作者:周德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2:39
|本章字节:6536字
朱玺有一个山西同学,老爸开煤矿,他和朱玺关系很铁。
朱玺打算让他帮忙,搞一些炸药。
朱玺要把炸药放进娄小娄的车里,只要他一开动,就会被炸上天。朱玺希望他别下来了,直接飞进天堂。毕竟,他跟他无冤无仇,他只希望他消失。
这天晚上,朱玺到那个同学的寝室找他,寝室的人说,他出去蹦迪了。朱玺立即给他打电话,说:我在你的寝室,你马上回来一趟。
那个同学说:老大,什么事啊?
朱玺说:人命关天的大事,需要你帮忙。
那个同学说:你等我,我五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朱玺就躺在那个同学的床上了,随手拿起一本书,是韩浩月的《给美女让座》。他一边翻一边想,现在他要让这个娄小娄给自己让座了。
他等了半个钟头,还不见那个同学回来。这小子说话从来不靠谱,说不定玩得太高兴了,把这件事忘了。于是,朱玺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你掉下水道里了?
那个同学说:我在路上,五分钟就到。
朱玺继续看《给美女让座》。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他闭上了眼睛。昨天,他跟几个花都老乡打牌,打了一宿,输了三百块。三百块是桑丫一个月的生活费。在朱玺的概念里,三百块就等于老爸给他买一个小姐。
朱玺睡了过去。
他大约睡了十来分钟,却做了一个梦。正是因为这个梦,让他推翻了原计划。否则,一切可能都随之改变了。
他梦见了花都监狱。
他给桑丫搞到了一张批条,她要去看望她的父亲。朱玺在大门外等她,情景就像从前。监狱大门外很萧索,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对面的店铺里,有一个老头在观望他。
他左等右等,一直不见桑丫出来。天快黑了,他有些着急,直接走进了监狱大门。
没想到,他一进去,监狱的门哐当一声巨响就关上了。
他愣愣地回头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这时候,一个警察走过来,朱玺就问:你看到桑丫了吗?
警察冰冷地说:她走了。
朱玺很诧异,说:她怎么走了呢?她来看她父亲的。
警察说:他父亲也走了。
朱玺说:走了?去哪儿了?
警察不再回答他,却从屁股后掏出了一副闪光的手铐,说:现在你走不了了。
朱玺说:我是来找人的!
警察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说: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们去抓你了,你表现不错啊。
朱玺说:我犯什么事了?
警察说:你把娄小娄炸上了天。
朱玺一惊,这时候,他看见一排犯人经过,其中就有那个山西同学。他看了朱玺一眼,急忙低下头去,踮着小碎步,随着那排犯人远去了。
朱玺说:不是我干的!
警察说:被害人亲自来告你,你还想抵赖!
朱玺说:他不是死了吗?
警察就笑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朱玺傻眼了,突然大叫起来:我有批条!
警察的表情陡然严厉起来:我有逮捕你的批文。
朱玺大叫起来:老爸!救我!
警察很生气,一脚把朱玺踹进了一间黑屋子,哐当一声锁上了,然后,他通过小窗对他说:除了老鼠,谁也听不见。接着,小窗也哗啦一声关上了,最后一缕光亮消失之后,这个世界就暗无天日了。
朱玺又恐惧又悲伤又绝望。
这时候,无数肉乎乎毛烘烘贼溜溜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爬上了他的身体。它们无疑是老鼠!
老鼠说话了:我们这里执行死刑,从来不用枪的,一直都是交给我们来执行。既节省子弹,又喂饱了我们的肚子,一举两得。
接着,它们就从四面八方撕咬朱玺的肉……
朱玺猛地坐起来。
原来,有人拿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蹭他的胸。
是个女孩,朱玺感到很面熟,一时竟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女孩说:你的同学告诉我,说你在这里,我就找来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朱玺一下想起,她是帕丽。他试探着问:你怎么来了?
帕丽说: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呀?
朱玺说:一直等你呢!……你最近好吗?
帕丽说:不好。
朱玺说:为什么?
帕丽说:和你分手之后,我就不好了。
朱玺说:你那个画家呢?
帕丽叹了口气,说:早结束啦。
林要要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手机。
她在等待娄小娄的消息。
昏黄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更加古怪和丑陋。
谁家的音响在放歌曲,断断续续传来——表白是我的错,沉默是我的错,连哭也是我的错。爱你是我的错,恨你是我的错,开始是我的错,结束还是我的错……
短信突然响了。
林要要的心一下就狂跳起来,她等了好半天,才把手机慢慢举到眼前——竟是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本人高大,帅气,大四学生,素质高,专为寂寞女士提供服务,收费合理,质量第一,有鸭王之称……
林要要一下就把手机扔到了地板上。
外面的天阴了,月光渐渐消隐。
林要要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磨刀的声音:嚓!嚓!嚓!嚓!嚓!嚓!……
桑丫睡得很香。
她做梦了。
她梦见艳阳高照,蓝天如洗。
今天,娄小娄过生日。她在浩鸿小区南面的菜市场买了很多菜,经过死胡同回家。
走到第五个拐弯处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老人,他身体健康,面目慈祥,有点儿像画上的寿星。他坐在一扇朱红的大门前,笑吟吟地对桑丫说:小姑娘,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啊?
桑丫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老人说:来,坐下喝点儿茶水吧,我泡的,尝尝。
桑丫说:我还急着回去烧菜呢,谢谢您。
老人难过地说:唉,都走过去十七个人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喝我的茶……
桑丫停下来,笑了,说:您为什么非要别人喝您的茶呢?
老人说:人老了就寂寞,总想着给别人做点儿什么。
桑丫说:大爷,我来尝尝吧。
老人说:太好了,我总算有点儿用途了。
桑丫放下手中的菜,坐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一股清香沁人肺腑,老人笑得更加灿烂,死胡同陡然焕然一新,房檐上的鸽子呼啦啦飞上天空……
桑丫谢过老人,拎起菜快步走回家。
喝下一杯茶之后,她感觉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无比轻松。很多路人都朝她看过来。
这一天,桑丫的手艺出奇的好,一桌菜肴,色香味俱全。烧菜需要爱的作料。
烛光闪烁,音乐飞扬。娄小娄戴上了五颜六色的帽子,满脸幸福。
爸爸竟然也赶到了——他被提前释放,并没有回家,直接就来北京见桑丫了。他出席了娄小娄的生日晚餐。妈妈没有来,她工作太忙。爸爸满面春风,没有一丝一毫的憔悴。他望着桑丫和娄小娄,眼里饱含祝福……
桑丫说:爸,你怎么来的呀?
爸爸说:你猜。
桑丫说:飞机?
爸爸摇头,说:不是。
桑丫说:火车?
爸爸还是摇头,说:不是。
桑丫说:爷爷家的驴车?
爸爸还是摇头,说:不是。
桑丫说:那你是怎么来的呀?
爸爸神秘地说:我、是、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