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3)

作者:乐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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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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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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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368字

纪戎歌看了看手中为这对新人准备的礼物,嘴巴却不饶人,说,你婚礼,又不是跟我拜天地,我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新娘子来了就行。


张志创:……


纪戎歌笑道,要不,你求求我?


张志创说,嗯哼,很好!那我可就不告诉你,谁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纪戎歌愣了愣,不掩好奇,却意兴阑珊,说,谁?


对啊,又有谁呢?


说完,他缓步走入电梯。


张志创冷哼了一声,但他也不卖关子,有点小报复,并端着看好戏的姿态,很干脆地说了两个字:莫春。


电梯缓缓上升,纪戎歌愣在了那里。四周瞬间静寂,心脏仿佛被一只轻柔的手轻轻地撕开,如失重的花瓣,悬浮空中,最后,急遽散落。


05就这两样除外。


莫春随苏伯文来参加这场婚礼。


女人强势到了一定的程度,会呈现出一种让人甘做裙下臣的妩媚。


这就是苏伯文眼里此时此刻的莫春。他同周边的人应酬着,目光却不时落回到身边这个女人身上。


莫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现今天的新郎居然是张志创。巨幅照片上,他望着新娘的目光,是一寸一寸的温柔。


莫春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往事呼啸而来,仿佛全世界的聚光灯都打在了自己身上,是赤裸裸的掩不住的岁月过往,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她惊恐,却不能动声色,只是四处搜寻那个可能出现的影子。他们是好朋友,没理由不在。


她惊恐的不是他这个人,也不是惊恐他会出现。她惊恐的是,当他出现,当他走来,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脚该放在哪里,该说一句怎样的话。或者就这样木然而过?


这是这些年里,她想过千百遍的场面;也是这些年里,她不敢去想的场面。


目光搜寻下,并不见他。稍微镇静了一下,人却是筋疲力尽。她想借口离席而去,她已绷不住这种惊慌。


苏伯文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很低,说,这么久了,你是该忘记他了。


莫春吃惊地抬头,看着苏伯文。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发现,白楚出现在了这里,正在同新娘、新郎纠缠着,然后被赶来的保安人员给拖走了。


苏伯文说,他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


莫春这下明白了,苏伯文以为她想逃离,是因为白楚的出现令她羞于自持——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却出现在别的女人的婚礼上,以最壮烈的“抢婚”姿态表达着自己的爱情。是谁,谁也受不了。


莫春愣了一下,却突然笑了。原来,她内心的这个秘密被自己掩饰得这么好,她深爱过的男人,深爱过的那个名字,就这样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秘密。


她恢复了以往的干练冷静,很天真地笑着,在苏伯文耳边低语,仿佛一种挑衅和回敬,她说,包括爱情和婚姻吗?


职场的残酷,人情的冷暖,漂泊的城市,将她雕琢得八面玲珑。天真的贪婪和坦白的直接,是她抵御苏伯文的法器。


苏伯文笑着和客人点头,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说,就这两样除外。


莫春笑着,叹气,说,看样子,我太不会选择了。


苏伯文轻轻喝了一口酒,说,不过,你还可以爱他,不必掩饰得那么辛苦,可以明目张胆!估计除了我,这是另外任何一个男人都给不了你的。


莫春也笑,说,你说这么多年了,我竟都没瞧出原来你这么豪气。


苏伯文笑笑,说,没事,我就等在这里,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想。


06五年时光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永远不是他!


纪戎歌闯进婚礼现场的时候,白楚正被保安给拖走。


两人对面交错的那一刻,纪戎歌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们也曾这样错面而过。只是彼时,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心里心心念念的是他。


纪戎歌愣了一下,很显然白楚没有看到他,只在自顾自地对着苏泽喊,你心里明明是我,为什么却要和他在一起?!


纪戎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目光迅速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她比以前纤瘦了,不复少女时的婴儿肥。眼眸里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天真的小傲娇,而是矜持疏离的冷漠优雅。


纪戎歌的喉头紧了一下,只觉得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于千万人中,她总是最能俘获住他视线的人。虽然这五年里,他谈过几个女朋友,不咸不淡。


突然,他看到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金丝眼镜,斯文儒雅,年纪颇大。他们之间那肢体眉眼间的亲密,无不在宣示着他是她的依靠。


纪戎歌突然想大笑一场——过去是白楚,现在是这个中年男人。五年时光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永远不是他。


纪戎歌以为白楚是来讨莫春的,他并不清楚,白楚是为苏泽而来的。


五年前,莫春留在了白楚身边。后来,她随着白楚去了a城,因为画展,认识了苏伯文。


当然,白楚也认识了苏泽,一个外表文艺清新内心渴望被理解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有身家背景的女子。


对于白楚这种自诩才华满腹不得抱负的才子,他懂得苏泽的价值。他明白,苏泽就是他命数中的东风,可以送他青云直上。


他不是不爱莫春。从溪蓝开始,到苏泽结束,他心里一直有莫春。只是,他更明白,莫春对于他的意义,改变不了他的命运,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她唯一可给他的就是爱情。


爱情?


爱情是奢侈品。而面包,则是必需品。


两年后,苏泽知道了莫春的存在,要白楚在她和莫春之间做一个选择,且闹到了苏伯文那里,要叔父出面同白楚谈谈。


其实,苏泽太傻,在白楚眼里,这根本就不算是个选择题;或者说,莫春压根就不是能同她相提并论的选项。


苏伯文没有找白楚,他以为男人是不爱被胁迫的动物,所以,他径直找到莫春。


一别两年,再见莫春的时候,苏伯文也愣了好久,他说不清为什么莫春身上会有一种让他整个人发冷的气场。


咖啡馆里,他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


他想过很多,女人的伎俩,不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是,莫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手机。不久之后,白楚就来到了咖啡厅,气喘吁吁的样子。


莫春站起来,一脸宠溺的表情,笑着同他打招呼,好好玩,玩够了再回家!哦,就别带回病来。带回孩子都不怕,咱养;带回病来……就不好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苏伯文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重新注意起莫春的。


当然,莫春的这些经历,纪戎歌是不知道的——在他的认知里,莫春应该和白楚在一起了。他以为,一个肯如此为自己付出的女子,白楚应该去珍惜的。


白楚怎么把莫春弄丢了?


纪戎歌不想去知道。他只知道,莫春的手,被握在了别人的掌心里。


有些黯然,他试图悄悄地坐到席间,不被发现这身单影只。


07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想问问麦乐她好不好?


张志创的婚礼是无比热闹的。


他和苏泽挨桌敬酒,而事情就发生在苏伯文这一桌。莫春手一抖,那杯酒就泼到了张志创的脸上。


苏泽在一旁愣了,苏伯文也愣了,而莫春,自己也愣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内心也足够强大了,可看到他们两人郎情妾意举杯微笑的那一刻,莫春还是想起了麦乐,想起了她遍身的伤痕,想起了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时候,张志创决绝的离去。


她一生凋零,他怎么可以幸福如此?!


那杯酒泼出去之后,莫春觉得自己的心都笑成了花。


而在争执一触即发的那一刻,几乎是出于本能,纪戎歌回过神来,快步穿过人群,挡在了莫春身前。


那个身影几乎是从天而降。


莫春整个人都愣住了,傻了,呆了,疯了。


他挺拔的背,厚实的肩,还有那熟记于心的气息,他的发丝,他的一切一切——五年时光凛冽,都这么迎面而来,差点将她的眼泪给撩拨出来。


张志创忍不住气,想要说话,纪戎歌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自己的婚礼被闹,就算张志创能冷静,其他的亲友也无法冷静。


苏伯文直接傻菜了,但也迅速地帮莫春安抚其他亲友。


现场乱成一团之际——


纪戎歌突然一把拉住莫春,挣脱开人群,快步奔离。


莫春傻傻地看着他,看着自己被他抓紧的手。衣服在趔趄奔走中,被高跟鞋踩扯开了线。


——哇嘞!抢婚啊!


莫春被纪戎歌牵着奔出酒店的时候,耳边居然响起了夏律惊愕的声音。


回眸的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所以夏律那张惊艳的大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差点疯掉。


就这样,纪戎歌拉着莫春跑,夏律在莫春身后跟着追,钟晴更甩着她的小短腿追在夏律身后,大喊,别!别摔着孩子!


奔出酒店,确定安全了之后,两人停下。莫春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纪戎歌掐着腰,也累到不行。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话语。


莫春看了看他,简单地说了句谢谢。说完,就提着被撕裂的裙摆招呼出租车——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


逃离他!


逃离快疯掉的心脏!


逃离自己已无法控制的呼吸!


纪戎歌看着她,并未挽留。


一句“谢谢”,两个字,简单而直接,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她和他之间的疏离。纪戎歌甚至想,她不会压根都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然而在出租车停下那一刻,纪戎歌突然走上来,像一个赌徒,赌最后一把运气!


他挡在车前,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望着她,声音淡而凉,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想问问麦乐她好不好?


旧情人之间,最大的悲凉,就是连一句“你好吗”都问不了;而更可悲的是,一句挽留,都要借他人名由。


08这是夏律第一次看她失控。


酒店的长包房里,她换下了裙摆被踩碎的礼服,他吩咐了秘书去给她买身新衣服。新衣裳送来之前,她穿着他大大的衬衫。


旧情人,本身就是一种说不清的暧昧。何况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又穿上了他的衣衫。


莫春突然想,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啊。五年时光,转了个圈,她和他还是走到了一处。


酒店的空调开至了最低温,纪戎歌还是扯了一把领带。


松开的衣领里,是他诱人的颈项,喉结微微抖动间,让人心猿意马。莫春故作冷静地坐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眼睛却不敢再望向他。


为什么会跟着他到这里?


真的只是为了换下这身衣服?


真的只是想听听麦乐的消息?


明明是告诉自己了呀,不能碰,不去碰,不再爱,不能爱,可是为什么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人、自己的心、自己的腿,中了邪一样,到此换下这身衣服?


莫春在心里暗暗叹气。


随即,她的眼睛又不安分地四处搜寻,试图在这个房间里搜索出其他女人的气息。不知为何,她像被蛇咬了一样,从床上弹起。


她还是在意的,在意这张大床之上,可能曾有过的他同别的女人的缠绵。


分分秒秒。


心乱如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应付任何男人都游刃有余,哪怕是像苏伯文那种男人。可是……在他面前,她竟然还是手足无措,一如当初。


对!装!狠狠地装!


莫春定了定神,努力保持姿态自若,说,给我一根烟。


纪戎歌愣了愣,说,干吗?


莫春看了他一眼,说,放火!


纪戎歌自知问多了,便不再说话。他是不抽烟的,但他还是很自若地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拨号客房服务,说,来一盒摩尔。


莫春看着他,说,没有的话,就算了。


她说,我该走了。


纪戎歌说,你的衣服……还是等衣服送来吧。


莫春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宽宽大大的白衬衫,叹气,说,好。


明明是彼此渴望的两个人,却都要装作万不得已——他的挽留是万不得已,她的留下是万不得已。


纪戎歌看得出莫春的不自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种不自在。应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了什么,还要做什么。


想问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却觉得太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