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们交易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过完今天我们的交易正式终止。”

“谢谢你当初的慷慨，让我救回了妹妹的性命。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完成这最后的交易，这样这辈子我们就互不相欠。”

“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吗？”

………

聂仲天一颗心痛得不成样子，他冲过去，伸手扯下那个挂历，然后发疯地将它撕碎，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交易，他们的关系都不会终于的，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会终止的。可是，他要如果去挽回她？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的慕雪已经走了，她永远不再回来。

聂仲天一只大拳头悔恨地捶着墙边，不知捶了多久，最后一个头靠在墙边，流下了眼泪，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他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能做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她，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

“你们要做什么？”四姐惊慌的声音响起，楼下传来了一片嘈杂声。聂仲天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往楼下走去。

“什么事？”聂仲天冷冷地看着楼下这两个男人。

“少爷！他们说要来收楼，这幢房子已经被慕雪小姐卖掉了。”四姐焦急地迎了上来。

“什么？”聂仲天一脸惊讶。

“聂仲天先生，你好。我是南宫慕雪小姐授权的代理律师，这是我的卡片。除了处理这幢房子的买卖手续，我还有其它事情必须要向你交待。”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进来，恭敬的地递上了一张名片。

“她把这幢房子买掉了？”聂仲天冷冷地盯着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慕雪不可能把自己送给她的房子卖掉，何况这还是一所很有纪念价值的房子。

“不错，南宫慕雪小姐的确把这幢房子以三千二百万的成交价卖给xx地产公司，并将所得的款项划入指定帐户，让我代为转授给聂先生，这是她所有资产和物业转授的委托书。”林峰律师说着，从公文包里认真地拿出一张白纸递到他面前。

“43亿？”聂仲天惊得浑身打颤，看着这个惊天的数字，这个数字几乎可以买下他一大半个中天集团。

“不错，半个月前南宫小姐继承了其先父南宫殿先生在东南亚留下的一些赌场和私人物业。四天前，南宫小姐将它们全数低价变卖，融聚了这笔资金。扣除了她本人意愿捐给儿童希望工程的百分之五款项，还有百分之五赠送给华应年先生的款项外，剩下的这笔巨款加上这幢房子的三千二百万元，一共是在43亿203万，已经全部授予聂先生名下，只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便可以合法获得这笔资产的使用权。”林峰说完，拿出另一份文件摆到他面前，那是一份不知盖了多少个印章，程序相当复杂的授权书。

聂仲天用颤抖的手接过那份文件，看着上面一笔笔巨款的授权，惊得说不出话。半个月前，也就是在他们上次争吵之前，她已经拥有这笔遗产，他的脑中一次又一次闪现出她那张绝望的脸。

“我已经将这所房子转到你的名下，以后你可以搬回来住，但是我不会再过来。”

“谢谢！”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的溺爱，我想我还是幸运的，相信一般人奋斗也一生也未必能买下这么漂亮的房子。”

“你就那么喜欢钱吗？”

“对，我爱钱，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人不贪钱？我过了十年的苦日子，难得碰到你，更难得你那么有钱，如果让我过一辈子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我也愿意。名份算什么，自尊算什么？”

………

为什么她会那么傻，她为什么愿意这样无私地为他这种男人奉献一切？他已经可以猜到，她紧急筹集这笔资金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帮中天集团渡过难关。假如中天集团真的在背负上毁约赔偿的命运，即使中天集团的电子航道完全无法运行，那这笔资金也可以让他安然渡过一切难关，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竟然还怀疑她出卖了他，更可笑的是怀疑她为了钱而出卖这一切，他还是人吗？是他亲手将她推下绝崖的，是他，是他！聂仲天突然用力地扔出那张授权书，就往门外冲了出去。

“聂先生，聂先生。”林峰惊叫了两声。

“少爷，少爷。”四姐追了出去，他已经冲出了大宅……

“南宫慕雪，南宫慕雪……”聂仲天沿着她坠崖的海边不停地呼喊，疯狂地奔跑，他疯了，他快要疯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想，也不能做，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她的影子，满满地将他的心窝占据。此时他的心早已痛得难以呼吸，一张一吸都让他痛彻心扉，就像有一个大针筒狠狠地***他的心房里面，把他的心血抽干，剩下真空的躯壳，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复存在！

“慕雪，慕雪……”聂仲天无助地跪跌在沙滩上，朝整个汹涌澎湃的大海不停地呼叫，可是天地一片阴沉沉的，什么希望都快要被夜幕掩盖。为什么，我们总要在失去时，才会懂得珍惜？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这已成为他生命中永远的痛。

不远处，一个女子缓缓地朝他走来，海风拂着她的长发在狂舞，她的嘴角轻轻扬了扬，溢出一丝深奥的笑容，竟不知，自己的“末日”已经将近……

“仲天，仲天，你怎么样？”陆如静焦急地走过来扶住了他。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了她，一切都回不去了，太晚了，已经太晚了。”聂仲天推开她，一只拳头用力一拍海水，飞溅起一席咸碎的水花，愧疚与自责已经让他整张脸凝上一片惨雾。

“你说什么？”陆如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我害死了慕雪，我让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她竟然绝望到连活着的欲望都没有了，蝼蚁尚且偷生，她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聂仲天悲痛地大喊着，双手插进发丝中，突然将整个头埋进了涨潮的海水中去。

“仲天，仲天，不要这样！”陆如静吓坏了，冲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不要理我，走，你给我走。”聂仲天用力地推开她，整个人沉浸在悲痛的思海中，无法抽身。

“到底发生什么事？南宫慕雪怎么会死？”陆如静仍然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聂仲天无力地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脑中闪过的是她坠崖前最后那抹冰冷的微笑，她那绝望的眼神里到底埋藏了多少恨意？

“我为什么要怀疑她出卖了我、背叛了我，我怎么可以将她当成那种贪钱的女人，我怎么可以将十年前的仇恨都发泄在她身上，而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救我！我是个天底下最混账的男人，哈哈哈……”聂仲天突然咧嘴大笑了起来，神情举止变得十分恍惚。

“仲天，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陆如静又冲上去挽扶住了他，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落魄的模样，即便是肖娉婷的死，似乎也没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打击，他也没表现出如此哀痛与自责，难道南宫慕雪真的死了吗？她是怎么死的？

“我是个混账的男人，我是个混账的男人，混账的男人……”聂仲天喃喃地说着，一把甩开她的手，然后往远方走去。

“不，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是上天在惩罚她，不要这样责怪自己，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难受。”陆如静不明状况地冲到他面前，冲他大喝了一句。她害怕他再次“跌倒”，那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中天集团不能没有他。

“你说什么？”聂仲天吼了一声，一把将她推跌在沙滩上。

“你忘记了吗？是她与蒋皓文勾结在先，我们就是从她身上取回了发射器，才修复了电子航道，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难过，更不值得你为她堕落。”陆如静的语气坚硬如铁，那凌厉的声音夹杂着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她不是那种女人，她不是！”聂仲天一双眼眸冒出一缕想杀人的光，狠瞪着她。

“我不管她是不是，总而言之，我不想你以这种方式去虐待自己，我不能看着你一次一次地沦落，我不允许，我不忍心。”陆如静坚决地说完，冲上去一把狠狠地搂住了他。

聂仲天愣了一下，她这一喝似乎令自己有些清醒了，他的脑子里再度滑过那个破碎的场景。

“你要干什么？”

“发射器，她胸前那个就是中天集团整个卫星系统的发射器。没有它，公司的电子航道永远无法解禁。”

“你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中天的卫星系统之所以失灵，是因为被蒋氏请来的黑客禁锢了。而她胸前那个就是整个系统的密码和发射器。这个女人与蒋皓文是一伙的，她想将我们的中天集团彻底摧毁。”

“不……”

“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是蒋先生……不过……”

“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卖我？”

“我……我没有……”

“你怎么会知道中天的卫星系统失灵，是受到了蒋氏黑客的禁锢？”聂仲天突然冷漠地吐出一句。

“你……你说什么？”陆如静有些心虚地抬起头看着他，现出一脸的惊慌。

“公司的技术专家都还没查出卫星系统故障的原因，你怎么可能会先知道？而且那么肯定是蒋氏禁锢了我们？”

“是我……我……咨询了一些国外的技术专家。”陆如静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些哆嗦。

“你又怎么知道慕雪身上所戴着的那枚金色指轮就是卫星信号发射器？”聂仲天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那……那也是专家们告诉我的……”陆如静几乎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聂仲天狠狠瞪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种睿智之光，然后冷漠地转身就走。

“仲天，仲天……”陆如静大喊了两声，一颗心顿时沉下谷底，双腿一软跪跌在沙滩上。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她惊乍地爬起来，迅速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秋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到处翻飞，抬头仰望，阴沉的天空往大地洒落一片静寞的凄清。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他怎么会这样？”华倩如满脸焦急地追问着刚帮父亲检查完身体的专业医生。

“华小姐，令尊的身体机能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根据我们的检查报告，令尊这种状况正是因为受刺激过度而引发短暂性的神思错乱。”那位医生非常认真地向她说明病人的情况。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华倩如摇了摇头，痛心地看着神志不清的父亲。

“人的生命是一个载体，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当一个人遇到的事情超过了自身的承受能力，而又得不到合理的宣泄，那么，他的脑部司令系统就会发出警报，当他还是无法正确处理这种警报的时候，他的神经系统就会出现问题。令尊这种情况算是比较轻微的，我们见过一些病人，由于过度的刺激导致心脑血管破裂，从而使他一辈子瘫痪。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建议你将令尊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们的专业人士会尽最大的努力助他康复。”这个医生非常认真地向她分析情况。

“爸爸，你认得我吗？我是小如，我是你的小如，爸爸，你看看我！”华倩如心焦地扑到父亲面前，用力地摇了他一下，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小雪，小雪，小雪……”华应年什么也没有应答，只是两目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唤着这个名字。

“爸爸，你怎么可以连我都不认得？我是你最亲的女儿呀，爸爸……”华倩如悲伤地痛哭了起来，父亲那么辛苦地把自己拉扯大，自己还没尽过一天的孝道，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忘了自己。

“华小姐，请你不要激动，你这样是会影响到病人情绪的。”医生连忙走过来拉开了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医生，求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我爸爸，求你一定要治好他，求求你……”华倩如双手扯着医生的臂，泪眼纷飞地恳求着他，几乎要在他面前跪下。

“华小姐，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令尊治好。”医生非常诚恳地看着她。

“谢谢，谢谢你。”华倩如感激地点了点头，再度走到床前。

“爸爸，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好起来。小如只剩你一个亲人，你不能扔下小如。”华倩如将头俯在他的胸前，眼泪疯狂地流。

“小雪，小雪，小雪……”华应年什么表情都没有，嘴里依然不停地叫唤着这个名字，他的生命就此衰竭，有些东西失去以后是无法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