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尾声

作者:闻情解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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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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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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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358字

和煦暖风,醉人心脾,破晓山庄的庭院中,在花丛的左侧置着一个秋千,一女子身穿淡蓝色的衫子靠在绳索上,轻轻荡着,嘴里哼着歌谣,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甜的孩子。


庭院的另一侧,石桌石椅上,一俊朗伟岸的男人正手持书卷翻看着,时而扬声说道:“画儿,你说耶律楚际拿到这擒龙令,到底能不能寻到他想要的奇珍异宝?”


秋千上的女子抬起头,如墨发丝绾起,露出绝世娇颜,正是傅锦画,而那石桌上坐着的男人,便是济阳王钟华离。


傅锦画见怀中婴孩动了动,轻轻蹙眉,看着那济阳王,似是嗔怪他说话声音太大吵了孩子,于是将那婴孩交给一直侍在身旁的问雁,缓步走向石桌,娇嗔埋怨道:“这擒龙令本是上古遗书,帝师曾再三叮嘱,习它,是为了领略其中浩瀚无边的气脉,你却不能看破世俗,问起什么奇珍异宝了?”


济阳王朗笑,见傅锦画娇颜薄怒,怜爱不已,一伸手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放在腿上,说道:“当初,你可是说过,不会后悔跟我来这破晓山庄,怎么最近频频发怒?”


傅锦画微怔,她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会轻易被撩起压抑不住的怒气。


济阳王见她蹙眉懊恼的模样,心里好笑,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低声说道:“画儿,我心口还痛着呢。”


傅锦画慌忙坐起身来,用手去扯他的前襟,急道:“还痛吗?叫我看看……”


济阳王见她神情急切,忧心忡忡,顿时有些不忍再逗弄她,按住她的手,捧在唇边轻轻一吻,深情说道:“不痛了,有你在便不痛了。只是,当日你狠心刺出那一剑,就不怕我当场毙命,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傅锦画念及此处,回忆起一年前殇离宫变,自己用剑刺穿济阳王胸口的一幕,如果不是虞晋声教习自己如何偏离几寸刺穿人的胸口,那么济阳王便会当场命丧黄泉。


傅锦画不禁后怕不已,颤声说道:“华离,我仍旧是那一句话,你死了我岂会独活?我在地府伴你……”


济阳王拥她入怀,将头抵在她的发丝间轻轻摩挲着,万种豪情都化在无声轻叹中,便是这份柔情让自己甘愿死在她的怀中,放下逐鹿江山之心,袖手天下。


从此云水生涯,只在破晓山庄。


“半个月前,晋声让人送来一封信,说要来破晓山庄喝清儿的周岁酒,想必明后日便会到了。”


傅锦画轻轻“哦”了一声,未动声色,问道:“那么庆宣王跟我三姐会来吗?”


济阳王回道:“你三姐刚给寻泽生了一位小世子,寻泽哪里有工夫来喝别人的喜酒?自是在王府忙着照料你姐姐和小世子。”


傅锦画听见济阳王如此说,欣喜不已,傅家四姐妹,素琴出家为尼,则棋在宫变后便香消玉殒,自己远避破晓山庄,唯独颜书却在尘世烟火中自在地生活,她诚心为傅颜书高兴。


两日后,正是钟庭清的周岁,虞晋声赶到的时候,正值钟庭清抓周,只见他坐在一堆物什中间,咿咿呀呀地乱语着,白嫩而胖乎乎的小手抓来抓去,突然抓起一把短小的匕首把玩着,匕首上面的刀鞘镶金嵌玉,刹那间便刺痛了众人的心口。


虞晋声靠在门侧,一身白衣,仍旧是俊逸出尘,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终究是帝王血脉,不握刀剑,如何掌控天下?”


这钟庭清,就是当日虞红萼在暴雨之夜诞下,被青殊送到清音庵的孩子,虞晋声的外甥。当傅锦画和济阳王从泉城离开之时,傅锦画将那孩子的下落告诉了虞晋声,谁知虞晋声却将那孩子从清音庵带了出来,交给傅锦画和济阳王抚养。


傅锦画见如此,于是急忙问道:“你是想将他带回宫廷?交给钟银煌?”


虞晋声苦笑,摇头说道:“即便他回到宫廷,以皇子的身份活着,也无非便是权欲争夺,他无人倚仗,又怎么能独自存活?我倒愿意他做个平常人,一世安宁,想必就算红萼地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济阳王怅然,傅锦画见状,知他为何惆怅,正待上前劝导,便朝一旁干呕几声,面色苍白。


济阳王顿时焦急不安,上前揽过她,问道:“画儿,你怎么样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虞晋声细细看过去,心中酸涩不已,朝济阳王说道:“真不知当初救你,是错还是对,你这样粗心,她是有喜了你竟不知。”


济阳王一怔,目光询问傅锦画,见傅锦画微微羞涩地点头,旋即大悦,说道:“老天仍旧厚待我钟华离……”说罢,又低声向傅锦画耳语道,“原来这阵易怒多变,竟是这缘由,我甘愿受之。”


虞晋声见两人亲昵,神色中有说不出的落寞失落,抱着钟庭清转身出了房间,在破晓山庄后院的拘情阁住下。


这破晓山庄,是虞晋声在殇离宫变之后着人修建,算起来是在济阳王和傅锦画两个月的养伤期间竣工。


他料得到傅锦画与济阳王会琴瑟和谐,料得到钟银煌不去追究,却未曾料到,自己还是会这样心痛孤寂……


虞晋声离开之日,傅锦画亲自将他送出庄外,两人默默同行,良久,虞晋声说道:“我该走了,下一次再来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皇上,他好吗?”傅锦画终是问道。


虞晋声看向远方,目光中带着疏落与淡淡的讥讽,说道:“仍旧是皇权在握,依照局势宠幸妃嫔,过着自己并不会觉得幸福的日子,可是这是他钟银煌的使命,帝皇之位从来不是赋予一个人恣意妄为的筹码,只不过是对待自己更残忍的赌资,赢了,便是传承后世,输了,便是颠覆江山。”


所以帝王,便是在极端疲惫之时也要站得笔挺的那个人,他要手托星月,脚踏河山,苍穹之下唯我独尊。


“我总怕有一日,他会寻到这里,我与华离今日的安宁不易,实在不想就这样失去。”傅锦画声音渐微。


虞晋声轻叹,递给傅锦画一卷锦帛,只见上面行云流水般写着数个大字,“梨妆苑已失,梨花淡酒犹存。”


傅锦画霎时间红了眼眶,凄楚地笑,自己当日将梨妆苑放火烧掉,便是想与钟银煌天上地下绝不再生纠葛,可是后院梨树之下的梨花淡酒,却仍完好窖存。


虞晋声转身离开,听见傅锦画在其身后,诚挚说道:“晋声,谢谢你。”


虞晋声身形一顿,未语,将手中玉笛置于唇边,笛声清越,仿佛早已超绝于大地长空,淡漠疏离,而又洒脱自若……


见虞晋声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幻化成一个黑点,再也望不清。


傅锦画转身,她手抚着小腹,露出淡淡的笑意,朝破晓山庄走去。或许余生就是这样吧,他舞剑,她酿酒,他抚琴,她高歌,一生对弈,博的就是这样一个完美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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