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家老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2:56
|本章字节:9984字
那个影子顺着手电光直直地射在通道尽头右边的墙壁上,一会儿浑圆狰狞,一会儿还冒出来尖角,变化无常,我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心想刚才我们还被数不清的腐尸群追赶,这才刚闲下来没几分钟,这前面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怪物?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说着我睁大眼珠子瞪着我二哥他们的方向,伸出手直直地指着那个诡异的黑影子,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竟然被吓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我二哥和帽子张注意到了我的反常,看着我哆哆嗦嗦的,就知道有事,于是都顺着我的指向往那通道的尽头看去,这一看,帽子张就惊叫道:“二爷,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二哥走过来,一把扯过我手中的手电,直直地朝着通道尽头打了过去,让我们十分纳闷的是,我二哥这一照,那个黑影子居然神奇般地不见了。我见了立刻叫道:“刚才明明有个黑影子的,这是什么情况?”
那帽子张一看,转了转包着绷带的右肩膀,安慰道:“小四爷,这个墓里面邪门得很,我看兴许是咱们眼花了也说不定。”
我二哥打着手电对着尽头转了两圈,确实不见有什么黑影子,好像也默认了帽子张的话,接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门,也不说话,紧张兮兮地盯着我看。
我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心想你们两个人敢情是把我当神经病了?接着我一挥手,打掉我二哥放在我脑门上的手,气呼呼地抢过手电,对着那个通道尽头又照了过去。没想到这一照,那个狰狞的黑影子豁然又出现在了通道尽头的墙壁上。
“看见没有,我看了半天了,你们自己看,那是个啥?”我不停地转着手电,就看见那个黑影子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尖,张牙舞爪的十分恐怖。
我看见我二哥和帽子张同时一愣,接着我二哥又从我手里抢过手电,一照,我一看顿时脑子就开始晕乎乎了,因为我二哥照过去之后那个诡异的黑影子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那帽子张看了也不再说话了,瞪着眼睛看着我和我二哥,而我二哥晃了两下手电也盯着我看。那一刻我脑子瞬间就有点懵了,心想这怎么回事?怎么我拿着手电照过去就有那个黑影子,而我二哥照过去就没有?真是邪门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于是再一次抢过手电,接着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扬手再一次照到那个通道尽头去,然后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我一照,那个通道尽头就出现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子,我想起这一路上我不是碰见起尸,就是被腐尸揪脖子抓腿的,心想难道真的是我的生辰八字太差?
我完全搞不出个所以然来,背上冷汗都下来了,这时候我二哥扭头对着帽子张说道:“这通道有古怪,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我们就简单收拾起了自己的背包,各自背上,我二哥和帽子张知道他们打着手电照不出那个诡异的影子来,于是就让我打着手电。接着我们三个人贴着墙壁猫着腰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通道尽头走去。
我们又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就看见那个黑影子顺着我手上的手电光逐渐被拉长,离我们越来越近,接着我二哥对着帽子张使了个眼色,我就看见帽子张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来一把长柄的冲锋枪端在了手上。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刚才被那么一群腐尸追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出来,要是直接对着一阵突突,还至于跑得跟玩命似的吗?于是大骂道:“你有这么个厉害的家伙,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帽子张冲我摆了摆手,说道:“小四爷,当时情况那么危急,逃跑都来不及,我哪有时间啊,再说了这次下来也没带多少子弹,要节约利用。”
这时候我二哥冲着我们一挥手,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接着叫我和帽子张站在原地先不要动,我看见我二哥掏出他那把短柄的手枪,握在手里,然后顺着我的手电光就冲着那个诡异的黑影子摸了过去。
我感觉我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看着我二哥走得越来越深,我想说一声二哥你小心点,但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无奈只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我二哥猫着腰贴着墙壁,走到了那个黑影子的位置,接着我还没注意,就见他一个闪身居然消失不见了,我一下子脑袋就一片空白,这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接着我心里一急,担心地大叫了一声:“二哥。”
我的声音顺着那通道直直地向前窜去,不一会儿就传回来一阵回音。这时候我就看见我二哥神奇般地从那通道的左边闪出来一个脑袋,对着我吼道:“你瞎叫唤个什么?差点就被你小子给吓死了。”说着我二哥就冲着我和帽子张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过去。
“走吧,小四爷,二爷这意思是说没事,咱们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着帽子张放下冲锋枪,跑了过去。我心想看来是我太杞人忧天了,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我二哥正站在那通道的尽头抽着烟,见我们过来,就伸手朝着通道的左边指了指。
等我们走到那个通道尽头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这个通道到了底就成一个非常标准的直角形往左打了一个直弯,这个直弯尺寸很细窄,仅能容下一个人的宽度。刚开始我们站在远处的时候,都以为这个通道到了这里就是尽头,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居然还有一个这么隐蔽的窄道。
我打着手电朝那窄道里照了一下,看到那窄道里突然一阵刺眼的光亮,两张狰狞的怪脸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啊地大叫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二哥见状,捂着耳朵大骂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又鬼叫唤个啥?这倒斗的都快叫你给吓死了。”
我手扶着地板,哭丧着脸说:“里面有两个怪脸,你没看见吗?”
“四儿啊,那是镇墓兽,不会动的死东西你怕什么?”我二哥抽了两口烟,抬起手指着头顶说,“你看这里,这通道的拐角斜着挂着一面青铜镜,那个镇墓兽的后面也有一面青铜镜,刚才咱们打着手电想必是因为角度的问题,你一手电正好打到这面青铜镜上了,这面青铜镜又把光源折射到那镇墓兽后方的那面镜子上,就变成了你看见的那个黑影子。”
我一听忙拍拍屁股站起来,看见这通道右边的角上果真斜挂着一面雕着大花边的青铜镜,然后我朝着那窄道里再一次看去,就看见那窄道里的正对着我的位置,泛起了和我手电一样刺眼的光线。
我眯着眼睛,逐渐看清楚在这个窄道的正中间直直地立着一尊双头镇墓兽。这尊双头的镇墓兽两只兽头雕成变形龙面,巨眼圆睁,长舌至颈,头部插着两对鹿角,鹿角向两翼张开,看着十分恐怖瘆人。
这镇墓兽我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记得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古时候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古人就以方相氏为原型制作出形态各异的镇墓兽立于墓侧,意思是为了震慑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
我仔细地瞧了瞧,发现这尊镇墓兽居然还是木雕的,也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了,竟然丝毫没有氧化的反应,摸上去依然质地坚硬,栩栩如生。
我二哥对着我和帽子张说道:“咱们这一路下来,这墓里面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信息少得也是可怜,不过这一回看见这个木雕的镇墓兽,虽然还不能知道这墓主人是哪位,但是咱们总算是知道这墓主人是哪个地方的了。”
“二爷,看来这十有八九是个战国楚墓。”帽子张说道。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脱口道:“你们怎么肯定这是个楚国墓?”
帽子张走过来,眯着眼睛看着我,笑道:“小四爷,这镇墓兽流行于战国中期,形象各异,材料也各异,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只有楚国是用木雕的镇墓兽。”
我听了大呼一声,接着问道:“战国到现在少说也有个千年历史了,你们看这木雕的东西怎么没有一点损坏的样子?”
我二哥和帽子张都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在为这个问题烦恼着,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接着一仰头就看见这镇墓兽的两侧墙壁上布满了大片黑红黑红的线条,仔细一看发现这窄道的两边墙壁上都是大面积的漆画。
我顺着左边的漆画开始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凤凰翱翔于天际,这只凤凰长相十分的怪异,全身都是血红色的,唯独两只眼睛是青绿色的,而且这只凤凰居然还长了两个脑袋。
接着第二幅漆画里这只血红色的双头凤凰飞到了一座城池的上方,不停地挥动着血红色的翅膀原地盘旋着,那凤凰的一个脑袋直直地对着天,另一只脑袋却向下望着那座城池。
我顺着往下看去,就看见第三幅漆画上面画着这只诡异的双头凤凰立在天际,下面是一群穿着百姓衣服的人还有穿着黑色盔甲的人都在不停地跪拜着它。
第四幅漆画上这只双头凤凰大张着嘴,正在吃着一些穿着黑色盔甲的人,在这幅漆画的最前面靠近边缘的位置,还画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白发年轻人,正两手背后淡定地看着凤凰吃人的过程。
紧接着右边的墙壁上的漆画里这只血红色的双头凤凰不知道为什么正被五花大绑着,我看见这只凤凰居然少了一个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砍掉了,另一只脑袋无力地低垂着,它周围围着很多穿盔甲的人,那双头凤凰的身上到处插满了刀啊、剑啊各种武器。
再继续往后看,就看见这只双头凤凰被绑在一架马车上,马车横在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边上,周围数不清的盔甲人正努力地想把那只绿眼凤凰推进深渊里去。
我看得越来越糊涂,很想知道这只双头凤凰最后怎么样了,但是无奈这条窄道仅仅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而且中间还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木雕镇墓兽,再后面的漆画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了,大多都已经氧化,完全看不清楚了,我瞅了瞅发现无法分辨画上的图案,就也打消了继续往下看的念头。
这时候帽子张说道:“二爷,咱们拐了这么一大圈,什么也没有,我老张倒过的斗也不少了,但是碰见这么没头没脑毫无章法可言的墓还是第一次,你看这镇墓兽后面就到头了,这里不会是个虚冢吧?”
我二哥盯着那个窄道深思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一般的墓都是几条甬道连着耳室和主墓室,这古时候的人崇尚来生与往世,他们相信下葬的人有一天能活过来,再一次回到阳间去,所以墓道必然不会修得如此烦琐。但是咱们下的这个墓,里面修得极其的错综复杂,倒像是不想让人再出去的样子。”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颤,说道:“难不成修这个墓的作用就是要困住这墓主人?不让他出去?”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地下多深的位置了,看这个墓的架构,我估算一下没百十号人,恐怕还修不了这么深,这墓主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倒霉,得罪了这么多人免费帮着他修墓,然后困住他不让他出去。
我这样想着脑海里就出现一幅情景,一群人们嘴里骂骂咧咧的,但又十分卖力地挥舞着铲子,不停地向地下挖坑填土。我二哥皱着眉头,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接着也不说话,一闪身挤进那窄道里,打起手电仔细观察起了那座木雕的镇墓兽。
那木雕的镇墓兽直直地立在窄道的正中间,后面四五步远的距离是一面长方形的青铜镜,我二哥盯着那镇墓兽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他盯着那面青铜镜眼睛一放光,接着二话不说就攀着那木雕的镇墓兽一下子翻了过去。
我见我二哥翻了过去之后,就和帽子张也攀着那木雕的镇墓兽翻了过去,等到我们翻过去之后,由于这窄道的宽度问题,我们三个人只能一前一后站着,我二哥在最前面,我在中间,而帽子张在最后。
我二哥盯着窄道尽头的那面青铜镜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说了一句,“怪了。”我听了忙问道:“二哥,你发现什么了?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机关?”
我二哥扭过来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本以为这面青铜镜是镶在墙壁上的,但是仔细检查了之后,没想到这面镜子其实就是墙壁,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我心想要是照我二哥这么说那还真是奇怪了,难道这面青铜镜墙壁的作用就是把那座木雕镇墓兽给折射出去?难道这个墓果真是个虚冢?
我刚想继续问,就听见身后帽子张突然非常紧张地大喊了一声:“谁?”然后我一扭头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快速地从那窄道进口处闪了出去。
接着还来不及给我们思考的时间,我们脚下就响起一连串轰轰隆隆的响声,我一抬头,就正好看见我们进来的那个窄道口的正上方正有一道石头门速度极快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