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都春子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01
|本章字节:11876字
关于封天隽和方依晨婚前财产清算的事,一直都是由高伟负责,湛蓝协助。说白了,就是偶尔搭个下手,做个报表什么的,所以并不算很忙。
下午下班铃声一响,湛蓝就收拾好东西准备要离开。
这时候负责前代接待的小妹坐电梯上了楼,跑到湛蓝面前,十分惊奇的说:“江律师,楼下有人找,是个大帅哥,很帅很帅的那种。”
湛蓝疑惑,毫不谦虚的讲,她认识的帅哥还真是多了去了。
到底是谁找她?
一旁的林姐听到,急忙凑过来:“哟,帅哥哦?湛蓝,我发现你平时闷闷的,不爱讲话,其实是个闷骚的孩子。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认识的帅哥,确立关系了吗?是不是上次为我们挡罚单的那位?”
小妹听到林姐这样说,也好奇的问:“什么挡罚单啊,林姐你也见过?”
“哎呀,我没跟你讲过吗?就是上次我和湛蓝出去逛街,然后…”
湛蓝懒得理会这两人,径自拿着包下了楼。刚跨出电梯,就见到了小妹口中的‘帅哥’。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人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衫,身形高挑颀长,站在大堂的落地窗前,整个人像是浸透在阳光中,白色的衬衫偶尔随风轻摆,形成一幅美好的动态图画。
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异***慕的眼光。
许是察觉到了湛蓝这边发出的动静,他缓缓回过身来,见到站在电梯附近的湛蓝,露出久违的迷人微笑。
律师行附近的小咖啡馆里。
偶尔有清风拂过,湛蓝用手将长发掖到耳后。
“几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对面的男人视线炽烈,莞尔微笑。
湛蓝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半晌,也柔柔的勾起唇角:“不,我变了,只是你还没有看出来。”
“是吗?”他笑了笑,轻轻拨动手中的茶匙:“我也有两年没见了吧。”
她点点头:“嗯,两年多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和我哥走到一起。”他发出感叹。
湛蓝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避重就轻的说:“那是以前的事了,他快要和方小姐订婚了。”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湛蓝语塞。
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封天隽对她的用心,她能察觉的出来。
尽管他们会经常闹别扭,但每次时间都不会很长,而那个向来趾高气昂的男人在她面前竟然也会屡屡低头,频频纵容。
“你呢?画展开了没有?”还记得在法国遇到他的时候,他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个真正属于他的画展,当时她还做过他的模特,也约定有朝一日他若出名,一定要给她一副最漂亮的画作。
封擎笑着点头,在说起自己最爱的兴趣时,眼睛都是闪亮的:“在法国和意大利都开过一次,很成功。这次回来,也是筹备在这里开一个画展,毕竟这里是我的故乡,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真是太好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整天埋首画室,要不是lidya每天给你送饭,估计你都要饿死了。”
回忆起往事,不,是糗事,封擎也笑:“lidya如今已经是我的助手了。”
“真的?”湛蓝觉得惊喜:“真是佩服她,竟然能陪你这个不得志的画家这么久,索性你现在已经成功了,否则不知道人家还要陪你在暗无天日的画室里呆多久。”
“ellen。”封擎忽然叫了一声她在法国时的名字。
湛蓝起初没反应过来,许久没有听到过别人这么叫她,都有些不太适应。
她微笑:“什么事,frankie?”
“有一件事我很久之前就想要问你,只是当时的我…真的问不出口。”他认真的看着她,一双沉静的眼睛里有轻柔的波纹在荡漾:“如果你真的和我哥分开,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
湛蓝僵住,她和封擎在法国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许这对于向来随心而为的封擎已经足够,毕竟艺术家和她这种凡夫俗子的眼界不同。
她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了解,但封擎只单纯的觉得感觉对了,那就可以。
她垂敛下羽睫,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人这种事,她并不擅长:“我…”
“先不要说!”他忽然出声打断。
湛蓝莫名,封擎浅浅一笑:“我似乎能料到你想说什么,所以在你开口之前,我还是不让你说出来的好。算了,是我唐突了,你刚结束了一段感情,而且和我又是刚刚重逢,这么多不确定加在一起,你若真的同意,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ellen了。”
湛蓝觉得抱歉。
封擎向她伸出手:“先做朋友,嗯?”
湛蓝盯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同封天隽的不同,他的指尖不算洁白,因为常年碰触染料,指尖有着浅浅的各异的颜色,却诡异的好看。
她轻叹一声,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微笑:“和大画家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封擎闻言轻笑:“你又在调侃我了。”
湛蓝也跟着露出笑意。其实和封擎相识是个意外,那时候她在法国做交换生,而封擎则是在做他的街头艺人。
那时候他很颓废,蓄着胡须,长发漂漂,很有不得志的艺术家的那种气息。她为了挣一些日常开销,开始做封擎的模特,久而久之两个人渐渐熟稔,他们也成了朋友。
偶尔她会去帮他收拾一下那个不算大,却乱哄哄的画室。而他则经常带着最好吃的羊角面包来学校接她下课。
那是段非常单纯又简单的生活,没有仇恨,没有目的,只是两个人对了脾气,就成为了朋友。
直到那天在飞机场见到全然一新的封擎,她才知道原来他也姓封,原来他是封天隽的表弟,那位看起来对她不太友善的封宇阳的儿子。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告别封擎后,湛蓝直接坐车回家。
也许是阔别已久后又见到故人,她开始回忆曾经在法国的点点滴滴,还有最开始认识贺连哲,也是那个时候。
从她开始筹划这件事,到如今,竟然也过去了这么久。眼见目标一个个被她击垮,心里却没有最初时的那种兴奋,反而更多的是麻木和波澜不惊。
她就像是完成一件任务,无关感情和仇恨,只是心里一直将报仇作为目标。
最近她时常会想,当所有的仇都报完了,当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又该做什么?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她轻声一叹。
举起酒杯想要品尝一口,忽然甜腥的酒味在鼻端弥散,胸口一窒,忽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干呕了一下,湛蓝连忙拿着酒杯走向厨房,将里面红色的液体全部倒掉,胸口堵着的一口气这才舒解了一些。
拍了拍胸口,直到恶心的感觉渐渐消失。
这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走过去,接起,是胡离。
“阿离,这么晚了,什么事?”
“你让我帮林茹做的新身份,我看了一下,并没有在降落的机场使用。你真的确定她上飞机了吗?”
湛蓝思忖了片刻,摇头:“我只是看她过了安检就离开了。”
“好,我会再查一下,也许林茹并没有离开东城,你做好心理准备。”
湛蓝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不会让你暴露吧?”胡离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会的。我想她纵使留下,也是想要帮我。林茹那个人很简单,也很义气。”湛蓝十分笃定这一点,虽然她经历事情不如胡离的多,但看人也算准确。
“那就好,总之如果你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和我说,让我来解决。”
“好。”她应了一声。
“那,早点休息吧。”
湛蓝点点头,挂上电话后,不由得皱起眉头。
林茹如果真的没有离开东城,那么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就是苏丽丽那里。
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林茹和她的性子很像,决定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去做。
罢了,随她去吧,只要不会威胁到林茹的安全。毕竟林茹也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妥协的人。
想通之后,湛蓝想回房间洗澡,忽然,又听到门铃响起。
她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她?
疑惑的按下与大门想通的通话键,她问:“你好,请问是?”
“开门!”命令声随之响起。
湛蓝的纤眉立刻纠结在了一起,语气转为冷淡:“封先生,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封先生?看样子你真的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话机里传来他的轻笑,带着一丝轻蔑的味道:“开门!否则我就闹得整栋楼都不得安宁!”
听到他的语气,心里有几分了然,湛蓝颇为无奈的问:“你喝酒了,是不是?”
“你管我!江湛蓝,快开门!”这句话刚说完,楼下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以这个男人的性子,说要扰得整栋楼都不得安宁,肯定能做得出。
湛蓝颇为无奈,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原本以为这些天没有他的消息,就是证明他也同意了她说要分开的决定,可是如今…
披了件外套打开公寓的门,下了楼,果然见封天隽倚在墙壁上,好似随时都有要倒下的可能,但即便这样,他也不忘用手拍着她公寓的大门。
湛蓝走上前,打开大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封天隽整个人就倒了过来,湛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接住他,可他身形庞大,她也只能勉强撑住他的身体。
“江湛蓝,你开门…”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仍喃喃自语。
湛蓝耐着性子,费力的将他扶好:“我已经开门了。你快点清醒一下,你这样怎么和我上楼?你别指望我能搬得动你。”
似乎真的听进了她的话,他从她肩上缓缓起身。没有了重担,湛蓝稍稍松了口气,呼吸也顺畅许多。
他醉眼迷离,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她的脸上下打量,最后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须臾片刻,他渐渐的勾起薄唇的唇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仍在外面。”
湛蓝懒得理会,直接问:“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吗?”
他闭上眼睛,再次用额头抵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咕哝着呓语:“吴毅送我过来的。”
闻言,湛蓝松了口气,如果他醉成这样还自己开车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说别人,盛凯就会先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那叫吴毅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盛凯他们会担心你的。”。
他却果断摇头:“我已经叫他回去了。”
“你…”唉,她已经无话好说了。
好不容易将封天隽连拉带拽的拉上了楼,湛蓝觉得二万五千里长征都没今晚这么累,索性封天隽这个醉鬼还有些神志,否则她真的要陪他在楼下喝一晚上的风了。
一进屋,她就把封天隽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到厨房为他去煮一些醒酒的烫喝。
之前他也经常出去应酬,回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一些酒味,但是她却从来没见过封天隽喝醉的模样。
不过今天一见…
果然,无论是不是帅哥,喝醉了都全无优雅可言。
煮好醒酒汤,湛蓝放在冰箱里冰了几分钟,温度适宜,才端去给客厅里的那位。
不知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湛蓝勉强坐在沙发边上,伸手拍拍他:“起来把这个喝了,否则你明天早上又要头疼。”
封天隽徐徐的睁开眼睛,只是看着她,湛蓝抿抿唇,蹲下来,将碗凑到他的唇边,他这才乖顺的张开嘴巴,将一碗烫都喝了下去。
“去房间睡吧。”她说。
他点点头,似乎仍有一些不清醒。
她出租的这间公寓并不大,之前为了省钱,她就租了这间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
将封天隽扶到卧室的床上,她那张单人床忽然显得小了许多,房间也变得狭窄起来。
安顿好他,湛蓝起身刚要离开,顿时手腕却是一紧,整个人被封天隽毫无征兆的拉到了床上。
她惊了一惊,抬起头,对上他蓄满笑意的黑眸。
她愣了半晌,惊讶的启唇:“你没喝醉?”
他的眼睛里,分明清醒极了。
封天隽大方的点头承认:“我根本就没说我喝醉了,一直都是你这么以为的不是吗?”
“你耍我!”她气不打一处来,亏她还跟个老妈子似的帮他煮解酒汤,生怕他明天早上醒来会不舒服。
“我没有,只是骗骗你而已。如果我不装做喝醉了,你会让我进门吗?”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倒像是先告状的恶人,委屈的很。
“当然不会!”她也理直气壮起来:“但你也不能骗我,再有下次,就算你真的醉了,我也不会让你进门了。”
她气呼呼的要走,他却禁锢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甚至轻轻一拉,因为作用力的关系,湛蓝趴到他的身上。
他拂开她已然凌乱的长发,动作温柔的帮她掖到耳后,深邃的双眸始终凝视着她:“还在赌气?”
她收起身上的刺,也不再挣扎:“我没有赌气。”
“还说没有?嘴巴已经厥得老高了。”他眯起眼睛,低低沉沉的一笑,靠过来轻啄她的唇:“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让我们三个人都平衡的方式。”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太自私了,封天隽。我说过,这和平衡不平衡没关系,而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明白吗?”
他神情愈发严肃起来:“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方依晨我必须要娶,这是我的责任,明白吗?而你,我也不会放手。”
“男人总是这样的想法是不?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她讥讽的勾着唇。
他的眉头紧锁:“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的心因她示弱的举动刹那间变得无比柔软,掌心摩挲着她的背,低声轻喃:“给我一些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嗯。”她虽这么应着,但心里却知道,他也无计可施。
和方依晨结婚是上一辈就订好事,更何况这样的联姻无论是对封家还是方家都只有益无害,就像封天隽所说的,这场婚姻也许无关情爱,但却是他的责任,谁让他是封家的人呢?
“湛蓝。”他忽然出声唤道。
她半掀羽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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