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春芽(5)

作者:渡边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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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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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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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9306字


三月底,花讯开始来了。


今年第一波樱花期来得比往年早,但,四月初的一道冷峰似又让即将绽放的花苞畏缩了,不过从五日的星期


六起,都内的樱花开始一齐开了。


由参宫桥往原宿,道路两旁的樱花也在六日星期天盛开。


每次看到橙花,冬子既感受到其美丽,又有着某种凄凉。为何花会如此绽放呢?为何不稍销喘一口气再慢慢


开放呢?


但是,樱花似乎不懂人类这种拖泥带水的心理,开花时就全心全力绽放,然后眨眼之间落尽。


男人们可能欣赏其纯洁高雅而选为日本的国花,这是男人严肃的一面,可是以这样的眼光去赏樱花”总觉得


让人透不过气来。


冬子喜欢带悠闲风情的花,譬如含羞草或绣球花。它们会慢慢绽放,花期也长。


一般来说,女性或许不像男性那样爱樱花。虽然也觉得漂亮、纯洁,却很难像男性那样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说不定这种对于花的态度,也和男人与女人不同的生活方式有关吧!


女性从思春期起就如同鲜花盛开般吸引周遭人,但是其时间很短暂;相对的,男性没有如此鲜明港燥的开花


期,却要凋不凋的,花期极长久。


女人见到樱花也许会体悟到自己美丽容颜的短暂,也因为和自己太过于酷似,反而想要逃避。


反之,男人撞慑花是由于自己和那种纯洁无缘。含羞草或绣球花之类国花期长,男人们不会予以关注,只是


急于裳樱。


冬子对樱花感到生理上的无法忍受也是同样道理。看到在枝头拼命绽放的樱花,总有一种无奈,会觉得马上


就要凋零的空虚。今年的樱花特别令冬子感到无奈,随着樱花绽放、凋落,她更强烈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内外,属


于女人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


先是被樱花的美丽迷住了,但,紧接的瞬间,冬子快步走过樱树下。


更现丑陋的世界比较好!那种污秽、彼此互相怀恨呻吟的世界反而能让她心情平静。也不知何故,冬子最近


觉得自己有点自弃的倾向了。


当神宫森林的樱花盛开之日的下午,中山夫人来了电话。


“上次的帽子如何呢?”夫人指的是参加展示的帽子。


“水手帽已经卖出,至于圆帽则还没有……”


“在店里吗?”


“是的。”


水手帽较适合一般穿戴,但是平常出门时,很难戴上圆帽,除非是参加野宴或园游会之类,不过很少人会参


加这样的聚会。


参加演出的模特儿和某位女明星曾来看过,却尚未决定要购买。


“我看还是买那顶圆帽吧!一直放在你的店里摆着,未免太可惜了些。”


的确,如果没有卖出,真的相当浪费了劳力和心血。但,冬子并不太拘泥于这个,总觉得毕竟是那样辛苦才


制作完成之物,希望可以保留下来。


“方便的话,请帮我送过来。”


“送到你家吗?”


“或许很麻烦你,不过搭车的话,应该很快就到。”


夫人的诱惑手法很巧妙,借着买帽子,目的是要叫冬子到她家。


“今天晚上或明天都可以,怎么样?”


对方这么说,冬子也无法拒绝了。


“那么,明天吧!”


“七时左右,如何?”


“好。”


去中山夫人家总令冬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害怕在谈话之间又再次陷入上次那样的异常关系。但,另一方面


,她又有着希望接受夫人爱抚的期待。


翌日下午,冬子带着装有圆帽的盒子走出店门。在表参道搭计程车,抵达夫人家已是七时过后。


“欢迎,欢迎。”夫人身穿千鸟格子花纺的长裙,棉布衬衫,面带微笑,说:“我正等着呢!”


夫人立刻让冬子进人客厅。


“教授呢?”


“放心,他今天会晚归。对了,你还未吃晚饭吧?”


“我傍晚吃过了”


“那么,喝点葡萄酒?”说着,夫人迅速把葡萄酒杯摆在桌上。


冬子从盒内拿出帽子,问:“要戴戴看吗?”


夫人接过帽子,走到镜前,戴上,问:“怎么样?”


“很好看呀!”


“等一下!”夫人照着全身,同时侧向一边。“稍微偏向右边更好看吧?”


“那是因为帽檐朝上,或许稍稍调低些会更好看。”说着,冬子从旁边调整帽子的位置。


“不错,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如果搭配深蓝色晚礼服会更相得益彰。”


“是吗?”夫人又从左右两边照着镜子,说:“我很喜欢,但是,很贵吧?”


“如果夫人要买,我可以打折。”


“外子知道的话,我又要挨骂了。”夫人浮现困惑的表情,不过只是装模作样。


中山教授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拥有继承自父亲的很多土地房屋,对他而言,当教授领到的薪水只像是零用


钱,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顶帽子多少钱?”


“我也不大清楚。”


如果是普通的帽子,可以根据材料费用马上计算出价钱,但是这顶帽子是使用厚毯毛为材料,而且全部以手


工缝制,再加上为了参加展示,设计方面又特别投入心血,很难估算出正确价钱。


“五万元,如何?”


以一般帽子来说,算是相当昂贵了,不过制作这顶帽子花了将近一个星期时间,五万元应该算是便宜了。


“那么,我就买下啦!”


“没问题吗?”


“不稍微奢侈的话,就和外于在外头玩乐所花的钱无法平衡看来,夫人好像是为了对教授的不满才买下这顶


帽子。


“我会再送新盒子过来。”


“不必了,这个就行啦!”


“可是,这只是暂时放置的盒子。”


“谢谢。”


“对了。你今天不赶时间吧?”


“可是,会给你带来困扰……”


“我无所谓,反正外子很晚才会回来。今天,我不会让你走的。”在夫人凝视下,一瞬,冬子体内仿佛有电


流穿过一般,全身颤抖了。


“今天我会彻底让你随醉的。”


“不要这样……”


“你总是戴着假面具,一副好女孩模样。”


“没有……”


“不必隐瞒了,我对你的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可能来自曾经一度肌肤相亲的自信吧?夫人含有深意的笑


了。“不希望见到我吗?”


“一定也在想吧?”


说没有,那是骗人的。喝醉回家时,或是独自睡觉在半夜醒来时,冬子也曾错觉中山夫人自嫩的手正轻轻爱


抚自己的乳这是房。


“从那次以后你是怎么了?”夫人走向冬子身旁。“和男人上过床吗?”


“不……”


“多少也有吧?”夫人充满笑意的眼眸就在面前。“哪一种比较好?”


夫人的手理所当然似的抚摸冬子头发,说:“我比男人更好吧?”


冬子心里边想着“不能这样”但是全身却像被牢牢绑住一般无法动弹。


“女人比较温柔、亲切、柔和……”说到这儿,夫人的嘴唇轻碰冬子耳朵。“你慢慢闭上眼睛。”


冬子依言闭眼。


“我会非常温柔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夫人声音有如咒语般流入冬子耳内:“不要抗拒放松一切……


”’


“来吧!”夫人站起来,拉着冬子的手。


就这样,冬子恰似走向祭坛的畜牲般,被带进里面的卧室了。


接下来是一段冬子不知如何度过的时间。在夫人的手指和舌头逗弄下,冬子不住呻吟出声,纤弱的身体如弓


弦般紧绷,松弛,她嘴里不停哀求“不要,快停下来”,可是身体却更积极的反应。


女同性恋者之间彼此的爱抚永无止尽,除非一方已经筋疲力竭的深埋床上,才是结束的时刻。


汗水淋漓,剧喘不绝,不停的反复颤动不久,两具白哲的嗣体堕入深海般的静寂中。


结束后,久久,冬子仍趴在床上。


这次,也是夫人先起来,下床。


“你再休息一会。”说着,夫人裹着毛巾走向浴室。


几分钟后,冬子下床了。


夫人会这样做,不仅因为她是女主人。在性行为之间,主导权也常在夫人手中,引导动作的是她,被动的是


冬子,有时候,在夫人要求下,冬子会服务,但是时间不会太长。


换句话说,夫人是扮演男性角色,她只是被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因此,激情结束后,两人行动也不同。


还有另外一点,冬子有些害怕清醒过来。她抢起脸,下床,立即被拉回正常的世界,而,回到这个世界的瞬


间,刚刚自己所做之事马上暴露在阳光下,同时,自己做了羞耻之事的悔恨也跟着袭上心头,所以,她极力想逃


避这种难堪的心境。


但,总不可能永远都趴在床上。


门开了,夫人走近。“要起来吗?”


洗过澡,夫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清爽洗发精香味。


“去冲个澡吧!”夫人温柔的低声说。那是和帽子店顾客与老板娘关系截然不同,彼此间有爱抚的秘密共享


的女同性恋者的亲密。


冬子依言下床,用毛巾裹住身体。


“高兴吗?”


“你今天比上次更迷人了。”夫人轻轻拂开冬子柔软的头发。


“舒服吗?”


“嗯……”


“你真的是既可恨又可爱的人哩!”


“瘦小、单纯,却又非常敏感。”


“岂有……”


“我是在赞美你呢!小野猫。”说着,夫人在冬子的额头轻吻。


冬子由浴室出来时,夫人已在桌上摆好啤酒和葡萄酒等待着。


“来,喝啤酒吧!”


“我要……”


“还早呢!”夫人替冬子倒啤酒。


或许爱抚之后又刚洗过澡,第一杯啤酒既冰凉又舒服。


“好喝吧?”夫人微笑。“你是第一次和女人做这种事?”


“是的……”


“可能与和男性***不同,但,很奇妙的感觉,对不?或者,这样并不能令你满足?”


“不……”冬子轻轻摇头。


的确,和接受男***抚有所不同,且不说喜悦,却总觉得完全得到满足的感觉较淡薄,但,虽有所不足,却


又有另一番余韵。“不是女人和女人却能完全放松,对吗?”


冬子轻轻点头。


如果和男性,有时候会顾虑很多事,情绪无法松弛,但是和夫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由于彼此了解对方的心


情,没必要互相摸索、录求、只要能克服女同性恋的异常心理障碍,反而觉得轻松。


“你非常敏感呢!和贵志***时也一样吗?”


“不……”


“我真嫉妒!贵志是因此才放不开你吧?”


“不是的。”


以前很难说,但,现在冬子的身体已经燃烧不起来。


“接受过那种手术、你的感受一定更强烈吧!”


“没有这回事!”


“别瞒我了。在那之前,我只是勉强有感觉,但,手术后,却更可以享受快感。”


“真的吗?”


“大概是没有心理压力的缘故吧!而,正因为快感太过于强烈,外子才认为我是装出来的吧!”


“放着我们这么好的女人不顾,男人实在太蠢了。”


即使是相同疾病,接受同样手术,每个人的结果还是不同,夫人说他反而更能强烈感受性的喜悦可是冬子


却变冷感了,为什么这样呢?


接受相同的手术,却有如此差异的反应,心境对于性的感觉真的会有这么显著的影响吗?


女人的身体确实远较男人微妙,譬如,即使是同样***,在自己喜欢之人的怀里和在厌恶者的怀里,快感绝


对尝有天壤之别。


若看性行为本身,应该并没有多大不同,但是,一种是领路完美的幸福滋味,另一种却只能感到恨得想死的


憎恶心情。


但,男人就稍有不同了。当然他们也会有喜好和厌恶之分,却不像女性那么明显。


冬子是认识贵志之后才知道,即使是面对有点讨厌的对象,男人也可以和对方***。这点,可说男人没有像


女性那样强烈的洁癖。


不单只是喜好或厌恶,有时候光是害怕怀孕,或担心某件事,甚至不想令对方失望等等不安存在,都可能毫


无快感。如果再挑剔些,四周好像有人的感觉,以及灯光太亮太暗,都会导致女性无法燃烧。


当然,男性若有心事,或者惦着工作,也可能提不起劲,这点,两性或许相同。


看来,性的喜悦不只是肉体,精神的稳定也是重要因素。而,这或许就是冬子和夫人之间形成差异的原因。


不过,冬子目前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和夫人***能达到高潮,为何和贵志却不能?和女人都能达到某种程


度的燃烧,和男性却不行,这很明显不是喜好和讨厌的问题了。因为若问冬子喜欢夫人或贵志,答案当然是贵志


,而且如果现在也能由贵志身上获得满足,她早就离夫人而去了,毕竟被男人所爱,身心都踏实许多。但是,事


实上,冬子却在和夫人***时能够达到***!


为何有这样的差别……


贵志和夫人若有什么不同,只在于爱抚的方式。过程不说,但,和贵志***最后一定会被对方占有,可是和


夫人就纯粹只是爱抚的行为。因为只有爱抚,冬子能够完全委身于夫人,不需要有所担心。


但,和贵志就不行了,在接受对方深入之间,脑海中不停掠过对方不知道是否会失望的不安,当然,情绪没


办法缓和下来。


“你真的可爱了。”夫人再度凝视冬子,说。“贵志若知道这种事,一定会生气吧!”


的确,这种事不能告诉贵志。


“和男人相比,也许很没意思也不一定,可是,你不能忘记我。”


“偶尔也要只有我俩单独享乐的。”


现在夫人是这样要求,她一向很现实,只要找到别的好男人,或许就马上移情到对方身上,因为,夫人绝对


能让男人充分满足!


“女人真的很奇怪呢!因为生育,或者接受过某种手术,感觉的方式也会完全改变。”


“改变?”


“当然是变得更好、更敏感了。还有人因为做过妊娠中绝术之后,快感更强烈呢!”


“没错,我就有几伎这样的朋友。可是,这也很讨厌哩!”夫人轻笑。“女人具有不断流动的特性。”


“流动……”


“是的,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心情和身体每天都不一样,仿佛随时在动。”


冬子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夫人所说的话。她的身体和心情也是每天在动,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连自己也无


法预测明天会是什么情况,今天是很愉快,也许明天突然皮肤粗糙、非常不愉快也未可知。


“男人是什么样子呢?”


“就好像水泥地面一样,永远都不会改变,又脏又乱……”


“当然,这正是男人可爱的地方。”夫人说。“变化太多令人团扰,但是毫无变化也没意思,不是吗?”


“是吗?”


“男人从年轻到老年,***时的喜悦几乎完全相同,对吧?不像女人那样有深度、内涵。


突然,玄关门铃晌了。


“回来了吗?”夫人瞥了玄关方向一眼,喃喃说道。


“是教授吧!那我该失陪了。”


“没关系,别理他。”夫人制止,站起身,走向玄关。


冬子看看表,已经十一时了。和夫人***后,再喝啤酒聊天,很快就过了四个小时。


冬子梳整头发时,夫人和中山教授一同进入。教授身穿亮灰色西装,和他那一头白发非常搭配。


“嗨,欢迎。”


不知在哪里喝过酒,教授的脸孔微红,心情好像很愉快。


“早知道冬子小姐会来,我就更早回家了。”


“我已经要告辞了。”


“不,别客气。我先进去换件衣服。”说着,教授进入里面的房间。


冬子和教授是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陪贵志和教授夫妻一起吃饭,第二次则是教授和夫人一同到店里来。


虽是大学教授,可能因为专研建筑,全身散发出稳重的绅士气息。


教授很快换上和服回来了。


“好久不见。”冬子重新打招呼。


教授颔首,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那样漂亮。”


“您不要开玩笑了。”


“不,是真的,也难怪贵志不想离开你了。”说着,教授点着雪茄。


“冬子小姐帮我送帽子来呢!上次时装秀展示的作品。”夫人从盒里拿出帽子让教授看。“怎么样,很漂亮


吧?”


“是很华丽,但,绝不会是你要戴吧?”


“当然是我要戴了。”夫人戴上帽子。“怎样,还不错吧?”


“我看最好是不要。”


“当然,和你走在一起时不会戴的。”


“这样最好。”


“只要和年轻的男人走在一起时戴上就好了。”


“请不要讲一些太丑陋的话!”


也不知是开玩笑或真心?两人的关系很快恶化了。


教授的视线回到冬子脸上。“院这种任性的女人你一定也很累吧?”


“不,夫人一直很照顾我。”冬子只能如此回答。


十分钟后,冬子走出中山家。


“晚安!”夫人的声音被黑夜吸收,门关上了。


来到马路上,冬子再度回头望着树丛中的宅阳。


这附近是涩谷的高级住宅区,每一户都拥有广阔的建地,一般老百胜根本想都不敢想要住在这里。


从外观上看。这儿的住户似乎都是幸福的人,但,内情却非如此。至少,中山夫妇之间就存在着冷摸的隔阂



教授五十岁,夫人也年满四十,两人都已经到达人生的圆熟期,为何到了现在还相互敌视呢”


不管是否有各种理由,但是,直接的契机或许在于夫人的手术也不一定,夫人说过,自从摘除子宫后,她的


需求强烈,可是教授反而逃避。若是这样,对他们而言,手术代表什么呢?


想着想着,冬子又迷糊了。所谓的医疗或手术是为了治愈疾病,排除病巢,使病患恢复健康,如果另一方面


也导致夫妻的感情冷却,甚至成为分手的原因,这样的医疗或手术行为能算是正确吗?能因身体恢复健康就觉得


高兴吗?


医疗目的当然是要治愈疾病,但著无法同时治愈心灵,问题就麻烦了。可是,现在的医师对此或许太过于漠


不关心了,对疾病有对兴趣,对病患却毫不关心。


医师已经忘了每位病患都有一颗不同的心,也都很容易受到伤害。不,或许知道,只不过故意漠视,认为这


并不属于医师的职责。


如果真的这样,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当然,要求医师对动过手术的病患日后的性生活负责,未免太苛求,可是,至少事前也该深思熟虑才对,并


非只把病巢摘除就算完事。


但。话虽如此,冬子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只不过,她希望医师能稍微更重视一下病患的人心灵问题,


尤其是面对与性生活有关的疾病时。


中山夫妇的失和,负责开刀的医师也有部分责任吧!


尽管想着中山夫人的事,事实上,冬子也是在想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