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作者:梦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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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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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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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9246字

整个军营,最无所事事的,便是我,但我也被下了足令,不许踏出军营半步。


连着几日,曹操都蜗眼,与袁绍你来我往,进行着无休止的战争。


入,我将包子哄睡着了,终于忍不住披了件袍子去找曹操。


主帐内燃着烛火,曹操坐在案前,微微皱眉,在看一副简易的地图。


见惯了他一般的模样,却难得见他如此认真的神情,我站在营帐门口,微微歪着头看他。


“敌众窝,粮草不足,该当如何?退否?”冷不丁地,曹操开口,娶未抬头,只是抬起手,状似疲惫地轻轻按着额。


“先退者,将失去大势,你已以袁绍十分之一的兵力对坑了半年之久,袁绍已然疲惫,正是出奇制胜的好机会。”我忍不住开口道。


“是你?”曹操有些讶然地抬头看我,随即微微扬眉。


我顿了顿,这才发觉自己一时不忍,说了什没该说的话。


“嘿嘿,半仙教我的。”咧了咧嘴,我插科打混。


曹操眯着眼睛笑,摆明了不相信,“好,都听夫人的,不退兵。”


我暗骂自己蠢。


“头好疼啊……”拧眉,曹操忽然低叹。


双脚自动自发地上前,等我脑子转过弯来时,我已经站在他身后,轻轻替他揉着太阳穴了。


舒服地闭上眼,他靠向我,低笑,“夫人果然是口硬心软啊。”


我嘴角开始抽搐,得寸进尺就是哟形容这种家伙的。


新的楔机很快就来了,有探子来报,袁绍派部将韩猛运粮到前线,据闻,韩猛此人,人如其名,猛而轻敌。


于是曹操十分爽快地派人一把火把韩猛押运的粮草全给点了……


晚膳时分,曹操兴致颇高,曰:“袁绍众叛亲离之日不远矣。”


那一晚,曹操宽了衣,脱了鞋,让整以暇地坐在榻上,睁着眼睛不睡觉。


我瞪了他半晌,他仍是笑眯眯的模样。


“你干什么?”我忍不住开口。


“等人。”曹操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等谁?”


“弃暗投明之人。”


“谁是暗谁是明之人?”我也眨了眨眼,故意道。


“当然我是明,袁本初那家伙是暗。”曹操丝毫不懂谦虚是何物地道。


“你就那样肯定?”问意一脸的怀疑。


“简单来说,我绑了他的家人,而且袁本初为人刚愎自用,定是留不住人才的。”曹操信心满满。


话音未落,帐外忽然有人禀报:“相爷,许攸求见!”


曹操扬唇微笑,慢悠悠地看我一眼,“来了。”


许攸?不是袁绍营里的人么?果真来投奔曹操了?


曹操站起身,鞋也未穿,便光着脚丫子下了地,冲我咧嘴笑了笑,便光着脚跑了出去。


我傻眼,想起了某一段典故。


光脚迎许攸?


这只,做戏倒是做足了十分。


许攸带来一个大消息,袁绍的军粮都在乌巢,守军也不森严。


曹操乐了,烧人家军粮烧上了瘾,亲自率领精兵五千,每人带了一捆柴,打着袁绍的旗号趁袭,留下曹洪等守大营。


第二日的时候,对面袁军有了动静,举兵直扑曹营而来,来势汹汹。


“报!张合高览率兵攻来!”


郭嘉听闻这个消息时,竟是微笑,丝毫没有紧张之感。


“袁绍此人,急功近利,得知曹操亲自领兵攻乌巢,必定认为大营群龙无首,便想直取大营,反倒忽视乌巢军粮之事,我们只需守住大营,静待相爷归来。”


曹营守备出乎意料之外的坚固。


袁军久攻不下。


“包子,你那只老爸快赢了呢。”外面厮杀阵阵,我在帐中逗着包子玩。


“唧……唧……呀……伊啊呜……”包子吐着泡泡,手舞足蹈。


我便笑了。


“相爷回来了!”


忽然,有人高声道。


一时间,曹军欢声雷动,士气大涨。


我抱着包子出了营帐,远远便见曹操领军策马归来,一身战甲森森,血而回,狭长的双眸间,满是傲然的霸气。


奇怪的是,曹操身后有两匹马驮着一个大箩筐,我正盯着看,却见曹操猛一抬手,两旁士兵便将那箩筐翻倒。


我目瞪口呆。


倾倒于地的,是血淋淋一箩筐的鼻子口条。


“哦!哦!哦!”曹军连声大吼。


袁兵自此惶惶不可终日。


不久,张合高览来降。


自此,袁营军粮被烧,大将叛离,何以与曹操对抗?


溃不成军的袁绍北渡黄河领着骑兵撤退,留下几万人马皆成俘虏。


卷二庆功之夜


渡之战,这场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以曹操完胜而告终,并从袁营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


燃起篝火,将士同乐,一扫征战的阴霾。


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将士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战后余生,生命的壮烈愈发显抵足珍贵。


曹操提起案前的酒壶,与来敬酒的将士一杯接一杯的饮,兴致高昂。


一杯又一杯,这样的喝法,难怪会头痛,这样的人果然不值得同情。


我正躲在营帐后窥着,撒然见一个小将咧着嘴跑来,看那方向正是冲着我来的。


“夫人,相爷请您过去!”那小将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憨憨地笑道。


“我?”我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回头看了一眼在榻上睡着的包子,跟着那小将走了过去。


正一口饮尽杯中物,曹操抬头看到我,笑眯眯地冲我招了招手。


难得见他如此笑眯眯的模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即有些厉内荏地走到他身旁,瞪他一眼,“什么事?”


“坐下。”薄唇轻启,他懒懒地道。


“偏不。”也不知为什么,我偏就爱跟他唱着反调。


抬头看了我一眼,曹操忽尔咧嘴一笑,正待我要心生警觉之时,他已经冷不丁地伸手将我扯入怀中。


刚刚在他怀中坐稳,将士们便大笑起来,喝着酒,起哄。


我脸上如火烧似的,忙伸手要推他,他的手臂却仿佛是铁打的一般,紧紧地勾着我的腰,怎么都挣脱不开来。


挣扎半晌,却是费力不讨好,我便干脆安安稳稳地坐在那人肉垫子上,拿眼斜觑他。


曹操依然笑得一脸自得,又一将士来敬酒,他倒喝得豪爽,那精致特制的酒壶内,清冽的液体倒入杯中,再灌入口中。


只半晌,他已经似有醉意。


一手捏着那个精致的酒壳,他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拥着我,蹒跚着回营帐。


见他一个趔趄,怕他摔倒在地,我忙扶住他,他倒不客气,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了。


一路摇摇晃晃,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架回营帐,扶着躺在榻上。


替他脱了靴,剥了外袍,盖上毡子,正准备转身离开,润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了,更要命的是他的双手还紧紧环着我的腰,我咬了咬牙,双手伸到身后去拉他的手,谁知他两手扣着死紧,怎么都扯不开来。


我懊恼地瞪着他,鼻子靠着他的鼻子,仿佛连体婴一般。


烛火忽明忽灭间,衫得他的脸庞也明明暗暗的,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魅惑,看着看着,我的脸颊仿佛着了火一般。


暗啐自己一口,我二度挣扎着站起身,谁知他蓦地翻了个身,这下可好了,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完全被他压在身下了,这姿势暧昧得简直令人无语。


“喂喂!借酒行凶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别跟我玩第二回啊!”我嚷嚷起来。


“夫人……”他嘟囔着,薄薄的唇便落在了我的眉心,那样怜惜的吻,蜻蜓一般落下。


我微微怔住,想起了他还是那个傻阿瞒的时候,那一日,与他双双堕下山崖,在那个山洞里,衣服都湿透了,两人几乎坦诚相见,他也是那样一吻,落在我的眉心。


我原以为,那样的吻,那样充满怜惜的吻,只有傻阿瞒才会有。


那吻从我的眉心一路滑下,落在我的眼睛,鼻尖,最后……轻轻吻上我的唇。


温柔的吻,细细地舔舐着,他的舌一遍一遍滑过我的唇,直至我松开紧咬的牙,与他纠缠。


这……是否便是相濡以沫的字面解释?


背上微微一凉,我的衣服已被挑落在地,一手缓缓抚上我的肩,他加深了那个吻。


意乱情迷间,两人已是坦诚相见了。


吻着吻着,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低头扑到他身上,将鼻子凑到他脸上,小狗儿一般嗅了起来。


他闷哼一声,有些难呢伸手来抱我,我却躲了开来,“嗯哼!为什么你身上一丝酒味也没有?”


刚刚还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烛光下,那眼中哪有半分醉态,根本是再清醒不过了。


他装醉?!


他居然装醉……


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就知道不能相信!


“你你你……”我一眼瞟到一旁桌上放着刚刚他还捏在手中的精致酒壶,伸手拿过,闻了闻,一丝酒也没有,伸舌舔舔,没有味道……


干脆一仰头,喝了一口,待口中的酒下了肚后,我秘瞪向坐在榻上一脸无辜的曹某人,那哪里是酒,分明就是一壶水!


白皙的胸膛在烛火下发出大理石一般的泽,没有恐怖纠结的肌肉,但却是肌理分明,毫无一丝的赘肉,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随检了脸,而某人笑了起来,一点也不知道遮掩,便那样大咧咧地坐在榻上任卿欣赏。


“你骗我!”我瞪他。


“哦?哪里骗你了?”微微扬眉,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壶里明明是水,你为何说是酒?”


“我何时说那是酒了?”曹某人笑道。


“那你又为何装醉?”我咬牙切齿。


“嗯……”他眯了眯眼睛,笑,“我心醉。”


哇咧?!我绝倒,这算是甜言蜜语吗?


“总之你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一时词穷,我嚷嚷起来,倒仿佛我是在强辞夺理一般了。


“为夫好生难过”,他轻声开口,脸上可是一丝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你还恶人先告状?!”我不可思议地瞪他。


“夫人说,不许为夫再喝酒,为夫便不再喝酒,即使夫人因贪玩而离家出走,为夫也是滴酒未沾,可是夫人居然……”他摇了摇头,轻叹。


我傻眼,怎么情势逆转,我倒成了那寡情薄幸之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喝酒!”话音未落,我忽然愣住,想起了那一日……


“你醉了。”我的声音。


“……我醉了。”他的声音。


“酒是穿肠毒药,明知自己有头风,还喝!”


“嗯。”


“以后不准喝。”


“好……”


那声“好”虽然模糊,但却言犹在耳,我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他会那说话?会那么听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又被他勾回了怀里。


“夫人要怎霉偿为夫呢……”轻声说着,他已经欺身上前。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是纵横三国的枭雄,他是历史之上的曹操……


可是,他是包子的父亲……


而且,就如郭嘉的遗忘一样,那么……他也会忘了安若的存在?那么……便不存在替身的问题了。


我,可以留在他身边吗?


迷迷糊糊间,不知何时睡着的。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曹操已经不在身旁了,倒是包子不知何时被抱到我身边,他早已经醒了,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瞅着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扇啊扇的,漂亮极了。


我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一头扎进我怀里,包子咧开没牙的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呀呀……”


喂饱了包子,我刚要抱着包子出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一看见我,忙毕恭毕敬地低头道,“夫人,相爷吩咐夫人在营内好好休息。”


我微微扬眉,昨晚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一早就派了人来看守我?莫非是怕我跑了?可恶,我就那没可靠吗!(某生:的确不可靠,比较有前科哇……裴笑pai飞……)


战事已经结束了,早该举兵回朝了,为何还在这里磨蹭?


我抱着包子回到榻上坐下,皱眉思索。


包子举着小手在我面前晃啊晃,我眼睛微微一亮,忙抱着包子冲出去。


“夫人……”那守卫伸手来拦。


“我家包子要嘘嘘!让!”我眉一皱,嘴一撇道。


包子挂了满头的黑线,他这个老妈为何总要抹黑他哇……


“这……夫人,请不要为难属下……”


见他们仍是不放,我正着急,却见包子小手一松,什么东西被扔到了营外。


“啊啊!我的首饰!”我尖叫一声,在那两个守卫的愣小子还在发怔的当口,眼明手快地冲了出去。


卷二坑杀俘虏


抱着包子快速冲出营帐,我拍了拍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肝,开始四下里张望,总觉得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呀伊……”包着开无齿的小嘴儿,开始唱歌。


“嘘!”我忙捏住他的小嘴儿。


被老妈捏住嘴巴,包祝了眨眼睛,乖乖地趴在妈妈胸前蹭啊蹭啊,不吱声儿了。


我低头了他一口,转身寻找曹操的身影。


“几万人呐……竟然全都……”


“是啊……”


忽然听到左边有几个士兵在窃窃私语,我微微扬眉,凑到他们身后。


“几万人怎么了?”我将自己扮成路人甲,状似无意地问。


“你竟然不知道,唉,相爷下了命令,要将袁军的俘虏全部都杀了……几万人呐……”


“小声点!相爷吩咐不可被夫人听到的!”旁边一个口风较紧的士兵忙斥道。


我怔住,几万俘虏,全都杀了?


“夫人?!”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士兵回过头来,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路人甲竟然是他们口中的夫人,皆吓垫无人。


“他们在哪儿?”定了定心神,我开口问道。


“这……”士兵们相相相觑,皆面有难。


“放心,我不会告诉相爷是你们泄的密。”我保证。


“他们在北边的荒地里……”其中一个士兵终于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闻言,我抱着包子便转身去转曹操。


远远的,便见黑压压一片的士兵,皆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忙些什么,再走近些一看,似乎都在填土。


曹操正骑在马上,冷冷注视着士兵们的一举一动,有风拂过,扬起他那一明紫的长袍,衣袂翻飞间,额前的发丝也随风轻扬。


包子撅着小屁股,安安静静地趴在我怀里,也不吱声。


曹操却是注意到了我,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别杀他们。”站在他面前,我仰头望着骑在马上的男子,我怀中孩子的父亲。


“迟了。”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我怔了怔,“什么?”


“迟了。”他淡淡重复。


我回过神,随即意识到自己站的地方泥土异常的松软,仿佛一个被掘开的坟墓刚刚填上土似的。


被心里的某个猜测吓到,我苍白了脸,一手下意识地抱紧了包子,然敢低头看地上。


脚下微微一软,有什么抓住了我的左脚。


“啊!”我大叫一声,吓得一跳,低头看时,却是一只惨白的人手。


曹操秘策马上前,一把将我拉上马去,顺手一剑削下那只手。


殷红的鲜血四下溅开……


“来人!把这里填结实了。”曹操皱眉,冷声下令。


我狠狠惊住。


几万俘虏,全被坑杀了么?!


几万条人命……


几万条人命……


“曹操”,我咬牙。


曹操低头看我。


“你……就不怕报应么?”我开口,声音在微微发颤,感觉怒气冲天。


靠着他的胸膛,我感觉他的胸腔在微微振动,他在笑,他竟然在笑。


“报应那种事……等下了地府在说吧。”他笑道,那般的轻描淡写。


胃里翻腾着,我几作呕,看站黑黝黝一片地旷野,我仿佛看到在那泥土之下,有多少只向上伸起的惨白的手,有多少被活埋的灵魂在挣扎,在叫嚣……他们痛苦地在这片土地上徘徊……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那些被坑杀的俘虏……他们也是母亲十月怀胎……


他们家中或许还有父母年迈……


他们家中或者也有娇幼子……


他们的家人或许正在家中翘首企盼着他们的归来……


可是……他们却永远地被葬在这片泥土地之下……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开始干呕,口中满中酸楚,包子似乎被我吓着了,啼哭起来。


一手轻轻拍了拍包子,安抚着他,我便要跳下马。


曹操没有拦我,只是将我连同包子小心翼翼地抱下马去。


我抱着包子转身离开,回到营里。


“裴儿。”郭嘉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向我。


我看他一眼,随即低下头便要走过。


“裴儿……”他伸手拉住我。


“你也知道,是不是……”看着他苍白的容颜,我地开口。


郭嘉微微一怔,随即微笑点头。


“那……你为什没阻止?”微微握拳,我轻颤。


“这是战争。”郭嘉轻轻开口,似是在喟叹一般。


“可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俘虏!”


“此次一战,我军与袁绍实力太过悬殊,孟德兄已是拼尽了全力,赢得一点也不轻松,我军只有两万兵马……咳咳……若这一战继续拖延下去,我们只怕会放弃渡撤兵回朝,如今袁绍弃兵仓皇出逃,我军一下子添了几万俘虏,不但是粮食不够,押送途中也极易发生暴动……我军也已经精疲力竭了,所噎…杀俘是最不得已而为之,你……明白吗?”郭嘉轻轻咳了一声,道。


我明白他说得有道理,可是,几万人被活活的坑杀……那样的惨烈……


这,便是战争么……


此次一战,袁军据传有七万多人死在渡。


曹操坑杀俘虏之后,曹营的某些将士似乎也开始惶惶不安了。


据传,是曹操从俘虏中搜也许多许昌和前线的部下暗通袁绍的书信,而以曹操一贯的严苛手段,他们又岂能不惶惶不可终日,唯恐自己和那些俘虏一般的下场。


幕来临,天气微寒,我将包子哄睡着,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情挥之不去,那只惨白的手,那殷红四溅的鲜血,只要我一闭上眼,便仿佛可以看到一般……


“夫人,出来坐坐如何?”门口,忽然传来了曹操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


“夫人,月正好,我点了柴火,十分暖和呢。”曹操的声音不急不缓,温好很,令人很难联想起白天他坑杀俘虏的事情。


站起身,我下了榻,掀开帘子走到营帐外。


曹操披着袍子,坐在营门口,地上燃着一堆柴火,他身旁还放着厚厚一捆的书册。


我盘腿在他身旁坐下,不出声。


曹操也没有开口,只是随手将身旁的书册丢进火堆里。


“那是什么?”我终是好奇,忍不住开口。


曹操笑了起来,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憋不住开问一般,“一些私通的信件。”


说到此,我便明白了,“那……为什么要烧掉?”以他的格,将那些叛徒一个一个都逮出来,严惩不贷才属正常吧。


“袁绍兵力如此之强,我都差点难以自保,又岂能苛求别人?”他淡淡开口,流云一般的口水,果然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意。


我忽然有些迷疑惑起来,曹操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好人?坏人?


或者,有些时候,人是不能用“好人”或者“坏人”棱量的,人世间,因果循环,事无绝叮


不容我多想,军队已经开始拔营,第二日,便准备搬师回朝了。


卷二重回许昌


渡一战,七万多精锐或战死或被俘,袁绍从此人才凋零,再也没有逐鹿汁的力量。


凯旋的队伍一路回到许昌。


因我不会骑马,且天气日渐寒凉,怕冻着包子,只得抱着包子坐在马车内,昭儿骑着马紧跟着马车。


在我的坚持下,郭嘉也一同坐在车上。


戴着眼镜,一手拿着书册,他低头看着书,车内很安静。


马车一路摇晃着,晃得包子在我怀中昏昏睡,却又嘟着红润润的小嘴儿,一副睡不着的模样。


“好妈妈好娃娃爱着一个家……好妈妈给好娃娃说了一句话,我叫娃娃快快长大……”侧头看向怀里的小小的包子,我一手轻轻拍着他软软的小屁股,开了破锣嗓子,五音不全地哼哼,“……把幸福给妈妈带回家,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包子在我怀里蹭了蹭,居然不嫌噪音干扰,闭上眼睛乖乖做梦去了。


“你在唱什么?”郭嘉好奇地凑上前来。


“嘘!”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小点声儿……”


郭嘉忙紧张兮兮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松开手。


马车内恢复了安静,郭嘉低吞续看书。


撇了撇嘴,我伸手将郭嘉手中的书册抽掉。


郭嘉扶了扶眼镜,抬头看我,“怎么了?”


“劳心者,心神易损”,我煞有介事地道,随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陪我聊聊天儿吧。”


郭嘉也笑了起来,清亮的眉目间少了些许的愁绪,看来他似乎已经过了过渡期,那个子的存在已经彻底地从他的记忆中被抽走了。


想起那一段他苦苦挣扎的日子,我心里便微微发苦,只是看他此刻神安然,虽是依然病弱,但却少了那一身的萧索之感。


“聊些什么呢?”他好脾气地笑道。


“嗯……要不,你唱歌给我听?”我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呃?”他一头黑线地看着我。


就这样,马车随着凯旋的军队一路回到了许昌。


回到许昌城的时候,已经入了冬。


许昌城外,一众人等皆已在等候迎接。


抱着包子,我随郭嘉下了马车。


“皇上。”冷不丁地,听到曹操的声音。


我抬头,看入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不由得想起那一次血诏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