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米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7 02:41
|本章字节:48546字
石燕敬佩了卓越一阵,小心眼又上来了,趁着他此刻心情不错,她斗胆问道:“那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她——是不是永远记得你?”
他撇撇嘴:“我怎么知道?”
“但是你不是说女孩子都忘不了那个——给她带来——第一次——那个的——男人吗?”
他刮刮她的鼻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在车上就告诉过你了,对别的女孩,她们求我,我都懒得伺候她们——”
她心里很得意,表白说:“我也一样,我从来没跟别的男生——这样过——”
“我知道,所以我说你很纯洁。跟一个纯洁的女孩在一起,感觉就是不同,象胡丽英那样不干净的女人,我碰着她就觉得恶心,不管她长得多漂亮,在我眼里都只是一堆猪肉——”
她“扑哧”一笑:“胡丽英是谁?是你从前那个女朋友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什么人?‘狐狸精’?”
“她应该能算个‘狐狸精’,因为她能迷倒一些男人,但迷不倒我这样的男人,她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猪肉。猪肉还可以做了吃,她那堆肉,送给我,我都懒得吃——”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搞得你要跟她吹?”
他笑了一下:“你肯定早就听说过了——”
“我没有,我只知道她跟她的——顶头上司——有——关系——,他们说你大闹了一场,然后就跟她吹了——”
他呵呵笑起来:“什么‘他们说’?就是姚小萍说的吧?”
她见他一猜就中,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认为是姚小萍说的?”
“你总共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而你认识的那几个人当中,除了姚小萍,还有谁知道这事?她也肯定是听严谨说的——”
“那到底你大闹了一场没有?”
“你看我是会跟人大闹的样子吗?”
“我也觉得你不会,但是如果你没闹,严谨怎么会那样告诉姚小萍呢?”
“可能严谨根本没那样说,或者他说的‘闹’,就是指我把那个流氓搞下台了——”
“你?你怎么把她那个——流氓——搞下台的?”
他淡然说:“其实也用不着我搞,既然他利用职权霸占下属,他肯定要下台。这些事,是民不告,官不究,一旦民告了,官就不得不究了。像他那样的芝麻官,谁会愿意为了保他而丢掉自己的乌纱帽?告倒他还不容易?”
她有点不懂:“如果他是利用职权霸占下属,那你的女朋友——不是受害者吗?你怎么会——不要她了呢?”
“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一个办公室那么多人,她上司为什么偏偏霸占她,不霸占别人?”
“肯定是因为你女朋友长得比别人漂亮罗,霸占嘛,肯定是——强行的,不是你女朋友自愿的——”
他声明说:“你别‘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地叫她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你才是——”
“我的意思是你的‘前女朋友’——”
“前女朋友也不是——”
“那她是你的什么?”
他恨恨地说:“一个污点,一个我恨不得从我生活里抹去的污点。就是因为她,我在你面前才这么抬不起头来——”
她不懂:“你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当然哪,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这么畏畏缩缩?算了,我不想说她的事了。一句话,我这个人,对以前的事不追究,对今后的事不多想,但是对当前现在的事,我是很在意的。你只要不在跟我好的同时又跟别人好,我这个人是很好相处的,但是如果你背叛了我,脚踏两只船——那你最好乞求上苍,别给我知道,不然的话——”
她觉得他说话的样子有点凶,但她觉得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没几个不凶的,不凶就不象男人了。而且他虽然说着“你”“你”,但实际上是泛指,而不是特指她。反正她没准备背叛他,他再凶也凶不到她头上来。她开玩笑说:“听你这个口气,好像你会杀几个人一样——”
“杀人我不会的,我没有那么傻,把自己贴进去,用自己的命换那些不值钱的命,但是我会让那个背叛我的人生不如死——”
她听得打了个寒噤,但又忍不住好奇,追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能够让她——生不如死——”
他开玩笑说:“你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是不是准备打听清楚了,好研究怎么背叛我?”
“我背叛你干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他把她抱在怀里膈肢,边膈肢边问:“说,说,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
她被他弄得乱躲乱笑,嘴里不成文地说:“别——弄了,别疯了,我好——痒啊——”
“你不说我是你什么人,我就不饶你——”
“好,好,我说,我说,你是我什么人,你是我什么人——”
他膈肢得更厉害了,她终于熬不过痒,告饶说:“你——说我是你什么人,我就是——你什么人——好不好?别膈肢我了——我要痒死了——”他停了手,她喘口气,老实坦白说,“你就别担心我背叛你了,我只怕你背叛我——”
“你也别担心我会背叛你,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个把女人当整个世界的人,我有我的事业,我有我的雄心,我找到一个我喜欢的女人,我就安顿下来,然后一心一意搞我的事业——”
他说他不会背叛她,她还是很高兴的,但听他的口气,他一旦结了婚,安顿下来了,就会把她放在一边,搞他的事业去了,这好像也不是她理想的婚姻生活。她问:“你——搞什么事业?要——花那么多时间吗?”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这么保密?难道有风险?”
“搞事业哪能没风险?”他拍拍她的手,安慰说,“但是你放心,我搞的绝对不是歪门邪道,绝对是利国利民的事。总有一天,你会为我骄傲的——”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他到底是在搞什么事业,怎么听他的口气象是在搞反政府的活动呢?不然怎么会有风险?不是歪门邪道而又有风险且利国利民的事,除了反政府,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事业来了。
她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反政府的组织?”
他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害怕了?如果害怕了,现在背叛我还来得及——”
她觉得他这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参加反政府组织了,不免恐慌起来,恳求说:“你不参加不行吗?这些事,又不是你一个人拼命就能办到的。万一被人发现了,把你抓去了怎么办?”
“如果我被人抓去了,你会不会到监狱里去看我?”
她心如刀绞:“如果你真的被抓去了,我当然会到监狱去看你,但是你不能不——参加这些事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妈妈该会多难过,还有你妹妹,还有——”
“那你难过不难过?”
“我当然难过,我现在就很难过,我不想你被抓去——”
他很豪爽地说:“只要你为我难过,我就不怕被抓去了——”
她急于说服他,口不择言地冒出一句:“你以前说黄海小打小闹的时候,不是说过你不相信暴力革命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参加这些事呢?”
他一下就放弃了事业,转到爱情方面来了:“还没忘记你那个黄海?”
她连忙声明:“我只不过是在说——你的事业,跟感情没关系——”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仍然对他有感情呢?”
她真是活天的冤枉:“什么叫‘仍然’?我从来就没有对他产生过感情,哪里有什么‘仍然’?”
“我不相信,你说你现在对他没感情我还信一信,你连以前都否认了,就是骗人了,我已经说了,我不计较你的从前,为什么你还要对我撒谎呢?”
卓越很顶真地说:“我知道你人是清白的,但是思想感情上就很难说了——”
石燕争辩说:“既然我人是清白的,那不是说明我对他没——感情吗?如果有的话,那不是应该——”
他好像有点郁闷:“感情的事,真是不好说。有的男人总爱拿女人的那块膜说事,其实女人身体上那块膜没破,并不等于她们心里那块膜也没破。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你今后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没谁知道你跟我有过这些——”
“我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是说了女人对那个——给她们带来——那个的人——会念念不忘吗?”
“我说的是希望这样,但是我知道,女人真正不能忘记的,是那个第一次——打动她们心的人——”
“但是第一次打动我心的人就是你呀,”她觉得现在是有口难辩,可能越辩解他怀疑越多,便简单地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无论是从哪方面讲,你都是我的第一个——”
这次她尝到底气足的甜头了,就这么一个“信不信由你”,就比一千句一万句表白都起作用,他一下就相信了,欣喜地看着她,问:“真的?”
她底气更足地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一把搂住她,搂得紧紧的:“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这样的,你的吻是初吻,你的爱是初恋,你的人是处女,你的一切都是——洁白的,纯洁的,感谢你为我保持了这么些年——”
她的底气直冲云霄:“但是你没为我保持这么些年——”
“为什么没有?我跟别人领过结婚证,但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也没这样尽心尽力地伺候过别人——”
她见他没说“也没人给我带来过快感高潮”,就知道那个胡丽英还是给他带来过快感高潮的,毕竟人家很妖冶,很性感,在他不了解胡丽英为人之前,他肯定还是被那个狐狸精迷倒过的。她心里有点不快,但看在他诚实的份上,也就没说什么,况且说了也没用,只要他没爱过别人,她就算他是个“心理初恋”吧。心理初恋,精神童男,总比精神生理都不初不童要好,反正男人都是从小就自娱自乐的,从身体上讲,也说不上什么童男不童男。
那天夜晚,她睡得很好,不知道是因为“哭”了几次累了,还是终于听到了他的爱情表白,心里踏实了。总而言之,她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中间连厕所都没上一次。
后来她发现卓越只要没那包脓困扰,也的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因为是在她家,她对他要求不高,是把他当客人来看待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卓越是个很不错的客人,很好打发,不需要主人花太多时间照顾。他几份报纸可以看半天,电视新闻也可以看得津津有味,没事的时候看看书,打打棋谱,晚上陪她爸爸下棋也很乐意,下得很认真,很投入,很讨她爸爸欢心,说小卓棋艺不错,棋德也好,棋品也不赖。弟弟也很佩服卓越,说卓哥讲解政治题比老师厉害多了,不管什么题目,经卓哥一讲,就让人“豁然开朗”。
全家人就是她妈妈对卓越有过些许微词,主要是卓越不帮忙做饭,她妈妈也不是抱怨现在,虽然这里的丈母娘都爱面子,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婿勤快,但她妈妈说卓越这是第一次上门,而且又呆在家里没人知道,不勤快就不勤快吧,就怕他是这么个版,以后在他们的小家里也不做饭,那就该她女儿吃亏了。
石燕只好委婉地动员卓越帮忙做饭,为了不让他对她妈有意见,她没提妈妈的名字,只说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他听了这话,还是很配合的,后来就帮忙做饭,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不会做饭,不是打了碗就是堵了水池,多半是帮倒忙。最后石燕只好叫他光做个积极主动的样子就行了,让她出来解放他,每次他说“我来,我来”的时候,她就说“算了,算了,你对这里不熟悉,还是我来吧。”
也不知她妈妈看出来没有,反正她妈妈后来就没在她面前提这些事了。
小日子就这么过着,挺安逸挺自在的,唯一令石燕不怎么开心的,就是卓越不怎么亲热她。他没那包脓的时候,好像就想不起要来亲热她似的。一旦有了那包脓,如果没机会“放出来”,他就竭力躲避她;如果有机会,他又直奔主题。可能他觉得他做的那些就是亲热,但她觉得那应该叫“热烈”,而她想要的,是——那样一种亲热,她也讲不清到底希望他怎么做,就觉得他在这一点上令她有点失望。
好在她发现他也不是天天都有那包脓的,这一点令她如释重负,如果天天都有一包脓要放出来,那她的日子就惨了。他放一次,就可以管个两三天,那两三天当中,他们的关系很温馨,很安逸。
到了下一次“放脓”的时候,她就央求说:“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来?你抓着我的头乱按我,使我很不——舒服,老让我想起我们这里的一个痴呆儿——”
他好奇地问什么痴呆儿,她就把那个故事讲给他听了,他听得莫明其妙:“你怎么会把自己拿来跟他比?我象那几个——恶霸青年吗?”
她冒死点点头,小心地说:“有点象,不是说你——跟他们一样坏——而是说——你抓着我的头往下按的——动作有点象——”
他仍然是莫明其妙:“我抓你的头往下按了吗?”
她不由得笑起来:“可能你那时太——忘乎所以,不觉得了——”
他抱歉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觉得我那样了——可能我那时——真是忘乎所以了吧——”
她一下就原谅了他,心想人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就是有点忘乎所以,她自己不是无缘无故地哭了吗?如果他是个爱瞎猜的人,不是也可以把她的哭理解为不爱他吗?
等到做起来之后,他仍然有点忘乎所以,差点又来按她的头,但他刚一按,她就抗议,他便松了手,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她很高兴,一是她的反抗起了作用,为自己争来了尊严和尊重,二是这说明他并不是有意那样做的,只是太激动太疯狂了。
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光靠她埋头苦干没什么效果,费了很大劲也没把脓放出来。她很惊恐,难道他的身体这么快就习惯她了?就厌倦她了?还是他现在觉得她是一个势利的人,浅薄的人,庸俗的人,所以他的身体对她没反应了?
虽然她安慰自己说,他反应还是有的,只是达不到“放出来”的地步了,但是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因为他的反应并不一定是冲她来的,而是取决于那包脓的生产周期,过那么几天就会有一包脓的,不是为谁而发,是生理现象。
她很难受,不光是为自己的想法难受,更多的是为目前的困境难受,放不出来就是放不出来,这是个实际问题,不解决就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不解决,他就没心思谈爱情,不解决,她的父母就会发现卓越行为奇怪,就会操心。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解决这包脓的问题,卓越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一旦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就是那个她喜欢的人,是个值得她爱的人了。
她在心里决定,如果他现在来按她的头,她就不反抗了,争取尽快把脓放出来。但他却没有按她头的意思了,大概已经认识到按头会伤害她的自尊了。她凭自己的力量跟那个不听教诲的黑红脸膛僵持了很长时间,不得不宣告战败:“我不行了,我——没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他小心地说:“你不喜欢我按你的头,那你在下面吧,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按你头了——”
她按他说的平躺在床上,他跨骑在她身上,但没真的坐着,只跪在那里,让她张开嘴,含住他那玩意,然后他自己快速***起来。这个比按她头要好受一点,但当她睁开眼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模样很可怕,满脸都是战场上杀人杀红了眼的士兵似的疯狂,好像在骑着马横冲直撞,疯狂砍杀一样。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见他的喘息声和她嘴里发出的“叽咕叽咕”的声音。
这次她没能在关键时刻掀开他,因为他在最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压了下来,使她不能动弹,她只能等到他那包脓全都喷洒完了,而他的人也软瘫了,才有机会推开他,跑到洗手间去呕吐漱口。
可能他这次听见了她的呕吐声,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反感——”
她连忙声明说:“不是对你反感,只是那个伸到喉咙里去了,有点像手指在挖喉咙一样,忍不住就想呕吐,不信你试试把手指放喉咙那里——”
他真的把手指放喉咙那里去了,而且真的快呕吐了,他笑了起来,说:“那只怪我长得太长了,伸到你喉咙里去了。不过长不是坏事——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男人那玩意长吗?”
她又去捂他的嘴,他半得意半抱歉地说:“对不起呀,长得太长了,把你弄得不舒服了,让我将功补过吧。”
他让她躺在床上,他来将功补过,但试了几下,发现不是很多水,便问:“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冒出水来?”
“你不瞎说就行——”
“什么是瞎说?”
“就是那些——恶心的话——丑话——脏话——”
“我没有说过丑话脏话呀,”他委屈地说,“我只不过说了一点枕头边的话,怎么就变成丑化脏话了呢?说点枕头边的话只是为了——催情,人家夫妻情人之间都说的——”
“我不管人家夫妻情人之间说什么,我不喜欢那样的话——”
“那你喜欢我说什么话?”
“我喜欢你说——你爱我——”
现在变成石燕不敢碰卓越了,怕一碰就会引发一场床第大战,虽然每次大战之前或之后卓越都会很殷勤地“伺候”她,让她“哼叽”几回,但她宁可不要那几回“哼叽”,也不想经历那个漫长而难堪的挤脓过程。她有时觉得自己太自私,不能像他一样把给对方带来快感当成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有时她又替自己辩护,说他只不过是用手,而她这是用嘴。
卓越好像听见了她的想法一样,到了下一次,就提出要用嘴来为她服务,把她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连声嚷道:“不要,不要,太脏了,太脏了!”
“我做的人不嫌脏,你享受的人还嫌脏了?你怕脏就先好好洗一下嘛——”
她还是不肯:“不是洗的问题,不是洗的问题,就是觉得脏——”
他不由分说地按住她,就要为她口舌服务,吓得她紧闭着双腿,欠起身,用手在他脸上乱挖,挖了一阵,不知道挖着他哪个要害部位了,就听他“哎哟”一声,便松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慌忙爬起来,去拉他捂着脸的手,急切地问:“伤着你哪里了?我叫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偏不听——”
他放开手,她看见他眼角那里有一道指甲印,吓坏了,抱着他的脸又吹又摸,连声抱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说::“幸好没挖到眼睛,不然就成独眼龙了。不过挖成了独眼龙也好,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你把我挖成了独眼龙,你肯定会嫁我了,你总不忍心叫我打一辈子光棍吧?”
她柔情似水地说:“不管你成不成独眼龙,我都会嫁你,只要你——爱我——”
“我还不爱你吗?”
这话问得底气很足,她听了很舒服,冲动地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就按——常规做吧,何必要用这些——不正规的方法呢?”
他犹豫了一阵,问:“你不想留到洞房花烛夜了?”
“就当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吧——”
“如果我们现在就那样做了,过几天你后悔了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后悔?”
“我怎么知道?比如你——嫌弃我——”
她很吃惊;“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有——这方面的问题,你不——嫌弃我?”
她估计他说的“这方面的问题”就是那个不“那个”的问题,谢天谢地,他没把那个“射”字说出来,不然这么抒情的场面就要被毁坏了。她心里涌起万般柔情和怜惜,搂着他说:“你这个傻瓜,还说你了解我们女孩,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你遭罪的时候,我爱你痛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来吧——就按——正规的做吧——”
他没再反对,只保守地说:“正规的做法也不一定——有效——不过也说不定——”他让她平躺在床上,“听说第一次会很疼的,我先给你做点准备工作吧——”
她不知道什么是“准备工作”,只觉得他跟前几次没什么两样,还是伸了个指头进去,她闭上眼睛,还像前两次那样,把那些令她动心的场景都拿出来回放,很快就觉得人激动起来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好多水呀,我要加大尺码了——”,就把手指抽了出来,她正想问他要干什么,就感觉他又进去了,但这次跟上次不同,只觉得他的手指又粗又重,给她那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胀得她差点大叫起来,幸好及时控制住,哼哼叽叽地问:“你——在干什么?”
他很得意地问:“是不是刺激很强烈?我放了两个指头进去——”
老天!她担心地说:“当心把那里——弄伤了——”
他知识渊博地说:“不会的,你们女孩子总担心男人的那个东西太大,会撕裂你们那里,其实不会的,你想想看,你们那个地方是可以生个孩子出来的,孩子的头该多大?”
她现在也顾不得计算孩子的头该多大了,因为那里刺激太强烈,他在里面乱动,不光是进进出出,还四面抓挠,尽可能地往里钻,她只顾得上哼叽,很快就被他带上了高峰,蜷缩在他怀里,似哭非哭的,恳求他:“还是来——正规的吧——”
他得意地说:“不要慌,我要让你多哭几次。看见没有?我都留了一手的,让你不断有新感觉,永远不会厌倦我。如果不是你今天要来——正规的,我这两个指头都要等到过一段时间才舍得用上。呵呵,现在才两个指头你就兴奋成这样了?那如果三个四个呢?不是要兴奋死了?”
吓死倒是真的!三个四个?那不象根小树棍子了?她来不及答话,他又在里面乱动起来,急风暴雨地运动了一阵,又把她带上了高峰,当她绷直了脚尖,夹紧了双腿,快乐地哼叽的时候,他自豪地问:“喜欢不喜欢我?”“爱不爱我?”“上瘾了没有?”
她对前面两个问题都报以点头,但对最后一个问题就不回答了。他好像也没心思等她的答案,只兴奋地说:“我来了——”
她知道这次是真东西来了,不敢睁眼,只闭着眼等待他。她感觉他那个东西没手指那么光滑坚硬,也没手指那么灵活自如,有点象个得了小儿麻痹症的人的腿,知道该怎么走路,但使不上劲,要靠拐仗引领才行。他用他的手当拐仗,很费了一番劲才让那小儿麻痹症的家伙进入阵地,给她带来一种不曾有过的艰涩和疼痛感。但她知道这是每个女孩必须经过的磨难,所以没有抱怨,只耐心等待这个过程的结束。
小儿麻痹症的腿一旦进入阵地,还是八面威风的,就像那些被人扶上台的干部一样,只要登上了那个位置,滥用起职权来也不比那些凭真本事上台的人差多少。她感觉到他的人深陷在她的人之中,两人面对面,作最深层次上的对话与交流。她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当他轻轻动作的时候,她觉得那是他在温情脉脉地诉说衷肠;而当他狂热猛烈的时候,她觉得那是他在赌咒发誓说他爱她。这样做,就完全没有“玩弄”的感觉,只有爱与被爱的感觉。
他不停地运动,上下左右地运动,轻重缓急地运动,但她可能因为刚才已经“哭”过了,就再也没有要“哭”的感觉了,她的身体在他的运动中不是越来越湿润,而是越来越干涸。她渐渐感到一种因为干涩而起的摩擦痛,正在她痛得几乎忍不住的时候,他“啊”地长叫一声,软瘫在她身上。
他热烈地吻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些感激的话,然后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后来是她先醒来,因为他太重了,把她压醒了,好像他睡得越沉,人就越重一样,使她终于明白了“沉睡”的意思。她尽可能轻地推开他,自己爬起来到洗手间去冲洗了一下,心里有种找到了具有中国特色救国之路的欣喜:早就该这样了,如果一开始就这样,也就不会留下那两次可怕的印象了。
她回到卧室,检查了一下床单,发现并没什么“落红”,不由得感谢他那次预先“体检”了她一下,不然的话,还以为她早就不是处女了呢。虽然他说了他不在乎她以前爱过谁,做过什么,但是她的确是一个处女,如果不能得到唯一的鉴定人认可,那该多么亏!
她在他身边躺下,衣服也没穿,就搂着他安心地睡起觉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她惊醒过来,吓得心里一阵乱跳,象得了心脏病一样难受。她以为是父母或者弟弟回来了,慌忙抓了个被单遮住卓越,又拉了件衣服穿上。忙乱了一阵,才想起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还早啊,没到下班放学的时间嘛,再说他们三个都有钥匙,干嘛要敲门?应该是来了客人。
她穿好衣服,一边往大门那里走,一边用手梳理头发。到了大门那里,她先隔着门问道:“谁呀?”
“是我,黄海。”
她一听就愣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明白地记得自己刚跟卓越做过爱,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梦见黄海?
黄海在门外说:“你要不方便就别开门了,我就把书放在你门外吧,你记得尽快拿进去,免得被人拿走了——”
她听到“书”这个字,才想她曾经叫他帮忙买书的,那仿佛是远古的历史了,她早就忘光了。她边开门边说:“请进来吧,多少钱?我去拿钱来给你——”
门开了,她看见黄海站在门前,脚边放着一个大袋子,沉甸甸的样子,可能买了不少书。他头上汗涔涔的,恤也汗湿了不少,大概是骑车过来的。
他打量了她一下,问:“在睡午觉?不好意思,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
“没事,进来吧。”
黄海跟她走进屋子,她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让电扇对着他吹,就跑去给他倒茶,把茶端出来给他了,又跑到洗手间整理一下头发,然后才跑到客厅陪他说话。刚坐下,又想起冰箱里有西瓜,于是跑去拿了几块西瓜给他。
黄海没吃西瓜,只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解释说:“本来是要把书寄到你学校去的,但是听姚小萍说你回老家了,就干脆带回来了,可以让你早日开始复习——”
她的脑筋好像僵化了,完全不能理解什么书啊,姚小萍啊,学校啊等事情之间的关系,好像她生来就是呆在这里,跟卓越做着那些事一样,其它一切都那么遥远,那么陌生。她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也放假了?”
“嗯,现在毕业了,没暑假了,只放几天假——”
她的脑筋好像活泛了一点,说:“我跟你一样,也只放几天假——”
“你哪天走?”
“我明天就走——”
“那我赶得挺巧的嘛,晚一天就碰不上你了——”他看了她一会,说,“这样吧,这些书挺重的,我帮你背去d市吧——”
她连忙推辞:“那怎么行?你到d市不是绕道了吗?”
“不绕道,我反正要去那里办点事——”
她还没回答,就看见黄海的表情起了变化,象看见了鬼一样,直愣愣地望着她身后,把她吓得背上冒出一阵冷汗。
石燕感觉有只手搂在了她肩上,然后听见卓越的声音:“嗨,老黄,你也回家了?正想着哪天跟燕儿一起去拜访你呢——”
黄海告辞说:“既然卓老师也一起回来了,那就用不着我帮你背书了,该他背了。你们在,我回去了——”
石燕习惯性礼节性地送客,但刚送到门口就被卓越拉住了:“外面这么热,你让他骑上车走不更好?你这么陪着走,别把两个人都晒熟了——”
黄海说声“我走了,你进去吧——”,便蹬上自行车走了。
她看见大太阳下,黄海骑车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她心里有种很内疚的感觉,喃喃地说:“应该留他吃顿饭的,他骑这么远的车跑来,肯定连饭都没吃,就让他这么空着肚子骑回去——”
卓越的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捉住她的***,边揉搓边说:“别操那些瞎心了,他又不是个傻子,难道不会自己在外面买东西吃?进来吧,开着门把热气都放到屋子里来了——”
她怕过路人看见卓越的手在干什么,马上乖乖地跟着他进了屋。他把门关了,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那个装书的袋子,拿出几本书翻看了一下,说:“这种书哪里没有?还劳烦他从f市买?”他随手把书往袋子里一塞,说,“这些书不用背回d市去了,没什么用——”
她也走上来,拿出两本看了一下,发现都是她要考的那个王教授的著作,便问:“为什么没用?我要考的就是这个教授的研究生——”
“考他的研究生干什么?”
“他很有名啊,我们这门课的教材就是他写的——”
“写教材算个什么?我也写过教材。他再有名也就是在国内有名,国际上谁知道他?”
好大的口气!她一直以来都是极端崇拜这位王教授的,以前总觉得他就是那本教材,知识的化身,力量的化身。她认识到王教授是一个真人而不是教材,还是托了许国璋的福,因为有一次她听师院英语系一个学生说,许国璋到e大来讲学,老师组织大家去e大听许教授讲座,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许国璋是一个人哪?她一直以为“许国璋英语”就像“新概念英语”一样,五个字同生死共存亡,连在一起象征着某种主义或者流派。
那次她也慕名前往了,虽然她不是英语系的,但是她很想看看一个从书上走下来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她自费前往e大,但没资格坐前排,甚至连座位都没有,只站得远远地看了一下许国璋教授,虽然连面目都没看清,还是觉得挺值,以后无论见到谁手里拿着“许国璋英语”,她都要说上一句:“许国璋是这本书的作者,我见过的。”
她还没亲眼见过这个王教授,但黄海见过,如果她像上次见许国璋一样,远远地看一看王教授,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能做王教授的研究生,恐怕会跟中了举的范进一样,落下个痴心疯来。而卓越居然连王教授都看不上,一下就扯到国际上去了,看来这回她是燕雀,而他是鸿鹄了。
她胆怯地说:“光国内有名就已经让我胆寒了,哪里还敢梦想找个国际有名的导师?如果人家在国际上都有名,肯定更瞧不起我了——”
“现在国内的研究生有什么好读的?要读就到国外去读——”
“那你怎么在国内读研究生了?”
“就是因为我读了,我才知道国内的研究生没什么好读的,还是谋求出国吧——”
她从来没想过出国的事,“洞洞拐”这里好像还没听说有谁出国了的,c省师院那里也没听说有谁出国了的,她连考国内研究生都只是试试看,并不是确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哪里还敢想出国的事?
她不相信地问:“我只读了个本科,就能出国?要不要先在国内把硕士念了再说?”
“本科为什么不能出国?很多人都是本科毕业就出国的,去国外读硕士、博士、硕博连读的多得很。”
“还有这种事?那你怎么不出国?”
他耸了耸肩:“我的事业在国内,但我们k大学你这个专业的,最少有一半在国外,另一半正在办出国——”
她还是不敢相信:“但是那是你们k大呀,国外都知道k大,但是有谁知道我这个破师院?”
“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只要你gre什么的考得好,肯定能出国。我早就说了,黄海这人就是会小打小闹,只知道鼓动你考国内研究生,现在还有谁考国内的研究生的?”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是说——出国?”
“你绝对有这个能力,我对你有百分之一百二的信心——”
“但是如果我出了国,而你在这里,那不是——”
他很豪迈地说:“那有什么?只要你能象鲲鹏一样,展翅飞翔,去实现你的理想,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但是我有所谓,你不出去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
他安慰说:“会有办法的,我可以到国外跟你团聚——”
她听说他也能出去,心里高兴了,马上开始操别的心:“我就怕我出不去——”
“只要你想出去,你肯定能出去,心想事成。我知道你为高考的事窝着一肚子气,但是考上国内研究生也不能出这口气。你那些进了名校的高中同学,难道人家不会考国内研究生?他们考本校的研究生,说不定就是自己本科时的导师,那不是比你更方便?所以说你只有出国了,才能把他们都比下去——”
她完全没想到他对她高考失利这么理解,对她出国这么有信心,简直比黄海有过之而无不及,黄海只不过是对她考国内研究生有信心,而卓越则是对她出国有信心,真是天壤之别啊!她不免好奇地问:“怎么黄海没提过出国的事呢?难道他们a大没人出国吗?”
“a大怎么会没人出国,只怕是能出国的都出国了,就剩下黄海这样没能耐的,才想着考国内的研究生。我看他是不想让你翅膀长得太硬,太硬了他就更没希望了。像他这个长相,人家美国人会让他进去吗?美国人是最讲究美的,城市规划,人民生活,都讲究一个美字,汽车太脏了在街上跑,都会被罚款,凡是有碍观瞻的,都不会允许进口,更何况像他这么——怪头怪脑的?黄海如果把你留在中国,说不定还有点希望,一旦你去了美国——”
她见他也是跟黄海一样,把对方当作情敌,一口咬定对方在追她,心里很有点得意,开玩笑地问:“那你这么鼓动我出国,是不是为了让美国帮你把情敌档在门外?”
他淡然一笑:“你别把我说得这么没自信,我根本就不把他当情敌,更用不着美国人来帮我忙,大家敞开了竞争,只要都不玩卑鄙手段,我肯定打败他。”
她见他公开承认在跟黄海竞争她,心里就别提多高兴多得意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得意了好一阵,才回到实际问题上来:“那出国要——怎么样才出得成?”
“我会一点一点教你的,看什么书,参加什么考试,报哪些学校,我都有研究,我搞的就是这一行,就是研究高等教育的。现在主要是中国的高等教育研究起步比较晚,整体水平比较低,美国人瞧不起。但是如果他们眼界开阔一点,知道整体水平不能代表个人水平,那他们就会认真读读我写的东西,就会看得出我是有真知灼见的——”
她想起她那次在图书馆看他论文的时候,因为没看懂,还以为自己水平低,既然美国人也看不懂,那就说明她水平不低,只是他水平更高罢了。她帮他谦虚一把,问:“是不是因为你是用中文写的,所以美国人看不懂?”
“可能吧,我找了几个人帮我翻译成英文,准备拿到国外发表,但他们都不懂高等教育,只懂英文,所以翻得词不达意,效果不好。我正在提高我的英语,准备自己来翻译。”
她觉得他学英语比搞什么反政府活动安全多了,连忙支持说:“我支持你学英语,等我回到d市了,我也来学英语,我们一起学。你帮我找些出国考试资料,先让我看看,估计一下自己的实力,看看有没有希望——”
那天他们说的话,可能比他们认识以来说话的总和还多,两个人谈出国,谈复习,谈考试,谈未来,谈了很多很多,谈得很融洽,很和谐,很振奋,很开心。
一直到她父母下班回来了,他们还坐在客厅畅谈。她见她父母推门进来,才发现时间不早了,跳起来去做饭,被她妈妈档住了:“你明天就走了,还不好好休息一下?去吧,去休息休息,也收拾收拾东西。这次只能住这么几天,又得等到春节才能回家了——”妈妈说着眼圈就红了。
她调皮地说:“妈,我这只是去个d市,你就这么舍不得,如果我出国去了,你怎么办?”
她妈一惊:“你要出国了?去哪里?几时走?还回来不回来?”
她哈哈大笑:“妈,吓你的,只是在说这个事呢,还没考试,也没录取,要出国也还早得很呢——”
卓越也帮腔说:“妈,您女儿有志向,有能力,总有一天会出国的,我正在给她鼓劲呢——”
她妈妈嗔怪说:“噢,我说呢,我这女儿从来没说过出国的事,怎么一下子就想跑那么远了呢,原来是你在里面鼓捣啊?等我女儿出了国,我想见她见不到的时候,我就拿你是问——”
卓越呵呵笑着说:“行啊,只要您那时还能逮到我,就拿我是问吧——”
妈妈笑着说:“出国是好事,我不阻拦你们,但你们总得在走之前把——婚结了吧?不然我们都不能亲自嫁女儿了。女孩子家,出不出国没什么,出不出阁才是大事——”
卓越保证说:“您放心,只要燕儿开个口,我们马上就结婚——”
石燕觉得这次卓越是把面子给足她了,让她妈妈听着就像是他一直在求婚而她没松口一样,她咧着个嘴只顾笑,她妈妈对卓越说:“我这女儿年少不懂事,在这些大事上,你可不能光听她的,该拿主意的时候你就得把主意拿了——”
她开心地说:“妈,这个你就不用教他了,他本来就爱拿我的主意,这次毕业分配,如果不是他在那里拿主意,我就回‘洞洞拐’来了——”
她妈妈一听,更加感激不尽了,连声说:“你看,你看,我叫你听他的话没错吧?”
这次回d市,坐的是石燕的父母帮忙找的便车。卓越运气不错,第一次坐“洞洞拐”的便车,就是一个中巴,而且是到d市那边去接人的,所以去的路上就他们两个客人,很宽松。既然有这么方便的车,石燕就把那些书带上了,她的理由是带过去给姚小萍用,所以卓越没再反对。
快到d市的时候,卓越就开始给司机当向导,七指八指的,就把车指到了他住的那栋楼下。等司机停了车,他对石燕说:“下车吧,怎么还坐得这么安稳?”
她见他脸上又是那种“密谋”的神情,就乖乖地下了车。司机把车开走后,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现在这样住在一起不好吧?”
卓越呵呵笑着说:“我说了叫你现在就搬过来同居吗?我是来拿我的车的,不然的话,如果你那边寝室已经不在了,你怎么去南一舍?走去?这么重的书,这么热的天,不把人累死了?”
“我寝室不在了?怎么会?”
“你毕业了,还不该搬出学生寝室?”
“但是我人都不在这里——”
“谁叫你不在这里的?学校可以把你东西扔出去——”
说着话,他已经把他的车推出来发动了,自己叉站在车上,叫她上车。这次她不客气地抱住了他的腰,想起前几次连衣服都不敢抓的情景,不禁又有“时间隧道”的感觉。
卓越真是料事如神,他们刚来到她的寝室楼,刚下车,还没站稳,就被门房看见了,讨账似地对她说:“钥匙呢?你已经搬走了,把钥匙交给我吧——”
她问:“我搬哪里去了?”自己也觉得这话问得滑稽。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们那届的人都搬走了,人家都把钥匙交了,就差你一把,再不交要罚款了——”
她慌忙把钥匙交了,茫然地问卓越:“我搬走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嘻嘻笑着说:“你现在哪里有心思管这个?”
她觉得他在笑她“上瘾”,而且笑得密谋,便擂他一拳,说:“是不是你早就安排我搬家的事了?”
他没回答,只说:“我们去南一舍吧——”
两人旋风般地来到南一舍,但他不肯上楼,说:“你先空手上去看一下,能行再叫我,免得我白费力搬这些书上去——”
她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但看上去很有理由的样子,她没再问为什么,按他说的,空手上楼去看看。等她爬到五楼,还才到楼梯口,她就有点明白卓越的意思了。她看见姚小萍跟严谨两个人在五楼的拐角处摆了个小桌子,两人正坐在小凳子上进餐呢。严谨只穿着背心短裤,比在自己家里还随便。
看见她上来,姚小萍马上站了起来:“你回来了?我们帮你把东西都搬过来了,不过还没收拾,都摆在那里,等你来弄的,我带你去看看——”
严谨是背对她坐的,现在也跳了起来,跟她寒喧:“你回来了?老卓呢?”
“在楼下。”她跟着姚小萍往寝室走,边走边感谢,“太谢谢你了,帮我把东西都搬过来了,不然给学校扔外头去了——”
“学校催着搬家,又跟你联系不上,只好先搬了。那几天光下雨,搬搬停停,搞了很久——”
她又感谢了一番,问:“严谨跑这里来吃饭,你不怕别人看见?”
“谁看见?暑假五楼没什么人,楼下有几个,但都不认识我们——”
“你还是小心点——”
“我知道——”
她们两个来到519,是南面最后一间,姚小萍选这间房的房之前,来实地考察过,说就选这间,因为它是最后一间,紧靠着一个从走廊上伸出去的阳台。姚小萍说阳台虽然是大家的,但近水楼台先得月,501的人总不会跑大老远到这里来摆桌子吃饭吧?以后就是咱们的了,可以在阳台上放东西,夏天还可以在那里乘凉吃饭。
石燕问:“你不是说要在这个阳台上乘凉吃饭的吗?怎么没在这里吃?”
“这是个外阳台,有点热,那边虽然是楼梯拐角处,但地方比这里大,暑假里又没人从那里经过,不是比这个阳台更好?那里有穿堂风吹着,电扇都不需要——”
石燕进了519,看见屋子里摆了两张床,但她的那张上面铺的不是她的东西,而是姚小萍的东西。姚小萍走过去,快手快脚地卷铺盖,边卷边解释说:“你不在,我就铺了我的东西在上面,让严谨睡这里——”
她脱口问道:“你们没在一起——睡?”
姚小萍嘻嘻笑着说:“用不着从头到尾都在一起睡的嘛——这么小的单人床——挤一夜不挤死了?难道你们是一起睡到大天亮的?”
她脸一红,本来想辩驳一下,但是觉得也没什么好辩的,卓越去了她家,就算她说他们晚上是分床睡的,姚小萍也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也知道他们白天干了什么。
她也过去帮忙,姚小萍一点一点撤离,她一点一点收复。正在光复祖国大好河山,就听见卓越和严谨说话的声音,看见他们两个一人提了一个包上来。姚小萍招呼卓越说:“你也上来了?那干脆就一起吃饭吧,这里待会再收拾,我先去生炉子做饭,——”
石燕一听说“生炉子”就头疼,她家现在已经烧上煤气了,但以前生炉子的痛苦光景还没完全从印象里铲除,她制止说:“算了,别生炉子了,这么热的天,生炉子不搞一身汗?”
卓越提议说:“我跟燕儿出去吃吧,书先放这里,专门背过来给你的——”
“给我的?”姚小萍问,“什么书?考研的书?”说着就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一本看了看,欣喜地说,“太好了。石,你自己有书了?那这套我就留下了,待会给钱你们。就在这里吃吧,我现在就去做——”
石卓两人都越坚决制止,卓越叫上石燕说:“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石燕跟着卓越下了楼,见他把她的旅行袋又背了下来,问:“怎么忘了把这个袋子也放上面?”
他笑了一下,说:“没见过你这么没眼睛的,人家小两口住得好好的,你跑去打什么岔?”
她这才醒悟过来,但仍然不解地问:“那我——就不回去住了?”
“至少暑假里是这样,等到开学了,你们那楼里的人都回来了,严谨肯定不敢去那里了,那时你再搬回去不迟——”
她觉得这个安排有道理,但又有点不好意思:“那——我搬你那里去,别人会不会——说闲话?”
“你管别人说咸话还是淡话?你现在已经毕业了,工作了,怕谁说?”
她觉得也是,便不再操心,只说:“我还有很多东西在上面——”
“吃完饭再去拿——”
不过他们吃完饭也没去拿,因为卓越说现在去不好:“别去惊了那对野鸳鸯——”
他们两个人又一阵风似地回到卓越那栋楼前,她还有点扭呢,但卓越像没事人一样,老夫老妻地跟她上楼,路上碰见熟人还响亮地打个招呼,如果有人说“怎么这几天没见你呀”,他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人家:“去燕儿家呆了几天,今天刚回来——”。
进了他的家门,他不让她关门,说:“好些天没住人,屋里一股霉味,先开着吹一下——”他开了家里好几个电扇,都呼呼地吹着,抱怨说,“安个空调还要副教授职称,不然早安了——”
他打开冰箱,找了盒冰淇淋出来,叫她吃。
她很爱吃冰东西,特别爱吃冰淇淋,从小就是。她家里很早就买了冰箱,但学生寝室没有,所以她也不是经常吃到这些冰东西。现在看见他这里有冰箱,还有冰淇淋吃,开心极了,觉得住这里比跟姚小萍去挤青年教工宿舍好一千倍。
她见他冰箱空空如也,建议说:“明天我们去买些菜,自己做饭吃,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都不想吃食堂的饭菜了。也别老是上餐馆了,又贵又吃不好——”
“没事,明天可以去我妈那边吃——”
她吓了一跳,这也太“时间隧道”了吧?她想起在照片上看到过的未来婆婆,总觉得有点冷若冰霜,高不可攀,急忙推脱:“还是等等吧,我们——”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如果明天不去我妈那边吃饭,那我们到哪里去吃?食堂你又不喜欢,餐馆你也不喜欢——”
“我们自己做。”
“要做你做,我是不做饭的,而且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