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5章

作者:桩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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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古代·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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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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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6106字

第72章-秉烛夜谈-记挂着点卯,卯时锦曦就醒了,她才一动,朱棣的手又收得紧了,锦曦睁开眼看过去。他还在沉睡中,锦曦知道昨天折腾他累了,今天他能在辰时赶到校场么?她坏坏的笑了起来,暗道,朱棣,你可别怨我又拿你开刀!


锦曦轻手轻脚的移开他的手,猫一样悄无声息的下了床。穿戴整齐出了内殿。值守的小太监正聋拉着脑袋瞌睡,锦曦没有惊动他,抿着嘴出了寝殿。才走出去,锦曦就呆住了,燕五与燕三一左一右站在殿外神采奕奕的值卫。那目光充满了惊诧不信。


“咳,”锦曦轻咳两声,面具与人皮面具掩饰住了涨红了的脸,“与你家王爷秉烛夜谈治兵之道,时间可过得真快啊!”她成功地看到听了这番解释后二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情舒畅地离开了。


“咚咚咚!”三声鼓响后,校场三千军士已列队齐整。


锦曦安坐在帅帐中目光沉沉从两旁将士身上扫过。“燕九,今日辰时点卯可有人不到?”


燕九急得额上挂汗,所有人都应了卯,偏偏他家王爷还没到,燕九自然想到朱棣是累坏了。


“嗯?”锦曦心中明白,却哼了一声,死死地盯住了燕九。


“回将军,只,只有王爷未到!”燕九无可奈何地回答。


两边将士齐刷刷地把目光看住了锦曦,都等着看这位新拜帅印的将军如何处置。


“依军令该如何?”锦曦倒也不急。


“军令”燕九脸色刷白,扑地跪倒在地,“昨日王爷领跑四十多圈,他是天皇贵胄,当今的四殿下,身子娇弱,请将军恕他这一回。”


娇弱?!锦曦忍笑险成暗伤,还好有面具挡着看不出来,若是朱棣听到下属如此形容他,他会不会狠揍燕九一顿?


“军令如山,岂可儿戏!”锦曦刚说完,朱棣已大踏步走了进来。她脸一沉,喝道:“拿下了!依军令应三卯不到者军棍二十!”


朱棣一愣,左右将士面面相觑,如何敢上去拿他?


锦曦凝视着朱棣,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不敢了?!王爷,您说呢?”


朱棣今晨一醒已过卯时,见锦曦人已不见,心知要糟。他气得很,明明昨晚还是好好的,今天就故意又要拿他开刀。他能怎样?不樽军令,昨天不仅白跑,今日起三千将士再也不会听令,他嘴边慢慢浮起笑容来:“燕九,起来!吕将军,朱棣点卯未到,理应受军棍二十”


他瞧着锦曦半分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似乎二十军棍轻飘飘的不算什么。锦曦气结,他本想让朱棣服个软,将士必然为他求情,喝斥一番也就算了,照样立军威,没想到朱棣就接过口去,反让她下不了台。


“不过,吕将军,本王是什么身份,普通将士也不敢动手,不如,将军亲来可好?”朱棣转手就把这个难题扔起锦曦,眼中露出挑衅的意味。


锦曦无奈,只得应下:“本将军亲自执刑!”


她走下帅座,与朱棣并肩出得帅帐。朱棣突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到我也认了。”


锦曦耳朵烧得通红,狠狠地回道:“打烂你的屁股,别怪我。”


“好啊,今晚本王有福了。哈哈!”朱棣大笑出声,趴在刑凳上还对锦曦眨了下眼睛。


锦曦操起红黑色的军棍喝道:“不服军令者,以燕王为例!”


众将士围成一圈,王爷受军棍毕竟不雅,众人自动转身。锦曦瞧了一眼,见朱棣唇边笑容更灿烂。她停下军棍喝道:“全部散开!”


朱棣脸一沉,知道她想干什么了,狠狠地瞪着她不语。


锦曦缓缓对点将台下三千将士说道:“本将军今日亲自执刑,王爷点卯未到本应受军棍二十,但天之骄子责罚可以他刑代之,本将军便罚王爷五军棍,余者率众围跑校场二十圈代之!可有不服!”


“将军英明!”三千将士心服口服。


众目睽睽下,锦曦下手毫不手软,噼里啪啦棍子狠狠落在朱棣身上。完了把军棍一扔亲自去扶朱棣。


第72章-秉烛夜谈-2


“今晚上你等着。”朱棣气得只能这般威胁。


锦曦笑了笑:“跑完二十圈再休息吧!”


晚上,锦曦自然地又来了朱棣寝宫,才看到她,朱棣已连声大喊起来:“痛死本王了!都给我滚!”


燕九恶狠狠地瞪了锦曦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吕将军难不成还想与王爷秉烛夜谈?然后拖累我家王爷无法应卯?”


秉烛夜谈?朱棣趴在床上呵呵笑了起来,“燕九,你们退下吧。与吕将军秉烛夜谈本王获益良多!吕将军既然能应卯,本王自然也能!”


看到左右无人,锦曦揭了面具,一巴掌打在朱棣屁股上:“还敢取笑我?!”


“哎!锦曦,你就不心疼我?”朱棣翻转身,撑着脑袋戏谑地笑着。


“真的会疼?”锦曦怀疑地问道。


朱棣一把拉过她来:“疼也没关系,不疼你就不会来瞧我了。”


锦曦娇笑出声:“我那是使的巧劲,怎么会疼?”


“巧劲?你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燕王爷挨了军棍!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我屁股!你说这传了出去,我颜面何存?我的心在痛啊!”朱棣气的是这点[奇sjCom书],明明众将围了没人瞧见,偏偏锦曦还让三千将士观刑,这不明摆着吗?


锦曦嫣然一笑:“我不过是提醒王爷,千万让我的身份保密,万一泄露出去,这脸可真丢大了。”


“你,”朱棣气得狠狠地吻下去,“”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三月比试一过,你就给我自动消失!”


锦曦撑住他咯咯笑了:“你说,若是皇上想见见赢利比赛,治军有方的吕将军,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用这个法子保留身份不乖乖地在府中当王妃?朱棣眯缝了眼睛,心里盘算着,半响才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锦曦,王府的高墙困不住你,我答应你,走哪儿都带着你可好”


“我,能不能也留在军中?”锦曦不敢相信地问道。朱棣伸手拨下她束发的玉簪,拈起一缕发丝把玩着:“当然,本王还想有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呢。”


锦曦大喜,猛的扑进他怀里娇笑道:“朱棣,你真好。”


看她毛茸茸的脑袋在怀里乱动,像只小兽,朱棣满足的叹气:“我想明白啦,还是做谢非兰时最像你自己。我不用王妃的身份拘着你,嗯?”


锦曦第一次有了是朱棣妻子的感受,那种甜蜜一旦盈满心田,就再难弃去。李景隆也好,燕十七也罢,再及不上朱棣分毫。她的心满满的沉沉的幸福感。莹玉般的肌肤透出浅浅的红晕,灯光下粉面带娇,诱人之极。


朱棣瞧着痴了,一个翻身压上去,却痛呼一声。


锦曦笑得如花枝乱颤,挨了五军棍,再使巧劲也会痛,加上领跑二十圈,又与众人一般操练一天,朱棣腰腿屁股酸痛得很,欲望又起,神色尴尬之极,终于咬牙切齿道:“秉烛夜谈,本王有的是时间与你‘秉烛夜谈’!”


他翻身躺下,轻喘着气,手搂着锦曦不肯放,突然轻朗的笑起来。


锦曦闭上眼蜷在他宽大的怀里:“为何这次一定要赢?为何一定要找个人来替你治军?”


她的话让朱棣的心再起涟漪,忍不住说道:“锦曦,你真是聪明绝顶!这么快就明白一切了。这次赢了,父皇会准许王府亲卫达到最高配置,我会拥有九千燕卫,你说,这诱惑大不大?”


诱惑大,风险也大呢。锦曦想到将来会随朱棣前往北平,拥兵自重,将来太子登基会不设防?自古皇帝都在意拥兵自重的人,眼下皇上是顾虑开国功臣,南京城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废中书省喝丞相,父皇手中的权利几乎全被剥夺,只剩下一个空的魏国公名分,除非领兵出征否则连军权也无。皇上恢复周制,分封诸王,也是为了制约功臣。燕王的封地在北平,属全国九大边塞要地,自然统兵会多。然而,太子会否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朱棣想找个替身,自然是想一箭双雕,既能得到燕卫,又不隐藏实力。她叹了口气道:“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朱棣凤目猛得睁开,紧紧地抱住了她:“锦曦,与我一起,今生今世,朱棣绝不负你。”锦曦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打下,朱棣痛得闷哼一声。:“还有怒气不?还想着废我武功不?”


朱棣趴直了身子,闷闷地说:“你打啊,小时候,母妃打过我一次,当时怨她,现在想挨她的打都不行!”


第72章-秉烛夜谈-3


锦曦第一次听他说起硕妃,不由好奇:“母妃是什么样子?”


朱棣目中现出隐痛:“我幼时便过世了,母妃很美,招人忌。母后膝下并无子,我,大皇兄,二皇兄便是母后一手带大。一般无二,父皇独爱我,却立了大皇兄为太子。我不争什么,可是锦曦,我总不能任人宰割。”


怜意从心底里涌现出来,锦曦伸手拂开朱棣的黑发,银铃般的笑声从嘴里溢出:“没想到啊,看似威严的燕王爷,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她的笑声冲淡了朱棣的愁绪,他闭着眼道:“锦曦,你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说你好动好玩,你什么事都了然于心。不过”他一下子翻过身体沉沉的压在她身上,“你当真以为我就会受你一世欺负?”


锦曦眼也不眨:“我有武功,你没有!”


“是么?有武功我就制不住你?”朱棣恨恨地说道,寻找着那张红唇吻下去。


锦曦伸手一挡,打了个呵欠道:“明日还要点卯,王爷!”


朱棣泄气的倒下:“你说,再这么‘秉烛夜谈’我屁股岂不是要被你打烂?”他搂住锦曦闭上眼睡了,嘴角飘起一缕笑容,嘟啷着,“三月后赢了大比,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睡吧!明日我不再来。”


“不准!”


“三月后不随你回南京!”


“好,明日我来寻你!”


“燕九他们会识破,宫中太监会传出去,五王会知道,南京城会传遍,天下人会取笑”


“徐锦曦,你再敢说下去,我现在就要你!”


红烛缓缓吐出温柔的光影,锦曦顺从地靠着朱棣安静地睡了,他轻轻的鼾声在头顶响起,锦曦想,她与一年前不同了。初下山回府时对一切都新鲜好奇,只想着江湖游荡快意人生。如今却想与朱棣一起,福祸共担。羞涩慢慢爬上她的脸,正大的剪水双瞳中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第73章凤凰山结义


从这日起,锦曦白天以人皮面具加银面具露出的死沉沉的表情治军,朱棣身先士卒做表率,时不时还表达一下对这个小个头将军的无可奈何。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三千将士即服气吕将军的威严,又佩服朱棣以皇子的身份与大家同甘共苦。


如此一来,士气与体能技能迅速提高。三千军士辰时围校场跑圈之时再无当初散兵游勇的感觉。齐整的队伍,饱满的士气引得别的亲王总投来羡慕的眼光。


朱棣急切的找锦曦“秉烛夜谈”燕卫再无怀疑。然而却觉得吕将军实在“不识抬举”,她常对前去的燕卫吩咐道:“回禀王爷,道本将军累了,有事明日校场再议。”而王爷气恼一阵后第二日对吕将军更加和颜悦色感到诧异。燕卫纷纷叹息,不知吕将军是何许高人,竟得王爷推崇致斯!


而军纪严明后,锦曦的重心更放在那三百有特殊才能之人身上,她为这三百人取了个名字叫秘营,分成金木水火土五队后每队单独训练,面授机宜,并不与别的士兵混杂。


三月之期转眼即过,队形、骑射、对练,攻击。朱棣稳占上风,秦王位居第二。治军一完,六王便纷纷打理行装回南京面圣复命。


锦曦也要走了。她终于帮助朱棣赢了这场治军大比。施施然去“秉烛夜谈”。


“不行!你得与我一起回南京!”朱棣一口回绝。他怀疑地看着锦曦,想起与她合谋赢了这场大比心里甜蜜异常,听到她要单独和燕十七回去又恼。虽说尹白衣已照锦曦所说和燕十七取得联系,但是他就是不想再放她与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


成亲之前草原猎狐,锦曦和燕十七如同画中人从长草深处漫步而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起那情景朱棣就不舒服。


“难道要燕卫和侍从都知道你和治军有方的吕将军同回南京,然后皇上召见时一并见了?天下人取笑燕王爷惧内,王妃治军连王爷一并治了?”锦曦好笑地看着朱棣。走到他身边逗他。


朱棣闷声不响地搂住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不肯说话。


锦曦呵呵笑了,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很满意朱棣在她面前流露的醋意。这证明他在意她不是么?


“锦曦,我不放心。”


“不放心我的安全还是不放心我与十七?”


朱棣轻拂着她的发缓缓地说:“我不放心李景隆!”


锦曦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朱棣剑眉拧成一团,凤目深沉如夜。这是朱棣第一次当面说李景隆。她自知有些事是不能让朱棣知道的。朱棣嫉恶如仇,大哥却是太子的人。去年淮河水患,大哥是背了太子敛财为太子做事,自己则以保守秘密换得李景隆不会对父兄不利。这些事断不能让朱棣知晓,不然,一本奏上,让自己如何自处,朱棣也会难办。所以,除了李景隆下毒一事,别的情况她从未在朱棣面前说起。


锦曦藏住心事,俏皮地笑了:“担心他又下毒啊?”


朱棣深深地看着她,她即不愿说当然有难言之隐。嘴角扯开,也笑了:“是啊,我不放心你与十七单独上路,这样,我让白衣和十七一起护你回南京?”


提起尹白衣,锦曦就退后了两步,哼了一声:“你当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早在看到你骑的大黑马我就知道啦!你说,你让尹白衣一直跟着我,你是否与我父亲也达成了协议?”


朱棣凤目中露出惊叹,低声笑得得意:“锦曦,你真聪明,聪明得让我……现在就要你!”


他跨前两步,眼前一花。锦曦稳稳地站在他身后,慢条斯理道:“王爷,你也别气馁,我可不想今夜‘秉烛夜谈’后,明日你寝宫里就多了燕王妃!”


朱棣气结,喃喃道:“果然还是没有武功的好。”


“你说什么?”


一张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朱棣满面春风,带着谄媚的笑意从身后搂住她:“锦曦,那回南京,你是我的王妃,你总要听我的吧?”


锦曦脸一红,靠着他不肯说话。


朱棣急了,转过她面前威严的说:“就这么定了!”


锦曦羞得脖子都红了,低了头不肯看他。等了良久见无动静,便飞快的抬眼瞟去。


“哈哈!”朱棣终于等到这一刻,心情痛快已极,她害羞的模样深深的刻进了心里。他交抱着双臂笑得直喘气。


锦曦恼羞成怒,一跺脚拎起面具奔出,走了一程又回过头嗔道:“王爷记住,回了南京城把那三百人的秘营讨来了做亲兵!”


“遵令,将军!”朱棣笑着点头,见她快步走出又唤道:“锦曦……”


回头间,朱棣凤目中浓烈的写着爱恋与渴望,锦曦低声说道:“过了秋天……”脸颊更热,她覆上面具,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秋天,朱棣年轻的心蓦然飞扬,秋天,锦曦就十六了。


远远看着燕字大旗迎风招展,燕王队伍缓缓出了皇城。锦曦痴痴的瞧着。尹白衣牵着马远远的看着山崖上与锦曦并立的燕十七,眼中也露出担忧。


燕十七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粘在锦曦身上,也瞧得痴了。他低叹了口气,十七什么都好,终是堪不透这个情字。


寻到燕十七时,他也劝过。燕十七只是淡淡作答:“我护她一生就好。”


“十七哥!”锦曦收回目光,对牢凤凰山轻声道,“从前锦曦只道能畅游天下,不受礼法拘束必是快乐自在。可是,我……”


燕十七心中明白,再到凤阳,心境已经发生变化,若他一心想带了锦曦远走高飞,便不会想法子把锦曦引到朱棣身边了。这时看到锦曦凝视朱棣远去队伍,那目中透露的深情心下了然。见锦曦顾着他,暗叹锦曦善良,心中暖意顿生,轻声打断了锦曦的话:“我只盼着你平安喜乐便心满意足。”


锦曦缓缓转过头瞧着燕十七,那双堪比星子更亮的眼眸中清澈如水。她喃喃道:“十七,这凤阳,真是个好地方。”


“是,能让我认识你,是十七一生之幸!”燕十七身躯更加挺直,突笑道:“不知十七能否再有荣幸,与锦曦结为异姓兄妹?”


锦曦心头一震,心知燕十七是为免朱棣心中不痛快,慧剑断情。她只有感激,秋水眼眸一红,水雾蒙胧。轻笑道:“好,你我便在此结为兄妹!”


“大哥!”燕十七回头唤道。


尹白衣诧异的望着,缓步走上前去。


“锦曦,我从来没告诉过你,白衣是我亲大哥。大哥,我欲与锦曦结为异姓兄妹,你可愿意?”


“白衣荣幸之至!”尹白衣触到燕十七企盼的眼神,心中酸楚,黝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十七终没有辜负他的心意。他正担心燕十七跟在锦曦身边,燕王心中不痛快,如果能结义兄妹,让燕王放心,十七坦荡相伴,不会有损王妃名声,这实在是再好不过。咧开嘴呵呵笑了。


锦曦抿了嘴笑:“难怪我初见白衣便觉得他的笑容实在熟悉,此时你二人并肩站着……白衣,你若能剃了胡须,肯定与十七肖似!我看看?”她眨巴着眼睛竟十分的渴望。


尹白衣和燕十七都被锦曦的调皮逗得笑了。“将来总有一天,会让你瞧见的。”白衣虽然粗犷,说话间眼里装满思念。


锦曦瞬间想起在府中马厩房顶看星星的夜晚,知道白衣必有伤心事。其实白衣除了那个笑容与黝黑的皮肤,和燕十七真的不像亲兄弟。她此时仔细观察,觉得白衣的平凡相貌似有人为痕迹,白衣不说,她不再相问只记在了心里。


当下三人撮土为香,结义凤凰山。


尹白衣粗犷威武,燕十七矫健英俊,锦曦秀丽无双。山风吹得三人衣袂翻飞,尹白衣肃然道:“吾等三人义结金兰,同生共死,祸福共当。苍天为证!”


燕十七凝视锦曦,诚挚说道:“十七与兄长自幼家中大难,幸得燕王相助报了家仇,能与王妃结义,是十七之幸,锦曦,十七从来一诺千金,定会护你一生!”


锦曦热泪盈眶,盈盈拜下:“大哥,二哥,锦曦有礼!”


等站起身时遥望苍茫大地,锦绣河山,锦曦只觉胸襟顿时为之一开。尹白衣粗犷威武,燕十七矫健英俊,锦曦秀丽无双。山风吹得三人衣袂翻飞,


三人并未想到,此番结义,将来的燕王大军之中便多了冷面三将。


(今天上班了,赶的文,先将就看吧,抱歉哈。)


“又是一年秋天了,秋天猎狐可是最好,锦曦,那伯火狐大麾你终是不喜,我另去猎别的与你做披风可好?当是,你是生辰贺礼?”朱棣腻在锦曦房中不肯走,秋色越来越浓已见初冬白霜,心裏的盼望越来越重。


锦曦静静的坐在绣架前飞针引线,一只凤凰栩栩如生。


见她不理,朱棣不仅吃醋道∶“这是你回府中给母后绣的第几件东西了?我的呢?”


“这不是给母后的,是贺吕妃娘娘生下皇太孙吕妃娘娘要以此做皇太孙满月时的霞帔。”锦曦白了他一眼,


洪武九年十一月初五,皇太孙朱允炆呱呱坠地,洪武帝令百官朝贺,足见对这个孙子的重视。


然而朱棣却心中有气,听锦曦这般回答,伸手便扯了她起来:“不准做”


他紧抿着唇,剑眉微蹙,一双凤目中透出浓浓的怒气。锦曦算是摸着他一点规律,知道朱棣即将发怒。眼珠一转娇笑道:“好,不做了。”


见朱棣还是不吭声,锦曦手若兰花,十指纤纤轻轻在他腰间一挠。朱棣“嗤”笑一声,惊跳起来,脸便再也绷不住,又气又笑地瞪着她,乾脆退开几步喝道:“这燕王府中,真是没有家规了,竟胆敢时时戏弄本王本王┅┅”


“本王还是觉得你没了武功好,是麽?”锦曦笑嘻嘻的接了口,欺了过去。


怀中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又钻来钻去。朱棣彻底投降,搂住锦曦长叹一声:“真该让魏国公好好瞧瞧他教出来的女儿”


锦曦不管这些,低头闷笑。她心头记挂着绣品,这幅绣品是大哥特意嘱人送话,道吕妃娘娘知道她绣艺精湛,央求太子务必求得一幅做霞帔。时值皇太孙临世,吕妃生皇子有功,加之一直居处深宫,竟又重新受宠。这绣品东宫既然开口讨要,少不得还是要绣了去。


朱棣不喜大哥是詹士府的人,更对当时和太子金殿求娶有心结。见不得与东宫往来,除了必须出席的礼仪,便是锦曦每月进宫向皇后请安,朱棣也嘱人盯得紧,生怕她进宫遇见太子和李景隆。


“我说王爷,只这一回,若是不做,恐太子生怒。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锋芒太露,诸王中除了秦王殿下,就燕王府亲兵最多呢。”锦曦见朱棣脸色转霁,赶紧说道。


朱棣何尝不知这些情况,只恨自己没有太子尊贵,竟要连累锦曦日夜赶做绣活。夜裏他每每从烟雨楼上凝望来燕阁,见到锦曦累了眼仍挑灯赶工就心痛。


吕妃是什麽身份?她父兄现还未归案,一个侧妃竟敢开口讨要绣品,还限定在皇太孙满月之日东营大宴时用做霞帔。手紧紧的揽住锦曦,朱棣长叹一声:“不知道父皇怎麽想的,二皇兄三皇兄早已赴封地开衙建府,偏偏留我至今。”


秦王晋王早在封地大兴土木建造王府,凤阳治军後均已赴任。独占鳌头的朱棣却迟迟没有接到皇令起行,让他呆在南京气闷不已。


“守谦哥哥去广西只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百般抚慰方勉强成行,怎麽王爷却念着早日去了北平荒芜之地?真是想不明白”


朱棣笑着刮了下锦曦的鼻子,她还小,不明白北平虽荒凉,却是北方边塞重地,若能镇守一方,领军上阵抗击北元建军功立威是一事。最重要的却是每个男子心中都有的占有欲。巴不得早早独立,自有领地与队伍,懒得在南京城做听话的乖儿子。


从凤阳回来,与锦曦感情日益增厚,朱棣在朝中无事,多了时间陪锦曦骑马狩猎,抚琴下棋,日子过得倒是悠然,然而锦曦才满十六,还未来得及成礼。朱棣便总有不踏实的感觉,粘锦曦越发紧了。


想起那幅绣品,朱棣便拧眉。锦曦除了绣饰品送给母后父兄,都是些鞋面荷包之类,平日极少碰针线。她贪玩好动,宁可陪了自己骑马射箭,连自己求了许久的物事也无暇顾及。吕妃如何得知?由不得朱棣把怀疑的目光放在徐辉祖和太子身上。


“锦曦,”他把头抵在锦曦头上,轻声道,“日後我们去了北平,自然有我们独立的小天地,我断不会再让你劳心费神的讨好谁。”


“反正都要送礼,就送这个吧,我还有凤目未绣,你放开我啦,明日就是东宫大宴,今晚赶好就成了。”


“不,让珍珠帮你绣就好。”朱棣忍不住打横抱起锦曦走向内室,“凤阳之时,你说过到了秋天就满六十岁了。”


红晕薄生双颊,锦曦见朱棣日夜把她生辰挂在嘴边,又羞又恼,一拳轻捶在他身上:“不行,明日东宫大宴,你让我┅┅”


剩下半句话声渐不闻,朱棣忍住笑在她耳边厮摸,喷出的热气熏红了锦曦的耳朵:“过了明日,你搬来烟雨楼?”


锦曦几不可见的轻点了下头,埋在朱棣怀中再不抬起。


最後一缕霞光消失不见,内堂之内红烛越发明亮,两人依偎着无声。


珍珠立在堂外轻声禀报∶“王爷王妃,晚膳已经备好了。”


朱棣看了眼锦曦,她就这麽窝在怀裏睡着,知道连接数日赶绣那幅霞帔着实累坏了。他轻轻把锦曦移到床上给她拉好锦被。走出内堂瞟了眼窗前的绣棚道:“那幅霞帔王妃还有眼睛未完成,你帮王妃赶绣了,莫要打扰她。”


“是”


锦曦心中记挂绣品没多久便醒了,走出内堂珍珠正好收针。她走过去瞧了瞧见凤目用黑色蚕丝以斜滚针针法绣出,凤目晶莹有神便夸道:“珍珠,你手艺越来越好,这凤目比我绣得精多了。”


“小姐,那绣线好,我还从未见过这种丝线呢,似黑金一般,绣上去感觉凤凰似活了一般。”珍珠喜滋滋的说道。


锦曦接过绣线一瞧,灯光下隐有光芒转动,用手微微一绷,韧性十足,随口便道:“以後便进这种绣线吧”


她低头欣赏绣好的霞帔。侧妃不能穿明黄大红,吕妃喜欢紫色,锦曦心细早问过大哥探知吕妃在宴上将穿降紫深衣。她又生怕行差踏错,特意遣人进宫问过吕妃才选了浅紫贡缎为底。


此时已经绣好的五彩祥凤腾跃而上,以金线为主,在浅紫缎面上跳跃闪烁,生动灵活。想来能配吕妃服饰。锦曦满意的让珍珠拆了绣架,两人合作绣好边角,并在帔角缀明珠,等到做完,天已微明。


锦曦长舒一口气,打开窗户透气。揉着酸痛的脖颈抬头便瞧见朱棣正坐在烟雨楼窗边怒目而视。目光对视中,锦曦抱歉一笑,朱棣却哼了一声离开了。


正小心嘀咕着朱棣肯定又不痛快,房门便被推开,朱棣大步走进来,拦腰抱起她便往外走,锦曦措手不及赶紧吩咐珍珠”“小心收置了,等会儿要送进宫去。”


“又是一个通夜不睡,怎麽得了”朱棣抱了锦曦低声斥责道。


锦曦搂住他呵呵笑了:“我可是有内功护体,你可没呢。”


“我要是有内功,还容得你这般嚣张?”说话间朱棣抱了她进了烟雨楼,屏风後已备好热汤。“泡个澡去乏,我令人放了解乏的草药。”


锦曦脸一红,却没有挣扎,着实也累了。


朱棣解开她的腰带,动作轻柔之极。锦曦却不待他回神,已翻身跃起,脱下深衣远远抛出,趁深夜挡住朱棣视线时,已稳稳地坐在热汤中,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这点便宜也占不了?朱棣好笑的摇摇头,亲执木勺往她头上浇水:“成亲之时,锦曦中毒,本王可是什麽都看完了,小气”


锦曦享受的靠在木桶边上,舒服得真叹气:“没想到啊,堂堂燕王为我洗发,难得”


朱棣突然低下头撑住木桶狠狠的亲了她一口:“还不赶紧睡会儿,今天要去赴宴,可不要顶着黑眼圈去丢我燕王府的脸”


“遵命,王爷”锦曦闭上眼睛,心裏一片平和,有朱棣在旁,似乎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想起朱棣也是一夜未睡,一颗心都暖了,却什麽也说不出,只享受顺着水流一起淌在发间身上的朱棣的体贴。


与朱棣相处这几月,朱棣心急却甚是知礼,搂了她睡也从不越榘。以前她总以为李景隆是最不可测之人。如今却觉得朱棣的心思却是她猜不透的。他也不避讳她,而偏偏她所想之事,朱棣料中者十之八九。


锦曦喃喃道:“你与李景隆达成了什麽交易呢?”


她明显感觉浇水的手顿了顿,狡黠的笑了,再不介面。


朱棣却放下木勺捧了她的脸正色道:“锦曦,我只是答应将来他可以来北平做生意。北平需要的江南之物,由他提供。你知道┅┅”


“我知道,他是商人嘛。却偏偏不想让人知道他有钱”锦曦隐去李景隆从前诸般威胁笑道。她很奇怪,以李景隆的性子,怎麽可能不提前谋划,把触角伸到北平。


朱棣被锦曦的话堵住,笑道:“好吧,告诉你,他答应我永远不会再来找你”


锦曦蓦然睁大了眼睛,朱棣答应李景隆这般好处只要这麽一个条件?难怪这几月未见李景隆行踪。自己还在纳闷他会放手。心中一阵感动,伸手轻轻摸着朱棣的脸。觉得那笑容甚至比十七还笑得灿烂。


水汽在室内形成朦胧的氤氲,朱棣目中的情感越来越浓,似不受控制的便往水汽最浓处瞟。锦曦呆住,“啊”的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恼道:“不老实”


朱棣俊脸涨得通红,计算着时辰又扼腕叹息,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边走边喊:“三保去把珍珠叫来服待王妃更衣,顺便把王妃日用物品全搬过来”


锦曦笑得忍不住使劲拍水,朱棣有时就这般可爱,他心思再深,做的事再多,却避不着她显露自己的情意。生怕她不知晓似的。


锦曦闭上眼睛,默默运动。混杂着草药的热汤随着内力潜行全身,片刻後,锦曦睁开了眼睛,精神好了起来。唤了珍珠换好服饰与朱棣前往东宫赴宴。


第75章


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突然,锦曦目瞪口呆,手笼在大袖衫中紧握成拳,震惊与气愤同时冲上头顶。她没有动,似乎刚才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吕妃也没有冲她挥来清脆的一掌。


&quo;我,我去请太子殿下做主燕王妃,你欺人太甚&quo;吕妃狠声说道,眼睛转瞬就红了,泫然欲滴。


锦曦与在座的女眷都清楚的看到吕妃手中的霞帔。锦曦绣了好几个日夜的浅紫色凤凰霞帔被吕妃拽得紧了,凤首扭曲,凤凰双目不知何时起变得血红,越发显得狰狞。


&quo;凤目泣血,大凶啊&quo;不知哪位低声惊呼道。


就在锦曦含笑毫递过礼盒,吕妃打开看时,那神情由喜到怒倾刻间变化。她正不疑惑,吕妃已迈步走来,没等锦曦回过神,脸上已脆生生的挨了一掌。


锦曦措不提防,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吕妃竟会出手打她。听到吕妃怒斥于她时,才发现原来漆黑乌亮的凤目转成血红之色。


凤目泣血是不祥之兆。更何况吕妃的父兄因凤阳贪墨之事而未结案,吕妃因此被贬禁足宫中,生下皇子孙才重获恩宠。


她瞬间就明白了吕妃愤恨所在,是何人陷害於她?想挑起太子与燕王不和还是别的原因?这麽做何人才能获利?锦曦脸上热辣辣的痛。心思却迅速转到那幅霞帔上。


明明看着珍珠绣好凤目,自己还赞绣得传神,怎麽今日突然就变成了血红之色?


珍珠的声音尚在耳边响起:&quo;小姐,那是绣线好,我还从未见过这种丝线呢,似黑金一般,绣上去就感觉凤凰活了一般。&quo;


是绣线的原因?珍珠从未见过这种似黑金一般的绣线,自己也没见过。只当是当时为了绣霞帔从针线篮中随时找出来的。平时也没注意过这些小东西,没想到竟给人以可趁之机。


宫中赴宴的女眷见吕妃竟掌掴燕王妃,均吓得不知所措。


秦王妃柔声劝道:&quo;此事定有什麽误会┅┅&quo;


&quo;汝川满月竟献上这样的贺礼,讥讽於便也罢了,可怜我的孩子┅┅&quo;吕妃失声痛哭竟奔出殿去。


锦曦叹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亲手递过霞帔,也看到吕妃拿出来时凤目已经变色。事已至此,总会要个交待或说法。太子会如何处置此事?会惊动皇上麽?锦曦飞快地想着能产生的种种後果。


&quo;太子殿下请燕王妃前殿一行&quo;一名太监急急地前来相请。


镇定还是吃惊?锦曦脑中迅速转动思绪,想起吕妃哭着奔出,&quo;哇&quo;的便哭出声来,喊道:&quo;吕妃竟如此辱我,我,我有何面目见燕王&quo;竟一头往柱上撞去,骇得一众女眷赶紧拦住。


锦曦只哭闹不止,理也不理前来传话的太监。


秦王妃喝道:&quo;还不快去请太子殿下燕王过来&quo;


&quo;不我自去见过太子殿下,还我一个公道&quo;锦曦站起身,哭着往前殿行去。


还未入殿,吕妃的哭声便己传来。锦曦脚步顿了顿,嘴一扁,委屈麽?我也会她踉跄着奔进殿内。目光一触及燕王,倒真委屈起来,眼圈一红,便掉下泪来。


大殿之上已坐满了皇子与文武百官。太子身着明黄五爪龙龙纹服贵气十足,见锦曦入得殿来,沉着脸看过去,目光触到锦曦明丽的面容升起复杂的情感。见她委屈的模样,眉头一皱责备地看着吕妃。


&quo;怎麽回事?&quo;太子沉声开了口。


自她踏入殿内,朱棣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为了这幅霞帔,他瞧着锦曦几个日夜都坐在绣架前,昨晚更是绣至凌晨才赶工完毕。没想到居然有人拿这个来做个文章。目光所及处,锦曦莹润如青瓷一般的肌肤上隐隐有红痕,吕妃敢打她?朱棣脸颊一阵抽动,已是怒极,咬着牙强行压制住,凤目中如同凝结了一层寒冰。


&quo;臣妾安分守己,从不过问宫外之事。知父兄有负皇恩,更是小心做人。可是汝川无罪,在这满月宴上出现大凶之兆是何道理&quo;


吕妃哀哀地哭着。太子素来温和的脸变得沉重起来。吕妃父兄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凤阳赈灾是他一手操持,皇上独遣了燕王前去巡视。虽然凤阳赈灾一事,皇上并没有斥责他半点,还令他代天子祭祀。


更有江湖杀手组织提了吕太公父子人头献上以绝後患。然而今日见着凤目泣血,又戳到他心中痛处。竟有人念念不忘凤阳之事麽?太子心中恨极,却偏偏不愿就此事再提,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吕妃,此事还非得哭到大殿来丢人现眼,女人


朱标沉默片刻,并没有发怒,只是轻声道:&quo;燕王妃一片好心,怎会用凤目泣血影射於你现凶兆於汝川满月宴上?不可胡闹了。汝川满月,正是大喜之日,定是有人掉包了霞帔,想用此等卑劣手段离间我与燕王的兄弟感情,爱妃怎可上当?退下吧&quo;


淡而轻的声音让人唏嘘不已。席间众官员面露同情之色。


朱棣微笑道:&quo;太子殿下说得极是,王妃与吕妃娘娘素无仇怨,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此事既然与燕王府贺礼有关,臣弟自然查个水落石出,为吕妃娘娘出气&quo;说话间已走到锦曦身旁,不舍的瞧着她脸上淡淡的红痕。手伸出稳稳地握住她的,轻轻用力示意。


席间众兄弟的目光随着太子与朱棣打转,轻易不敢开口。


吕妃却猛然抬头喊道:&quo;燕王殿下说得轻巧我┅┅燕王妃亲手递过贺礼,敢问这霞帔莫不是燕王妃亲手绣制?&quo;


锦曦故作大怒状:&quo;我有那麽笨?&quo;


吕妃没料到锦曦直截了当的否认,不觉一愣。


&quo;我就笨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故意绣来讥讽娘娘的?&quo;锦曦哽咽道,头一低扯住了朱棣的衣袖,&quo;我没有做呢,王爷&quo;


这一声楚楚可怜之极,殿前诸人也跟着想,是啊,燕王妃不可能做得这般明显,见锦曦娇怯怯的模样便起了同情之心。


朱棣长叹一声:&quo;太子殿下,臣弟便有千般不是,也断不会让王妃做出这等事来,今日之事若不还燕王府一个清白,只好请皇上明断了。&quo;他隔了衣袖捏了捏锦曦的手,以示明白她的心意。这时候锦曦镇定自如,满月宴上必要讨个说法出来,这般委屈示人,多少博得人同情之事,又不会让人觉得燕王妃有心计。


&quo;四弟不要难过,本宫相信断不是王妃所为。来人将霞帔送内庭司。爱妃,你不必着恼,此事定会查个水露石出今日汝川满月,本宫奉皇令设宴,不必为了这等小事坏了喜庆&quo;太子说完举起酒杯,殿前诸人不管心中如何想,纷纷举杯应和。


&quo;明明是燕王妃亲手送上,臣妾还问过她是否出自她手┅┅&quo;吕妃不忿,仗着皇孙撑腰,竟大声说道。


&quo;好啦这般明显


栽赃之事,本宫怎会相信?锦曦聪慧,怎麽可能用这等拙劣手法?&quo;


太子打断


吕妃的话,那双曾经温柔如春水的眼眸变得冷寞


吕妃为何如此不识大体纠缠不清?用错了绣线?太子其实也是疑心重重的。锦曦心念一转,竟露出了无限的委屈,嘴一扁:&quo;还是太子殿下英明,这是怎麽回事啊?锦曦明明用的是黑色绣线,凤目怎会转成血红呢?真是&quo;


她正欲上前辨认,手一紧,竟被朱棣握住:&quo;就是算是王妃亲手绣制,她与吕妃有何冤仇,非得做这般明白让人一眼瞧出是王妃所为?&quo;


朱棣慵懒的站着,语气轻淡,薄薄的眼皮飘出一缕威仪。手用了劲,偏不肯让锦曦出言辩白。


&quo;皇上驾到&quo;太监高呼道。


洪武帝走进殿前,显然已知情。进得殿来让众人平身,目光凌利地从吕妃与锦曦身上掠过,淡淡的吩附了声:&quo;请吕妃与燕王妃偏殿歇息,殿前吵闹成何体统我的皇孙呢?抱来给朕瞧瞧&quo;


吕妃不再言声,锦曦的心往下一沉。她终於明白为何皇上不让朱棣去封地北平,也明白为何会有人陷害於她。皇上为保太子地位,加之朱棣凤阳治军大比独占鳌头,已是在借机打压朱棣。


不管此时最终查明与燕王府无关,朱棣必定会小心翼翼,俯首太子。自己早瞧过了,霞帔确实是自己绣的,那凤目的针法也确实是珍珠所绣。至於为何会由黑转红都不重要了,查得出元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燕王府让人钻了空子,就这点皇上便可大做文章。


她移步出殿,小心将众人眼神纳入眼底。父亲是忧虑的,大哥眉头紧皱,李景隆却在微笑。


锦曦想起朱棣为李景隆开出的条件。心中冷笑,他是没有再来找她,他却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道,他不会放手。


只能忍,诚如朱棣所说,到了北平封地,天高皇帝远,懒得再受这些腌脏气


朱棣不舍地看着锦曦低着头受了喝斥退下。又不敢殿前造次。见皇上笑着逗弄皇孙,听百官奉承笑颜逐开,心裏难受,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洪武帝离开时,脚步顿了顿叹道:&quo;吕妃养了这麽久性子怎麽还是这般不识大体,皇孙百日竟为了衣饰大吵大闹,常妃卧病,太子要好生管教才是还有燕王妃,年青浮燥,就留在皇后身边诵诵经养养性吧&quo;


&quo;恭送皇上&quo;殿前众人跪送洪武帝离开。


想起今晨还嘱三保将锦曦物品搬来烟雨楼,此时一句圣旨便叫两人拆分,连下旨查清真相都无。明裏斥责吕妃更多,实际却惩治的是锦曦。朱棣恨不得大声质问,想起当年不知何人窜唆一句话就要了母妃性命,生怕一冲动更对锦曦不利,死死的压住了火气。


回到燕王府,朱棣唤来珍珠细心问明情况,拿着黑金般的丝线看了又看,往水裏一沉,只见瞬间绣线黑乌退却,泛出血红之色。


朱棣长籲一口气,轻声问道:&quo;王妃嘱你收好霞帔,可有别人碰过?&quo;


珍珠见绣风的丝线转红,吓得哭了起来。她把霞帔包好便没有再管,直到锦曦进宫拿走。


知道做这事之人必是细心之极,断不会让人发现,绣线自然也是混入寻常丝线之中。他挥挥手让珍珠下去。唤来燕三嘱道:&quo;速遣人入宫,照顾王妃知会阳成公主一声。&quo;


&quo;是&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