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格乌什的见证

作者:R·A·萨尔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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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欧洲·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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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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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6850字

奥伯德王在一圈护卫的陪同下穿过浅水镇大片的营地。他有些迟疑,阿克塔被谋杀的余波还没有平息,奥伯德害怕这会使集结中的兽人部族反对他和他的计划。那片区域四周的守卫至少是可靠的,许多兽人拜倒在奥伯德面前,这自然是表示欢迎的举动,其他兽人则在原地低低鞠躬,眼睛盯着地面,时刻准备回答伟大的兽人之王的任何问题。但奥伯德直奔阿甘斯而去,这个萨满实在太显眼了,他带着羽毛头饰,穿着从阿克塔身上剥下来的红色斗篷,不断旋转的舞动着。这一切使得他重围周围一圈兽人的焦点。奥伯德看到他时甚至感到一阵恐惧,觉得这个充满吸引力的萨满将把他取而代之。因此奥伯德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就像他站在一个巨人的肩膀上一样。


"奥伯德众箭!"阿甘斯叫道,其他萨满也开始充满喜悦的呼喊"奥伯德!奥伯德!奥伯德!"


在阿甘斯周围,其他兽人拜倒在地,倍感荣幸的抽泣着。


奥伯德好奇的看了守卫一眼,并对他们的耸肩表示怀疑,是的,他很喜欢这样。或许,他想,应该让身边的人都这么干?


"你是阿甘斯吠叫?"他问道,低头看着脸朝下不断旋转的萨满。


"奥伯德跟我说话了!"阿甘斯喊了起来"格乌什赐福于我了!"


"起来!"奥伯德命令道。


阿甘斯稍一犹豫,奥伯德抓住萨满脖子上的赘肉把他提了起来。


"我们等待着您的到来,大神,"阿甘斯立刻说道,同时移开了眼睛。


奥伯德向后倒退了一步,几乎失去平衡。他意识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后面可能隐藏着一次谋杀,他抓住萨满的胸脯,强迫他抬起头。


"我们两个得谈谈。"他说


阿甘斯看起来镇定多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兽人,然后直视奥伯德的目光


"到我的帐篷里吗?大神?"他满怀希望的问道。


奥伯德同意了,放开他让他带路,也让守卫靠近自己,保持警惕。


当他和奥伯德从其他受人的视线里走出来时,阿甘斯似乎是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生物。


"您来的正是时候,奥伯德众箭大王。"萨满说着,仍然保持着崇拜的语调,但也表现出某种从他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的东西,"部族现在渴望杀戮,他们也准备好去杀戮了。"


"你有问题?"奥伯德问。


"阿克塔不相信,于是阿克塔就死了。"阿甘斯说。


"相信?"


"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格乌什就是奥伯德。"阿甘斯说。


这使得兽人王吓了一跳,他眯起黑色的眼珠,紧皱眉头。


"我看到事实真相了,"阿甘斯解释道,"奥伯德很伟大,奥伯德总是那么伟大,奥伯德现在更伟大了,因为独眼大神格乌什附在他身上了!"


奥伯德脸上仍然现出明显的怀疑。


"他们亵渎了格乌什!独眼大神发怒了!"阿甘斯叫道,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细而高亢,"独眼大神要报复他们!把他们踩死在脚下!用他强大的利剑把他们劈成两段!他要扼住他们的喉咙,把他们按到泥巴里,让他们憋死!"


奥伯德抬起一只手摆了摆,示意情绪激动的萨满镇定一下,继续盯着他。


"他的脚,"阿甘斯解释道,指着奥伯德的脚,"他的宝剑,"萨满继续说,指着奥伯德强壮肩膀上斜背着的那把剑,"奥伯德是格乌什的工具,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格乌什就是奥伯德!我看到了!"


奥伯德抬起巨大的头颅望着萨满,想从他脸上找出嘲弄的意思。


"阿克塔不相信这个事实,"阿甘斯继续说"在愤怒的卓尔入侵时,格乌什不保护她,别的人,他们相信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格乌什保护他们。我给您做到了这些,我的大王……我的神……。"


兽人王怀疑的神色变成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想要从奥伯德这里得到什么回报呢?"


"矮人的头!"萨满没有丝毫犹豫的尖叫道,"他们必须死!他们都得死!奥伯德大王会做到的!"


"是的,"奥伯德保证到,"是的。"


"你愿意通过阿甘斯和其他萨满接受格乌什的祝福吗?"


兽人牧师轻声问道,他看起来稍微的畏缩了一下,眼睛盯着地板。


"什么祝福?"


"你太伟大了!奥伯德大王!"阿甘斯恐惧的尖叫道,尽管奥伯德的语调并没有责备的意味。


"是的,奥伯德很伟大,"奥伯德重复道,"什么祝福?"


阿甘斯眨着充血的眼睛"它能使奥伯德变得公牛一般强壮,山猫一般敏捷,它能给奥伯德伟大的力量,格乌什将会很欣慰的!我看到了!"


"这种法术并不少见,"奥伯德尖锐的回答,"我会因此受到伤害吗?"


"不是法术!"阿甘斯打断了他的话,当他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差点昏死过去。


他停顿了很久,满怀希望的期待兽人王不要攻击他。


"一个法术,是,但是是永久性的。奥伯德是格乌什,奥伯德将变得更强大!"他看到一丝愤怒正在奥伯德脸上扩散,于是又热切的补充道,"格乌什的祝福是一种罕见的礼物,一百年也不一定会出现一次,但它会降临在你身上。伟大的奥伯德,我看见了!你要通过我们的仪式接受它吗?"


奥伯德注视着萨满,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从没听说过"格乌什的祝福"之类的东西,但它可以看出,阿甘斯害怕他,同时也是由衷的尊敬他。这个牧师之前就很拥护奥伯德,奥伯德为了格乌什大神,把一生都投入到征服大神敌人的事业当中,他为什么步拥护他?


"奥伯德接受。"他对阿甘斯说道,萨满差点兴奋地昏过去。


奥伯德迅速的伸手抓住了他,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身边,近的使他能够问到自己的呼吸。


"要是我失望了,阿甘斯,我就把你钉在墙上,然后生吃了你!先从手指开始,然后是手臂。"


阿甘斯再次接近昏厥,他听说奥伯德在某些场合真的这么干过。


"不要让我失望。"


萨满的回答是"是"还是"不是",对于奥伯德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从他几乎分辨不清的吱吱声中,奥伯德确认了想知道的一切。


"我这么对他们对吗?"崔斯特问关海法


他坐在离他新家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布鲁诺的独角头盔在他纤细的手指中转动着。


关海法趴在他身边,背对着他,遥望着群山。风猛烈地打在他们脸上,夜幕的降临带来了意思寒冷。


"我知道,我只是在战斗中逃避痛苦。"卓尔继续说道。


他的目光从头盔上飘到群山之中,与其说他是在跟大猫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好像关海法是他意识的通道一般。


自然,她一直都是。


"每次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边的任务上说,我就能暂时获得一种解脱。我知道我的工作对秘银厅来说很重要,如果我们在这边拖一拖兽人,如果我们能让他们感到恐惧,那么我们朋友那边的压力就会减轻一些。"


这些听起来都没错,但是对崔斯特来说,这些理由听起来都相当无力,相当没有道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一刻也不行。尽管一切迹象都表明没有人从浅水镇逃脱,但他还是应该立刻前往秘银厅,为了自己的感情他要去确认朋们友是否从浅水镇逃脱,为了帮矮人们他也要去那里跟他们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兽人。


在遥望中,卓尔从负罪感中解脱出来。矮人们很可能已经闭门拒收,兽人将给北地带来巨大的灾难,尤其是对那些零星的小城镇。这一点毫无疑问。但崔斯特怀疑这些人型生物是否能真正威胁到矮人自身,即使他们失去了布鲁诺王。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精灵们也曾发动过一次类似的战争,他们有更强的实力,更多的资源,从幽暗地域的隧道中发动进攻,然后惨败而归,布鲁诺的人民用坚韧的意志和有组织的防御击败了他们。


"我想他们了,小关。"卓尔轻声说道,黑豹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温柔的望着她的朋友


"当然我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的,我们都知道。实际上,我也预料到了,我们的幸运使我们多次脱离困境,但现在,幸运用完了,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我仍然感觉我应该是第一个倒下的,而不是最后一个。其他人应该目睹着我的死亡,而不是我目睹他们。"


他闭上眼睛,再次看到布鲁诺跌落高塔,这可怕的景象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又看到艾丽芬倒在地上,那场战斗深深伤害了他。布鲁诺的死让他感到悲痛,但那一次却动摇了他生命的准则,为了保护朋友和同伴而死去并不是一件坏事,他相信。浅水镇的灾难使他的新受伤了,而宝剑海岸克里(Kree)老巢的那场战斗对他造成的伤害更为严重,动摇了他信念的基础。每次回忆起艾丽芬的死,他就会想起年轻时最可怕的那一天。他参加了一个突袭地表精灵的小队,屠杀了一群地表精灵。这是他经历的第一次生与死的审判。崔斯特杜垩登第一次直面他的心跳。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那个他在星光下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给崔斯特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使他最终作出了离开魔索布莱城的决定,使他真实的看到了同胞们的邪恶,一种无法被救赎,超出忍耐极限的邪恶,它超越了崔斯特希望与之斗争的一切。


札克纳梵在听说崔斯特参与了那次突袭之后几乎要杀了他,直到他明白崔斯特不仅没有参与杀戮,反而瞒着他的同伴与蛛后本人救下了一个精灵孩子。


痛苦一直困扰着崔斯特,多年后,当他穿过月森林时遇到了艾丽芬和她的族人,去发现这个精灵的心理已经被扭曲了。


宝剑海岸的战斗中,他居然杀死了她!


但对于崔斯特来说,艾丽芬之死是对他的嘲弄,不是在嘲弄他在说谎,而是嘲笑说他是个傻瓜。


卓尔用手捂住脸,,又把另一只手搭在关海法头上。此时她正赈灾他的腿上,平稳而有节奏的呼吸着。崔斯特享受着与关海法在一起的那些时间,那些战斗之外的时间,他们在一起休息,一起享受安逸与微风的时间。猎人的本能告诉他,他应该让大猫回到星界,直到对兽人和巨人作战时再放出来。


但他现在是崔斯特,不是猎人,在思想激烈斗争的这一刻,他不愿听从本能的指引。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朋友们过去的故事,他看到瑞吉斯站在湖边,在他面前从黑色的湖水中拉出鱼线,他知道上面没有鱼饵,钓鱼只是一个消遣的理由罢了。


他看到布鲁诺怒气冲冲的抱怨着凯恩巨锥的洞穴,大声命令着,握紧拳头,同时又向崔斯特站着眼睛,告诉他这些粗暴的动作不过是他故意做出来的。


他看到沃夫加,曾在布鲁诺和他的教导下长大的男孩,他仍然记得他们在洞穴深处的战斗,聪明而幸运的沃夫加砸断了冰锥,击败了那条龙。


他又看到凯蒂布瑞尔,这个小女孩是第一个在凯恩巨锥的山坡上欢迎他的人,这个年轻的姑娘在南方遥远的沙漠中第一次向他揭示了生命的真谛。她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分享着他所有的忧虑与恐惧,错误与胜利,当他愚蠢的回到魔索布莱城,想去拯救他的朋友时,凯蒂布瑞尔勇敢的把他从那里救了出来,不仅仅是从幽暗地域的卓尔手中,也是从他自己手中。她了解他的想法,指出他的错误。不仅如此,作为他的朋友,她从不真正的评判他,她温柔的抚摸能带走所有的焦虑与恐惧;她充满诱惑的蓝色眼睛温柔的一瞥,就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直视他的心灵与情感;她轻吻他的面颊,提醒着他,朋友永远会在他身旁,在朋友们中间,没有什么能真正伤害他。


在朋友们中间……?


最后这个念头使崔斯特把头埋在了手中,急促的喘息着,肩膀因抽泣而抖动不止。他感觉自己深深陷入了悲痛之中,比任何时候都陷得更深。他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在那里他只感到无助。


永远??朋友??这些都是崔斯特杜垩登生命中的谎言吗?


他看到札克纳梵纵身跃入酸湖,看到威瑟格鲁的法师塔,那座摇摇欲坠的塔,在火焰和尘土之中倒塌了。


他陷得更深了,他知道只有一条路能使他走出来。


"走,关海法。"猎人对黑豹说。


他迈着坚定地步伐,双手平稳的抽出双刃,猎人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在星光下飞奔着,远处闪烁的营火正向他发出邀请,承诺有一场新的战斗在等着他。


这是复仇的承诺。


抗击兽人。


抗击谎言。


抗击痛苦。


几千个兽人在漆黑的夜里聚集在格乌什的独眼雕像周围,按照他们精神领袖的指示,恭敬地等待着。他们窃窃私语,推推搡搡,想找到一个能见证奇迹的最合适位置,但这些动作都保持在最轻的限度内,因为萨满们威胁他们,如果有人破坏了仪式,就把他抓起来当做祭品献给格乌什。为了加强这个威胁的可信性,萨满们已经抓了一打倒霉鬼,按上通敌的罪名关在了一起。


格蒂奥廖尔丝多特也在那里,她和她的不到一百名霜巨人同伴们呆在一起,他们尽量远离雕像,想看看那个令兽人疯狂的奇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又不想过于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别太认真,"她对同伴们说,"看个热闹当消遣好了。"


还有两双眼睛也注视着会场,珂尔丽可·苏恩·薇特和托斯安隐藏在巨人们旁边,他们在傍晚时分跟女巨人见过一面,此时正在慢慢靠近。卓尔斥候特别想看清楚一点。


雕像旁边的萨满们开始要求肃静,兽人们自然不会立刻服从,于是散布在人群中的奥伯德警卫们用长矛帮助他们安静了下来。


很多萨满(下划线代替引号的话表示使用卓尔手语交流,原著即如此,下同)托斯用卓尔手语对珂尔丽可说道。


一个需要集体施法的法术珂尔丽可解释道在卓尔中这很常见,但我很少听说兽人也会这么做,或许这个仪式就像萨满们表现的那样重要


他们的力量并不强大托斯反驳道,抓住大拇指加强语气。


个体力量不强珂尔丽可同意道,但不要低估了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还有他们兽人神明的力量,格乌什可能已经听到他们的召唤了。


珂尔丽可注意到托斯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她笑了笑,托斯的双手已经放在自己腰间的两把武器上了。


珂尔丽可并不怎么担心,她知道奥伯德的计划,而且她也明白,这些计划与她自己的和巨人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同,兽人用于对抗他们盟友的仪式,她确信。


她的思绪被一个出现在毁坏神像顶端,充满戏剧色彩的身影打断了,穿着死去的阿克塔的红色斗篷和自己独有的羽毛头饰的阿甘斯跳到了破烂神像的最高点,高举双手,每只手中都抓着一只火把,火焰在夜风中起舞,他的脸上涂满了红色和白色,手臂上各挂了一条牙齿手链。


他急促的叫了一声,把手臂举得更高了,围绕着雕像的两打火把瞬间被点燃。


珂尔丽可仔细观察者那些手举火把的兽人,全是萨满,他们的打扮相当花哨。卓尔此前从未见过这么多萨满聚在一起,也没有想到这种以蠢笨而闻名的种族丑陋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智慧。


阿甘斯开始在雕像上缓慢旋转,下面的萨满也开始旋转,自己旋转的同时也围绕着雕像移动着,渐渐地,阿甘斯开始加速,萨满们也加快了速度,每一步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手中火把的火光在运动中飘忽不定。


几分钟之后,直觉告诉珂尔丽可有魔法的波动产生了,卓尔牧师眯起双眼,更仔细的盯着他们。


终于,阿甘斯一下停住了,下面的所有萨满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运动,呆立在原地。珂尔丽可被这个协调一致的举动惊讶的呼吸都停顿了,这样精确的同步舞蹈事先并没有经过排练,萨满们来自不同部族,几天前他们还互不相识。


他们开始摇动着身体慢慢直起身来,火把紧紧的握在手中。


奥伯德出现了,在这一刻,所有人,包括珂尔丽可和她的助手,包括格蒂和她的同伴,都紧张的喘不过起来。


兽人之王全身赤裸。他的肌肉用红白黄三种颜色勾勒出来,他的眼睛周围描了一圈白色,这样无论他看谁都是像在怒视着对方。兽人们的后背不由自主的收紧了。


当她目睹这一切时,珂尔丽可就意识到这是一场特别的仪式。奥伯德没有穿他那身附魔铠甲,虽然没有显出无助的样子,但这种状态无疑极易受伤。他每迈出一步都引起着身上肌肉的颤动,四肢上的的肌肉紧绷着,高高隆起。这个强大的兽人带来的压迫感就像他全副武装时一样。他的嘴扭曲成一个咆哮的口型,这使得他的气势变得极为强大,强大到似乎连死亡也不再畏惧。


阿甘斯把一支火把在身前挥了几下,第一个兽人囚徒被奥伯德的卫队押了上来,按在地上。


囚徒哀嚎起来,但声音很快被萨满们掩盖了,他们开始呼唤起格乌什的名字。呼声迅速扩散,从人群前排一直到最后一排,几千个兽人的声音加入到召唤格乌什中。珂尔丽可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也禁不住叫了几声,但她马上回过神来,紧张的看看四周,希望托斯没有看到。然而她很快笑了起来,因为托斯也在低声呢喃着兽人之神的名字。她狠狠地用肘部捣了他一下,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珂尔丽可再次把目光投向阿甘斯,他用手中的火把在身前交叉划过,声音一下停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下面的奥伯德身上。


此时的奥伯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利刃,他缓慢的把刀举过头顶,随着一声惨叫,囚徒的脑袋被斩了下来。


兽人们沸腾了。


第二个兽人又被押了上来,跪在第一个的尸体旁。


仪式继续进行着,呼唤和砍头的程序交替重复,十个囚徒都被杀死了,每杀死一个兽人们就爆发出一阵赞美格乌什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每次欢呼都使得奥伯德看起来更高大强壮了,他强健的胸肌在绷紧的皮肤下高高隆起。


当杀戮结束后,萨满们又开始跳舞,兽人们再次开始呼唤独眼之神的名字。


另一只生物被带了上来,是一头巨大的公牛,腿上拴着的绳索使它跌跌撞撞,兽人战士们围着它,用长矛驱赶着它,来到奥伯德面前。


奥伯德与公牛对视着,二者都神情恍惚。兽人王伸手抓住了公牛的犄角,然后继续对视。


阿甘斯从高处跳了下来,萨满们一起把他和公牛围住,开始念咒语,每一句都乞求着格乌什,乞求他们的神明的赐福。


珂尔丽可听出了这些咒语的含义,是一种暂时提高接受者力量的法术,但施法的动作却又不尽相同。卓尔知道,这个法术的力量很强大,她在远处也能感受到魔法的波动。


一片奇异的光芒——绿的,黄的,紫的——出现在公牛和奥伯德周围,越来越多的光从公牛身体力钻出来,接近奥伯德,被他的身体吸收,每一束光都带着一点力量。很快公牛的腿开始颤抖,每一束光都使得奥伯德变得更为强大。


连珂尔丽可都没有看清什么时候公牛腿上的绳索被割断了,最后控制公牛的只有奥伯德的双手,紧紧地握在牛角上。


一切归于寂静,兽人们期待的望着奥伯德。


奥伯德和公牛继续对视,兽人王手上突然发力,把牛头向下转去,牛头被翻了过来,兽人王继续拧,把牛头转了三百六十度。


奥伯德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然后松手,公牛倒下了。


"格乌什!!"奥伯德把双手举向天空高喊道。


一股力量从他身上传出,席卷沉默的人群。


珂尔丽可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跪倒在地了,她看看身后的巨人们,也都跪着,脸上满是不悦。


萨满们又开始围着雕像跳舞,没有一个兽人敢站起来,很快,呼唤声再次响起。


第二个生物被带了上来,是一只巨大的山猫,脖子上套着绳圈。山猫咆哮着靠近奥伯德,但他毫不在乎,甚至挥手让四个警卫离开,然后弯下腰,注视着山猫的眼睛。警卫松开绳圈,把野兽放开了。


他们对视着,忽然山猫毫无预兆的扑了过去,它嘴里咆哮着,爪子分开,猛的向前一跳,但奥伯德把它抓在了手里。


山猫的爪子抓不到他。


山猫的牙齿咬不到他。


奥伯德猛然站起身,轻松地把不断挣扎的山猫举过头顶。


兽人王保持了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他再次呼唤格乌什的名字然后开始移动。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辗转腾挪中保持着完美的平衡,然后猛然间停了下来,用力一扭,山猫惨叫一声,瘫软下来。奥伯德把尸体扔到了死牛旁边。


兽人们又开始欢呼,萨满们又唱又跳,围着奥伯德和尸体转圈。


阿甘斯走进了圈子,舞蹈达到了高xdx潮,领头的萨满开始挥动手臂施法,声音轻的连珂尔丽可都听不见。


十个无头的兽人站了起来,在奥伯德身后沉默的站成两排。


阿甘斯再次施法,公牛和山猫也爬了起来,像活的一样。


像活的一样??!!


这些恐怖的生物跳起来冲进黑暗之中,兽人们继续欢呼,奥伯德镇定的站着。


珂尔丽可感到难以呼吸,萨满们操纵尸体的法术并没有让她感到很意外,但是让两只动物起死回生的魔法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些兽人怎么能做到?


珂尔丽可知道,她明白了,格乌什来到仪式上了,至少他的精神来到了,兽人们的召唤得到了回应,独眼大神赐福于奥伯德。


珂尔丽可仔细的观察着镇定的奥伯德,即使隔得那么远,她也能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他能看出他身上附加的速度与力量在他有力的肌肉下流动。


矮人们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用神像发动的突袭激怒了兽人神明,并附身奥伯德来报复他们。


忽然,珂尔丽可害怕起来,她明白,在对矮人作战的联盟中,力量平衡被打破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