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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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8-05-05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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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子听说环姐不痛了,心情也轻松起来,有几分可怜地说:“造孽,那只蜜蜂没命了。”
“我没把它弄死呢,怎地就没命了?”
“你知道吗?这蜜蜂把人叮一下,那针刺就出来了,它自己也就活不了多久了。”说得环儿也产生了几分怜惜。
他们继续沿着他们的目标前行。宽阔的青龙平坝上,使人们有一点山间平原的感觉。假如你勾着腰往后看,你会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广阔无垠的冰湖平原。但你站直了腰换一个方向一看,前面不远处就出现了秀美的山峰,那山间还清清楚楚地看到有山泉瀑布。这时五哥突然站定,用手指着那有山泉瀑布的地方:“你们看,那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现在已不远了,环儿加点油,很快就到了。”
几个人的目光一齐指向那个很快就会光临的地方,那个他们要去寻找快乐的地方。其实这一路来他们已经得到了不少快乐,但他们并不觉得,他们仍然觉得快乐藏在他们要去的某个对方,需要他们付出辛勤的跋涉才能得到。
离目标越来越近,已隐约听到山泉瀑布的响声,大家的脚步似乎更轻快了一些。
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那离山泉瀑布不远的地方。只听得流水撞击在岩石上发出的奇特声响。为什么说它奇特呢?看官,这大自然中的声音是何等的千变万化,如果要我们的文学家来对它加以准确的描述,那是多么的难哪,几乎是不可能的。就拿眼前这山泉瀑布来说,你说它是“哗哗的声响“,有一点;你说它是“咚咚的声响”,也有一点;你也可以说“叮叮咚咚的声响”,或者“轰隆隆”的声响,都有一点,你也许还会用上各种各样的词语,但总的说来是没有一个能够准确地表达。所以文学家们在用词语方面就采取了比较宽松的政策:只要有点像就行。
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山泉瀑布的下面不远处,可以清楚地看清那流水从上面的石崖出口处流下来的情景。只见那一股清泉开始仿佛一根条形水柱,从那崖口笔直地垂下。可那水柱下到五六丈的半山腰间,突然被一块大石头挡住,那水柱的巨大冲力使大石头上溅起巨伞般的水花,从数十丈的高空纷乱而富有节奏地落下,形成一道世间稀有的奇观。
每当这种时刻,基叔就会诗兴大发,但此时的环儿并不落后,于是二人几乎是同时吟出了李谪仙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本来么,这瀑布远远不能跟那庐山瀑布相提并论,但由于他们站在离瀑布较近的地方,看起来就有几分雄奇之感。
七哥五哥这时候也颇感惬意,但他二人由于他们固有的地位,要让他们浪漫起来,像基叔环儿那样吟诗作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在他们最感惬意最感快乐的时刻,也不过带着微笑或者点头赞许一番,现在他们就是这样。至于三妹子,在她最快乐的时刻,她最喜欢的表达方法就是傻笑,或者从口里发出诸如“哟……太……真的是……太那个了……”之类的音节或者说是语言。
现在他们处在一种自由欣赏的境界,每个人都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将这神境一般的奇景按照各自的体验把它想象成各种不同的意象。在环儿的心目中,那里有一把巨大的伞,由冰凌做成的伞,但也许是由白色的玉雕琢而成。伞的上面,流动的冰凌碎片从四面倾斜而下,一直散落在底部的水潭里,在水潭的底部掀起一股股浪花……
三妹子的想法可能与环儿比较接近,她觉得那是从半空摔碎了一块巨大的冰,细碎的冰沫在那半空突然分散成一个半圆形凌空向下垂落,她感到有点眼花,她觉得有冰沫向她飞来,但她不怕,有这么几位在他的身边,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惬意地看着眼前这奇景,内心沉浸在温馨与满足之中。
七哥五哥干脆把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那里有一个水帘洞,,如果有人能施展绝世轻功从那半山腰钻进去,那里面怕也别有洞天。唯有基叔的想象比较独特,他的意念没有停留在这一处。在他的意念中,脑海里就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不同瀑布:庐山瀑布,三峡瀑布,黄果树瀑布,大龙湫瀑布,亚口瀑布,余姚瀑布,还有那西域传说的尼亚加拉瀑布……这些瀑布千姿万态,在基叔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天下瀑布大汇聚的奇异画图。基叔完完全全地忘情了。
但这想象丰富的人的独特还在于,往往超出目前景物的局限,把思维活动深入到事务的本质方面,或者说是事务的更抽象一面,哲学家们把它叫着“哲理”。就从眼下的基叔来说,他的思维就已经扩展到了哲理的层面。他想:这人的思维也怪,可以想象出许许多多本来没有的东西。就如这瀑布,实实在在也就这么一个很平常的山泉瀑布,竟能让人想出如此丰富多彩的意境,看来这人的思维活动还真的可超越自然,怪不得哲学家们历来围着这个问题争执不休。有人认为,世间万物皆无,只是人们心目中的存在着。“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往不存者也。”但另外有人就说出了相反的观点:“凡名生于形,未有形生于名者也。故有此名必有此形,有此形必有其分……”到底是名决定形,还是形决定名,这哲学上的争论谁说得清呢?
正当大家沉浸在丰富的想象之中,享受着这大自然赐予的无比快乐的时候,也许环儿的记忆更活跃一些,她忽然想起了今天最初的关于今天活动内容的一个初衷:让七哥五哥他俩将他们那在内心抑制很久了的激情,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加以释放。
“好了,找个稍安静的地方,让两位老哥把他们的家伙吹起来,走!”环儿一声命令,其他几位便迅速行动,一场旅行队的大迁徙便开始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理想的去处,只见一片绿草如茵,各种不知名的花星星点点,有的成丛成丛的,有的是单株开放。基叔环儿五哥七哥对于这些花立即想到一个很常用的名字——野花。它们之所以叫着野花,首先就因为它们本来就野,无名无姓,无特定的生活环境。不像那些名花,如牡丹、芙蕖、梅、桂花等等,都是上了书、上了画的名门贵族。像那东京皇家园林里那些花,哪一样不是上了花谱,存有档案的?基叔正这么想着,忽听得三妹子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来:
“那是百合花,那是刺蔷薇,那是月季花,那是喇叭花……”
其他四位一时有点发呆,心想原来这些花都有名字,而且这些名字都是那么好听,原来我们都错了,都错了……这时候,三妹子在他们心目中就成了花谱专家,于是环儿一改前面的态度,像小学生问老师那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过不停……
他们选了一个最理想的地方,他们想坐一坐,但对于他们那在上流社会过惯了的人,要随随便便地往地面上坐下去,恐怕有点难以为情,只见几个人都有点跃跃欲试,但却没一个人坐下去。这个时候的三妹子就有办法,只见她给他们四人每个人找了一块比较合适的石块,然后拿出几块蒲扇大小的花布垫在石块上,像请客人入席那样让他们一一坐了下来,最后,她自己也坐到了一个满意的位置上。
三妹子的这一行为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赏,三妹子自己也因为做了一点大家高兴的事而甚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