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多吉卓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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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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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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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2814字

“好吧,你不理我,我理你吧!”我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这下那家伙反应过来了,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迫不及待地吻住了我。“魔女,我……我想跟你在一起,就我们俩。答应我,多住几天……”


“嗯……”唇被他堵着,却也点了头,更紧地贴着他,这是我欠他的。一年来,两次去拉萨,一待好几个月,把所有的事都扔给他一人。如果换成其他男人,早就叫唤了。扎西,他只会默默地承担着,什么都放在心里,即使想我,都是含蓄的,悄悄的。


回到家,我知道最高兴的是扎西。尽管按了规矩,多陪了他几夜,然而,终究还得回到原来的轨迹上。规矩,是我们这样家庭必不可少的,每个人都必须按照约定俗成的程序来遵守。每次看他在嘉措的眼神下,那么小心地接近我又怕哥哥不高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知道他心里的苦处,跟他在一起时,总是竭尽所能地温柔,尽到做妻子的责任,让他开心让他快乐。


藏婚第四部分藏婚(46)


“扎西,别怪你哥,他就那么个人!”


“嗯……”他点着头,捧着我的脸细细地打量着,“魔女,我总看不够你。”


“嗯……只怕再过十年,我老了,你就钻年轻姑娘的帐篷去了!”


“不会,我只跟你……只跟你在一起。魔女,我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不要我了。”


“胡说,怎么会呢?我不会离开你、离开咱们家的!”我轻拍着他的脸,笑着说。


“你在拉萨的时候,我天天想,你是不是不回来了,你跟他在一起,不要我了。结果你还是回来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又是我的女人了!”他看着我的眼睛,喃喃地说。


“胡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还怕你不要我呢。我走了,你没去钻别的帐篷吧?”


“我没有,我没有,向三宝发誓,我真的没有。”他急忙说,认真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你去了也没关系啊,我不在嘛。”我用手在他厚实的唇上慢慢画着,微笑地看他,“我不在的时候,你去解决一下你的……那个……特殊问题,也是应该的!”


他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然后猛然吻住了我。“我跟你,只跟你解决……!”然后一把抱起我,走向他早铺好的床。


回到家,真好,享受着家人的宠爱。走在熟悉的土地上,每一张笑脸都是那么亲切。还有扎西,好久没跟他单独在一起了,两个人的日子,不用变换角色,没有轮替原来是这么美好。


好好


路过一家杂货店,见两个当地的小朋友扯着母亲的袍角,对着花炮指指点点的,好像是要买花炮,母亲正哄着他们不想买。我蹲下,问大点儿的姐姐,你要花炮吗?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却很可爱,普通话说得很好,嘟噜着小嘴说,阿姨,我要花炮,阿妈没钱。


藏族小孩见到汉族女人,无论大小都叫阿姨。我笑了,说阿姨给你买,好不好?她点点头。于是我跟她阿妈说,阿佳,过年了,就当我送给孩子玩的,好吗?她妈妈的普通话里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说我们不过春节,藏历年的时候才给他们买。再说怎么能让你给买呢。我说没关系,我们多买些,晚上可以一起放啊。于是两兄妹高兴地拉了我的手,进店,我把每样花炮都买了些,装了两大袋子。店家高兴得合不拢嘴,还额外送了我们一些。


小家伙们提着袋子,连声说着谢谢阿姨。她妈妈问我是来旅游的吗?我说是,一个人来玩。她说明天就是你们的新年了,一个人多孤单啊。我说我习惯了。她说明天去我们家过年好不好?我知道藏族人一般不过春节的,便说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的。到了宾馆门口,她说这样吧,明天叫俩小孩来宾馆找你,带你去我家玩吧。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跟当地人接触接触,也许能多了解一些情况,对寻找嘉措也许有帮助。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回来,发现两个小家伙还真等在大堂里。一见到我就跑了过来,一边一个拉着我的手,阿姨阿姨地叫个不停,让我去他们家。


于是跟了两个小家伙向外走。问了他俩的名字,姐姐叫单增,七岁;弟弟叫罗布,四岁。


两兄妹的家在县城的西头,独立的院落,木质结构的房屋,上下两层,像童话世界里的房子。有时候想西藏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贫穷、那么落后,当内地人在为那百平米的鸽子笼掏空一生的积蓄还要欠下一屁股债时,这里随便一户人家都住在堪称豪华的别墅里,独立的院子,想种什么种什么。


藏婚第四部分藏婚(47)


特别是藏东地区的老百姓,一幢幢别致的洋楼掩映在原始森林里,或红或绿或紫的屋顶,青山绿水,让人艳羡。


推开木头的栅栏,两个小家伙高声叫着阿姨来了,阿妈啦,阿姨来了!


二楼上迎出屋的除了昨天见过的女主人外,还有两个男人。单增说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叔叔。看到他们俯在栏杆上向我微笑,突然想起一个词:兄弟共妻。


我的嘉措,此时是不是也这样,跟他的兄弟一起分享着那个叫卓嘎的女人?


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挂上亲切的笑容,跟男女主人打着招呼。


一个下午,我一直待在这个小院里,享受着主人的盛情款待。原本以为孤孤单单的大年三十,却在一个陌生的异族的家里度过,一样的和美,一样的其乐融融。


晚上,城里陆陆续续响起鞭炮声,两个小家伙开始兴奋。我让他们拿着花炮到外面的空地上,用打火机点着,看火花在黑色的天幕上绽放,单增和罗布乐得直拍手。


开始还跟着孩子一块闹着,一起看礼花满天,渐渐就没了兴趣。找了个石头坐下,他们拿着礼花棒,兴奋地尖叫,不停地叫着阿姨你看你看好漂亮,阿姨给我点,阿姨我要那个……


小罗布圆圆墩墩的,大眼睛在礼花的映照下兴奋地闪着光。我突然想,将来自己也生这么一个粉嘟嘟的男孩,牵着他的手,听他娇憨地叫着“妈妈”,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最好孩子长得如嘉措一般,黑黑的、壮壮的,帅气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笑意。明知是幻想,心里还是有几分暗喜。


深夜,不顾主人的挽留,我执意要回宾馆。踩着薄薄的积雪往回走,听街边关门的商店里传出谈笑声,想家的情绪,不可抑制。


卖鞭炮的百货店还亮着灯,进去,又买了些炮。抱着,一个人找了空旷的地方,一个一个地点着,烟火四溅。嘉措,你在哪儿?你还好吗?知道吗?今夜我一个人放烟花给自己看,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在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在风雪连天的山沟里,在空寂的野外放烟花给自己欣赏。起风了,雪也下大了,对你的思念越来越重。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忘都忘不了,如烙印一般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每当夜深人静时,对你的思念就不可抑制地泛滥。我知道对你的感情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生活。但我没办法,想忘忘不了,想跟人不在。是的,嘉措,我开始后悔,后悔认识了你,后悔让你扛着在深夜的八廓街上行走,就是那个该死的夜晚让我迷失了方向,让我从此找不到自己。在一味的沉沦中总是寻找你的影子,在与别人的狂欢中想忘却了你。孤单寂寞是我爱上你的代价,为了这份爱,千里追寻你的足迹,把自己放逐在这大山深处,雪花飞舞的大年夜里,放烟花给自己看。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可在原来的地方,等那份还有希望的爱。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可跟了卓一航去过那份安安稳稳的日子。


今夜格外的寒冷,你是不是坐在火炉边,享受着她递上的酒。嘉措,给我一个方向,让我寻找你;给我一点信心,让我感知未来……


第145章:只有技术的***却未必第二部)


我站在王府井宽阔的大街上,看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人,心莫名地烦燥。再一次尝到了相思的滋味。不对,是单思的滋味。只不过不是思念某个男人,而是思念一个地方。拉萨,我的阳光我的天堂啊。离开才发现,我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这里,曾经生我养我,这里,也耗尽了我所有的情感和爱恋,逼得我独自逃亡。回来了,看到了,发现自己居然不属于这里了。过去爱逛的专买店、爱喝咔啡的地方,装饰豪华出入代表着一种身份的高堂,看上去竟如此陌生。我站在这里,看着灰蒙蒙的天和面无表情的人们,内心充满了无助。小孩子迷路后是不是我这种感觉,找不到家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妈妈?


明对我很好,一如过去的好。他的大手依旧温暖,他的厨房依旧明亮,桌上的食物也依旧色香味俱全,只是,坐在桌边等待的女人再也没了从前的笑靥。


一直想你回来,你累了总会回来的,女主人的位置只想你来坐。明这样说。回来的那天,他炖了鸡汤,说已经炖了八个小时了。热腾腾的一大碗放在我面前,上面的浮油已经打干净。他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是发自心底的欣喜,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我点着头,看着他笑,媚眼如丝。用勺子慢慢地喝着,一点一点的,尽可能地慢尽可能地拖时间,我不想,此时不想,心情还没调整过来。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的程序让我没有丝毫的期待,那不叫,那叫做技术。


然而,这一关终究是逃不掉的,既然决定回来,就决定以后的日子天天这样过。所谓忍辱负重是不是就是我的这种感觉,身上托着一百多斤的男人挥汗如雨,我的心却在别处游离,脸上身体上还得做出迎合的姿态,表明自己很快乐很享受很愿意让他压着。


滑稽。除了这个词,我无法形容我和明的状态。


他说好好,我想你天天晚上睡不着就看毛片,看后更想你,最后只有自己解决。然后,便是更加卖力的活塞运动。我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扭动着。我的眼睛是最容易泄漏心事的地方,我不想让自己眼里的郁色影响了明的情绪。男人在床上总是很威风的,他们需要这种威风去支撑脆弱的心。所以,女人就让他们威风一些吧,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威风的吧,让他们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是威风的吧。这有什么不好呢?他快乐了,不找你的麻烦,你也许就能开心一点。


那天下午、那个晚上,明就这么无数次地在我身上折腾,我就这么无数次地让他感觉到了威风。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我脚步飘浮地下了楼,拒绝了明的陪伴,我要一个人,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个城市,跟我离开之前一模一样。公交车仍是那么挤,大家仍是一拥而上。地铁仍是用来睡觉的地方,站着睡到到站为止,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大街上,每个人的脚步都那么匆忙,仿佛不匆忙就显得自己没本事显得自己不挣钱一样。


哦,拉萨,我是多么想念你的闲适啊!


打了电话给过去的一个同事。曾经我俩是很好的朋友,在贡嘎机场上飞机时打电话给她,夸张地说我要杀回来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是兴奋的,好象我是她多年不遇的姐姐或妹妹,说回来一定要联系她,请我吃饭跟我聊天。我也很高兴,为有人还记得我而高兴。


坐在日本料理精致的餐厅里。两个女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我跟她讲拉萨的阳光,讲那些酒吧里流浪的人,讲那些藏漂。她跟我讲今年的奖金,讲她的老公和孩子,讲流行的服饰和颜色。我们聊得还是很愉快的,毕竟有一段共同的过往。


买单时,她说好好,我们今天aa吧,最近我老公失业了没找到工作,下次再请你。我笑着说好啊,下次你请。然后把单拿了过来。今天我请你吧。


这就是北京,我曾经熟悉的城市给我的第一道掌声。过去习以为常的生活细节此时竟然忘记,竟然让我不舒服了。


《回到拉萨》突然唱响,我掏出手机,是明。


老婆,你去看一下戒指吧,结婚戒指。他说,仿佛此事已成定局。


好的。我也愉快地回答。仿佛我真是他老婆,仿佛真是一个新嫁娘。


然而我自己明白,此时此地的自己,没有任何一点要嫁人的欣喜,有的,只是满心满身的伤痕。


第146章:结婚证


我的未来在哪里?在这个城市里吗?在明身上吗?那我还有未来吗?我站在金碧辉煌的钻石柜台前,把昂贵的戒指往无名指上套着,感觉就像把绳子往脖子上套一样。


过去感叹没人愿娶我,现在有人娶了有人要了,却莫名地恐慌。我是一个物件吗?等着别人来捡、等着别人来要,还要摆出一副欣喜一副感激的样子。


我悴然把那些大的小的亮的暗的戒指放下,对服务小姐笑了笑,转身出了店门。


站在车如流水人如潮的街上茫然四顾,我去哪里?我该去哪里?我该回朝阳区那某一幢高楼里,二十层里有一间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那是我此次投奔的地方,是明和我的家人为我准备的温暖的窝,准备安放我这一生。


如此想过之后,我开始寻找出租车。看到一辆辆出租飞驰而来、飞驰而去,就是没一辆停下来。打电话给明说我拦不到出租,他们都不停,怪事。明说宝贝你是不是没在出租车停的站点。此时才哑然失笑。我居然忘了这是北京,出租车都是有站的,不像拉萨,随处可停。


拉萨拉萨,在你怀里不觉得你好,离开了才知道思念如猛火,把我放在锅里时时刻刻煎熬着。


拿结婚证的那天,明穿着绛红色的西装,说是要讨个吉利。看到那样的颜色,心里想哭。记得莲一直把这个颜色叫着喇嘛红,她说那是佛祖为高原上的使者定做的颜色。那是怎样的一种色彩?既不夸张也不谄媚,吉祥而高贵,直击心中要害,让你看一眼就永生难忘。


这样的颜色穿在明身上,显得有些***不类。本想叫他换了的,想想也就算了,就这么着吧。那个大红的本本上贴着我们并肩的照片,两人笑得一样甜密。听着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祝福话,我们说着谢谢,同喜同喜。


想吃什么?老婆。明搂着我的肩,这样问我。


吃……我看着他媚笑,吃你吧。


老婆,我要让你吃一辈子的,别几天就吃坏了。他附在我耳边暧昧地说。咱们还是先去喂肚子吧,这里吃饱了再回去让你吃我。


于是我们俩牵着手,找了一家看似高档有情调的餐吧。小小的隔档,还点了一只红烛,点了貌似漂亮味道一般的法餐。我面前的盘子几乎没动过,只不时从他的手上吃一点水果、呡一口酒。


老婆,你真漂亮。当他端着酒杯,色迷迷地看我的时候,我笑了。如果我不漂亮,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无论你漂亮不漂亮,我都爱你。他说,脸不变色心不跳。谁都知道这是慌言、逗你开心的,但谁都爱听,都以为这是真的。


明天洁要搬过来住,她的房子到期了。他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不知为何,这个吻让我想起了“行贿”二字。


明的父母年轻时忙着照顾生意,无暇顾及儿女,把他们丢给年迈的老人。老人身体不好,兼之还要照顾其他孙子,加上明的父母又不给两孩子生活费。明和妹妹洁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两兄妹是相依着走过了童年,感情里相互依赖的成份很重。过去跟洁见过几次,她看我的眼里有明显的不喜欢,仿佛他哥是查尔斯王子,我这个贫民女子要攀她家的高堂了。


真是笑话!回身四顾,我还不至于到赖上谁的地步吧?


他突然说她妹要来,就在我们刚拿了结婚证,意味着今后要天天一起过日子的时候,我的新家,突然多出一人来。


我妹脾气不好,宝贝,你是嫂嫂,今后要让着她点,好吗?明的眼里有祈求的味道。我能说什么呢?我是嫂嫂啊。尽管这个称呼名正言顺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也意味着我今后不再是姑娘,不能跟小姑子去较劲。


再一次悲哀!


第147章:我选择离开(卓嘎)


山上有很多修行洞,修行的阿尼、扎巴来自西藏各地。过去每年藏历年过后,扎西都会陪我来此给修行的人供施糌粑、酥油、土豆等食物。在我们这里,出家的或是修行的,日常生活都靠家人供给。寺里的收入除了维修寺庙建筑外,还要给菩萨塑身、镀金、日常的法事活动等等。加之我们这儿出家做僧尼,对一个家庭来说,是一件荣耀而体面的事。过去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人当尼姑或是扎巴,只是近些年少了,父母不再强迫孩子过那样的生活,然而就是少了也只是相对而言,一个大的寺庙,报到宗教局去的人数往往与实际人数有很大的出入。国外有人说西藏没有人权、没有宗教自由,那纯粹是造谣。只不过现在的“宗教自由”不是政府强加给我们的,而是由个人自由选择的。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如此清净下来,对着一本经书一念就是一天。不用管牛羊的草料够不够,不用想明天做多少青稞酒。


多次流产,给我及家庭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尽管我起早贪黑,想用自己的勤劳来安慰公公婆婆的失落,但二老仍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失望。最终,让我的男人们再娶一个女人还是提上了议事日程。当婆婆那日在后面的廊上拉着正忙着打扫的我,嚅嚅地说“卓嘎拉,你还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会跟从前一样对你。只是你和嘉措办个离婚手续,其他的一切不变。”时,我除了答应,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永远记得那晚,扎西没有回房,宇琼也没有。他们被公公叫到厨房商量事情,然后就是喝得酩酊大醉。商量的结果我想也想得到,在这个家庭中,公公的权威是不容侵犯的。儿子们无论愿意不愿意,都只有服从的份儿。


所以,我离开了。不想让自己的男人们为难。至少,我现在还认为他们是我的男人,我是那个家庭的女主人。我有什么理由让这个家庭在我身上绝后消失呢?


本来,我是可以留下的。前面的妻子不合格,男人新娶之后,前妻和后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的例子在我的家乡并不少见,就如姐妹共夫一样。只要男人们公平对待女人,这个家庭在家长的带领下,照样可以风雨同舟,照样可以风风光光地过日子。


被人分享是我的悲哀,是我无法选择的痛。分享别人我却可以自由选择,所以我选择了不要。


我离开了。


这间山洞过去住的一个老喇嘛,他去年逝世后一直空着。我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请人写了一封信带给我父亲,再叫同修人帮我把门封了,只留了一个小窗。


糌粑是我前几天拿过来的,足够一月之用。水是老僧人过去从山上引下来的,一根管子直接流进屋角,顺着屋角的小洞流走。墙角处有个下水道通到外面,所有的废物都可以通过这里流出去,然后用盖子一盖,屋里也就没有异味。


我知道,我的父亲接信后,会派我大哥或是二哥来给我送食物。供养我是他们的责任,无论父亲多么悲伤,他也会让他女儿不缺吃穿的。


(上部因为出版的原因,不能更新。没有看完的朋友,请进入群里)


第148章:深情的扎西(卓嘎)


当天晚上,小窗外就传来扎西焦急的呼喊声。“魔女,你在里面吗?魔女,你说话啊?我没有答应爸拉的。魔女,你跟我回家好不好?魔女,你说话啊?”


我抹去眼泪,走到窗前,看到扎西伸进窗来乱抓的手,想把手放在他手心的,几次伸出去,又几次缩回来。尽量拿出平谈的语气说:“扎西,你回去吧,把黑鹰也带走。它叫了一天了!”


“魔女,你出来吧,我不能没有你。你不在,我干什么都没精神。我跟爸拉说了,我不娶那个女人,我只要你。不管你能不能生孩子,我只要你当我的女人。”扎西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手还在用力向我这边伸着,把小窗的光线完完全全挡住了。


“扎西,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了。是我不好,我不能给你们生孩子。你好好听爸拉的话,好好过日子。啊?”


“不是的,魔女,不是的,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魔女,我只要你啊。你出来吧,我们回家。啊?黑鹰,你叫魔女出来,对,大声叫。”然后就是黑鹰“旺旺”的叫声,显得那么凄怆悲凉。


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着,却不敢哭出声来。扎西,我的男人啊,你怎知我心中的痛?你怎知我心中的不舍?如果离婚,我在那个家里便什么都不是了。留下,日日看着另一个女人占了我的屋,躺在我男人的怀里,代表着这个家出面应对所有的事,我怎堪忍受?别人会怎么看我?土生土长的人,我不要面子,我的娘家还要,我的父亲、我的哥哥还要啊,还有我在天堂的阿妈,她正看着她的女儿,如果让我沦为一个劳动工具,没有尊严地活着,阿妈她该伤心成什么样子啊。让我安静吧,让我独自呆着吧,修行虽说孤独,但至少还算是个高尚的借口,名正言顺的离开比让人赶出门要好得多啊!


“扎西,你回去吧,带走黑鹰,听你阿爸的安排,重新娶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我在这里挺好的,来世,我也许就不会变成女人,当一个男人多好啊!”我说,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黑鹰,别叫了,回去吧,跟扎西去吧,他会对你好的!”


然后,我坐了下来,翻开经书,轻声诵读着。泪水一滴滴掉在经页上,瞬间浸湿一片。


扎西仍在狂喊着“魔女,你出来,你出来呀!”


黑鹰仍在一声接一声悲伤地哀鸣。


那一夜,扎西就坐在窗外,抱了黑鹰,跟我念叨着我和他的过往。说起我们结婚第二天的那个早上,他说我踩着朝阳提着奶筒走向他的时候,他就决定今后只爱我一个女人了。还有后来,我和他哥回娘家去,他很想我,偷偷跑去给我送糌粑。后来我告诉他我有了孩子,他就开始踏实了,觉得有了孩子的女人肯定不会离开家的,我是不会跟别人走了。后来孩子没有了,他很伤心,但是更心疼我,因为我瘦了,眼睛也肿肿的……


他就这么唠叨着,让我泪流成河。


扎西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从来没听他说过那么多的话。天亮时,他带着黑鹰走了,走时说了句。“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魔女,不准哭啊,我明天就来了。”然后听到窗外响起远去的脚步声。我扑到小窗前,把脸凑到光亮处,看着他带着黑鹰,一步三回头地下山了。


第149章:黑鹰来了


入夜,空中飘来晚祷的声音,低沉的念经声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我不由自主地翻开经书,让自己加入那股洪流中,一遍又一遍,直到小窗处的光线完全黑尽。我拉亮了灯,晕黄的光线洒在小小的室内。用壶烧了开水,吃了糌粑,洗净碗,接下来该干什么?环顾室内,所有的物品都在它应有的位置上,简单的柜子也早已抹得干干净净。


没事干,我有些茫然。


往日此时,我该是在忙着准备草料、忙着煮青稞、忙着烧水让男人们洗脸洗脚的吧?今晚,这些事都没有了,突然而至的闲,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是不是天生就是忙碌的命,天生就应该不停歇地转着?我记得萨珍在寺庙里时,天天对着菩萨磕拜,请求菩萨让自己下辈子转生成个男子。那时觉得挺好笑的,当个女儿多好啊?有新裙子穿、有漂亮首饰戴,此时才知道,女人那表面上的光鲜,似要用夜以继日的劳作来交换的。这个劳作,不只是白天的劳动,还有夜晚说不出的苦衷。


我曾经在无数的夜里,为枕边人的轮换而无助地哭泣。此身如能侍一人,将是我莫大的荣幸。现在,这个愿望再不必许了,这间小屋除了自己的影子,再不会有别人。我会在这里住多久,按规矩,少则三月、多则三年。再出去时,我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心如止水的尼姑?


听着外面的风声,裹了厚厚的藏被,身上仍感觉不到一点热气。


冷,彻骨的寒冷。


想起以往,这样的夜里,我都会偎在男人的怀里,随意地把冰凉的手伸到他们身上取暖。特别是扎西,他会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上。在我的五个男人中,他是最疼我的,无论何时,我都会记得。此时他在干什么呢?也许抱着黑鹰在窃窃私语吧。扎西总这样,不愿跟人说的话,会跟黑鹰说。还有……还有……嘉措,想起他,就禁不住泪如泉涌。他喜欢压着我,说给我一条“人肉被子”会更暖和。他,现在好吗?两年的刑期,才过去一年,听说他减了刑,再过两个月就要出来了。一年后回到那个家,迎接他的将是一位新媳妇。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一段日子,这段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会尘封了,模糊的岁月,谁还会记得那些过去了的快乐与悲伤?


还想这些干什么呢?都过去了。既然选择离开,还想着他们干什么?新人一来,生活就上了正轨,一切恢复如初。独有我,慢慢疗伤吧。


第二天晚上,迷迷糊糊间,听到黑鹰的奔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黑鹰,我最亲密的朋友,对于它的一举一动,我都极熟悉。安静时喜欢把脑袋放在前爪上,闭着眼睛睡觉。跑起来四蹄如风,蹄子轻点地面,会带起尘土轻轻飞扬。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黑鹰在窗外扒墙,从鼻腔深处发出的闷哼声,那是黑鹰呼唤我时特有的声音,两股热气会从它鼻腔中喷出,然后往我身上蹭着。此时它是蹭不到我了,所以它会使颈地扒拉墙壁,想爬到小窗上看我。


第150章:我的男人


我走过去,“黑鹰,你怎么来了?”然后把手臂伸出去往下摸着。感觉手背有一个东西温温的一遍遍滑过,是黑鹰在舔我的手。


“黑鹰,这么晚你还来看我啊?也不怕碰到狼?”我轻声跟它唠叨着,“你晚上吃什么了?扎西给你做什么吃的?是扎西做的饭吧?还是宇琼?黑鹰,家里都好吗?才生的那头小牛犊有没有生病?黑鹰你为什么不哼哼呢?你叫一声我听一下好不好?黑鹰,我可想你了,真的。……”我就这么语无伦次地唠叨着,手突然被人握住,然后感觉到温热的唇贴在了我的手背上,还有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皮肤上,滚烫滚烫的。


我的扎西来了啊!


蓦然间,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他不说话,只死死地抓着我的手,闷闷的哭泣声,在黑夜里显得那么清晰。


“扎西,你别这样,我挺好的。真的,你放心吧,里面什么都有,很方便。”


“二哥,你别哭了,把东西拿给阿佳!”宇琼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也来了吗?


扎西慢慢松开了,我缩了回来,把手背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他的温暖,眼泪“哗哗”地往下淌着。


窗外递进一个保温盒,是新的,不是我家原有的东西。“这个给你!”扎西闷声说,“我过两天再送来!”


我拿过盒子,里面渗出一股清香。


“二哥用干磨菇炖的羊肉,炖了一下午了。保温盒是他下午买的,买了两个,家里还有一个,他说这样可以交换着送。阿佳,你放心吧,家里都好着呢!爸拉说让你别恨他,他也是没有办法。”宇琼在外面说,又给我递了些蔬菜进来。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好,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宇琼,好好照顾你二哥,他死心眼,不要让他太累着了。还有你阿妈,腿不能凉着,坐着的时候记得拿个毯子给她盖住腿。第一遍青稞酒要给你阿爸留着,他喜欢喝!”我深吸了口气,稍微平静一点后对着窗口说。


“好的,阿佳,你放心吧!”


“这个也给你!”扎西闷闷的声音再度响起,然后往里塞着一条丝绵被。由于窗子太小,他塞得很费劲。


“扎西,你拿回去吧,我不冷!”看着那不断往里塞的被子,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山上冷,多盖点!”他一边说着,仍在用力往里塞。


无奈,我只得把被子拉了进来,放在卡垫上。


“还有这个!”他又递进来一个红色的袋子。


我伸手去拿时,被他反手握住,紧紧的,生怕我跑了一样。“魔女,你放心吧,我只要你一个女人。”


一句话,让我的眼泪再度滚了下来。


然后他放开了我,不甘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打开袋子只看了一眼,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蹲到了地上,使劲地捂着嘴。


那袋子里是几包我们这儿的女人才开始使用的卫生巾。过去我们在特殊时期,要么用草纸、要么用洗净的布条。这种方便的卫生用品,刚刚从城里传进来,使用的女人并不多,主要是嫌贵,又不能重复使用。而且,村中小店里还没有卖,我也只用过一次,还是莲送给我的。


扎西,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想到给我买这种东西,怎么不让我感动?


那一晚,扎西和宇琼一直坐在窗外,久久地哼唱着牧歌,天亮后才离去。


那一晚,我坐在窗里面,背靠着墙,听着兄弟俩的牧歌,直到他们离开。


第151章:不分床的第三者来了(好好)


好的,明,我让着他。我笑,谁叫我是嫂嫂呢。


洁来的时候,我站在大门边,见她挽着她哥的手臂,轻声娇笑着。他哥提着箱子,满头大汗。我突然觉得,洁和明不像兄弟,反而更像夫妻。相依为命快三十年,相互支撑、相互扶持,一般的夫妻也未必能做到。


客厅朝北的卧室是我收拾过的,给洁当卧室。


洁放下箱子,把那些时尚而性感的衣裙一件件挂进衣柜里,然后抱了一堆衣物进到我的卧室,说她那边柜子放不下,能不能放在我这边?


难道我能说不好,不要她放吗?我笑了笑,说你看我这边哪儿还能放你就放吧。


这样的话,如果换个人,肯定识趣地转身走了。但洁不会,在她眼里,我才是外人,是一个要来跟她抢哥哥的坏女人。她才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我应该让着她、小心看她脸色行事才对。


对于我这样的女人,别说是她,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我看他的脸色。让着她,是因为明,无论如何总算是自己的丈夫了。看在他的面上,我退一寸可以,但如要我退一尺她就是打错了算盘。


洁看我一眼,不屑的眼光。她走到柜子前,把我的内衣清理出来放在一个塑衬袋里,塞进毛衣的柜子里。再把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放进去。


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着她在柜前不停地忙碌,把我衣服往上层柜里挪的时候,突然问了她一句。“如果我和你哥正在,你怎么进来找衣服?”


她脸突然红了,恨恨地瞥了我一眼,仿佛是我不懂事了。那眼里的恨意让我非常不舒服。这好象是我的家吧?好象我才是这家的女主人吧?凭什么让一个不相干的欺上头来。如此一想,心底越发的不舒服。放下梳子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我们每天早晚都要做的,你可想好了,取衣服方便不方便?


说完转身出去,进入厨房,看着正在忙碌的明,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老公,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红烧鸡翅,你喜欢的。他说,尝了尝味道。嗯,不错,老婆你肯定喜欢。洁收拾好了吗?要开饭了?


收拾好了,我说。端了一盘青菜出去。


洁出来,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我无所谓地笑笑,吃饭了,你去端饭吧。


洁比我小两岁,不知为何,她总认为比我小了很多,她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十八岁的样子,鹅黄、嫩绿、粉红、蝴蝶结……以为有了这些色彩,自己的年纪就不会增长,就永远停在那个梦幻的阶段里。而我恰恰是相反的,我成熟了,是身体成熟了,我就竭尽所能让自己的身体如蜜桃一样,处处流露出女人的魅力,至于思想,我乐于停留在十八岁,因为男人喜欢。


第152章:这样的有意思吗(好好)


饭后,仍是明洗碗。看他毫无怨言地在厨房里忙碌着,也有些于心不忍,终究是自己的男人了,跟当年的男朋友再不一样。不能任性地当奴隶一般使唤。我开始学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吸尘、收拾屋子、洗衣服什么的。


最近明的公司财务出了点问题。他呆在公司的时间多了一些。明不是个好商人,他老实憨厚。因为是祖产,有一批老人帮着,他才能勉强支撑到今天。


那晚,明从我身体上下来后,让我躺在他胳膊里,突然说好好,我们把公司的股份转让一部分出去好不好,控股太累了。我不想做生意了。


那你想做什么?


守着你,做饭给你吃!


是做饭给你妹妹和我吃。我说,嘴角浮起一抹轻笑。我们不是两个人结婚,而是三个人。


别这么说,她是我妹妹。


对,你妹妹。她可以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我们房间的,而把我的内衣用塑料袋装起来,因为她的柜子不是新的。你妹妹这是在赶我走,对吧?


老婆,对不起,我妹妹就是心眼小,人不坏的。我明天就去看家俱,把她那边的柜子换了。


不用,把我们这些家俱换给她吧,床也换给她,何苦花那钱?你不是不想做生意了吗?咱们今后要节约一点。我说得轻描谈写的。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她是我妹。”明有些不耐地翻过身去。


“对,她是你妹妹,我不是你老婆。”我也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那一晚,我一直没睡着,他也不断地翻身、叹气,天亮时,他搂过我的腰。说老婆,不生气了好吗?我们别再为这种事生气,今天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没生气。转过身子对着他。“明,你既娶我,当明白我的个性。我不是个让人欺上头还能保持沉默的主,希望你跟你妹妹谈谈。现在咱们既要一起生活,希望她能接受现实,在法律上,我们已是夫妻。”


“好的,我去找她谈谈。不生气了啊,老婆,我想……”他说着,就开始吻我,两手在我腰上、胸上移动着。


我们就着帘缝淡淡的光线开始作爱。在这方面,我不能说明差,他确实很好,很努力了,只是我,找不到一点感觉。我甚至想把他推下去,但总究只是想想而已。他是我丈夫,名正言顺的,他有权享用我的身体。


第153章:找点事做(好好)


第二天,我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听着音乐。洁还没起床,不到十二点她是不会起床的。


明端着一杯牛奶进了洁的房间。


两人关着门,开始还安静,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争吵声,继而传出细细的哭声。我喝完手上的奶茶,起身穿上外套,穿上昨天新买的靴子,背了一个小包出门。


这就是我的家,不是都说新婚燕尔是最美好的吗?蜜月比蜜还甜吗?蜜月这个词还适用于现在的人们吗?我看着对面勾肩搭背走过来的一对小情人,正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古人所说的新婚是蜜月,那是因为两个原本素不想识却春心正盛的男女,突然生活在一起了,身体和心灵突然有了放处,干柴遇到了烈火,燃烧上一个月两个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激情的新婚,现在还有吗?我们的激情早在谈恋爱时就用光了,到结婚时,新娘子除了那身衣服是新的,里面哪一样东西还是新的,衣服下面的身体指不定在多少个男人的床上滚过。


女人如此,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新郎,看似风光美好的一个名词,难保那天在街上就能碰到昔日跟他上过床的女人。还说不准某天给你弄个私生子回来也说不定。


新郎新娘,自欺欺人而已。


路过一家小广告公司,想也没想走了进去。五个人男女吹牛的吹牛,玩游戏的玩游戏。见到我,所有人都一齐停了嘴巴看着我。我笑笑,问老总在哪儿?


其中一个帅哥马上屁颠屁颠跑过来,讨好地说我带你过去。


敲门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里面。抬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微笑着,坐在他桌前的椅子上,好整以暇。老板,你需要人材吗?


他看着我,好奇兼好色的眼光。你会什么?


你这能上网吗?我指着他的电脑问。


他点了点头。


我能用一下吗?它可以告诉你我能做什么。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走过去,用百度找到原公司的网页。感谢上帝,过去做的好几个不错的策划方案还在上面挂着。看来,他们公司的人材也是一般般的啊,我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拿出好东西替代了它。我点着那个页面说这是我做的,请指教。


你做的?他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我,眼光擦过我胸部时,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我轻笑了一下。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只能开这么个小公司。见到美女就想上,这样的男人有几个能成大业的?我掏出身份证递给他。


他表情立马变了,站起来说没想到你就是好好,欢迎欢迎,明天你就可以来上班,我马上叫人给你收拾一间办公室。


我不坐班,有工作可通知我。


行,你能看得起我这个小公司,很荣幸。


谢谢,合作愉快。是不是这样的场合还要握个手啥的?但我没有,转身就朝门边走去,在推门的那一刹那,我回头冲他笑了笑。在他呆呆望着我的眼神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慢慢离去。


第154章:一包中药一份内疚(好好)


原本想到处逛逛,毕竟是生活过多年的城市,毕竟是个物欲横流的城市。这样的城市是适合我这样的女人的,崇尚权力与金钱。在这个男人因为权力而性感、女人因为美丽而有钱的时代里,吃饭情调比味道重要,穿衣漂亮比舒适重要,脸上的色彩比皮肤的呼吸重要。生活的快乐不是取决于内心感受,而是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否光鲜亮丽。曾经,我天天就这么来来去去,外表亮丽如一支开得正盛的玫瑰,内心却如一只穿过十字街头的流浪猫。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花光了包里的钱。手上提了精美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包装精美的化妆品。站在地下通道的中间,四周都是路口,每一条通道有它固定的方向。


人来人往、人来人往啊!


我的方向在哪里?


突然想哭。


为这里不再属于我,为我不能再适应这里的生活,为我不争气地想念拉萨的阳光,为我无可救药地想念拉萨的人。


嘉措、卓一航、磊子、莲,甚至卓嘎,我都想念他们。


路过同仁堂,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我深吸了口气,喜欢这样的味道,仿佛包裹了中国厚重的历史。拾阶而上,挂号,然后等待。


轮到我时,我推开那间古色古香的木门,迎接我的是一个七十岁左右、慈祥和蔼的老医生。我告诉他是帮朋友来问医的,她习惯性流产,主要是以前流产后没有休息好,请他帮我开些药。


老医生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你朋友没来,我不知道她身体的具体状况,我先给你开些温补调理气血的药,你让她按时吃着,最重要的是,她要好好休息,至少两年不能再怀孕。


我点着头,拿着单子到楼下划价,此时才发现,包里没钱,用银行卡划了帐。


提着那一大袋中医,重新站在了马路上。打了车找到最近的邮局,包装好后填单子时对着地址一栏发怵。地址?我知道他们的地址吗?不,我不知道,那个村子留给我的只有极其痛苦的回忆。怎么可能再记下地址让自己流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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