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晚池
|类型: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17-08-31 20:22
|本章字节:113686字
走进过道,秦正联用眼瞄了一下两边,这过道里共有十六个雅间,“水天”雅间靠近散席茶座大厅右边的第二间。门都是关着的,但能隐约听见所有雅间里都坐满了打牌和搓麻将的人。秦正联解完小便刚出门,突然与人撞了一个满怀。抬头一看,却是贺长生。真是冤家路窄,两人同时楞住了。贺长生反应很快,马上满脸堆笑,说:“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秘书长。今天晚上怎么也突然来了雅兴?你在哪个雅间?都有哪些人?是打牌?还是搓麻将?”秦正联勉强笑了笑:“几个朋友,喝喝茶,随便聊聊。”说完立即朝散席茶座的大厅走去。经过道时,秦正联无意间发现正对着“水天”的那间包房门没有完全关上。也许是贺长生坐在这间,出门时忘记了关紧吧。“嗯?不对劲!何小丽在‘水天’,为什么贺长生就在她的对面?难道真有什么蹊跷?!”秦正联正猜想的一刹那,那雅间里传来了说话声,说话的声音非常的熟悉。……是谁?好像是罗林森林副市长的声音。秦正联快捷地偏头一看,见罗林森正面向雅间门口坐在窗前,不知和谁说着话呢。秦正联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但贺长生坐在水天的对面,连罗林森也坐在水天的对面。“这里面肯定有阴谋!”秦正联正准备敲开“水天”之门叫走石维民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秦正联估计是贺长生,他忍住没有去敲“水天”包房的门,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散座……
“哼!今晚确实撞到鬼了,都那么巧?”听完秦正联的叙述,石维民冷笑起来。
“这无疑是贺长生他们故意安排的。石市长,何小丽是不是向你汇报了一些情况?”
“她汇报个鬼,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她竟然……唉……不说了,太无聊。老秦,这事我们先不要声张。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还能耍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秦正联点点头,再也不说什么。但他心里却暗自下了一个决心:罗林森,贺长生,你们要小心点。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抓住你们的把柄,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从第二天开始,秦正联真的重新当起了“侦察兵”,但他没有向任何人泄露半点风声。
正文第032章高金买画
史书记,王书记和罗市长,泰平的这三棵大树一定要抱住。有了这三棵大树,还愁没有工程可做?没钱可赚?胡一发喜孜孜地想着心事。
经过贺长生的撮合,三位贵夫人已答应在泰平购物广场工程里入干股,但感情投资还得进一步巩固。而且那块地价拍卖问题还要他们拍扳给个低价儿。王名烈和罗林森收了钱,估计问题不太大。石维民虽然很重要,至今未拉上关系,不过也无所谓,关键的时候只要史树友书记出面说句话,他也只能干瞪个眼,人和安居工程的事已说明了这一点。送给史树友老婆的钱,被莫名其妙地退回来,胡一发感到有点意外,贺长生说吴树友酷爱古董和字画收藏,不如试试。胡一发想让贺长生陪他去买画。贺长生推说要避嫌,但答应帮他找个懂行的。而且答应由他陪同胡一发一起将字画亲自送货至史树友书记的府上。胡一发觉得与史书记不熟,对他的脾性没有摸透,第一次上门就送东西未免有些唐突,不如就由贺长生一个人去妥当些。贺长生很干脆:行。
一大早,胡一发就带着古董和字画收藏权威董之平老先生来到翰林街,那里是古玩和字画专卖一条街。胡一发给董老先生定的标准是,品相要好,价格不限。董老先生问是送人还是自己收藏?胡一发倒很干脆:送人。转了几家商店也有几件好东西,但不是品相太差就是价位过高,胡一发不满意。
俩人来到拐弯处一个广东老板投资开的全市最大的古玩商店。刚要进门,胡一发回头张望了一下,突然看见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胡一发停下脚步,年轻人马上走进另一家古玩店。胡一发自嘲地寻思着:刚才在街头好像也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可能也是个古董爱好者吧。
胡一发走进店里,盯住一幅张大千的山水画。“董老,就这一幅你看怎么样?”董之平掏出放大镜,仔细斟酌辩别一番。真品!
广东胖老板凑了上来,“我这里都是真品,没有赝品,尽管放心啦!”
胡一发一看标价,乖乖,一百二十万。胡一发以为看花了眼,又取下老花眼镜又仔细盯了盯,没错,就是标的一百二十万。胡一发没有多高文化,也不懂什么艺术不艺术。他只知道赚钱,更知道时下谁钱多谁就是老大。他也很有钱,要打通关系花他一个两三百万也舍得。但此时他却真的吓坏了,他傻眼了:就那么两根棒棒穿着的一张黄黄的纸,就值一百二十万?难道那黑乎乎的墨汁油彩后面藏着金子?胡一发用手轻轻掀了一下,很薄很轻,这钱也太不值钱钱了吧?
买?还是不买?原计划送史书记八十万,要买,就要突破四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不买呢又送什么?买?不买?买?不买?……胡一发飞快地转动着脑筋……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么大一个工程,该赚多少万?胡一发冷静了一下,以平淡的口吻问站在身边的胖老板:“有没有价讲?”
胖老板说:“艺术无价,还会增值,不讲价啦。”胡一发装出一付很再行的样子,“这幅画品位倒是很高,真资格的,只是价位定得太高了。”畔老板说:“一点不高。”胡一发小声问董之平,董之平点了个头。
胡一发又盯上了一幅清代仕女图,一看标价十万。董之平一看摇摇头:赝品!胡一发心想画上的美女好看,不如一起买了,说不定史书记或者他的老婆也喜欢呢。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胡一发以一百二十万买下了两幅画。老板摘下两幅画卷起来用红绸包好。胡一发开了一张支票递给老板,夹着画儿走出古玩店。中午贺长生取走了两幅画。
胡一发买画到贺长生取画的全过程,被那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尽收眼底。
贺长生下午取走画后,胡一发心里多少还有点不踏实那块地价儿,得把这事做得更牢靠,方为上策。俗话说“男人最怕枕头风”,胡一发明白,要想拿到工程地皮拍卖的最低价,还得走走“曲线救国”的路子。明天是星期天,可以好好陪陪几位领导夫人玩一玩,借机接触可以拢络一下感情。胡一发马上给贺长生打电话,请他约请史树友、王名烈、罗林森的三位夫人,贺长生爽快,答应照办。胡一发这才放下心来。公司没有周六、周日,胡一发熬到下班没有回家,去了另一个地方,他要在那里静候贺长生的佳讯。那里是文若梅最近的新居,比家温馨。
文若梅和胡一发的关系,来得偶然也很自然。这个关系的建立,虽然说不上罗曼蒂克,也没有花前月下的激情和浪漫,但却改变了文若梅一生的生活和命运。
文若梅到广东只打了几天工就跑回来,什么原因无人知晓。回来后,使她最感轻松的是深陷赌场的丈夫终于同意离婚。儿子判给了她,男方每月为孩子付生活费一百八十元。婚虽然离了,但生活的担子并没有使她感到轻松。儿子所付的生活费不能按时给付,而且就快要上学了,学费必须尽快筹齐。这时一个小姐妹告诉她,以她娇好的面容和身材何不到舞厅去试试,那儿的钱比较好挣。文若梅最不愿到那种场所,那种地方不干净,她讨厌那种陪舞陪笑的生意,弄得不好钱没挣到反而要吃暗亏,连自己都赔进去了。那小姐妹说,这要靠自己把握,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只要自己把握好了,也不会出什么事。两三个晚上的收入可能要当你一个月的收入,不过就是陪客人说说话,唱唱歌,跳跳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东西,而且用不着像你现在那样整天东跑西颠地那么辛苦。
文若梅动心了,那天晚上她背着父母,跟着那个小姐妹走进红艳娱乐城。
文若梅从一个工人的岗位上刚步入红尘,很难合流。客人请她跳舞稍微贴紧了,她就推开了;客人如果动手动脚,她一扭头就独自跑进了包房,往往弄得客人十分尴尬。如果遇上耍横的客人往往还要吵闹起来。领班来打圆场,并给客人换了小姐,文若梅的台费自然是泡了汤。
文若梅认识了方红。方红在红艳娱乐城里早已是当红的小姐了。因为长得乖巧伶俐,加上天生一付好嗓子,舞又跳得好,成为客人们的抢手货。方红虽比文若梅小几岁,因脾气相投,“出道”早,反倒成了她的师姐。方红毫不保留地教了文若梅几招“秘诀”:譬如怎样应付各种性格类型的客人,粗鲁的,斯文的,有性要求的和无性要求的;如何哄得客人高兴,主动多掏小费等等。直听得文若梅如醍醐灌顶,深感这个方红不简单。从那以后文若梅如法泡制,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方红有时忙不过,还主动将文若梅吹嘘一番介绍给她的客人。一个月下来,文若梅也有了可观的收入。她非常感激方红的帮助,从此以后俩人出入形影不离,亲如姐妹。
尽管如此,文若梅还是不太习惯少数客人的纠缠,加上住在娘家,每天回去很晚,父母总免不了要唠叨几句。时间一长,文若梅感到厌烦,而且长期这样生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在这时,文若梅结识了胡一发,情况才有转机。
胡一发第一次与文若梅坐台时,相比其他的客人要斯文的多。他不动手动脚,只是跳跳舞唱唱歌。还主动关心地问这问那,给了文若梅一种亲切感。文若梅也表现的极为得体,使得胡一发如遇知己。从此以后胡一发每次来红艳娱乐城,总要点她的台。俩人每次见面无所不谈,彼此都有了较深的了解。虽然俩人如胶似漆,有时候也免不了要搂抱亲热一番,但胡一发从不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小费依然给得大方。可能是胡一发动了测隐之心或爱怜之意,他几次劝文若梅不要在此上班,正这合文若梅之意。文若梅说她想做点小生意又苦于无资金周转,去做临时工收入又太低。胡一发很爽快地说那不是个问题。文若梅不是心厚的人,她说眼前只想凑点钱到城管部门办个手续,买几张桌椅在南江运动场摆个夜啤酒摊,能维持一下生活就行了。胡一发说那算个什么问题。第二天晚上胡一发就怀揣了几千元来到娱乐城,尽管文若梅推辞再三,但经不起胡一发的三说两说,总算收下了。文若梅买了几张桌子办起了啤酒摊,生意不错,比在丝厂上班感觉强多了。
文若梅离开红艳娱乐城之前,曾邀请方红和她合股摆夜啤酒。方红舍不得在娱乐城每月上万元的收入,更何况她也吃不了高温条件下熬夜摆夜啤酒的那个苦。文若梅只好作罢。
兰草在哥嫂的资助下在泰平师大后门开了一个小饭店,曾邀请文若梅一起做,当时她推辞了。眼看秋凉夜啤酒摊生意渐渐淡来了,文若梅才来到兰草的姐妹饭店门帮忙,但暗地里与胡一发的关系从未断过。
胡一发为文若梅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让她搬出了娘家,再也不用听两个老人烦人的唠叨了。儿子去了婆家,文若梅生活得倒也自在起来,很自然地从心里接纳了胡一发。胡一发隔三隔四地到文若梅这边住上一夜,俩人关系亲密形同夫妻。文若梅很能体贴胡一发,从不跟他出去吃饭,还变着法子让他吃上最爱吃的菜。胡一发换下的衣服,总是给洗得干干净净,外套也炙烫得平平展展。最让胡一发感动的是,文若梅从不向他争这个夫妻名份,时不时还问问他家庭的情况,经常提醒胡一发要善待老伴。胡一发知道她的父母非常着急她的婚姻,曾经托人为文若梅介绍过几个,论人品论年龄都比他强,其中一个经济也不差,可文若梅一个不答应。胡一发也劝她有合适的可以再嫁。文若梅却回答得十分干脆,她这一辈子不打算再嫁。结婚只是个名份,她不打算为将来考虑太多,目前的状况她已感到心满意足。胡一发与文若梅悬殊二十多岁,她不嫌他老,还如此体贴他,死心蹋地的跟着他,心里自然感激她更加爱惜她。胡一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自己也才二十来岁,整天乐呵呵的。只是偶尔的时候,才对老伴有了一种愧疚感,因为老伴毕竟是在他还在农村当石匠的时候就嫁给了他,虽然几十年的夫妻生活太过于平静,没有多少激情和浪漫。但彼此生活了三十多年,也相安无事,况且老伴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女。
面对娇柔无比的文若梅,胡一发很快就从那偶发的愧疚和矛盾的心境中解脱出来。他深知为了维系两边的平衡,他和文若梅的关系是断然不能让老伴和两个已成人的儿女知道,否则,他的这张老脸将往哪里放?
胡一发一直反对文若梅摆夜啤酒。搞夜啤酒那个名堂太辛苦了,而且挣钱也不多。夏天一过连生意都做不成了。要不再给你点钱,找个轻松的事做。但那时文若梅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接受胡一发的经济援助,她要继续坚持她的自力生活。文若梅认为在兰草的姐妹饭店打工,工资并不低。加上兰草人宽厚,文若梅心情好,但她心里始终有个念头,那就是办个酒楼自己当老板。兰草准备接手何小丽保洁公司,曾征求过她的意见,将来把姐妹饭店让给她经营,文若梅也心动过,去征求过胡一发的意见,谁知胡一发极力反对。要想开饭店就自己开,开个像模像样的。捡别人的饭吃没意思。文若梅摊开两手,是穷光蛋一个,资金从而来?胡一发财大气粗,说办个小酒楼又算个啥?
文若梅说你的钱是你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胡一发傻笑着,瞧你说的,你已经成了我的人,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了,何必还分得那么清楚?文若梅说,你是你,我是我,“鸡不跟鸭搭伙”,不要以为我们偷偷摸摸地住到了一起,我就算是嫁给了你,实话对你说吧,我文若梅还是个自由身,哪天遇上个合适的,说不定我还要立马嫁过去呢。”胡一发陪着个笑脸,若梅……到时你总不至于来个突然袭击,说甩就甩吧?文若梅说那也说不定。
胡一发一路想着文若梅,心里格外舒坦。今生这个岁数了居然还能遇上这么个年轻的的红颜知己,能不让他乐吗?可不要亏了他,一是要为她办个酒楼。胡一发下了决心。
文若梅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一切能为他做的她都比老伴得好。饭后两人洗了澡,文若梅为他泡了茶,打开电视,然后又赶忙洗衣服。胡一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守着电话。
深夜,贺长生打来电话,喜孜孜地告诉胡一发,史书记对那幅张大千的山水画爱不释手,还只夸你老胡是个儒商有品位呢。那幅清代的仕女图虽然是个赝品,史书记的老婆张春梅却喜欢的不得了。贺长生还告诉胡一发,几位夫人已经约好,同意参加聚会。
正文第033章夫人路线
上午八点,胡一发早早地来到江天大酒店十一搂茶坊要了个大套间。这间豪华茶房宽大,类似总统套房。里面一间是休息室,设施高挡,一应俱全。外面的那一间大屋儿只摆了一张豪华麻将桌,几只意大利真皮沙发。靠墙的长长平柜上,摆放着一台三十三英寸的进口彩电和一套音响设备,柜子两头各有一只高大的仿古花瓶。墙上恰到好处地悬挂着三幅名人字画。胡一发走进里间望望,满意地回到外间,斜靠在沙发上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打开了电视。
在酒店一搂大堂两边宽大的休息厅里,零零星星地坐着几个客人。贺长生正跷着一个二郎腿,坐在临近通道的沙发上吸着烟,眼睛不停地巡视着进出大厅的人。突然间他无意地瞥见对面的休息厅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这个客人太“神秘”了。怎么在室内还要戴个大墨镜呢?好像是有点面熟,谁?那会是谁呢?贺长生脑海地搜索着,还是没有猜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正待起身走过去瞧瞧,那年轻人举起报夹遮住了脸。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王名烈老婆华小雪等人的说笑声。贺长生一看立即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他拿出手机摁了重复键,只说了一句:“都来了!”马上跑去迎接。
十一楼茶房包间里的胡一发知道三位夫人已经来了。赶忙拉开手提包,将那已经均分成四份的三万二千元钱分别装进了靠近窗子边那张麻将桌子的四个抽屉里。在时下的关系场里,如果有求于人,你得请吃请喝请玩,人家愿来喝茶打牌只是一个理头,关键是看有没有搞头,看你“底牌”(钞票)发多少。胡一发对此确实是太熟悉不过了。随着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贺长生陪着三位夫子走进了包房。
跟踪上了十一楼的神秘客人,见贺长生四人进了包房,快步进了电梯朝楼下走去。
华小雪和任敏与胡一发早已烂熟,贺长生只介绍了吴树友的老婆张春梅。“久闻大名,幸会!幸会!”张春梅伸出了手与胡一发轻握了一下。
“……难得您张姐大驾光临,来,来,请坐!”胡一发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摆好椅子,两手一伸请张春梅坐了下来。
已坐在桌子旁的任敏催着张春梅快坐下洗牌,跟老胡不要太客气。张春梅谦让了一下,坚持让贺长生和胡一发坐上来,说她打麻将打得不好,坐在边上学学。胡一发另搬了一张椅子挨着贺长生坐下说:“你们都上,我‘买马’。”华小雪问:“那你是‘买死马’还是‘买活马’?”胡一发说:“‘买死马’,我就买贺主任的‘马’。”
任敏问华小雪是打林城麻将还是打泰平麻将?张春梅说大家都是泰平人,还是打泰平麻将。林城麻将太复杂,番又太少,不好玩。华小雪问打多大?任敏建议就打五十元一番。张春梅反对,打得太大了。华小雪拉开抽屉盯了一眼,见里面早已放好了一堆钞票,知道胡一发给的“底牌”已是不少,高兴地说:“张姐,不要怕,今天由小贺和胡老板撑着呢。”
胡一发笑嘻嘻地说:“几个大姐放开玩,只图个高兴,胡某我贴得起。”
一圈下来,三位夫人或多或少都嬴了一点,贺长生和胡一发买马各输掉三百元,俩人付清了四把牌的帐。第一圈数任敏赢得最多,她笑了笑说:“小贺哇……今天坐在桌子上只有一个男人,有三个女人。你可要小心哟,我们要三砍一。”贺长生笑了:“能为三位大姐所砍,小贺也是荣幸之至,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长生只打了第三张牌就听到坐在下首的任敏一声“糊了!”就倒了牌。“卡心五,门清,缺一门,两个一般高,一共六番!”贺长生一看,拿出三百元丢给任敏,胡一发也拿出三百元。任敏将钱丢进了抽屉,边洗牌边笑着说:“怎么样?小贺,我说今天要砍你吧!”贺长生奉承地说:“任姐今天好手气。”
又打了两圈,贺长生也自扣一把瘾了二百元。接着华小雪摆割了一把牌,贺长生数了一下:门清,一般高,缺一门,摆割共六番,这一把牌连同胡一发的买马共赢了一千二百元。随后张春梅也做成了一把清一色,又是贺长生放的炮,赢了贺胡两人六百元。
几位贵夫人轮番赢牌,贺长生只小割了几把,他拉开抽屉看了一下,里面已空空如也,抬头问胡一发时间,胡一发摘下手机说十二点多了。华小雪建议打最后一圈结束。
最后四把牌,贺长生不输不赢。各人拿出抽屉里的钱算算账,贺长生和胡一发各输了八千元,任敏赢得最多,一万六千元;其次是张春梅,赢了一万三千五百元;只有华小雪赢得最少,也有一万零五百元。几位夫人有说有笑地把钱装进了各自的坤包。
胡一发执意要请三位夫人去亚南海鲜楼吃海鲜,大家都推辞了。任敏建议吃自助餐,简单利索,也用不着喝酒,下午可以继续玩牌。大家坐电梯到二搂自助餐厅,胡一发给每人要了一个三十元的标准。三位夫人叽叽喳喳地,连吃饭还在议论着上午打牌的事。
胡一发正埋头吃着饭,贺长生用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并用手指了指正在餐厅一角吃饭的那位戴着墨镜的神秘客人,然后非常小声地说:“胡大哥,你看,那个客人怎么一回事?今天上午我是第二次碰见他了,他是不是在故意跟踪我们?”胡一发扭过头一看,笑了:“贺老弟,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他跟踪我们干嘛?昨天上午我在古玩市场就见过他,可能是一个外地来收集古董的人。”“那他为什么在室内还要戴着一个大墨镜?”“可能是眼睛有问题,怕见光吧。老弟,不要神经过敏了,我们还是赶快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好好地轻松一下。”
“胡大哥,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这眼睛皮儿也在不停地跳。早跳福晚跳财,中午一跳祸事来。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
“贺老弟呀,你真有点神经过敏。”
贺长生也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午饭吃得很快。贺长生征求三位夫人的意见,下午怎样安排好?是唱歌,保健,还是继续打麻将?华小雪说干脆打麻将算了。任敏说坐了一上午不打了,浑身腰酸腿痛的,不如去保健或者唱唱歌轻松一下。张春梅说她无所谓,怎样都行,最好去洗个面。胡一发说凡正要玩一天,下午干脆先保健,后唱歌,晚上继续打麻将。
三位夫人表示赞同。五个人一起上了电梯。尾随而来的神秘客人,远远地看见贺长生五人进了十二楼保健中心,赶紧抽身从安全通道下了楼。
胡一发为三位夫人安排了洗面,洗脚,按摩保健项目。尔后又给十楼歌舞厅打了个电话,预订了一个豪华kv大包厢。
三位夫人嘻嘻哈哈地笑着洗面去了。剩下胡一发和贺长生进了双人按摩房。按摩小姐还没来,俩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聊着天。胡一发从手提包里掏出八千元递给贺长生:“贺老弟,底牌钱还给你。上午打麻将。你放她们也放得太多了。”贺长生推辞再三,还是收下了,并笑了笑:“这几个女人,哪个我惹得起?她们都坐在桌子上,我还敢胡牌呀。”“老弟做得对,我非常感激你。”
“胡大哥,关于工程地皮拍卖的价格问题,昨天晚上我送字画到史书记家,已给张春梅吹了个风,要求尽量压低点。她说大家都有股份在里面,当然越低越好,回头她跟老史打声招呼就是了。我估计问题不大。”“我最想要的就是史大爷夫人的这一句话。”“胡大哥呀,史书记的老婆都答应了,没有问题。史大爷还不是要听她的。”胡一发心存感激地说:“真谢谢贺老弟的帮忙。”两个按摩小姐走进来,打断了俩人的谈话。
贺长生爬在那个窄窄的按摩床上,任由那个长得乖巧的李小姐在背上“嘭嘭嘭”地敲打着,不一会儿,那鼾声就响了起来。两个小姐都禁不住“卟哧”地笑出了声音。
李小姐边捶打着贺长生的腿边笑着说:“这位胖哥很可能是昨天晚上酐战太久了,今天这么累?”胡一发接上了话:“咦……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昨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的呀?”李小姐说:“我们哪配得上哟,看他这个样子不是个当官的也是个大老板。”胡一发说:“你还真的猜对了。他呀就是一个大老板,资本大得很哩。”
为胡一发按摩的小姐也开了一句玩笑:“怪不得油光滑面的,富态得很。小李缠上他,挖点油!”胡一发说:“等他醒过来时,你好好地为他服务一下,他大方得很哩。”那李小姐笑着骂了一句:“你们这些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胡一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三个人都笑了,只有贺长生还在那里一声高一声低“呼噜呼噜”地打着酐声。贺长生是个夜猫子,每天晚上都要喝酒,保健或唱歌或打牌到深夜,凡正有人埋单,也不要他来掏腰包。但他也很会休息,一做保健就能呼呼大睡,醒来精神特好,遇到合适的机会就和小姐玩它一回。胡一发对他的这个习惯早已是习以为常,这小费也就提前掏给小姐了。
胡一发做完按摩走出来,坐在结账的吧台边的沙发上休息,那两个小姐也跟着走了出来。胡一发对那个姓李的按摩小姐说:“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里面陪他一下嘛?”李小姐说:“他还睡着哩。”胡一发用力在那小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睡着了怕什么?嫌床小哇?一起睡。快去!”那小姐“哎哟”了一声,真的乐颠颠地哼唱着流行歌曲,回到贺长生还在睡觉的那间按摩房里再也没有出来。
胡一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着他的心事。
正文笫034章贵中怨妇
那三位贵夫人更是放开手脚享受着都市的现代生活。洗了头,染了发,做了面部保健不说,浴足用了最高档的中草药外加鲜花浴。几个服侍男生,个个帅气十足,动作十分准确到位而又轻柔,揉得几位贵夫人只觉得舒服。浴了足换了干净的袜子,三人又到女宾保健房蒸了个全身药浴。最后一道程序是按摩。张春梅和华小雪做的是中式,两人一间房。唯独任敏喜欢泰式按摩只好单独安了一间。
任敏做按摩喜欢独处一室。今天这个为她做浴足做按摩的帅气小伙子姓赵,任敏一见到他就感到很眼热很喜欢。他的模样长得很象她在大学时曾经钟情过的那个同学,任敏的心里突然涌动出年轻时候才有过的那种激情和渴望。她脸红了,但顷刻间就恢复了情绪的平静。浴足时她就很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又碍于张春梅、华小雪在一起,不便多说。
这会儿单独和这个小伙子在一起,话也就自然地多起来。任敏热情地问起了小赵的生活,小赵边按摩边一一作了回答。
任敏突然问道:“小赵……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老了?”小赵笑了:“一点不显老。”“……真的不显老?我要你说实话。”小赵极力地奉承着:“真的不显老。大姐你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五六岁的人,哪会显老哇。”任敏高兴地笑了:“其实……我心里非常明白,我已经老了哦。”小赵笑而不语。
岁月并没有完全褪去年轻时的漂亮风姿,已经四十六七岁的任敏确实不显得苍老。从她那轮廓分明的五官、高挑的个儿,匀称的身材,还有那白里透红的皮肤,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她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洋妞,当年她也确实迷倒过不少痴心的小伙子。任敏曾经有过一次不太幸福的婚史,前夫是她大学时代的同学。她万万不会想到,那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与她共同生活了十六年,并信誓旦旦要爱她终生的丈夫,竟然在他出国的第二年,就从大洋彼岸给她寄来了一张离婚证书。
她心灰意冷,发誓这一辈子再不嫁人。但禁不住同样离了婚的罗林森的软缠硬磨,他们终于结合了。然而婚后她并不感到幸福。罗林森是个喜新厌旧、风流成性的人,除了结婚初的那几个月,还曾给了她一些温存外,再也很少碰过她。作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任敏感到已经基本到了万事皆休的时候,也不打算再离婚。她开始变了,变得对自己的一切开始漠然起来。她学会了如何与罗林森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学会了养尊处优,学会了如何潇洒自己,学会了娱乐,学会了花钱。钱自然是不会缺的,罗林森大部份收入都交给她保存,尽管她也清楚地知道罗林森交给她的钱与他应有的收入太过悬殊,但她从不去过问那钱来得正道还是不正道。她就这样渐渐开始麻木起来。
任敏毕竟是一个心理和生理机制十分健全的女人,太多的独守空房,太多的寂寞和空虚,也曾使她的身体燥动不安,她有心理的需要慰籍,她有生理的要求需要喧泄。但这个社会仍然是个男权至上的社会。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却不可以。女人只能相夫是从,而不能越雷池一步。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任敏这样的女人哪,更是难上加难。任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眼里竟滚落出几滴泪珠来。
小赵见任敏落泪,关切地问道:“大姐……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任敏自觉失态,赶紧偏过头去:“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太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任敏红着眼睛说:“真的没有什么……”
别看那小赵长得牛高马大,但心细乖巧:“我看大姐很清爽,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人活在世上,也难免有些不顺心不开心的事,但不管怎么样,总要自己开心,高高兴兴地才好。”任敏有点感激似地拉起了小赵正在按摩的手抚摸着。“你很懂事,善解了人意,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小弟就好了。”小赵很会见机:“只要你大姐看得起我,那我就给你当小弟好了。”
任敏翻身从按摩床上坐起来“那好,那我就认了你这个小弟。”说完从坤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记下了小伙子的姓名和电话,随后撕下一张纸来,用十分绢秀的字迹写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递给小赵:“有什么事需要办的就给我打电话,这里还有五百元钱,算是大姐给你的见面礼。一个人在外也挺不容易的,随便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吧。”小赵推辞不掉,道了一声谢谢收下钱
任敏坐在木凳上,小赵为她按摩着脖子。那一刻她突然产生出一种冲动,一股难捺的欲火,她多想抱抱面前这个魁武的小伙子,或让他抱抱自己,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也好。她心猿意马脸红红地问了一句:“等会儿我们要去跳舞,你能不能去陪陪我?”“我们这里有规定,各楼层的工作人员不准上下乱窜。”“那就算了吧。”小赵安慰道:“改天有机会我一定陪大姐去跳舞。”
做完按摩,任敏站起来摘去发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其实大姐你不但不显老,而且还很漂亮。”小赵边理床单边说道。“是吗?”任敏突然周身感到发热,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她眼里沧着泪花抱住了小赵,低声地呢喃着:“谢谢你,小赵。你以后能不能来看看我?”那小赵倒也十分知趣,双臂紧紧地搂抱着任敏,同时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好大姐,请你放心。我会抽时间来看你。”
任敏好想时间就这么永远地停止下去,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很久以来没有过的幸福。任敏有点迷乱了,她觉得自己还年轻,还不曾有过婚嫁,还处在那个含苞待放的季节。她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两腿发抖,脑海里一片空白,开始鼓胀,裙子里的内裤也已一片潮湿。她的心灵和浑身上下都在强烈地渴望着。那小赵好象也有点不能自已,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他一边亲吻着任敏紧闭的双眼和那并不干燥的双唇,一边抚摸着任敏已经勃起的和裙下的大腿。他抱着任敏慢慢放倒在按摩床上,任敏的一只手也伸进了他的胯部。裙裤已被撩起,小赵正心急火燎地解着裤带……
就在那一刻,门外的过道里突然响起了华小雪的一声喊叫声:“任敏,你还没有做完哪?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哟!”
“做完了。马上出来!”任敏大声应道。俩人马上从按摩床上弹跳起来。任敏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转身在一边等着她的小赵脸上轻吻了一口,接过坤包说了一句:“改天电话联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胡一发和张春梅他们正坐在吧台旁沙发上等着她。张春梅见任敏满脸通红,额头上沁着小汗珠,问:“怎么那么热?你那间按摩房没开空调哇?”任敏撒了个谎:“开了的,那空调有点问题,不太制冷。”张春梅说:“那也该让老板换一间。”任敏说:“躺都躺下了,懒得挪窝。”
几个人一起下到十楼,领班小姐十分热情地上前迎接。“先生,请问安排几位小姐?”走在前面的胡一发说:“不要,我们还有几位女士呢。”领班小姐热情地介绍说:“女士也可以安排男生陪。”胡一发回头问张春梅要不要。张春梅说:“我们都老太婆了,哪要什么男生陪?唱唱歌就行了,要跳舞有你和小贺陪伴一下就行了。”
胡一发要了不少的饮料和小吃。张春梅和华小雪兴致勃勃地唱着歌儿。任敏呆呆地坐在那里吃着干果,心里还在想着那位很会体贴人的小赵,唉,如果再多半个小时就好了。“任姐,我想请你跳一曲。”贺长生走到面前。“好吧。但我跳得不好哟。”任敏站了起来。“任姐,没关系。我带你就是了。”贺长生绅士般地微笑着。
舞池里的光线太暗,贺长生牵着任敏的手,慢慢地走到中间开始起步。
任敏的舞跳得很不错,哪用得着贺长生带她,倒是任敏教了他一曲华尔兹。“真没想到任姐舞跳得这么好。”“都是大学时代学的,毕业后一直很少跳,已经生疏了。”贺长生吹捧着:“任姐,你年轻时一定是个舞蹈皇后,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任敏伤感地说:“哪里话?已经老了哟。”“任姐,你现在看起来仍很年轻,哪里显出了一点老嘛。”贺长生这句话,又让她想起了按摩房里的那个小赵,要是他现在也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哇。
随着舞步的旋转贺长生慢慢贴近了任敏并开始轻轻地搂紧了她,但任敏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眼前仿佛就是那位帅气的小赵,她正依偎着她,好温馨好浪漫,浑身又开始燥热起来。贺长生心里想道:可惜了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坯儿,让罗林森那个老混蛋占了。如果当初我要是年纪大点,说不定她也会被我追上了呢。一张胖呼呼的脸也慢慢贴上了。不对!这分明不是小赵。“小贺,不跳了,我感觉有点累了。”任敏打断了贺长生的胡思乱想。“那好吧,我们出去休息。”贺长生只好悻悻地说了一句,俩人回到kv包房。
胡一发正和华小雪合唱着一首《敖包相会》,张春梅在一边击着手掌小声地伴唱着。
下午六点,胡一发又提议去亚南海鲜楼吃海鲜,晚上继续打麻将。张春梅首先推辞:“谢谢胡老板。大家今天已经玩了一天,也差不多了,史书记明天一早要下县,我要早点回去。”华小雪附和着说:“饭不吃了,玩了一天,大家都有点累,不如都早点回家休意。任敏你走不走?我陪张姐一起走了哦。”任敏说:“干脆都回家,改天我们再约到一起玩个痛快。”
胡一发不好再勉强,要了两辆出租车分送三位夫人回市委和市政府家属大院。贺长生送走客人正待转身返回大厅时,突然看见那位神秘客人的身影在大门外不远处闪了一下。
正文第035章醉翁之意
胡一发和贺长生回到一楼大厅的茶座上商谈晚上的活动安排。胡一发看了看登记处的挂钟说:“走,我们俩兄弟去吃点全宝粥,边吃边说晚上的事。”
由福建泉州老板经营的全宝粥店就在江天大酒店对面,过一个街口就到了。胡一发要了一个典雅的小间,点了几样小吃,几瓶哈尔滨啤酒,两碗全鱼粥,俩人边吃边商定了晚上的安排。今天晚上他们要继续搞掂一下罗林森和王名烈。
君子爱财好色,正常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借用这句话,君子好色也应求之有路。大凡贪官并非如此,但都可沾个便宜,就是充分利用手中的权拼命捞钱,同时拼命享受美色。“当官有好处”这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潜意识。表面上的官面堂皇难掩私下的龌龊肮脏,人前的正人君子遮不住人后的鬼鬼祟祟。其人的两面性表现得最为充分。正所谓钱钱钱,命相连;色色色,命为绝。最后大都栽在一个钱字上,一个色字上。
因为他有权,可以为你办事,当然不是一般的小事,你送给他钱,你并不吃亏,你可以赚到更多的。打个比方:你想买下一个将要改制的小企业,这个企业价值五百万,可你拿不到,怎么办?送他二三十万,四百万买到了,你赚了没有,你一转手就能赚它几十万。如果这个小企业的口岸好,你搞房地产开发,保你能赚它一个金银满盆。说什么官商勾结,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话太难听。这叫双赢!
别以为贪官都是守财奴,他们也懂“钱乃身外之物的道理。”充分享受美好的人生,是他们的最大爱好。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找他几个美女做情人,这感情就需要钱来润滑和巩固。如果包他一两个二奶,那吃的、穿的、戴的,还有房子,别说要花上几百万,至少几十万免不了。钱来得容易,也流失得快啊。
还有,贪官们都明白另一个道理:你要想摄取更多的钱财,享受更高级的美女,更高级的生活,你就必须投机钻营拉关系,找靠山,搭梯子,这些都需要舍得大把大把地花钱。有人说那叫买官卖官。话也说得太难听。你和那些管帽子的又不是什么舅子老表,凭什么他要凭白无故地送你一顶帽子戴?你不要舍不得花钱,一份钱一份货,帽子不管大小暗地里都是明码实价的交易。只要你帽子大了,你就能赚回损失,而且会赚得更多,你又可以买到下一顶更大的帽子了。螺旋上升,往复无穷,这就是官场的一面。虽然这种现象并非主流,只是旋涡,但它确确实实存在于我们的官场之中。
再回到这色字上。孔夫子说:食色,人之性也。正人君子也爱色,但做法不同,可归结到两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秀色可餐。yy而已,翻不了船,犯不了什么大错。这是第一种。第二种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要命。见到美女去强奸,判刑,司空见惯。可见对女色方面也就这两种情况。大凡贪官污吏都离不开这个色字。强奸的不多,感情投资,或者直接进行裸的交易,脱了裤子睡,提起裤子付钱,然后各奔东西,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认识谁。只要不被治安队和纪委发现你也就不会有事。
罗林森和王名烈是泰平市两个举足轻重的头面人物,别看他们在公开场合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官面堂皇,私下里却都有两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财好色。和一般的沉溺于犬马声色之徒相比,他们的区别只在于更隐蔽和更小心而已。不是铁哥们,他们决不会在陌生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这四个人都属于铁哥们,私下里在一起互相无须设防。
贺长生、胡一发喝完啤酒,每人又喝了一碗皮蛋粥后开始分工:王名烈爱洗桑拿鸳鸯浴,陪浴小姐须有几分姿色有点文化品味,胡一发熟悉他的这个爱好,负责陪同。罗林森喜欢玩新鲜的特点,贺长生早已摸透,自然是义不容辞。胡一发将晚上的活动经费四千元钱交给了贺长生,一起回到江天大酒店。胡一发打完电话直接上了十三楼的洗浴中心,贺长生与罗林森通了电话,知道他正在二搂餐厅的皇冠豪华雅间,只好先去二楼。
就在俩人准备上电梯时,贺长生偶一回首,又瞥见了休息厅角落处的沙发上,那位神秘的客人又像早上一样,坐着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神秘的客人见贺长生进了电梯,立即进了第二部电梯。神秘客人见贺长生进了皇冠雅间,伸手看了表又下了搂……
晚上在江天大酒店里皇冠雅间请客的是一个外地的开发商,招待罗林森和市建委的领导。餐饮部服务员林小竹,刚好就在那个雅间里当班。小竹长得十分乖巧,一米六左右的个头,身材曲线优美,声音温柔甜润,服务得体,态度十分可亲。见贺长生推门而入,马上鞠躬问好,贺长生一见眼睛发直,心里连着感叹了两句:好靓丽的妹儿,好靓丽的妹儿。当着满屋的客人的面贺长生不敢造次,回敬了一句你好,就赶紧坐在罗林森左边为他预留的座位上。贺长生因任务在身来迟了一步,只好当场罚酒三杯。
这顿酒席是罗林森的天下。可能是多喝了几杯,他直感浑身燥热不安。满桌子除了那位外地的开发商都是熟人,又数他官最大,好像突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改平日的老练沉稳,那天生的幽默感也暴露无遗。他连讲了几个雅而不俗的“黄段子”,逗得满桌人轰堂大笑,林小竹站在旁边也禁不住抿嘴而乐。席间罗林森的那双充满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林小竹,这一不易为人察觉的举止却未瞒过贺长生的眼睛。
林小竹笑着走过来为罗林森斟酒,贺长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恭维的话:“千金难买美人一笑,罗市长真才子也。”罗林森醉眼朦胧间,见这个无比娇好的美人胎胚儿正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他近乎失态地牵住林小竹的那只刚放下酒杯的粉嫩小手,握在自己类似熊掌的一双大手中,笑眯眯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十分周到的服务,使我们今天都感到很快活。”林小竹未能抽出那只被罗林森紧握的手,脸上却仍带着微笑:“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请领导多批评。”罗林森轻轻地拍了拍林小竹的手:“很好……很好……小姐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多大?”
“林小竹,今年十九岁。”
罗林森松开了那只小手:“林小竹,嗯……名如其人,好听。十九岁,小,小,女儿辈!”
林小竹正欲转身去给其他客人斟酒时,贺长生喊道:“小竹,不要走,请你敬罗大哥一杯。”林小竹仍笑容可鞠地回答道:“对不起。酒店有规定,服务员不准陪客人喝酒。况且我也不会喝酒。”贺长生马上建议:“那就破个例。只敬罗大哥,我们都免了。”接着合拢着一双手凑近罗林森的耳朵,轻声问道:“罗哥,今晚就这个小林怎么样?”罗林森会意地点了一下头。贺长生转身出了门。
“请大家原谅,我确实不会喝酒。”林小竹说。“小竹确实不会喝酒,就免了。不要太难为人家了。”罗林森发了话,大家也只好作罢。
“谢谢大家关照!”随着一声轻柔的谢语,小竹笑着走出雅间。
不大一会儿,江天老总和餐饮部领班赵红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贺长生、林小竹。“实在对不起罗市长,今晚有点忙,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敬您一杯,您随意。”江天老总走到罗林森面前,亲自为他斟满酒,碰了杯喝干了酒。然后又端起杯子说:“请大家谅解,今晚我姗姗来迟。我敬大家一杯酒,陪个不是,大家随意喝。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请贺主任、各位大哥谅解和批评。”江天老总未等大家说话,一仰脖子又喝干了。随后他走到罗林森面前低语了几句,罗林森点了点头。“我们大堂经理赵红梅小姐陪陪大家,我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大家慢慢吃,需要添什么菜,就跟小竹姑娘说一声。”江天老总在罗林森的一声“你去忙你的吧”的许可声中,走出了雅间。
赵红梅倒是个喝酒的好手,每人都敬了两杯,直忙得林小竹斟酒不停。赵红梅见罗林森已喝了不少,再加上早已有那份不便言明的暧昧关系,心里有些体贴,本来不但不想再敬他,而且准备帮他代几怀。无奈罗林森现出了狐狸尾巴,兴奋中他一手搂着赵红梅的杨柳小蛮腰,一手端着酒杯非要敬她三杯,而且还要再喝两杯交杯酒。话刚说完那三杯酒已吞进了肚,赵红也只好吞了三杯。大家鼓掌称赞豪爽。罗林森也就更来劲了,缠着赵红梅必须回敬他三杯。赵红梅说她干,罗林森表示就行了,罗林森不让,赵红梅敬了三杯,他照样喝干了三杯,然后要与赵红梅完成两杯交杯酒。赵红梅倒是大方,交杯就交杯,干脆利索。现场气氛太热闹,大家笑得差点喷出饭来,连林小竹也无法抿口而乐,而是哈哈哈大笑起来。而此时的罗林森倒把自己弄得语无伦次,晕晕糊糊地,还直嚷嚷再与赵红梅喝喜酒。贺长生见状,提议喝干桌子上的酒结束。
开发客商结了帐,送其他客人下楼去了。贺长生扶着罗林森,和赵红梅、林小竹一起进了电梯,那神秘客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电梯。贺长生按了一下五楼的指示灯,神秘客接着按了一下六楼。六楼是普通客房。哦,那神秘客人原来也只是一个一般的房客,贺长生心里终于放了心。
正文第036章包房血泪
江天大酒店有间518号包房,是个大套房。很长一段时间,连楼层的服务员也难判断房客的身份,罗林森只是隔三隔四地入住一回。江天老总专门作了一个规定:除了打扫清洁,其他时间绝对不能进入房间。时间长了,服务员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除了那位年龄五十开外的房客外,进入套房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姐。她们私下猜测,住在房间的客人不是大老板就是一个身份十分特殊的贵宾。
贺长生和赵红梅扶着罗林森走在前面,林小竹一手提着罗林森的手提包,一手端着他的双龙玉石开水杯,一起踏入了518号房,林小竹打开了室内的灯开关,然后虚掩了房门。但林小竹就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夜当她一踏进这间客房时,厄运正降临她的头上。
就在罗林森一行刚进入518号房时,神秘客人的身影突然又在过道的尽头闪了一下。
穿过会客室,四人又一起走进卧室,贺长生殷勤地为罗林森脱去外套扶他躺在床上,悄悄地将胡一发给的几千元塞在枕头下,抵近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赵红梅泡了一杯浓茶放在床头柜,又搓了一条热毛巾搭在他的头上,嘱咐林小竹,好好照顾罗市长,然后示意贺长生一起出门,林小竹带上房门静坐在沙发上,接着外间的门只听得叭哒一声,被轻轻地关上了。林小竹无事可做,轻轻开了电视,将音量旋至无声,然后重新坐在沙发上,她焦急地等待着罗林森酒醒,她好告辞而退。
躲在卫生间的神秘客人探着头,见贺长生和赵红梅走出518号房,而那个漂亮的服务员没有出门,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摁了一个电话号码,想了一下又合上机盖。
贺长生和赵红梅刚离开房间,林小竹就忐忑不安起来,电视看不进,坐在沙发上如同坐在针毡上。又过了二十分钟她实在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边听了听,里面传出轻微的鼾声。干脆离开房间吧,去跟赵姐说一声罗市长已睡着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一刹那,罗林森在卧室喊道:“小竹,你过来。”林小竹只好走进卧室,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赵姐打个电话?罗林森指着台灯说太亮了刺眼睛,林小竹关了台灯只留下昏暗的夜灯。罗林森又说想喝水。林小竹走到床头柜边,就在她即将拿起茶杯时一只手被他拉住了,“罗市长,我给您倒水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你在这床边坐着陪陪我。”林小竹站着不动,无奈那右手已被他紧紧地拽住欲挣不脱,再次要求她你坐下。林小竹很有礼貌,“您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很晚了,您也需要休息了。”“小竹,你就陪我一会儿。门已经被反锁,现在要走也走了。”罗林森从床上坐起来,但仍未放开她的手。“小竹,你放心。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只想要你今晚陪陪我。”说完就势一拉,林小竹一下子就跌进了怀里。“小竹,我喜欢你……”罗林森喘着粗气抱紧了她,那满是酒气的一张大嘴正在急促地寻找着它想亲吻的那张小嘴。
林小竹全身颤抖,拼命地挣扎着,用近乎哀号的哭腔哀求着,“罗市长,罗叔叔,您饶了我吧,我还小。”无奈罗林森的蛮劲很大,他不可能放弃今晚虎视眈眈了已久就快要到嘴的猎物。林小竹浑身是汗,徒劳无益地在挣扎着反抗着。罗林森终于找到了那张甜唇,他津津有味地吸吮着那香甜的嘴里的津涎,连同小竹流下的略带咸味的泪水一起吞进肚里。那双永不安份的手也毫不顾忌地揉搓着。林小竹开始瘫软了,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罗林森抽出已在那对浑圆上抚摸了许久的右手,伸进了尚未开垦过的处女地。已经开始昏迷的小竹欲拉开那只粗壮的大手,但那手却像钉子一样钉在里面,纹丝不动,只有指尖还在不停地孺动着。
朦胧的夜光里,罗林森腑首见她像一只迷途的羊羔儿,眼睛紧闭,脸色潮红,小嘴里喘着粗气,甚是可怜。望着这个可爱而弱小的姑娘,罗林森突然心生一种怜悯感,甚至想放她走,但身难从心,他不愿放弃今晚虎视眈眈快要到嘴的猎物。他从手提包拿出大叠钞票塞进林小竹的手里,被她甩在床上。罗林森说:“那是一万元哟。我真是喜欢你,只要你跟了我,哪怕只有一夜,也决不会亏待你。你不要钱?是不是想要一份好工作?”
多少?一万元?够我在酒店挣两年。想想家里的土坯房和得了直肠癌没钱做手术的母亲,太需要了。什么?想不想一份好工作?什么好工作?像城里人一样?昏沉中的林小竹恼海里飞快地旋转着……高考落榜没有复读,因为家里穷。出来想找一份好工作,但城里的钱并不好挣。进城一年,东闯西荡地找了多少用人单位?不是自己的条件不合用人单位的要求,就是自己不愿意从事用人单位的工作。几个月前,听说市上要招女交警,看了看条件自己也差不离,交了报名费填了用人表,谁知却一如石沉大海。眼看街上的女交警都已上了岗,而自己却连一个回音都没有。有个小姐妹一语道破了“天机”:你在泰平有没有过硬的关系?你既然没有过硬的关系还想当交警?你呀怕是在白日做梦哟。还有个小姐妹在舞厅上班,劝林小竹去舞厅,说那儿只要放开点,又好玩,钱也好挣。林小竹去了一次,她讨厌那里的空气,更讨厌那些男人的动手动脚,她也明白那里的钱要怎样才能好挣。她不愿意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和童贞丧失在那个乌烟障气的地方。她要做个好女孩,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那个至今还在家乡小学里代课的初恋情人。
总算找到了在这个江天大酒店餐饮部当服务员的工作,每个月五百元,包吃包住。工作虽然辛苦点,却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事。她很珍惜这份工作,她想多挣钱,早点给母亲做手术。她聪明、机灵,说话处事得体,很受食客们的喜欢。上班两个月,就被大堂经理调到这两间专供市上领导和长期客户用餐的豪华雅间里。市上的领导和大老板们,她也见到了几个,他们一般都比较文静和客气,见到她有时也难免要开几句雅而不俗的小玩笑,她也总是以纯情的微笑面对客人。真没想到今天晚上,却碰到了罗林森这么个难缠的主儿,还是个堂堂的副市长呢?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老流氓和老色鬼!
夜已经很深了,神秘客人又出现在五楼的过道里,像个夜游神一样,不断轻轻地在过道来回走动着。从客房门之间的距离分析,估计518号房间是个大套房。神秘客人来回走了三四次后,贴近门缝听了听,门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神秘客人准备敲门,举起手放下了。神秘客人又开始不停地走动,终于在通道尽头专供房客小憩的沙发坐下来吸烟……
518号房里罗林森打断了林小竹的思绪,“小竹,你到底是要钱?还是想找个好工作?”林小竹愠怒地说:“我只要清白!”“小竹呀小竹,你太年轻太单纯。今天你走进这间房,就我们俩人在一起,这事他们都知道,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不如想开点干脆点。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林小竹已经明白他们让自己走进这个房间本身就是个圈套,早知道这样即使打死也不进来。“你想想,我一个副市长还愁找不到漂亮女人?只要跟我好,保你能荣华富贵。什么清白呀贞操呀,一个姑娘迟早都要失去,何必看那么重呢?”
林小竹欲哭无泪,欲逃无门。她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在这钢筋包裹的高大建筑物里,今夜她休想逃出去。即使今天她不进这个518号房,也难保明天或后天不落入他的魔掌。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一头碰死在墙上,一了百了;要么答应他的要求,狠敲一下这个老色鬼的竹杠,明天就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想到死,母亲的病容马上浮现在眼前。我死了,谁还能挣钱为她看病做手术啊?想到生,就必须答应王升白的要求,恋人张小民纯真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离开家乡头一天的那个晚上,月光下的柳林里,自己曾信誓旦旦地答应过他: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花俏,都不能动摇我的心。我纯洁的童贞将在娶我的那一天献给他。我要活,还有什么脸再去见他?要死不能死,要活活不成。林小竹悲痛至极,伤心地哭起来。罗林森掏出丝手绢为小竹擦泪。“怎么啦?你哭什么嘛。小竹,我也不强迫你,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嘛。你以后愿意跟我也行,不愿意跟我也行,我还你自由之身。……但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得陪陪我。好了,别哭了乖乖,听话。”林小竹用力挡掉了罗林森递过来的手绢,哭着说:“求求罗叔叔做做好事,饶了我吧。……如果你能放了我,我这一辈子就是当牛作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又啜啜大哭起来。
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罗林森已抱紧了林小竹,但她拼命反抗,脸庞被她头上的发夹划来划去划得生痛,手也被她抓破了。罗林森恼羞成怒,再也没了耐心:今天如果不依从,你休想走人。林小竹说今天不放她,明天就去告发,除非杀了她。罗林森说,到哪里告?谁会相信一个副市长会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就死了那个心吧。
林小竹停止了哭泣,沉默,沉默,又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那……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闻此言罗林森转怒为笑:“小竹,别说几个条件,就是几十个条件我都会答应你。你说说看……都有哪几个条件?”
罗林森楞了一下,别看这姑娘长得文静,脑壳并不简单。转而一笑,答应马上搞定。
“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
罗林森惊讶了,“什么?你想捏我的把柄?”
林小竹怒目而视,“对。事情办完后条子还给你。”
“真拿你没法,我当市长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别人立过字据?好,写就写。”
罗林森坐在写字台前,取出笔和纸。林小竹走到会客室写下了男朋友的情况和地址,然后轻轻地转动门把儿。“别扭了,没有钥匙开不了。”罗林森说。
林小竹回到里屋将纸条递给罗林森,又接过罗林森的条子看了看塞进口袋。罗林森凑上来,被林小竹推开了,“你说要办的事,还没办呢。”“哎呀,差点忘了。”罗林森笑眯眯地一拍脑袋,掏出两万元交给林小竹,开始打电话。“听到了吧。等会儿我再给交警支队写个条子,你明天上午就去报到,就说是我侄女儿。”
罗林森与教委主任通了电话,说:“事已办妥,你这个女交警该如何感谢我?”
这突然其来的大喜事,并没有给林小竹带来快乐,她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人生最大的悲哀紧锁心头,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罗林森抱住她,林小竹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神情呆滞,浑身木然地任由他亲吻和抚摸着。罗林森洗完澡,扑向林小竹……
“小民哥,原谅我吧。母亲啊,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林小竹泪眼婆娑,伤心致极。
洁白的床单浸染了一片殷红的血,一朵美好的鲜花被无情地摧残了。罗林森喘着粗气望了望床单上的血迹,淫笑着拍拍如同死了一般的林小竹,“真是个好姑娘,像你这样的女孩现在太少了。”涎着脸皮央求她过整夜。林小竹愤怒地大叫:“请打开门!”罗林森极不情愿地掏出钥匙开了门,林小竹踉踉跄跄夺门而出。
五楼过道里,神秘客人正坐在安全通道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一抬头见漂亮的餐厅服务员带着泪痕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带着两万块钱和那张难以启齿的“卖身契”,带着她一生的耻辱和伤痛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神秘客人目送林小竹下了楼,马上溜进过道尽头的卫生间,探头紧盯着518号房的动静,等了很久不见罗林森出来。神秘客人小解后刚跨出门,无意间瞥见房间门口,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摩登女郎轻叩着房门。他缩回身体探头张望,片刻,女郎推门而入,过道里恢复了平静。神秘客人在过道又晃荡了半个小时,仍未见女郎走出房间,暗自骂道:“老混球,真厉害!”接着掏出手机摁了一下灯光键,看看时间,然后重新拨通了前面已摁过的那个电话。
“喂,哪一位?请讲。”手机里传来石维民的声音。“石市长,江天大酒店的518号客房,是罗林森的淫窝。”神秘客人亮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小。“喂,喂!请问你是哪一位?”石维民急切地问道。神秘客人“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的机盖。
正文第037章巧妆探友
上午十点,江天大酒店的餐饮部经理赵红梅,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一个自称秦小兰的女子。秦小兰三十一二岁,肤色白皙,气质不俗,只是那身衣着,像是一个出生贫困家庭的妇女。赵红梅以为是来找工作的。见面握手,双方作了自我介绍。秦小兰自称是b市郊区人,和林小竹是结拜姐妹,从广东打工回来路过泰平,顺便看望一下林小竹。
“哦?我帮你问一下她在不在。”这么快就有人来找林小竹?赵红梅一惊,随便乱拨了一个空号码,佯装听电话,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声音,“电话无人接。你稍等一会儿,我再打。”赵红梅抱歉一笑,然后开始泡茶。
林小竹失踪了!早上点名就不见了,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上午没来。那个死丫头,走时也不打个招呼,一个月工资也没领,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会不会出什么事?罗林森市长是个色鬼,自己最清楚。他昨晚又喝醉了酒,莫不是对小竹下了手,小竹想不开了,出事了?即使出了那种事,又有什么嘛,这社会就是那么一回事,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还主动跑到娱乐场所当三陪呢。这年头还要护个什么贞操初夜权,女人迟早都要过那么一关,给谁都一样,想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自己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和他罗市长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夜情,现在不也挺好的,工作轻松落实了,收入又高,也没损失什么,也没人知道。谈了一个男朋友,没结婚就大大方方地住在一起,他也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处女。什么年代了,小竹还真的那么纯情?思想还那么传统和保守?
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这个女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会不会是什么部门派来打探的?如果林小竹真的出了事怎么办?唉……悔不该昨夜跟着贺长生送小竹进了518号房。小竹真要出了事,自己也恐怕很难走干路,脱干系。想到此处赵红梅惊出了一身冷汗。赵红梅心里如同竹篮打水七上八下,又仔细盯着秦小兰看了看,不像。得赶快给罗副市长打个电话问一下。“秦姐,你先喝口水,暂时坐两分钟,干脆我帮你去找一下。”赵红梅端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待秦小兰落了座,马上溜出办公室走到过道尽头,拨通了罗林森的手机,两手握住手机,将声音压得很小。
“罗哥,昨晚和你在一起的林小竹不见了,会不会出什么事?”罗林森笑了,“不会。她只在房间里呆了十多分就走了。”“哦。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的来找她,说是她的老乡。”“打发她走人。”罗林森很干脆。“我怀疑是不是什么部门安排来的……”赵红梅心有余悸,声音嗫嗫。“哈哈,这怎么可能呢?昨晚她进房,只有你和贺长生在场。再说我一个副市长有我的行动自由,谁敢随便查我的细脚?丫头,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吃醋了?我只不过多喝了两杯,让她照顾了十多分钟,这有什么?我和她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放心吧。丫头,我永远只喜欢你……”
罗林森说得非常轻松,却让赵红梅哭笑不得,心里仍然是忐忑不安。而此时的罗林森心里也是不踏实:昨天她离开了房间,今天就有人来找?关键是林小竹那臭丫头手里捏了我的一个亲笔纸条子。昨夜我是怎么啦?真是喝多了点,怎么能给她写了那么一张可恶的纸条呢?昏了,昏了,真是昏了罗林森拍拍脑袋,马上想到得给贺长生打个电话说说这事,让他打探一下,弄清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罗林森结束了与赵红梅的通话,马上又拨通了贺长生的电话。
秦小兰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时不时抬起头焦急地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赵红梅终于带着满面笑容回来了,“哎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真不巧,林小竹走了。”
“哦。赵经理,我来给你添麻烦了。你可知道她住哪里?”
“没关系。她没住这里,只听说在外面和别人合租了一间房,具体租住哪里,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唉,这小竹也真是的,今天不来也该请个假。”赵红梅又歉意地笑了一下。
“哦。赵经理,她是不是病了?还来不来上班啊?”
“也不太清楚。林小竹工作表现非常好。她如果不来了,我还真是舍不得哩。”
“哎呀,真是不巧。前几天她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叫我回家时一定顺便到她工作的酒店来一趟,好好叙叙旧。干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走了呢?”秦小兰一脸的狐疑和惋惜。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竹也真是的,招呼也该打一个。”赵红梅一脸地无奈。
“是不是回家了?她给了我一个家庭的地址,我不小心弄丢了。来一趟也不容易,我想去她家里看看。现在怎么办?地址也找不到了。”秦小兰显露出一脸的焦急。
“秦姐,你先别急。让我查一下,可能有她家里的地址。”赵红梅非常热心,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马上高兴地笑了。“算你运气好。还真有她的家庭地址哩。”
“真是太好了。我记一下,下午我就去找她。”秦小兰接过便笺纸,地抄下了林小竹的家庭地址装入了口袋。“谢谢赵经理。祝您好运!”秦小兰急匆匆地下了二楼,赵红梅终于松了一口气。
中午刚吃完饭,石维民正准备帮着母亲收拾饭桌洗洗碗,手机振铃了。母亲见儿子来了电话,立即接过石维民手中的抹布,朝沙发指了一下。每当林家珍上病房时,石维民只要在家,事无巨细总要给母亲打个手。
石维民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摁开了通话键。“石市长,昨天晚上有个在江天大酒店518号客房滞留的姑娘,名叫林小竹,是酒店餐厅的服务员,已经失踪了。”还是昨夜的那个神秘客人打来的电话,还是一口的普通话。“喂,喂……请问你哪一位?”电话马上被对方挂断了。这事非同小可,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居然失踪了?石维民一惊。母亲为儿子端来一杯茶,马上默默地走开了。
这个陌生人究竟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他为什么非得给我打电话?相信我?考验我?会不会是哪个熟人呢?但至少这个陌生人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是个关心泰平廉政廉洁建设的人,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个人对机关比较熟悉,而且这个人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进行盯稍和跟踪。谁?秦正联?不像。他没有手机,也从来没说过普通话,而且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采取这种方法来找我,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了当地来找我反映。石维民脑海飞快转动着,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对像。
518号是罗林森的淫窝?如果昨夜陌生人打来电话自己还怀疑情况的真实性,那么今天他再次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姑娘已经失踪了,这事就已是非同小可!罗林森有这个毛病,这事信还是不信?要不要让纪委、公安介入?罗林森是个副厅级领导干部,对他的调查要不要经过一定的审批手续?如果过早介入,查无实据又如何交待?
得找个人商量一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石维民首先想到的仍然是秦正联。电话拨通了,秦正联在家。石维民向秦正联通告了陌生人电话反映的情况,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最关心的是林小竹是不是失踪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秦正联分析并安慰他,林小竹出意外的可能性小,离开江天酒店不再回来的可能性较大。518号的事没有真凭实据,暂时还不得声张,免得节外生枝。石维民要求秦正联暗中了解一下江天酒店的情况,能想办法找到林小竹本人最好。同时要找到那个暗中进行跟踪调查的陌生人,可先通过查找实电话号码,是谁拥有这部手机,查实后再告诉他。“老秦,你是个老侦察兵出身的哟。我相信你的能力。”秦正联非常果断:坚决完成任务,查它一个水落石出。石维民终于满意地微笑了。
“石头,你该午休了,去睡一会儿吧。”母亲见儿子放了电话,走过来添了开水,催促着。“好。妈,你也该休息了。”石维民感激地朝母亲一笑站了起来。母子俩同时走进各自的房间。
昨天不好睡,有那个陌生人的电话。今天中午不好睡,依然是因为那个陌生人的电话。还有南下深圳招商的事成行在即,市政府已经定了,由石维民亲自带队,当然这事也就只有他出马。一共带四个人:招商局长、刘中义、秦正联、毛秘书。老同学李芳玲得知石维民的动身日期,已喜孜孜在那还恭候了。后天就要出发,却出现了这个陌生人的电话。队伍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调整谁?秦正联。对,留下他。补充谁?贺长生,建委主任最近不能走,就定他吧。石维民主意已定,又翻身起床给罗林森打电话商量,告诉他要调整南下人员。罗林森一听,二话不说,只说了两个行字,非常爽快。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贺长生得知调整他去深圳当然已是求之不得。一来最近又和市作协的江老头干了一架,心里闷闷的,正好出去散散心。二来能有更多机会与石维民接触,可以梳通一下关系。还有,听罗副市长说,那个商人就是石维民的老同学,哈哈,而且还是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贺长生对这个未婚的大姑娘,倒是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这得掂量一下,石维民的女同学,贺长生纵然就是吃了二十四个豹子胆也不敢招惹她。只是石维民因公有机会单独接触老同学,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亦或什么桃色新闻啊?何小丽那么漂亮,他都丝毫不感兴趣,这个老同学他会不会……管他的,去嗅一嗅,说不定真的能嗅出什么味道来哩。罗林森对贺长生的这个想法十分赞赏。
石维民的南行人员调整却让秦正联感到有些担心:贺长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就会挖空心事、无中生有地整人。秦正联担心石维民,茶坊的事欲陷石维民落井,除了贺长生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种缺德的事来?不过秦正联也坚信年轻的石维民,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也相信石维民突然这么调整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当石维民告诉他这个调整时,他什么话也没说。
正文第038章一支发夹
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型小汽车,突然驶到姐妹饭店门停下来,从驾驶室走下一个二十岁的女郎。女郎戴着一付镀金框架的浅色墨镜,肩上挎着一只别致的棕色小坤包,双手戴着白色的手套。时髦女郎款款轻步走近饭店门口时,摘下墨镜脱下手套,装入坤包。这个时髦女郎就是何小丽。早在去年底,在兰草那班下岗的姐妹中曾爆出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何小丽闪电般地与市建委副主任贺长生结了婚,不久还居然还当了个市政府机关的官。大家啧啧称奇,真是怪事一桩。
何小丽不但天生丽质,而且最能功计于心。和江德离婚后,为她提亲的人如同走马灯,其中不乏条件优越的公务员和有钱的老板,她总将脑袋摇得像个货郎鼓。其实她想得最简单:要嫁就嫁个当官的。她认为当今社会只有当官的社会地位最高,工作最稳定。自己不但要找个当官的,而且要嫁个有权有势有前途的官,至于男方的外貌和年龄都无所谓。
当官曾经是何小丽的梦想,当她幼年的时候就幻想着将来能做官。小学一年级,她曾因为没有当上班长而伤心地哭过。小学二年级,终于当上了少先队的小队长,当她戴上那个一道杠的臂章时,她感到自己好威风好神气。从初中到高中,何小丽或大或小总能当上班干部或团干部,她对自己的职务很看重,总是尽心尽责努力表现自己。同学们的羡慕,老师的夸奖和学校的每一个小小的奖励,都使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那时她曾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当官的料。她胸怀壮志,踌躇满志,长大一定要当个大官。
真是祸不单行。高考名落孙山,当官的父母又同一年先后病故,何小丽跌入人生的低谷。姑妈收养了她和年幼的弟弟,姑妈家经济条件也不太好,眼看继续复读已望,何小丽万般无奈地走进丝五厂当了一名剿丝工。当官的理想彻底地破灭了,理想和现实突然变成天和地,遥远得不着边际。她感受了人生的最大的悲哀和失望,困惑和无助充满心间。
当剿丝工很苦很累收入不高,生话单调乏味,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三班倒,整天面对是满车间机床不停的轰鸣声和蚕丝的酸味,百无聊赖中她早早地与相爱多年的江德结了婚,生话才有了一点生机和快乐。但江德那小子,亏他还当了几年兵,胸无点滴雄心壮志,不去努力争取当官不说,还竟然闹着下岗干个体,确实让何小丽伤心痛苦了好久。
何小丽最羡慕和嫉妒的是兰草,哥哥兰天是个当官的,丈夫秦正联也是个当官的。令她费解的是,兰草为什么能安心剿丝工作?在丝厂这么一个辛苦的环境里,竟然也能干得有滋有味,快快乐乐?可能就是因为厂里给了她一个班长的头衔吧。
何小丽面对现实曾一度调整了人生的定位。江德当兵后,她感到寂寞空虚。就在这时,那个对她的美貌垂涎已久的主管行政和人事工作的副厂长,乘虚而入大献殷勤,何小丽从剿丝车间调进厂办当了一名打字员。打字员虽然不是个什么官,但工作轻松没有夜班,而且与领导们接触多,这让同车间的姐妹们羡慕了很久。
何小丽感到人生充满了希望,充满了阳光。对工作尽心尽力,很快成了熟手,加上她性格外向,嘴巴乖巧,很会逢场作戏,又能陪客人喝酒,领导们对她印象都不错,又调进了行政科,专门负责接待工作。何小丽如鱼得水,游刃自如,表现得十分得体,恰到好处,促成了几笔大生意。何小丽成了丝五厂有名的交际花和大功臣。副厂长对她更是锺爱有加,百般照顾,他直言不讳地告诉何小丽,只要跟了他,就让她当行政科长。就在何小丽心生感激几欲投入副厂长怀抱时,江德服役期满归来,毕竟他们相恋了多年,加上他家条件不错,很快结了婚。无奈那小子不争气,不说挣点表现谋个一官半职,还竟然放着一个好工作不干要去下海。何小丽十分失望,俩人无休止地争吵,最后只好离婚。企业改制,工人下岗,厂办人员重新组合。那个副厂长不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在背后狠踹了何小丽一脚,令她措手不及,下岗也成了自然的事。
何小丽又跌入人生的第二次低谷,她感到彷徨和无奈,不得又一次面对现实调整目标和计划。下岗后,以她的条件要找个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是个要强的人,加上有了在行政科工作的体验,不愿寄人蓠下,想自己办个企业,好好品味一下当厂长经理的滋味。
“江德,不要得意太早,我要办个大公司,让你好好瞧瞧。”何小丽心里恨恨地。
何小丽放弃开出租车的打算后,认真地搞了个市场调查。干服装?干酒店?投资太大。搞娱乐?效益不错,但风险大。办公司,钱从何而来?何小丽自信自己的能力,但没有什么积蓄。通过考察,她看中了保洁业务的市场前景,而且不需要太多的投资。政府已制定了下岗工人重新就业的优惠政策,注册登记和各种手续办得很快。保洁公司生意谈不上多好,几个月下来算算帐,还是比丝厂上班强了几倍。
何小丽只所以不找对象,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
贺长生在市政府办公室当科长时,曾陪主管副市长来过丝五厂。晚上厂里设宴招待副市长,何小丽作陪。贺长生为她的气质和美貌倾倒,何小丽也为他的学识和少年得志而动心,俩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只可惜都结了婚。席间碍于领导在场不敢造次,席后也只能是两眼相对暗传情,依依不舍也要分。随后贺长生约见了何小丽一次,双方有了更深的了解。见面时一个恨不能再嫁,一个恨不能再婚。俩人信誓旦旦,如果今世还有机会,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一定要白头谐老,共度一生。一番柔情缠绵后两人宽衣解带,作成了一回刻骨铭心的鱼水之欢。也许真的是天意撮合,何小丽最先离婚,两人暗地住到一起,只是不敢声张,贺长生尚未离婚,一个仕途无量的年青领导干部,为了提前开锅而吃了夹生饭,弄得不好还要背上一个重婚的臭名。贺长生前不久才甩掉那个至今还在老家孝敬他父母的高中女同学。今天的贺长生已非当年的贺长生,他早已坐上了泰平举足轻重的市建委副主任的宝座了。
何小丽这次才算真正坐对了花轿嫁对了人。婚后的社会地位扶摇直上,也真正地实现了当官的梦想。贺长生神手通天,何小丽在丝五厂时只是个行政科的办事员,工人身份。结婚不久,她的履历上就变成了行政科长,干部身份,学历也由高中变成了大专;而且她早已下岗,这是兰草们有目共睹的事实,这时却变成了由丝五厂调入拆迁办,上班就任了个科长,仅仅半年又当上了副主任。真正成了泰平市政界的一颗灿烂耀眼的女明星。何小丽结婚后并没有立即停下保洁公司的业务,与兰草们来往依然很少,今天这位贵夫人高抬着那双踌躇满志的双脚来到姐妹饭店,除了正事还另有目的。
“请问兰老板在吗?”
兰草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腰,正埋头拖着地板,听到喊声猛一抬头见是何小丽,惊喜地叫道:“哎哟,小丽!真像一个漂亮的新娘子,稀客,快坐。”随手拖了一根凳子,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何小丽。见她春风满面,雍容华贵,一身珠光宝气,脚上穿着一双擦得贼亮的名牌红马靴,如今的何小丽,与当初的那个满脸愁容的下岗妹已判若两人。
“什么新娘子?去年底都结婚啦。”
“时间真快。为什么不请客?又升官了吧?”
“我和贺长生都是二锅头,不想招摇。副主任。”
“那以后得称呼何主任了。”
“就喊小丽。”
兰草瞥见了门口那辆新车,“自己开车来的?”“拆迁办最近配的。自己开车走哪里都方便,何必还要一个专职驾驶员?”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何小丽确实不简单,真的成了下岗妹的骄娇者啦。兰草不停地赞叹着,何小丽笑而不语。
“若梅快来,你看谁来了。泡一杯茶来!”兰草大声喊道。“哎,马上就来。”文若梅在厨房里大声回应。
毕竟过去是好姐妹,拉起家常来还是亲热。但兰草对干何小丽的突然造访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那天夜里约会石市长是她,自己和秦正联去江天酒店茶坊陪石市长难道她已知晓?兰草左想右想,这种可能性太小。但昨天的事呢,昨天自己为林小竹的事跑了一趟江天酒店,今天她就来了,难道就真的这么巧合?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兰草一边呆呆地想着,一边呆呆地笑着。而何小丽却在一边埋怨兰草不沾老公的光也就罢了,开个饭店很辛苦,当老板就要像个当老板的样子,还用得着自己来拖地?兰草说店里一共只有六个人,都是厂里的下岗妹。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何小丽一听说兰草每个月要付她们六七百,现出一脸的惊讶,不如去请农村的,一个月三四百块就足够了。兰草说她也不想在小饭店上发财。何小丽说不想发财何必开饭店?兰草说都是姐妹,大家在一起都能混一口饭吃。何小丽伸出大姆指,佩服!高风亮节,忧国忧民。
“哎哟!好漂亮的官太太,太靓了,真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灿烂夺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贺大夫人光顾小饭店。”文若梅端着一杯茶远远地看见何小丽,立即大声嚷嚷起来。
何小丽说:“若梅,我服了你这张嘴,还是那么尖刻。”
文若梅说:“是尖刻还是奸客?不奸无客。”
兰草说还真幸亏有了她这张乖嘴呢,很讨客人喜欢。自从若梅来了后,回头客越来越多,生意也好起来,若梅真正是一个开酒家的好材料。文若梅说还不都是因为兰姐和气,和气生财。何小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客人怕不是喜欢若梅说话,恐怕是喜欢她的漂亮。文若梅反唇相讥,新娘子可得把贺主任盯紧点,免得他哪天跑到小饭店不想回家了。兰草笑得合不拢嘴,叫文若梅安排厨师炒几个合口的菜,小丽难得来一趟,今晚要好好喝几杯祝贺一下,再把贺主任请来,让秦正联陪他。
文若梅说她酒量不小,今晚定要把何主任灌醉,然后再来伺候贺主任。说完正准备进厨房被何小丽一把拽住了,说今天已没有机会了。文若梅说怎么样?是嫌环境差呢?还是怕人勾了贺主任?何小丽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晚上确实有事,和兰姐说个事马上就走,改天她办招待请大家。文若梅说不吃拉倒,还可以节约几个铜板。说完笑哈哈地转身而去,端了一盘瓜子,提个开水瓶,进厨房干活儿去了。
“兰姐,保洁公司我不打算做了,想打给你。”
“小丽,你是一门心思做官了?机关一个星期只上五天班,业余时间也可以做生意。”
何小丽说机关工作忙,应酬又多。业余时间根本没有精力搞第二职业。因为原来咨询过,两人商量了具体交接事项和结算方法很快成交。何小丽掏出一张名片,本应告辞上车,但她没动。兰草估计她还有话说,起身为她的茶杯添了开水。
“兰姐,不管你我工作环境怎么变,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何小丽神色茫然。兰草感到惊诧。“过去在厂里,我羡慕甚至忌妒你有个好老公,一个当官的老公。其实不然。当我今天走到这一步,我才知道做人各有各的乐,各有各的难。人跟人不一样,当官的也有苦处,做一个官太太也有难处,甚至有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为难之处……”何小丽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水,又从坤包里掏出一包女式香烟,旁若无人似地点上火自个抽起来。“在姐妹们眼里,好像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老公是个当官的,我也当了一个小的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我不如你,甚至不如若梅开心快乐。”兰草更感惊诧,“小丽,你怎么啦?目前你不是挺好的吗?”“官场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兰姐,我佩服你和秦哥,也理解你们。我只希望你心里能永远保留着我这个妹妹,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拉我一把,帮我一把。这是我心里话……”何小丽面容苍白,很是伤心。
“小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尽说这些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话?”
“兰姐,你去江天酒店餐饮部找过人?”何小丽直截了当。
“我去那里找谁?我从没去那里,那里也没有我的任何熟人。这个小饭店成天都让我忙不完,还有那个闲功夫去串门。”兰草回答干脆,毫不犹豫。
“这支发夹是不是你的?”何小丽从坤包里掏出一支蝴蝶发夹丢到桌上。兰草一惊,那正是自己戴了多年的蝴蝶发夹。
“这是我在江天大酒店十一楼茶坊结帐时,在吧台上发现的。这事我没对任何人吱声,连贺长生我也没对他露出一个字眼儿,我永远不会说。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到了什么时候,我决不会害你和秦哥。我只求兰姐到时不要忘记我,不要嫌弃我就行了……”何小丽嗓音颤抖,陷入深深的忧伤之中。
一切都明白了,兰草还能说什么?这支蝴蝶发夹何小丽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初在剿丝车间时,兰草一共买了五支同样的发夹,自己一支,送给何小丽、文若梅、文若竹、倪莫惠每人一支,五个姐妹一夜间全戴上了,被厂里的同事们戏笑为五支蝴蝶,五朵金花。下岗后,何小丽等四个早已是旧貌换新容,冷落了这支蝴蝶发夹,只有兰草一人依然旧貌无改,天天戴在头上。今天何小丽拿出了这支发夹,这使兰草终于想起了和秦正联那天晚上去江天酒店茶坊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支发夹的事来。
接到石维民的电话后,秦正联催促自己换衣服,收拾妆扮,因秦正联说这支发夹太土了,不如不戴,自己梳头时就将这支发夹取下顺手装进了坤包。可能是在茶坊秦正联要上厕所,自己从坤包里翻餐巾纸时又顺手将发夹掏出来放在桌上。离开茶坊匆忙,没有检查喝茶的现场遗忘了这支发夹。唉,真是太粗心了。兰草想到此处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
“兰姐,我走了。早点来接保洁公司啊。”何小丽丢掉烟头,站起身来。
“好。姐知道你忙。”兰草终于笑了,直将何小丽送上车,挥手告别。何小丽发动了小车,忽又从车上跳下来突然抱住兰草,神色忧伤而又激动地说:“兰姐,我没了父母,只有一个弟弟。我多想有一个好姐啊。你答应我,就做我的姐姐吧。好姐姐……”兰草十分动情而又真诚,“小丽,姐答应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妹妹,你要多保重啊。”何小丽与兰草依依不舍,但终于再次挥手告别。
三天后,兰草正式执掌小丽保洁公司。她先去工商局重新更名注册,将《小丽保洁公司》改为《姐妹保洁公司》,修改了公司的管理规章。原公司所有工作人员全部留用,又新招了丝五厂五个下岗女工,提高了员工待遇。文若梅不愿独立接管姐妹饭店,兰草只好两头兼顾。
正文笫039章人各有性
波音707飞机的舷舱里,靠边座上的毛小伟侧首遥望着窗外的蓝天,心情格外开朗。脚下的白云翻滚着腾飞着,真像是身置辽阔无边的白色海洋让人心旷神怡,眼前突然出现了刘明芳的芳影,如果这次南行能有她,而且只有她一同前往那该有多好?牵手依偎翱翔在辽阔的蓝天上;下了飞机背着行囊牵手徜徉在那深圳整洁的大街小巷里;再去一趟临近深圳的珠海去看海,牵手狂奔在浪花飞卷的沙滩上;然后一起躺下头枕沙滩,仰望苍穹,仰望那天上的太阳……
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毛秘书……”谁?谁在喊我?“小毛,你在想小刘啊?”手臂被轻轻地拍击了一下,毛小伟睁开眼睛,收起陶醉的微笑,取下mp3耳塞,关了那首庞龙的《两只蝴蝶》,转过头来见是贺长生在喊他,笑了一下。
“想未婚妻啊?”
“什么未婚妻?八字还不见一撇哩。”
“以前我不认识小刘,那次喝夜啤酒我过量了,多有得罪之处,毛秘书你别放心上。”
毛小伟又笑了,“贺主任,我是那种小器的人吗?”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了石市长,今后还望你多帮为兄一把,多关照啊。”
“没什么,希望你贺兄今后多关照我。”
“彼此,彼此。毛秘书,我想休息一下。”“你睡吧。”毛小伟侧身望了望舷舱走廊那边的石维民,见他面前的小桌上已展开了一份图纸,正和刘中义、招商局长指指点点商量着什么。毛小伟坐正过身体正待看画报,耳边已传来一阵起伏的鼾声,他侧头望了望身边胖乎乎的贺长生,又禁不住笑了:这夜猫子昨天又不知道在哪里混了一夜。画报没什么看头,毛小伟抬头仰靠在太空椅上闭上眼睛,他想起了盛夏中的那次夜啤酒。
……
下班前刘中义走进了秘书一科的办公室,刚好毛小伟一人在。刘中义主题明确,邀请毛小伟一起打牙祭:大华公司胡一发今天作东,晚上摆了两桌宴席。作协大院的改造工程即将启动,泰平文化大厦已批准立项,胡一发委托老乡刘中义出面,宴请作协主席江正华和文化局的领导。这种场合无关人士怎好到场?毛小伟一口拒绝。刘中义诡脆一笑,不去?别后悔哟?毛小伟说,后什么悔?就是给我一千元的红包,我也不去!刘中义说哪有什么红包?只有一个大美人儿,只怕你跑都跑不赢哩。谁?刘明芳!毛小伟一听眼睛亮了,胡老板会请她?不是胡老板是老江头请的。为什么请她?老江头最近又写了一部小说《祸楼》快要上刊了,刘明芳下午采访他,顺手人情,一起请。你究竟去不去?一听刘明芳的名字早已是面红耳赤了,这刘中义又在催着,毛小伟一急张口马上嘣出了一个字:去!
饭后文化局杜局长和几个人要打牌,胡一发请剩下几个不会打牌的刘中义、江正华、文化局副局长兰天,还有毛小伟、刘明芳喝夜啤酒。天气暴热,夜晚没有一丝风,空气里燥动着滚滚的热浪。北江运动场的坝子里到处塞满了青年男女,酒杯的碰撞声,划拳行令的吆喝声,还有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啤酒摊主文若梅见老主顾胡一发来了,格外热情。这胡一发还嫌饭桌上酒没喝好,一上桌就闹开了。毛小伟和刘明芳不胜酒力,礼节性应付了一圈,就悄悄溜到一张空桌边躲起酒来。
自从龙子山公园见面后,这段时间毛小伟公务繁忙,一直无暇与刘明芳会面,但他没有哪一天曾忘记过这心中的佳丽。极少的工作间隙里他也会给她打个电话,例行问候如同例行机关上下协调的公务,平淡而干涩,他对刘明芳的一往情深只限于那一张64克a4的打印纸上,或诗歌或随笔,浓情似水,长流不断。多少次多少回他好想好想将那一种深深的爱意,向心上的人倾腔托出。但今天夜晚,当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面对刘明芳时,他又犹豫忐忑不安起来。
淡淡的月光辉映着淡淡的灯光,耳畔的喧嚣声似乎不再那么嘈杂,朦胧的夜色难遮美人的面纱。毛小伟盯着刘明芳,心里悄悄地赞美着。刘明芳突然侧过头来,见毛小伟正盯着自己顿时红了脸,端起啤酒开始敬酒。说话正酣时,不料女摊主文若梅走过来,见他们轻轻低语,“你俩个郎才女貌谈得好投机。来,我敬一杯。祝你们有缘来相会,人长久,共婵娟。”文若梅文绉绉的俏皮话,弄得两人十分有了一些快意的尴尬。刘明芳脸皮儿红红的,“大姐真会开玩笑。”
毛小伟叩着瓜子盯着邻桌,刘明芳悄悄瞄着他:一米七几的个头,人虽显单薄,但身材不错,偏分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国字型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鼻梁和嘴唇轮角分明。整个人显得文静而灵气,率直中蕴含着一丝丝多情。忽然眼前的毛小伟又幻化成石维民。石哥!他要是石哥,那该有多好啊。唉,刘明芳正望着毛小伟发呆,毛小伟提议去胡一发一桌敬酒,刘明芳点头端杯。
胡一发非要他们每人单独敬,一人一杯。刘明芳说趁着大家都高兴,她从胡老板敬起每人一杯。胡一发一直闹得最凶,又推辞起来。刘明芳笑而不语,挨个敬酒,毛小伟没有想到刘明芳不但性格活泼,而且酒量不错,而自己则是自叹弗如。胡一发接了一个电话告诉大家:市建委的贺长生要来。
老江心里直犯嘀咕:贺长生为人圆滑机灵。毕业于西南某知名大学建筑系,参加工作后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短短七八年就从政府办的一个秘书,荣升副主任。为了当官最能委曲求全,阿谀奉承,投其所好,是他最大特长。在建委当科长时,主任住院做痣疮手术,每天接屎接尿刷洗尿壶,样样亲自干,有人戏称为“屁眼子科长”,在市直机关成为笑料。
“哟!今晚好热闹。”贺长生带着一个名叫方红的女子来了。胡一发起身让座。贺长生抬头扫了一下,“嗬!今晚是儒商大聚会,刘秘书长,是不是召集开会哇?”
刘中义说:“哪里,几个朋友摆谈一下。”
贺长生突然发现了刘明芳,一对圆豆型的小眼睛朦胧中顿时大了一圈,“咦?哇噻!还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毛小伟担心刘明芳尬尴,赶紧作了介绍。贺长生恭维说:“人这么漂亮,还是个女才子,太记者。幸会!”刘明芳低着头,客套了一句请他多关照。“如有机会为靓妹儿效劳,当尽全心之力,就看你给不给面子了。”贺长生说完马上敬了一杯。“贺主任真是个爽快人。”刘明芳倒也干脆。“刘小姐真不愧是女中豪杰,爽快。来,再敬你一杯。”江正华出面为刘明芳说情。贺长生不依不饶,毛小伟英雄救美逞强代喝,又递了一个眼色,刘明芳会意,两人回到原来的桌边。“小刘,还是离他远点,这人很怪,见不得漂亮的女孩,洋相多得很。”刘明芳微笑点头。不远处有人唱起歌:
妹妹坐船上江洲,哥哥牵手走前头。一声小心一回首,拨得芦苇晃悠悠。妹妹拉紧哥的手,热汗伴着恩爱流。日头已落卧龙山哎,张嘴亲哥不害羞。
不远处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正用近乎沙哑的大嗓子高声唱着《妹妹上江洲》。毛小伟盯着刘明芳,刘明芳又陷入与石维民浪漫的遐想之中……偶一回首,勉强尴尬一笑。
贺长生与胡一发他们闹着酒。方红见贺长生酒量已到位,开始依次敬酒。贺长生闲在一边嗑着瓜子,眼睛只往刘明芳这边瞟,终于憋不住高喊了:“毛秘书,快过来喝酒。躲在一边说悄悄话,也不怕我妒嫉?一对才子佳人溜到一堆,小心碰出爱的火花。”江正华劝他放过毛小伟和刘明芳。贺长生说:“还不是一家人呢,就开始护着了,以后大家还能在一起痛快地喝酒吗?毛秘书,你不过来我就来了,我们公平竞争小刘。”毛小伟无奈站起来,刘明芳轻声说:“别过去,我去应付一下。”不料这边两人的对话已让贺长生听到了,“你们听到没有?毛秘书对刘小姐护得紧呢。”话刚出口见刘明芳已经站在身边,马上尴尬地表白自己喜欢开玩笑,口说心不乱,请她不要生气。
刘明芳能言善辩,祝酒词先说官场祝福,只说得贺长生顿时笑眯了眼。“大美人敬酒,我贺某自然是开怀笑纳。”说完一仰而尽。刘明芳又斟上酒,“贺主任春风得意,真仍当今豪杰。再敬你一杯。祝你情场……”江正华示意她走开,刘明芳转身就走。贺长生正乐颠颠地等着喝第二杯,忽见人已离去,无奈地说:“刘美人酒还没敬完,怎么就走了?改天我单独约你,也好单独谈谈心。”刘明芳反唇相讥,定要赴宴奉陪,把你灌得巴巴适适。
江正华乘机要敬贺长生三杯。贺长生正眼巴巴望着离去的刘明芳,心里色迷迷地想到:这女子好性感。忽听老江的喊声,只好回过头来,“岂敢?泰平的大作家。我正担心你哪天将我写进小说,成了反面人物呢。”江正华窝着火,陪着笑脸,“承蒙夸奖,江某人纵然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今天老江要连敬你三杯。”
贺长生大大咧咧地说:“酒嘛水也;钱嘛纸也!”随着叮当一声杯响,两人同时饮尽。
“来,老江敬你第二杯。祝你官运亨通,永无止境。”
贺长生显然醉了,话还是说得稳稳当当,“酒是什么?酒就是水,水就是酒;钱是什么?钱就是纸,纸就是钱。喝!”
“酒不是水,多了也淹人;钱不是纸,多了也烧人!老姜祝你……”老江话未说完,方红端着杯子要代贺长生喝。
贺长生猛一挥手,“走开!在泰平喝酒,我怕过哪个?”只听咣当一声,方红举起的酒杯顿时落地摔成碎片。文若梅马上拉走方红。贺长生开始翻脸,“老江头,我不怕你酸得厉害。明天就摆个酒席请你打擂台,看谁先趴下!”老江黑黑的长脸顿时拉得更长,狠狠回敬说:“承蒙你贺主任瞧得起,老江头一定奉陪到底。”刘中义开始劝解。方红和胡一发小心翼翼地扶着贺长生朝场外走去,贺长生已醉得歪歪倒倒,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胡一发送贺长生上车返回,抱歉地赔了一杯。老江余怒未消,他就是看不惯贺长生的为人,见到一个女孩子眼睛就发直,嗡嗡嗡地像个绿头苍蝇一样叫个不停,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什么领导干部,做一个党员都不够格。毛小伟也劝了几句,建议散场休息,胡一发一再挽留,无奈大家都站起了身嚷着要走。胡一发只好招呼文若梅记上帐,陪众人朝北江运动场出口走去。
邻桌的一个胖小伙,用一口纯正的安庆腔唱起了黄梅调:
郎对花,女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
出租车驶向深夜的大街,清新浓浓的乡土味的歌声还在北江运动场上空飘荡着,积压在大家心头的不快,顷刻化为乌有。城市就是城市,城市没有田地,也没有对花的田埂。坐在车后排的毛小伟默默地感叹着,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悄地塞进刘明芳手中,刘明芳明白,那是毛小伟新的情书。
……
“旅客们大家好,深圳宝安国际机场马上就要到了……”空姐一声轻柔的呼唤,让毛小伟睁开了微闭的眼睛。人各有性,这事又何必放心上。只是那作协的老江头个性有些倔犟,贺长生有心计,你又何苦借酒与他吵?你还写个一个什么《祸楼》,到时可别让自己惹上一个什么祸啊。他寻思了一下,低头笑看贺长生,见他仍在那里一高一低呼噜呼噜地打着鼾声。
正文第040章南国风情
波音707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宝安机场的机坪上,机舱里出现了片刻的燥动。贺长生飞快地取下大家的行李包,将石维民和自己的一起挎在肩上,依次通过连接出港的长长通道来到了接站口,远远地他看到了接站处一幅显目的“热烈欢迎泰平市政府客人”的横幅正在微微摆动,顷刻由石维民打头的队伍抵达了横幅处,石维民的同学,类似漂亮混血儿的李芳玲和深圳市政府副市长侯南军快步走上前来,热情地与大家握手喧寒,然后在两位漂亮礼仪小姐的导引下出港,依次登上了市政府专用接待的面包车。
一路上,坐在前排的石维民与李芳玲、候南军谈笑风生,坐在中间坐位上的刘中义、周局长也很快与深圳市政府办的接待处长打得火热,只有毛小伟挨在两位礼仪小姐坐在一起,像个大姑娘似地,羞羞嗒嗒,端坐无语。贺长生坐在最后,此时的他就像是从乡下池塘里刚刚爬上岸的土老鳖龟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嘀溜着一对小眼睛,不停地窥视着眼前的动向。
他妈的还是官大好!贺长生心里骂了一句。石维民比老子小四岁,却让我出门为他拧包。凭什么?就凭我官比他小。你看他一下飞机,人家深圳的副市长和那位性感的靓妹儿李芳玲对他多热情?连前面这两个修长的小雏儿也将铮亮的一双媚眼儿直朝他抛,还私下里嘀咕着“这位市长好年轻,还是一个大帅哥呢。”看那样子如果石维民一脱裤子她们就会马上上床一样。却只将我凉在一边,连眼皮儿都不愿朝我翻一翻。凭什么?就凭他官大。想我贺长生在泰平也算个人物了,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的也不算少,女人我也玩过不少。这一出门才觉自己玩得档次太低,至少眼前的这三个美女比她们显得洋气。唉,官小了。而且一出门,才知道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只真正的土老鳖。
石维民当真只是因为有个洋博士的头衔就当上了副市长?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这可能吗?洋博士,这年头洋博士多了,又有几个洋博士能像他一样飞黄腾达?没有过硬关系,他二十九岁就能从京城一步到位直接进入官场主渠道,直接当个县委书记,而县委书记凳子屁股还没坐热呢,又当上了市级领导干部?我的那几个关系算什么?罗林森,王名烈,再把史书记算上,他们岁数都已经不算小了,说不定再上不去哪天就下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只能是眼前利用一下。今后靠谁啊?靠卫民生没靠上,而目前他还在中央党校学习,还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安排呢。靠石维民?这人琢磨不透,如何靠?他四季豆不进油盐,不贪财不好色,如何投其所好?是不是真的不贪财不好色?是人就贪财,是男人就好色,为什么他不?也许只是我关系不到位,对他还没有深入了解罢了。不管怎么说,这石维民官场潜力大,还是得想办法靠上啊。
这次出差能有更多的机会和他接触,得好好利用一下,为他拧包虽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他也高兴啊。上下飞机我拧上了,他虽推辞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声谢谢笑了。凡事得勤快点主动点,别计较什么年大年小。这次自己带足了经费,能不能到沙头角为他老婆买些金首饰试探一下?还有,他和那个“洋妞儿”李芳玲就只是个纯粹的同学关系?会不会也有什么暖昧隐情啊?不可丧失机会,也得好好嗅他一嗅。
秦正联?他妈的秦正联,别看他只是个迂夫子,这石维民一来,他倒捷足先登早就靠上去了,石维民相信他,俩个人关系非同寻常。万一石维民今后掌了市委的舵,那他不就小人得志了?秦正联有什么好?有多大能耐?要钱没钱,穷酸了,呆头呆脑,死板教条,他算个什么东西,石维民竟然喜欢他。我呢?我竟然玩不过他妈的秦正联?这事不可小视,不可小视啊。他妈的,狗入的秦正联,不识时务,竟然敢跟罗市长唱反调,经常跟老子过不去。你他妈的小心点,别哪天撞到枪口上找死!究竟谁是英雄走着看,究竟谁能在泰平玩天下走着瞧!一想到秦正联,贺长生只觉心头鬼火三丈。
面包车飞驰着,窗外高大的楼房一晃而过,渐渐地又出现了翠绿的田野,苍葱的山峦,秀丽的南国村庄。贺长生压了压心头的无名之火,冷静地朝窗外望了望,眼前出现了一座名为海龟的美丽度假村。龟?他突然想到了龟。龟息?龟息最好,伺机待动,鸿图再展。贺长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心里忽又觉得坦然起来。
芳子旅游产业开发总公司终于到了。
好大一个院子,占地足有三百亩土地。大院地处深圳近郊,整个大院位于一半月型的山洼里,依山傍水,环境优雅。抵近大门,一条“热烈欢迎泰平市人民政府代表团各位代表”的大横幅跃然入目。进入大门迎面一幢五层大楼,是美国威尔公司驻中国分公司和芳子旅游产业开发总公司合署办公的地方。楼前一块大草地,草地上蓬蓬的鲜花迎风招展。一条大道沿草地中间的一个大喷泉开始围绕着办公大楼两头分成两道直通院内生活区。路两边高大的香樟树枝叶茂盛,遮天避日。面包车直绕大楼,举目望去,后院到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地和碧翠苍葱的高大树木,楼后两条车道又合成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从月型山的这头直通那头,连接大马路的是一条条整洁的水泥小道,直达别墅区里的幢幢欧美式的小洋楼。那一条条水泥小道干净得一尘不染。小道两旁,竞相开放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空气新鲜的让人神清目爽。那幢幢小洋楼都是独家独院,从远处眺望能隐约地看见,每个院子内的花草树木和那口碧蓝如洗的游泳池。院内小道上三三两两漫步着西装革履的游客,间或走动着各色皮肤的外国友人。
坐在车上的石维民疑惑地问李芳玲,这里究竟是公司办公的地方还是五星级花园宾馆?李芳玲笑而未语。侯南军代为回答,两者兼之。这里建成后已是深圳市接待国家领导和外国元首最好的地方。
“石市长,你这个老同学,真能干啊。”侯南军介绍完毕又补充了一句。
“芳玲一直能干。”石维民由衷地夸了一句。
“哪里?侯市长,我这位老同学才叫能干呢。”李芳玲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反夸了石维民一句。
“彼此,彼此,你们两个都很能干,般配啊。两位老同学这次能够再次牵手,这是缘啊。希望你们亲密无间,合作愉快。”
“自然,自然,我是诚心追求。就看李总意下如何了。哈哈哈……”石维民爽朗地大笑起来。
李芳玲更羞涩了,脸上的红晕已顷刻间泛至白晰的耳根。这两个男人本意工作,并非挪愉交谈的三言两语客套,在李芳玲听来,却是那么动人心弦。她快速侧首膘了一眼身边几年未见的石维民,除了皮肤稍黑了之外,依然还是旧日的帅气,帅气中分明又显露出相比往日更加成熟男人的气质。多好的一个男人、一个伟丈夫!李芳玲心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面包车行至一幢二层小楼前嗄然而止。“到了。请各位领导收拾好行李下车。”李芳玲微笑着转过身来,“按照这边的惯例,石维民市长、毛小伟住二号楼。刘中义秘书长、周达顺局长、贺长生主任住四号楼。”李芳玲掏出手机盯了一下时间,继续说道:“各位领导,大家一路辛苦了,先冼漱稍加休息,请十七时二十分准时到二号楼开会,商定工作日程及在深活动日程。今晚由深圳市政府设宴招待各位领导,就餐时间六点三十分,会后一起前往海鲜楼南国厅。晚上的活动安排临时通知各位。好,请大家下车。”
侯南国对李芳玲耳语了两句,然后转身告诉石维民,他要去市政府处理一件急事,告辞暂离。接待处长径直去了海鲜楼。石维民、毛小伟由李芳玲和一位礼仪小姐直接进了二号楼,贺长生不好再为石维民拧包包只好随同刘中义、周达顺跟着另一位礼仪小姐走向那幢意大利建筑风格的四号楼。
二号楼一楼未设客房,只有一个吧台,一间值班室,余下的空间全部用作会客休息厅。沿拐角宽阔的楼梯上到二楼,一条走廓里只有三个门。楼梯口是一间豪华单间,中间是一间中型会客室,顶头是一间豪华套房。礼仪小姐开了套房,毛小伟放下石维民的行李,就随礼仪小姐去了单间。
石维民走进室内一看,笑了,“铃子,这太奢侈了吧?我们是乡下来的哟,有一张床就足够了,不过就是睡个觉嘛,住这么一间豪华套房,实在不习惯,你还让不让我休息啊?多少钱一夜?”
“三千,不算贵。你是个大市长,级别在。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宾,威尔公司贴得起。放心,不会让你回去财政报帐,从我的父老乡亲头上抠蚤子。”
“好。遵命不如从命,我笑纳了,并代表泰平的劳动人民感谢他们的优秀女儿对家乡人的热情款待。哎,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了,恕我直言几句。关于招商的事,你得有诚意啊,西子江、卧龙山的生态旅游资源相当完美,这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市委、市政府又做了大量的基础性工作,只是穷点,缺少资金运作,你可不要舍不得朝口袋外掏几个小钱啊。就你这个公司、这个涉外宾馆切个角角下来,放在我那里恐怕都用不完呢。而且这是件互利互惠的大好事,故乡的人民也绝对不会亏了你。”
“故乡的情是永远割舍不了的。你还不信任我?在全国已先后有五个市的领导找过我们,有的资源甚至比泰平更优越,条件比你们更好。但最终我们还只是定了一个泰平。实话对你说吧,威尔公司业务比较宽,旅游产业开发只是其中一个比较小的份额,公司主要考虑的是资金运转和回报周期问题。总部对泰平非常感兴趣,这边还有我呢。你尽管放心。”
“好。谢谢你铃子。”
“现在我们不谈工作,那有专门的安排。我不给你泡茶,这里有水果全是新鲜的,你先冼漱后吃点,等会要开会了。”
石维民又是一声好字,拿起冼漱工具走进卧室里的冼漱间。李芳玲趁机削了一个梨子和苹果,各划成两半放在果盘里,然后擦了手。石维民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走出卧室,抱歉地笑了一下,“铃子,还有你的见面礼哩。刚才光顾说话,差点就忘了。”
“石头,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还用得着来这一套俗礼节?”
“没什么,小礼品。”石维民拉开包包,掏出两个又红又大的石榴来,“喏,这是你在美国一直念念不忘家乡的大石榴。可惜路远,我只能带两个,让你品赏回味一下家乡的情啊。”
李芳玲一见那石榴眼睛突然泛出一片惊喜的光芒。她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壮实魁梧的老同学,尽然心细到如此的地步,那么多年了,她无意透露的这点小爱好,他依然记在心上。“谢谢你,石头哥……”心里涌动的感激之情,让李芳玲禁不住潮湿了那对美丽的凤丹眼睛。
“还有,你家珍姐为你买了一套丝织套裙,也是家乡生产的。她说你洋气,气质高贵,所以就买了一套鹅黄色暗织玫瑰花的。她让你试试,如果不合适或不喜欢,就重新买一套给你寄过来。”石维民并没有注意到李芳玲的表情变化,仍然微笑着掏出一个礼品盒递过来,一转身这才看见李芳玲眼角泛着泪花。“铃子,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高兴哩。谢谢你,谢谢林姐。”“哦。”石维民放下心来。李芳玲已拆开了包装,非常高兴,“我这就去卧室试试,你不介意吧?”石维头坐下吃水果。
“石头哥,进来帮我看看如何?”李芳玲在卧室里喊了一句。石维民一惊,继尔苦笑了一下,屁股难抬。“快来呀,帮我参考一下如何,马上要开会了。”李芳玲又催了一句,石维民只好放下水果擦了手,起身走进卧室,李芳玲正在穿衣镜前左瞧右看。
“大小合适。颜色也很搭配,上鹅黄下紫红,很漂亮。”“真的?女人穿衣只有男人看得准。穿啦,谢谢你和家珍。”李芳玲非常高兴,“石头哥,其实你这次来,一样不带,我依然高兴。我能在这里看到你就已经感到最大的心满足了。你可知道,这多少年了,我最想要你送我一个见面礼其是就是……你知道吗?”李芳玲说完又滚下两滴热泪来。“什么?”“我好想好想你能抱我一下,再吻我一下……”“铃子,有些话我们改个时间说,好吗?马上要开会了。”“不!石头哥,我要现在,就一分也行。”
石维民还能说什么?就这么一个苦苦的要求能拒绝吗?他不再细想,不在犹豫?他反手推上门,轻轻地搂住了李芳玲,然后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石头哥,谢谢你。”李芳玲滚烫的身体已明显感觉到石维民在发抖,她松开了双手,然后飞快地回吻了一下石维民的脸庞,“我们去开会吧。”
正文第041章意外收获
这个会开得很短。石维民将李芳玲原定的工作及考察日程由三天调整为两天,砍掉了去珠海参观的计划。草签西子江生态旅游合作开发协议半天,与深圳市政府座谈半天,考察市政建设半天,参观世界之窗半天。当天晚上,深圳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同志出席了欢迎宴会。
第二天的例会进展非常顺利。上午泰平市政府与美国威尔公司芳子旅游产业开发公司顺利草签了协议,协议主要内容:由芳子旅游产业开发公司提供西子江和卧龙山开发资金五个亿人民币,泰平市负责拆迁、交通等基础设施配套工作;初步审定了泰平市政府对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的具体规划;排定了李芳玲率队进行实地考察及开发项目正式合作合同签定日程。下午深圳市政府与泰平市政府举行了座谈会,石维民和侯南军分别介绍了两个城市的发展概况。侯南军代表深圳市委、市政府在座谈会上郑重宣布:深圳将与泰平缔结友谊城市,帮扶泰平发展建设,具体帮扶项目待组团去实地考察后再进行商定。石维民等五位秦平人士得此消息后十分激动,对深圳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一再表示感谢。毛小伟以最快的速度将会议纪要电传泰平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并以专稿的形式,向泰平日报发送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及深圳市意欲帮扶泰平的消息。
这真是一个意外收获。石维民更是按奈不住高兴的心情,当即将这两条好消息向史树友书记作了汇报。史树友代表市委口头嘉奖石维民一行,嘱咐他们工作结束后在深圳好好休整几天再返泰平。
当夜,李芳玲代表威尔公司设宴款待泰平和深圳两市的领导,由宾馆工作人员组织的小型歌舞队即席为客人表演了中外歌舞。酒过三巡,大家才从侯南军嘴里得知,深圳市决定帮扶泰平的事,完全是因为李芳玲从中斡旋的结果,为此石维民非常感激,当场决定第二天设宴答谢深圳市委、市府领导和李芳玲。宴席上,李芳玲很是兴奋,不但为每位客人敬了酒,还即兴一展歌喉,为大家唱了两首歌。趁着大家互相敬酒的机会,李芳玲邀请石维民第二天晚宴后去她的别墅叙旧,石维民满口应承下来。
按照石维民调整后的日程安排,第二天上午由侯南军、李芳玲陪同参观游览深圳的市政建设,下午去世界之窗。次日上午启程返回林省。
也许是受石维民大器风范的感染;也许是此行的顺利与丰收,作为同是泰平人的贺长生心中自然也有一份成就感;也许是他已逐步意识到石维民才是泰平政界的潜力,也是他的未来可以依托的力量。这两天他逐渐淡化了罗林森交待的任务,严遵纪律,恪尽职守,表现得体,给了石维民一次较好的印象,让石维民也因此淡化了因何小丽色诱事件对他产生的厌恶感。在与李芳玲草签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协议会上,贺长生充分发挥了自己大学的专业特长,对西子江、卧龙山的旅游规化详图解说得非常成功。在两市座谈会上他不失时机地对泰平的市情作了十分得体的补充,同时还主动地帮助毛小伟整理了座谈会纪要和修改了新闻稿。两次宴席上,尽管席间也不乏美女,但贺长生没有造次,表现依然循规蹈矩,酒量大的特长也同样发挥得很是得体,还为石维民代饮了不少杯,而丝毫未乱方寸。按照刘中义后来私下评价贺长生的话来说,他要是能彻底改掉他的毛病,他也不乏是泰平的一个人才。但刘中义绝没有想到贺长生近墨者已久,已经陷得很深了。
石维民对人对事历来一分为二,绝不以偏概全。当然对贺长生的这次深圳之行,也是感到满意并且褒奖有加了,不但口头夸了两句,还主动敬了他两杯酒。贺长生真是受宠若惊,像是灌了一杯蜂蜜直甜到心里。
上午参观了深圳的市政建设,中午吃饭时贺长生向石维民请假,下午他不去世界之窗,想到沙头角为老婆买条项链。石维民一听笑了,“这好,去吧,按时回来就餐,晚上靠你敬酒打主力啊。”谁知贺长生却想让毛小伟陪同,还美其名曰特区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毛小伟想看世界之窗,不愿去,贺长生缠住不放。还是石维民圆了个场,“小毛,去陪陪他,让贺主任发点补助吧。哈哈哈……”
毛小伟说,香港未回归祖国前也曾听人说过深圳有个沙头角中英一条街,金首饰比较便宜,目前恐怕也不见得了。现在买首饰哪儿不好买,何必非去沙头角?贺长生好说歹说,毛小伟这才答应陪同他去沙头角。午饭刚放下碗筷,贺长生拉起毛小伟就上了的士车。
过了边检站,很快进入商业区。这里的金店密集,金首饰的品种确实比内地多,价格只是稍便宜点。连续看了几家不甚满意,贺长生最后选定了最大的一家首饰店。贺长生要买四条宝石金项链,最高标价五千元,最低二千元,两付金手链均为二千元。老板见他买得多,倒也爽快给了一个最优惠的底价,贺长生不再讨价,老板选了几个最精美的礼品盒分别装上。贺长生装入肩包拉上拉丝,见毛小伟正在盯着一根标价一千多元的金项链发楞,笑了,“想送刘明芳吧?别买了,那根不好看。”拉起毛小伟就走。
“我还没买呢。”
“我帮你买了。”
“什么,你帮我买了?多少钱一根啊?”
“比你看得那根漂亮多了。二千二,不贵。”贺长生掏出那根项链递给毛小伟,“喏。就这根如何?”毛小伟一见确实很漂亮,秀巧高贵,特别是那颗蓝宝石坠子,造型很是独特,谁见谁都会喜欢,只是那价格,总觉得稍显昂贵了点。贺长生见毛小伟表情一喜一忧,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又舍不得了?”
“是显有点贵。”
“二千元一根项链讨得大美人喜欢,有什么舍不得?丈母娘为你养了二十多年呢。”
“又不是订婚,我一个工资才几百元。你就为我定了?!”
“放心吧,大秘书,我送你的。”
“什么?两千多块耶!”毛小伟这一惊确实不小。
“对。我送你帮陪我的工钱。”
贺长生说得很轻松,毛小伟听起来却很沉重,帮陪这一个小时就值二千块。贺长生买这么多金首饰干吗?送人花两万多,花钱这么轻松?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一个小秘书这么大方?贺长生见毛小伟不语,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哈哈哈……小伟,我这买首饰的钱可不是受贿的,是我自己靠劳动挣来的哟。我在大学就是学建筑设计的。不瞒你说,这几年我利用业余时间帮别人设计图纸,确实挣了几个。”
毛小伟本只打算为刘明芳买根一千元左右的,无奈贺长生已主动为他买了,又推拒不脱,翻开钱包想当场付了钱,数数也刚够,掏出去身上也就毫无分文了,只好尴尬一笑:“回去马上还你钱。”
“咱俩老兄弟谁跟谁呀?只要你以后留心关照一下贺兄就行啦。”
“我能关照你什么?我还指望贺主任以后多栽培呢。”
贺长生笑了,“有机会在石市长面前,多帮我美言两句就行啦。哦。石卫国到大华公司每月工资比你我高得多。这事你在石市长面前提过没有?”
“没。你想让他知道你帮的忙?”
“无所谓。我只是为石市长分点小忧,解点小难。如此顺手小事,何足挂齿。”贺长生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我们赶回去吧,如果石市长他们还没回来,我们俩兄弟干脆趁机去潇洒一下,如何?”不待毛小伟回答,贺长生拉起他就小跑,一出边检站招手揽了一辆的士车,一把推上毛小伟,自己坐上前座,“到芳子公司。”一句话为司机指明了方向。
临近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大院不远处就有一家大歌城。贺长生让司机停了车付了钱,又快速下车,不管毛小伟愿不愿意又硬拖着上了楼。这是一个涉外歌城,迎宾小姐是位性感的洋妞,一声哈罗倒让贺长生楞了一下。毛小伟转身要走,贺长生拽住不放,问那洋妞有没有本土的。洋妞亮出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问两位先生要一间还是两间?要不要小姐?要外籍的还是本土的?贺长生也不问价格,回答干脆:一间mv,两个外籍的。另有一个高挑个儿的领班一声请,将两人带进了一间带隔断小舞池的豪华包厢。帅气的服伺生很快端来了葡萄酒和小吃,开了盖斟了两小半杯然后转身而去。贺长生端过杯来说:“来,为了我们兄弟的友谊干!”还不等毛小伟端杯就碰了一下自吞了手中的酒。毛小伟趁机提醒贺长生,这是在深圳不是泰平,要是出了问题可了不得,他会让石市长骂死,小秘书也别当了。贺长生说怕什么?出不了什么事。只要你不吱声他怎么会知道?
贺长生自点了一首歌,才唱了两句,领班带领两位正宗的金发女郎款款而入,挨着两人坐下了。贺长生总算是有了一次开洋荤的机会,侧首望了一眼身边的性感洋妞,满意一笑,然后再也按奈不住,歌没喝完就放下话筒,站起身搂着那洋小姐跳舞去了。剩下一个毛小伟如坐针毡,只一个劲地吃着开心果儿。“先生,唱首歌?”身边的这位洋妞儿对他妩媚一笑。毛小伟摆摆手。“我是来自俄罗斯的。先生不喜欢?”毛小伟苦笑了一下,“你去忙吧,我不需要人陪。”那洋妞儿见身边这位先生不是玩主儿,只好站起身悻悻而去。
这毛小伟见舞曲已换了好几首仍不见贺长生从舞池出来,也不好去喊他,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包厢里索然无味,只好抓了一把开心果,跑到大堂休息厅仰靠在沙发上干等。这个贺长生真是一天都离不开女人,才两天呢,就熬不住了,是不是还要开洋荤啊?毛小伟又苦笑了一下,头枕沙发闭眼养神。
“毛秘,走啦。五点半了,该去上场了。”贺长生精神焕发,摇了一下毛小伟。
“完啦?”毛小伟起身,两人一起下楼。
“完啦。中午没休息,我睡了一会。你好浪费资源哟,陪你那妞只呆了几分钟,台费一百照收不误。你他妈的真没出息,一个俄罗斯的妞就吓跑了你。”
“我没雅兴。你还行吧,沾上了?”
“明天就要返回林省了。这两天太紧张。石市长和李总今晚可能也要叙叙旧了。”贺长生岔开了话题。
“人之常情,他们那么多年老同学,又多年未见面。”
“依我看石市长和李总关系也非同寻常。”
“那还不是为了工作,为了泰平的发展?如果不是看在石市长老同学的份上,人家李总凭什么投你泰平几个亿,凭什么要为深圳帮扶泰平牵线搭桥?”
“听说李总还没结婚呢。可惜,又是一个资源浪费。”贺长生怪笑了一下。
“你管那些干嘛?”毛小伟瞪了贺长生一眼。
“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太认真啊。”
毛小伟不语。贺长生却在胡思乱想:李芳玲对石维民真是贴,你瞧从下飞机刚见面开始,她那勾魂似的一对好看的媚眼儿,只要一有机会就旁若无人地直朝石维民身上睃。这难道就仅仅因为他们是老同学?还有没有另外一层关系呢?只有天晓得。贺长生不断猜想着,胖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诡笑。
正文笫042章一夜情深
晚宴仍设在芳子宾馆,深圳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出席了宴会。石维民代表泰平市委、市政府发表了衷心感谢威尔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深圳市委和市政府对泰平经济发展的关心帮助,感谢他们对泰平市政府招商团在深所受到的热情款待。侯南军、李芳玲也即席发表了热情漾溢的简短讲活,热情表示要支持泰平城市建设,大家频频举杯,珍惜友谊,加强合作,共促发展。正如贺长生所料,宴会结束后刚刚送走深圳市领导,按照事先的预定,石维民坐上了李芳玲的宝马车。李芳玲邀请泰平其他同志一起去参观她的别墅,刘中义等人心照不宣,频频摇头婉拒,他们要让老同学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叙叙情谊,李芳玲只好作罢,启动发动机上了路。
李芳玲对石维民这次南行企盼已久。石维民回国后,他只在京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露过一次面。尽管这几年来两人也曾偶尔视视频通个电话,但她再也没有机会见见这位本可以属于她的情郎与爱侣。她非常清楚石维民的为人,如果不是因为泰平西子生态旅游开发的招商工作,他绝不会南下深圳,她也很难有正当的理由和机会与石维民单独会面畅谈。她也清楚他爱他的妻子,爱他那位青梅竹马的林家珍。李芳玲曾几次下决心断绝与石维民的联系,赶紧找个人嫁过去,她理了理心中的那份厚重的情感,却是越理越乱。她想淡忘他,却无论如何却总也忘不了。有时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还究竟在等什么?明明今生已等不到了,可她总有点于心不甘地苦苦地等待着。
李芳玲熟地驾驶着宝马车穿行在大街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在窗外闪烁着,五六分钟就来到了位于城南的明星花园月亮楼九号。李芳玲带领石维民进入一幢独立小楼。开门进了屋。“好漂亮的房子……”石维民连夸了两句。
“石头哥,你先看会电视,吃点水果,我去楼上冲个澡,很快。”
石维民开始打量住室。这是一套标准的六室二厅的二层小楼,独立小院。室内装潢典雅,布置简洁。宽大的一楼客厅,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古代仕女图和两幅狂草唐诗,电视柜上摆了两个山水画大陶器瓶。拐角处吊着一大盆金边吊兰,虽然已是秋天,那吊兰仍生长得非常茂盛,许多长长的枝条从半空直垂下来,零星地挂着一些尚未凋谢的白色的小花。白色的真皮沙发和谐地配着一张浅蓝色的方形茶几。阳台上六盆君子兰青绿碧翠,四盆牵牛花爬满了窗台前的栅栏,绿叶丛中还有几朵红色的花儿在微风里摇摆着。栅栏的横杆上挂着几件李芳玲的衣服。一个大厨房和一个大卫生间整洁干净。
“石头哥,你来看看楼上,我去吹吹头发。”李芳玲正站在楼上的栅栏边微笑着。石维民一抬头见李芳铃又换上了昨天的套裙,紧裹着一米六几的身材,显得更加高雅、娇好和妩媚。显然她已洗完澡,一头瀑布式的秀发还未及吹干,满屋飘荡着洗涤液的幽幽清香。李芳玲没有来得及化妆,这使得石维民更能清清楚楚地端祥李芳玲的本来面貌:标准的瓜子脸上,一对柳眉配着一双多情的大眼,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和那只轮廓分明的鼻子,都是那么地巧夺天空地布局在一起。纤细的脖子,皮肤白哲,透过低浅的领口,能隐约看见那一对丰满富有弹性胸脯上的两个晕红微黑的峰顶。“铃子确实是个美人儿,多年不见她仍是个姑娘的模样儿。”石维民轻轻地赞叹着。“石头哥请上坐呀。”李芳玲一声轻软的呼叫将石维民从迷醉中唤醒过来,泡了一杯茶放在楼上的会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进了卧室。
石维民爬上二楼微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始参观楼上的设计与摆没,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室,装潢同样典雅。“进来嘛,马上就好了。”李芳玲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喊了一句,这间开着的卧室里李芳玲正在吹头梳妆。石维民进房,开始打量着这间布置得十分精巧的卧室。
这间卧室也如客厅一样简洁而典雅。一张单人床上铺着一张白底碎花的床单,床头的墙上挂着三幅大彩照。中间一幅最大的是李芳玲的全身野外照,那幅彩照风情万种,但于默默含情的大眼中却似乎透露出一丝哀怨。左边一幅是美国博士生同学毕业时集体照,右边一幅则是李芳玲和石维民牵手的便装照。石维民笑了一下收回目光,继续打量房间的布置。一张浅蓝色的大茶几上摆着一个小磁器瓶,茶几上面的墙上挂着一把陈旧的二胡和一根箫管,紧邻茶几左边的这面墙安放着一个精致的书柜,玻璃门里摆满了各类生活知识书和文学类书籍。石维民大概地流览了一下,除了几本古典文学精装本外,基本上都是琼瑶、张爱玲等女性作家的书籍。窗帘用白底碎花布扎成,窗户虽显陈旧但清洁明亮。书桌兼梳妆台也是浅蓝色,上面除摆着一个稍大点的方镜和两三件化妆品外,还有两本书和几本稿笺纸。
“书房里书多,尽是经管方面的八股文类。怎么样?这小屋简陋吧?”李芳玲梳理完毕,转过身来。
“不错!屋如其人,一个真正的才女佳境。”
石维民从墙上取下那把二胡,夹上琴码,仔细地调了一下琴弦,而后演奏了一曲《二泉映月》。“石头哥,真没想到你进入官场好几年了,二胡竟然还没有生疏。”李芳玲喜逢知音惊喜地说道。“见笑!见笑!只能说是会一点,我的二胡实际上拉得很一般。只有竹笛还可以,只可惜你这里没有笛子,不然的话,我又可以现现丑了。”“那就吹箫管吧。”“算了。虽然萧管和笛子的演奏指法大同小异,但我对它还比较陌生。”当年李芳玲与石维民同学时,曾几次在学生会举行的演出中合奏过二胡,石维民总觉得李芳玲比自己拉得好,“铃子,你能不能再奏一曲让我欣赏一下,学习学习。”
“石头哥不要见笑。”李芳玲接过二胡,擦了几下松香,又将琴弦重新进行了调拭,然后端坐着拉开了架式。片刻刘天华的那首著名二胡独奏曲《良宵》,就像那天籁之音缓缓飘来。李芳玲拉得萧潇洒自如,秀发飘逸。悠场动听的琴声如歌如诉,直听得石维民神魂颠倒,如醉如痴。琴声嘎然而止,石维民仍陶醉楞在那里,“真好,拉得真好!更成熟了。”
“石头哥见笑了。”李芳玲收起二胡重新挂在墙上。“是在房里坐还是在客厅坐?”“还是在客厅说说话吧。”出了卧室,石维民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李芳玲从电视柜里拿出一瓶云南干红和两只精巧的酒杯摆在茶几上。
“石头哥,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喝酒的,为了庆祝我们老同学分别多年的重逢,今晚我要好好陪你喝上几杯。”李芳玲开瓶倒了两杯酒。石维民说:“要敬也该我,感谢你为泰平人民立了大功,没有你的支持,西子江生态旅游工程很难上马;没有你更谈不上会有机会让深圳市与泰平市结成帮扶对子……”李芳玲笑了,“石头哥,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我是主你是客,我们只谈友谊。来,我先干为敬。”石维民也只好干了。
李芳玲又倒上两杯酒,“很久以来,我没有像今晚这么痛快过。心里有许多心里话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向你当面倾诉,今天终于有了这次机会。”“铃子,谢谢你的信任。你一个人在外孤孤单单的,有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能在心里真诚地为你祈祷和祝福,祝你开心快乐和幸福。你也该有个家了,有意中人了吗?”石维民流露出一种真诚的怜惜与关怀。“世界上的事往往就这么阴差阳错,你苦苦追求的你往往得不到,你不想要的却往往摆脱不了……”语气哀怨的李芳玲起身走进书房拿出一本影集,翻开几页递给石维民,“你还记得这个人吗?”石维民一看,见是当年曾在同一个试验室实习、早自己一届的德国同学恩斯威,笑了,“这个人在我印象里相当不错。高高大大,温文尔雅,涵养很好。”“就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我,但我心里并不怎么喜欢他。”石维民表情严肃起来,无语。
“石头哥,我知道你非常痛爱林姐,她比我福气好。假如中国允许一夫两妻制,我一定要嫁给你,而且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和林姐相处很好。所以我心里有时很苦。唉,不说了。我在想,你当个市长确实很累,如果要为老百姓做成几件好事,那就更累。如果你哪天不想在这个位子上呆了,想挪个窝了,你就吱个声,兴许我能够为你帮个忙。”
你?铃子?你还有那个能耐?石维民感到惊疑,但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
“再如果你觉得已在官场呆腻了,想出国,或回京城,或从事科研,也对我吱个声。再如果你想经商,你也可以来威尔,你当这个芳子公司的老总,我当助手,这里的产业包括这套房子全送给你。你只想要你一辈子开心……”李芳玲眼中泛出了动情的眼花。
石维民只若轻若重地道出了两个谢字。又互敬了几杯,李芳玲已是满脸潮红,艳若挑花,尤显可爱。“石头哥,我的脸红得难看了吧?”“春风沐浴,人面挑花……好看。”石维民本来只想说声好看,张口时却突然冒出了前面的两句诗词来,自觉有点冒昧,那张国字型的脸上也泛起了一片红晕。谁知李芳玲却冒出了一句“人逢知己,花开更红。”石维民的心咯噔地一下急剧地跳动起来。他按住了酒瓶奇怪地问道:“铃子,你酒量可以的,怎么今天才喝了半瓶红酒都要醉的样子?”
李芳玲执意打开了第二瓶葡萄,又满满地倒了两杯,然后端起酒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来!我们俩兄妹再喝。喝它一个一醉解千愁,喝它一个一醉方休。”李芳玲像是真的有点醉了,说的真像是酒场上许多醉汉子的话。“铃子,我们都不喝了好吗?”石维民起身将第二瓶已打开的酒瓶放进电视柜里,重新泡了一杯浓茶端过来,接着又倒了一盆开水搓了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让李芳玲擦了脸。“好舒服。石头哥你再去搓一把也擦一下,真的好舒服。”石维民接过毛巾说声好就直接擦着脸。“你怎么也不搓一下毛巾?”“不用搓,才香呢。”石维民竟用鼻子闻了闻那毛巾,李芳玲娇嗔地说道:“想不到,石头哥你也坏呢。”石维民搓了毛巾,连同脸盆一起端进了洗漱间又坐在沙发上,不经意之间李芳玲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石维民浑身的血液腾地一下快速地流动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牵起了李芳玲那双纤细白哲的双手抚摸着。李芳玲就势靠进了他的怀里,浑身颤抖着柔柔地哼叫着:“石头哥……我爱你……石头哥……我好想你!”石维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揽起那具柔软的抱在腿上,双手捧着那青春荡漾的脸庞,望着那已经微闭的双眼和微微抽动着的小嘴,脑海一片空白和错乱。眼前突然闪现出妻子林家珍温柔的笑容,他想放下李芳玲,立即告别走人,但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似地不能动弹。石维民再也不能顾忌什么,对着那张樱桃小嘴不停地亲吻起来……
李芳玲全身不停地颤抖着,紧贴着石维民胸膛的一对丰满的开始膨胀起来,连衣裙早已被自己撩开,一双修长而匀称的,毫无遮掩地裸露着,昏沉中石维民清楚地看见李芳玲胸前项链形如石头蓝宝石坠子里嵌着自己的照片。“石头哥……我想你抱紧我。当年在国外,在你并不清醒的时候主动给了你,今天我要你主动要我一次,哪怕这只是最后的一次,我也感到心满意足了。”李芳玲不停地呢喃着。“玲子……其实我也喜欢你。”石维民小声呼唤着,抽出右手在她的上、大腿上抚摸着。两腿间一件红色的丝织小内裤早已潮湿了一大片。“石头哥……你快要我吧……”李芳玲哼叫着,一双玉手情不自禁地急切地在石维民的身上游动着。
一番天昏地暗的过后,李芳玲这个曾历巫山非的美少妇,只有今天才真正享受了那美仑美奂的。石维民看了表,已是深夜十一点半。她轻轻拿开李芳玲紧紧抱在脖子上的双手,“铃子,我要走了,已经太晚了。”“石头哥哥,不嘛……我想你陪我一个通霄!”李芳玲喃喃低语着。石维民侧身又亲吻着李芳玲“玲子……今晚不行,以后我再陪你好吗?”李芳玲似乎已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对。明天你就要返回泰平了。”俩人穿好了衣服,李芳玲从坤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前段时间写给你的一首小诗,不要见笑。”
多么渴望听到你那雄浑的歌声,像那春天枝头的鸟鸣醉人心弦。多么渴望听到你那爽朗的笑语,像那夏天山涧的溪水甜在心间。iloveyou,不知今生与你是否还有缘?你的声音伴随我直至永远。
多么渴望看见你那矫健的身影,像那秋天的田野给我无限希望。多么渴望看见你那英俊的笑容,像那冬天的阳光温暖我的心房。iloveyou,不知今生与你能否朝夕相伴?你的身影伴随我地久天长。
也许有一天你突然不再理我,也许有一天你突然把我遗忘。我的心里却依然永远有个你,那是一个谁也无法替代的偶像。iloveyou,哪怕是天崩地裂啊海枯石烂,也不能熄灭我心中的渴望。
“谢谢!”石维民看完诗稿反身和李芳玲拥抱吻别。“时间不算晚,我也住那边,还是坐车一起过去,顺便你再参观一下我那边的房子。”
宝马车载石维民很快进入了芳子公司大院的职工宿舍。走进室内,李芳玲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红着脸低着头,轻轻地问道:“石头哥,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走就住这边?真的,我好想你能留下来。”那声音几近哀求。望着这个有点怨艾的李芳玲,石维民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头,跟随着李芳玲直接走进卧室。
正文第043章喜外之烦
今天天气真好。秋高气爽,蓝蓝的天上飘动着白云,阳光温柔地映照着苍萃的大地。十点的飞机,时至八点,这石维民这五位客人和送客的一行就已经登上了深圳市政府专用接待的大面包车。依然是来时的阵容,依然是来时的座次。龟缩在后座的贺长生掩不住昨日的疲倦,斜靠在真皮沙发坐椅上,嘀溜着一对小眼睛扫视着前几排的男女们。今天毛小伟已不在怯生了,和两位漂亮的礼仪小姐嘻嘻哈哈说着活儿。刘中义、周达顺与接待处仍然谈得十分投机。石维民、李芳玲、侯南军三人也是谈笑风生,两位男人时不时爆出爽朗的笑声。
贺长生瞟了一眼一直侧首笑对着石维民的李芳玲,那张秀美的脸庞上一直闪着丰润的光泽。贺长生暗自笑了:这朵迷人的鲜花一夜间更加鲜艳夺目了,肯定是让石维民那只海龟滋润了一回。海龟就是海龟,跟自己这只土老鳖档次就是不一样。
昨天下午玩得那个俄罗斯洋妞又算个什么?只是有点丰满、野性,而且主动,花样多,也不知道与人操练了多少回?就像一只发情的老母鸡,只会咯咯地笑,要么就会说两个汉字“痛快。”都说洋鸡好,好个什么?松松垮垮,就劲大点,没有多少情调,一个纯粹裸的性奴。好在自己早就准备好两宝:中国的伟哥,美国的避孕套。这年头开放了,想玩时腰杆子不硬,玩不起,扫兴。得了个爱滋化不着。多少年想开洋荤总算妈的开了一次,算算帐也他妈划不着,才脱下裤子就开价六百,外加正台费一百,一瓶红葡萄酒就搓出四百,两盘开心果五十,还有毛小伟那臭小子浪费了一百,总共一千二百五,够一个月的工资了,也够买一条金顶链了,如果放在泰平,够玩他妈的十多回。玩了个把小时,那俄罗斯婆娘先还是香气喷喷的,后来竟然还冒出了狐臭,简直熏死老子了。唉,一千二百伍,就这样开了一次洋荤荤。除了一千,就是二百五,我他妈的也真成了一个二百五。贺长生自嘲地笑了笑。
这年头还是海龟好,你瞧石维民那幅春风得意的模样,只怕是还在回味昨夜春风已渡玉门关吧。这只海龟真有风彩,要是他能让老子这样潇洒地活人,再亮出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他究竟要迷倒多少个靓姐玉妹啊。你看那两个礼仪小姐边和毛小伟说着话,那两对晶莹的媚眼儿还时不时朝他身上抛啊。要是赶在昨天下午他敢去那个涉外的歌城,只怕那些俄罗斯的、欧美的风骚娘们纷纷掀开石榴裙,一个个扑上来扒开他的裤子活吞了他。
你看他多自在多逍遥啊,他可以一分钱不花就能玩高档的。李芳玲够档次的了,这年头像她那样年轻、漂亮的女人,能有个洋博士的头衔,还是千大老板而且还那么娇柔、妖娆、善风情的的着实不多。如果能和她这样的女人风流一夜,也不枉做了一回男人、活了一辈子人啊。贺长生又瞟了一下风情灿烂的李芳玲,明显地感到身体起了化学反应,他吞了一下口水,轻咬着舌头,抑制着膨胀的身体,赶紧低下头继续胡思乱想着。
宝安机场到了。今天没有轮到贺长生拧包包,石维民和刘中义的包包早就让两个礼仪小姐抢过去了。到了安检站口,例行握手告别,贺长生分明看见李芳玲一双雪白的玉手紧握石维民难放,待放下手这五个前行时,贺长生偶一回首,又分明看见李芳玲仍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那对好看的凤丹眼中清清楚楚地滚动着惜别的泪花。可惜,这朵诱人的花儿只怕也要枯萎几天了……贺长生来不及细想,收起登机牌、身份证,将包儿塞进了滚动的安检输送带……
贺长生真的累了,上了飞机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再也没有什么精力去胡思乱想什么海龟与土老鳖的事了,直到林省锦绣机场时方才朦胧醒来。罗林森副市长和秦正联受史树友书记委托,带着小马开着市政府的面包车已在机场等候多时。互致问候喧寒,石维民一行五人乘车,沿林泰高速公路于两个小时后抵达泰平。
石维民不愿休息,史树友将原定第三天才召开的市委常委会提前到当天下午召开。刘中义、周达顺、贺长生、毛小伟列席了会议。会议由史树友亲自主持,石维民详细介绍了南下深圳与威尔公司草签投资协议及与深圳市结成帮扶对子的工作全过程,以及下步工作的打算。史树友高度评价石维民这次南下所取得成果对泰平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强调各相关部门要雷厉风行,紧密协作,继续抓好后续工作,认真做好迎接威尔芳子公司和深圳市政府实地考察的各项准备工作。会后市委常委会在江天大酒店为石维民一行接风洗尘。罗林森终于找了一个机会,询问贺长生“暗中监视”的结果。贺长生抵近罗林森的耳朵说昨天晚饭后石维民坐上女同学李芳玲的宝马车一夜未归。罗林森奸笑了一下,极其小声地嘀咕道:出卖一夜能换来五个亿,划得着,划得着。贺长生礼节性地为几位市领导敬了酒,匆匆吃了一碗干饭,然后急匆匆地提前下了席。
石维民回到家时,林家珍去医院上夜班,客厅里只有母亲在看电视。见儿子出差回来了,老太太喜笑眼开,马上泡了一杯茶为儿子端到茶几上问长问短。石维民始终微笑着耐心地一一作答。“妈,这次到深圳出差,时间太紧,只给你捎了一点广东蜜饯,其它什么也没买啊。”老太太已是笑眯了眼,“只要儿有心就行了,要买什么?石头,你出差几天,太累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啊。我给你拿换洗衣服去。”
“妈,我自己拿。”石维民马上站起来拉住母亲走进卧室。不一会儿一手拿着内衣,一手拿着一只小口袋跑了出来。
“妈,珍子买首饰了?”石维民放下内衣,掏出了口袋里的一条金项链和两只金手链。
“哦。刚才光顾和你说话,忘了告诉你。刚才有个胖子说是市计委姓贺的来过,那首饰是为珍子捎的。”
贺长生?怪不得饭桌上提前跑了,原来是送货上门了。石维民眉头皱到了一堆。为珍子捎的?谁让他捎的?石维民坐不住了,电话一问林家珍,她并不知道这事。怎么办?石维民突然想到了毛小伟。毛小伟接到电话不一会功夫就气喘咻咻赶了过来。
“小伟,请坐。”母亲见毛小伟来了,又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毛小伟道声谢谢接过放在茶几上。见儿子与小伟有事要谈,默默走进卧室。
“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你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但这件事,我想找你核实一下。那天你陪贺长生去沙头角,你可知道他为林家珍买了首饰的事?”
“贺长生一共买了五条项链,两副手链。但他没说为谁买的。”
“哦。小伟,真快。我人还没进屋,他礼早就送过来了。你看这条项链标价五千八,这副手链二千二,一共八千块,礼不薄啊?!”石维民将首饰递给毛小伟,苦笑了一下。
毛小伟说贺长生选项链时,他也在一边想为刘明芳选一条千把元的,这边还没定下,贺长生都结帐了,他并不知道贺长生买项链的实际价格。
现在的问题还不在于价格,关键是如何处理?是原物退给他?还是按实际价格付给贺长生的钱?石维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真烦!”石维民又补充了两个字。毛小伟沉默不语,他知道石维民的个性,也不便为石维民拿主意。
“这个贺长生人也挺能干,就是喜欢搞这一套。什么意思?又不是亲朋密友,送这么珍贵的东西干嘛?他看重的还不就是我正在这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不然他会送?”石维民依然眉头紧锁。“小伟,我比你大几岁,作为兄长,我提两句话,以此共勉:世上没有白收的礼,没有白领的情,尤其是在官场,一定要谨慎。”
见毛小伟无语,石维民笑了,“这事我到时再征求一下你嫂子的意见,看究竟退还,还是按标价买下。好,不说了。最近你和刘明芳的关系进展如何了?在深圳为她买了什么没有啊?
“一般。谢谢石市长的关心。”毛小伟本想说出贺长生也送了项链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明天如数还他贺长生的钱吧。这狗入的贺长生,真是一个祸常生,过场多,尽找些麻烦事儿做。
“加油哦,老弟。爱情是追来的。明天周六,主动约她外面走走。”
毛小伟又一声谢谢,看看时间不早了,告别出门。
林家珍早上七点下了夜班回家,见梳妆台上摆着一条项链、一对手链,知道石维民已经回来了,心里自然非常高兴和激动。年轻的一对恩爱夫妻,虽分别只有几天但依然想啊。令林家珍感到激动的是石头工作那么忙,那么劳累,还能突然心血来潮要为我珍子买了这么漂亮的金项链和手链。林家珍将项链、手链分别戴上在穿衣镜照了一下真的很漂亮,一看价格却又惊了她一跳,一共八千块,太昂贵了,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也不同我商量一下?唉,虽说林家珍心痛那价格,但依然是笑眯眯:石头爱我。
一个漂亮的女人突然跳入眼中。会不会是她送的,石头的老同学李芳玲?她对石头好,从大学到出国读博,她都一直恋着石头哥,而且还曾经发生过一夜之情。至今她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为什么不直独身?以她那么好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为什么不找?她在等?等谁?等石头哥?明明知道目前已是空等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恨石头哥娶了我,依对他含情脉脉,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难道是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某种约定?
想到此处,林家珍突然感到浑身发麻,一个寒颤顿时穿身而过。还有这次石头哥去深圳,李芳玲那么一个热情奔放的漂亮女人,面对自己苦恋了多年的心上人,她会无动于衷?会不会重新燃起那异国的那欲火?想到此处的林家珍心里多少又冒出一些失意和忧伤。管他的!重燃就重燃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己的男人能被人所爱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何妨他们还曾经有过那层关系,只要石头哥对我不变心就行了,而必再去纠缠那些细枝末节?凡正石头哥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我的好男人。想到此处的林家珍笑了,心里又突然释然开朗起来。
“珍子,下夜班了?”晨练的石维民带着浑身的热气突然走进卧室。
“辛苦了,石头哥。还顺利吧?”林家珍显露出欣喜的微笑。
“出乎意料的顺利。多亏了玲子全力相助。”石维民抱住了妻子,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哦。你送的套裙,她非常喜欢,当天就穿上了。她让我代她谢谢你。”林家珍极其热情地回吻着丈夫,“石头哥,你为我买了首饰?挺漂亮,我喜欢那款式。”“哈,不是我买的。”“是玲子送的?”石维民笑了,“也不是。她说要送你一个礼品,要当面交给你。”“哦。那项链和手链是谁的?很有品位,也挺贵的。”“贺长生。”
石维民突然松开妻子,“我正为这事心烦哩。”
林家珍也笑了,“石头哥。我理解你的心事。但就这么一个小事儿也难了你一个当市长的?直接退还不好,虽说价格昂贵,能派上用场的,最好还是咬咬牙买下。我天天与病人打交道,无法佩戴那么好的首饰。项链留着,等卫国结婚时送他新媳妇儿。两只手链给妈一只,二嫂一只,她们天天在屋里可以戴。这事你可以不出面,让毛秘书出面处理,给贺长生一个台阶下。”
不谋而合!石维民不无感激地揽过妻子,紧紧抱在怀里,“你呢?你挺喜欢这首饰的啊。”“我有旧的,你买的,那是最珍贵的啊。”石维民心痛地拍拍妻子,一阵热烈的长吻。
正文第044章祸搂事件
正当市政府相关领导和部门,忙于迎接威尔公司和深圳市政府考察团的准备工作期间,在泰平市直机关发生一件虽不碍大局但确牵动了市委常委会的事儿。什么事儿?一部中篇小说,就是毛小伟早就耳闻的那部江正华想要写的《祸楼》。都什么年代了,一部小说还会牵动市委常委会?因为这部小说据说是已经影响了泰平的稳定,影响了安定团结。当然这就不是小事了,需要市委常委开个会研究一下也就不足以为奇了。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先说说这个作者江正华,再说说他写书的经过。
市作家协会主席江正华是个部队下来的老转,时下已是五十多岁了。转业后先是在文化局当了几年副职,因为爱好文学,后来市上成立了作协,这才被挑选当了一个主席,算是恢复了他转业时的正团职待遇。这人耿直干冲,好打不平,加上爱写,在市直机关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因为好管闲事,才会发生夏天的那晚上喝夜啤酒时与贺长生吵架的事儿。因为看问题有点偏激,往往喜欢用好与坏来绝对地恒量身边的人和事。对时下泰平的官场,他自有一把尺子恒量,谁清谁浊,谁廉谁腐,也好像只有他最清楚。对于走了的卫民生、新来的石维民,平时接触并不多,他却逢人就说好,为什么好?只有两个字:不贪。说——、——不好,只有一个字:贪。你说这事,说别人好还没什么。这说别人不好,要是让人家听到了,他心里又会怎么想得过?
江正华写《祸楼》的想法由来已久,早在春天上卧龙山踏青的时候他就对好朋友市文化局副兰天说过,他准备写一部反的中篇小说,就写建筑工程问题。书名也琢磨了干脆就叫《祸楼》。兰天还戏笑他可不要搂了一个祸。其后,《祸楼》写写停停,前后已整整拖了几个月。作协这个管理体制松散的群团单位,虽说平时事情不多比较清闲,但有时又显得异常地繁忙。最近几个月来,办公室主任生病住进了医院,另一位作家兼职的副主席已随省作协组织的采风团去了大西北,加上最近市上会议多,大院改造,职工福利和宿舍集资问题等日常琐事缠身,江正华整天还是忙得不亦乐乎。《祸楼》已拖得太久,《西子江文学》杂志社编辑部已催问几次,江正华想尽早赶写出来以付刊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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