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玉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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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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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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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7744字

“不信?你去问妈妈。”秦正联无奈,只好将“皮球”踢给了兰草。


小云很利索地一下子从秦正联的腿上跳下来,扑进了兰草的怀里,着急地问道:“妈,你说,爸爸骗人是不是?”


兰草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妈妈……好妈妈,你说话呀。”小云两只小手使劲地摇晃着兰草。


“小云,爸爸没骗人,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兰草终于说出了这句她极不情愿说得话。


“哇……妈,爸……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小云了,就说小云是捡来的?哇……”小云突然哭了,哭得非常伤心。兰草也哭了:“小云,我的好女儿,爸妈不是不要你。你先跟你爸妈回家,过几天我们就来看你,好不好?”小云号啕着:“我哪里也不去。我只要我的爸爸和妈妈,妈妈呀……”秦正联眼睛红了,田大牛眼睛红了,林英子也在一边抽泣着。


奶奶和小兵都赶紧跑过来,两家老小手忙脚乱,不停地诓慰着小云。


又过了三天,小云才勉强答应跟大牛英子回老家。虽然兰草和秦正联心里十分难受,但也多少有了一点慰藉:田大牛和林英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这几天小云与兰草寸步不离,连上班也要跟了去。田大牛和林英子只好围着她转,小云偶尔也能怯生生地喊他们一声爸爸妈妈,但那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兰草和秦正联同日而语。


令两家人非常感动的是石维民竟然买了一大口袋衣物和玩具,带着女儿毛毛才看小云和田大牛夫妇来了。这种市长真是难找——这是田大牛夫妇的心里话。毛毛是小云幼儿园的同学,她的到来让小云增加了童趣的欢乐,也使这两家大人感到了欣慰。


小云离开泰平的那天早上,兰草一家四口全部到火车站为她送行。临上车前,小云一直依偎在兰草的怀里不愿下地,她不断地央求着:“妈妈……不要忘了,早一点来接我哟。”


“小云……路上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只要小云乖……听话,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小兵哥哥,我们都会早一点来看你。”兰草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满脸强挤着微笑,不断地诓着小云。


火车拉响了第一声警笛,小云终于由林英子抱着上了车。


“小云……再见!”兰草全家人满眼热泪,不停地挥着手。“奶奶……再见!爸爸妈妈……再见!哥哥……再见!”小云满脸泪水地挥着小手。


就在火车车箱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刹那,小云突然尖利地号啕起来:“爸爸……妈妈……我不走!我要妈妈……”秦正联全家人都哭了,小云尖利的呼喊声,像一把利剑直透兰草的心窝。就在兰草快要倒地的那一刻,秦正联用两手紧紧地扶住了她。


小云到家的当天晚上,田大牛就打来电话给兰草一家报了平安,说女儿一路上吵着要回家,要妈妈。为了使小云及早地平静下来,让田大牛夫妻俩和小云及早恢复已被中断了快两年的骨肉感情,秦正联夫妇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思念,没有与小云通话。但兰草思念女儿的渴望却与日俱增。


正文第165章金钱之祸


第166章金钱之祸


快要过年了,可今年的大年前就是事多。就在兰草对着那面锦旗发呆,万箭穿心般地思念着养女小云的当天下午,倪莫惠突然来到了姐妹家政公司。几个月不见,倪莫惠已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昔日的高贵气质和满身的珠光宝气已荡然无存。满脸的憔悴,一副失魂落魄、穷末潦倒的模样。见面话还没有说上三句,她就极度伤心地向兰草倾吐了满肚子的苦水,边哭边讲述了几个月来发生的“翻天覆地”地变化,这已是秋天发生的事了,可兰草由于埋头于家政公司的经营,什么也不知道……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有一句俗话说,自作孳,不可活。钱正生应该算得上是这种人了。如果说,钱正生不贪得无厌,就象当初一样,跑跑石油,跑跑丝绸,钱也没少挣;或者是继续经营好几个服装门面,日子也会过得有滋有味的;再退回来说,钱正生搞了这么大的一个红艳娱乐城,你要是好好地管理,合法地进行经营,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勾当,你钱正生依然是泰平市数得上号的大老板。如果说,钱正生从此不再狂赌乱淫,不说改邪归正,只是打点小麻将、跳跳舞唱唱歌,少玩小姐,可能也不会翻什么大船。可钱正生偏不“如果”——这不,翻了一次大船,弄了一个家破人亡和妻离子散。


但最关键的原因可能还不在于钱正生本人。如果公安局的那个丁志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谁敢去查钱正生的赌?谁敢去查红艳娱乐城的黄?身为市公安局最当红最有前途的年轻副局长,确确实实地在红艳娱乐城入了一份股,至于多大份额,是干股还是实股,只有他自己和钱正生心里明白。红艳娱乐城的黄,早就在泰平内外臭名远扬,就是市上的那一两位领导,还有林城的一些大老板也爱往里跑。因为妹妹靓,泡的花样多,再就是那里绝对安全,尽管一直有人举报,但有个丁志仁在后面撑着,哪个小警察还敢吃了豹子胆进去查?现在丁志仁已死了,举报不断。查!也就顺理成章了。


真是“福难双至,祸不单行”。仅仅一夜间,钱正生就由人生辉煌的顶峰跌进了低谷。


钱正生先是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了个正着,接受了治安处罚,接着他的红艳娱乐城因涉嫌嫖娼卖淫被查封,同时被处罚款,这次钱正生是真正地大伤了元气。老父气得心脏病发作,林莫惠又提出了离婚。


合该那天出事。当天晚上,钱正生被几个朋友相约离开了红艳娱乐城,在他最好的朋友茶坊里“诈金花”。那天他手气特别好,玩了两个小时就赢了两万多元。钱正生兴致勃勃,压的筹码也越来越大。午夜,突然闯进来了几个公安局治安队的干警。钱正生身上带的两万元赌资和桌子上所赢得钱全部被没收,人也被带进了治安队。铁哥们丁志仁死了,电话无法再打了,好在公安那边也有一个小点的一个铁哥们。


电话打通了,那铁哥们倒把钱正生教训了一通:“这几天正在严打黄赌毒,你怎么还敢在外面赌?”


“你怎么也不早点通个气?”


那铁哥们说:“你办公室电话无人接,手机又是关了的,我找谁呀?再说,这次集中突击行动,局里也没有提前通知。”


他妈的真会撒谎,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没人?我的手机什么时候关过?钱正生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上却堆着笑容,“哎,好哥们,这边的治安队的几个爷们你熟不熟?能不能过来给他们打声招呼?”


“这阵子没法,我也在外面执行任务……这样吧,你先等着。我打听一下在你那片区检查的是哪些人,然后再帮你说说。你告诉我现在的具体地点。”


钱正生说了一下,对方迫不及待地关了手机。


几个治安队员的人正忙着登记赌客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和清理被没收的赌资,钱正生掏出软包装的中华牌香烟凑上去,想套近乎,谁知那几个治安队员只一声“不抽。”竟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忙他们的。操!丁志仁一死,这些虾兵们都在我钱哥面前抖起来了。钱正生只好给一起诈金花的赌友们一人递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坐在长木条椅上,低着头猛吸着香烟。


突然一阵手机铃响,钱正生从腰上摘下手机看了一下显示屏,不是自己的电话。坐在桌子旁边的一个年岁稍大的治安队员接了电话后问:“哪个是钱正生?”


“我就是。”钱正生站了起来。


“登记了没有?”


“已经登记过了。


“那好。你先走吧。”


钱正生猜想肯定是那位铁哥们给这边打了电话。


“那他们几个呢?他们几个怎么办?”


“你先管好自己吧,你还管别人呢。”一个年轻的治安队员吼了钱正生一句。


“钱哥,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们了……”几个赌友垂头丧气地催着钱正生快走。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钱正生边打着招呼边出了治安队的门。


人是放了,但几万块钱却留下了,钱正生这阵子心里确实还有点心痛呢。唉……管他的,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几万块钱算个什么?


钱正生走在治安队院子里,见那几间屋里满都是人,突然禁不住笑了。他们也可能和我一样被抓赌了,“再见了,各位赌友,你们就留下来慢慢地坦白交待吧,钱哥我就先走一步了。“by!by!”钱正生心里呼喊了一声,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乖妹妹,乖妹妹,我的心肝宝贝。看不够来亲不够。你是我的宝贝……


钱正生幸灾乐祸地哼唱着那首流行的《乖妹妹》,走出了治安队的大门。歌刚唱完,手机又响起来。


这是哪一个小?半夜三更地又给我打电话来了,唉……你钱哥今晚没法来了,你钱哥今晚身无分文,已经成了一个穷光蛋啦。钱正生边猜想着边打开了手机。


“钱正生!你个狗日的今晚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叫哪个缠住了?”电话里传来了倪莫惠的吼叫声。


钱正生打了一个激楞,忙对着电话说:“我到哪里去玩了什么小姐嘛?我和几个朋友打了一会小麻将,这不,马上就要回来了。”


“你不是嫖就是赌,生意也不好好做。这个家要让你败光了,你就心甘情愿了是不是?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滚到娱乐城来!这里出事了,今天公安突击大检查,已经有好几个客人和小姐被带走了,这边的小姐们吓得直哭呢。”


“那你不找一下南城派出所的老马?”


“还找老马,今晚就是找老牛都不行了。你赶快给我滚回来。”倪莫惠说完挂了电话。


钱正生这下真的急了,他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车:“到红艳娱乐城!”


在车里他又给公安的那个铁哥们打了一下电话,拨了好久那电话才通,钱正生告诉那铁哥们:“红艳今晚出了事,能不能想点办法通融一下?或者找局里领导说个情?”


“今天晚上这个事我已无能为力,全城统一行动,听说石市长还签了字。你看市上有没有关系,最好请市上的哪位领导出个面。我这里实在是对不起啊。”那铁哥们只说了几句就关了手机。


他妈的!树倒猢狲散。这会儿大树还没倒呢,猴子全他妈都跑光了。平时你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麻将你照样打,小姐你照样泡,什么时候我钱正生亏待过你?这会儿你就原则了,正经了,六亲不认了?什么铁哥们,全是他妈的无情无义的东西。只要红艳不关,以后休想再从这里捞一点好处。


钱正生直恨得咬牙切齿。


红艳娱乐城真的要关了。这么一个火爆的娱乐城怎么能关闭呢?这真是钱正生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能不能给罗林森副市长打个电话,请他出面帮忙说个话?好不好开个口呢?唉……要是贺哥不死就好了,他和罗副市长关系贴得那么近,如果让他打电话请罗出面打个招呼,一定能搞定。只可惜现在人已经没了。钱正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拨通了罗林森的手机。


“喂,你是谁呀?请报姓名。”是罗林森的声音,一副官腔。这也难怪,毕竟钱正生与他平时通话不多,对钱正生的声音不太熟悉,加上时间也确实太晚了。


钱正生赶紧陪上一副笑脸,“罗市长,我是钱正生,红艳娱乐城的钱正生。不好意思太晚了,打扰您休息了……”


“哦。钱老板,有事吗?请直说。”也许真是想早点休息吧,罗林森主动问了话。


“罗市长,今天公安的在检查红艳娱乐城……”


“哈哈……正常的例行公事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有问题就整改,没问题就好好经营。”罗林森打断了钱正生的话,抢先定了调子。


钱正生心里一寒,但也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试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问题是他们想要关闭红艳娱乐城。罗市长,您能不能出面给公安方面打个招呼,如果罚款我就认了。”


“哦?这事有点不好办……市政府统一安排的春节前社会治安整活动,严打黄赌毒。石市长作了批示,不论查到谁,不论谁说情都不行,查一个就必须严肃处理一个,决不姑息迁就。”显然罗林森已是婉言拒绝了。


“罗市长,还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钱正生十分焦急。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直有直接找石维长,我也不好直接找他说情,你好好想想,由谁找他合适。好,就这样。”罗林森啪的一声关了手机。


完啦,这下子真的是彻底完了。石维民?罗林森一个老资格的副市长都不敢直接找他,还有谁敢找他?


石维民也是他妈的一个年轻的二杆子,你当你的市长就是了,你要管天管地管人,你管就是了,你又何必管这些球事上了,有人愿卖,有人愿入,市场需求,自由买卖的事。你想来入也欢迎你来入啊。市上的王书记、罗市长,还有那几个局长们,还不是经常来这里泡妞入,你为什么不先去把他们抓起来?就知道来整我们这些小的。整垮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一想到这个石维民,钱正生心里又是一阵恨恨的,还有一股钻心的痛。


出租车到红艳娱乐城时,那花花绿绿的霓虹灯虽然还在不停地闪烁,但大门却没有了往日的繁华。站在微寒的秋风里,只有舞厅经理,领班,保健桑拿部经理,综合部主任,还有两个保安在大门外等着他。综合部主任从钱正生手里接过风衣,付了出租车费,几个人蔟拥着钱正生上了二楼。


二楼的休息大厅里,三十多个小姐分成两排,倦曲在两大排长沙发上。这些平时一个个无限风骚妩媚、口齿伶俐的小姐们,今天却象一只只淋了雨的小鸡,低着头恹耷耷、悄无声息地窝在那里,还有几个小姐在小声地抽泣着。七八个便衣公安人员正在表情严肃地逐个审查登记着她们。


钱正生心里一阵酸楚,嘴里却对那些小姐们说了:“你们不要怕,有我钱哥在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保健桑拿部的经理提醒他,总经理室里还有几个公安的领导在等着他呢。钱正生一行重新挪动步子继续上了三楼。钱正生走进了总经理室一看,围着那张大办公桌边已坐了三个穿着警服的公安人员,倪莫惠就坐在平时钱正生的那把总经理的大椅上,脸上布满愁云。


“各位老大辛苦了。欢迎大家到红艳娱乐城检查工作。”钱正生强带笑容开了口,然后伸出了手,但没有人接握。


其中那个长得高大英俊的中年警官问道:“你就是钱正生?”


钱正生点点头。


“你们都坐下吧。”


倪莫惠起身坐到沙发上,钱正生坐到桌前。


“钱正生,据调查证实,红艳娱乐城长期涉嫌卖淫嫖娼和色情活动。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有关条款和严打黄、赌、毒以及扫黄打非工作的有关规定,向你予告处罚如下:一,立即关闭红艳娱乐城,正式处理前不准恢复营业。二,按现规定将予以罚款。三,对娱乐城从事卖淫活动的人员进行治安处罚。关于具体处罚决定待发。”


中年警官宣布了以上几条。


“哪有那一挡子事?我们红艳娱乐城……历来都是合法正规地从事经营活动的……”钱正生作贼心虚地狡辩着。


“没有那挡子事?……平时群众对你们已有多次举报。今天晚上全市突击检查,又当场抓到了好几个嫖娼卖淫的。你还狡赖什么?”一个年轻的警官拍着桌子说。


钱正生一个激凌,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嗓子发沙,声音慑慑地:“客人需要嘛……需要就是市场。再说……搞这个名堂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市里那几个大宾馆大酒楼……哪一家没有搞这个名堂……”钱正生明显的底气不足,像是自言自语地,声音越来越小。


“今天晚上都在查,有问题的都要处理。没有哪一家能够特殊,法规对每一个人都一样。这个……你就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中年警官说道。


“钱正生你还罗嗦什么?罚吧……凡正也没挣多少钱。罚吧,凡正这年头生意也没法做。罚吧,罚吧,罚光了事……”倪莫惠像放鞭炮似地说个不停。


几个警官没有理她。钱正生一言不发,很麻利地在处罚决定书上签了名。


中年警官发话:“钱老板,这幢楼,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查封登记待处理,个人的小件物品可以马上拿走,其余的个人物品待彻底清理后,该退还的一律退还。另外,钱正生今晚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还有几个小姐我们也要一起带走。好吧,就这样。”


倪莫惠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而钱正生一句话也没说,就像一只斗败了的恹公鸡跟着那三个警官上了车,呼啸一声走了。


在这个微寒的秋夜,钱正生就像一片枯黄了的树叶,蓦然间被那无情的秋风吹落在地上,吹落到路边不为人们注意的角落里。他已从那人生辉煌的巅峰落入了谷底,真正成了一只秋天的死蚂蚱再也不能鲜活地蹦跳了。


正文第166章疯癫痴狂


一个星期后,钱正生回家了。


看守所的警务人员并没有虏待他。但那几个被一起带走的小姐却狠狠地咬了他几口。她们不仅交待了钱正生种种不法行为;而且还绘声绘色地交待了钱正生与她们,甚至群宿的种种“流氓”行为。……怨谁呢?“兔子不吃窝边草”,钱正生不但吃了“窝边草”,而且差点啃光了“窝边草”。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已经吃到肚子的“窝边草”,却如“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肚内”,直捣腾得钱正生的五脏六腑遍处是伤。


钱正生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像个才从外星球上来的人,变得那么陌生,陌生的连他的家人都差点没有认出来。往日的风光和奕奕的神采已荡然无存,目光呆滞,疲惫不堪,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红艳娱乐城被查封了,营业执照吊销了,款被罚了,家里也被抄了个底朝天。钱正生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成了穷光蛋。


倪莫惠从存折上取了一些钱保他出来后,再也没见过人影儿,她走了,带着儿子去了娘家,那幢别墅已是人去楼空,钱正生形影孤单在那里勉强宿了一夜,想想只好来到他好久不曾去过的那祖传的——位于城西落日巷里即将拆迁的父母家。


天已经黑下来,他走进了那阴暗潮湿,连空气都飘荡着一股霉味的四间破旧房子里。


他看见了母亲,一个满头白发,腰肢已经佝偻,全身干瘦的老太太正在屋里张罗着。


“妈……”钱正生眼睛里滚动着泪花,嗓子哽咽着喊了一声。


那老太太一楞,转身仔细地将贺长生看了几眼,满是邹纹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哦……是正生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点面条去!”老太太转身给儿子泡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就进了厨房,边走边对着里面的那间屋里喊道:“老头子,生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比死在外边好……”屋里传来了一种苍老无力的声音,间夹着几声气喘咳嗽声。


钱正生急忙端着茶杯走进了里屋。父亲正躺在床上,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苍白无色。


“爸……你身体怎么样?”


老父亲气喘嘘嘘地说:“不太好……心脏病又犯了……离死不远了。”


“爸……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父母!”钱正生望着父亲的一副病容,一阵辛酸和懊悔感爬上心头,禁不住嗓子哽咽,眼里落下几滴泪来。


老父亲语重心长地说:“生儿啊……人能够回来就好。都什么时候了?也不要再去想,更不要去伤心了……人一生,钱挣得完哪?够用就行了……犯法的事不能干,犯规的事不能干,老老实实地过一生……心里踏实些。何必要去担着风险去做什么大生意,摆个凉粉摊子也能吃饭啊……你哥和你嫂子那么早就下了岗,摆个菜摊子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也过得挺好的。”


“爸爸……儿子后悔当初不听你的话,落到了今天这个下场……”钱正生又哭了起来。


老父亲又劝道:“生儿……不要太难过了……只要人在,就好好地话着……活着比什么都好……你还年轻,今后的路子还长着呢……”


客厅里传来了老太太的喊声:“生儿,快来吃饭,面煮好了。”


钱正生从凳子上站起来:“爸,我去吃饭了。你好生地歇着吧。”


老父亲说:“去吧……正生。你也不要担心我,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死也死得了……”


钱正生红着眼睛走了出来,老太太坐在桌子边等着他吃饭。老太太煮了一碗蛋煎面,钱正生虽然感到很饿但却吃不下,眼泪汪汪地盯着碗,筷子懒懒地在碗里拨来拨去。


老太太盯着儿子关切地问:“味道够不够?要不要添点佐料?”


“妈……不用了,面条味道好。”钱正生勉强吃了一小半就放下了筷子。


“奶奶,我们回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边走边喊着蹦嘣跳跳地走进了屋里。


“小玲,你们吃饭了没有?”老太太高兴地问。


“奶奶,我们吃过了,在菜市场吃的盒饭。”


钱正生一看,见是哥嫂和那个已经上初三的侄女儿回来了。


小玲见到钱正生喊了一声“叔叔”就去房里看爷爷去了。


老太太喊道:“小玲,别忘了早点写作业哟。”


“奶奶,知道。”小玲在爷爷的房间里答应着,老太太站了两分钟也进了房间。


客厅里,钱正生的哥哥钱正发问了一些弟弟的情况。


嫂子在旁边埋怨说:“正生哪……你是贵客哟。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还以为你把爸妈和我们都搞忘了呢。”


钱正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嫂子赶紧闭上了嘴巴。


“我这次回来就是和哥嫂商量一下,我想和爸妈,哥嫂你们住在一起。”


“那弟媳妇和侄儿呢?”


“倪莫惠肯定要和我离婚,家里剩下的钱她也拿走得差不多了,她留了个纸条说房子他不要。儿子随他自己,跟我跟她过都行。”钱正生伤感地说。


“正生,我早就看出那婆娘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嫂子刚说完,哥哥又瞪了她一眼。


“瞪什么眼睛,我说错了哇?”嫂子反抗了一句。


“嫂子没看错,只怪我当初瞎了眼。我想了一下,反正这里房子很快就要拆了,不如你们和爸妈都搬过去住。那边房子宽,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太冷清。”


钱正发说:“我们倒是愿意搬过去。只是小玲的学校在这边,我们菜市场的摊位也在这边,你的房子离这里太远,跑起来很不方便。再说爸妈在老房子里住习惯了,跟周围的邻居混得很熟,他们肯定不愿搬过去。前年你说给我们十来万块钱,让我们去买一套房子,他们就是不愿意搬走,这事你也清楚。”


钱正生说:“那我就把那边的房子卖了,暂时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我也好为爸妈尽个孝心,哥嫂你们看怎么样?”


嫂子说:“正生,你就搬过来住吧,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只是房子我劝你暂时不要卖。倪莫惠还没有与你办理正式离婚手续,就即使离了婚,以后你也还要成家的,何必急着卖房子。”


钱正生说:“谢谢嫂子的好意。但我也不瞒哥嫂说,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打算找女人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钱正发问。


“虽然现在我的钱已经被弄得差不多了,但几万块钱也还是有的,再说外面的朋友还欠我有那么几万块,加起来也还有十来万吧。我打算等这阵子过了,还是去干我的老本行,租一个小点的门面做服装生意。要么哥嫂和我一起干,你们长年累月地卖菜,日晒雨淋的太辛苦了。不然我也要请人,不如我们兄弟搭伙做,工资照开,利润我们一人一半。”


“好倒是好,只是爸妈这边没人照应。再说我们在菜市场泡了七八年,也已经习惯了,钱虽然挣得不多,但也够用。”嫂子说。


钱正发说:“这事以后再说吧。明天我收拾一间房给你用,今天你就和我暂时挤一张床凑合一夜。明天你还是去一下小林那儿,去看一看她的父母,最好把侄儿接过来住几天,他爷爷奶奶想他得很呢,天天在家念叨着。”


钱正生点点头“嗯”了一声,接着问道:“爸爸的病怎么样?要不要去住院?”


钱正发说:“爸还是一个老毛病。只是这次听说了你的事后,一急又犯了。我坚持送他去医院,怎么说他都不去,我们请了个医生来家为他看了一下,说他这个病住不住院都一样。只是不能气,要慢慢地调理。药,我们都买好了的。你就不要有什么担心了。”


钱正生嗓子又哽咽着说:“都是我惹得祸,连累哥嫂你们操心受累。”


钱正生和哥嫂谈到十一点才睡下。在和钱正发同卧的那张床上,钱正生耳听着哥哥疲倦的酐声,心里还在默默地回忆着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这一辈子到底遭的什么孳啊……钱正生长叹一声,眼泪珠儿凄然而下。


半个月后,倪莫惠与钱正生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儿子判给倪莫惠抚养。一个月后钱正生父亲去世。钱正生整整哭了两天两夜,第三天突然精神失常。


……


听完倪莫惠的诉说,兰草一脸地茫然,心里深深地感叹着:人生真如梦呀。


倪莫惠喝了两口水,神情忧伤,“唉……兰姐,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我好后悔哟。我现在真有点相信命运这个东西,‘命中有时直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人一生下来,命运好像都已决定好了的。你是什么命,就是个什么命,强求也没有用,到时还是一场空。”


兰草笑了,“莫惠,你这是一套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你这是‘宿命论’。”


倪莫惠一脸认真地说道:“兰姐,你不信哪?反正我信。你看我,这不是应验了吗?”


兰草语重心长地说:“莫惠呀……我的看法是,人的命运是自己把握的。把握的好时就好,把握的不好时就难免不出差错和挫折。人的一生一帆风顺的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关健是看自己如何认识和对待挫折。跌倒了一次并不可怕,最重要的是跌倒后能够立即爬起来,认真吸取教训,继续走好自己的路。”


“兰姐,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说我这人生的路今后还能怎么走?”


“先找个事做……充实些。年纪轻轻的不找事情做,成天闲着,容易散漫,容易空虚,到时还容易无事生非。”


“兰姐……那你看我找个什么事合适呢?”


“这就看你喜欢什么。如果想自己单独找事做,又要看你手头的资金有多少。”


倪莫惠说手头资金不多,也不打算自己做生意,只想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只要不上夜班就行了。钱正生一下子出了那么大个事,除了还有一套房子,几乎倾家荡产。离婚时倪莫惠没要房子,她不愿意让钱正生的事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任何阴影。孩子她坚持要抚养。娘家房子宽,而且家里就她这么一个独生女儿,爸妈身体都很好,小卖部的事情也不多,他们也舍不得孩子离开。


钱正生一开始也坚持要孩子,后来经许多人做工作总算让了步。孩子现在有倪莫惠的母亲带着,倪莫惠成天也没有多少事,当然想早点找工作。


“兰姐,我很怀念过去我们在一个车间的那些日子,虽然很苦但很快乐……不知道兰姐现在还愿不愿意收留我?”


兰草笑了,“莫惠,你是当过大老板的人,怎么竟然想到我们这个小公司来打工?你怕不会是取笑我吧?”


谁知倪莫惠却是认了真,“兰姐,你是不是认为我倪莫惠已经变了,不是丝五厂剿丝车间的那个下岗妹了,不想要我了?”


“莫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到家政公司上班会委屈了你。”


“委屈什么?我还不照样是一个下岗女工?兰姐,你就说一句心里话吧。要?还是不要?”


兰草张了张嘴,终于果断地冒出了一个字:“要。”俩姐妹哈哈大笑,随后击掌拥抱。高兴之余,兰草的眼中突然又露出一种茫然来:小丽呢?自从贺长生火化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影子。若梅倒还能干,胡一发被抓了,惜梅酒楼被封后,她又办起了一个汤锅馆子。只是让兰草不能理解的是,听人说她又和罗副市长缠在一起了,这个若梅真的是变了。唉……太可惜。


正文第167章愁乐春节


腊月二十六、七,街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几条繁华的大街两旁全部悬挂了红色的灯笼,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从正月初一到初七,泰平市的各大休闲广场几乎是天天都有文艺演出活动。鞭炮声声,礼花织锦,秧歌舞蹈队上街游行,为这座古老而美丽的城市增添了一道绚丽多彩的风景线。这个春节在泰平,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在商场,除了那些年终盘点已是赢利不薄的商户欢欢喜喜地过年外,这胡一发和钱正生两家人自然就是愁了。文化场倒是有了几分乐。


春节前,江正华和兰天都在忙着整理新办公室。文联大院已焕然一新,机关上下喜气洋洋。院内的旧办公楼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临街一幢设计的相当漂亮的崭新办公大楼,由著名书法家方正题写的“泰平市文学艺术界联合大厦”的金字招牌高高地矗立在大楼上。新的职工宿舍也早已竣工,院内随处可见职工乔迁新居时所飘落的鞭炮纸屑。江德和文若竹为庆贺文联大院的“旧貌换新颜”,赠送了五台空调机,还免息借给江正华十五万元,对办公楼进行了简单的装修。虽然文联只占了整个大搂的一半,但楼层也高出了一半,办公条件已大大改观。作协、音协、美协等团体组织也“开天劈地”,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活动场所。一二楼的新门面租金收入较高,职工福利也有了较好的改善。


省文联第一次破例将全省年度工作会选定在泰平召开。江正华浑身是劲,忙完了办公室的装修、搬迁和整理后,又高兴地东跑西颠地忙着全省文联工作会的前期准备工作。全省文联工作会开得非常成功。卫民生和石维民亲自到会讲话,还视察了“文学艺术界联合大厦”,给了文联一次精神上的鼓舞和关怀。


泰平文化大厦从破土动工到竣工,整整化了一年半时间。胡一发最初很想揽到这个工程,后来听说工程资金来源困难,缺口大,就主动放弃了。筹建初预算,整个工程建设资金约需三千万,省文化厅答应补助四百万,市财政比较困难也答应给两百万,文化局自筹资金满打满算也只能凑够六百五十万,三项合计仅一千零五十万。建设资金缺口太大,真是难坏了文化局的领导班子。所幸文化局旧办公大楼所在地段商用价值较高,市政府为了不放弃这个项目和省文化厅答应的四百万资金,同意了文化局党组以土地置换的形式,用公开招标拍卖文化局旧办公楼所获得的资金投入工程建设。林城巨人集团以一千六百万的标的中标,才使这一工程如期投入施工。楼址由泰南大道迁到了开发区内现在的这个位置,虽然稍偏点,但交通却很方便。泰平文化大厦终于全面竣工并投入使用。


去年的冬天对于兰天来说,是一个硕果累累的冬天,家里四喜临门:除了《悠悠西子江》和《春风送暖》获奖外,曾琴当上了副教授并被泰平师大已聘任她为成教学院的副院长,女儿在医大被评为优秀班长。


至于官场呢?也依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刘中义和秦正联两家人因为老公升了官,恐怕应该是乐,但秦家因为养女小云是走了,却大大冲淡了这个乐字。老贺家乐不了,王名烈和罗林森两家人也是乐不了。老石家只能是亦愁亦乐。


说愁是今年的春节再也见不到一个林家珍了。按照习俗,大年三十上午要上坟,市政府三十不放假,这上坟的事只好安排在大年初二。大年三十的年晚饭还是热闹,大哥石维国夫妇、石小兵小两口都赶过了,一年人老老少少也刚好坐了一个八个人的标准一桌。放了鞭炮关了门,一家人开始围坐在一起,石太爷端起一杯酒正待宣布开席,石维民却一声不吭地端起一杯酒走进房间。那毛毛人虽小却也懂事,马上也端起一杯酒走进房间,悄悄地和石维民一起站在林家珍遗像前默哀,然后学着她爸的样子将酒慢慢淋洒在地上。


石维民一转身,见毛毛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也端着一只空酒杯,心里一酸,眼里马上泛出了泪花,马上牵着女儿走出房间。尽然是吃年饭,总该欢欢喜喜的,虽然石维民心情不太好,但这石小兵和江敏却是格外主动了一些,又是敬酒又是说笑,气氛逐渐活跃,很快冲淡了石维民怀念亡妻的悲哀。


年初二,石维民由石小兵、江敏陪着去了一趟公墓。


石维民没有想到大年初三李芳玲赶到泰平来看望他。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学,加上过去曾经有过那层关系,心里自然也有几分欢喜。李芳玲这次来泰平没有提前通知,直到入住江天大酒店后才给石维民打了一个电话,而且提出要到家里看望石大爷老俩口和毛毛。这让石维民多少有了一些尴尬:毛毛让刘明芳上午接走了,晚上要送回来,如果让李芳玲撞上了,毕竟有些想法。而大新年的,又不拒人之门外,并且这晚饭总得留人吃一顿。


下午五点半李芳玲提着两大袋礼品,轻车熟路直接来到了石家。石大爷和石老太见这位三儿的高贵气质的老同学来了,又是泡茶又是拿糖非常热情。而石维民则是略显平淡,一声问候,一脸微笑,然后陪着她小坐闲聊了几句就开始吃晚饭。席间,李芳玲表现得最为得体,又会说笑又会敬酒,直把两位老人和大哥大嫂逗得非常开心,倒把一个主人家石维民显得相形见绌,只是不停地傻笑。


李芳玲想见毛毛,饭后又小坐了,直到几点也未见刘明芳送她回家。石维民实在不愿意让李芳玲看见毛毛和刘明芳在一起,趁机建议她回酒店早点休息。送客须送到酒店也是顺理成章,李芳玲心里自是欢喜,也不再坚持等下去,反正明天也可以再见心里的“女儿”。


走出了市政府家属大院,石维民情绪好像更加稳定,话也渐惭多起来。不过,两人谈得最多的话题也就是李芳玲的投资项目——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还有一个话题就是官场的人际关系问题。因为是老同学,石维民还是讲了心里话:他后悔踏进这个官场,因为这里的人际关系最复杂。李芳玲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认真倾听石维民的“苦衷”。


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两人到了江天大酒店。虽是春节,酒店的客人依然暴满,而绝大多数则是到泰平旅游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虽然还没有完全竣工,但已开始大量吸取外地游客了,这让李芳玲和石维民颇感欣慰。因为客房紧张,李芳玲只好写了十一楼的一间总统套房。


进了会客室,李芳玲马上脱了外套,招呼石维民坐下后,打开电视,泡了两杯绿茶,然后独自走进卧室,片刻时间这才姗姗而出。让石维民大吃一惊的是,李芳玲竟然又换上了那次去深圳时送给她的那套鹅黄色暗织玫瑰花的套裙。


“怎么样?石头哥,人是原来的那个,衣服也依然是原来的那套。”李芳玲站在茶几方前面,笑得非常灿烂。


这样的季节,穿上了这样的衣服,这位修长的美人坯子真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真是让人眼球一亮,石维民由衷地笑了,“这么喜欢这身套裙?干脆明天陪你去再买一套如何?”


“别。千万别再买。这套意义不同,虽然是珍子姐送给我的,但却是你亲自带到深圳,并且当着你的面试穿过的,所以我待别的珍惜,我永远不会丢弃……如果你要亲自再买一套,我想也许今后有的是机会……”李芳玲突然羞怯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满脸都是红晕。


“哦。铃子,你是泰平市政府的贵客,任何时来我们都要热情款待,但这次却搞了一次突然袭击。怎么啦?微服私访啊,不放心你在泰平投下的五个亿?”石维民岔开了话题。


“石头哥,哪里话。五个亿放在你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别成天挂在嘴上。”


“这客房由市政府办公室来结帐。还有,从明天开始伙食也由我们开,只可惜卫书记已回省城过年去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来作陪。”


“石头哥,明确的告诉你,这次我来泰平纯粹私人身份,目的只有一个,专门过来看望老同学。一切开支自付。怎么样,不太欢迎啊?”


“哪里话?老同学来了,我是求之不得呢。”


李芳玲狡黠一笑,“心里话?”


“哈哈哈……这还有假?当然是心里话。”


“好。石市长,那就请你脱了它。”


石维民一惊,“脱什么啊?”


李芳玲又是狡黠一笑,“脱衣服啊。”


石维民不解,“脱衣服?干嘛要脱衣服?铃子,你在说酒话?”


“哈哈哈……脱大衣啊,你捂着它干嘛,这房里空调温度高,你不热?是担心老同学吃了你?”


石维民尴尬一笑,马上站起来脱了大衣,李芳玲接过来挂在衣架上,然后挨着石维民坐在沙发上。


“石头哥,为什么现在你心里还不能接纳我?”


“铃子,谢谢你多年以来对我的关心的厚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只是眼下我、我对个人问题,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石头哥,我知道你心里永难割舍珍子姐的深情,但你总不能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铃子,我不是……只是,只是……”石维民语无伦次。


“只是什么?难道,或者是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


“不是,而是我目前的处境。我已永远失去了一个珍子,我害怕,不愿意再因为我失去一个你……真的,铃子。”石维民语气中充满着真诚的怜爱。


“石头哥,谢谢你,我理解你的。如果说,你目前还在为珍子姐而伤痛,我也能理解,而且我能等下去,哪怕是再等十年,二十年,直等到你完全从伤痛中走出来的那一天。”李芳玲牵起石维民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


“谢谢你,铃子,我们都应该慎重才好……”


“石头哥,如果你能够接纳我,我会像珍子姐一样痛爱你。对毛毛我也会像她母亲一样地爱她,我可以不要再生一个孩子,毛毛就是我唯一的女儿。石头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李芳玲轻轻抚摸着石维头的头发和脸,语气中充满温柔。


“玲子,我相信你,只是你会受委屈……”


“石头哥,我爱你,别说珍子姐已不在世上,即使她还在,我也永远割舍不了对你的那份深情和至爱,这恐怕他你也是知道的。石头哥,你抬起头来看看我,好好看看我的眼睛吧,那里面永远只有一个你……”


石维民真的抬起了头,开始打量起李芳玲来,那一对美丽乌亮的大眼早已满含并闪动着动人的秋波。石维民很快收回目光,他害怕那对眼睛。


“石头哥,你再摸摸这里,这里面也永远只有一个你……”李芳玲满含着动情的眼泪,将石维民的一只大手提起来,慢慢地贴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只手透过那件薄薄的鹅黄色外套,马上感到那颗芳心跳动得非常急促,而且也明显地感到那对丰满的更加坚挺而且滚烫。石维民心速突然加快起来,浑身一阵燥热。


“石头哥,能抱抱我,吻吻我吗?”声音很少,但力量却是不可抗拒的。


出现了很短一点时间的犹豫,石维民没有说话,但已经伸出了那双有力的臂膀,轻轻地揽起香气诱人的李芳玲,他轻轻吻了吻那对已经潮湿了的美丽大眼睛,吻了吻那如瀑布般的棕红色的头发,最后开始亲吻那张秀巧的香唇,然后长时间地停在上面。


李芳玲主动地进迎合着石维民的吻,一双洁白如玉般的双手先是紧紧地搂着心爱的石维民,然后上移开始轻轻地抚摸着那头乌黑的头发,最后一只手突然下移停留在男人的大腿上,又轻轻地移近两腿之间,在那里温柔地摸捏着。


已经被压抑了几个月的雄性激情被突然撩拨开了,石维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一只手已经由下掀开女人的保暖衣和衬衫,然后向上伸去直达那两座美丽的玉峰……


正文第168章神秘女人


一个是被悲伤压抑了好几个月的壮实的多情汉,一个是一往情深的温柔女,两个都是轻车熟路,又经过了一阵情投意合的缠绵磨合,早已是顺理成章并且急不可耐起来。李芳玲主动解开了石维民的裤带,又快速地撩开自己的裙子,脱下内裤,就在沙发上让心爱男人的船儿轻轻松松地入了港。一个是久别沙场的老将,一个是蓄意太久的娇娘,缠在一起真像是一堆干柴遇烈火,燃烧得很快,也很是酣畅。


一场过后,两人又温存了一番。沙发上的温柔之梦虽然别有一番滋味,但李芳玲仍然是意犹未竟,又提出上床再战,谁知也正合了石维民的心意,两人很快走进卧室爬上了那张大床。石维民的欲火已被点燃,虽心里仍存有淡淡的悲伤,眼前却已无什么后顾之忧,面对热情奔放的李芳玲,第一次主动了,他扒光了美女身上少有的一点罗衫,轻柔而又急切地将那具洁白无瘕凸凹有致的揉捏了一个遍,直到对方禁不住哼叫着翻身倒骑这才停下手,直把那对肉堆儿握着,任由她在那里上下颠狂。


正当两人都将魂飞魄散之际,那枕头边的手机却毫不知趣地叫了起来。石维民伸出一只手取过一看,见是家里的电话号码,笑了一下。


“哈,石小姐,你终于回家了。”石维民估计是女儿拨的电话,开了一句玩笑。


“爸爸,你怎么知道是我?哼,人家回来好一阵了……”显然女儿已噘起了小嘴巴。


“爸爸有点事,马上就回家,石小姐请别生气,早点睡啊。”


“哈,老石,我知道你的老同学李阿姨来了,她是一个大美女,你多陪一会儿,我等你回家再睡。”女儿在电话那头显然已经乐了。


石维民摇摇摇头笑了,“石小姐真是一个小调皮蛋。”


石小姐?老石?这对父女真有趣。李芳玲早已停止了动作,虽然有点扫兴,还是被这一大一小逗笑了,翻身躺在石维民身边,伸手抓过手机。


“毛毛,新年好。我是李阿姨,下午我去看你,你出去玩了,可惜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李阿姨新年好。谢谢阿姨给毛毛买的衣服、玩具和好吃的东西耶。”


“毛毛别客气,明天李阿姨再过去看你。我和爸爸再说几句话,他很快就回家。”


“没关系,李阿姨,你们多聊一会儿,反正明天我也不上幼儿园。好吧,就这样。李阿姨晚安。再见!”毛毛说完挂了电话。


多好的女儿,活泼,懂事,有礼貌……李芳玲虽然没有结婚,没有生育过孩子,但一种母爱此时已从心头腾然而起,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爱石维民,还因为她确实有点喜欢上了石维民的这个女儿,她真诚地希望不久的将来毛毛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女儿,毛毛能够喊自己一声妈妈,自己也一定能够当一个好妈妈。


李芳玲连夸了几声毛毛,直把一个石维民心里说得热乎乎的。搂着身边这么一个美人儿,想着可爱的女儿,那一刻他好像已经彻底地化去了心中的忧伤,林家珍临终曾经嘱咐过:李芳玲可以替代她的位置,还有一个刘明芳……石维民昏沉了,亡妻林家珍的影子一闪而过,对女儿毛毛百般怜爱的刘明芳的影子也是稍息即纵,此时他的心里只有这个李芳玲了。


“铃子,石头的好女人,我爱你……”他又搂紧了李芳玲,对着那张香唇不停地亲吻着。


“石头哥,你该回家了,毛毛在等着你……”此时的李芳玲已变得非常理智,声音温柔体贴,然后回吻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铃子,石头还想再要一次……”


这就是饿汉子,一但沾上了可口的荤菜,必要大吃一餐。


李芳玲满足地笑了一下,主动地搂紧了石维民,“哥,来日方长,明天还可以再来……”


“铃子,我偏要现在……”


石维民固执起来,又使出了看家的手段,又把一个美人儿揉捏得迷迷醉醉,只喊快快。石维民正待再次入港,那枕边的手机又不失时机的叫唤起来,他以为是女儿催他回家,只好苦笑了一下,翻身下来接了电话。


“哈,石小姐,爸爸马上就回家。”


“哈哈哈……石市长,谁是石小姐?什么爸爸马上就回家?我是史树友。”


石维民非常尴尬地大吃一惊,马上翻身坐了起来,李芳玲体贴地为他披上了衣服。


“哈哈,对不起啊,史主席,我以为是我女儿毛毛。新年好!”


“我知道你猜错了。同祝你新年好!”


“史主席,你和嫂夫人还好吗?你现在哪里?”


“谢谢。我们都好。我们一起到泰平来了,向石市长报个到。哈哈哈……”


“哈哈哈……欢迎,热烈欢迎。史主席,你这是在搞明查暗访?还是微服私访?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个电话预告一下?迎驾接待,还有汇报等工作,总得让我们准备一下。”


“晚上才出发,刚到,就住在江天大酒店。”


“那好。史主席住几号房,我马上赶过来看望你。”


“石市长,今天就免了,时间也晚了。我知道你的老同学李总也过来了,你们好好聊聊吧。明天我们再见面。”


哈,这史树友真是消息灵通啊,他从哪里得到的?自己出门前已对家里人打了招呼,不要将李芳玲来泰平的事告诉外人,他即使打电话问了家里人,家里人也不可能告诉他。


石维民没有追问这事,却问了另一个话题,“史主席,这次到泰平需要安排考察吗?”


“哈哈哈……纯属私人行动。春节放长假,走走亲友,最主要的目的是拜访你石市长。”


最主要目的?拜访我?拜访我又是什么目的?石维民没有再问,“好。明天中午陪你吃饭,下午我向你汇报工作。”


“好。就这么定了。都休息吧。”史树友挂了电话。


史树友的电话已经扫了石维民今夜的兴,他没有心思再与李芳玲缠绵,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思考着明天的活动安排:史树友带了夫人来,中午作陪安排哪几个?王名烈、罗林森?对,就安排他们两个,都带夫人来,刚好四家人。我呢?没有夫人,怎么办?嗯,干脆让李芳玲参加,反正迟早要做夫人。至于下午他要谈什么,只好随机应变给予回答了……石维民笑了一下。


李芳玲也已穿好了衣服,默不作声地站在床下只是笑。


“你笑什么?”


“石头哥,这个宴席你不好安排。”


“为什么?”


“史树友这次专程从林城来,肯定是有事找你。他带了夫人来,按理说,你应该安排他们的几个好友带夫人一起来作陪,但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安排,你会感到尴尬和被动。”


“为什么?”


李芳玲神秘地笑了一下,“你不能带夫人这只是其一。其二,泰平官场的人事关系非常复杂,史主席是个老辣的政客,在泰平经营了那么多年,自然想要按他的愿望行事。但如果你不这样安排,而是按你的意志行事,他会认为你是设了一个‘鸿门宴’,泰平眼前的形势非常微妙,处在一个非常时期,他和你,还包括其他某些人都很敏感……”


石维民惊诧地用一种陌生人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这位美女,他非常不能理解,她何以对泰平的官场局势这么熟悉?并且能够明察秋毫般地洞察了自己的心思?作为一个年轻的女性,作为商界的一个女强人,这个老同学为什么对政治不但感兴趣而且非常熟悉,她的背景到底如何?从自己一开始踏进官场,她就好像已在后面作了某种安排,自己的一切都好像置于她的掌控之中,这又是为什么?石维民无言,不停地猜测着这其中的玄妙。


李芳玲又笑了一下,“石头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石维民也笑了一下,终于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铃子,为什么你对泰平的官场这么熟悉?你到底是谁呀?”


“哈哈哈……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明白玲子一辈子爱你就够了。”


一个神秘的女人,具有太多的疑问。同学那么多年,自己竟然对她的背景毫不知晓,石维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他不便问,也不必问,他只想稳妥地处理好眼前的问题。


“石头哥,明天的宴会,我要参加。其他的陪客建议你,请史树友夫妇最好的老部下或老朋友参加,让他们都带上夫人。”


这个李芳玲真是奇怪,竟然又和自己想到一块了。石维民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说声谢谢,然后搂着李芳玲浅吻了一下,披上大衣,拉开房门,在李芳玲的目送下大步走出房间。


正文第169章微服私访


王名烈和罗林森两对夫妇今天非常开心。一是因为老大来了,而且是为他们的事情来的;二是这顿饭是石维民亲自安排的,并且纯属私人宴会。不到十二点,两家人就相约先行赶到了江天大酒店二楼的卧龙雅间,李芳玲反客为主早就守在那里迎候。王名烈和罗林森因为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与李芳玲早已相识,这大新年的能够碰在一起,自然也有几分亲切。而华小雪和任敏则是第一次见到她。李芳玲年轻美人的高贵气质,一下子就让两个老美人相形见绌。李芳玲倒真不愧为大家闺秀,言谈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直把任敏两个眼珠看得发亮,而且是赞不绝口。华小雪也自然是喜欢,交谈不到十分钟就相熟得如遇知己,嘴上小妹子亲切地喊个不停,两只手也不停地在李芳玲的身上拍打着。


只有两个老男人不好多插话,只在一边抽着高档烟低声闲聊着,时不时朝李芳玲这边瞟上几眼,暗吞几口涎水,心里不停地yy几下。王名烈最近因为儿子被抓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倒没有多少精力想女人,要不是这个李芳玲这小美人太靓,恐怕连看都没有心思看一眼。


而罗林森则不同,儿女暂时无忧,于女人的兴趣依然不减半分。文若梅那边已经巩固,一进出租屋就如同一对老少夫妻,518号房也还偷偷摸摸地进了几回。今天中午又见到了李芳玲这么一个小尤物,你说他心里如何不痒痒?只是他实在不敢造次,见面连个玩笑都不敢开,因为她是石维民的女人。虽说如此,他的目光依然是色气很浓,瞟望得最多,而且心里yy:如果能与这个小妮子做她一次,也不枉为男人来到这个花花世界里走了一回。yy了一阵,心里又觉得有点醋酸溜溜的忌恨:干柴遇烈火哪有不燃烧的道理?你瞧李芳玲那小骚妮子那副满面春色荡漾的模样,一准是让石维民那臭小子昨夜滋润了好几回了。


伴随着一句“首长请……”的轻柔声,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靓丽礼仪小姐微笑着从外面推开了卧龙雅间的房门。


“哈哈,大家新年好!”人未到声先到,史树友满面笑容他领着老婆张春梅,在石维民的陪同下大步跨入雅间。


王名烈、罗林森马上毕恭毕敬,三个女人也同时站了起来,问候声也是不约而同:“主席新年好!”


“欢迎泰平人民的贵宾李总经理,再次踏进这方热土。”史树友伸出手来,热情地与李芳玲握手,然后与王名烈、罗林森两对夫妇握手。张春梅仿效丈夫依次握手。


“请史主席、张大姐上座。”石维民一伸手,史树友夫妇马上落了座。


“大家都酒请坐。”


史树友发了话,石维民挨着史树友,李芳玲挨着张春梅,剩下两男两女依次坐下,刚好八人,自然形成了一边男客一边女宾的座席。


“老王,老罗,今天你们积极啊?”史树友又发了话。


王名烈笑了,“石市长请客,焉有不积极的道理。”


“就是,就是。”罗林森马上附和着。


“这样好。对维民今天这样的安排,我非常满意。除了民生书记回林城过春节外,泰平市委、市政府的几个重要的负责同志都到场了。家宴的形式,体现了我们泰平班子成员浓浓的亲情和融洽的关系。只要大家肝胆相照,精诚团结,亲如兄弟,泰平的稳定和发展就会更上一层楼。”史树友就是史树友,不愧是省部级高级领导干部,一餐普通的宴席很快就上升了一个政治的高度。


王名烈说:“我们要坚决贯彻好史主席的指示精神,并严格落实到实际工作去。”


罗林森又马上附和:“史主席,请你放心。你在泰平打下了安定团结的良好基础,这个大好局面,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石维民笑了一下,先是出口一个好字模棱两可,然后端起酒杯,“史主席,我们开席如何?”史树友说:“今天你作东,你说了算。”石维民站了起来,向史树友夫妇,向在座的所有客人作了热情漾溢的祝酒词,然后干了一杯。


石维民安排的这顿饭不算高档,酒是泰平特产西子醇,玉溪烟买了三包,但席间却充满了洋洋的喜气。除了石维民,其余三位男士和夫人都能喝几杯。李芳玲酒量不小,加上不言而明,担当了一个女主人的身份,极尽主动热情,直把三位男士灌得晕晕乎乎又心花怒放。这顿饭真正是达到了史树友的要求:体现了泰平班子成员浓浓的亲情和融洽的关系。


酒足饭饱,史树友很是兴奋,打破了午休的常规,建议去喝茶。石维民心里明白,史树友将要履行此次微服私访,专门拜访自己的目的了。果然,一上十一楼茶坊,他就要了一大一小两个雅间,一间大的让李芳玲陪着王名烈、罗林森两夫妇和张春梅。另一间则留给他和石维民。服侍生端来了两杯绿茶和两盘干果,史树友马上起身关了门。石维民觉得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闷和紧张起来。


史树友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轻轻抿了两口茶,再吸了一口烟,这才微笑着开了口,“维民哪,大新年的我和你张大姐专门跑到泰平,确实给你添麻烦了。今天你的这顿饭安排得非常好,气氛非常好,这已是我多年来没有过的并且希望的情景了,谢谢你。”


石维民笑了一下,“史主席,你别太客气。想请你和张大姐过来恐怕都请不来呢。应该的,完全应该的。”


“本来我和张春梅准备去你家里拜访你,又怕给你家人添麻烦。我想,我们是老朋友,老兄弟了,就在这里随便聊聊,也挺好的。”


“是。史主席,在这里聊聊也挺好。”


“维民小老弟,今天你能让芳玲一起来吃饭,这让我感到十分欣慰。家珍不幸去世对你打击太大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心情。但你正当年,工作担子重,加上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拖累着,应该早点考虑重建一个家庭了。这个芳玲是你的老同学,你应该很了解。人年轻漂亮,又十分能干,至今还是一个大姑娘。不难看出她对你是一往情深啊。哈哈哈……”


石维民也笑了,“她有男朋友了,是个德国人。”


“维民哪,都什么时代了?只要没结婚,她就可以挑选,你也可以竞争。该让我老哥子早点喝上几盅喜酒啊。还有,要不要我到她面前挑破那张窗户纸?也让我当一次大媒人,捞你一个猪头肉吃一吃?哈哈哈……”


“行,史主席,假如我还有机会,这个媒人你算当定了。”石维民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史树友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却马上收起了笑容,以表示他的真诚,“维民,过去我和你在一起工作,各方面对你照顾不周,希望能谅解。”


开始进入主题了,石维民又笑了一下,“哪里。史主席今天确实太客气。我非常感谢你在泰平工作时对我各方面的照顾和帮助。我毕竟太年轻,成熟程度和工作经验明显不足。”


“维民哪,老大哥早就对你十分看好。年轻能干,品质好,学历又高,在林省那个能与小弟相比?听说省委早就将你列为班子的二梯了。如果上去了,老哥子以后还要仰仗你的关照哟。哈哈哈……”


列为省委班子二梯队了?这对一个市级领导来说,既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又极具很大的诱惑力。这史树友究竟是信口开河?还是有了风声,在这里故意犯一次自由主义?石维民不得而知,也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笑,并不急于答话。


“维民老弟,在官场上可以说你目前正处最关键的时期了,上了这一步就如同爬上天梯,你的前途绝对无量了,将来干个国务院副总理、政治局委员、常委或者走上更高的台阶,那肯定是没有一问题,这也是我们老同志的期望……”史树友语重心长。


“谢谢史主席的鼓励。”石维民不卑不亢。


“不过,小老弟呀,有些话在你面前,我也不知道是当讲还是不当讲……”史树友话锋一转,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石维民倒是表现得十分谦虚,“请史主席指点迷津。”


史树友丢了烟头,又点了一支,然后盯着石维民的眼睛,笑了一下,“那好,我就干脆说了吧,对不对仅供小老弟参考……”


石维民正襟危坐,一副虔诚的模样。


“官场自有官场的游戏规则,最复杂。说起来好像是套话,实际上确实如此,从古到今都是如此。纵观古今中外,哪一个朝代不是如此?说白了这复杂的游戏规则,就是一个如何处理好人事关系的问题。所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叫时务?时务就是人际关系。不管地方大小,抛开上下左右,关起门来说,一个班子就是一个小朝廷。维民,你说是不是?”


“对,有一定的道理。”


“身在官场应该合流,合乎潮流,也叫合群,与大多数人打成一片。如果不合群,不合潮流,就必将被淘汰出局。这就是官场的游戏规则。你说我这种解释对不对?”


“嗯,有道理。”


石维民附和着,但心里实在不安逸: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难道原则可以不要,非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去合流、合群?这史树友真是一个老练的政治家,就连李芳玲都已经察觉了。这前面的谈话只是一种垫铺,后面恐怕要谈实质的问题了。石维民暗自笑了一下,起身为史树友添了开水,然后坐下认真聍听。


果然史树友讲要害问题了,并且高姿态,还动了真实的感情,“维民老弟呀,我调到省政协后,泰平连着出了几起问题。有的问题在我在位时就应该解决的,而我却没有及时发现,譬如说人和安居工程的质量问题。以致留下了遗患,给后来人添了麻烦。就这点来说,我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自觉非常对不起你和民生同志……”


史树友竟然红了眼睛,而且嗓子发酸。石维民望着他难过的样子,心肠突然软了,“史主席,你别难过。这件事与你关系不大,我有责任。过去了的事已经处理过了,我们市政府决心认真汲取教训。”


史树友抿了两口茶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还有,王名烈、罗林森这两个人确实有点毛病……我对他们交待了多少回了,老同志一定要高风亮节,一定要尊重年轻的同志,尤其是对你的工作一定要支持,要配合好,不能因为资格老,就端起一个老架子。”


史树友一提到王名烈、罗林森顿时就敏感起来。史树友避重就轻提到他们的问题,石维民也能理解,他不想说更多的,也就史树友的话题答了一个话,“其实也没什么,两位老领导还是很支持我的工作的。”


“两个老同志,已经革命几十年了,后面也没有多大盼头了……”


史树友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忧伤,石维民不好说什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


“有的事,我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也算我老哥求小老弟认真考虑一下……”


石维民一惊,马上抬起头,“史主席,不要客气,请明说。”


史树友笑了,“好。老弟实在干脆。王名烈就王文兵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出了事犯了法,按理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考虑到老王夫妇的实际情况,能不能从人性化的角度上考虑一下,给予适当的通融呢?譬如说监外执行什么的……”


石维民楞了一下,但很快堆上了笑脸,“哈,史主席,王文兵的具体情况,我还确实不太清楚。既然史主席开了口,我肯定要买账。我看这样吧,先摸清情况,看看究竟能判多少年,再跟相关方面打个招呼,能通融的我尽力通融,并且我肯定要给史主席扯回销。”


这个石维民确实不是一年前那个血气方刚的楞头青了,成熟了,大度了,讲人情了,为人处事越懂得官场的游戏规则了。只可恨王名烈、罗林森那两个不争气的老东西,自己不检点,一天到晚还在算计着面前的这位可爱的年轻人,一天到晚尽给老子找些歌来唱,找些麻烦事儿来做。等到晚上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才方解这心头之恨。


史树友由笑到愁,马上又开心地笑了,“维民老弟真是一个爽快人。谢谢,太谢谢了。回头我再让老王好好感谢你……”


石维民笑了,“史主席,别客气。你是泰平的老领导,你吩咐的事应该落实好。”


“该谢的还是要谢。”


这就是史树友大新年赶到泰平的目的?目的达到了,茶也喝谈了,应该结束谈话了吧?石维民有点坐不住了,但史树友却根本没有马上结束谈话的意思,他丢了烟头又点了一支烟,抿了两口茶,然后走进了厕所。石维民趁机喊来服侍生换了两杯茶,然后走到窗前朝城区眺望着。


“维民哪,这两天有空吗?干脆明天和我一起走,带上芳玲和女儿到林城玩几天,我和你老嫂子全程陪同。”


石维民转过头来见史树友已重新回到座位上笑了笑,“谢谢史主席的美意。但今年的春节我是不好再走了。卫书记平时很少回家,好不容易等到春节放几天长假,才能完整地陪家里人呆几天,我怎好再离开啊。”


“是啊,是啊,这就是当主官的好处,两个只能走一个。尤其是过年过节的,必须保持一个在位。副职也有副职的好处,就像我现在很自由,想走哪里抬起腿来就走了。”


石维民重新回到座位上,“史主席,你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你是一个高级领导干部了。”


史树友又哈哈大笑起来,“什么高级领导干部?闲职一个。不过闲职也有闲职的好。轻松自在,没有任何工作压力。老了,真正是老了,而政协正是养老的好地方。”


石维民不置可否,只坐在那里微笑着。这算是最长的一次谈话了,这几句闲聊只是一个过门和插曲,后面肯定还有大戏。石维民正想着,张春梅推门走了进了。


“老史,你一见到石市长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了,大新年的人家也该陪陪女儿,陪陪芳玲。”


石维民露出真诚的微笑,“老领导来了是贵宾,应该陪好,这是我们当前最大的政治任务。”


“哈哈哈……好,好一个维民小老弟,想不到你也变得幽默起来了,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


正文第170章美女佳肴


这大概也算是官场上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吧。这下级接受上级的谈话你再坐不住,你也得好好地坐在那里。上级领导说话过场再多,你也只能耐心地听着。他要说得事如果是他棘手的事,他绝不会很快说出来,你最好不要直接了当地问,那会让上级觉得尴尬。你得学会泡时间,耐心,耐心,再耐心,哪怕是那屁股下面长了刺,你也得忍一下。


这次谈话是石维民调到泰平,与史树友结识以来最长的一次谈话。谈话完全是平等的,兄弟式的。作为上级的史树友来说,也是一次最掉架子,最没有威风的一次谈话。不是礼贤下士,不是求贤若渴,而是出于无奈,为了摇摇欲坠的小集团,为了保护自己乃至这个小集团的利益,史树友必须这么做,甚至低三下四地这么做。


史树友劝走了张春梅,又关起雅间的门东拉西扯地和石维民套了一阵近乎,这才把话题转到了第二个关键的问题:如何为胡一发减刑,或者监外执行,或者保外就医。只有落实了胡一发的实际问题,才有可能让他闭紧嘴巴。而在泰平要做到这一点,也只有石维民出面才有可能。至少石维民不是傻子,史树友的这种动机太明显了。史树友也可能已体察到了石维民的心态,但史树友不得不求他,因为只有石维民才能办得到。


罗林森在出租房答应文若梅这么办,只不过是吹吹牛皮,为了赢得美人的芳心而已。就他目前的地位才说已经是危危可及了,最终他还是也只好将这一矛盾推给了史老大。


史树友没有料到,罗林森恐怕更是想不到,石维民这次又是一个非常干脆,连一句为难的托辞都没有,还是前面的老句老话:老领导交待的事,坚决照办。


剩下第三个关键问题,就是请石维民谅解王名烈、罗林森的问题,什么问题?史树友当然不好明说,其实这一老一少两个上下级领导人也是心照不宣。但史树友还是避重就轻也提了一下王名烈、罗林森的问题。石维民也能理解史树友的苦衷,到了这个份上,谁都希望别人对自己来一次“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留得青山在,哪怕来世做他儿子、孙子,或者是当牛做马,也要好好报答这救命的大德大恩。


石维民就是石维民,还是一个非常干脆:老领导交待的事,坚决照办。


史树友还能说什么?这个年轻的石维民真正是政治上高度成熟了,懂得官场的游戏规则了,懂得人情世故了。如果说他能做自己的儿子,史树友一定会将自己几十年辛勤攒下的,或者是费尽心机捞得的全部家产,毫不犹豫地交给他。如果说史树友还有那个能耐为他封官加爵,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棵嫩秧子扶到省委书记或者省长的宝座上。这就是史树友当时的想法。


又闲聊了一会,这一谈就谈到了下午五点。史树友心里很爽,精神就是不一样。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的,就差一点儿没有把石维民抱在怀里喊一声宝贝,然后再好好地亲他几口,突然他又激动地冒出了另一个想法:只可惜家里的那个美丽千金早已嫁人了,要不然正好这个时候给石维民填个房;如果石维民能看上女儿,即使让她现在离了那边的女婿都可以。


史树友兴冲冲地走出小雅间,咚的一声推开了那个大雅间的门。


“老王,老罗,今晚你两个谁做东?我想和维民老弟爽爽快快地喝两盅。”


正在玩扑克的王名烈、罗林森一抬头见史树友满面喜色,马上丢下手中的纸牌同时站了起来,两人心中已自然明白了几分:搞掂了,老大就老大,就是有办法。


“史主席,晚饭已经安排了,今晚我做东,明天中午老王安排。”罗林森乐滋滋地说。


史树友笑了,“好。准备吃饭。老罗,你开车来了没有?”


“开来的。”


“好。你马上亲自跑一趟,去把石大爷老俩口和小侄女接过来,今天一起请了。”


“好。我马上就去。”


站在门口的石维民暗自发笑,正要阻止,罗林森已快步走向电梯口。李芳玲悄悄对石维民使了一个眼色,也很快跟了去。罗林森见李芳玲要跟自己去接石维民的家人,自然心头一阵窃喜:总算可以和小美人儿单独呆一会儿了,得把车儿开慢点,路上再好好地瞧瞧她。


两人下到车库,罗林森一摁电子摇控钥匙,又飞快地拉开了宝马车的副驾驶座的门,无意间那一条胳膊咋就真的碰到了李芳玲胸前的肉堆堆,虽然隔了几层衣服还是感觉到了。罗林森肉麻了,心动了,他环视了车库,光线微暗,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他真想伸出手来但犹豫了一下,要不是有个石维民的影子横在中间,他真要马上抱住她,好好吻吻她,再好好地摸捏她几把。又yy了一次,身上难受,罗林森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关了这边的车门,迅速地钻进驾驶室。


李芳玲好像并不再意,一脸微笑,一声谢谢,轻快地坐进了车内。罗林森先启动了宝马车,然后朝身边的美女狠狠盯了一眼,“请李总坐稳啊。”一松刹车冲了出去。宝马车稳稳地驶进了大街,罗林森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回味着茶坊里的乐趣。


一个下午史树友都在和石维民谈话,谈得如何?有没有结果?罗林森心里一直像是猫抓火辣。好在这边有个大方的美人陪着。六个人坐在大雅间里闲聊了一会,任敏自觉无趣,提议打麻将。华小雪、王名烈倒是赞成,罗林森都非要李芳玲上桌。李芳玲不会打麻将,罗林森问她会玩什么?李芳玲说只会诈金花。罗林森一听当然高兴,马上要了一付扑克牌,只要李芳玲能上桌一起玩,哪里还管张春梅这三个老妞会不会。结果还真只再张春梅一个人不会诈金花,只好守在旁边观战。


其实罗林森对这种玩法最没兴趣,因为李芳玲不愿赌钱。本来就没有一个老板站在旁边发点赌资,你说连个小钱都不赌还有什么意思?罗林森又怕真赌钱李芳玲不上桌,只好忍了。不赌就不赌,只要能近距离地盯盯这个美人心里也舒服。


尽管任敏就在桌上,只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牌,罗林森就不失时机地用一对色迷迷的眼睛,只把一个李芳玲的上半身盯了一个遍: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那一张轮廓分明的瓜子脸太动人了;那张红唇小嘴儿性感;纤细脖儿,白净如玉的皮肤好美好美;还有那胸前那两个丰满挺拔的房,随着出牌的动作一闪一闪地好诱人……唉,只可惜只能看不能摸它两把,太浪费。如果不是石维民的女人,怎么的也得找个机会将她弄到手。落到这时却只能睁开眼睛饱饱眼福,闭上眼睛心里尽情地yy,yy也并不好受,不争气的地方总是胀鼓鼓的,又只好多跑了几趟厕所,在那里偷偷地揉捏了几把……


李芳玲坐在车上,她并没有再意罗林森不断投来那对色迷迷的目光,也不知道他的什么yy不yy。望着街边上无数个悬挂着的红灯笼,一直开心微笑着。这次来泰平没有白来。昨夜,那激情无限的一夜,那荡涤魂魄的一夜,也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一夜,石头哥终于认可了自己,从心里接纳了自己。今天他又默认自己以家属的身份参加了这个宴请活动。盼了多少年,终于盼来了这一天:石头哥,你终于属于我了。石头哥,铃子一定要一辈子珍惜你,爱你。你慈祥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可爱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地善待他们。还有你的仕途、你的事业,我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支持你,我不会让你在泰平呆得太久,我要你进林城,将来再进京城工作和生活。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要回到京城,白天,我们各干各的事业,夜晚,我会天天陪伴在你的身边。我需要你的拥抱,需要你的亲吻和抚摸,我们将会一辈子恩恩爱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今夜?今夜石头哥还能来房间里陪陪我吗?就像昨夜一样?


“李总,到了。我就不上搂了。”罗林森停了车,提醒了一下。转头一望突见李芳玲满脸羞涩绯红,心想:这个小骚蹄子准又在回味她和那个嫩秧子的好事了。


李芳玲猛地一抬头,已经到市政府家属大院一号搂下,转头冲着罗林森抱歉地笑了笑,“请罗市稍等,很快下楼。”然后打开车门下车上了搂。“别急。”罗林森笑笑,一直盯着李芳玲的翘屁股和两条修长的大腿,然后坐在那里又开始尽情yy起来。


石家两位老人和毛毛都在家。李芳玲很会做工作,但解释了半天,石大爷和石老太终就不愿参加晚上的这顿宴请。理由很筒单:乡下老人土不拉玑的,上不得大雅之堂,何况那边全都是一些当官的,拘谨,没有在自己屋里吃点小菜,喝点小酒快活自在。李芳玲实在无奈,又怕影响了开席,只好抱起毛毛出了门。


在屋里已经小小地亲热了一会,这一出门,天真幼稚的毛毛却提出了一个让李芳玲觉得非常奇怪的问题:“李阿姨,今晚谁请客啊?请了爷爷、奶奶,请了爸爸,请了你,也请了我,为什么不请姑姑啊?”


“姑姑?毛毛还有一个姑姑,怎么李阿姨一点都不知道?”


“哦。原来李阿姨不认识我姑姑。”


“毛毛,谁是你的姑姑,她叫什么名字啊?


“我姑姑叫刘明芳,是个大记者哟。她也像李阿姨一样,是个大美女哟。”毛毛调皮地笑了,伸出手来在李芳玲的脸上摸了一下。


李芳玲也笑了,“哦?毛毛,姑姑对你好不好呀?”


“好啊。姑姑对我可好了。天天接我上幼儿园,星期天经常带我出去玩。”


李芳玲又哦了一声,心里突然紧了一下。刘明芳?她突然想起为林家珍送葬的时候,见到过这个刘明芳姑娘,人比自己更年轻,很文静也很漂亮。可是,她为什么要做毛毛的姑姑?石头哥又认了这个妹妹吗?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她凭什么要天天接送毛毛,还经常带毛毛出去玩?而且这样一来一往的,那不是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石头哥了吗?刘明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她也在爱恋着石头哥?有意套亲近,借此拢络和收买石头哥一家老少的人心?女性的敏感让李芳玲提出了许多疑问,心里不免有点酸酸的并且有点焦急起来。不行!我必须要早点与石头哥结婚,免得夜长梦多……


罗林森见李芳玲抱着石维民的女儿下了楼,马上拉开了车门。


李芳玲坐进车内,轻轻拍拍毛毛,“毛毛,这是罗伯伯,和你爸爸在一起工作。”


“罗伯伯新年好。”毛毛甜甜地笑了。


罗林森启动了宝马车,“哎。毛毛新年好。”


回到江天大酒店,罗林森将车停进地下车库,一行三人直接由车库的电梯上了三楼的餐饮部。史树友、石维民他们早已坐在大雅间里说着话。毛毛由李芳玲抱来了,虽然老爸老妈没来,女儿来了,这石维民也很是开心。石维民向女儿一一介绍了客人,毛毛嘴巴很甜,一个一个喊着,一个一个地问声新年好。史树友抢先,张春梅她们都争着抱了抱亲了亲,齐夸毛毛乖巧,而且非常漂亮。


这小孩子都是人头疯,毛毛本身就很大方不怯场,见这么多大人亲近她,逗她,夸她,一下子就来了劲,突然从李芳玲怀里挣脱下来,又马上扑进石维民的怀里,调皮地大声喊道:“哎,老石,你说石小姐漂亮不漂亮?有没有李阿姨和姑姑漂亮?”


老石?石小姐?史树友、张春梅等人一怔,马上就会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老石,快说,我们三个哪个最漂亮?”毛毛拍打着石维民的脸蛋。


石维民吻吻女儿的小脸,开心地笑了,“三个都漂亮。当然最漂亮的就算我们的石小姐了。”


“哈哈哈……父女平等了,父女平等了。老石是个大帅哥,石小姐是个小美女……”


史树友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这边张春梅几个女客已经笑弯了腰,连旁边两个靓丽的服务小姐也禁不住卟哧一声笑出甜甜的声音来。


座位已排好,依然是午餐的座序,唯有李芳玲的下首增加了一个毛毛。酒已斟好,主菜已上了,罗林森止住笑,马上一声请示,“史主席,可以开席吗?”史树友一声开,罗林森立马端起酒杯,发表了一个极其干练的祝酒词,然后提议干杯。除了毛毛喝的饮料,八个男女全部干了一杯白酒。


这晚上的宴席当然不能与中午同日而语。菜品是海鲜,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不说,酒是五粮液,而且除了任敏和毛毛,每个客人面前都放了一包软装中华烟。4520


罗林森既然做东,当然十分主动,只拈了两口龙虾,就开始敬酒,自仗有几分酒量,一敬就是每人三杯。按道理史树友官阶最高,又坐在主宾席上,应该理所当然地第一个受敬。可是今晚他却因为太开心,却把最高的礼遇坚持让给了石维民。罗林森听老大的,而石维民又推辞不了只好受了,但因胃肠毛病,勉强只喝了一杯,再也不愿端杯。第一个就卡了壳,后面的酒如何敬?罗林森当然不依不饶。李芳玲心痛石头哥,二话不说,代了两杯。罗林森这才作罢,转身去敬史老大等人。


罗林森走完了一圈,应该王名烈走第二圈了,史树友却抢了先,但改变了方法:夫妻一起各人一杯酒打圈,一次敬一家。又是从石维民开始,这次却为难了李芳玲,因为不是一家人坚持不端杯。王名烈开了腔:迟早的事,你就别客气了。罗林森也在旁边起哄,张春梅、华小雪、任敏也都笑劝着,李芳玲已经羞好了脸,但还是不端杯。石维民倒是善解人意,开了一句玩笑:铃子,酒桌子上的事,你就先当一次吧。李芳玲总算吞了那杯酒。


该轮到石维民打圈了,也是史树友的办法,一杯敬全家。李芳玲这次却毫不谦虚,不但主动端起了杯子,而且主动代,只要石维民抿一点,两杯一起干。


当然罗林森不会忘了李芳玲,她也是泰平的重要客人,除了史老大,除了石维民,这单挑,自然就扭上了她。除了一个礼节上的理由,当然他心里还有一个yy:借着敬酒可以近距离地狠狠盯她几眼,然后再yy。李芳玲倒有办法克他:我喝一首歌你喝一杯酒。这个建议一出,马上就得到了全桌的响应。李芳玲嗓音好又特爱唱,唱了一首又一首,倒把一个罗林森喝得踉踉跄跄,举起空杯投了降,连yy都无法yy了。


正文第171章荡平黑恶


罗林森和李芳玲成了男女主角,一个酒喝多了,一个歌唱够了。这顿晚餐热热闹闹地一直吃到八点半才告结束。石维民抱着毛毛跟随大家涌进史树友的总统套房,他明白史树友、王名烈、罗林森三家人可能还要说说一些事情,只小坐了几分钟就非常知趣地告辞离开了。李芳玲当然也不好留下,陪着父女俩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小坐了一会。今晚已非比昨夜,有了一个“石小姐”横在中间,两个老同学也不好有什么动作。直到这调皮的“石小姐”专心至致地看起了动画片时,这两个情深意浓的恋人才溜到卧室里搂抱亲吻了一番。


第二天大年初五,中午由王名烈做东,依然是原套人马。饮食改变了一下:离江天大酒店不远的全宝粥店,菜品当然一流,烟酒和罗林森招待的一样:七十五元一包的软装中华每人一包,三百七十五元的五粮液尽管放开喝。所不同的是,华小雪当着李芳玲的面,避开石维民等人,塞给了毛毛一个红包。饭后,史树友的驾驶员赶过来接他夫妇返回林城。


李芳玲多呆了一天多,直到初七早上才由小马驾车送到林城上飞机。这次离开泰平与往回不同,虽然依依不舍,但心身均感满足。李芳玲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并不拘泥于细节问题,正式恋爱关系既然已经明确下来,在石维民面前也就只字未提毛毛“姑姑”的疑问。而对于何时处理婚姻问题,她也完全尊重石维民的意见:等到彻底解决了泰平的隐形问题后,再作正式考虑和处理。


史树友这次春节到泰平微服私访收获最大,一下子解决了三个历史遗留的最棘手的问题,这叫他如何不爽,如何不开心?而王名烈、罗林森自从史老大交底后,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对石维民这个嫩秧子已是刮目相看,又敬重又佩服,以为从今以后已是同路一伙了。再也不用更多的提防和仇视了。随后,在石维民的帮助下,王名烈真的到看守所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而罗林森暗中一打听,又得知石维民真的为胡一发的事跑了腿说了话。这回销当事人还没来不及扯,王名烈早就把内幕消息报告了史老大。史树友马上一个电话打给石维民:好老弟呀,太感谢了。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被省委列为二梯队的事是真的,我要找省委极力通融,早日促你上一线。


罗林森实在佩服史老大,这次果断地将宝押在石维民身上,居然起了作用,而且已初见成效。特别是胡一发的事一下子就有了眉目,文若梅那里可以初步交点差了,这叫罗林森如何不心花怒放?当然这美人报答他的也只有那具雪白的。这两次罗林森去文若梅那里也与往回不同,因为脑子里已有了一个本土的洋妞儿李芳玲的影子,闭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爬在土妞儿身上,心里喊着洋妞儿的名字,灵体达到高度合一的境界,实在是比yy快活得多。


殊不知史树友们这次却拨错了算盘珠子。今日的石维民已不是过去的石维民,老练已不亚于他们了。史树友来泰平微服私访的动作卫民生知道了,暗地笑得哈哈哈。省委李康民知道了,虽然没有笑,却向中纪委打了一个报告。这接下来的日子,史树友们才知道,老辣的政客耍不过嫩秧子。王名烈天天翻《孙子兵法》,却没有想到啃过洋书的石维民也会使用“欲擒故纵”和障眼法,而天天拜菩萨,菩萨也没有保佑他。当然,这都是后话。


春节过后,市委、市政府及时召开了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与此同时,重点工程专案调查工作取得了重大进展。而不为人所知的公安刑侦工作早就在夜以继日地紧张进行着……


石维民太忙了,已没有精力思考与李芳玲的卿卿我我了。好在李芳玲毕竟了解和理解石头哥,只偶尔打个电话,三言两语地问候一下,也没有占用他太多的时间和分散他的精力。而家里也是非常平和,刘明芳依然默默无闻地承担着“姑姑”的责任,“石小姐”依然是其乐融融,这让石维民心里感到十分宽慰。


这天晚上,市委常委扩大会又是破例“缺席”了王名烈和罗林森两位常委,集中听取了三大工程专案工作汇报。并且再次决定卫民生连夜出发,向省委李康民书记和省纪委作专案汇报。所不同的是,这次石维民专门安排侦察兵出身的秦正联陪同卫民生前往林城。


开完专案汇报会,石维民回到市政府家属大院已是深夜十二点半。从楼下抬头望去家里的客厅里还亮着灯光,石维民笑了一下:母亲还在等着自己。


果然,石维民刚打开门,石老太太就站在卧室门口。自从那次家里的玻璃窗子半夜被砸后,这已成了老人家的习惯,儿子未回家决不睡觉。


“石头,回来了?毛毛和你爸都睡着了。小刘今天又带毛毛玩了一天,这姑娘太好了。毛毛回来兴奋很,小嘴巴说个不停。”


“毛毛今天没上幼儿园?”


石老太太为儿子端来一杯茶,拿来一袋饼干,“今天是星期六了,石头,你成天忙,连星期几都记不得了?喝点水,嚼点饼干,中药温在灶上记住喝,早点睡。”


石维民抱歉地笑了,“瞧我这记性。妈,我还真的搞忘了。好,好,你老人家吩咐的事,儿子全部记住了,一定坚决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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