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石维民的耳畔像似传来了一阵说唱词：抽的是大中华，吃的是大王八。喝的是五粮液，坐的是大铁马。提的是大哥大，跳的是蹦嚓嚓。抱的是女娃娃……一包烟几斤油，一桌酒几头牛。一辆车几幢楼……

谁唱的？石维民使劲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是一个“疯老头”过去唱的，有一次路过海鲜楼，石维民就站在路边听他唱了这两段。那天为庆贺史树友集团被宣判，带着毛小伟、小马出去兜风时，还看到他站在在被撤除的亚南海鲜楼的废墟上，放鞭炮，唱了一首新歌……

“接待上面的客人必喝五粮液，饭后请客人唱歌或做保健，如果客人要打麻将，还得发底牌（现金，五百到两千不等）。还好像是天经地义的规则程序了，花的还不是纳税人的血汗？要建立节约的政府？怎么节约？一年的次接待费又要花去多少？大家都这样干，谁能例外？这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到建设局上班几个月，实话实说，虽然没有多吃多沾乱报帐，但陪吃陪喝也不少，搭着客人一起五粮液喝了不少，软中华也抽了不少包。上下左右都这样，不这样做不行啊。想要清高？违反了规则，唯一的办法，只有出局……”

秦正联说完，又补充了两句，“官场烦，真是烦！”丢了手头烟，他取出大前门点了一支，笑了一下，“这两元钱一包的烟与七十五元的烟就真有三十七倍的差距？抽起来差不多。西子醇二十元一瓶，与五粮液价格差了将近二十倍，照我看口感差不多。摆上软中华、五粮液无非就是排场啊。”

秦正联添了开水，见石维民一言不发，也不管他的心理感受，一个人说。这说着说着就消极了：任何人都难左右这权色、权钱、烟酒官场，不习惯，害怕将来当了分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年头还是干个体好，只要遵章守法，不搞假冒伪劣，不搞坑蒙拐骗，挣多挣少都可以放心大胆地揣腰包……

石维民一直笑，那笑很不自然，不知道在笑什么，是笑官场的无奈？还是笑秦正联的烦？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今天他被动，只听秦正联一个人说，他没有劝说什么，如果要讲大道理，那大道理可能只是应景之说，并且苍白无力，毫无意义。骂几句秦正联当逃兵？什么叫逃兵？他也说不明白。

正文第186章人各有志

斜阳余晖映照着幽静的市委大院，映照在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嵌成的小路上。路两边绿草茵茵，众多的小花池里，被喷洒过的水灵灵的各色鲜花，竞相开放。一蓬蓬的青冈树树干已经发青，技上已经长出嫩绿的叶片。高大的香樟树上已经生出了鲜嫩的酱黄色春芽儿。小鸟儿扇动着快乐的翅膀，飞来跳去，叽叽喳喳。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石维民离开建设局没有回市政府，而是径直来到了市委大院，他想和卫民生聊聊有关情况。小马默默无言将车停在大门边的车场，马上将文件包递给石维民。低着头走在幽静的小径上，石维民无心欣赏大院内无限美好的春光。文件包里装着秦正联的那份辞职报告，就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坎上。

这次突然袭击似的上门谈话依然毫无结果，石维民心里不免有些苍凉和痛楚。就像一个将军正驰骋在战场，突然失去了一位得力的干将一样，让他揪心和愁眉不展。他真心想要留下秦正联，但他却没能留住。这官场也真怪：不想要的人，他偏偏赖在这里；想要的人，却又偏偏要离开。也许秦正联的想法是对的，他的选择也是对的。看不惯，不适应，就早点走人。急流勇退，见好就收，总比身不由己，窝囊地呆在那里随波逐流来得酣畅。

石维民确实舍不得秦正联辞职离开秦平的官场。两年多来他所走过的风风雨雨，坡坡坎坎，历历在目，记忆犹新。秦正联这个铮铮铁汉，不为利诱，从不向权贵势力和黑恶势力低头，甘受屈辱，历经磨难，冲锋在前，勇敢斗争，真正表现了一个转业军人的气质，和一个人为维护老百姓的根本利益不屈不挠大无畏的英雄气概。

可惜。这种好汉子却要走下政治舞台，彻底告别泰平的官场了。石维民深深地叹息了一下。忽地他又想起了贺长生，想起了丁志仁，想起了罗林森、王名烈和史树友，这些官场上的匆匆过客，却演绎了一场人生的悲剧，真正是呜呼哀哉！

石维民又想起了林家珍，心里又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下：难道我石维民就不感到悲哀么？珍子，这一辈子真是对不起你。我一个当市长的却没有保护好你，石头深感惭愧不已。也许当初你的想法是对的，我应该离开这官场，离开这泰平，如果那时我离开了，或许今天你还会好好地活在这世界上。对不起你——亲爱的珍子。如果真有来世的话，我一定好好守在你的身边，决不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担惊受怕，决不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卫民生见石维民突然来到办公室非常高兴，“哈，维民市长，都快要下班了，你还赶了过来，是不是打算陪陪我这个单身汉共进晚餐啊？”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卫民生的对面，“吃饭倒是一桩小事情……”

“哈哈哈……民以食为天，最大的事啊。”卫民生端了一杯开水放在石维民面前，猛地一望，见他满脸的灰暗，吃了一惊，“维民，你怎么啦？脸色难看。”

“下午我又找秦正联谈了一次……”

“哦。情况怎么样？有松动吗？”

石维民摇摇头，“还是坚持要辞职，他的工作真不好做。”

卫民生笑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石维民叹了一口，“唉……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又有什么办法。维民，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秦正联没有改变初衷。这期间，组织部长也曾给秦正联打了两次电话，再次征求了他的意见。而秦正联则是闻风不动，依然故我。秦正联就是秦正联，实在太犟。他认定了一个方向，就要坚决走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市委很快召开了常委会，专门讨论了市直机关机构改革后的人事调整和干部配备工作。毛小伟被提拔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继续负责联系石维民并承担秘书工作（市政府办公室党组决定）。市委常委会同意了秦正联的辞职请求，免除了他的城建局长职务，并调局管局长刘中义到城建局任局长。

秦正联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随后刘中义到任城建局，与秦正联进行了工作交接。根据石维民的指示，市城建局专门为秦正联召开了一次隆重的欢送会，卫民生、石维民以及其他的市委常委和市政府相关领导，破天荒地首次集体出席了这次欢送会。在欢送会上，石维民满含热泪，首先动情地唱起了《清风谣》，此时，他觉得这《清风谣》就是对秦正联官场生涯的真实写照，临到曲终，他又把那最后两句重复唱了一遍：

什么是傻什么是精什么是理什么是情

留下多少好故事讲给后人听……

……

掌声响起来，石维民没有笑，也没有说谢谢，连个歌名都未报，就唱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送战友》：

……

送战友，踏征程，

任重道远多艰辛，

洒下一路驼铃声。

山叠嶂，水纵横，

顶风逆水雄心在，

不负人民养育情。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

我们再相逢

……

石维民唱得声情并茂，秦正联也动了挚真的感情，两眼饱含着泪花走上前来，与石维民亲切地握手拥抱，然后拿起话筒唱了一首《朋友》，答谢石维民和在场的所有领导和同事。

林绣省各大新闻媒体以《自砸铁饭碗，勇闯新领域》的醒目标题，详细报道了秦正联主动请求辞职的消息。秦正联辞职的第三天，就开始到姐妹家政家政服务公司上班。

经过兰草的榦旋，不久又有一个能人加入了姐妹家政服务公司。这个能人就是是文若梅。文若梅十分漂亮，也很聪明，并且非常能干。但自古佳人多薄命，当然这个薄命并不是就指她的寿命，而是她的爱情和婚姻。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文若梅应属漂亮女人中的糊涂虫和利益场中的无辜牺牲品。

结束了一场不幸婚姻，本可以再嫁一个年龄相仿，老实本份、能够养家糊口的男人，文若梅却如神使鬼差般地和一个六十来岁的胡一发裹在一起，弄得夫妻不像夫妻，情人不像情人。广东打工时能够理智地逃避香港年轻老扳港生的纠缠，却逃不过胡一发的所谓感情。当初不听兰草劝阻，非要一意孤行。这也就罢了，咋就还不接受一个教训？与罗林森的那段情也真是有点鬼迷心窍了。一开始还能不为他的恩惠、权位所动，并且对他避而远之。咋后来又为什么就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并依靠他来拯救胡一发呢？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

说文若梅非常能干那倒是不假。当初经营惜梅酒搂时生意做得非常红火，要不是因人和安居工程案发，惜梅酒楼也因原始资金问题被查封，文若梅准能成为泰平餐饮业的大亨。就是后来胡一发被捕，她依靠罗林森办了一个砂锅店，才多少天？也是客源不断，天天爆满。真是生不逢时，这两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后来都被敲了沙罐。也许对男人真的彻底丧失了信心，后来她对兰草说，她这一辈子再也不找男人坚持独身。

兰草请她加盟姐妹家政公司颇费了一番周折。罗林森是在她出租房的床上被抓到的，而且秦正联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幕，后来她又被弄去问了好几回话。真是斯文扫地丢尽了面子，文若梅自感无脸见熟人，更不要说去见好姐妹兰草了。开始兰草一直找不到她，后来通过她妹妹文若竹才找到了人，谈了两次都不愿加盟进入公司。直到秦正联亲自出面来请，思想才有了松动，总算答应下来。

当初丝五厂一个车间的五个好姐妹，有四个目前工作又基本稳定了：兰草、倪莫惠、文若梅三个在一起，文若竹在林城当副老总。只有一个何小丽，因其丈夫贺长生自杀，其假档案问题暴露被免职后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儿。眼前兰草最担心的就是他了。

秦正联弃官加盟，姐妹家政服务公司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兰章自然喜之不禁了。在兰草的主持下，姐妹家政服务公司按照《公司法》，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股东大会决定，立即改组公司，成立泰平姐妹家政服务股份责任总公司。

大会选举了董事会和监事会，通过了公司章程。董事会经过反复酝酿和讨论，推选兰草任总公司董事长，秦正联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文若梅任常务副总经理，倪莫惠任副总经理兼托儿公司经理，林英子任监事会主席兼保洁公司经理。董事会还对保姆公司，宠物寄养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了调整。

正文第187章美女思春

深圳市城南的明星花园月亮楼九号独立别墅院内，李芳玲正站在窗前朝远方久久地眺望着。春天西斜的阳光映照着她秀丽的脸庞，映照着她青春四射的身躯，浑身暖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湛蓝色的天空上，如白絮般的朵朵白云尽情地轻飘，和煦的春风轻轻拂动着原野的山峦。花开了，树绿了，鸟儿欢乐地歌唱，思春的女儿也是一片春情不断激荡漾，心儿已张开翅膀在飞翔，飞向远方，飞向那遥远的地方，飞向那西部苍翠的卧龙山，飞向那碧波荡漾的西子江。

……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心里不能忘，因你忘不了，爱你多一生，一生真太少

……

李芳玲哼唱起来……明天就要动身去泰平了，很快就要见到心爱的石头哥了，这心情就是异常地激动。

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建设已经全面完工，经双方商定，泰平市政府将要与威尔公司联合举行隆重的竣工典礼，同时召开西子江生态旅游总公司成立大会。贵宾邀请函电已经正式收到。国家旅游总局和林省相关领导都要出席，场面肯定是十分热闹。泰平那边要请的客人就不管了。威尔芳子公司这边呢？再请几个？李芳玲想了一下。对，再请两位最重要的贵宾到场，再给石头哥一个惊喜，这两个贵宾一到场，肯定是石头哥最希望而又意想不到的。李芳玲开心地笑了一下，马上飞快地拿起茶几上的电话。

今个儿心想事成，手儿真顺。京城和林城的两个电话都先后很快就拨通了，都是本人亲自接的，两位贵宾都爽快地答应去泰平，亲自参加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竣工典礼和旅游总公司成立大会，而且要对石维民保密：不告诉他是谁邀请的。真是太好了！李芳玲高兴的恨不得这两位贵宾就在眼前，就能让她马上走上前去，拉拉他们的手，吻吻他们的脸，再靠在他们的怀里撒撒娇，发发嗲。

给不给石头哥打个电话，通告一下行程安排？不，不给他打。春节前后他一直忙：棘手的三大工程案的处理让他太劳累了。还有，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作为一个市长，开年更是最忙的时候，各项工作都要很快安排布置下去，会也太多；加上听说泰平又进行了行政机构改革，这罗嗦的的一堆杂事儿也自然少不了他；还有，这次竣工典礼的各项准备也可能让他累得够呛……今天就不再让他分心了，一切留到泰平去说，去谈……李芳玲仰首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一阵心疼的感觉马上弥漫了心头。

猫都要叫春呢？何况人在青春年少？这思春的季节就是让人更多情，更多地幻想与渴望：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古诗表不尽，心内的狂潮，夜阑人静处，孤独可明了？怎么又想起了这首歌？真害人哩。老想唱它。

李芳玲心里哼唱了几句，然后微微合上了那对多情美丽的眼睛，又开始了她激情浪漫的幻想和幸福温馨的计划。

结婚的事这次去泰平该与石头哥商量好定下了。只要结婚了，自己就马上辞了芳子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到泰平专门经营西子江生态旅游总公司。如果将来石头哥调到省上或京城，自己再辞了泰平的职务跟他一起走。今后，不管他走到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分开。

十多年的企盼，十多年的梦想终于快要实现了，今生就要和心爱的人儿厮守相伴，比翼双飞了。李芳玲的眼前又清晰地晃动着他那高大英俊的身影，耳畔已传来了他那雄浑的磁性声音……石头哥，此时此刻我好想，想那温馨的吻，那激情的拥抱，还有那刻骨铭心的两体合一……石头哥，此时铃子我真的很想很想，就像春节时在江天大酒店的那张沙发和大床上一样，让人醉生梦死和……

今年的春节真好，那趟路总算是没有白跑。石头哥终于答应了，接纳了铃子。走了一个林家珍，幸福自有后来人啊……林姐，你的不幸去世，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事。我知道你生前，石头哥非常爱你，你走时铃子曾亲眼目睹了他又是何等地伤痛欲绝。尽管我也像你一样喜欢他爱他，但如果今天你仍然活在这个世上，铃子即使再风骚，也绝不会生拉活扯地夺你所爱。自从上了大学，自从认识了早已属于你的石头哥，我就爱上了他。但我依然是幸福着他的幸福，快乐着他的快乐，十三年来，虽然我的心里一直舍不得丢下他放弃他，但我还是挺过来了。今天你已经不在了，我一定会承继你的遗愿，尽我最大的心力，让石头哥这一辈子都会感到幸福和快乐。放心吧，林姐，铃子决不辜负你的心愿。

林姐，也许真的是我害了你，在石头哥走进官场的这件事情上，我确实从中极力幹旋，帮了许多的忙，但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泰平官场，竟是如此地险恶。我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至今我的心里依然承受着那深深自责的煎熬。这唯一的补偿也只有让我替代你，好好照顾他，好好呵护由你精心打造的这个和美的家了。

只可惜眼前我没有能够守在石头哥、毛毛的身边……李芳玲的心灵正在与林家珍对话，一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毛毛的“姑姑”来，心里顿时紧了一下：泰平报社里那个刘明芳，模样儿俊俏不俗，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靓妹儿啊。她有男朋友吗？她怕不是也在爱着石头哥吧？本来不沾边儿，她咋的就让毛毛认她做了姑姑呢？并且与毛毛非常亲热，真是奇怪。石头哥对她会不会也有那种意思？如果有怎么办？

应该不会！铃子和石头哥已经十多年的感情了，难道还不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得深厚？多心了。要不然春节时石头哥也不会在江天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亲口答应了我……

李芳玲独自发呆，看看表已经不早了，该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洗澡吃点东西了。行李倒是收拾得很快，一只行李箱，装上几份文件，两套外套和内衣内裤、乳罩、丝袜、化妆品，为石头哥、毛毛、伯父、伯母买的小礼品也就一个口袋装下了。还有什么？李芳玲想了想，对，还有石头哥前年来深圳时送的那身丝织套裙要带上。

几次与他见面自己都穿上了这套鹅黄色的套裙，这身套裙曾几次紧贴过石头哥那魁梧的身体，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呢，一个健美男人的体味。李芳玲拿起套裙闻了一下，红了脸笑了一下，然后放进去，锁了行李箱，取了换洗的内衣裤来到阳台上。

阳台上的几盆君子兰长得青幽幽的，宽大的绿叶里已经冒出了淡黄的花蕾，含苞正待绽放。两盆映山花也已结出了众多红色的花蕾，叶丛中已有几朵红色的花儿开放了，在微微的春风里轻轻地摇曳着。一盆米兰已经长出了粟米般大的黄色小花朵粒儿，暗香清幽，润人心肺。多少年来这阳台也是自己最爱站立遥望的地方，这里正对着中国的西部，在那遥远的天边，就生活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心上的石头哥。

今天这澡儿也是洗得太长，这恼人的季节，这恼人的春光，总让这女儿觉得明天就要去当新娘一样。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充满洗涤剂泡的温水里，轻轻抚摸着这身光洁如玉的肢体，就像石头哥正在抚摸一样，只弄得一对丰满的更加丰满，一对修长的儿发颤，还有那下面也似在……唉，铃子真浪。李芳玲骂了一句，这才放水冲洗，擦干穿上了衣裳来到楼上的卧房。

吹干了头发，化了一个淡妆，抹了一点护肤脂膏，喷了一点高级香水。一抬头，她又看见了墙上那幅当年自己与石维民牵手合影的照片，从前同学的日子又如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地叠映在眼前……回忆是美好的，却也有不少的忧伤。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原野一片沉静，不远处的城市已经亮起了璀灿的灯火。重新回到楼下的客厅，李芳玲拉开冰箱，取出一瓶易拉罐和一袋瓶干，就着饮料嚼了几块。给不给石头哥打个电话？算了，不打，他太忙了。今夜怎样度过？上网吧。看看前几次给他的留言是不是回复了。或许他在就视个频，不在就对着他的qq头像说说话。

李芳玲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石头哥的头像依然是黑黑的，没有提示，没有回复，他太忙，好久都没有上网了。李芳玲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点开了石维民qq头像。

……

石头哥，晚上好！

……

等了一会，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头像依然是黑的，今夜他又不在线。李芳玲苦笑了一下，不免有些失望。

……

石头哥，我知道你很忙，我曾几次给你留言，你都未回复，说明你一直没有时间上网。今夜我再次对着你的qq头像话，你就等着下次开机时集中吃大餐吧，哈哈……

……

明天，我就要动身去林省，准备在林城逗留一夜，回家看看，最迟后天上午到泰平。就要和你见面了，但今夜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你说说话，因为此时此刻我太想你，想你……

我不敢更多地打扰你，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从春节后，我甚至没有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尽管我非常非常地想念你……房间里有你的照片，他每天都在陪伴着我，我经常对着墙上的你说话，诉说着我的心思。春节我到泰平，当你已走出了心灵的阴影的时候，我非常开心和快乐。还记得吗，去年我从泰平回来后，我给你写的那封信以及信上的那些话吗？

“当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珍子姐能做到的，铃子也一定能够做到。珍子姐能做好的，铃子也一定能够做好……”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已经到了……我也要准备下决心和你在一起了……

……

我说过，并且我心里早已就想这么做：毛毛就是我的亲闺女，我永远不委屈她；伯父伯母就是我的亲父母，我会好好地尽孝心。而对于你，我一定要做一个好妻子，好爱人。在老石家，我一辈子都要尽好为人之女，为人之母，为人之妻的责任。

石头哥……我爱你，这十多年来，我始终不变的爱，这火热般的爱，支撑着我终于走到了今天……但这爱之对于我来说，有时又非常苦涩，甚至于很苦很苦……现在好了，这苦已经不存在了，已经苦甘来了。春节时你已经答应过我的请求了，并且你已畅开心怀接纳我了，我好开心，好激动……石头哥，我是你的女人，一个只属于你的最完整的女人，一个永远的好女人……

石头哥，此时此刻在这静静的春夜里，我好想好想你，我还想此刻就在你的身边，尽情地依偎在你的身边，尽情地享受着你甜蜜的吻，享受你紧紧的拥抱，你的抚摸，还有还有那些……唉，不说了，我的脸已经在发烧，绯红绯红了……

石头哥，今夜你也在想铃子吗？这春天的夜，这美好的夜，这让人更加思念的夜……

……

石头哥，送你一首歌吧。这是一首春天的歌，是春天的女儿歌，这首歌正好反映了我的心情，我最爱唱。歌曲名就叫《你是我的一切》（之春眠篇）

……

想你从不变，春梦的微笑，生来的爱慕，怎也忘不了

缠绵的邂逅，失落的苦笑，恋恋仍思念，只恨路遥遥

心，为你不能眠，为你不会变，辗转反侧半天

梦，若有天能圆，终可再见

彻底的爱送赠是你，彻底的爱有明天

……

你是你是我的一切，你是你是我的安慰

求一世牵你手，求一世跟我走，陪伴我过暖夏深秋

你是你是我的一切，你是你是我的安慰

从此也不放手，从此也不再忧，唯独你叫我认真谁能代替

……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心里不能忘，因你忘不了，爱你多一生，一生真太少

……

李芳玲揉揉眼睛，擦了擦激动的泪花，春情的涌动，春花的怒放，春思的渴望，已经荡涤着她娇美的每一个有情的骨节，每一个敏感的细胞……希望就在明天。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悄悄升起，那月儿快圆了，她在翘首遥望着。

正文第188章雾中看花

三月的泰平，阳光灿烂，春意盎然，和煦的春风轻拂着大地原野，吹绿了西子江之两岸，吹绿了连绵起伏的卧龙山。桃红杏白，五彩缤纷的各色鲜花争芳吐艳，竞相开放，白鹭盘旋，百鸟儿尽情地歌唱，把一方富绕的沃土点缀得更加艳丽多彩，更加好看。春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今天周末，这踏春的人们也春潮滚滚涌向了卧龙山和西子江边。石维民本应带上女儿和父母一起出门走走，无奈难以成行，也只好又让毛毛的“姑姑”刘明芳领着一家老小三口去了卧龙山。

这几天泰平市直机关的相关部门确实太忙了，尤其是市委和市政府的两办更是挑灯夜战。西子江生态旅游工程竣工典礼在即，国务院旅游总局和省委、省政府以及省旅游局、相邻城市的领导，还有美国威尔公司、芳子公司的领导都要齐聚泰平。不说那会议材料、活动日程以及会场的安排与准备，就是这接待的事儿就够两个办公室忙活了好几天。贵宾名单刚刚排定，省委办公厅突然一个通知：省委书记李康民和京城的老部长，要来泰平亲自参加工程竣工典礼和西子江生态旅游总公司的成立大会。

石维民自然喜出望外，但同时也颇感意外：考虑到这种活动不好惊动上面更多的领导，在原定邀请出席活动的贵宾名单中并没有列上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是谁发出了邀请并且居然能够请动了他们？卫书记？不可能，他是参加了贵宾邀请名单审定的。威尔芳子公司的李芳玲？这也是不大可能，从来就没有听说他和汪部长、李书记熟悉，并且对这两位领导如果没有过硬的特殊关系那就绝对请不动。这个发出邀请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呢？

石维民无暇更多细想，也无须为这种事去做一个什么调查。既然国兴部长和康民书记亲自参加，对举办这个典礼活动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但随之而来的活动安排就要作出一些相应的调整了。首先是住宿，住宿问题并不大。新竣工的五星级西子江大酒店已经正式投入运行，这次活动来宾的食宿和仪式、会议活动全部安排在这里，总统套房还剩下了好几套。第二，就是会议座次和领导讲话也要作重新安排，问题也不大，重新打个表就是了。至少参观时间、路线完全可以不变。

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位领导来，其活动内容就不只是参加这个竣工典礼和西子江旅游总公司的成立大会了，工作调研活动自然是少不了。工业、农业、第三产业？还是重点工程？不管考察哪一个方面，这考察的项目、日程和汇报材料都必须予先准备。这上面的领导要下来，如果检查考察工作的具体内容、项目不明朗，这是下级地方官员最头痛的事。毛小伟负责这次整个活动的秘书组工作，并且主要联系石维民，当然焦急程度也是不亚于石维民了。还算幸运，这小子和李康民书记的秘书刘云很熟。一个电话打过去，刘秘书直透了一个底儿：首长这次主要调研和考察泰平的旅游产业开发和重点工程建设。这倒让石维民和毛小伟松了一口气：轻车熟路，问题不大。

汪国兴部长和李康民书记拟来泰平考察调研的活动安排基本就绪，石维民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时，刚到晚上九点，父母和女儿就已经进入梦中，也许他们今天爬了一天山也都太累了。轻轻推开父母的房门，卧室里已传出轻微的酐声。走进小房间拉开灯，见毛毛也在梦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石维民还没有一丝的睡意，老部长、李书记以及恋人李芳玲要来泰平让他感到兴奋。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典礼已没有多少汇报资料需要准备，只是那个石化城工程，如果李康民书记真要听取汇报，还得完善一下心中的腹稿，有关石化工业的资料需要查一下，石维民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资料查到了复制了一份。看看电脑银屏右下角的时还早，石维民又打了qq，看看有没有熟人留言。

李芳玲的qq上已经多次留言。透过那热情奔放、情深意浓火辣辣的语言，石维民仿佛看到了她那颗挚爱的心。这春天的季节也确实让女人最多情，石维民摇摇头笑了一下，电话那么直接却不打，偏要用这种形式来说心里话。再过一天铃子就要来了，石维民确实兴奋。春天何止女人思春，男人其实也一样啊。回味让人留恋，幻想让人动心。铃子，石头哥也爱你，也非常非常地想你……但留言中有句话却让石维民疑惑起来：

“明天，我就要动身去林省，准备在林城逗留一夜，回家看看，最迟后天上午到泰平。”

家在林城？十多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她家在京城，父母都是机关干部，什么时候又搬到林城来了？

神秘？从来不讲家里的事。也无须再回复了，凡正人都快来了，等见面时再问吧。石维民笑了一下，关了电脑洗漱完毕，然后脱了外套爬上女儿的小床上躺下了。

连石维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春天的夜晚，他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真的和李芳玲结了婚。

让石维民还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李芳玲就提前赶到了泰平，而且还是自己开着那辆红色的三菱越野车赶过来的，随车带来了参加典礼中的两位贵宾：美回威尔公司的执行副总经理司徒先生和西子江旅游总公司的外方经理美籍华人何大利先生。没有打招呼，没有提前通知，这个李芳玲办事总带几分神秘，总想给恋人石头哥带来一些惊喜。

这提前的一桌晚宴就在西子江大酒店举行，卫民生、常务副市长杨振兴、毛小伟和泰平师大外语系的一位年轻的女副主任黎小莉（兼翻译）作陪。其实在这个酒桌上，卫民生和李芳玲就是最好的英语翻译，这两位老同学与司徒先生谈笑风生，只把卫民生几个听得云中雾中，还要时不时让副主任和两位老同学用汉语解释一番。卫民生善解人意，饭后让石维民、李芳玲单独活动，自己和杨振兴、毛小伟，还有黎小莉陪同司徒和何大利散步交谈。

两位久别的恋人终于单独地在一起了，双方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走进房间，李芳玲关了门，心心相应，无语以对，不约而同，马上就是一阵长久的拥抱和热吻，直把她一张好看的脸儿弄得绯红，恨不得马上就和心爱的人儿上床作成一回鸳鸯梦，又觉得天色尚早担心有人来敲门扫了雅兴。亲热良久，李芳玲终于依依不舍离开了石维民的怀抱，提出外面的空气好，开车出出去兜兜风。

站在绿草茵茵的环保停车场上，李芳玲掏出钥匙笑了一下，“来，石市长，你路熟你开车，上哪儿也由你决定。”

“好，我就为李总当一次司机吧。”石维民并不推辞，微笑着接过钥匙，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直待李芳玲坐稳后马上启动了车辆，出宾馆直抵卧龙山风景区大门，几个守门的保安见车前玻璃上已贴上竣工典礼号标，马上敬礼放行。

李芳玲今天又穿着林家珍送给她的那身黄色套裙，修长而丰润的身体显山露水，还是前年上山的那幅模样。只是那头瀑布似的过肩长发已经染成了暗红色，遮住了白皙的胫脖，自然垂落在瘦削的肩上。一双秀巧的脚穿着一双半筒的白色马靴，肉色的长袜遮不住滚圆的膝盖，整个人儿显得高雅而素洁，全身散发着一股醉人的芳香。

“真是一个大美人儿，暗香芬芳啊。”石维民快速地侧首瞟了一眼，心里赞了一句，赶紧将目光移向前方。

“石头哥，带我上哪儿啊？”李芳玲声音柔柔地，如同山间的小鸟儿低唱。

石维民笑了，“上老地方，前年我们去看江的地方。”

“记得临近江边的山脚下有个小亭子叫望江亭对吗？”

“对。别担心，下山的路已修好了，天再黑都不怕，路灯很亮。坐在那里看江，看市中区的夜景夜景相当漂亮。”石维民似乎已看出了李芳玲的犹豫，赶紧作了一番解释。

停车场到了，就在半山腰上。

“铃子，还记得吗？前年你来泰平时，你也是开着这辆红色的三菱车，就停在这里，那时有一家农户就住在这里，早已搬迁了。”下了车，石维民伸出手指了指。

“记得。当时你是开着红旗车来的。石头哥，那辆车换了吗？”

“没换，泰平的财政是个穷财政。”

“再穷，也不能委屈了一个市长啊。石头哥，如果不嫌弃的话，这辆越野车就送给你如何？你下乡时好用。这车一共才跑了五六千公里，性能挺好的。平时一直放在林城办事处，很少动它。要么我给你买一辆新的如何？车型你定。”李芳玲抬起头真诚地望着石维民。

“哈哈哈……你送我，我怎么敢要？无功不受禄啊。”

“瞧你说的。我们俩谁跟谁？很快不就成了一家人了……”李芳玲的声音很小，柔柔地。说完又低下头来，羞涩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对大眼目光灼灼闪烁，身体的每个节骨眼儿，都在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企盼和祈求。

“玲子，你能不能屈驾到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公司当个总经理呀？哈哈哈……”

没想到石维民前年在这山上开的那句玩笑话，今天又自然地重复了一次。但今天已非昔比了，那时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很有些伤感，因为他已有了一个爱他的林姐。而今他也又成了一个单身汉了，并且理所当然地成了自己的夫婚夫。想到此处，李芳玲毫不迟疑地直白了自己的心曲，“石头哥，本姑娘正有此意，结婚后也好照顾你……”

“好。铃子，我们去江边吧。”

石维民这个好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心曲的认可，还是故意岔开了话题。李芳玲不再追问，牵起了石维民的手，俩人开始沿着一条光洁的水泥小道朝山脚的江边走去。

这条路真是大变样了。紫红色滕状小树的组成的走廊依然保留着，但巳修剪得整整齐齐。小树上又开满了紫红色花朵，更显得幽雅沉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整洁明亮的路灯映照小路，映照着小路两边整齐的花池，那花池里栽植着绿草和各种鲜艳的小花儿。两位恋人牵着手，几近依偎着轻踏着碎步，慢慢走着。

江边到了。豁然开朗的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周围已经修建了几条古香古色的长廊，那长廊上也是藤蔓交织，红花儿朵。望江亭已修缮一新，亭内四周的木椅干净整洁。坐在这里望江，两岸辉煌的灯火如织倒映在江面，荡漾出五彩缤纷的璀灿。

“石头哥，这里真的好美好美耶……”李芳玲偎依在石维民的怀抱里开心地微笑着。

“是啊。泰平很美，泰平的明天将更美更美……”石维民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石头哥，我真的想来泰平生活，十多年了，我一直盼着和你在一起。你愿意我来泰平吗？”李芳玲仰起头，那对美丽的大眼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还要说什么？石维民俯首对望，两双眼睛顿时发出如炽的火光。他更紧地抱着恋人，吻起了那张秀巧的香唇，久久地吻着。

“石头哥，我爱你……你要了我吧……我们结婚……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李芳玲幸福地呢喃着。

石维民忽然停止了热吻，忐忑不安地轻轻地问：“那个恩威斯呢？他还追你吗？”

“他还在追我，只是打打电话。德国人拘谨木纳，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石头哥，我们不谈他好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石维民想了一下，终于开了口。

“铃子，昨夜我看到你的几次留言了，春节过后一直忙，未及回复要谅解啊。铃子，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年来你对老同学的一贯支持和帮助。没有你，就没有五个亿，也就没苟西子江旅游程的成功开发。你都看到了，这个旅游工程无论是景点布局，还是配套和管理，在全省绝对一流。泰平市政府不会让你失望，威尔公司和芳子公司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投资回报。”石维民轻轻抚摸着李芳玲一双洁白的纤纤玉手，感激之情发自内心。

李芳玲笑了，“石头哥，明天下午就要举行开工典礼了，你又要特别地忙了，上午又要迎接和陪同那些领导们，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没有了。现在我们能不能谈点别的？”

石维民大笑起来，“哈哈哈……行啊，你说谈点什么？你出题。”

李芳玲低下头，语气里充满了羞涩，“就谈感情，谈我们俩人的事如何？”

“哈，玲子，你真会见缝插针。行，今天不谈工作，只谈爱。哈哈……”

“石头哥，你又在笑什么？”

“我笑你一个老总现在已不太关心那五个亿会不会投到西子江里打水漂了……”

李芳玲斜靠在石维民的肩头，娇嗔地说，“每次一见面，你总爱以一个市长的口吻对我说话……人都有点自私，如果换了一个人，我会把五个亿投到泰平？”

“铃子，我想问你两件事好吗？”

“好，你尽管问吧。”

“过去你曾对我说，你家在京城，什么时候又搬到林城来了？”

李芳玲笑了，反应很快，反问了一句，“石头哥，难道他们不可以从京城调到林城吗？”

“当然可以。你说过你父母都是普通机关干部，那他们还调动干什么？是升官了吧？还有，铃子，我想有机会到林城时，我想拜访一下你的父母，可以吗？”

李芳玲大笑起来，“哈哈哈……未来的女婿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孝敬了。石头哥，等我们办喜事的时候再见他们好吗？我想让爸妈，让你到时双方都有一个惊喜。”

“为什么不能现在见一面？”

“不为什么。我就想这么做。石头哥，你别生气啊。”李芳玲躺在石维民怀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石维民的脸庞。

石维民犹豫了一下，“铃子，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了，你要对我说实话……”

“好。你问吧。”

石维民直截了当，“汪国兴部长和省委书记李康民是不是你邀请的？”

李芳玲一惊，但马上就镇静下来，“哈哈哈……我怎么有那么的面子？他们怎么会认识我这个老黄毛丫头。他们也要来吗？真是太好了。”

“哦。你不知道就算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李芳玲建议下山，她想让石维民早点回家陪陪女儿。石维民心生感激。回去的路上由李芳玲驾车，两人依然风趣地谈笑，但石维民没有再进宾馆。

正文第189章花自朦胧

春眠不觉晓，而石维民的昨夜并不好眠。他不是为放弃了一次与恋人的激情爱之游戏而懊悔而yy，而是为心中的疑惑而难以入梦。对于这个爱恋了自己十多年的老同学李芳玲，石维民突然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陌生感。这真如雾中看花，不知道她究竟是一朵什么样的花。在李芳玲的身上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政治背景，可她倒底具有一个什么样的政治背景呢？很久以来石维民都有这种疑惑和猜测，但他却始终猜不透。

过去她曾多次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她的能耐：她可以帮助自己调林城，调京城，或出国，或经商，或科研，只要自己觉得如愿，她都能办得到。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能耐？难道是从海外就学归来，自己的一切就在她的掌握之中？谜一般的李芳玲让石维民突然觉得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可怕

尤其是今年春节她突然来了一趟泰平，在分析如何安排招待史树友的宴会时，身在商场的她为什么能够表现出了一种对官场政治明察秋毫的精明见解？并且她何以对泰平的官场局势就那么的熟悉？那时他就真正感受到了这个铃子有点神秘。因为当时泰平的形势正处在一个最为关键的时期，尽管自己有了怀疑，但他无暇深究，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分析去判断和深入了解了。

还有，既然她是这么诚挚热烈地爱恋着自己，为什么这次见面当自己提出了想见她的父母时，她为什么要闪烁其词推辞不让自己见呢？既然她的父母只是个一般的机关干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见见呢？

官场具有太多的旋涡，石维民依希地感觉自己虽然已走出了一个旋涡，可能还要被卷入另外一个旋涡。到泰平工作两年多以来，石维民已曾历经了一个最可怕的很大的政治旋涡，为此他已经失去了最至爱的妻子。他实在不想再次卷入另一个旋涡，尽管那个旋涡不是可怕的，甚至是温馨浪漫的、开心和快乐的，但他依然不再想。所以，他暗下决心，暂时不考虑她与李芳玲的婚姻问题，等到一些情况明朗之后，再来审时度势作个了断。

今天上午在西子江大酒店总统套房里无意撞见的那一幕，加重了石维民心中的疑惑和猜测：李芳玲与省委书记李康民很亲蜜，很随便，具有特殊的关系，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是父女？不像。是其它的什么关系？也说不清……

上午十一点，李康民书记乘坐一辆丰田面包车准时抵达泰平。同时到达的有国务院汪国兴部长、国家旅游总局的副局长及一名司长，以及朱正诰省长、省旅游局长和省委、省政府及相关工作人员。卫民生、石维民等泰平市委、市政府领导到林泰高速公路出站口迎接后，双方没有停留，直接将三辆贵宾车带到了西子江大酒店。

位于卧龙山脚、西子江畔的卧江广场早已是鲜花盛开，气球高悬，彩旗飘扬，漾溢着节日般喜气洋洋的景像。崭新的、按度假村模式建筑的西子江大酒店就座落在广场旁边，背靠卧龙山面向西子江。在古香古色宽大的酒店大门两旁高大的榕树上，早已牵挂了一幅巨大的红色欢迎横幅。田园风光似的院内，也依然是气球高悬，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彩灯闪烁，鲜花丛丛，喷泉飞溅。外装修已经完毕、尚未正式营业的十多座欧式别墅，零星散落在大院四周的荫荫树丛中。所有来宾全部安排入住在高大的中央主楼。

卫民生、石维民带领三辆贵宾车驶进院内，停在主楼门前。常务副市长扬振兴等几位领导早已等候在大楼门口迎接。帅气的礼仪小伙子迅速地拉开首长们的车门，李康民、汪国兴等领导相继走出车内，十多位靓丽的礼仪小姐满脸灿烂地迎上前来，献上了一束美丽的鲜花。泰平一干官员与贵宾们例行了见面的礼节：握手寒喧。

意气风发的李康民手握鲜花，满脸带笑，站在那里朝酒店四周望了望，“民生，维民哪，你们这个西子江大酒店几星啊？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宾馆环境，这在京城、林城都难找啊。”

卫民生笑了，“五星级，还没考评验收哩。”

李康民说“哦。这么大一个规模的旅游风景区，宾馆酒店，餐饮娱乐等服务设施确实应该配套。要让游客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开心，才能留得住。来了一次还想来二次。”

“旅游开发配套工作相当重要。只有配套工作搞好了，才能拉动消费，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朱正浩插话。

李康民接到一个电话只说了“刚到，好”三个字就关了手机，但脸上却露出了更加开心的笑容。石维民一见很是纳闷：谁这个时候给李书记打来的电话？这么随便？这么简单却又是这么亲切？分明听见对方是个女的声音。是他老伴？不像，老伴的问侯电话不会这么简单。那会是谁呢？从李康民回答中分不清这女的究竟是在林城还是在泰平？

石维民没有多想，一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各位领导，请先进房间休息一下。十二点准时就餐，下午三点请到卧江广场参加竣工典礼。”

李康民打头，一行贵宾在主人们的簇拥下鱼贯进入大厅，会务工作人员早就等在那里，引着客人们走向屏幕墙后面的电梯。四位省部级领导全部住在六搂，李康民由卫民生陪着，朱正浩和国家旅游总局副局长分别由两位市领导陪着分别进入了各自的套房。老部长汪国兴这次能来泰平参加这次活动，让石维民十分开心，从贵宾下车开始，他就一直跟在这位宽厚的长者身边。当年石维民在部里工作时，这一老一少两个老同事，少的对老的是尊重有加，老的对少的则是器重有余。两人感情深厚，念念不忘。好久没有联系过了，这突然的一次见面，自然要好好亲热地说上几句话才行。

果然一进总统套房还没坐下，老部长一拳轻轻打在了石维民的胳膊上，“哈哈，臭小子，翅膀长硬了啊？这么大一个活动，这么热闹的一个场合，你竟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来，是害怕汪老头来了吃穷了你这个市长的财政？汪老头就是喝了你三瓶最好的西子醇也不过就是一百元了不得了。这么财迷啊？”

“哈哈哈……哪里？你老这不是来了吗？”石维民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来了，怎么来的？你小子发邀请了吗？汪老头这次来是当抨抨客啊。”

石维民尴尬一笑，“泰平这么一个小地方，一个小活动。我们哪敢兴师动众地劳驾你们这些大脑壳的人物亲自来？实话说吧，省委康民书记我们都没请，只请了一个正浩省长。”

汪国兴没有再笑，像似严肃起来，“你这话也不假，要务实，凡事少搞花花哨，兴师动众的劳命伤财。这次来泰平我看你们就做得很好，到高速公路出站口接人时就两个领导，没有封路，也没有警车鸣锣开道，一切都是阴悄悄的，这样好，免得交通堵塞让老百姓怨声载道，滞留在路边骂。好，这样很好。”

石维民笑了，“接待工作做得如何也是一门学问，也能反映出一个政府机关的作风。上面的领导一下来地方政府应该热情，但热应该热在心里。那种迎来送往满街招摇的做法，老百姓最为反感。这方面我们泰平也是有过深刻教训的……”

石维民谈到了原省政协副主席史树友参加西子江三桥开工典礼，领导的小车不幸撞死一名年轻交警的教训，让汪国兴听得皱起了眉头，直把上下两排洁白的牙齿咬得咕咕作响，狠骂了一声可恶才张开了嘴巴。

石维民突然想起了心中的疑问，又笑了一下，“老部长，想问你一件事，能否直言相告？”

“呵呵，请问什么事？”

“泰平的这个竣工典礼，是谁邀请你老部长来的？”石维民非常直白。

“哈哈哈……你小子查细脚啊？很重要吗？”汪国兴哈哈大笑，并不正面回答。

石维民有点尴尬，但他并不想放弃这个问题，“是不是李芳玲邀请的？”

“李芳玲？哪个李芳玲？”弄不清老部长是真的不认识，还是有意装糊涂。

“就是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投资方，美国威尔芳子旅游开发总公司的老总李芳玲啊。泰平这个开发工程你是了解的。对这个李总，你应该多少有点印像。”

“呵呵，什么李方林，刘方林的，我在什么时候见过他？是男是女我汪老头都不晓得。实话明说吧，我是你们省的康民书记邀请的。”

汪国兴态度很认真，但他的话是真是假，石维民无法判断。而将这神秘的邀请人一推到李康民的头上，石维民也不好开口了。一个省委书记，你石维民的直接上级领导，为你泰平的这么一个旅游开发工程的竣工亲自来了。请都请不来的人，你没请，人家自己来了，可见泰平市委、市政府的面子有多大？你还能跑过去问：哎，李书记，你是谁邀请来的？除非是傻冒，脑袋有包！

石维民想了一下，不好开口再问。掏出手机一看还差二十分要开饭，苦笑了一下，“老部长，你先洗漱一下，我去看看李书记、朱省长他们，等会儿过来叫你。二楼就餐，卧龙厅。”

“好。知道了。你去吧。等会儿我自己下楼。”老部长笑了一下。

石维民拉上门走出房间。宽阔的走廊里寂静无声，显得肃穆庄重。走在厚厚的绒毯上仿佛踩在厚厚的棉絮上，听不到一丝的脚步声。轻轻敲击了两下朱省长房间的门没有反应，又敲击了旅游总局副局长也依然没有反映，都下去了。石维民笑了一下，去看看康民书记吧。一转身朝尽头走，那总统套房的门开了一条缝：人在。石维民正待举手敲门时，里面传出了一对男女的说笑声，还间杂着女人的喘息声。那女的声音还很熟。谁的声音？好奇心让石维民放下了手，心里嘭嘭跳着，就像个贼似地站在门边偷听。

“哈，老哥子，你到底舒服没有？”女人问。

“我的乖小姐，这地方再来两下。”是李康民的声音。

“哪儿啊？”女人又问。

“往下，往下，再往下。对，就这个地方。”

“怎么样？舒服没有？累死本小姐了，呵呵，一身的肥肉砣砣……”

“嗯。舒服……我的乖小姐手真巧啊。等到你结婚了，那个夫婿才享受啊……”

不好再听下去了。石维民面红耳赤，心里开始yy起来：大白天的，高级领导干部啊，也真会见缝插针，这么一点时间还能干什么？门也不关，就不怕被人撞见？这女人胆子真大，竟胆敢说首长一身的肥肉砣砣……哈哈，赶快溜之大吉吧，要让李书记撞上了好尴尬。

“门口是谁？快进来。像个小偷一样站在那里干什么？偷听啊。”石维民正待闪人，不料李康民在里面喊了起来。

石维民这一惊七魂如同丢了六魂半，浑身热血上涌，心却凉了一半，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磨磨蹭蹭终于举起手来轻轻敲了两下门。

“别敲了，快进来。”李康民声音更大了。

“李书记，吃饭了。”石维民推门而入。

一进来不打紧，石维民更惊呆了：李康民已脱了外套毛衣，穿着一件衬衣趴在宽大的沙发上。而那个女人也脱了外套和鞋袜，正跪在沙发上为李康民做背部按摩哩。让石维民吃惊倒不是因为李康民做保健，而是那个女人让他吃惊了。那女人不是按摩小姐而竟然是爱恋了他十多年的李芳玲！

李芳玲见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恋人石维民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她本来可说清楚的，但她什么也没说，而此时她也不便说，也不想说。她连石头哥或者石市长、石维民都没喊出一声，她绯红着脸，不但显得尴尬而且有点慌乱。

“维民，坐啊，站着干嘛？”

只有李康民没有一丝的惊慌和尴尬。他满脸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翻身坐了起来，石维民赶紧为他披上了外套。李芳玲已坐在沙发上开始穿起那双漂亮的马靴。（4229）

“李书记，马上要吃饭了，就不坐了。”

“唉……人老罗。这几天背痛，坐了两个多小时车，很不舒服，我让铃子帮我揉了揉，嗯，还行，感觉好多了。”李康民摇摇身体又笑了一下，开始打起了领带。

铃子？好像这是李书记第二次称铃子了。石维民没有多想，笑了一下，“李书记，这酒店里就有保健房，而且还有温泉，听说这温泉水的药用作用相当好。晚上给你安排一下，好好泡一下，然后再做一个保健，包你以后背不痛了。”

“哈哈哈……有那么神奇，一泡去顽疾？今晚不行。工作日程刚才我已向民生书记交待了，今晚八点听你们的工作汇报。明天全天参观整个旅游区，听说明晚你们安排了一台地方特色文艺演出，我也观摩一下。后天考察化工城的建设和试投产，如果不走，晚上可以泡个温泉。”李康民穿上羊毛衫，开始穿外套。

石维民说，“好。一切安排听李书记的。”

“省委、省政府准备年底召开一个全省旅游发展大会。我这次来泰平就有这么一个目的，就是实地看看卧龙山和西子江这个风景怎么样？看看这个工程怎么样？如果条件具备，全省的‘旅发’大会就定在泰平开。怎么样？维民。”

石维民露出一脸的惊喜，“谢谢李书记，省委和省政府的关怀。泰平没有任何问题。”

李康民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别吹得太早了，小心这两天给你挑出几根刺来。”

“李书记，你能挑出刺来最好，改进就能更上一层搂了。”

“哦，你们俩个就不用我来介绍了吧？老搭挡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主人翁，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就看你们俩唱戏哟……哈哈哈……哦，还有，忘了介绍，芳玲是我……”

李康民话没说完突然让李芳玲踩了一脚，马上打话头，“走，吃饭去。芳玲坐哪桌？”

石维民说，“我和李总都陪李书记。”

这会儿没说一句话的李芳玲终于笑了，笑得很开心。

正文第190章直探花心

第190章直探花心

官场中待客的饮食很有规矩，什么规格，什么档次，上不上烟酒，上什么样的烟酒，以至于安排什么样的人来作陪，都是很有讲究。总而言之一句话：上下左右，你总得让客人开开心心，别心里毛着。泰平市委、市政府中午安排的这顿饭不复杂。除了为李康民、汪国兴这几个省部级领导安排了一个卧龙雅间，其余的来宾、客人和工作人员全部坐大厅，由常务副市长杨振兴等市级领导分别陪同。每桌十人十菜一汤，菜品最多算个中档。因为下午要开会，白酒没上，只上了一些饮料。当然，卧龙厅算个例外，石维民专门为老部长准备了一个二两装的西子醇。老部长好酒，不是要开会，至少也得有个半斤。

官场上客人的尊贵是以职位划分的，主人陪客也是相辅相成。卧龙厅这一桌应算最珍贵的客人：省委书记李康民、老部长汪国兴、省长朱正浩、国家旅游总局副长、司长，外加美国威尔公司的执行副总经理司徒先生、西子江旅游总公司的外方经理美籍华人何大利先生，李芳玲则算是一个半主半客，因为言行举止她都以主人自居。这一桌由泰平市委、市政府的两位主官卫民生、石维民陪着，也刚好十位。菜品当然与大厅稍有差别，加了一个干蒸老南瓜和鱼头汤，因为康民书记喜欢这两道菜，也算是破个例吧。

虽然没上白酒但礼节还要尽到，卫民生和石维民以豆奶代酒分别敬了这桌，还跑到大厅敬了各位来宾。客人多话也多，尽管没人闹酒，这顿便宴前前后后还是整了将近一个小时。饭后，来宾们自行休息，卫民生和石维民和市上的几位领导，又跑前跑后地忙了半个小时，这才坐在酒店大厅的茶吧里的椅子上说着话，等着贵宾们起床进入卧江广场的会场。

大会按计划下午三点准时召开。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竣工典礼和旅游公司成立大会合二为一，仪程紧凑，开得非常成功。这种活动往往忙坏了新闻媒体。尤其是这种有国家部长和省委书记、省长参加的活动，更是引起了新闻机构的高度重视。林省各大报社、电视台、广播电台纷纷派出了记者赶赴泰平进行跟踪采访和披道。泰平新闻媒体更是不甘落后，早早地赶到了新闻现场，刘明芳和楚小兰这两个美女记者也自然是忙得不亦乐乎。

漂亮大方，活泼干练的美国威尔芳子旅游开发总公司的老总李芳玲，自然成了新闻媒体的追逐对象。大会四点半结束，李芳玲刚刚走下主席台，就被老记们团团围住了。杨振兴见状迅速找到毛小伟：干脆由你招呼一下，为李总开个新闻发布会，记者们可以有序地对她进行采访提问。毛小伟马上钻进记者群里大声叫喊着：“请各位记者到江天酒店主楼四搂演讲厅采访李总！”

这记者们一听一轰而散，纷纷奔向大酒店。

“谢谢你，毛主任。”李芳玲红扑扑的一张笑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

毛小伟陪着李芳玲来到演讲厅的演讲台时，三十多个记已经全部静静地坐下了，两位漂亮的服务小姐正在为他们斟茶。毛小伟提出了采访方法的要求后，走下演讲台坐在一边。

“各位记者，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我叫李芳玲，欢迎大家提问。”

李芳玲汉语说完，马上又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复叙了一遍。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庞满带着动人的微笑。记者们纷纷举起手来，坐在前排的一位女记者被李芳玲点中，站了起来。

“我是林城商报记者。李芳玲小姐，你好。在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上，在促进泰平经济发展上，可以说你是一个大功臣。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促成美国威尔公将五个亿的资金投到泰平，投到西子江上？”

“这有两个因素。首先，我的祖籍在泰平，所以我的根在泰平。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具有着深厚古朴的历史文化，具有风光奇丽的山水，并且这里的父老乡亲非常纯朴善良。我无比热爱故乡的这块热土，无论我走到那里，我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泰平人，我以自己有幸成为一个泰平人而自豪，……”李芳玲非常激动，语气中充满十分诚挚的情感，她停顿了一下，掏出一条白色的丝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喝了一口水，然后抬起头笑了一下。

“请原谅……泰平目前这处在一个振兴时期，经济欠发达，支援家乡建设是一个游子应尽的责任。第二，泰平的旅游资源非常丰富。卧龙山植被好，保留了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动植物种类多，并且山势奇异，景点多有特色：而西子江的湿地保存完好，面积宽，污染程度低，鸟类多，而且有好几种鸟类为我国稀有。对于这么好的生态资源、这么好旅游资，开发好利用好，肯定有赚，至少不会赔钱。商家嘛，肯定是要考虑他的效益。我想，对一点大家也应该理解。”

“那么除了这两个因素外，还有没有其他因素？譬如说，你和泰平市长石维民的同学关系，是不是也在其中起了一个很大作用？”还是商报的那位记者提问。

李芳玲笑了一下，非常坦率，“不否认有这个因素。近水楼台嘛。”

采访现场气氛非常热烈。李芳玲形体端庄，潇洒自如，答问快捷，满透机敏，给记者们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毛小伟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站起来正待宣布解散时，又有几个记者举起了手，还没等李芳玲点中，一位男记者站了起来。

“我是林城晚报社的记者，我想问李芳玲小姐一个问题。你是一个博士生，事业有成，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请问你个人生活幸福吗？你有恋人吗？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全场弊住了呼吸。李芳玲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那张秀气的脸庞虽然呈现了两朵红云，但神色并不慌张。

“幸福。有恋人，并且非常爱他。”李芳玲脱口而说。

还是那位男记者提问，“好。干脆。再问一句。有传闻说你的恋人是你大学和海外读博时的同学，并且这个同学现在已是一个城市的市长了，是不是这样？”

记者们哄笑了起来。太露骨了。毛小伟皱起了眉头，这是人家的，李芳玲又不是影星歌星，在这里问什么？还要刨根儿，这讨厌的记者，实在可恶。

李芳玲也笑了，并不显一丝的尴尬，而是落落大方，非常干脆，“是这样。”

那男记者又问了一句，“那么，请问李芳玲小姐，他是不是就在林省或者就在泰平呢？”

李芳玲又笑了一下，“呵呵，日久见分晓。但今天非常对不起，李小姐只能是无可奉告了。”

模棱两可，非常机敏，又不失礼貌。毛小伟本来已捏了一把汗，他知道李芳玲爽朗，正担心她会心直口快直抖出石维民这个秘密来，却是这样的回答。此时，毛小伟也高兴地笑了起来。看看时间也已经五点半，宣布结束的最佳时机到了，话刚出口，记者们又一哄而散。

“你好，李总。”声音甜甜的，还有一个女记者站在那里。

李芳玲一抬头见是泰平日报的美女记者刘明芳，马上就是一幅极其开心的笑脸，本来想说一句毛毛的姑姑你好，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几句：“明芳，你好。哎呀，刚才我一直没有注意你也在场。”

其实李芳玲站在演讲台上时，早就盯到了这位让她十分敏感的刘明芳：刚才我一直没有注意你也在场——这是一句轻视的语言，但刘明芳并没有再意，而是露出了一份极其真诚的微笑，“我坐在第二排边边上，也没提问。李总，我十分敬佩你。很想为你写一篇专题报道，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单独采访你一次，行吗？”

李芳玲愣怔了一下，单独采访，有必要吗？怕不是想来探探消息和路子吧。这个小美女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眼前自己不能与石维民朝夕相伴，可她身在泰平却有这个条件和机会。何况她还是十分的了得，居然能把石维民的女儿收买了，认她做了姑姑。试想一个大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对石维民没有什么企图，她敢早早晚晚地去接送毛毛，就不怕别人在身后指戳脊梁骨吗？究竟答不答应她的要求？答应，借此机会也可以探探她的心思，并且把一些话早早挑明，也好让她早点死了这颗痴心。

“李总，行吗？”刘明芳又问了一句。

“好。就今天晚上。”

“李总，晚上你不看泰平的文艺特演吗？”

李芳玲浅笑了一下，“呵呵，刘大美女记者要专访，一切让路。不过，我要陪国务院汪部长、省委李书记吃饭，要稍晚点，嗯，干脆八点半吧。八点半演出开始，他们都走了。”

“谢谢。太好了，八点半我准时过来，请你出去喝茶，边喝边聊。好吗？”依然是甜甜的声音，而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激动，刘明芳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地挽起了李芳玲的胳膊。

“不啦。茶房里人太杂。就在我的房间里谈，那里安静。五楼，516号总统套房。”李芳玲又是一声浅笑，态度不冷不热，不卑不亢。

“好，李总，该去吃饭了。你还回房间吗？”

李芳玲点点头，没再回答。

“李总，我在大厅吃饭，我下去了，晚上准时见。拜拜！”刘明芳马上松开李芳玲的胳膊，然后摆摆手，依然是甜甜的声音，依然满脸真诚的微笑，一转身进了电梯。

……

晚上八点三十分，516号总统套房被准时敲开了，李芳玲拉开门见是刘明芳马上笑了，“小刘，你真准时，一分不差。”刘明芳也笑了一下，“李总，你的时间太宝贵可耽搁不起啊。”李芳玲关了门，“小刘，是吃水果还是喝茶？”“还是喝茶吧，淡点，别太浓了。”“哈哈哈……大记者，你还怕晚上兴奋啊？”

刘明芳放下采访包，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哎呀，李总，你这空调温度好高啊？”

“有点，干脆脱了外套吧。”

刘明芳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转身突然惊怪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季节李芳玲竟然穿着一身夏装，而且一身的洋气：上身一件绿色的绒毛翻领的长袖短褂儿，只有一颗扣子系着，上面露出了白色的乳罩，下面露出了一个肚脐眼儿。屁股绷着一条同祥绿色的超短裤，两条雪白修长而匀称的直接裸露在外。头发也跟下午不一样了，显然是又染过了，染得更红了，而且扎了不少小辫子直落在白皙的脖子上。她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后背上，仰面微笑着。真像个模特儿，太漂亮了！这付光芒四射的俊俏模样儿，无论让哪个男人见了，准想多看几眼，心里面只想yy。

“小刘，你坐啊，傻站在那里干嘛？”

“李总，你真是太美了。”刘明芳终于坐下了。

李芳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刘，其实你也很美哟。好，我们开吧。”

说是单独采访，其实也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因为主动权完全在李芳玲的手上。对于刘明芳的提问，李芳玲的回答要么是避重就轻，要么就是轻描淡写，点到为止，不愿意深谈。这种不冷不热的表现，让刘明芳心里多少感到有点失意和茫然，觉得再聊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她笑了一下，关了笔记本记电脑装进采访包，然后站起来拿起外套。

李芳玲也笑了，并没有起身送客，语言显示了一种热情，“呵，小刘，还早呢。石市长陪汪部长、李书记看演出去，回来可能很晚，凡正这会儿我也没有什么安排，你我姐妹就再随便聊聊吧。”

这个要求从礼节上说是无法拒绝的，刘明芳重新挂好外套又坐了下来，称呼也改了，“李姐，搞完这次活动，你还要在泰平玩几天吧？”

“有这个打算。这次来参加旅游工程竣工典礼和总公司成立是个重要的事儿。另外，我还有点私事儿要处理一下。”李芳玲一对晶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刘明芳，语气淡淡的。

“哦。李姐，需要我跑腿的时候，你尽管吩咐，千万别客气。”

李芳玲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种事你也好帮忙啊？”

刘明芳不解，而且非常认真，“什么事？”

“维民这几天太忙了，等他忙完了，我想跟他商量一下，把婚期定下来……”李芳玲声音大了，一对晶亮的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刘明芳不放。

“哦，婚事？”

刘明芳一惊，一张秀气的脸儿红了，一阵慌乱和失意的感觉迅速爬上心头：石头哥真的要结婚了？渴望他早日走出失去林姐的痛苦，渴望他能够早日得到新的幸福，可这一切真的来到的时候，我的心却又为什么这么痛苦？也许，也许我真的是太傻了，太自作多情了，我早就应该想到他有这么一个老同学啊，早就应该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啊。毛毛，毛毛，姑姑问你：你喜欢这个新妈吗？她会对你好吗？她能够像亲妈妈林姐一样痛爱你吗？也许，从今以后，姑姑就不能和你在一了……

这种不易察觉的慌乱没有逃过李芳玲的眼睛，她分明地看见了刘明芳那游离的目光中已多了一点潮湿，再清楚不过了，这姑娘也在暗恋着石维民。她庆幸自己，因为她已看出面前这个姑娘是个痴情的人，但在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幸福的时候，这姑娘并不勇敢，只能左顾右盼，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甚至有点怜惜这个刘明芳，但她决不可心软。

李芳玲终于苦笑了一下，“在与维民正式结婚前，我想把毛毛接到深圳去，我和她毕竟还有点陌生，这新的母女感情还要好好培养一下。”

“什么？你要接走毛毛？”刘明芳这一惊更胜于那一惊，好像是有点急了。

“对。怎么啦？小刘，不可以吗？”李芳玲的语气里也似有点咄咄逼人。

刘明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活儿一出口就如同道歉，“不是。李姐，我是说，你成天工作那么繁忙，照顾她的时间很有限……”

“哦，”李芳玲笑了一下，“这不是一个问题，我准备为她请一个专门的保姆照顾她……”

……颇有心计李芳玲让今夜刘明芳很是伤感。

正文第191章莫名关怀

刘明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出那516号总统套房的。她只觉得腿也沉重心也沉重，就像一个小偷一样进了别人房子，却被主人察觉而只好逃跑了。她心痛，不仅仅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而心痛，更多的她是在为石小姐而心痛：毛毛与她的感情已不亚于亲母女，俩人如何舍得分开？而这个李芳玲却以毛毛的后母自居，并且非常霸道。当刘明芳提出如果要带毛毛到深圳生活，最好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时，李芳玲竟然说，小孩子家征求一个什么意见？这让刘明芳很是伤心：小孩子也是一个人，她也有自己的主见啊。

刘明芳病了，精神恍惚，头痛发烧，吃了几颗感冒药，只到第二天早上快要上班的时候，整个人儿还是昏昏沉沉的，这下子可急怪了她的父母：就一个宝贝女儿啊，这一病自己揪心。当爸的马上打个电话到报社为乖女儿请了病假，当妈的则是自己请了天事假陪着乖女儿上了医院。其实这对夫妇哪里知道女儿究竟得了一个病？这春天的季节上女儿家也容易生病，刘明芳害得就是春病，病在心里……

今天正式游览西子江生态风景区。李芳玲没有再穿昨夜的那套装，那一套行头在男人堆里毕竟太刺眼招摇，而且容易引起男人们的yy。她仍然穿上了石维民最喜欢那套黄色的丝织套裙：一个职业女性在公开场合应该保持淑女般的庄重。但她觉得奇怪一天都没有见到那个美女记者刘芳玲了。上午游览卧龙山景点没有见到她，下午游览西子江风景区依然没有见到她，直到第二天陪着领导考察石化城时还是没有见到她。病了？受刺激了？羞于见到我了？李芳玲猜测着。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总不可将我石头哥拱手让给你吧？

按照既定的日程，汪国兴部长、李康民书记、朱正浩省长等领导参观考察了石化城工程建设和试投产情况。这个工程落户泰平汪部长曾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且一直十分关注，具体情况又比李书记、朱省长熟悉，在整个参观过程中自然是非常兴奋。跑前跑后地忙着介绍，倒像是一个主人一样。下午市委、市政府召开了工作汇报会，几位领导分别谈了观后感，一致肯定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和石化城这两大工程的建设成绩。尤其是李康民书记的讲话再次振奋了泰平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昂扬斗志和干劲。

李书记归纳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具有五个一流：一流的资源、一流的规划、一流的景点、一流的配套、一流的服务。并代表省委、省政府当场宣布：全省旅游发展大会就定在泰平召开。要求泰平市委、市政府要进一步完善管理和服务，及早抓紧作好各项准备工作，为全省“旅发”大会的成功召开奠定良好的基础条件，进一步促进和推动全省旅游事业的健康发展。

明天所有的贵宾都将离开泰平了。晚上市委、市政府在西子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欢送宴会，石维民主持，卫民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词。酒店的歌舞队为客人们表演了几个泰平地方的乡土特色节目助兴。宾主们频频举杯庆贺这次活动的圆满成功，共祝泰平旅游事业和经济建设发展的美好未来。席间，李芳玲也是十分兴奋，不但频频敬酒，而且大方地走上宴会主持台边歌边舞，首先为客人们演唱了一首《西子姑娘》：

在那遥远的一个地方

有一位美丽的西子姑娘

她的衣裳像那天上的云彩

她的眼晴像那天上的月亮

……

白云悠悠传颂着她的故事

青山巍巍永伴在她的身旁

……

李芳玲歌毕，掌声如潮，气氛热烈。“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客人们兴奋不停地叫喊起来。“好。我再来一首，但得请一位领导为我伴奏……”李芳玲满脸灿烂的微笑望着主宾席。这一桌的贵宾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哪一位领导？快上啊。”大厅里又有几位客人在大喊。“有请石维民市长二胡伴奏。”李芳玲直接点了将。石维民正在扭捏，却被卫民生一把推上台来。“赶鸭子上架啊？”石维民笑了一下。一阵热烈的掌声马上响起。服务员早就摆好了一把椅子，一把龙头二胡又由歌舞队的一名队员提了过来。石维民不好再推辞，接过二胡坐下来很快调好了音调，演奏了过门一点头，李芳玲又马上唱了起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一条美丽的西子江

白云荡漾碧波中

青山相偎江之畔

风扬白帆去飘荡

花引百鸟来歌唱

……

歌声圆润清脆，琴声悠扬欢快。伴着手掌的击打声，大厅里许多客人也开始放声唱起来，这歌声回荡在大厅，飞向窗外，飞向城市的上空。

有人说这美丽的江畔

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有人问江在哪里

江在秦平啊我的家乡

……

这几天石维民太忙太累，也无暇顾及李芳玲。除了吃饭，除了游览、参观，两人几乎没有时间在一起。只有这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凑在了一起合演了这首能让泰平人兴奋的《美丽的西子江》。但尽管如此，一到脑海稍有空隙时，他就会马上想到李芳玲，想起了她身上所披着那件朦胧而神秘的面纱。自己无意之中撞见她与李康民单独在一起的那一幕时常呈现在眼前。

一个省委书记竟然能和一个商场中的年轻女老板这么地熟悉，而且这一老一少两个男女在一起竟然又是那么的亲热，那么的随便。如果说是父女吧，不像。这小的竟然称李书记为老哥子，而李书记却称她为乖小姐。如果说是什么暧昧关系吧，也不太像。李书记也不可能让他替自己按摩，并且大白天的连门也不关。再者，他们俩见到我表情也完全不一样，李书记非常自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而这李芳玲呢？非常尴尬很不自然，见到我人也不喊，定是心里有鬼才成了这个样。李芳玲究竟和李书记什么关系？问谁？这种事问谁，谁也不敢猜不敢讲。

很久以来石维民对李芳玲就有了一种雾的感觉，而今这疑团已在心里越滚越大了。问她？她也不会说，究竟怎么办……他不知道怎样拉完了那首《美丽的西子江》，也不知道究竟拉得怎么样？直到歌停曲终，才让李芳玲拍了一下，陪着她站在那里弯腰鞠躬说声谢谢，然后一片掌声骤然响起时这才下了场。

散席后，石维民本打算找个时间与李芳玲谈谈，结果让李康民叫住了。

“维民，今晚不忙了吧？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如何？”声音非常和蔼，非常慈祥。

很荣幸，这么宝贵单独说话的机会给了石维民，而卫民生等其他的市领导今夜都没有享受上。石维民笑了一下，“好。李书记，我陪你转转路。”

走出宴会厅下到一搂，两人从后门直接进了后花园。

一出主搂后大门，在夜灯的辉映下，迎面而来的是满目苍翠，草地茵茵，鲜花嫩翠如滴，斗艳争春。花园中几棵巨大棕榈树，拔地而起，傲笑天空，在微风的轻拂下沙沙作响，就像是弹奏着《小夜曲》。西子大酒店的后花园比主搂前面的院子更大。大院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瀑布水池，水池上有座长长的铁索吊桥，可供客人漫步行走。大院三面环山，山上全是苍翠挺拔的松树和青冈树，几只夜莺已开始快乐地歌唱。一条平整的石板路沿三面山脚一圈，连接在瀑布水池的吊索轿。这春天的后花园的夜景，依然是绿色重重，万紫千红，到处充满了生机和乐趣。

一老一少不约而同地走进了绿树荫荫的环山小道。看得出来李康民这次来泰平已是非常的满意和开心，走在这小路上仍然是满脸一直挂着慈祥的微笑，不停地与偶尔迎面走过来的客人打着招呼。而此时的石维民心里却有了几分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位德高望众省委书记今夜要找自己单独谈什么。

“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不但会当市长，而且还有一些文艺细胞啊，二胡拉得相当不错，不亚于专业。”李康民的开场白很轻松，而且满含了双重的夸奖。

石维民没想到省委书记的这次非正式谈话会从这样一个题目切入，他终于放松地笑了一下，“小时候在农村读书的时候学的，只能算凑合。”

“我听李芳玲说，你歌也唱得不错，而且还会吹笛子，也吹得相当好。是吗？”

李芳玲？又是这个李芳玲，她竟然将这些生活枝末细节都通报了李书记。这种关系确实已是非同寻常。石维民心里迅速地转了一下，脸上当然仍带笑，“也只是凑合。”

“维民，你觉得李芳玲这个姑娘怎么样？”李康民突然停止脚步站住了。

石维民心里一惊：问这话什么意思？是为我还是为他？要如何评价？是客观细致地叙述？还是粗略的一句话？

“哈哈哈……敏感了？还是羞怯了啊？还老同学呢，就不能来一个客观公正的、实事求实的评价？”李康民见石维民愣了一下，似乎已洞察了他的心态。

“挺不错的一个人。”石维民总算弊出了一句。

“缺点呢？”李康民又问了一句。

“看不出她有什么缺点……”

“哈哈哈……这个评价不符合唯物辩证主义的观点。人无完人，体无完肤。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李芳玲同样有缺点。她的缺点就是为人处事有时有点刁蛮和霸气。”李康民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重新抬起了脚步。

石维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省委书记对这个李芳玲不但非常熟悉，而且十分关心。他没再说话，只是不停地陪着一张笑脸。

“维民哪，我觉得你和芳玲还是挺般配的。你现在单身，她也老大不小了，是可以考虑在一起的时候了。”李康民没有笑，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李康民自己看破了这层关系？还是李芳玲委托省委书记充当牵线人？石维民不得而知。这种荣耀，这种宠幸，并没有让他欣喜若狂，而是心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负压。

“维民哪，你到下面已经工作五六年了，特别是到泰平工作后，坚持两手抓，一手抓经济建设促发展，一手抓反腐廉政促稳定，两方面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好。事实证明你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年轻人，十分难得。省委对你寄予了非常大的希望。作为个人来说，我对你更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李康民突然转了话题。

石维民突然有了一些轻松感，“谢谢省委和李书记的信任和培养。我毕竟太年轻，还不够成熟，工作中还存在不少的不足和缺点，希望李书记多批评，多指正。”

李康民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像是数起了脚下的步子，然后抬起头，笑了一下，“维民，平时我讨厌的就是跑官要官的人。但你不是，你从来没有向省委开过口，伸过手，这一点非常好。”

石维民默不作声，只是微笑。

“今天不算正式谈话，我就犯一次自由主义。实际上省委对你下一步的任职已经作出了计划和安排，省委已决定抽你到中央党校青干班学习，时间半年，正式通知可能不久就要下发。你到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泰平市政府的工作暂时由杨振兴同志负责。至于学习结束后是继续回到泰平工作，还是另有任用，听候省委通知。这件事就暂时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石维头点点。

“我们回宾馆吧。”李康民加快了步伐。

正文第192章热恋梗塞

石维民对省委书记李康民确实存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情。自从自己调到泰平工作以来，李康民对泰平市领导班子的建设，对泰平的经济建设和发展，就一直非常关心和重视，并且给予了不少最实际的关照和支持。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犹如一个最受尊重的长辈，对自己也是倾注了不少心血，每次来泰平无论工作多忙，都专门找自己谈了话，谆谆教导，点拨到位，语重心长。但这次，石维民隐隐约约地觉得他的谈话与前几次有点不同，不谈工作，只谈个人；先谈李芳玲，再谈石维民。并且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个信息：省委刻意对你进行重点培养了，可能将来要对你这个年轻人委以重用。

但善诱的点拨里却又像是设定了一个前提：只要你如何如何，才能如何如何。一切都好像围绕着一个李芳玲。他在暗示着什么？结婚？对，早点与李芳玲结婚。这个老同学已是何等的了得？自己的个人问题竟然引起了省委书记如此的高度重视，并且让他如此地苦口婆心。石维民眼下已经觉得自己对这位十多年的老同学，了解得太少太少。过去只觉得她有些能耐，但绝对没想到她的能耐已大得让人触目惊心。看来这次能够请动李书记、汪部长来泰平的人，非她也就再无别人的可能了。

石维头陪着李康民从酒店后花园回到总统套房小坐了一会，又去看望了汪部长和朱部长，东聊西聊，磨磨蹭蹭，等回到家时又是深夜零点钟。站在房门口听听，父母依然是发出了均匀的鼾声，看看女儿毛毛也早已是进入了甜甜的梦中。这一个春夜，石维民依然不好眠，直到早上起床，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例行的功课还要做完。石维民早早起床洗了一把脸，马上赶到西子江大酒店等候贵宾们起了床，又陪着吃了早餐，又马上和卫民生等市上领导将贵宾们送到高速公路路口挥手告别。李芳玲多呆了一天，她还有一个计划没有完成，就是想和石维民早点将婚事定下来。送走贵宾们，她和石维民又重新返回酒店并且直接进了516号总统套房。

一阵尽情的拥抱亲吻，李芳玲马上就将石维民拖进卧室，并将他抱住压在了床上主动起来，她很想马上就和心爱的石头哥再重温一回激情的鸳鸯梦。来泰平已经好几天了，天天想，夜夜盼，直到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次好机会。可是这大白天的，服务员还要打扫收拾房间哩。正想着，那外面的门就真的被轻轻地叩响了。两人迅速地弹跳起来，来到会客厅，李芳玲拉开门，果然是服务小姐来了。服务小姐见室内有人抱歉一笑，正待离开时，李芳玲叫住了她，“你进来打扫卫生吧。我们马上出去。”

“上哪儿？”坐上了李芳玲红色的三菱越野车，石维民侧首问了一句。

“老地方。”李芳玲稳稳地驾驶着越野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望江亭？”

“不。我们在泰平初恋的地方。”

泰平初恋？什么叫泰平初恋？三菱越野车已经驶进了迎江大道，远远地他已看见了西子江中间那块绿色的玛瑙般的宝地龙珠洲，石维民会意地笑了一下。

春光无限好，蓝天白云飘，江对岸的卧龙山以及江两岸已经披上了绿色的衣裳。阳光暖暖地洒向碧蓝的西子江，江面闪动着一片耀眼的光芒。石维民摇下玻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春天的新鲜空气，昏沉的大脑这才有了一阵清爽。

“石头哥，下车了，王家渡口到了。”李芳玲将车直接停在了停车场媳了火。

前天陪着贵宾们参观时李芳玲来过，知道这里早已变了样。码头已是旧貌换新颜，游艇、快艇齐集江岸，再也见不到那年秋天的那位荡着小桨非常活跃年青艄公了。乘坐游艇的游客不少，李芳玲拉起石维民的手，避开人多处，租了一只快艇，只待石维民进了舱，立即启动马达飞快地朝龙珠洲飞奔而去。艇前的浪花打进舱内，溅开了青春的笑脸。艇后卷起的浪花，腾起了一条白色的长龙。

飞艇如梭很快就到了江心龙珠洲。李芳玲熄了马达抛下锚，拉着石维民上了岸。

龙珠洲已变了大模样。中间一片树林中，已是殿堂搂阁，曲幽回栏。大片的芦苇地依然保存着，只是这春天的季节里才冒出来了一片嫩嫩的芦笋儿。有几片茂密的丛林间布在芦苇荡中，那里正是恋人亲热的好地方。李芳玲抑制不住激动，拉着石维民很快钻进了最近的一片丛林中。

“玲子，累了吧……”石维民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抱住了，两个大肉砣儿已贴在胸前，嘴巴儿又被李芳玲的两片小香唇死死地堵上了，间或地那唇角里还透出声音来，“石头哥……玲子的……好哥哥……我、我好想，现在，就要你……”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石维民笑了一下，“晚上吧……晚上在宾馆……”“我偏不……我就要这个时候……”李芳玲紧闭着一对大眼睛，满脸绯红，呼吸急促，一只手已开始猴急地解着石维民的裤扣，好不容易解开了又伸了进去……

“玲子……有人来了……”

“我才不管……我要……”

“真的有人来了，真的。”石维民使劲推了李芳玲一下。

李芳玲终于引起了警觉，马上松开了石维民，睁眼一看，果见另一对恋人向丛林中走来，擦身而过，走向另一处。

真有点扫兴。李芳玲理了理头发和衣裳，笑了一下，“石头哥，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没待石维民答话，马上选了一个地方，从坤包里掏出一条毛巾垫在地上，拉着石维民先坐下，然后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脑袋斜靠在石维民的肩膀上。

“石头哥，还记得那个秋天在这里，你为我照像吗？”

“记得。还有许多芦花飞絮和白鹭哩。”

“石头哥，还记得当时你吹笛，我唱歌吗？”

“记得。我们合作的就是那首《美丽的西子江》。”

“石头哥，还记得当时我为你朗诵了两首什么？”

“一首《多想》，一首《渴望》。”

“好。你全记得，石头哥，这说明你的心中始终有个我。”李芳玲幸福地笑了。

“石头哥，你还记得当时我们躺在地方，还做了些什么？”

“铃子，你说。”石维民笑了一下。

“天地合一，浑然一体。石头哥哥……当时我好想好想时间永远停止……”李芳玲红着脸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然后又吻了他一下。

石维民沉默了一下，然后俯下头，望着李芳玲一对美丽大眼，“铃子，我也非常地爱你，但我心里有几句话是讲出来好？还是不讲出来好？”

“自然是讲出来好。”

“玲子，我们过去曾经是多年的老同学，彼此之间应该有些了解。我和家珍结婚后，我和你联系并不多，这几年由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我们的接触又逐渐多了起来。这么多年以来，我非常感激你的帮助，特别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总是伸出了热情的手拉了我一把……”

李芳玲笑了，“谁叫我们是老同学呢？谁叫我那么爱你呢？”

石维民继续延续着自己的话题，“包括支持我的工作，包抬关心我的个人生活，西子江要开发，你促成美国的威尔公司投了五个亿的大资金；家珍去世你专程赶过来看望我安慰我，给了我精神上一种很大的支撑力量。我从心里感激你，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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