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玲也是泪下凄然，轻声地呼唤着：“林姐，好姐姐，你的在天之灵安息吧……铃子一定要像你生前一样爱石头哥，像你一样痛爱毛毛……”

空气顿时凝聚在那人世间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无常时刻，万音皆寂，只有发自心中潺潺低鸣的哀呼和那无奈的感叹。风突然大了些，香烟袅袅飘散在空中。

望着身边懂事的女儿和美丽善良的李芳玲，石维民对长眠在公墓里的亡妻顿生一阵感激之情：感谢你，爱人，感谢你为我生下了毛毛这么好的一个女儿。感谢你，爱人，感谢你处心积虑，将贤惠的铃子推荐给我。感谢你，爱人，感谢你生前为我付出的一切，感谢你用满腔的心血，为我辛勤地打造了我们永远共有的这个家。放心吧，我的爱人珍子，我永远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会努力做一个为民的好官……我们将永远地怀念你，安息吧，我心上永远的爱人珍子……

五月下旬石维民的婚礼如期举行。石维民的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分别从北河、京城赶到泰平。此时李康民已调到京城任职，朱正浩省长已调任省委书记。陈阿姨姐妹俩分别代表汪国兴部长和李康民参加了石维民和李芳玲的结婚典礼。

婚礼十分简朴，除了老石家十多口和李芳玲为数不多的亲友，市委、市政府十几位领导，西子江旅游公司职工以及江正华、秦正联、兰天、毛小伟几家人之外，还有小马、刘中义等几位机关工作人员，一共坐了六桌。兰天主持，卫民生主婚，江正华证婚，毛小伟和刘明芳分别担当了伴郎和伴娘。婚礼虽然简单，但气氛却是十分热烈。新郎新娘不但唱了好几首歌，而且还即兴用二胡合奏了一曲《良宵》。

令绝大多数宾客不解的是，女方的父亲没有露面。他们并不清楚新娘的家庭背景，只知道刘明芳好像与李芳玲的母亲很熟。

老部长汪国兴虽然没有赶来参加婚礼，却亲笔挥毫为石维民这个得意门生和侄女婿写了一个条幅，并且装裱好，让老伴亲自送过来了。

爱妻诚可贵

爱民价更高

——这是石维民视为珍宝的一件礼物，结婚后一直挂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

正文第218章老婆怀孕

婚后，李芳玲在石维民的陪同下去了一趟的林南北河的老家石家镇，新娘礼节性地拜访了一下老石家的亲戚，按乡风进行了一次祭祖寻根。石家镇的父老乡亲对老石家的三儿媳妇也是议论纷纷：洋气漂亮，学识渊博，高雅大方。随后这个家庭的生活渐渐平静起来，李芳玲完全承担了林家珍生前的职责，欢乐和开心重新笼罩在这个幸福的五口之家。

时至八月上旬，石老大爷和石老太对小儿子这边已完全放下心来，在城里毕竟呆得太久，突然思念起老家的房子和门前的小河和屋后的山来。这老俩口唠叨了两天说要走就走，李芳玲一再挽留，终于拗不过俩老要走，只好亲自开车将公婆送回乡下。临行前，江正华和秦正联夫妇赶过来，为老石家的老俩口送了行。

公婆离开了泰平，夫妻俩工作又十分繁忙，李芳玲除了泰平的旅游公司和i公司的建设，深圳那边的业务也要隔三岔五地过去料理一下。石维民怜惜妻子，委托刘明芳尽快帮忙请个好保姆。刘明芳也很是心痛这位干姐，一边和母亲帮着照看毛毛，一边为他们物色保姆。有小姨娘和刘奶奶经常在一起，石小姐倒是无忧无虑，天真快乐未减丝毫。石维民坚持每周给岳父岳母打个问候，而石家镇那边公婆的问候电话，则由三儿媳妇负责，也是一周一次。这相隔很远的两对亲家也自然是非常开心。

与此同时，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杨振兴已在中央党校培训结束返回了泰平，刘明芳与他的恋情发展迅迅，十月举行婚礼也已提到了杨刘两家的议事日程。

石维民一心扑在石化城二期工程和全省游发大会的各项准备工作上，又像林家珍生前一样，已无更多的精力顾及小家庭了。可是越忙事越多，李芳玲突然身体不适。一开始石维民并没有太多再意，及至后来，李芳玲茶饭无味，而且经常反胃，人也日渐消瘦下来，这才着了急，抽空陪着她上了一趟医院。赵茗刚好上妇科专家门诊，一诊断马上笑了，“恭喜二位，你们有宝宝了。”开了一张检查单，让李芳玲先做个b超照影。

b超结果出来了，李芳玲竟然怀了孕，而且还是一个男孩，这石维民既为妻子心痛，心里却又有了几分欣喜，这个孩子是两人爱情的结晶，况且按眼下的计划生育政策，李芳玲怀的这个孩子完全可以生下来。结婚两个月以来夫妻相敬如宾，也正由于李芳玲的怀孕，导致了小家庭的第一个矛盾的发生。说是矛盾，其实也不是什么矛盾，只是男女双方对要不要孩子从认识有点不一致罢了。

而此时的李芳玲不但没有一丝的欣喜，却早已愁上了心头。软件公司的筹建工作已进入关键时期，土地征用和规划审批、工程招标等各项开工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施工队马上就要进场了，这个时候却来了这档子的事。还有她压根儿就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毛毛虽然不是亲生，但她已经视为亲生。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女性，不可能有更多的精力、也不愿耗费更多的心血来抚养太多的孩子。但石维民脸上却分明写着开心，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自己的打算向石维民和盘托出。

晚饭后，毛毛见李芳玲面露愁容，非常乖巧地轻轻摇晃着她，“妈，你今天生病啦？”

李芳玲苦笑了一下，“乖女儿，妈没有病。”

毛毛露出不解的目光，“那你怎么不高兴了？是因为毛毛惹你生气了？”

李芳玲怜爱地将毛毛紧紧搂抱在怀里，并深情地亲吻了她一下，“毛毛是我最乖的女儿，妈永远不会生毛毛的气……”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啊？难道是爸爸惹你生气了？”

“也不是。是妈妈自己生自己的气。”

毛毛仍然不明白，“你是好妈妈，你在单位做错事了？”

石维民走了过来，他并没有再意李芳玲的脸色，一张英俊的脸上挂着快乐的微笑，“哈哈，毛毛，你很快就要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了，你会喜欢他吗？”

毛毛转过头来，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惊喜，“喜欢。爸爸，我的弟弟在哪里？”

石维民说，“哈，还在你妈肚子里装着哩。”

毛毛顽皮地伸手摸摸李芳玲的肚子，笑嘻嘻地说，“妈，弟弟真的装在你肚子里了？你让他出来啊，姐姐要带他玩。”说完又高兴地拍起手来，“好，好，毛毛有弟弟了，毛毛要当姐姐了……”

石维民笑了，“傻丫头，弟弟还没有长大呢，还没生出来呢，你就那么地高兴了？”

李芳玲禁不住卟哧一声笑了，“你爸最坏。”

毛毛又不解了，但一脸的认真，“妈，爸爸是好人，爸爸爱妈妈，爸爸不坏。”

“他就是坏，他让妈妈怀了一个弟弟……”

毛毛像是已经恍然大悟，“哦，我已经知道了，原来是妈妈不喜欢这个弟弟。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弟弟？”

李芳玲又亲了女儿一口，“妈不是不喜欢弟弟，妈最爱的就是毛毛……”

江正华和赵茗赶过来了，交谈了一会。江正华今天没发官场的牢骚，两个男人的话也不多，因为时机不同。谈话的主人是两个女人：赵茗和李芳玲。话题：女人的生育以及生活和家庭。小孩是个“人头疯”，毛毛见家里来了客人，而且还是老熟人，江伯和赵妈，更是兴奋，不停地在赵茗和江正华的怀里爬上爬下，不停地插话，还捂住小嘴巴抵近赵茗的耳朵，小声地说，毛毛有弟弟了，毛毛要当姐姐了。让赵茗一下子笑弯了腰。

江正华夫妇前脚刚抬，刘明芳又和母亲、兰草走进室内，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精干的妇女，周身穿得整整洁洁，看上去人很利索、清爽、健康，模样儿也不难看。刘明芳作了介绍，石维民夫妇知道她就是刘明芳的母亲请来的保姆阿姨，是刘明芳老家的亲戚，阿姨名叫周美娟，原是丝厂的下岗女工，目前就在兰草的家政服务公司工作。周美娟和蔼可亲，毛毛不大一会就和她混得厮熟，周奶奶、周奶奶喊个不停。李芳玲对这个新来的保姆阿姨非常满意，这事当场就定下了。兰草马上拿出合同，当场就与李芳玲签了名，并安排周美娟第二天就过来上班。兰草不愿提前收订金，李芳玲还是拿出几百元坚持让她收下了。

石维民夫妻牵着毛毛，直将刘明芳、兰草、周美娟送到市政府家属大院门口，这才返回家里。毛毛打起呵欠，李芳玲为毛毛洗漱带进房里睡了，然后回到客厅呆呆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今晚她没有像往日一样为丈夫投怀送报。石维民正在看晚间新闻，并没有太多的再意李芳玲的情绪。室内静静的，只有电视银屏上新闻播音员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回荡在客厅里。

李芳玲终于开口了，话题直截了当，“石头哥，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石维民不解，“为什么？铃子，你怀的这个孩子可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孩子啊。”

“石头哥，你是不是特别想要一个男孩？”

一阵怜惜涌上了石维民的心头，“铃子，男孩女孩都一样，石头绝对没有封建意识。关键是这个你怀的这个孩子是我们共同的。你都三十多岁了，如果这第一胎不要，以后生产会更困难，这是生理机制的必然规律，所以，希望你三思而行。”

李芳玲沉默了片刻，真是快人快语，她突然提出了一个让石维民多少有点尴尬的话题，“石头哥，如果林姐今天还在这个世界上，你还会要第二孩子？”

石维民楞了一下，然而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且由衷地笑了一下，“不会，计划生育政策不容许。但你就不同了，像你这种情况，政策允许可以生一个。”

“问题不在于可不可以生。石头哥，从我有了嫁给你那个念头开始，我就下了决心，不打算再要孩子。因为你我已经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毛毛了……”

“可是，铃子，毛毛毕竟不是你亲生的。”

李芳玲十分诚挚地说出了心里话，“对，毛毛不是我亲生的。而且世人也说后妈难当，但我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毛毛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从我们母女情感上说，就跟亲生的没有什么两样。毛毛这一辈子就是我李芳玲的乖女儿，好女儿。也许我做得没有林姐好，但我一定努力学会如何当好一个母亲。”

石维民一双大眼中已经泛出了感激的泪花，他情不自禁地坐了过来，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谢谢你，我的好妻子，好爱人，只是，我总觉得有些委屈了你。其实，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强的男人。我心里非常明白，这么多年了，你爱我，为我付出得太多太多……”

“石头，你别说这些了，爱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石维民心里突然难过起来，“而我却曾经无意中伤害过铃子……”

李芳玲使劲摇摇头，马上伸出一只手来掩住了丈夫的嘴巴，“石头哥，快别说这些了。你从来就没有伤害过铃子。”

石维民不再说话，他捧起妻子秀丽的脸庞马上就是一阵长久的亲吻。

李芳玲紧紧地盯着丈夫的眼睛，“石头哥，我怀孕事，你别告诉双方的父母好吗？”

石维民点点头，苦笑了一下。

“明天我就去医院刮官或引产，然后再安环或做结扎手术好吗？”

石维民又点点头，更苦地笑了一下。李芳玲满意地笑了，她没有想到石维民对此事竟然如此的通情达理，对自己竟然如此地迁就，那原本提在嗓子眼上的此时已经完全放下了。她开始久久地回吻着丈夫。她下了决心，要用一腔赤诚的心血，一生一世更加热爱身边的这个男人，更加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家庭……两对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男人的双眸里有两个相同的佳人，那佳人虽然有点憔悴，但不失美丽和俊俏。女人的大眼里也有两个相同的帅哥，那帅哥英俊的脸上虽然露出了一点苦衷和惋惜，但也不乏怜爱和心痛。男人和女人抱得更紧了，两颗心也靠得更近更近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美娟就带着几件换洗衣服赶到了石维民家。上午，石维民开车陪同李芳玲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由赵茗亲自为李芳玲作了引产手术。恢复了一段时间，李芳玲又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虽然家里已有一个周美娟阿姨的料理，在李芳玲这两次手术期间，石维民工作尽管很忙，依然尽力细心地照顾了妻子。周阿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这位年轻市长爱妻的浓浓深情敬佩由衷，经常在李芳玲面前夸不绝口。而李芳玲这位三十来岁才结了婚的大家闺秀，这时也才真正体会到，一个温情的好丈夫对女人的一生又是何等的重要。

让周美娟感动的还有这家的女主人李芳玲。说话客气，待人平等。周阿姨当保姆才一个月，李芳玲就为她买了两套新衣服。当个老总尽管上班工作也很累，但一回到家里从来不当甩手客，总是帮她忙这忙那，让周阿姨工作起来十分开心。

风欲静而风不止。石维民小家庭里的日子刚刚平静了一段时间，官场里又突然平地生出了一起风浪。而且这起风浪事关石维民，并且荡涤在石维民仕途最关键的转折时期。

正文第219章风波又起

时至九月，地处中华西南部的泰平，天气依然炎热。一身疲惫不堪的石维民下班回到家时，李芳玲已经先回到了家，正在给毛毛洗澡。保姆周美娟见石维民回来了，马上摆上碗筷和菜肴。毛毛洗完澡，也爬上饭厅的椅子，一家人马上围上桌子开始吃晚饭。令人不解的是，今天李芳玲的情绪不太好，全没了往日的爽朗，话不多，偶尔一笑也只是一个苦笑。石维民以为她在公司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也没有多再意，直到饭后才关心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芳玲摇摇头，又只是苦笑了一下。

“铃子，遇到不开心的事了？”石维民又问了一句。

李芳玲点点头，马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石头哥，我们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结婚后，夫妻俩单独散步的机会并不多，而李芳玲主动提出还是第一次。石维民知道李芳玲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想要避开周阿姨和毛毛，马上笑了，“上哪儿？”

李芳玲说，“到迎江路江岸公园右边如何？那里人少非常清静。”

石维民点点头，穿上了衬衣，“好，我们马上走吧，早去早回。”

毛毛听说爸爸和妈妈要上公园，小眼睛马上露出希翼的光芒，直嚷嚷也要去。李芳玲一口答应，又让周阿姨一起去，毛毛一听马上走进厨房拉出了周奶奶。

周美娟笑了，“毛毛，奶奶的碗还没洗完呢。”

毛毛像个大人似说道，“周奶奶别急。等会儿回来，毛毛帮你洗就是了。”

“呵呵，一张小白嘴。”石维民微笑着牵起了女儿

出门后的李芳玲挽着周美娟一路无语，她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向丈夫谈出自己突然的改变。她是一个好强的女人，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她不但希望自己的事业兴旺发达，并且寄希望石维民能在仕途上具有更好的建树。她希望丈夫能一辈子做一个清廉的好官，做一个老百姓称颂的好官。但今天不同了，今天她却希望石维民能够退出官场了。

斜阳余晖印照在城市的大街上，傍晚的天气依然有点闷热。小鸟儿还没有落入巢穴，还在低空里腾飞或在路边的大树之间跳跃，吱吱喳喳地招呼着伙伴们。树干上的知了们也时不时地发出吱吱的悦耳之声，像似呼唤着秋天凉爽的到来。毛毛一上路过场就特别多，小嘴巴说个不停，也许是真的渴了，一会儿要吃冰膏，一会儿又要吃冰淇淋。牵着女儿的石维民一边尽量地满足她，一边又问了周阿姨一些姐妹家政公司的运营情况和她家庭的生活状况。这就是一个市长，一有机会就想多了解一些民情。

迎江公园到了，周阿姨知道小俩口要单独说事，马上牵起毛毛，让她与爸爸妈妈挥手告别。石维民牵着李芳玲朝西子江的下游岸边走去。下到江边草地又走了十多分钟，路人越来越少了，李芳玲终于打破了沉默。

“石头哥，我们离开泰平吧。”

石维民一怔，“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离开泰平？当初你不是非常喜欢泰平吗？”

“是，这里的山水美，这里的父老乡也非常好，但这里也有些人太复杂了。”

“哦？还有此一说？铃子，你怎么啦？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石维民知道李芳玲是个非常大度开朗和坚强的人，如果不是让她感到极度伤心的事，决不会打退堂鼓。

李芳玲没有急于回答丈夫的提问，而是主动谈起了自己的感受，“至今，我才理解了你当初为什么想要离开泰平的苦衷……这里的官场也许确实太复杂了。”

石维民笑了，“也许哪儿都一样哩，只是表现的程度和形式不同而已。”

“石头哥，你干脆辞职吧，如果省委不批准，就让爸给省里打个电话。你一辞职，我们就带上毛毛去深圳，或者出国也行。我真的不想在泰平这个是非之地呆下去了。”

更宽阔的一片草地就在脚下，西子江边一段弯曲的河床边只有这段年轻的夫妇。石维民选择了小径边一条干净的石凳子，又弯腰吹了吹，然后扶着妻子坐下来。李芳玲感激地笑了一下，然后倚靠在丈夫的身边望着江水，两眼又显露出游离而茫然的目光。

“铃子，你听到什么了？”

“岂止听到了，而且已经亲眼目睹了。”

“哦？是一封信？匿名的？”

李芳玲侧过脸来，“石头哥，你怎么知道？”

石维民笑了，很快从裤兜里出了一封匿名信递给妻子，自述信的内容，但语气却显得十分轻松，“这封匿名信一共反映了我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敌我阵线不分，探视分子史树友；第二，曾与多个年轻女性有暧昧关系；第三，夫有权，妻有钱，联手做工程，可能存在经济问题。”

“哪儿来的？”

“市政府办公室收到的。”

“哦，我这里也有同样的一封。对此你有何感受？”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然后轻松地摇摇头，“没什么。我封不住别人嘴，也摁不住别人的手。但浊者自浊，清者自清。”

“石头哥，这匿名信所谓的三件事，第一条我不想评论。因为我私下问过毛小伟，他陪你一道去看望史树友的，最清楚当时的情况。我不但不忌讳你做了这件事，而且心里由衷地敬佩你。史树友虽然犯了罪，但也是一个自然人，你能够不计前嫌，去关心他，促进他加强改造，反映了你的胸襟十分开阔。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反映这么一件事，主要是想抓住你的政治立场问题。”

石维民点点头，“是这样。”

李芳玲苦笑了一下，“匿名信的第二条是挑你生活作风问题。对这一条，我无须多想。这么多年了，铃子坚信石头哥的人品，非常清楚你的为人……”

“谢谢铃子的信任。”

“至于这第三条，省纪委还真的来人问过我。我的回答也很简单：我愿意接受组织上任何实质性的调查，可以查公司的账，不但可以查泰平这边，还可以派人去深圳那边查，两边我都会全力配合。石头哥，省纪委来人的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最近你太忙太累，我不想让你分心……”

“谢谢你，铃子。”

李芳玲生起气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将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在今天午休时贴到了公司的宣传栏里。下午上班时，公司有人发现了才揭下来交给了我。太使我感到吃惊。我只觉得这里真是太复杂了……这种做法多么可恶！做这件事的人想要得到什么？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想要搞臭一个市长他又能得到什么呢？实在不好理解。问题的关键是，你要揭发问题也应该实事求是啊……我想了一下午，觉得我们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好。”

石维民笑了，“呵呵，铃子也想当逃兵了？”

李芳玲一怔，转身望看着石维民，一张好看的脸上写着疑惑和不解，“石头哥，遇到这种事，你竟然还有心肠笑？你心里还真能笑得出来？”

石维民没有急于回答，突然弯腰从草地里抠出一个小鹅卵石，一挥手猛地朝江中甩去，“铃子，你看江面，那是什么？”

李芳玲不假思索，一句文皱皱的诗句马上脱口而出，“一石击起千层浪。”

石维民又笑了，“也对，但不全面，要看中心。铃子，你看那石头落下的位置是什么？”

李芳玲定睛一看，苦笑了一下，“旋涡？”

“对，是旋涡。”

“这边的江水还比较平静。铃子，你再朝远处看江中，那里又有多少旋涡？”

李芳玲抬头远望，真的看到了在流淌的江水里，不断转动着一个又一个旋涡。

石维民没让妻子回答，“江水又如何呢？”

“大江滚滚水长流……”

“借用一句古诗：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社会的发展也如这西子江一样，有旋涡，但不管再多，也挡不住它的前进。”

李芳玲静静地凝视着江水，像似在思考着什么。

石维民突然一把将妻子揽入怀中，俯首望着那张青春的脸庞，一双浓眉大眼睛里充满了深情和真诚的渴望，“铃子，别打退堂鼓好吗？继续支持我，继续支持泰平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泰平的父老乡亲永远不会忘记李芳玲。我上次到京城，我的老部长，哦……”石维民歉意地笑了一下，“汪姨父曾经把我教训了一顿。意思是说我应该跳出个人利益的小圈子，石头这个市长不是石家的，而是组织上的，是父老乡亲的。我觉得他的话很有一番道理……父母生下了我，但教育了我培养了我，让我石维民有了今天的，是组织，是国家，是人民。”

李芳玲回眸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情和爱意，“我只是非常担心你，石头哥……”

石维民轻轻抚动着妻子的秀发，“石头一生都会努力做一个好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人；中，对得起父母妻儿，永远无愧于老百姓……铃子，别为我担心好吗？”

李芳玲温柔地点点头。

城市和西子江两岸的灯火开始闪烁了，两五彩缤纷辉映在江面。起风了，一阵凉意慢慢袭来，石维民抱紧了妻子，许久许久，然后缓缓地感叹了一句：“泰平的夜景真美……”

“石头哥，我们回家吧。毛毛该睡了。这些日子你太累，也要早点休息……”

石维民点点头，轻轻吻吻妻子，然后牵她站起来，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周阿姨接的。毛毛和她刚到家。

“铃子，今晚我想去市委招待所看看卫书记，顺便谈谈这件事。”

“好，别呆久了，早点回家休息啊。”

“遵命，妻子。”

夫妻俩爬上岸来，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抵市政府家属大院，李芳玲下了车。石维民又让出租车直驶市委招待所

……

石维民赶到市委招待所时，卫民生散步刚回寝室。两杯清茶很快摆上了茶几，石维民马上端起面前的一杯掀开盖子，轻轻吹了几下，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轻轻抿了一口。

卫民生笑了，“呵呵，石老弟，专门跑过来喝茶的？”

石维民放下茶杯，“哈哈……卫大哥说得很对，你的龙井不喝白不喝。”

“管够，管够，只是夜里别喝浓茶太够，容易兴奋……”

“兴奋说明精神好。”

卫民生突然开了一句玩笑，“你一兴奋不打紧，弟媳妇今晚可就不好休息了。”

“哈哈哈……只怕是卫大哥又想嫂子了。”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想的？我们算是老来伴了。哪像你正是狼的年纪，旺啊。又是一对新婚，帅哥配美女，还不经常折腾一个够。”

“哈哈哈……我们结婚已经三四个月了，也应该算老夫老妻了。”

“还早着哩。石老弟，听说芳玲怀了孩子又拿掉了？”

“你听谁说的？”

卫民生笑了，“你甭管谁说的，你只说有没这回事？其实，按政策，芳玲是第一次结婚完全可以要一个，为什么你们不要？”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是芳玲不愿要。她说这一辈子有个女儿就够了。”

卫民生由衷地夸了一句，“芳玲这人真不简单，对毛毛就像亲生的一样……”

石维民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开心地咐和了一句，“芳玲这个人确实不错。”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卫民生心里明白石维民今夜上门的目的。那封状告石维民的匿名信，不但自己收到了，市纪委收到了，而且省纪委也同样收到了。虽然只是一封匿名控告信，并且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但省纪委也并没有等闲视之，马上抽人暗中进行了调查。卫民生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愤慨。省纪委领导找他谈这件事，卫民生忍不住发了火：这封匿名信完全是捏造，是别有用心的诬告，是对一个领导干部极不责任的举动。

但冷静下来，他也分析一下，这写匿名控告信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干？其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就因为石维民有可能要当副省长了，关键的时候抽他一个底火？有这种可能。可是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呢？卫民生将可疑的人在心里排了一个队，但排来排去，却谁都很难对上号。

卫民生明白石维民知道这件事以后，心里肯定不能平静。卫民生只所以不愿过早地将这件事通告石维民，是因为石维民最近工作太忙了，卫民生不想让他分了心。石化城的二期工程临近收尾，十月将要召开竣工大会。全省旅发大会也是十月在泰平召开，各项准备工作千头万绪，牵涉到城市管理的方方面面。并且全国优秀旅游城市的验收工作也定在年底，屈指可数，也只有两三个月了。这是重头工作都是由石维民亲自负责的。

今夜既然石维民来了，这事也只好摆开谈谈了。卫民生刚才只所以东拉西扯，其目的就是想缓和一下正式谈话前的气氛。

“维民，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作为兄长，我希望你听到这件事后一定要冷静。”

“哈哈哈……没问题，卫书记。是不是就为这封信啊？状告石维民三条罪状的这封匿名信？”石维民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了衣兜的信，然后扬了扬，放在卫民生面前的茶几上。

“你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卫民生并没有看那封匿名信，只用眼略略瞄了一下，“维民，你别再意这种阴暗的、见不得阳光的小人动。这是王名烈、罗林森过去的惯用手法。阴魂不散，阴魂难散啊。”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不但我知道了，连芳玲也看到了。”

“她也收到了？”

“就贴在西子江旅游公司院内的宣传栏里。”

“真是可恶，怎么能这样干呢？”卫民生十分气愤地拍了一下茶几。

石维民无语。

“难道真是干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告状的？试问这背后的小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封匿名信省纪委已经调查过了，结论也有了，完全属于诬告。但这事不能就此了结，这诬告的人一定要调查清楚。我已对市纪委作了交待。机会作风不纯的问题一直存在，下次召开市委常委会时，我要专门讲讲这件事。”

……

正文第220章丰收插曲

石维民力劝卫民生不要花费精力追查匿名信问题，而且这种事也根本无从查起。这几份内容相同的匿名信，无论投诉的还是张贴的，无论是信的内容还是信封上，所有的字都是打印的。石维民直述胸襟：一个机关如果一直风平浪静，可能就是不正常。这件事其实是件好事，至少又给他敲响了一次警钟，他会时时自省、自警，严格要求自己，严格约束自己，严格保持一个领导干部的标准。他也决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决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当前各项工作任务十分紧迫，唯有集中精力做好各项工作，才能促进泰平的稳定和发展——这是市委和市政府的大局和重中之重。

石维民的一番话让卫民生敬佩由衷，原有的担心早已烟散雾散。省委真正是没有看错人，这位年轻的市长真正表现出了思想和政治上高度的成熟性。卫民生兴奋地拉着石维民一起站起来，抱住他，然后拍拍他的后背，激动地说，“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街上的行人已渐渐稀少，空气变得清新和凉爽起来。离开市委招待所，石维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自从卫民生就任市委书记以来，石维民心里就有了一种踏实和依靠的感觉。这位老大哥似的人物，有着淳朴宽厚的性格，对市政府的工作，对石维民的工作，无论是当初粉碎史树友的集团，还是在抓项目、促发展上，一直倾注了最大的关心和支持。与前任书记史树友相比，卫民生作风更朴实，更平易近人，尤其是他胸怀坦荡，说话直白，不拐弯抹角，原则性强，其自身要求也非常严格，不贪不沾，在市直机关里口碑相当不错。

唯一令石维民不解的是，这位资历比自己长，在省直机关摸爬滚打多年、来泰平后无论是在市政府还是市委都历任主官的卫民生，何以没有先于自己列上省级领导班子的后备干部，难道是仅仅因为他的年龄偏大？石维民边走边琢磨着，突然苦笑了一下。

这封匿名信到处飞，石维民心里并不是没有一点想法，让他坦然的是自己心里无愧，而且这信里也并没有提出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完全是空洞无物。但这个始作俑者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要抛出这么一封并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匿名信呢？报复？谁想报复又报复什么？石维民想了一下，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障碍？在自己被列为省级领导班子后备干部后，人为地设置一个障碍？让省委、中组部拖延和取消对自己的这种可能的提拔？对，这种可能性较大。但这个人又可能是谁呢？石维民脑海里翻腾了一下，却找不到一个清晰的对象。

毕竟自己太年轻，提不提拔其实无所谓。石维民真的这么想，他笑了一下，加快了步伐，市政府家属大院到了。抬头朝楼上望了一眼，客厅里还亮着灯光，李芳玲还在等着他。石维民笑得更加开心了，从大学到海外读硕读博两人同学那么多年，李芳玲给石维民留下的印像就是美丽大方、热情开朗，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位出身于高干家庭的大家闺秀的铃子，竟然也有小家碧玉般的温馨和贤妻良母般的品质。

门打开了，李芳玲果然正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石维民心痛了，关了电视，一把抱起妻子走进卧室。

“石头哥，回来了？快放下我。”李芳玲醒了，羞涩地笑着，在丈夫的怀里挣扎起来。

整个身体已经被平稳地放在床上，然后又被丈夫压上了，嘴巴也被他的嘴堵住了。石维民不说话，只是吻。

“你还没洗嗽呢。”妻子终于松开嘴，透过气来笑了。

丈夫也笑了，然后爬起来走出房间……

石维民这次确实没有受到那封匿名信的影响，一心扑在工作上。这正应了他对李芳玲说的那句话：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时至九月底，机关里没有任何议论，李芳玲的情绪也非常稳定，一切都已烟消雾散，就像匿名信事件没有发生过一样。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蓝天白云。泰平市即将迎来一个捷报频传、喜事盈门的大丰收季节。国庆节七天长假里，刘明芳与常务副市长杨振兴如期举行了婚礼。这个婚礼无论规模还是气氛，相对于五月石维民与李芳玲的婚礼要隆重和热烈得多。杨振兴比石维民大两岁，一直独身。石维民并不清楚内幕，其实杨振兴这位大龄青年多年以来，一直是李芳玲的忠实崇拜者。从五月到十月，泰平官场分别举办的这两场婚礼，已经彻底结束了当事人多年以来的感情纠葛。石维民除了参加这个婚礼耽搁了半天外，放假期间，三天半呆在石化城二期工程建设工地，三天检查旅发大会的准备工作。

进入十月泰平官场真是这一个月从上旬开始分别安排了三件大事：上旬石化城的竣工典礼，中旬全省旅游发展大会，下旬威尔泰平软件公司成立。软件公司成立大会的规模不算太大，虽然不能与石化城竣工典礼和全省旅游发展大会相比，但作为经济欠发达的泰平能够挤身于i产业，从无到有，以高规格、高起点位列林省第二基地，就具有特别的意义。并且以其上马立项快、建设快、投产快，创造了林省工程建设的第一速度。

石化城竣工典礼组织工作及接待工作已被迅速提上了议事日程，卫民生主持了这次市委常委会。石维民汇报了准备工作情况和筹委会成点分工。常务们在讨论议程和活动内容时，发生了一些意见分歧。石维民从建设节约型政府的角度出发，主张接待工作从简，免除警车开道迎宾、免除烟花礼炮，将原定由中央级文艺团体大型专场演出降为市级文艺团体现场演出，将原定的大型庆典酒会降为自由餐会。这种违反传统常规的简约办法一经提出，一开始却遭到了少数几个常委的反对。

杨振兴的发言最具代表性，“建设节约型的政府，无疑是正确的。但我个人认为西部石化城的竣工典礼的仪式不能过于简单化，接待工作不能降低规模和档次……”

会议室的空气突然变的紧张起来，连空调轻微换气的声音都能听到，连卫民生也不好理解这个年轻常务副长一改常态，在石化城竣工典礼组织工作及接待工作上竟然如此相背？杨振兴点燃了一支烟继续发言。

“我的理由有三条：第一，石化城工程是我国西部最大的石化企业，是泰平的龙头企业和产业支柱，它的建成与投产在整个西部乃至全国都有较大影响，这个竣工典礼不能搞得太寒酸。第二，出席这次典礼的除了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外，还有全国石化骨干企业的领导，更有国家部（委、局）以及国家石化总公司的主要领导，接待规格不能太低。第三，类似的活动，各地都这么做，泰平不能标新立异，给客人们尤其是上面的领导们一个不冷不热的印像……”

石维民皱了一下眉头，标新立异？节约也叫标新立异？“振兴同志，你的具体意见呢？”

杨振兴说，“第一，迎送客人的开道警车不能取消；第二，大型专场演出的计划不能取消，京城那边早已签了合同；第三，烟花礼炮也不能取消，这么大的一个活动，应该有点热闹气氛。至于大型庆典酒会可以考虑降为自由餐会……”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好，我就振兴同志的具体意见，再次申明一下自己的看法。警车开道我坚决反对，这是老百姓最反感的事，我们应该考虑一下他们的心理感受。泰平过去就因为搞这个警车开道出了一个事，老百姓的话骂得非常难听，相信大多数同志对这件事能够记忆犹新。今年初在西子江生态旅游工程竣工时，市委、市政府没有再搞警车开道，安全保卫工作采取了内紧外松的办法，群众反映不错，并且得到了省、部领导的充分肯定。”

卫民生插了一句，“我赞成维民同志的意见，安全保卫工作要做好，警车开道从今以后都别再搞了。”

石维民开心地笑了一下，卫民生一锤子定音，其他常委也不会再有什么疑义。

石维民侧首问了一下宣传部李部长，“那个大型演出如果终止合同，违约金有多少？”

李部长说，“大概三十万。”

“这件事搞与不搞可以再斟酌一下。”石维民沉思了一下，然后继续发言，“我保守地计算了一下，如果取消大型演出、取消烟花礼炮和大型庆典酒会，至少可以节约八十万。西方发达的国家在举行此类活动都十分注意节约，何况目前还比较贫穷的泰平，还有相当多的城市居民、村民还处在贫困线上，更没有必要铺张浪费。八十万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小数字了，也多少能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了……”

石维民发言完毕，常委又经过短时间的讨论，基本同意石维民的意见。卫民生开始作会议小结。

“我非常赞同维民的看法和意见。建设一个廉政、勤政、节约型的政府，是我们的一项长期的根本性的工作。节约，不铺张，不搞花架子与礼貌、热情待客并不矛盾。今后不论是开会、接待，一切都要从简、从俭。我到过日本，与日本的地方政府和大企业接触过。但日本就非常讲究节约，也讲究工作效率。双方会晤只上一次茶，半杯。会议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决不超过。即使到了吃饭时间，也不留客办招待。政府和企业的大型活动，仪式很简单，领导讲个短话，剪个彩，然后就是几个冷盘、上点啤酒，不搞大吃大喝，不发纪念品。日本的经济虽然萧条了，但整个国家还是比较发达的。日本尽管有日本的问题，但好的方面，我们也应该借鉴，这就是政府的厉行节约。”

卫民生停顿了一下，抿了两口水，然后扫视了一下会场，“今天的会议已经开得不短了，开会也应该节约，节约什么？时间节约也是一种重要的节约。这次石化城的竣工典礼，不搞警车开道，不放烟花礼炮，不举办大型庆典酒会，这三点就这么定了。至于大型演出因有合同在前，可按计划进行，但下不为例，从全省旅发大会开始，从今以后就不再举行了。散会。”

按照这次常委会议精神，西部石化城的竣工典礼及其随后召开的全省旅发大会，活动仪式非常简朴，但举行得非常成功。石化城顺利通过达标验收和投产，老部长也亲自赶过来参加了竣工典礼。看到泰平城市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看到石维民的成长成熟，老部长汪国兴感到由衷地高兴。

这个月省委书记朱正浩和刘省长先后三次到泰平，分别出席了西部石化城的竣工典礼、全省旅发大会和威尔泰平软件公司的成立大会，对泰平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评价。省委主要领导一个月之间三次下到一个市，这在林省确实十分罕见。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泰平市又顺利通过了国家优秀旅游城市的达标验收。这座城市开始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并且变得越来越美丽。

一切顺理成章，石维民——这位中国最年轻的政治名星和成熟的市长也即将走上新的岗位。李芳玲——这位美丽的商界女强人也在酝酿她事业新的发展，酝酿起她的和谐亲密小家庭的未来了。她爱石维民，她要和石维民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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