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的诗文总有一种感伤而悲悯的情怀。一首《上留田行》:“富人食稻粱。上留田。贫子食糟与糠。上留田。贫贱亦何伤。上留田。禄命悬在苍天。上留田。”流露出对他贫民的无限同情。
家庭出身和现实环境塑造了曹丕复杂的性格,只有通过诗歌,他才能隐约释放温良内敛的一面。
人间寒凉,唯有诗文取暖。文字成了他一生的依伴。
曹丕执政生涯只有短短七年,仍然留下可圈可点的政绩。但他身上那种与帝王不符的天真,令他常有犯二的时候。
曹丕登基称帝后的第二个月,收到了西域进献的几枚大珠。曹丕十分喜爱,问侍中苏则:“这西域珠子真不错,能不能拿什么东西再去换点?”
苏则毫不客气地怼他:“如果君主能扬威四海,西域自然还会来献珠。可你作为君主,竟然想用物品去交换,能不能有点志气?即使弄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曹丕无话可说,只好尴尬地“呵呵”了两声。
说到天真,不得不提曹丕对司马懿的倚仗和重用。
曹操是史上公认的会相人、用人,他早就发现司马懿有“鹰视狼顾”之相,认为司马懿不甘为人臣,始终不重用司马懿。曹操临终前,又郑重交代曹丕要提防司马懿。
曹丕却念及司马懿在争储中有拥立之功,不顾父亲的叮嘱,称帝后坚持重用司马懿,官还越封越大。
后来司马懿一路晋升,做到大都督、大将军、太尉、太傅,并成为魏国第四代国君的托孤辅政重臣。
以至于最终司马家族功高盖主,掌控大权,篡夺了曹魏的天下。曹丕对司马懿的依赖和信任,不啻于给自己的子孙挖了个大坑。
文人感性并不是坏事,放在帝王身上,就会成为治理国家过程中的掣肘。深情之人,不宜离政治和权力太近。
曹丕少年时,朝不保夕地随父征战;青年时,唯唯诺诺地艰难争储;中年时,忍辱负重地治理朝政。还没有来得及变老,便在40岁壮年时病逝。
他没有父亲曹操的耀眼和气魄,不能大笑着在血雨腥风中对酒当歌;他也没有弟弟曹植的自由与安逸,不能恣意妄为地在京城策马放歌。
他更喜欢远离红尘的清静,亲手种植迷迭香,吃着冰镇葡萄,啃着甘蔗,写着深婉细腻的诗文,悲悯战乱与疾苦,感怀时光与生命。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白衣飘飘的年代,曹丕,原本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啊!
然而,身为曹操之子,他注定一生不能按自己的意愿活。与兄弟争储,代汉称帝,是对个人价值与功业的追求,是建安精神的核心。他只能力所能及地成为必须成为的人。
只有在文学世界里,他完全不需要矫饰,他才活得纯粹。骨子里,他就是个纯粹的文人。
帝王之家亦多无奈。幸福的人生,不是位有多高,权有多重,而是能够按自己的意愿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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