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长孙皇后,你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关键词是什么?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仁孝俭素?总而言之,长孙皇后似乎就是我们心中完美的“一代贤后”的形象,但是,这样一个词如何概括得了长孙皇后传奇而又复杂的一生呢?今天,就让我们穿透史书中冰冷的寥寥几行文字,走近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后――长孙氏。
童年不幸
长孙氏是河南洛阳人,父亲长孙晟是隋朝的高官,母亲高氏又是同在隋朝为官的高敬德之女。这样的出身,算是“大富大贵”了,可是长孙氏的童年并非一帆风顺。
变故来得很突然,隋大业五年,长孙一家的顶梁柱――长孙晟去世,那时的长孙氏年仅八岁。由于母亲高氏并非父亲的原配,年幼的长孙氏受尽了异母兄长孙安业的欺负,后来甚至被逐出家门,只能寄居舅父家。
寄人篱下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虽然舅父高士廉待她们不错,但当时的高士廉也被贬偏远的地方,无力为长孙氏提供最优质的保障。
幼年丧父,被迫离开家门,寄居的生活,想必是长孙氏无可磨灭的痛。可是长孙氏并未因此“黑化”,《旧唐书》说她“少好读书,造次必循礼则”,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她依旧勤奋读书,娴于礼法,那段清苦的岁月,却铸就了她的知书达礼,善良宽厚。
伉俪情深
那一年是大业九年,宿燕双飞,落英缤纷,太原城内,长孙氏一袭红装,坐在慢慢前行的婚车中,锣鼓喧天,那个同样一身红衣的少年站在婚车的目的地,雄姿英发,等待着佳人的到来。很快便到了唐公的府邸,侍女撩开了马车的缦纱,一只手牵起了长孙氏,她的心中微微一颤,她知道,那只手的主人,便是自己未来将要休戚与共的人。行完了仪式,那只手撩开了长孙氏头上的红纱,四目相对,一见倾心,不需要太多的你侬我侬,一切尽在无声中。当时那对年轻的夫妻,可能无法想象,他们俩将要携手走过的二十三年风雨飘摇的岁月。
长孙氏嫁到李家的几年以后,李唐代隋,当年撩开她头上红纱的他,已变成了秦王,她也成为了秦王妃。但是秦王妃象征着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不愁温饱的朝廷命妇罢了,只不过是史书上的一行文字――某某氏,某岁嫁秦王,某某年生,某某年死罢了。但是长孙氏不在意这些,她不在意自己可否青史留名,她只希望在动乱的隋末过去后,可以与夫君安享天伦之乐,不用再为他的生死而担忧,不用再用颤抖的双手擦亮他的铠甲,或是在家中默默为他做没甚用处的祈祷。
可是秦王在意,意气风发的李世民在意。作为为李唐代隋立下汗马功劳的皇子,他不甘成为小小一个秦王。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功高震主,等那位太子哥哥一旦登基,等待他的或许就是发配、流放甚至是抄家,这样,不光自身难保,发妻长孙氏、自己的子女们也都在劫难逃。
常年受到的礼法教育是长孙氏自然不愿看到丈夫兄弟相残,但是为了他的野心,她愿意付出一切。
武德九年,李世民决意发动政变,杀死自己的兄弟,逼迫父亲李渊立自己为太子。长孙氏看着决绝的丈夫,没有后悔,没有退缩,她极力迎合李渊的后宫,已经为丈夫博得了一定的支持。如今,她又一身华服,站在了即将参与玄武门之变的将士之中,她看着那些将士们,对酒当歌,慷慨陈词,她愿意等待他们凯旋而归,特别是等待自己的丈夫以皇太子的身份归来。
但她的心是提起的,胜算有几成呢?未出结果之前,又有何人知道?
李建成、李元吉不出所料中了计,进入了玄武门,四周的将士冲杀而出,成功射杀了二人。长孙氏不敢迟疑,迅速冲进宫中,稳住后宫,她知道,虽然二人已死,但政变尚未成功,任何一个差池都有可能让丈夫功亏一篑,让秦王府万劫不复。所幸,一切如意料之中进行着,长安城被秦王李世民所控制。三天之后。李世民又被立为了太子,长孙氏水涨船高,成为了太子妃。
两个月后,李渊退位,属于李世民的年代来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坐上了龙椅。
母仪天下
成为皇帝的李世民没有忘记自己的发妻――亦是玄武门之变中的功臣的长孙氏,他继位仅十三天就册封长孙氏为皇后,长孙氏也终于开启了自己的贤后之路。
长孙氏的贤德有目共睹,甚至传为佳话。她善待后宫的妃嫔们,善待并非自己所出的子女们,甚至善待李渊和他的妻妾,是这对关系无比紧张的皇家父子之间的润滑剂;她敢于直言,匡正李世民的错误,保护那些忠心直言的大臣;她不允许自己的兄长长孙无忌执掌政权,不允许自己的娘家拥有过度的权势;她不好奢靡,也不允许自己的子女们穷奢极欲……但是长孙氏真的向往尔虞我诈、礼法森严的宫廷生活吗?未必,一首《春游曲》即可看出长孙氏内心深处对冲破宫廷樊笼与封建礼教的渴望与向往。
然而,一旦成为了皇后,就要牺牲生命里的这份纯洁天真,自由灿漫,因为她需要不留非议,为李世民打理好身后的一切。可是,就连一首《春游曲》也成为这位贤后的污点,为历代史家所批判。但无论为了李世民,为了秦王,为了唐太宗付出什么,长孙氏都义无反顾。
长孙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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