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然也!”书生保证道。
老太监抿了口浊酒,煞有其事地说――
话说成化六年,得知纪妃生下了今后将贵为一国之君的第九位皇帝孝宗后,佛口蛇心的万贵妃便命令我的前辈,门卫太监张敏将婴儿淹死。
身为门房保卫的张敏,不由得暗自吃惊:“啥?咱这第八位皇上爷还没有子嗣呢,她怎么能这样做?”
急社稷继承人之所急的张敏,眉头一挤,计上心来。一个不怕吃挂落儿(受处罚)的大胆想法,付诸于行动之中。
他从纪妃身边抱走了孩子,悄不声地和好些个太监宫女一起,将孝宗爷砸窑儿(藏)在宫中,用“穷养男儿知奋进”的教育理念,吃喝拉撒睡,全靠一个蹭,偷偷地养大。
六年后,宪宗帝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发际线逐日后移,遥感到几百年后,复旦大学人类精子库招募首批志愿者都不要秃顶,便因自己至今仍无子嗣而嘤唔感伤起来。
正给宪宗皇帝梳头的张敏,见圣上如此悲伤,脑子一抽嘴一出溜,便把万岁爷已有儿子的事,给抖搂了出来。
龙颜是大悦了,张敏却深感自己违令没把孩子淹死,现在又经由自己解开了这个天大的秘密,那万贞儿定会斩杀自己,
抖过机灵的张敏,越想越怕,便断了活下去的念想。他收拾齐自个儿平生积攒的细软,悉数吃下――吞金自杀,慨然闭了眼(死了)。
得知此情,寻恨张敏不成的万贞儿,一面跟宪宗帝打奔儿(接吻亲热)逗闷子(寻开心),一面索兴把孝宗的生母纪妃给毒死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这宫中大事,虽然过去了一百多年,民间,你却是第一个知晓的。”――老太监又抿了口酒,挑了一下残眉显摆道。
有人炫富耀财,闪瞎无数羡慕的狗眼;这老太监一通“宫廷秘史”的N瑟,却成了弥天大谎的起始点。
那个在“京侃酒楼”流着哈喇子听老太监胡喷的人,是个好写野史叫于慎行的“学者”。
这位舞文弄墨者,根据老太监所说,宅在家里写了本名为《谷山笔尘》的野史,以飨自己和读者。
于慎行还真“慎”重“行”事。他知道,戏说味十足的野史,纯属娱乐。因而怕别人说自己这捕风捉影之谈,成为恶毒诽谤万贵妃的原创者,便在野史的后面,加了几个蝇头小字:“万历十二年一老中官为于道说如此”。
也就是说,于慎行用“这些事,我是听老太监说的,涉嫌诋毁诽谤,和我可没干系”,先进行了心虚的无罪开脱。
又过了一百多年,清朝人在一片反清复明声中修纂《明史》,好巧不巧的是,编辑部里又有位叫毛奇龄的野史舔狗者――明末的“学者”。
这个“学者”曾写过一本《胜朝彤史拾遗记》的野史,书中对万贞儿的描述,连标点符号都几乎和《谷山笔尘》如出一辙。
可悲的是,这位毛大“学者”,追随着于慎行笔下无名氏太监编造出来的段子,不管真假,把野史的小抄,抄进了殿堂级史料《明史》的试卷里,堂而皇之地“被”成了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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