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为了营造喜剧性效果,不少喜剧节目不惜牺牲内容,呈现出了低俗化倾向。而在带有竞赛性质的综艺现的喜剧演员为了赢得比赛更是不惜将本该“笑中带泪”的喜剧做成了“有泪尽情流”的“悲剧”。《欢乐喜剧人》等真人秀现了许多大卖情怀、肆意煽情的节目。
当然,最让喜剧节目招黑的是其自身带的一些“攻击性”。为了博观众一笑,喜剧演员不是黑别人,就是黑自己。“吹嘘”自己、“贬低”别人是喜剧编剧制作喜剧笑料的两种主要方式。低俗化、煽情化、攻击性成为喜剧节目的三大“黑点”。
曾经红极一时的周立波怼天怼地怼空气,与郭德纲明里暗里夹枪带棒之后又骂徐峥“扮猪挺像,扮人挺濉薄⒙罘街圩印笆6肥骸薄⒎泶炭浊於 的“五官现状”。最终,自诩高雅、高尚,自以为骂得高明的周立波玩火自焚。“海派清口”曾是为其保驾护航的“遮羞布”,奈何其丑事太多兜不住。
“出过事”的喜剧人、喜剧节目绝不止周立波和《壹周立波秀》。二十几年屹立不倒的春晚小品“台柱子”本山大叔被批嘲讽残疾人;电视剧《乡村爱情故事》被认为丑化了东北人;电影《夏洛特烦恼》被批带有浓郁的“直男癌”色彩;《恶棍天使》被指责“强挠观众胳肢窝”,网友嘲讽其是令人恶心的烂片。
喜剧有被鄙视的风险,喜剧行业内部也错综复杂的鄙视链。周立波与郭德纲相互瞧不上;姜昆痛批郭德纲的相声是下三滥;马丽被认为是沈腾的“最佳拍档”,宋芸桦“台独”言论尚未被踢爆之前已遭观众疯狂diss;如今拥有招黑体质的博士在网上说段子、电视上说相声,洗白不成,却常常反被“喜剧”嫌弃。
交大博士夫妇登《相声有新人》,相声说得尴尬,人品也受到质疑。北大生物学女博士凭脱口秀《娶妻当娶女博士》刷爆网络,赢得了不少点赞的同时却也坐实了“刻板印象”。术业有专攻,博士未必调得好笑料。懂行的便罢了,不懂装懂的却成了无私的“靶子”,毕竟,“攻击”博士比攻击残疾人安全得多。
影视市场呼唤类型杂交
喜剧类型不敌喜剧元素
做喜剧有风险,编段子不容易,笑料从来不是张口就来的。喜剧类影视作品之所以层出不穷一方面是因为其自身的独特魅力,另一方面也与社会背景和影视行业现状不无关系。社会发生巨大转变时,喜剧节目可以“乘风破浪”;影视行业稍有落寞时,喜剧节目是药效极快的“强心剂”。
如今,喜剧行业的不景气一则是由于近年来影视从业者对于喜剧资源地过度开发;二来大多喜剧演员、编剧“为了逗乐而逗乐”,拿不出真正有创新性、有意义的作品;三则影视行业内部一片欣欣尚荣的新气象,“喜剧”节目已经不是“雪中送炭”的刚需。
就喜剧类综艺而言,不仅节目中的选手难以创作出好的喜剧底本,喜剧综艺本身也是因循守旧,难以出新。喜剧综艺大多所谓节目模式,竞演是唯一的触发机制。一季又一季,参赛选手重合度极高,喜剧明星挖掘尽了,拉来影视演员组个CP接着演。节目好笑不好笑都有观众和对手强行“领”笑,谁尴尬谁知道。
就影视行业环境来说,诸多电视综艺、影视节目能够恰如其分地运用喜剧元素,带有喜剧元素的节目并不比喜剧形式的节目笑果差。电视综艺中,室外真人秀《奔跑吧》、室内竞技真人秀《王牌对王牌》嘉宾们的恶搞斗法、夸张表情带给观众的欢乐未见得比《欢乐喜剧人》《跨界喜剧王》等喜剧真人秀少。
国产电影中,无论何种类型的电影,喜剧元素这一加分项都是其“必争之地”。近年来,探案电影《唐人街探案》系列,奇幻电影《捉妖记》系列等优秀的国产作品不以喜剧类型自居,全片却不乏各式各样的爆笑点,逻辑游戏、特效奇观与“笑料”结合激发出全程无尿点的故事。
甚至《我不是药神》这般思想深刻,意义高远的“沉重”系影片也不是全然严肃的,却是“泪中带笑,笑中带泪”的。据导演文牧野称,自己的目标是“2-3分钟安排一个小笑点,5分钟安排一个大笑点”,在创作时“把每个笑点和泪点都打好位置,去反复验证”。
对比《我不是药神》和喜剧电影《西虹市首富》,高下立见。前者不仅有笑点,更有思想,有内涵,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值得细细品味。而后者,一夜暴富的故事让人爆笑连连、直呼过瘾,然而笑过之后,全无余味。既然“笑与泪”可兼得,又何必放弃边笑边体悟的机会而选择一味“傻笑”?
喜剧也罢、悲剧也罢、竞技也罢、逗乐也罢,如今,单一元素已经很难支撑起影视受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组合、拼贴、杂糅才是它们实现自我救赎的通用公式。当小品演员、相声节目屡见不鲜,“喜剧”就成为了触手可及的大众文化。退居二线,借小众元素上位,或将是喜剧元素保持辉煌的最佳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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