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若水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36
|本章字节:11332字
接下来,木村把脑中的内容理了理才说:“首先说那个神秘的男青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得知了房地产商人有同性倾向,我估计那个男青年很可能是个演员,这年头长得好看一点儿的人不都梦想着当演员学表演吗?不过这个漂亮的男青年没当成正式的演员,却发现了一个可以快速发财致富的机会。他瞄准了对象,就开始对房地产商人进行猛烈的情感进攻,两个男人很快坠入情网,接下来,房地产商人给情人找了个隐蔽的地点,两个人开始不定时地约会……这些都是小桐从窗口里看到的,并告诉给我的。”
司徒甜说:“小桐才13岁,他当然理解不了两个男人能够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才觉得好奇和不解。”
木村说:“小桐曾经对我说过,他看见中年男人给男青年很多钱——两个男人在巷子里争执的时候碰巧被小桐居高临下看在眼里。我听到这个线索之后,我就想,是否是因为房地产商人对那个男青年已经产生了厌恶心理,他给男青年钱是为了封住他的嘴巴,甩掉这个尾巴,跟他一刀两断?”
司徒甜皱着眉头说:“会是这样吗?要是真的一刀两断了,那么男青年的阴谋不就泡汤了?”
木村说:“所以,男青年才不甘心,与中年男人发生了争执。不过我认为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彻底分手,我推测,那时候的天气应该很冷了,男青年没办法再住在那里了,也可能是过春节需要回家探亲,这些原因都是存在的。总之,男青年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中年男人的,因为第二年的春天,这两个男人又相会了,才发生了杀人事件。”
司徒甜恍然大悟地问:“你是说,他们在今年的春天旧情复燃?”
木村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中年男人被男青年用诡计骗到了那一片区域。我琢磨,绑匪既然要做这件事情,那么会很早就进行计划,最重要的就是选择一个可靠的地点。男青年在这片平房区肯定仔细考察过一番,因为小桐放学回家有时候会看见那个男青年,他一个人经常坐在巷子口魂不守舍地想心事,那不是在思念某个人,我认为他是在思考整个绑架计划。”
司徒甜笑着说:“看来这个男青年的头脑远不如你,他思考了那么久也没有成功。”
木村不以为然地叹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某个人的想法去进行,电影里演的那些神机妙算的高智商罪犯都是虚构出来的,如果事情发生之后不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就不错了。男青年经过长时间的谋划,他真的要实施绑架了,他用了什么方法和计谋把中年男人引诱到了平房区我不知道——其实也很简单,假如男青年手里有两个人亲热的照片或者录音录像,这就完全可以对中年男人进行威胁。把人骗到指定地方之后,男青年便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首先必须先把中年男人困住,这一点很重要。不过这也很简单,可以借鉴电影里演的那样,给中年男人灌一杯有安眠药的果汁之类的,在中年男人没醒来之前将他捆绑固定在椅子上,然后蒙上双眼堵住嘴巴就搞定了。”
司徒甜说:“就算是这样,房地产商人还是能够猜想出是谁绑架了自己,因为绑架地点就是曾经他与情人欢愉的地方。”
木村点点头:“没错,这样一来就必须撕票了,也可以合理地解释尸体头部的伤口,因为身体被绑在一个地方,眼睛也看不见,他当然不知道身边会有谁袭击他,这就是造成致命伤正好在头顶的原因。”
司徒甜问:“伤口倒是可以合理地解释,但是警方的法医难道就不能看出尸体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吗?”
木村盯着司徒甜说:“当然可以看出来,但是警察怎么会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你呢?”
司徒甜点点头:“这倒也是,警方没有义务告诉我,也没有这个必要。”
木村又说:“接下来就是我对撕票后抛尸过程的推理,我认为房地产商人很可能在那地方待了不止一天的时间,男青年叫来了同伙,两个人一起折磨房地产商人,所以这是一场勒索不成恶化的撕票案件。”
司徒甜说:“那么说,之前只是想勒索一些钱,可是房地产商人没有满足男青年及其同伙的要求,男青年一气之下才绑架了房地产商人。”
木村说:“对啊,这样一想就比之前的推理合理了不少。因为事件原本就很仓促,仓促之中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为了避免房地产商人重获自由后的报复,男青年和同伙不得不杀掉他,于是,房地产商人被用大石头砸死了。要知道,杀人之前和杀人之后,一个不成熟的凶手,他内心的心理波动是非常大的,面前的活人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没几个人不会紧张害怕对不对?当时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抛尸,把尸体从现场清除出去,这或许是大部分凶杀案的基本程序。”
司徒甜嗯了一声:“没错,你继续。”
木村说:“抛尸最有利的工具就是要有一辆车。再说那个帮凶,帮凶一定注意到了巷子口停着一辆灰色面包车。送货用的面包车很破旧,老郑从不担心那辆破车子有一天会被偷车贼盯上,这就促成了帮凶很容易就把车子搞到了手。两个人把尸体放进了车内。抛尸当然要选择黑暗的地方,那辆面包车朝人少黑暗的地方开,不知不觉开到了动物园附近……”
司徒甜打断木村的讲述:“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木村停下来:“好的,你说。”
司徒甜说:“他们为什么不找一块空地把尸体埋掉呢?”
木村说:“对,他们为什么不埋掉尸体呢?把尸体埋起来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可是真实的情况是这在当时是行不通的,也可以说是很难实行的。”
司徒甜说:“我不明白?”
木村说:“那里距离你住的地方不远,春天的时候,虽然很多地方都是荒地但并不安全,一方面两个绑匪没有挖土的工具,另一方面,那里都是已经规划好的工地,虽然看起来荒芜,但是每个工地上都有活动房,那里面也都住着工人看夜。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司徒甜说:“那就一直开车子,开到更偏远的地方去抛尸不好吗?”
木村笑了笑:“如果面包车里面的油不多了呢?车子跑不远,就算可以跑远,开着一辆装着尸体的车,你敢在马路上长时间行驶吗?一旦出现一点点的状况,那岂不是被人发现?那样太不安全太冒险了!你不了解凶手的真实想法,凶手的真实想法是,越早越快越省事地把尸体丢掉越好。”
司徒甜说:“结果车子就开到了动物园,因为那里是符合要求并且最近的地方,然后下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尸体把尸体丢进了公共厕所里面,这些都是我当夜看到的。”
木村说:“对呀,把尸体丢到厕所还有一个好处,因为厕所是公共设施,来来往往的人又杂又多,这样一来,无形给警方的排查工作带来极大的麻烦,所以说,把房地产商人的尸体丢进厕所里对凶手来说是有利的。”
司徒甜说:“利用情感制造丑闻的一场勒索事件引发出的绑架撕票案,哇,真够绕的!万一真的是这个样子,我觉得即便我们猜对了,警方也不会相信,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让这件事情平息过去算了,这样对于死者家属也是好的。”
木村哼了一声说:“那样岂不是放任了凶手?”
司徒甜问:“这个男青年是谁?木村先生,就目前你的推理,你能否推理出他的身份呢?”
木村说:“现在还不能,但我想我会查出他是谁的……”
司徒甜问:“怎么查啊?”
木村回答说:“既然知道那辆面包车的车主,我想老郑可以告诉我一些信息,因为那个男青年和老郑曾经毕竟是住在一起的邻居。”
十八
又一个晚上,木村和司徒甜来到动物园找老郑,老郑见到木村之后很吃惊,随便地寒暄几句后,木村就问:“老郑,我们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你现在方便吗?”
“嗯,什么事情,我还要巡夜,要不这样,咱们三个人边走边聊,你看好吗?”
老郑拿出手电筒,走出值班室。司徒甜并没有在值班室看见阿东,也许今天因为时间早,阿东还没有来,或许阿东在陪小桐学习。
“行,那咱们就边走边聊。”木村对着老郑淡淡一笑,立刻话锋一转,问道,“老郑,你有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是吗?”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老郑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照向木村的脸,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很不礼貌。老郑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行为,所以就把手电筒移开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司徒甜帮腔道。
“不……”老郑摇摇头,迈开脚步朝前走,“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那些都是传言啊,不要当真就是了,事情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离奇……”
“我们只是好奇,老郑,你能不能跟我们俩说一说呢?”木村看着老郑。
“唉,也没什么可说,只不过我的车子丢了,后来在路边被发现,好像车头撞到了一个人,可是却没有留下任何现场证据。奇怪吧?后来警察还多次找到我问我这个事情,我很烦他们,我的车子丢了就够倒霉的了,他们不去找偷车贼,偏偏老来打扰我,问东问西的,这算什么破案啊,我又不是成心把车弄丢的,你们说,可气不可气?”
“那辆车子还有一个问题……”木村试探着问老郑,因为他也猜不准警方会不会把车子运过尸体的事情告诉老郑,“难道警察没有跟你说清楚吗?”
“你什么意思呢?”老郑问。
“车子里面曾经放过一具……”司徒甜想说实话,因为这个线索是陈健说给她听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什么啊?”老郑大声问。
“一具尸体。”司徒甜说。
“这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从老郑的脸色看他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他更多的是怀疑木村和司徒甜打听这件事情的用意。
“你也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木村反问,“那是你的车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警察没有明确地告诉我,这些也都是传言。传言说我的车子运过尸体还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我不信,我只信警察,只要警察没有明确告诉我,谁说的我都把那些话当成谣言。”
“老郑,警方不跟你说是担心你会害怕……”司徒甜小声说。
“我害怕什么,我的车子被偷了,这中间没有我任何事,我怎么会害怕呢?”老郑的语气里有种辩解的味道。
“那好吧,”木村问,“老郑,我很想知道,你知不知道那辆车子是被什么人偷了去?”
“我当然不知道了,你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儿不靠谱,我要是知道偷车的贼是谁,我不就早报警了吗,也不至于那些偷车贼至今没有被抓到……”
“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木村问。
“谁?”
“我知道你住的那片平房区还没拆迁时,有几家人一直住在那里,包括阿东和你。这期间,那片区域还搬来了一个男青年,既然你们是邻居,出来进去的不可能没有印象,何况那个男青年的长相很特殊……”木村说。
“什么叫长得很特殊?”老郑转着眼珠子。
“可以说那个男青年长得很……很漂亮。”木村借用了小桐的原话。
“嗯,是有这么一个帅小伙,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老郑又停下脚步,盯着木村看了半天,才问,“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好吧,假如我说我们只是因为好奇,你或许不会相信,”木村咳嗽了一声,“其实我们就是因为好奇,所以……老郑啊,你能不能把经过告诉我们呢?”
“唉,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人,谈恋爱就好好谈,跟别的年轻人一样花前月下的多好,你们怎么非要琢磨这件事情?世界上搞不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有答案的。这跟数学不一样,无论有多少解题方法,答案只是唯一的。破案可不是数学题,你懂吗?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呢?”老郑摇头叹气好半天,迈开步子走起来。
“等一等老郑,我怀疑那个男青年,是他偷走了你的车……”木村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怎么会呢?”老郑放慢脚步摇了摇头,“他不会去偷我那辆破车子的,那辆车就算偷走了按照废铁卖也卖不了5000块钱,人家小伙子有钱有势,还有一个那么有钱的老爸,人家干吗要偷我那辆破车子呢?你不要开玩笑了。”
“什么,老郑你说什么?”司徒甜紧走两步绕到老郑前面,她大声问,“你说那个年轻人有个有钱的老爸,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你听不懂吗?人家老爸是个有钱人,也是做房地产的。对,就是买下我们那片平房区的房地产商人。那个人我们见过面的,人不错。我对那人说,说我不是什么钉子户,也不想多要拆迁费,那是因为我们的新房子还没有建好,只能先在这个老院子里住着。那个中年商人说他先不着急拆这里,我可以暂时住一阵子,还嘱咐我说,住在年久失修的老屋里要注意安全。我说,这是我自愿住在这里的,出了什么危险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商人说,假如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他提,他会在能力范围之内满足所有拆迁户……你说,我们那个房地产商人是不是还算是个好人呢?”
“这……”司徒甜的脑袋有种要凝固的感觉,“到底有几个房地产商啊,那么在公共厕所里面发现的尸体又是谁?”
“不对吧,老郑,这不符合实际啊!”木村的语气非常粗重,这说明他听到那些话后,情绪波动很大。
倘若那个男青年真的是房地产商人的儿子,这样一来,木村的推理再一次错误了,可以说是完全偏离了方向。要是把推理比作解题,那木村的思路不仅错了而且还选错了解题方法。如果真的是一道数学题的话,快要交卷子的时候却发现从头到尾做错了,想一想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郁闷的事情。
“这跟符不符合实际又有什么关系呀?”老郑的语气有点儿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