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尘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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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新省长的新女婿
在和赵亦可有了亲密的关系后,叶秋生对赵亦可身体的迷恋如同吸食鸦片一样,整日不能自拔,一有空就往赵亦可那里跑,有时也把赵亦可带到自己那所刚装修好的新房里过夜,夜夜云雨。赵亦可从开始的默默顺从也变得主动起来,她在心里也把叶秋生当成自己的“男人”一样,细心照顾他的生活,而叶秋生简直快乐似神仙了。
直到有一天,得到确切的消息,人代会胜利的闭幕,曾一凡顺利地去掉了“代”字,成为新一届西江省人民政府的省长。叶秋生心想他和曾明娜的事也该办了,虽然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别无选择。于是他带齐所有的材料赶往省城,突然出现在了曾明娜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啊?”曾明娜一惊。
“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来和你办结婚手续吗?”叶秋生不慌不忙地说道。
“东西都带齐了吗?”
叶秋生掂掂手里的材料袋,说:“都在这里了,什么时候去?”
“你急什么呀!”曾明娜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一直在催我吗,怎么现在又不急了?”看到曾明娜不紧不慢的样子,叶秋生倒有些急了。
扑哧——曾明娜笑了,说:“我就是愿意看你这个样子,说明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你很守信,我算是没看错你。”接着又说,“刚才和你开个玩笑,这不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我和我爸爸已经商量好了,就在省城把事情给办了,酒店我都订好了,周六在锦江文华。”
“这么快,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叶秋生反倒有些吃惊。
“在这里还用你准备什么?需要什么现买就成。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地表现一下呀,这对你可是个机会。我爸爸说婚礼还是要低调一点,毕竟身份不同,所以我们请的人也不多,但都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些官员,你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对你可是大有好处的!”曾明娜悄悄说道,顺便提了几个人的名字,叶秋生听了心里暗叫乖乖,如果能和这些人在搞好关系,那何愁自己不能向上呢。
“那先要不要再见见你父亲,看看他还有什么指示?”叶秋生试探着问。
“他这两天估计没有空,现在比以前还忙,但你放心婚礼那天他肯定会出席的,什么事都交给我好了,我会安排的。”曾明娜说道。
“那就都看你的了,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叶秋生伸个懒腰笑道。
其实结婚以前都想要好好准备准备,但真的事到临头了才知道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两个人立即照了两张结婚照,拿好了照片便去买了几件衣服,稍后也就没什么事了。
第二天,两个人又到曾明娜户口所在地的民政部门办了结婚手续。拿到结婚证后,叶秋生开玩笑着说:“终于拿到‘驾驶证’了,以后可就再也不是无证驾驶了,我可是你的正式驾驶员了。”
“你个流氓,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曾明娜打了他一下。
晚上叶秋生理所当然地住进了曾明娜家里,等待着婚礼的到来。
婚礼在礼拜六晚上六点准时开始,证婚人是江城市的张市长。
因为曾省长定了调子一切从简,所以只摆了七桌,但每一个被请来的人来头都很大,不是省直各部门的头头,就是一些地市的书记或市长。这些人叶秋生平时也只有在电视上看见过,因为身份差距太大,要靠他自己是怎么也够不着的。
张市长首先宣读了婚礼贺词,然后由曾省长讲话。曾省长讲话很短也很实在,他说:“首先感谢各位光临,在座的都是我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了,今天正好借着小女结婚的机会和各位在一起好好地聚一聚。另外呢,明娜和秋生还很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也需要各位多多帮助和教育,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先道谢了。”
曾省长讲完话,酒席正式开始了,整个大厅里一时热闹起来。别看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时总是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威严感觉,但是遇见和自己平级的或差不多的人就会显得和善多了,甚至还会开一些半荤半素的玩笑。
叶秋生和曾明娜一桌桌敬酒下来,每个人都会对他们说一些恭喜的话,有的甚至还意味深长地拍拍叶秋生的肩膀。
曾省长今天也很高兴,不时举杯敬酒,甚至和一些人低头耳语几句。叶秋生看了感觉大长见识,心说这些都是长年混迹官场的人,许多事情根本不用说透,一句暗示或者一个表情,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酒席时间不长,这些人也自顾身份,不能喝个没完。他们关键是捧个场,表示自己是曾省长战壕里的人,能参加领导的私人宴请也是一种荣耀。宴席结束后大家纷纷和曾省长告别,叶秋生夫妇站在门口看着一行人走出酒店,各自上了车。
送完客人回到酒店,本来以为结束了,两人也换好衣服准备回去。推开包房的门一看,原来张市长还没有走,正在和曾省长说话,叶秋生怕打扰他们谈事情就想退出来,没想到却被曾省长叫住了。
叶秋生赶紧走到跟前,略带生涩地叫了声“爸”,然后面向张市长微笑并打了声招呼。张市长笑着说:“小叶啊,恭喜了,这么大的喜事你事先也不和我说,要不是老领导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呢!真该打板子呀,哈哈。”
叶秋生诚惶诚恐地说:“怕麻烦您,不敢和你说,您看您在百忙之中还亲自给我和明娜主持婚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坐下来,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要太拘谨。”曾省长宽厚地说道。
张市长也点点头,赞成道:“老领导说得对,以后私下里没有什么市长局长的。”
叶秋生跟着笑了笑。
曾省长对张市长说:“现在明娜和秋生也结婚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不瞒你说,我对秋生还是很满意的!俗话说举贤不避亲,你看能不能在可能的情况下给他再压压担子?年轻人就该发挥他们的闯劲,不能让他们太安逸了,这样对他们的成长不利,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这一代人啊。”
张市长频频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应该让像小叶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多锻炼一下。”
一听张市长准备调整自己的工作,叶秋生不禁紧张地盯紧了张市长。张市长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缓声说道:“兴城县委书记李清华同志年纪大了,我想把他调到市里找个部门安置下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本来想从兴城的干部里面选一个人当县委书记,但是近几年兴城的经济发展一直比较滞后,虽然有些客观方面的原因,但是跟领导的思想观念落后,缺乏冲劲和闯进也是有很大关系的。我这一段时间一直考虑,从哪里派一个年轻有冲劲的干部去改变这种情况。”
曾省长插话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常常考虑,老同志有他的长处那就是经验丰富,但也容易固步自封,犯经验主义的错误,不符合与时俱进的潮流;年轻人缺乏经验但思想开放,往往能在困境中杀出一条路来。我认为比较有利的,还是老同志和年轻人相结合。”
“还是老领导考虑问题全面,所以兴城的县长我还是不想换的,这个同志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办事比较稳重,可以当好班子里的润滑剂”。
“那你准备派谁去呢?”曾省长问道。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张市长的答话像是对曾省长说的又像是和叶秋生,他说:“小叶主政卫生局这段时间以来,表现确实很出色,而且提出了很多新的理念,我看是个合适的人选,这也符合领导干部年轻化的趋势。”
难道要把自己安排到兴城做县委书记,这也就是个平级调动啊,叶秋生有点糊涂了。
曾省长满意地点点头说:“秋生是你们江城市管的干部,具体怎么安排我是不多参与的。不过呢记住一点,量才用人,另外也不必马上就调整,等你接手以后再办吧。”
张市长点头称是。看时间不早了,三人握手告别。
回到家里叶秋生心里一直在琢磨张市长和曾省长说的话,就连和曾明娜洞房的时候也显得心不在焉,草草了事。
曾明娜看得出他有心事,估计是和刚才的谈话有关,就问:“有什么事了,弄得这么心神不定的。”叶秋生就把张市长准备安排他去兴城当县委书记的事和曾明娜讲了。
曾明娜一听便说:“这是好事呀,你还有什么顾虑?”叶秋生奇怪的是这种是调整,又不是提拔,还让自己离开市里去兴城。
“你政治上怎么这么弱智?我给你算一下吧,你知道什么是含权量,以及含权量的公式是什么吗?”曾明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叶秋生摇摇头。
“含权量的公式就是q可调配资金可管辖人口/行政级别,”曾明娜进一步解释道,“你看你在卫生局一年可以调配的资金也就是几百万,管辖的人不过一百来人,如果你到下面虽然行政级别没有增加,但是可调配的资金和管辖的人口却大大增加了,这含权量不就提高了吗?而且在下面你是最大的‘首长’,也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权力又大,还能抓全面的工作,干两年干得好了肯定会提拔上来的。”
叶秋生终于明白了张市长的用意,又忍不住问:“那怎么你爸爸对张市长说,先不要急,等接手以后再调整呢?”
“告诉你个秘密吧,你们江城的陈书记要到站了,张市长马上就接任市委书记。估计我爸爸的意思是想让他当上市委书记之后再调整吧,那样名正言顺些。”
“你还真是个包打听,什么事都知道!”叶秋生搂住曾明娜说。
曾明娜的手在叶秋生身下不住地游走说:“这下想通了吧,你看看今天是我们洞房之夜,说了这么多废话,罚你再来一次!”
张市长的暗示和曾明娜的分析,激起了叶秋生的万丈豪情,他在省城再也呆不下去了,只住了两天就不顾曾明娜的挽留回到了江城。
刚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给赵亦可打电话:“干什么呢?我想见你了。”电话那边赵亦可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这几天去哪了?”
听赵亦可的声音有些落寞,叶秋生故作轻松地说:“去省城办了点私事。”
电话那边还是一阵的沉默,见赵亦可不说话,叶秋生赶紧又加了一句:“你在家吗?我马上过去,见面再详谈。”
“在家。”说完赵亦可就挂上了电话。
打完电话,叶秋生飞奔着跑出家门,驱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赵亦可家。赵亦可把门打开,叶秋生一步就跨进了房间,反手把门推上,一把抱住赵亦可就把嘴唇往赵亦可的嘴上凑,赵亦可默默地闪躲着,有一些抗拒。叶秋生执着的热情最终把她仅有的一点抗拒给淹没了,赵亦可开始热烈地回应着他,不消片刻两个人就已经解除了全部武装,气喘吁吁地滚在床上,一阵电闪雷鸣后,双双瘫软下来。
事后有些疲惫的叶秋生轻轻抚摸着赵亦可光滑的肩膀,温柔地亲了亲她还带着红润的脸庞。虽然两人鱼水之欢的次数也不少了,但是每一次叶秋生总是有一种新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欲罢不能,这是在曾明娜和罗丽萍身上体验不到的感觉。
“和你说个事。”叶秋生对赵亦可说。
“什么事?”
“我的工作可能要调整了。”
“你要去哪?”
“现在还没定下来,大概去兴城县。”
赵亦可听完一惊,说道:“怎么去那里,我听说那里的情况挺复杂。”
“你都知道些什么?”叶秋生不禁大为好奇。
“我也是听说的。”赵亦可说道。
“路边社的消息也说给我听听吧。”
“你知道上一任兴城县委书记吴道德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出车祸死的吗?”叶秋生因为曹红月的事对吴道德有很深的印象,而且曹红月也说过吴道德是出车祸死的。
“他是死于车祸,但不是意外事故,听说是人为造成的。”赵亦可说道。
“哦,那是什么原因?”
“我听说是兴城县县长皇甫端,因为和吴道德争夺权力而勾结一些黑恶势力,最后把吴道德给做掉的。”
“那公安局就没查出来吗?”
“你傻呀,公安局怎么查,其实这是上层权力斗争的结果。皇甫端是张市长的人,而吴道德又是市委陈书记一手提拔的,书记市长一直在明争暗斗,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本来吴道德死后应该是皇甫端接任县委书记的,但是陈书记坚决不同意,又把当时的县委副书记李清华提起来当了县委书记。现在陈书记失势了,张市长估计要全盘接收他的势力范围了,所以估计会让李清华靠边站,张市长准备全盘控制兴城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是张市长手里的一枚棋子了?”叶秋生有些担心了。
“那也不一定,关键还要看你怎么实际运作了。”
“你这个小东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叶秋生揪住赵亦可的鼻子问道。
赵亦可揉了揉鼻子,说:“这是我同学和我说的,我同学是兴城县的副县长。”
“叫什么名字,男的还是女的?”叶秋生感兴趣了。
“她叫曹红月。”
“她是你的同学?”叶秋生把眼睛睁大了。
“你瞎激动什么呀,我告诉你她可是一个大美女,你要是真的去了兴城可得给我小心点啊,要不我饶不了你。”
没想到赵亦可和曹红月还有这层关系,想到自己和曹红月那晚的尴尬,也怪有意思的。看样子曹红月是自己到兴城以后还可以倚赖的人。
“那我你准备怎么安排啊?”赵亦可打断了叶秋生的沉思。
这话倒让叶秋生为难起来了。是呀,这倒是个问题,说实话叶秋生还舍不得离开赵亦可,但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能有机会再说了。
想到这里就安慰赵亦可说:“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会考虑的,不过今天我和你说的还要注意保密啊。”
赵亦可小嘴一撇说道:“这我还用你提醒,我什么时候给你惹过麻烦?”
等待消息的日子是难熬的,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江城市的人事变动了,最主要的当然是市委书记陈天华退休,张市长上位成了市委书记。叶秋生的心也慢慢收紧了,知道自己的事也快了。果然不出所料,一天,张书记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书记办公室落座后,张书记微笑着看了叶秋生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小叶呀,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正好今天有点时间我们聊一聊。”
叶秋生有些诚惶诚恐地说:“我本来早就想找张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了,但怕首长太忙了,不敢打扰你。”
“现在没有外人,你我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张书记和蔼地说道。
“这样吧,先和你说个情况,李清华已经调到市里面来了,任市科技局的局长,那么兴城县的县委书记就空出来了,现在由县长皇甫端暂时代理书记。但这个同志年纪有些大了,当县委书记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想找一个年轻有能力的同志下去把兴城的工作给挑起来,找来找去发现你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你的素质不错也很有想法。总把你放在那个小部门上也浪费你的才华,不如去块块也好全面的发挥你的长处,不知道我这个提议你有什么意见啊?”张书记以商量的口气征求叶秋生的意见。
听见张书记这么表扬自己,叶秋生的脸有点红了,谦虚地说:“感谢首长的信任,我也有很多的不足,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做好工作!我不会说漂亮的话,但有一条,我是您用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给您丢脸的。”
有了叶秋生这一段表白,张书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你到了那里之后,工作上的事可以多和皇甫端交流一下,他是那个地方的老人了,各方面都很熟悉,我也会和他打招呼让他好好的配合你工作。”
“有张书记作后盾,我就更放心了。”叶秋生说道。
张市长感叹地说:“其实我也是对兴城的事很着急啊,这个地方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有些滞后,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我们决不允许贫穷再在我们这个地方出现,改革开放是我们这一代共产党人最杰出的成就了,这是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我们也在摸索着前进。我的观点就是要改革、要发展,你可以犯错误,但不能不改革,谁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下台走人。”
看着张书记有些激动,叶秋生赶紧站起来拿起水壶主动倒茶。张书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又恢复了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说:“你不要小看这个县委书记的职务,他是最接近百姓的一级政府,中国自秦朝以来就有‘郡县制,天下安’的说法,所以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叶秋生站直了身子,说道:“我知道,都是首长的栽培。”张书记笑着摆了摆手,说:“你认为谁接任卫生局局长比较合适,你可以推荐一个人选。”
这种人员提拔的问题,一般领导问你也不过是一种客套,没准自己心里早就有本账了,但叶秋生还是说:“我认为赵凯比较合适,他这个同志有能力、人正直,这一段时间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如果他当局长也能保证卫生局的工作连续性,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忠诚。”
这倒是一下子说到张书记心里去了,现在领导选人主要还是看对自己是否忠诚,当然能力也是越强越好。
张书记沉吟半晌点了一下头,说道:“你说的我会考虑的。这样吧,你回去以后先准备一下,时间不会太长,利用这段时间你也好把工作交代一下,虽然你要去新的岗位了,但是卫生局这最后一班岗也要站好。”
叶秋生告辞出来后,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不断琢磨着这事:看样子回去兴城县肯定是板上钉钉了,听张书记的口气,他好像还是很看重皇甫端的,那自己去了还真的要和皇甫端搞好关系,要不然自己想开展工作将会受很多限制。他又想到自己向张书记推荐赵凯接任局长,不禁有点担心张书记会采纳他的意见吗?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在政府机关里,几乎人人都是组织部长,没多久就传出了叶秋生即将高升的消息。也有人私下里问他或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请客,但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而不答,这样更让别人相信他要提拔是真的了。
果然,稍后发生的事情印证了人们的传闻,虽说不是级别的上升,但权力与卫生局相比却是大了许多。消息被证实后,要他请客的人反而少了,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他的分量了。马克思不是说过“世界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吗?
现在情况变了,大家不是让叶秋生请客,而是有机会要请请“叶书记”了,以后有事好多多关照。但叶秋生还是保持着低调,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谁都明白,如果太张扬了闹不好还会被人搞出一点事情来。所以叶秋生只宴请了张书记、魏副市长、组织部的牛部长等几位领导,以表示对他们长期栽培的感谢之情。接下来就是卫生局欢送叶秋生了,席间,新任局长赵凯代表卫生局全体职工感谢叶秋生这么多年来对卫生局所作的贡献,并表示卫生局永远是叶秋生的大本营和大后方,只要是他的事,卫生局一定会全力支持。席间气氛十分热烈,让叶秋生也十分感动,他紧紧握住赵凯的手说:“卫生局就交给你了。”
赵凯知道自己能当上局长是叶秋生大力推荐的结果,所以也激动地说:“知遇之恩,牢记在心。”说完两个人又动情地握了握手。
卫生局欢送完了以后,接下来就是别人请客了。有些人以前本来关系是很平淡,这时全都冒了出来,估计都知道了现在的叶秋生是支潜力股吧,趁现在投资拉近感情总比现用现交强。请客的人实在太多了,叶秋生能推辞的就尽量推辞,实在驳不开面子也就拔冗光临了。
白天有人请客,晚上也不得消停,多是一些兴城县的部门领导来拜码头的。新去的这位叶书记对他们的前程产生重大的影响,也是说不定的,他们拜访叶秋生就同买原始股差不多。有的人也许是不太得志的原因,趁着叶书记还没上任就先上门露个脸,说不定就找到新的靠山了。对这些未来的部下,叶秋生十分客气,他明白,所谓的领导水平是靠领导的指挥和部下的服从共同构成的,假如部下不配合,对你的指挥阳奉阴违,你领导水平再高都是枉然。每次客人走后,叶秋生都要把他们的名片拿出来再仔细看一遍,一个个再对一次号,回忆一下谁是谁。这很重要,下次碰到了能叫上他们的名字,会让他们受宠若惊的,谁都希望在领导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各种送行的宴会终于告了段落了,叶秋生和赵凯交接工作也已完成,因为这段时间干部调整得比较频繁,组织部的几个部长也忙得不可开交,一时抽不出时间送叶秋生去报到。叶秋生难得每天睡觉睡个自然醒,晚上就和赵亦可在床上云雨,一次叶秋生刚进入阵地,就有电话打过来。赵亦可因为正沉浸在柔情中示意他不要接,但叶秋生怕有什么急事,还是接了电话。没想到是曹红月,曹红月还是那种爽朗的性格,大笑着说道:“叶书记,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你要来兴城上任了。”
叶秋生一边耸着肩膀一边说:“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怎么才来和我联系,你这也太不贴近领导了,小心我给你小鞋穿。”
那边曹红月说:“我不是怕打扰你叶大书记吗,这段时间兴城去你那里拜码头的人不少吧?”
叶秋生停下了动作问:“这你都知道了?”
“这种事还能瞒得住谁呀,哪个新上任的领导不都一样!”
看到叶秋生停止了动作,赵亦可忍不住一口咬在叶秋生的肩膀上,叶秋生“啊”了一声。
曹红月听出了叶秋生声音的怪异,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正在“开车”,叶秋生慌忙掩盖着。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到任了再细说吧,小心开车!”曹红月挂上电话。
合上电话,赵亦可说:“你好坏呀,说在开车。”
叶秋生忍不住笑道:“我不是在开吗,你看我怎么‘开你’的。”
赵亦可不再理会叶秋生的玩笑,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他,又沉入深深的蜜境之中。
兴城对叶秋生来说并不陌生,以前也来过几次,但这次却与以往不同,前几次来不过是因公出差而已,而这次却是实实在在要在这里主政了。
到任当天,自然是兴城县委设宴接风,兴城的头面人物差不多都到齐了,县长皇甫端,黑脸方鼻,声如响雷,天生有几分威严,据说此人很有魄力,说一不二,让属下颇为惧怕。叶秋生和他早就认识只是交道不多而已,今天皇甫端显得很热情,紧紧握住叶秋生的手说:“叶书记,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我早就向组织建议,尽快把兴城的班子给定下来,也好让工作上正轨。这下好了,您来了,我们可就有主心骨了。”
叶秋生心想,皇甫端向组织建议早点把班子给定下来,没准自己也瞄着县委书记的位置呢,但市里还是把自己给派下来了,难说皇甫端心里没有什么芥蒂。虽说县委书记和县长是同级别的干部,但县长的前面还挂着一个县委副书记的头衔,党领导一切,县政府也是在县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记得有位老干部说过,“一把手是产生意志的人,而二把手是执行意志的人”。
叶秋生心里虽然有所防备,但脸上却如沐春风一般,也紧紧握住皇甫端的手还用力地摇了摇说道:“皇甫县长您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是江城市资格最老的县长啊,工作能力强,经验丰富,今后还要多多仰仗您啊,我会向您好好学习的。”
“哈哈,叶书记太谦虚了。”叶秋生给他戴了一顶高帽,皇甫端心里也很舒服。
说了几句话,皇甫端又把身后县委、县政府的各个副职逐一介绍给叶秋生,这些人中叶秋生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但皇甫端介绍到哪位,叶秋生都热情地握手再寒暄两句。
带着叶秋生来兴城上任的是市委组织部部长牛宇奇,他在组织部部长的位置上已经七八年了,他提拔的干部可以说占据了江城的半壁江山,有牛宇奇在场,宴会的主题就显得很模糊了。说是为叶秋生接风,但最重要的人物却是牛宇奇,牛宇奇似乎天生就是当组织部长的材料,说话滴水不漏。
席间,叶秋生总是说自己是半客半主,大家敬酒便多冲着牛宇奇。牛宇奇举着杯,直说随意随意,大家随意,但到头来都是一杯酒喝干。叶秋生不想让兴城的人知道他的酒量,喝酒能推辞的也就尽量推辞。他新来,别人到底还把他当做客人,另外还是兴城县的一把手,劝酒也就不便太过霸道。气氛倒是尽量渲染得热烈。晚餐时间不算太长,大家握了一会儿手,便走出餐厅,都说要送牛宇奇和叶秋生去房间,相互客气了一会儿,还是皇甫端陪着叶秋生送牛宇奇回了房间,两个人陪牛宇奇说了一会儿话,便退了出来。
皇甫端还执意要把叶秋生送到房间,叶秋生客气着说:“以后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我们之间就不要讲那么多的客套了吧。”但皇甫端坚持要送,叶秋生也没办法。
因为刚来还没有安排住房,叶秋生暂时住在县委宾馆的一个贵宾房内,进了房间,县委秘书长林达和宾馆经理方建成早已在房间里等候了。看叶秋生和皇甫端进来,两人赶紧迎上前来,相互握了手后分别落座,服务员倒好茶送上水果,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经过一天的奔波,叶秋生也不禁感到疲惫了,眼皮不住地打架,打了两个哈欠,皇甫端赶紧说:“叶书记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告辞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小方就好了。”
叶秋生也就不客气了,把三人送出房间。
房间里再没其他人了,叶秋生在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就脱了衣服去洗澡。躺在澡盆里,闭上眼睛,脑子却不停地转,认真回忆着今天一整天的所见所闻,思考着下一步的安排。
突然电话铃响起,叶秋生草草地擦了擦身体,穿上睡衣躺在床上,接起电话,是曾明娜的。
叶秋生有气无力地说:“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来?”
曾明娜说:“怎么,怕我查岗啊?”
“哪有啊,不过今天忙了一天了,实在太累了,正准备睡觉呢。”叶秋生又打了哈欠说。
“怎么样,第一天上任的感觉如何?”曾明娜问道。
“好多情况还是要多熟悉熟悉。”
“你放心吧,有我给你做靠山呢!”曾明娜给叶秋生打气。
“哦,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别看这个地方小,但风景却着实不错。”
“等我一有空就过去看你。”
“好了,早点睡吧。”
挂上电话,叶秋生的睡意全消了,他点着一支烟,刚吸两口,电话又响了,叶秋生便有些烦躁,拿起来说:“喂,哪位?”
没想到是赵亦可,叶秋生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甜蜜。
一听是赵亦可的声音,叶秋生的烦躁之情顿时风吹云散了,代之而来的是满腔的蜜意。叶秋生不仅仅是迷恋赵亦可美丽的外表,更迷恋赵亦可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他一直把赵亦可当做自己心灵船舶可以停靠的宁静港湾。
“这么晚怎么还不休息呢?”叶秋生柔声问道。
“一个人睡不着,一直想你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是不是不方便,那我先挂了……”赵亦可说道。
“没有,我也是正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呢,正好你打电话过来,我们聊聊。”
“算了这么晚了,你也忙了一天肯定也很累了,我能听听你的声音就行了。”赵亦可轻轻地说道。
多么温柔的女人啊,叶秋生感觉心口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恨不得马上走到赵亦可的身边紧紧搂住她的身体。
叶秋生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你也早点睡吧,等过几天我有空了就回去看你。”
两个人互道了晚安,有些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
叶秋生躺在床上时而想着赵亦可,有时又想起曾明娜甚至罗丽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最后终于在精疲力竭中昏昏睡了过去。
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叶秋生想多睡一会儿。却早早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像是方建成,多半是方建成想进来看他,又不知道他起床没有。叶秋生实在太困了,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起了床洗漱一番,刚穿好衣服,听见门铃响,他想八成是方建成了。开门一看却是服务员。“叶书记,方经理让我问问看是不是把早餐送到你房间里来?”服务员有些紧张,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话,最后有些气短了。
叶秋生笑了笑,道了谢谢,说:“那就麻烦你了。”
过了一会儿,方建成亲自带着服务员过来,端了满满一托盘,有包子、煎饺、荷包蛋、牛奶还有一些凉菜。叶秋生说:“小方,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啊,简单一点就可以了。”
方建成说:“叶书记我看你昨天晚上好像也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早晨吃得又晚,所以就多准备了一些。”
既然是一片好心叶秋生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低头吃早饭。吃完饭,服务员把东西收走了。
方建成对叶秋生说:“叶书记,您在这里住着,没个人照顾可不行,这样吧,我给您安排一个服务员照顾您的生活。”
叶秋生赶紧推辞说:“我一个人挺简单的,也就是回来睡睡觉,休息一下,不用了。”
方建成说:“那这么行啊,您要是休息不好,可是我们的失职呀。”
叶秋生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了声:“那行,你就看着办吧,注意千万不要搞特殊。”
方建成像领到圣旨一样,屁颠屁颠地走了。
等方建成走了,叶秋生就开始打主意了,想自己刚到这里,人地生疏,对干部和群众都不甚了解,特别是对这些坐地户的干部,更要了解得透彻,否则前面的路是会充满曲折的,还是先了解了解情况,多看看少说话吧。
晚上县委开常委会,这是叶秋生到兴城后头一次参加常委会。本来应该由叶秋生这个县委书记主持的,但叶秋生说:“我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还是由皇甫县长主持吧,我就先在一旁听听,了解一下情况好了。”
皇甫端和叶秋生客气了一下,也就当仁不让地主持了,先研究经济问题,后来又研究干部问题。叶秋生拿着笔记本,边听边记录,试图从各位常委的话语中捕捉到各种信号,结果会一直开到深夜十一点多钟。这也没办法,越到基层,开会越是拖拉,因为越到下面工作越具体,也越庞杂,上面每一个宏观的信息就都变成许多具体复杂的工作了。
最后皇甫端非要请叶秋生讲几句话,既然已经参加会了,如果一直闭口不言也说不过去,只得说两句。因为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做过多的表态,只能斟酌着每一个措辞,把讲话的节奏放慢,无非也就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首先肯定兴城的各项工作,然后再提出对今后工作的要求。
总之今天的会还算是开得比较圆满,但总是感觉像是各位领导的分赃会。这也难怪,当今的官场人脉就是你的资源,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批政治投资者,都在指望着你把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回去的路上叶秋生真有些累了,上了车便微合双目,直到奥迪车停到宾馆的大门,他才睁开了眼睛,知道到了。叶秋生下了车,他的秘书张华林也有下车的意思。叶秋生摇摇手,说:“小张,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华林便打开了车门,将下欲下的样子,恭敬地说:“叶书记,那您就早点休息。”车开走了,叶秋生回头看了看车牌照,本来县委准备让叶秋生坐一号车,但叶秋生嫌一号车太扎眼,就推辞掉了,特意选了一个尾数为三个六的车牌号。
他夹着公文包,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房间,拿了钥匙打开房门,发现房间里好像有人,他喊了一声:“谁?”
只听见里面怯生生的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抹布不知所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这时宾馆经理方建成也听见声音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赔着笑脸对叶秋生说:“叶书记,这就是我给你找的专职服务员王玉,您看还满意吗?”
叶秋生只得点点头说:“好,你辛苦了。”
方建成接着介绍说:“您别看她今年年纪不大,可是工作表现一直都很优秀,去年被评为我们县委宾馆的服务明星,还入了党。”
听说还是共产党员,叶秋生有些感兴趣了,说:“小王,不错嘛,这么年轻就加入了组织,以后好好干。”
王玉腼腆地笑笑说:“还请叶书记多多批评。”
叶秋生又问她今年多大了,王玉回答说:“二十一了。”
“哦,还是个孩子呀!”叶秋生哈哈笑道。
听见叶秋生笑了,王玉的脸更红了。
看着王玉红润的脸孔,加上刚才因为忙碌和紧张额头上渗出的汗星,就像一颗带着露珠的瓜果。叶秋生心里有了一些慈爱的感觉,便对王玉说:“小王,我既然在这里住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你也不要客气,随便一些,你也不要把我当书记,就当我们是一家人就好了。”
王玉紧张地搓着手说:“那怎么好啊,如果那样随便,方经理不骂死我才怪呢!”
“如果你们方经理骂你,你就让他来找我。”叶秋生有些霸气地说道。
笑容从王玉的嘴唇边慢慢漾开,露出洁白的玉齿。看到王玉这么紧张,叶秋生客气了几句就让她自己忙去。王玉点头道谢,飞快地出门去了。
第二天,叶秋生正准备去上班,没想到张华林却首先跑到叶秋生的房间说:“叶书记,皇甫县长打电话通知我,让我告诉你,先别去了,那边有点情况,等问题解决了您再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了?”叶秋生问道。
看到叶秋生表情有些严肃,张华林小声地说:“县委大院被上访的人给围住了。”
一听说县委被上访的人给围住了,叶秋生激灵了一下,心想:自己刚刚到任,县委就有人上访了,这是不是有人精心策划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呀。
叶秋生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吩咐张华林道:“你给县委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张华林打完电话给叶秋生汇报说:“叶书记,是青田公司的职工上访,为了职业病的问题。”
“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叶秋生有些不快。
张华林红了脸说:“刚才是林秘书长接的电话,他说马上过来向你汇报。”
“向我汇报有什么用?要我亲自处理?那我要他这个秘书长还有什么用?你再打他的电话,我和他说。”叶秋生很少有这么暴躁的时候。
张华林说:“好吧,只怕他已经在路上了。”
叶秋生不说话,张华林只好接通了林达的电话。“林秘书长吗?叶书记请您听电话。好吧,好吧。”
张华林很为难的样子,喃喃地说:“林秘书长说,他正在往这边赶,还有两分钟就到了。”
叶秋生沉着脸,一声不吭。
不大工夫,林达敲门进来,衣衫有些不整,裤子上还有几块泥,见叶秋生看着他,苦笑道:“我是爬墙出来的。”
叶秋生请林达坐下,说:“花这么大的力气爬墙,还不如在那边把问题处理好呢,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达答道:“来上访的是青田公司的员工,他们反映,青田公司在生产中使用的苯超标,致使许多工人患上了再生障碍性贫血,他们要求公司出钱给他们治病。但公司不仅不管他们,还把患病的人以违反公司条例给开除了,甚至威胁工人……”
“这是一家什么公司?”叶秋生问道。
“这是一家日本公司,也是我县第一家外资企业,是兴城的利税大户。”林达回答说。
“那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吗?”
“也发生过几次。”
“那政府这边难道就一直不管不问?”
“也和青田公司谈判过,但青田方面很强硬,说他们是符合国家规定的,还说这些工人是无理取闹,甚至威胁说,如果他们在兴城的投资环境得不到保证,就把公司从兴城撤出去。当时李书记怕财政收入减少,只得一直忍让。”
“你说的这些都属实吗?”叶秋生问道。
“一句假话都没有,不信你问问小张,当时他也参与过这些事情的处理。”林达坚定地回答。
叶秋生转头看张华林,张华林也点点头。
叶秋生考虑了片刻,说:“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估计还是按照老办法,先安抚上访的群众,把他们打发走,然后再商量吧。”林达无奈地说。
“那怎么行啊,不给工人们解决实际问题,这个炸药包早晚会爆炸的,那时我们会更加被动。”叶秋生摇摇头说。
“可是青田公司那边很强硬,就是不让步啊!”
叶秋生让张华林接通皇甫端的电话。“皇甫县长吗,我是叶秋生啊,关于青田公司工人上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有两个意见请你参考一下。一是先组织人把上访的群众规劝回去,千万不要弄出极端事件来;二是县委、县政府组织相关的部门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组,进驻青田公司,一方面协调劳资双方谈判,另一方面调查一下青田公司有没有违反环境法和劳动法的事实,如果发现真有违法的事情,果断处理绝不姑息。另外,我觉得要在全县干部中进行一次作风整顿,切实改进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如果不在实质上进行改变,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的。”
皇甫端支吾了一下,说:“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是要有一些改变了,有时这些外资公司做事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那好吧,皇甫县长就辛苦你了,那边就麻烦你先处理一下了,我们保持联系。”说完叶秋生挂了电话。
和皇甫端通完电话,叶秋生有对林达说:“林秘书长,我说的意见皇甫县长都同意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你马上回去,配合皇甫县长把事情妥善处理好,不管是爬墙还是钻地道,我都不管你了。”
林达自嘲似的笑道:“我工作没做好,吃点苦头也是应该。”说完转身走了。
直到中午吃过午饭,林达才打电话来说:“上访的人已经回去了。”
叶秋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事情真的就能这么结束吗,没准还真得下个狠手给青田公司一个教训。
张华林请示叶秋生说:“叶书记,是不是回县委?”叶秋生点点头,张华林赶紧打电话给司机,然后陪叶秋生下了楼,车已等在门外了。
看叶秋生的脸色不好,张华林和司机也大气都不敢出。不大一会儿工夫,车子驶进了县委大院,县委大院还是一片庄严肃穆,丝毫不见有人在这里集会后留下的痕迹。
进了办公室不久,皇甫端和林达就敲门进来了,气喘吁吁地说:“叶书记,这个青田公司也太过分了,根本就不和工人谈判,而且把上访的职工全部关在厂区内,不让出来。”
“这也太不像话了!”叶秋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管事情怎样也不能把工人扣在厂子里,这是非法剥夺人身自由的行为,马上联系公安、环保、劳动监察等相关部门,马上去现场,我们也去。”叶秋生对着皇甫端和林达说道。
皇甫端看了一眼林达,林达马上打电话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让他们组织人手半个小时到达青田公司。
叶秋生看林达打完电话,对着他和皇甫端说:“我们也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日本公司是怎样个嚣张法。”
说完他出了办公室,皇甫端和林达也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两个人都上了叶秋生的车,一路无话到了青田公司。公安等部门的人已经到齐了,看见叶秋生他们到了,有几个人赶紧跑过来,皇甫端给叶秋生介绍说:“这个是公安局的局长田立业,那个是环保局的局长赵东青,还有劳动局的王局长、工商局的朱局长。”
那几个局长和叶秋生打过招呼便准备过来握手,叶秋生摆摆手说:“今天情况特殊,就不客套了,都说说情况吧。”
公安局的田局长看看其他三位,咳嗽了一下说道:“现在厂门已被青田公司给封住了,工人被三十多名手拿棍棒的保安挡在厂区内,现在双方正在对峙中。”
“有没有人受伤”这是叶秋生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还没有收到有人受伤的消息。”田局长回答道。
“那你们现在准备采取什么措施?”
“我们正在找青田公司的负责人,希望双方能坐下来和平谈判,如果不行,就强行打开厂门放工人出来,就怕人太多出事。”田局长有些担忧地说。
“好,尽快联系,能够和平解决最好!如不行,就是用强制手段,把工人放出来,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工人的人身安全。”
田局长领命而去,叶秋生等人站在外面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厂门打开了,厂门口鱼贯出了两伙人,一伙大概有五十多人,其中身穿保安制服的就有三十多,估计是青田公司的人,另一伙是七十多名工人,尽管出了厂区,但两伙人还在怒目对峙着。
叶秋生不顾皇甫端和林达的阻拦,走上前去,对着混乱的两伙人大声说道:“大家先不要吵了,我是兴城的县委书记叶秋生,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工人中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快步走到叶秋生面前,含着眼泪说:“叶书记,我们在青田公司工作了四年多了,常年接触化工原料,而青田公司明知道化工原料有剧毒,却不告诉我们,也不给我们发放必要的保护工具。我们有三十多个工友都得了病,可我们看病的医药费他们也不给报销,还开除了得病的工友,还说‘谁要找公司要医药费就开除谁’,叶书记您说,这还是社会主义中国吗?”
叶秋生转头问青田公司的人:“你们这里谁负责?”
青田公司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胖胖中年人,他说:“我是青田公司的中方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