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吕铮
|类型:武侠·玄幻
|更新时间:2019-10-06 01:02
|本章字节:19872字
第三章我没疯
刘权来到赵顺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敲了半天门,赵顺才睡眼惺忪地出来,两星期没见,赵顺的状态吓了刘权一跳。
“老赵,吃了没有啊?”刘权问。
赵顺没有马上回答,神经质地笑了笑,弄得刘权感觉发冷。
“哎,咱哥俩门口喝口去啊,聊聊天。”刘权说。
赵顺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刘权拎着水果跟了进去。
这屋里显然许久未收拾了,发霉的潮气混合着烟酒的味道。
“唉呦,我说老赵啊,你这屋也不收拾收拾,这,这哪是……哎……”刘权欲言又止。
“哪是人住的是吧。”赵顺冷冷地补充。“哎,我早就不是个人了,屋子当然也不是人住的了。”赵顺自暴自弃。
“哎,这话怎么说的,什么不是人了,瞎掰,走,老赵,咱们出去唠唠。”刘权说着拉起赵顺。
“别出去了,大冷天儿的,我这也没洗澡,有话就这儿说吧。”赵顺毫无热情。
“行,那就听你的。”刘权一屁股坐在了赵顺的床上,以此表现他对脏乱环境的不在意。“老赵啊,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你这病,怎么样了?”刘权问。
“病病病,谁来都是看我的病,是,我是有病,有精神病,啊,你看见了。”赵顺抬头盯着刘权的眼睛,弄得刘权很不自然。
“哎,你……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咱哥俩多少年了,我这……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刘权说。
“关心我,那行,我谢谢你了,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该吃药了。”赵顺说。
“嘿,你别这样啊,我这也是大老远来的,直接说了吧,我就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怎么着,真就想这么病退了啊?”刘权问。
“病退?谁说的!”赵顺一下紧张起来。“谁说的,你告诉我,我……我找他去,谁说我要病退?谁!”赵顺说着站了起来。
“哎哎哎,你别激动,坐下,坐下。”刘权一把将赵顺按在椅子上。“没人说让你病退,我就是这么问问。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都希望你能尽快好转,早点上班呢。我这不是想问问你的打算吗?”刘权说。
“哦……”赵顺稍微平静了些,若有所思。“他,他们是怎么议论我的啊?”赵顺盯着刘权的眼睛问。
刘权说:“没,没说你什么,大家只是关心你的病情。”
赵顺紧追不放,说:“关心,他们怎么关心的,怎么说的?”赵顺急着想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
“嗨,无非是问你去没去医院看病啊,治疗得怎么样了啊,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这些问题呗。”刘权应付地回答。
“哦……”赵顺自顾自地点着头,回身拿出一个白色药瓶,哆哆嗦嗦地倒出了一片粉红色的药片,也不喝水,就直接放进了嘴里。
“你这,还真吃药啊?”刘权问。
“什么?你什么意思啊?”赵顺直勾勾地看着刘权。
“不是,我是说,你,你还真吃治精神病的药啊?”刘权苦笑。
“废话,我他妈有病不吃药,等死啊。”赵顺表情骤变。“你,你是不是都觉得我是装病呢!”赵顺反问。
“没,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你以前怎么没事啊。”刘权有些语无伦次。
“以前,以前我……我他妈不是还没疯嘛!你什么意思啊你。”赵顺有点发火了。
“哎,咱别这样啊,老赵,那既然说到这儿了,咱哥们也不是外人,你就跟我透个实底,你……你到底是真有病还是……”刘权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清了。
“你以为我是装的啊!”赵顺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一下就把刘权面前的桌子掀了,一桌子的剩饭、垃圾弄了刘权一身。“我他妈没病,我他妈没病拿东西砸人家脑袋!我……我他妈没病,你们丫拿绳子捆畜生似的捆我,啊!”赵顺歇斯底里地叫着,一把揪住了刘权的脖领子。刘权一下就傻眼了,他压根没想到今天能有这出。
“老赵,哎,老赵,别生气,哎,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呦唉呦。”刘权感到赵顺力量巨大,脖子被他揪得喘不过气来。“老赵,放手,哎,放手!”
赵顺咬牙切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我……我有病,有病!你看见了,啊,回去说啊……说啊!”
“老赵,唉呦!”刘权感到窒息了。
“你们谁相信过我?啊!谁!”赵顺大喊。
刘权见这情形,也顾不得面子了,从赵顺胳膊底下一个抄手的擒拿动作,挣脱了赵顺,因为力气过大,赵顺一头栽在了地上。
屋里安静了,安静得几乎窒息。刚才狂躁的赵顺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刘权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赵,哎,老赵,对……对不起啊,没事吧?”刘权蹲下来想扶赵顺起来。
“你给我滚,滚!”赵顺一把推开刘权。“给我滚……”赵顺费力地想爬起来,却一下滑倒。
刘权叹了口气,走到了门口。“那,老赵,我先走了啊,改天,改天我再来看你。”
“给我滚!”赵顺一把拽过刘权拿来的水果袋,冲着刘权甩了过去。
“唉呦!”几个苹果正好砸到了刘权的头上,刘权一个趔趄,几乎是背仰着跌出了门外。他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头,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走出了赵顺家的大杂院。
夜晚的街道,西北风卷着沙砾歇斯底里地疯跑着,似乎想寻找着什么东西,刘权迎着风走向停车的地方,感觉身体一阵无力,空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报上说今天月亮很圆,刘权抬头看去,果真如此。漆黑的天空中无半点云彩,月亮皎洁圆润,显得悠闲而安详。而这狂风中的人们,有几个有雅兴能驻足赏月呢,他们大都低着头,匆忙赶路,只留下愚蠢的月亮在孤芳自赏。
刘权钻进了车里,点燃了一根烟,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话。他觉得该给某个人打个电话,但拿出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太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江浩算是将任毅客气地轰出了办公室,罗洋和刘权在外面看见,江浩果断地将一个黑塑料袋塞到了任毅手中。
“任总,我再次跟你重申,我们是国家工作人员,履行的是法律赋予我们的职责,你的好意我理解,搞企业的确实应该和我们这些执法部门增进友谊,进行良好的共建,但你的这种行为是完全错误的,你这是在害我,在违法,懂吗?”江浩严肃地说。
“嗨,我没别的意思,江队,我就是说你们这么长时间的,办案辛苦,这不给兄弟们弄点烟酒糖茶啥的。”任毅解释。
“不用,任总,听我说,不用!”江浩再次重申。“我们经侦总队有国家给予的专门办案经费,打击经济犯罪,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要记住,不光我不收,我们单位的任何民警都不能收你的钱物,如果出现收受钱物行为的,你马上告诉我,我们将依法进行处理,这是我们铁的纪律。”江浩说。
“好,好,江队,我知道了。”任毅连忙点头。“您可真是两袖清风啊,要是领导干部都能像您这样,对于我们这些搞企业的,真是大大的幸事啊!那好,这东西我收回去,收回去。”
“你那个案子,我知道,嗯……以前的行为呢,确实不应该,这么大的企业就缺那么点税款?”江浩冷眼看着任毅,“但是呢,你主动补缴税款和罚款的行为是可取的,也是必须的,亡羊补牢嘛,为时未晚。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后这样的事绝不能在你的企业再次发生,如果再有这样的问题,我们一定依法处理。”
“好,好,您放心,江队,吃一堑,长一智,绝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了。”任毅满脸堆笑。
“行了,那我不送了,哎,刘权,你送送任总吧。”江浩说。
刘权马上跑了过来。
江浩又补了一句,说:“嗯,这后续的一些材料,你还得配合提供,刘权现在是这个案件的主办,有什么和他联系。”
“嗯,好,好。”任毅笑着点头。
经侦总队的电梯里,只有任毅和刘权两个人。
“刘警官,我这个事儿是不是就算完了啊?”任毅问。
刘权没转脸看他,冷漠地说:“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先别问这个,按着我列的提纲,把材料都提供了吧,有事到时再说。”
“嗯,那是,那是,一定好好配合,嗯,还有……”任毅问,“那个赵警官现在怎么样了?”
刘权听闻,一下转过脸来。“你什么意思?”刘权直视任毅的眼睛。
“嗨,没啥意思,没啥意思,就是好奇……好奇而已。”任毅尴尬地回答。
“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少打听,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吧。”刘权转回头,背对着任毅说。
“呵呵,行,我听您的。”任毅说。
刘权把任毅送出了门,迎面碰见了刚分配到他们队的大学生小吕,小吕正费劲地抱着两个大箱子。
“刘哥。”小吕腼腆地冲他打招呼。
“唉。”刘权应答着,“你这搬什么东西呢,来,我帮你搭把手。”刘权上来抱过一个箱子。“嚯,还真沉,什么东西啊?”
“是总队后勤从装财处领的洗衣粉什么的。”小吕回答。
“唉,这事儿干嘛叫你啊?”刘权皱着眉头说。
这时,管后勤的老李正好下楼运东西。
“老李。”刘权一下叫住了他。“以后别他妈有什么事都叫我们单位小吕,人家名牌大学学经济的,是我们队引进的人才,你手底下那帮工人闲着没事干,让我们这人才帮你搬东西,有这么干的吗?”刘权大声地说。
“嗨,对不住,对不住,这不人手不够嘛。”老李赶忙解释。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啊,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欠我中午玩牌接着砸你呢。”刘权说。
“没事,刘哥,真没事。”小吕腼腆地说。
“就不能惯这帮孙子毛病,来了新人就瞎使唤,哪跟哪啊,这是。”刘权不屑地说,“唉,江队把你分到哪个组了?”
“嗯……江队还没说呢,我也不知道。”小吕如实回答。
“得,你要是愿意,就来我们组吧,我们那老赵歇了,除了探长就我一个人,正缺搭帮的人手呢。”刘权说。
“行啊。”小吕笑了,露出两颗虎牙。
谁都没想到赵顺能回来,确切地说是在没人请赵顺回来的时候,他自己能回来。
赵顺有工作证,有进门卡,有熟面孔,没有谁剥夺他上班的权利,所以他像一个月前一样进了办公室,十分自然。在罗洋到单位的时候,看见赵顺正在给办公室大扫除。
赵顺看罗洋来了,有些犹豫,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早啊。”还没等罗洋说话,赵顺先张口了。
罗洋没有表现出惊讶,不知为什么,他早在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象过多次此刻的场景了,倒谈不到什么预感,主要源自他对赵顺我行我素的了解。
他镇定了一下。“顺哥,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罗洋说。
“上班就上班呗,说什么啊,呵呵,对了,忘了和领导请示了,罗探长。”赵顺语中带刺。
“嗨,顺儿哥,不是那个意思,我算个屁领导啊,我是说你要是上班说一声,哥几个接你去。”罗洋说。
“呵呵,不必。”赵顺淡淡地回应,继续干起活儿来。罗洋愣了几秒钟,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顺儿哥,身体怎么样了?”罗洋语气很轻,脑袋没有探出工位。
“没事,按时吃药,挺好的。”赵顺回答。
罗洋又沉默了一会。琢磨了半天,再没问出问题,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没法再问,他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当个老好人,顺着赵顺说些他爱听的,还是该履行所谓的探长的职责,触及一些比较深入的事,在他来看,此时做出任何一个选择都会给自己带来不利,以不变应万变,才是首选。干探长四年了,罗洋深知探长这个职位的微妙,探长太小了,小到一度连人事局都不能承认这个编制,满打满算,自己才管两三个人,这是一个最基础的作战单元,说白了搁古代连九品都算不上。但探长是有权力的,他掌管着手中案件的侦查权,无论是队长还是总队长,甚至局长,对案件的判断都来源于探长的汇报,汇报是可以加入个人意见的,说有针对性也不为过,探长可以把握手中案件的进度、快慢,甚至侦查结论,这就是权力,特别是对于举报人和被举报人来说,这是探长最大的价值。
所以有的探长“玩案子”,拿案件当自己的,在举报人和被举报人之间博弈,在所谓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违反了许多小原则,给自己弄灰色收入。但罗洋从不“玩案子”,他知道这种行为的后果,他不想玩火自焚。出身军人家庭的他从小便衣食无忧,准点起床,军队食堂,家里父亲严格的管理和准点的熄灯,童年让他学会了按部就班地干好每一件事,与此同时,也让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充满非分之想。他当刑警的第一天,他师傅教会他的,就是在执行任务中要给自己留下最后一颗子弹,任何没有退路的举动都是非理智的,这点他在三年的刑侦生涯中无时无刻不牢记在心。后来干经侦了,还是那位师傅,在他临走的时候问他:多十万块钱能不能改变生活?罗洋回答:不能。师傅说了,那就别去拿人家的钱,罗洋点头牢记。
在他去经侦的第二年,他师傅就在一次轰轰烈烈的下沉运动中被充实到了基层,这个干了三十年刑侦的老刑警,在拒绝提前退休的情况下,被分配到了某郊区派出所当巡逻民警。而就在罗洋聘上探长的那一年的秋天,这位在公安局工作了整整三十一年、有着三十年刑侦经验的巡逻民警,在连续三天加班回家后,突发急性心梗而死。走的时候,制服衬衫还没脱完。罗洋参加他追悼会的时候,许多人叹息,说他要是能死在工作岗位就好了,那样抚恤金能多给不少。
此后的经侦生涯,让罗洋体会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公司之间的明争,相互揭发,最后两败俱伤;公司内部的暗斗,股东之间的揭底,让原本好好的公司轰然倒塌;为了获得利益不惜出卖一切的暗箱交易;为了掩盖罪恶越堵越大的银行黑洞;为了一己私利造成单位巨额亏损的蝇头小利;为了最后捞一把而锒铛入狱的“夕阳犯罪”。这一切都源自一个字——钱。
任何人都需要钱,从乞丐到富翁,这是一个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游戏。罗洋也需要钱,但他不缺钱,所以对钱的欲望不大,通过工作关系,罗洋找了个在银行工作的姑娘当老婆,人家是年薪制,年终奖就是他一年收入的两三倍,偶尔罗洋帮妻子找些搞企业的朋友拉个存款的什么的,也就仅此而已。罗洋有原则,先说事,再交朋友,这样才安全。
而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罗洋开始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抓捕出问题,满城风雨,赵顺得病,现在又来上班,这些问题没一个在罗洋的预料之中。赵顺没病的时候,组里一半的案子都是靠他撑着,或者说是自己没掌握的,赵顺比自己工作年头长,干经侦的经验也比自己丰富,而且不得不承认,赵顺的活干得很不错,据说在江浩还没提队长之前,赵顺还带过他一阵。但俗话说,有一利,必有一弊,赵顺闹成如今这样,完全是自己的性格决定的。
是,大家都承认,赵顺曾侦破过本市最大的虚开增值税发票案件,他还曾经连续十八天连续蹲守,抓获到一个潜逃十年的金融诈骗重犯。赵顺是个好警察,但这并不意味赵顺能干好警察这个职业。偏激,固执,与同事无法沟通,轻视领导,这些都是赵顺的顽症痼疾。这也是他在同一个岗位举步不前的根本原因,而他却以此为乐,仍然我行我素。罗洋聘探长的时候是双向选择,就是说他有选择探员的权利,探员也可以选择他,但领导硬是把赵顺安进了他的探组,他无奈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了。罗洋知道,在赵顺心里压根看不起他,或者说,在赵顺眼里,根本就没他这个领导。在老邢还没退休的时候,探组是四个人,罗洋就让老邢和自己搭档,赵顺和刘权搭档,这期间没少了刘权和赵顺之间的矛盾。矛盾的起因大都因为赵顺的性格,解决也常常是刘权的妥协。之后老邢退了,罗洋就和刘权一起干活,赵顺出去时刘权也跟着,但案子上几乎不参与。久而久之,赵顺成了罗洋探组的独行侠,案子自己搞,从来不向罗洋汇报,有急事了还直接找队长,罗洋嘴里不说,心里别扭。但罗洋没有因此而疏远或抵制赵顺,罗洋知道,领导不会提拔一个连两个人都带不好的探长,他与赵顺闹矛盾搞分歧,只会给了其他探长机会。所以他在忍,而且强迫自己成了习惯。
赵顺得病了,刘权接了赵顺的案子,主次改变了。赵顺变得沉默了,刘权干活积极了,态度也改变了。这些改变让罗洋觉得危险,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变成了这样的人,原本不该这么进行的案子,这么进行了,这些表面的改变都一定不如表面的那样简单,是否与利益有关,罗洋还不好确定。但罗洋知道,此时自己该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说白了就是闪,暂时躲远一点,看看再说,警察对于罗洋来说,就是个养家谋生的工作而已,犯不着冒太大的风险。
江浩见到了赵顺也很意外,但毕竟是当领导的,他表现得十分稳定,嘘寒问暖了一阵后他把罗洋叫到了办公室。
“罗洋,谁让他回来上班的?”江浩严肃地问。
“江队,他今天来我们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早就向您汇报了。”罗洋回答。
江浩往后仰了仰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鉴于他现在这个情况,就先别让他动案子了,他愿意上班就上班,加班也照常给他报,什么都别耽误,看看再说。”
罗洋回应:“好,但是……”
江浩说:“什么但是,有话直说。”
“但是如果他非要搞案子怎么办呢?”罗洋问。
罗洋问的,也是江浩在问自己的,同时,也是最难回答的。“嗯……”江浩想了想说,“要是他非要搞案子,你也别拦着,就让他搞,但记住,一定不要让赵顺参与案件中的询问、讯问和抓捕工作,就给他点银行查账、工商局调档案的小活,千万别惹出篓子。”
罗洋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江队。”罗洋说着起身要走。
“唉,罗洋。”江浩叫住了他。“一定要把握好度,既别和赵顺发生冲突,也别让赵顺在案子中再犯毛病,我知道这么做很难,但你是探长,得负起责任来。”江浩冲着罗洋点了点头。
“江队,我尽力而为吧。”罗洋也冲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