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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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大汉三酷
退朝后,张汤、杜周、赵禹三入朝司马迁走了过来。司马迁看着张汤高高瘦瘦的,杜周矮矮壮壮的,赵禹白白胖胖的,心想,这三人可真正是汉代酷吏三活宝。
张汤处理陈皇后巫蛊事件及淮南王谋反案,冷酷干净,诛杀了数万牵连者,使汉武帝大为满意,迅速从廷尉提升为御史大夫,位极三公,权倾百官,连丞相都让他三分。
大司农颜异看不惯张汤的冷酷、残暴,与旁人议论了他几句,张汤想趁他对桑弘羊的新措施还不太理解之际,整治他,于是就故意当着几个大臣的面问颜异:
“大司农,你对皇上颁布的农桑法令有无看法?”
颜异知道他要找茬儿,便没有说话,只是嘴唇动了动。
张汤见了立即喝道:“来人啦,把这个对皇上不满的人拿下!”
“你……你……你这个酷吏,我……我犯了什么法?”颜异气得七窍冒烟。
“你犯了腹诽之罪。”
颜异被判处死刑后震惊朝野。
白发苍苍的汲黯质问张汤:“你身为朝廷九卿之一,却上不能继先帝的功业,下不能化天下之邪心,让你这样的人来当政,百姓们真是没法过日子了。”
张汤不理他,径自走了。
早朝殿上,司马迁出列奏道:“启禀皇上,大司农位居九卿,突然被张汤判为腹诽罪处死,臣实在不知何为腹诽罪,因无从写史,故奏请皇上明示。”
武帝说:“张汤,你回答太史令问题。”
张汤便奏道:“皇上,腹诽罪就是论心定罪,臣问大司农颜异对皇上颁布的农桑法令有何意见,臣见他嘴唇动了动,虽然话未出口,但臣可以断定他心里对朝廷不满,所以判他死罪。”
大臣们听了皆哗然。
“皇上……自古并无腹诽死罪。”司马迁急呼。
个子矮胖的廷尉杜周出列支持张汤,这个杜周是被张汤欣赏举荐为廷尉的南阳酷吏。他说:“启禀圣上,古时无腹诽罪不等于现在不能有,腹诽罪就是在心里不满,对朝廷不满当然应定死罪。”
这时,张汤的刑法同僚赵禹也出列奏道:“启禀圣上,臣也以为张汤大夫所言的腹诽罪可以成立,人心难测,如果不严酷一点,恐怕奸人难防,江山难稳。”
大臣们听了又小声议论起来。
御史中丞李文反对道:“启奏皇上,司马迁说得对,臣也不懂什么叫腹诽罪,如果嘴唇动了动,就判大臣的死罪,恐怕太酷。”
张汤狠狠地盯了李文一眼,心想,这个叛逆,早晚一定要除掉他。
武帝说:“好啦,判罪定刑是廷尉和御史大夫的事,就这样吧,退朝。”武帝显然站在张汤的立场上。
司马迁愕然……
退朝后,张汤、杜周、赵禹三人朝司马迁走了过来。司马迁看张汤高高瘦瘦的,杜周矮矮壮壮的,赵禹自白胖胖的,心想这三人奇真是汉代酷吏三活宝。
脸黑黑的杜周对司马迁挑衅地说:“太史令,还有何问题要问?”
司马迁看了看他恶狠狠的眼睛说:“有人询问你们审理刑狱,不是依法办案,而是以天子旨意行事,你们认为这样合乎公理吗?”
张汤冷冷地听着,杜周则说:“笑话,不按天子的旨意办,按什么办?法律也是天子定的。”
赵禹调和道:“太史令难道不知前朝君主所定日律,后朝君主所拟为令,所以,难道不能以当今皇上首肯为准吗?”
这时走过来的御史中丞李文责备赵禹说:“司马迁问得有道理,断狱办案当然要依法照章办事,而不是看天子眼色行事。”
张汤听了哼了哼鼻子就走了,杜周和赵禹忙跟了去。
在张汤府上,张汤、杜周、赵禹三人在饮酒。
杜周说:“这个司马迁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赵禹说:“司马迁处事严谨,处处照章办事,一时难挑他的毛病,再说他学问渊博,皇上很看重他,要惩罚他不是那么容易。”
张汤说:“那就先除掉李文,李文对我们的威胁最大。司马迁那种傻书生,自有倒霉的时候。”
杜周小声地说:“要除掉李文,我倒有个主意,鲁谒居和李文有隙,我看就让鲁谒居……”杜周的声音放得更小了。
杜周说完,张汤和赵禹都点头同意。
“臣张汤叩见皇上。”
“起来吧。”汉武帝拿起一本奏本对张汤说:“爱卿,这是鲁谒居对李文的奏本,你去处理吧。”
张汤明知是他们买通了鲁谒居告的密,却故作姿态地打开奏本,然后面现惊讶地说:“没有想到李文竟敢谋反。”
李文被处死了,张汤出了一口恶气。
张汤是御史大夫,位居三公,权倾天下,他自已掌管司法刑狱,杀个人就像杀只小鸡一样容易,要除掉自己的一个下属,岂非易事?但是大臣们议论纷纷,大家心里都明白李文是张汤的反对派,他的死肯定是张汤下的毒手,但又奈何他不得。
李文的死再次震惊朝野,谁都知道,李文是张汤的反对派,与张汤有积怨的长吏朱买臣想,机会来了。
朱买臣,原是吴(今浙江杭州一带)人,大器晚成的布衣大臣,出身贫寒,年轻时靠打柴为生,他边打柴边读书,后被同乡好友严助举荐给武帝。武帝见他精通《春秋》《楚辞》很是喜欢,就任命他为中大夫。因奉旨破东越,被武帝升为主爵都尉,现任丞相长史。
因张汤处理淮南王谋反一案时,杀了当时在淮南王属下做官的严助,大恩人的冤死使他恨死了张汤,加之看不惯张汤的专横,所以一直在找机会为严助报仇。现在张汤冤杀了李文,引起朝臣不满,他当然不会放过为恩人复仇的机会。
于是他邀约曾经被张汤怠慢的边通和王朝去狩猎,三个长史骑着马在山林路上边走边商议。
朱买臣说:“张汤的权势愈来愈大,连丞相都怕他三分,他想除掉谁就除掉谁,也许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们了。”
王朝和边通都是曾经当过二千石大臣的人,因为有冒犯,被贬官,现暂在当朝宰相庄青翟手下任长史。因为酋被张汤羞辱过,所以也对张汤恨之入骨,三人一拍即合。
王朝愤愤地说:“难道我们都像李文一样死在他的屠刀下?”
边通冷笑了一声:“哼,没那么容易,我看他得势不了多久,因为他杀的人、灭的族太多太多了,我看他自己也不得好死。”
在野山上打了几只兔子,然后找了个空旷地坐下,他们用刀割下了野兔的皮,去掉内脏,点起篝火烤肉。朱买臣从马背皮囊内取
下酒,三人就对饮起来。
“唔,烤肉真香。”王朝咬了一口边嚼边说。
“这酒也不错。”边通喝了一口酒赞道。
三杯酒下肚,三人都兴奋起来,朱买臣说:“我们是不是坐等张汤来一个个把我们收拾掉?”
王朝放下酒樽,高声说:“我们当然不能等死。”
边通问:“张汤有权有势,皇上又那么宠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朱买臣说:“办法是人想的嘛,他能冤死李文,我们难道不能效尤?”
“……哦,明白了。”头脑灵活的王朝立马点头。
边通也恍然大悟,说道:“那……朱兄的办法是……”
“把田信抓起来审问,指控张汤勾结商人受贿致富。”
“……那田信要是不招呢?”
“把张汤发明的三十七种刑法都用上,不就行了嘛。”
“逼他招供……好办法。”王朝点头叫好。
朱买臣把酒樽一甩,高声道:“就来他个物证、人证俱全。”
“好主意。”
“满上、干杯!”三人又高兴地饮了起来。
真是屋漏又遭连阴雨,庄青翟宰相因霸陵被盗一事也憎恨张汤,于是也趁机指使朱买臣、边通、王朝三长史弹劾张汤,这样揭发控诉张汤的奏本顿时像雪片飞到武帝处。
张汤听说鲁谒居病重就去探视,家人见是张汤忙通报进去。
“还不快请。”鲁谒居躺在床上说。
张汤进到屋里,见鲁谒居气色不好,就在他的床上坐下问候。
“您老哪儿不舒服?”
“心慌气喘,肿得厉害。”
张汤就起身掀起他的被子,一看腿脚肿得很厉害,就卷起袖子为他按摩腿脚。
鲁谒居说:“张大人,看来,人不能做坏事,自从李文死后我就天天晚上做噩梦……”
“鲁兄!”张汤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呢,你怕什么?”张汤边按摩,迦鼓励他。
“张大人,听说皇上对李文之死也有怀疑了,可能已经有人去告发了,张大人,我……我怕呀!”
“鲁谒居,你后悔了,你若是这样,也开脱不了你的诬告罪!”张汤一字一句地说。
“你威胁我吗?”鲁谒居惶恐地说。
“你自己三思。”
张汤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的言行,已被鲁谒居的弟弟偷听了去。
鲁谒君受到张汤威胁,没几天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朱买臣等三人对田信严刑拷打后,田信只得招供,于是三人便上书状告张汤受贿致富。
武帝看了三人的告状正在烦恼,杨得意来报:
“皇上,赵王求见。”
“宣。”
赵王进来禀道:“皇上,李文之死有冤。”
“有证据吗?”武帝问。
赵王便说:“皇上,我带来了证人,是鲁谒居的弟弟。”
这赵王名叫刘彭祖,他受封的赵国在北部,因其经营的冶铁铸造业遭到了执行官营冶铁政策的张汤的无情打击,从而与张汤势不两立。鲁谒居死后,鲁文居要为兄长报仇,就去求助赵王,赵王当然乐意,当即带他面见皇上。
“带进来。”
鲁文居进来叩道:“小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你说李文之死有冤,有何证据?”
“禀皇上,我兄长病重,张汤来探视,我亲耳听见他们的密谈,辫混长悔恨作了诬告李文的伪证。我也听见张汤威胁我兄长,所以我怀疑我兄长是被张汤吓死的。
“带张汤!”武帝大怒,立即升殿要惩处张汤。
“皇上……”
“张汤,你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参本,李文是怎样死的?你跟田信有什么干系?”
“皇上,张汤冤枉。”
“你为何威胁鲁谒居?”武帝愤怒地质问他。
“皇上……”张汤欲分辩。
武帝一挥手,表示不愿听,令道:“御史中丞咸宜。”
“臣在。”
“张汤交由你审处。”
“遵旨。”
“张大人,请吧。”
“皇上,冤枉啊。”张汤被两狱卒带走了。
偏偏这个咸宜,也是一个与张汤有隙的酷吏,张汤的案子交给他办,他还能手软吗?
同情李文,憎恨张汤的大臣们纷纷上书,要求严惩张汤。上书房内,司马迁把一大沓奏本呈给武帝。武帝看了往桌下一摔,问司马迁:“司马迁你老问我某项历史该怎么写?现在朕问你张汤该怎么处罪?”
司马迁说:“就李文冤死一案已经足够判他死罪,何况他还诛杀了多少无辜,灭了多少族。”
武帝叹道:“唉,咎由自取,众怨难堵,朕也救不了他了。
张汤在狱中沮丧着脸,披散着头发,背靠墙坐着发呆。栅门口一狱吏说:“张汤,赵大人来了,起来迎接。”
张汤想,昔日你们这些下属见了我腰弓得屁股快顶着天,现在却这德行,真是些势利眼狗。
赵禹进来了,他是张汤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也是与张汤共同定酷刑、酷律的人,对张汤虽然同情,但皇帝的旨意岂敢违抗,他一摆手,狱卒端上了好酒、好菜。
赵禹斟了一杯酒说:“来,张大人,喝酒。”
“是来为我送行的吧!”张汤没有接酒蛊。
赵禹把酒杯放下,为难地说:“大哥对我不错,赵某自是感恩难忘,只是……只是皇帝的旨意,为弟岂敢违抗啊!”
“皇上什么旨意,你就直说吧,大不了一个死字,何必吞吞吐吐的。”
赵禹只得说:“张兄,你处理的案件也太多了,你想想,你这一生一共诛杀了多少人,灭了多少族。也是,难免没有冤死的,皇上是要我转告你,你的罪过已到了犯众怒的程度,皇上也救不了你啦。皇上念你过去有功于朝廷,不忍加诛,为保全你的家族,你就自己决定吧!”
张汤明白了,这个硬汉子脸上滚下了一串泪。
“我是杀了不少人,也灭了不少族,可这……这都是按皇上的旨意办的呀。唉,我张汤呀,我有何罪?我犯何错?我不过是头替罪羊呀……”
言罢声音颤颤地说:“给我笔墨。”于是写道:
汤无尺寸之功,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位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陷汤者,三长史也。
赵禹拿起来看,尚未看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见张汤已撞墙而亡。
赵禹流着泪去向武帝汇报,武帝听了叹息不止。
张汤死后,武帝心里一直不愉快,在宣室,他放下奏本,起身踱到窗前,看着天空飞过的雁鸟,感到自己像是断了一只臂一样,长叹了一声。
赵禹来报:“皇上,张汤的家产,我们估量了一下,不超过百金,都是他的俸禄和皇上赏赐,别的什么也没有。他的儿子要厚葬他,他母亲说:一个天子之臣,居然无故被人陷害而死,还有什么值得厚葬的。他们就用牛车拉到郊外草草埋了。”
武帝听了,叹息道:“唉,没有这样的母亲,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儿子。”
武帝转过头来吩咐:“赵禹,你去好好调查一下,那三个长史何故要诬陷张汤。”
“遵旨。”
赵禹为报张汤提拔之恩,把朱买臣、边通、王朝受宰相庄青翟指示弹劾张汤的事报告了武帝,武帝后悔杀了张汤,便下令诛三个长史,释放田信,把庄青翟打人死牢。庄青翟在狱中自尽。又下令让张汤的儿子入朝做官。
“算了吧,卫大将军,请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别玷污了先父灵前的圣洁。”
卫青吃惊地转过头……
春色满园,皇宫御花园中百花盛开,武帝正偕李夫人坐在亭中饮酒赏花。
杨得意来报:“皇上,司马迁有紧急情报求见。”
“宣。”
司马迁拿着奏本匆匆忙忙地进来禀报:“皇上,北疆定襄郡守急奏,匈奴单于伊稚斜老贼率几万人来犯,边关告急。”
武帝猛地一击案,站了起来,两道浓眉倒竖起来,说道:“升殿议事。”
“当当当……”宫门外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迅即赶到未央宫。
武帝升坐丹墀台上,一双犀利的大眼扫了一下众臣说:“众爱卿,匈奴又来犯我北疆了,看来只把他们赶走是不行的,这次朕已下定决心,要歼灭他们的主力,永葆我边关平安……”
武帝话还未说完,老将李广早已出列奏道:“启禀圣上,匈奴欺我太甚,末将与匈奴周旋了一辈子,大小战役七十多次,末将这次誓与匈奴决一死战,不达目的,决不回来朝圣。
司马迁钦佩地看着李广,心想,这次是与匈奴单于决战,武帝一定会让这位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老将做大将军了吧!
武帝听了激动地说:“好啊,老将请缨,不愧是我大汉英雄。”
武帝话音刚落,霍去病早已出列禀道:“启禀皇上,末将去病愿再次出征,誓与匈奴血战到底。”
武帝面色潮红,两眼发光。
李广的儿子李敢也毫不示弱,上前奏道:“皇上,末将要求上前线与匈奴拼个你死我活。”
武帝高兴地笑了。
接着公孙敖、公孙贺等将军也都向皇上请战。
只有卫青未出列,武帝便问:“卫青爱将为何不语?”
卫青上前一步禀道:“蒙皇上厚爱,卫青与匈奴已是老对手了,这次老贼又来侵犯,卫青岂能坐视?末将定要擒住贼首来见圣上。”
“好!大将军卫青听令。”
卫青出列伏身跪接。
“朕命你率五万大军前往北疆定襄,消灭来犯敌人,保我大汉江山。”
“末将遵旨。”
一武帝又命:“骠骑将军霍去病听令。”
霍去病忙出列跪接。
“朕命你率五万精兵到代郡,歼灭来犯敌人。”
“末将遵旨。”
“皇上……末将定要上前线杀敌。”李广出列着急地说。
武帝说:“老将军年纪已大,本可不上前线,将军既是一再要求,那就再为国效劳一次吧!”
李广激动地立等着。
武帝又说:“着郎中令李广为前将军,太仆公孙贺任左将军,主爵都尉赵食其任右将军,曹襄任后将军,你们全部隶属大将军卫青统领。”
“是。”将军们全部出列领旨。
李广默默退下。
司马迁下朝回到家,妻子替他脱了朝服。青儿迎上来接过帽子问:“老师,今日皇宫敲钟是不是匈奴来犯?”
“是啊,也只有这样的事,皇帝才紧急升殿。”
“那,派谁做大将军?”青儿给司马迁端来了茶水问道。
司马迁接过茶盅,喝了一口,说:“李广老将第一个请缨出征,皇上点了卫青的将帅。”
“是因为卫子夫的关系吗?”
“那还用说,一朝宠妃一朝臣嘛,本来李广跟匈奴作战了一辈子,匈奴人对他是闻名丧胆,这次理应让他再显一下威风,但皇上却点了卫青,这就是外戚关系嘛,皇上能不赐卫青立功的机会吗?”
妻子说:“我看哪,卫子夫也长不了啦,皇上不是正宠着李夫人嘛,那赵国美女,听说床上功夫好着呢。”
司马迁说:“武帝就是这一点不好,太重色相,不但被美女迷住,就是用人也是只注重相貌,你看在他身边的没有一个不是相貌英俊的。”
青儿说:“听说原来曾有个美男子韩嫣,与武帝同住同行,后来被太后杀了。”
“唉,”司马迁叹口气说,“帝王的通病,咱们管不了。”
大成在即,三军很快便作好了出征的准备,大将军卫青统兵在前,武帝百送出城外。
卫青率大军到达定襄,果然见形势十分紧张,匈奴前锋不断来侵扰,就决定自己为中军,公孙敖为副将,从中线追杀匈奴主力,让李广率部下从东线到漠北会合。李广接令后便到大将军帐找卫青。
“大将军,末将李广愿率兵打前锋,誓与匈奴正面交战。”
卫青说:“李将军,右路护卫也不可少,请老将军服从军令。”
李广急得额头青筋直冒:“再说,我是前将军,现在却把我改为从东路出发,我年轻时就与匈奴作战,今天才有机会与单于交手!
我愿担任前锋,去取了单于的头颅来。”
卫青还是说:“不行。前面已调了公孙敖将军,你还是到东膦去吧!”
李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李广走后,卫青拿出圣上给他的密旨看着,上写:“不可使李广面对单于。”叹息了一声。
李广回到营中,儿子李敢问:“父亲,卫青答应了您的请求了吗?”
李广摇了摇头,生气地说:“他把公孙敖调换来做前锋,想让他立功,公孙敖刚被削了封侯,这不是徇私情吗?”
李敢愤愤不平地说:“皇上偏爱他们甥舅,可我们父子也是司功累累,皇上老把战功留给他们,这公平吗?”
“好啦,好啦,军令如山,我们出发吧,向导找到了吗?”
“义亲,向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他说他也不熟悉路,还说这
漠北水草缺少,路途难辨,弄不好迷了路还会渴死在大漠里。”
李广喝道:“出发,我李氏人马难道还怕死不成。”
卫青把李敢调到霍去病军中任副将。
卫青、公孙敖的中军与单于大军在漠北对阵,卫青便命令五千骑兵正面冲击敌人。匈奴用一万骑兵抵挡,卫青又派出两路军从左右两翼包抄单于,准备活捉单于。
汉军十分勇猛,匈奴军也不示弱,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到阳快落山时,单于怕汉军援兵到达,便坐上六匹骡拉的车子,以几百精壮骑兵保护着往西北方向逃跑了。卫青于是率大军去追击,匈奴兵见主子逃跑了便溃不成军,四处逃散。
卫青率军追出二百多里,没有追到单于,抓获砍杀敌军一万余,最后烧了敌方的赵信城返回营地。
李广与赵食其的部队因为东途迷路未能在卫青攻打单于时赶到。卫青派长史去责问李广,李广看了公文后对部下说:
“大家无罪,是我迷失了道路,这事由我一人承担,我从年轻时起,就与匈奴交战大大小小七十多次了,这次有幸任前将军迎战单于主力,不料卫青却把我调换到东路,去走大漠迂回的路,偏偏又迷了途,难道是天意吗?我李广已六十多岁了,无颜去面对受审。”
说罢,李广便拔剑自刎了。
李广的部将及战士们听到后都哭了,连老百姓都哭了,无论是知道他的,不知道他的,无论是年老的或年轻的,都为他流下了眼泪。
卫青知道李广自杀也叹息不已,深知与自己有关。
且说霍去病率五万骑兵,任李敢为副将从代郡出发,急行两千里后,便遇上了匈奴的又一主力军队——左贤王率领的十多万人马。两军激战,汉军虽然勇猛,但寡不敌众,智勇双全的霍去病便想了个办法,让李敢率大军从正面攻击,他自己带一万精壮轻骑趁夜包绕到敌人后面放火烧营,然后趁乱与李敢合击匈奴。
左贤王以为汉军的增援部队来了,便慌忙逃走,霍去病、李敢率军猛追猛杀,左贤王虽然逃走了,但霍去病军队歼敌七万,李敢还缴获了左贤王的战鼓和帅旗。汉军还俘获了匈奴的屯头王、韩王以及将军、相国等高级将官八十三人。
这次交战,匈奴遭受重创,远迁到了漠西,从此匈奴在很长一段时间无力与汉交战。
喜讯传来,武帝大喜,大军凯旋,武帝率文武百官亲迎城外。
三军快行到城门,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以及众将领都翻身下马,小跑到城门向皇帝叩拜。
“朕的勇士们,你们辛苦了,你们为国立了大功,朕要嘉奖你们。”
“谢主隆恩。”
李敢忽然走了出来质问卫青:
“大将军,我的父亲李广他为何自杀了,是你逼死了他,是不是?”
卫青自知对李广有愧,便低头不语。
“卫青,你还我的父亲。”李敢哭着喊着,被众人拉了下去。
想起李广将军,大家一时沉静下来。
武帝又看了看,出征时有十四五万匹马,现在归来的只有三万匹,叹息道i“打仗嘛,哪有不损兵折将的,我们还是看成绩吧。这次歼灭敌人近十万,匈奴的元气大伤了,我们的西部也可保平安了,朕感谢朕的勇士们。”
鼓乐声高起,人们这才又兴奋起来。
武帝兴高采烈她握住了卫青及霍去病的手向城门走去,正准备进城时,兵将们忽然肃静起来,鼓乐也不响了,武帝正吃惊着,只见一队身着白衣,头上扎着白巾的兵士,抬着棺木走了过来,棺木上覆盖着一面战旗。最使武帝震惊的是后面还跟着不少百姓……
“皇上,这是李广将军的棺木。”
啊,李广将军,只有他才会受到将士们的如此悼念。
乐官李延年见了十分感动,便与宫廷乐队奏起了《战城南》。
音乐悲壮惨烈,似乎再现了一幅幅汉军与匈奴厮杀,前赴后继的场面……
战城南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
驽马徘徊鸣。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人群中发出了唏嘘声……
于是武帝传旨:“暂缓进城,朕要悼念李广将军。”
“圣上传旨,暂缓进城。”
武帝向棺木走去,见将士及百姓们都在哭泣,十分感动,便快步向棺木走近。
“皇上万岁,万万岁!”将士们及百姓全都跪了下去。
“起来吧,你们辛苦了,李老将军的死,朕也很悲痛,李老将军是让匈奴闻风丧胆的飞将军,他一生与匈奴作战七十多次,这一次虽然有失误,但他保卫汉朝功不可没。”
武帝言毕,向李广灵柩默哀。
将士们都哭着齐向李广灵柩跪泣。
卫青也走了过来,向李广的棺木扑通跪下,泣着说:
“李老将军,您为什么要自裁,我并无责怪您之意,我派人去调查只是例行公务,我没有责怪您呀!”
“算了吧,卫大将军,请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别玷污了先父灵前的圣洁。”
卫青吃惊地转过头……是李广的儿子李敢,便说:
“李敢将军,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我要你偿命。”
卫青没有说话,忽然李敢抽出宝剑向卫青刺去,被众人拦住。
“把李敢拿下。”武帝命令。
卫青向武帝跪了下去,求道:“皇上,请赦免李敢,李老将军之死,臣也有罪。”
“请皇上赦免李敢。”众将士也跪了下来。
武帝叹息了一声:“朕就依了你们,朕看在李老将军的面上就饶了李敢。不过,李敢已犯下了军罪,责罚他二十军棍。”
“谢主隆恩。”
站在一旁的霍去病恨恨地怒视着李敢……
悼念毕,武帝坐上了龙舆,大家给卫青、霍去病及众将领们的胸前戴上了红花,扶他们上了马,向城内走去。众将士们都跟在后面,李广的棺木跟在最后。
街上的人先是欢呼雀跃……然后又都沉默起来,他们对李老将军的死,深感悲痛。
武帝在皇宫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会,封卫青及霍去病为大司马,还对众将士论功行赏。宴会上,卫青及霍去病分别坐在武帝左右,武帝转头对霍去病说:“去病,朕要为你建一座豪宅。”
霍去病回道:“皇上,去病不受。”
“为什么?”皇上惊问。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武帝赞赏地笑道:“好,等灭了匈奴,朕一定为你建一座豪宅。”
“皇上。”
这天,司马迁和任安、北军守吏司直田仁在一起小酌,三人说起了李广之死,不禁感慨起来。
司直田仁说:¨李广在雁门关与匈奴作战时,曾经连人带马落到了匈奴的陷阱里,匈奴人把他放在网袋里用两匹马吊着押送到单于处。李广在麻袋里闭着眼想办法,后来,他趁敌人不注意,就来了个鲤鱼翻身,凭着他平时练就的好功夫,一个跃起,飞到了押送他的一个骑兵马背上,然后趁敌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夺了他的弓箭,把匈奴兵掀下马去,然后扬鞭飞奔而逃,李广从此得了飞将军的美名。”
任安说:“是啊,匈奴称李广飞将军,可以说是闻风丧胆,他作战可以说智勇双全。比如,有一次李广只带着少量骑兵,因追赶敌兵而深入敌区,正准备后撤时,却见迎面来了几千骑兵,在这危急之时,李广命大家下马,躺在草上休息,敌兵以为李广后面有伏兵,不敢贸然前冲,天黑后便悄悄撤走了。”
任安又说:“这次李广老将请缨,武帝好不容易答应他出征,他本来是中路前锋,没想到被卫青用他的好朋友公孙敖替换了,把李广遣到东路荒凉地,李广迷路误期,没有按时与中路卫青会合围敌。卫青遣人去责问他,他不愿受辱而自杀,这就是李、卫两家积怨的结果。”
司马迁摇了摇头,说:“这也不能全怨卫青,其实武帝表面答应李广出征,暗中又密令卫青不必重用李广,所以皇上也有责任。一面,皇上也是犯了用人疑人之忌了。”
司直田仁说:“是啊,皇上也是,用人就不要疑人嘛。”
任安说:“皇上是想把立大功的机会给卫青。”
司马迁叹道:“皇上也太偏袒外戚了。”
司直田仁说:“是啊,卫青是皇后的弟弟嘛!李广爱兵如子,沙漠行军时,找不到水源,战士们没有水喝,他也不喝,找到水源时,他让战士们先喝水,自己最后喝。他还经常把好的东西给士兵们吃,所以大家都爱戴他。”
司马迁叹道:“唉,李广死得太冤了。”
大将军府里,卫青与平阳公主钣后在饮茶。
侍从来报:
“大将军,李敢将军闯进来了。
“卫青,还我的父亲!”李敢报仇来了。
卫青低头说:“我是有责任,我不该让他从东路会合,那条路太容易迷路。”
“迷路,是你迷了心窍,皇上封我父亲为前将军,你用你的好友公孙敖替换了我的父亲,不让他有立功报国的机会,还加害于他,你……你好狠心!”
李敢说着就冲了上来,挥起拳头就将卫青打倒在地上,平阳公主见状,急呼:
“大胆,来人哪,把他给我抓起来!”
“不,放了他……”卫青站了起来,一挥手。
“夫君,你……”平阳公主惊诧地说。
“是我对不起李广将军。在场的人听着,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
“大将军,你也太懦弱啦,你的部下都打到你的头上了,你还不敢做声,你不怕脸面,我还怕呢!”平阳公主气得指着卫青骂。
卫青不回话,走了出去。
平阳公主气愤地说:“你怕他,我不怕,我找皇上去。”
“你不要去找,他父亲死了,他出两口气,就别跟他计较了。”
武帝和司马迁在对弈。武帝心烦,老把棋走错,他把棋盘一推,心烦极了,走到庭院里散散心。
雪松下,武帝仰头望着蓝天白云,问司马迁:“司马爱卿,朕问你,李广为何如此得人心?”
司马迁口无遮拦地回道:“皇上,臣以力李广将军之所以得人心有三,一是李广是文帝、景帝、武帝三世忠将,他的一生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保卫边防,他无愧为朝廷忠将这一称号。”
“唔。”武帝点了点头,“第二呢?”
“二是李广一生与匈奴交战,匈奴闻风丧胆,他保卫了北疆,所以百姓拥戴他。”
“第三呢?”
“三是李广将军体恤下士,沙漠行军缺水,只要有一点水,他就让战士们先喝,所以战士们敬爱他,还有他这一次自刎,将……将士们……”
司马迁看了武帝一眼。
“将士们怎么啦,说下去。!
“将士们都很同情他,认为他死得很冤。”
“你也这样以为吗?”
司马迁毫不犹豫地说:“是的,臣下亲眼目睹了李广将军向皇上请缨的壮志,他发誓要与匈奴决一死战,亲手击毙匈奴单于以了夙愿,但卫青却把他从前锋调往东路,以致沙漠迷路,所以臣下斗胆说一句,李广将军实际上是被卫青害死的。”
“司马迁,你太放肆了,朕不想听你再讲。”
武帝拂袖进屋去了。
司马迁一个人立在松树下……是啊,皇上是想把灭匈奴的头功赐给卫青的,卫青是卫子夫的弟弟呀,难怪听了司马迁的话,武帝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司马迁见皇帝不理他,便悄悄地告退了。
武帝去上林苑游猎带了霍去病在身旁,李敢、司马迁也去了。
霍去病的眼睛一直斜视着李敢。
李敢正在追一只鹿,霍去病跟在他背后跑了过去,恶狠狠地怒视着李敢,然后张开弓,对准了李敢,一箭射去正中他的后心窝。
李敢转过头来,愤恨地瞪着霍去病慢慢倒了下去……
将士们一齐拥了上来,扶起了李敢,他用手指着霍去病,对司马迁张了张嘴便断了气。
“皇上,霍去病射死了李敢。”司马迁说。
武帝过去看了看李敢,又看了看霍去病,问:“你为什么要射死他?”
“他打了我的舅舅。
武帝没有说话,只吩咐“厚葬”。然后转身说:“回宫。”
为保霍去病,武帝传旨,对李敢的死只能说是打猎时不幸被鹿角撞死。
李敢下葬那天,许多将士都去了,出殡时,霍去病没有去,只是呆呆地站着。
上书房,司马迁问武帝:
“皇上,李敢明明是被霍去病射死的,皇上却说是被鹿撞死的,臣下不知如何写史。”
武帝听了把奏本一砸,喝道:“司马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该怎么写,你看着办吧,哼……”武帝气得起身进内室去了,司马迁愣了一下,只好告退。
任安在司马迁府中,两人边饮酒边谈话。
司马迁问:“现在霍去病的势力越来越大,卫青府的人都投归霍府了,你为何还在卫府?”
任安呷了一口酒叹道:“我岂是那等势利小人,再说,我对霍去病也有看法,他是功高,但皇帝也太宠爱他了,以至于他射死了李敢,皇上都舍不得碰他一下。”
司马迁叹了口气,说:“李广父子死得太惨了,他们都是抗匈奴的名将,都是为国立过大功的人,皇上这样做太不公平了。!
“是啊,,李敢杀敌很勇敢,霍去病取得了大胜利和李敢当他的副将是分不开的,他怎么忍心把他置于死地呀!”
司马迁问:“听说李敢还用嘴帮伤员吸吮伤口的脓血,真有其事吗?”
“是真的,他昀父亲李广对将士都很好,所以对儿子有良好的影响。霍去病就不行,骄奢极了,他出征时,皇上专门为他配备厨师,用几十辆专车为他拉肉及各种食物。他从不给将士们吃。回师的时候,剩余的肉都臭了。有一次,粮草不够,兵士们都饿得走不动路了,可他还在一旁玩踢球。
“皇上也太宠他了。”司马迁摇了摇头。
“李广就不一样,皇帝赏他的,他就分给将士们吃。在沙漠里行军,找到水时,他先让战士们喝,遇到缺水时,他自己一口都不喝。”
“难怪李将军死后,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流了泪。”
“卫青这个人也很忠厚。”任安说。
“那为什么要逼得李广自杀?”
“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有他的苦衷,卫青不让李广当前锋,其实皇上的旨意。”
司马迁不平地说:“皇上既封他为前将军,又不让他与匈奴对阵。”
“想让外戚立大功嘛,你不要忘了,卫青是皇后的弟弟。”
“皇上啊,他太重裙带了,早晚要栽在外戚这层关系上。”司马迁感叹地说。
司马迁府上,司马迁的老母病重,全家人都跪侍在榻旁,老夫人睁开了眼,看着跪在榻旁的儿孙们泪如雨下……
“母亲……您有话就说吧。”司马迁哭着说。
老夫人看看司马迁夫妇,又看看孙女司马琼,还有跪在后面的青儿,悲咽地说:“迁儿,珍儿……母亲就要走啦,要去上天见你们的父亲、祖父去了。今后,你们夫妇俩要担负起全家生活的责任……”
老夫人喘息了一会儿,又望着司马琼说:“琼儿……过来。”
司马琼走了过来,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说:“本想给你找介如意郎君,只恨我的病来不及了……琼儿,你自幼喜欢文史,要协助你爹爹完成你祖父的遗愿。”
“祖母,琼儿记住了,琼儿不出嫁,要在家协助爹爹写史。”
司马迁夫人站起来到外屋把药端了来,说:“母亲,喝了药再说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喘息了一会儿说:“不喝了……没……没用了。”
老夫人对她说:“文珍,别忘了给琼儿找个知书识礼的好人家。”
王文珍点了点头:“母亲放心,文珍记住了。”
老夫人又望着跪在后面直抽泣的青儿说:“青儿,你过来。”
青儿跪行到床前,老夫人说:“青儿,你是他祖父捡来的,但我们从没有把你当外人……我走后,只有一件事不放心,就是你的婚事……”
“不,老夫人,为报答先师及老夫人教养之恩,青儿已发誓要终生侍候迁兄,青儿誓死不成家。一定要协助迁兄完成先师遗愿。”
“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青儿哭着回道:“老夫人,您就是我的亲娘,老夫人放心,青儿要永远协助师兄完成先师遗愿。”
一阵痰涌,老夫人喘了起来,司马迁忙上前拍抚母亲的背。
“母亲……把痰咳出来。”
“不行了……吐不出来了,迁儿拉住母亲的手。”
“好,母亲。”
“迁儿,无论遇到任何千难万险,你都一定要完成父志,把史书写好……写……”又一阵痰涌,痍堵住了喉管,老夫人挣扎了一下,痰咳不出来,于是眼一闭,头便歪了过去,脸也变青了……
“母亲……”
“祖母……”
“是……”
司马迁的母亲过世了。
任安也来了,他帮着司马迁全家把老母和司马谈合葬在一起。
司马迁跪在父母墓前泣道:
“父母亲在天之灵在上,孩儿在墓地对天发誓,一定遵从父母遗嘱,今生今世无论遇到任何艰难险恶,都一定要写好史书,完成父亲遗愿。”
青儿也跪了下去,泣道:“先师父母在上,青儿发誓,为报先师父母养育之恩,青儿永远不离开师兄,一定要协助师兄实现先师您的遗愿。”
司马迁感动地握住青儿的手,泪花闪闪……
“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