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逍遥红尘
|类型:古代·奇缘
|更新时间:2019-10-06 01:13
|本章字节:27654字
第十九章流波的瞬间
他的身体明显有些不自在,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在被我抱上的瞬间,下意识地伸出手触碰我的肩头,想要推开我。在碰到我的刹那,他的手掌蜷了起来,握成了拳。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是薰香的味道,从肌肤中渗出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捏着我的鼻子,强行地灌入我的肺里,缠绕着我的五脏六腑,就此停留。
我无法形容这样的体香,只知道这个味道在进入我的肺中后,我全身的血液像是再一次经历十五之夜般飞快地滚动起来,涌向一个地方。
我只能称之为,媚香。
“你来我来?”虽然我不想这么直接,但是我和他之间,连面容都看不清楚,更别说什么培养感情。这一次,对我来说更像是付出身体报答他救我一命的恩情,而他,也同样需要我的功力给他驱毒。
彼此利用而已。
而他现在的紧绷,更让我觉得他是在抱着上刑场的心态。心中想着别人,却要和我缠绵缱绻,别说他不爽,我也同样不爽。
“你,来吧。”后面两个字,轻得像叹息。
我就像是浪潮顶峰的一叶孤舟,不断地被抛起,落下,高高地被顶起,重重地落下。享受着缥缈着的感觉,却始终不忘,一缕真气透过他的心口,冲向他双腿间的筋脉。
他身体猛地一弹,紧紧拥抱上我,一股冰寒的气息顺着的他的释放猛冲入我的身体里,打上最深处,我双手一揽,与他紧紧相拥,同时达到巅峰后喘息着。
冰寒的气息一入我的身体,我身体内炙热的真气旋即包裹而上,一丝丝地分解,不消片刻就消融了那寒冷。
揉捏上他的腿,内气透体而入,仔细地探查着。
血脉虽然流动缓慢,但是那一缕缕的寒气,却已经消失大半。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掌心中的热力穿透他的穴道,一点点地驱散最后一丝寒毒。
“我,我自己来,已经无碍了。”他轻轻地出声,声音中还带着没有平复的情潮。
就在我沉浸在余韵的回味中时,肩头一疼,是牙齿咬着皮肉的疼痛。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运力抵抗,更没有推开他,我只是伸出手,抚上他的发:“咬吧,重些也无所谓。”
他又加了几分力道,我甚至感觉到了皮肤被牙齿刺破,血丝渗出滑落,但是我依然没有动,任他咬着。
刚才那一场绝美的欢爱,是他在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这一口,是在报复我占有了他的身子,让他无颜以对他的爱人。
种种复杂,我都明白,可我无能为力。
是我一时好心了,说要替他驱毒,天下间至阳女子本就难寻,他只有短短的一月时间。
我不想说是因为流星的可爱打动了我。
我更不想说是他对生存的漠然让我心疼。
他根本不想活着,可他不能不活着,为了承诺,为了责任。
他更不想与我上床,但是他不得不上,他已经失去了求死的资格。
“你,叫什么?”此刻方才想起,我竟不知他的名字。
很轻很轻,轻得才出口就飘散在风中的声音:“幽飏。”
幽然远扬的风,如此飘然的名字,却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已经被羁绊,失去了从容飘飞的心。
他放开了我,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所以我只是翻身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耳边,我听到了他一步步扶着桌子,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蹒跚向门边。我房间的门被关上,隔壁的门被推开,再关上。
所有的一切,回归原点。
美美的一觉,让身体劳累的我睡得死死的,连梦都没打扰,直接睡到耳边的窗台上传来小鸟的跳跃鸣叫声,唧唧喳喳地闹腾。
我披上衣服,神清气爽地伸伸懒腰,对这个屋子的熟悉让我已经非常清楚几步能到门边,我迈开腿,拉开门就踏了出去。
这一脚,险些让我绊了个狗吃屎,门口的一坨被我一脚踢上,乱了步伐的我幸亏反应快,飘挪几步才站住了身形。
刚才那坨东西似乎软软得缩成一团,是什么?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我无奈地扯出笑容:“小流星,你不知道姐姐看不见吗?摔着我没什么,要是踢坏了你怎么办?过来,姐姐给你揉揉。”
那肉团团依旧缩在那儿,不回答,不理睬,不走开。
顺着感应到的方向,我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捆在怀抱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乖,和姐姐说,刚才踢疼你哪儿了?”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摸索上他的脸,试图让他有点反应。
一入手,是湿答答的一张脸,沾满了水渍。不,应该是泪痕,因为我感觉到了他小小的抽泣,肩膀还在一抖一抖地耸动,全身冰凉,沾着清晨的水雾,不知道在我门外哭了多久了。
我拽了拽他,他别扭地反挣,拉扯之下我没有继续坚持我的动作。索性坐在他的身边,搂着他的肩头,抽出巾帕擦着他的脸。
他躲闪着,别开脑袋。
揉着他的小脑袋:“你别躲,你知道姐姐我看不见,要是把鼻涕擦到脸上我可不负责。”
他果然不乱扭了,不过身体的僵硬还是在告诉我,小家伙不自在。
衣服披上他的身体,我捏捏擦干了泪痕的小脸蛋,冰冰凉凉的,被我抚摸的时候,还小小地瑟缩着。
“乖流星,昨天不是病了吗?”我摸摸他的头,“大早蹲在我门口,小心病更重,要不要姐姐给你看看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手指才碰上他的额头,他再次一闪脑袋,别开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我还是不想你以后在大门口这么蹲着,乖乖地进房里,我去给你弄吃的。”站起身,我扶上门,准备到厨房弄点吃的填饱我饥饿的肚子。
腿一紧,被双手牢牢地抱着,意思很明显—不让我走。
如果此刻眼睛能复明那该多好啊,至少我就能仔细地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南边出来了,不然小家伙为什么一副我欠了他几千两银子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放跑的举动?
“你不松手我挠你痒痒了哟。”作势举起手,我威胁他。
小身子动了动,腿上的手更紧了。
挠是挠不下去了,这家伙明摆着和我扛上了。
邪恶地摸上他的脸,水嫩嫩的触感是少年人独有的细致,我凑上他的脸颊,近得能感觉到他脸上热度的距离,“你如果不松手那我亲你了哟。”
小流星害羞,我就不相信这一招搞不定他。
缩成团的身体兔子般拱了拱,他顿了顿,毅然决然地死死抱上我的腿。脸往我的方向一靠,软软的脸蛋蹭上我的嘴,狠狠地印了下,“亲了,我可以不松手了。”
这,这叫什么事?
小白兔什么时候变身小灰狼?自动献身加强抱?莫不是昨天晚上生病烧坏了脑子?
虽然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却无碍我对着天空翻着小白眼晒鼻孔:“流星,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抱着,我走路就拖着你这么大个的装饰品,还是从此你我就这么定在这儿?千百年后让人瞻仰,身上挂着一个牌子,一个讨债人与欠债人的生死较量?”
他的手劲终于有了些微的松动,小声地逸出清嫩的话语:“你没欠我银子。”
“那你为什么抓我那么牢?像是我在烟花之地嫖了小倌没付账一样。”挠挠他的小手,可爱的小爪子松开了一只。
“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声音低低的,又带上了泫然欲泣的腔调,“流星很怕从此以后就一个人了,你不要我了,师父不要我了,我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很没用很没用……”
牵上他的小手,我和他并肩坐在门口,搂着他细嫩的肩膀:“怎么会呢,我没说不要流星啊,师父更不可能丢下你,难道是昨天做梦梦到我们不要你了?”
蹭在我的肩头,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得我几乎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流星昨天,昨天,昨天晚上听到,听到,姐姐和,和师父,师父,师父……”
他在那结结巴巴,我脑袋里的筋也彻底打成了死结。
那个房间很透风,非常透风。
我们昨天很忘情,非常忘情。
声音似乎很大,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大!
一个晚上,我都在失去理智地和幽飏斗着床笫间的技术,享受着绝美的配合带来的沉沦快感。而那个闷骚的家伙似乎声音也不比我小,那么隔壁的小流星,就听了整整一夜我们的狂吼乱叫,真难为他了。
“姐姐,你会不会和师父成亲?”他抱着我的腰,小脑袋在我耳边轻轻地抽泣着,“你和师父成亲以后会不会不要流星了?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师娘了?”
他大清早在我门口就是哭这个?因为害怕我和幽飏抛弃他?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无比,亲切无比,从容无比,深刻发掘人至贱则无敌的潜能。淡定地拍上他的肩膀,厚重地拍了两下:“流星,你搞错了,我和你师父,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管你想的是啥样,反正一概否认。
“啊?”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而我,抽出腰间的扇子,刷的一声打开,轻轻地摇着,姿势光辉灿烂。
“我只是在帮你师父疗伤。他很,很难受,我,我也很难受,就这么简单。”这么说,也不算骗他吧。
小身子彻底垮了下去,全是失落的语气:“我以为姐姐答应我会照顾师父,结果姐姐不肯娶师父啊。”
“要相爱才能成亲,我和你师父又不爱,怎么可能成亲?”幽飏别说爱我了,咬死我都有可能,现在肩膀处的伤还隐隐地疼着呢。
“什么是爱?”好奇宝宝一声问,劈地我风中凌乱。
“爱就是……”我慢慢地思索着,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张清冷孤韵的玉透面容,霜白雾冷,缥缈虚幻,清晰地展现着。
“爱就是把他的一切看得比你的性命都重要。只要他在你身边什么都能放下,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了他可以摘天上的月,为了看见那小小的满足笑容。即使他离开了,心疼了,却还是祝福他能过得比你好,甚至愿意用自己下半生所有的幸福去换取他的平安健康。即使有一天他要你的性命,也能含笑着从容送上。”
“这么痛苦?”他一声惊呼,“那我不要爱了。”
“呵呵……”我笑着,“如果是相爱,彼此都能为对方付出,一直牵挂着,知道对方的心里有自己,其实很甜蜜的,如果能永远地在一起,多美啊。”
他窸窸窣窣地,慢慢地蠕动着,凑上我的耳朵:“楚姐姐,那流星爱你好不好?”
“啥?”差点仰身摔倒在地,我的下巴差一点脱臼飞离,“你说啥?”
“流星不想离开姐姐啊,你说相爱能永远地在一起,我想一直待在姐姐身边。”他的声音细小的像是蚊子叫。
我彻底疯了,挥舞着双手:“你当然能待在我身边,想待多久就多久,但是那个不是爱,你也想待在师父身边一辈子,难道说你爱师父?当然你可以爱你师父,虽然世俗不容,不过如果真的相爱,姐姐能理解。啊,我不是说你一定要爱师父,你也可以找别人,一辈子爱别人……”越说到后面,我彻底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颓然地低下头,“爱是心里的一种感觉,姐姐也说不清楚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流星长大了,就自然知道了。”
牵起他的小手,我站了起来:“陪姐姐找点吃的吧,不然饿死了我,你就只能守着我的坟过一辈子了。”
“嗯!”小家伙快乐地应着,在成功地玩晕了我之后,他的心情显然非常好,“流星和姐姐一起煮粥。”
“我们做百合莲子粥好不好?”我搭着他的肩,突然想到他房间里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人,心头微微一动,“你师父的伤刚好,这个挺适合他吃,中午我给你们炖鱼汤。”
“好!”能听到他这样轻松的声音,我也没来由地心头一松,嘴角翘了起来,耳边是他鸟儿般的唧唧喳喳,“姐姐,你刚才说什么烟花之地,是用来干什么的?”
“烟花之地?”我懊恼着装傻充愣,“没有吧,我刚没说这个吧,你听错了,听错了。”
“有。”有人不满了,叫嚷着,“楚姐姐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师父。”
用力地按着他的身子,我无奈地抽搐着嘴角:“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烟花之地,烟花之地就是卖烟花的啊。”
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想污染一块涉世未深的璞玉,让他保持自己的干净透明不正是幽飏的想法吗?
我搅动着锅子,听着他在我身边蹿来蹿去添柴加水,“流星啊,看看粥开了没有?开了的话,先把莲子丢下去,慢慢炖上一会儿,晚些时候再放百合。”
“嗯。”他噼里啪啦地丢着莲子,“姐姐是在为师父做早餐吗?”
为他?
“没有。”我淡淡地出声,心里猛跳了一小拍,“莲子和百合都是滋阴的好东西,适合这个季节,你师父腿刚刚好,也不要太油腻地大补,他应该会喜欢这个。”
“哼。”他嘟囔着,“还说不是为师父做的,句句都没离开师父,楚姐姐不诚实。”
“真的没有。”我微微一叹,“既然我们都落难到了一起,互相扶持也是应该的,我是家里唯一的女人,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
“我们是一家人!”他兴奋地叫嚷着,而我的鼻间,突然嗅到一抹香气,不是粥香,也不是莲子百合的香,而是我熟悉的—媚香。
是他来了吗?功力恢复的他,竟然高深到靠近了我的身边都未让我察觉?虽然我分神发呆让我没有留意到他,但是这份武功还是不得不让我赞叹。
果然,小流星一声欢呼,冲着门边而去:“师父,楚姐姐说和我们是一家人,还要照顾我们。你看,你看,她给你做的粥。”
这不是尴尬了,简直是狼狈了。因为我实在太清楚幽飏的性格了,他要的不是施舍,不是我自以为占有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就能以一副温柔的嘴脸去故作体贴温柔换取他放低姿态跟随身边。
我没有任何挽留他的意思,但是此刻的暧昧让我无从解释,无法解释。
微微一笑,我轻松地对着他的方向:“腿好了没?好了过来看看这个粥怎么样,姑娘我眼珠子是摆设,劳驾了。”
衣袂飘动,轻柔地滑过我的身畔:“不错。”
“那就好。”我一声大大的招呼,“流星,把粥盛起来,走啦走啦,吃饭啦。”
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我摸索着走向门边,“洗漱完了就帮忙。”
彼此相敬如“冰”,保持着以前的尺度。是他和我,不需要说明的默契,昨夜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随着初升的朝阳,散了。
就在我摸索着朝大厅走去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停,一股武者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被我感应到,心头一震,我全身溢满淡淡的杀意,身影错步,挡在流星身前。
几乎就在同时,更快的一道身影带动风声,站在了我的身前。
他,还真是不欠人情啊,想要证明比我强吗?
一缕刀风飞来,我下意识地抱上流星躲闪,金石交鸣中,十数声叮当声不绝于耳。
好快,来人的刀好快,他接得更快……
不过,这刀法,我依稀感觉到了有些熟悉。
“等等!”我扬起声音,手掌一握,抓住了幽飏手腕,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是,是流波吗?”
“主子,看来我是不是来得有点早,打扰了您幸福一家人的早餐?”不出我所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属于流波。
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被我捕捉到,但是更多的,是说不出味的古怪,明明是我的属下,怎么感觉我是偷人被抓奸一样。偏偏那语调还平静加恭敬,仿佛我只要回答一句早了,他就马上去门口候着。
掌中一轻,幽飏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我手中脱离,脚步声起,是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不喜欢与其他人打交道,所以我没有挽留他,任那媚香渐渐消散在鼻端,满心都被流波寻上门的悸动占据了。
“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让我兴奋。”咧开大嘴,我快步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展开双臂,快乐地扑了过去。
就在他身上的热气温度碰上我的同时,我脚下一错,手臂一歪,突然搂向了他的左边,将一个身躯牢牢的困在我怀抱里,“想死我了。”
怀念中的清香,淡雅如兰,他一直静静的没有出声。但是我就是知道,因为在我靠近流波的瞬间,我闻到了他的香味,我的子衿。
他的手,在我环抱上他的同时紧紧地拥上我,腰间的手不断地用着力,仿佛要将我揉碎了融进他的骨血中,温暖的唇旋即落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上,眉间唇畔,密密麻麻数不清楚,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挂满颤抖:“楚烨,楚烨,我的楚烨……”
他抱得好紧,紧得快让我失去了呼吸。
他的声音,被我不小心地抓到了哽咽的气息。
这么多天,他一定没有吃好睡好吧,臂弯中的腰身瘦了。
呵呵傻笑着,感受着他怀抱中传递的思念和牵挂,我乖乖地任他搂着,手指勾勾,偷偷牵上了流波的袖子:“我就知道,流波能替我保护好你,你们都没事,太让我开心了。来吧,我们一起群抱下。”
手腕一挣,流波很不给面子地把我的手甩开:“主子要想的人太多了,流波可不敢要您牵挂。”
什么破德行嘛,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他居然甩脸子,一点温柔都没有,还是我的子衿好。
甜笑着接受他落下的亲吻,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背:“这么多天,让你担心了,让我摸摸,我的子衿是不是瘦了?再让我好好地亲亲,有没有伤?”
我受伤早不是一次两次了,伤了,自己调息自己裹伤自己服药。多久不曾这样被人抱着,用身体告诉我,他的恐惧,对失去我的恐惧。
幸福,真的幸福,即使我现在看不到,即使我差点丢了命,只要此刻能拥着他,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子衿,我的子衿。
手摩挲着,指尖有那么一点点湿湿的感觉,我捧着他的脸,笑着紧贴他的身子:“别激动,如果你想发泄你的惊喜,我不介意你用另外一个方式,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哭,我会觉得我的出现让你难过得哭出来了。”
耳边有了他气息不稳的浅笑呼吸,不过我的小蛮腰被人两只手指一夹,狠狠的扭动。
“几日不见,夫君何时变得如此强悍?”忍着腰间的疼,我极力地想调节空气里那有些酸酸的意味,“可惜过了门,不能退货了啊。”
下巴被猛地一抬,我聒噪的唇被一双清香软嫩覆上,带着子衿独有的兰麝之香,狂热地吮吻。
如此热情,怎忍拒绝?
听着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臂弯里珍重的爱恋,我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一直上扬上扬。
我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力量大得让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练武出身,他的粗气喷在我的耳边:“楚烨,不要再这样丢下我,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
“呵呵,呵呵……”我打着哈哈,干笑。
“你们怎么找来了?”我靠着他的肩膀,被他环抱着,得意地笑开了花。
他手指一刮我的鼻子:“这么多日,你以为千机堂会没有一点线索吗?”
我抿着唇,笑容始终挂满脸庞,听着他的声音依旧如湖水荡漾,轻柔地拂过心田:“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千机堂?让我们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子衿,你一直是内敛的聪明,你和流波在一起我很放心。我也知道你们一定会用千机堂寻找我的下落,我不会看错人,至于我为什么不亲自登门,因为……”思考了半晌后,我还是决定将实情托出,“因为我……根本看不见,找不到分舵在哪儿。”
“什么?”
“什么?”
两声惊呼,啧啧,子衿和流波都不淡定了。
“你真的看不见?”子衿的手从我腰间拿开,半晌无声。
我淡淡地抽了抽嘴角:“别拿手在我面前晃悠了,真看不见。不过没关系,以我的判断也许几天,也许半月,可能就恢复了。”
“也许?可能?”子衿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愠怒,“你当你是神医还是神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你嫌弃我了吗?”满不在乎地抖着腿,涎着脸,“瞎了不也挺好的吗,至少你老了以后,在我心中也永远是现在这么美的样子。”
一拽我的手,他完全失去从容地抱着我:“我们回去,我给你寻天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灵药,一定要治好你。”
这哪还是我温柔体贴大方贤良淑德的亲亲子衿啊,整个一悍夫啊,天哪,为什么我当初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我,我有腿,喂,喂……”好歹他也给我个面子让我自己走嘛,“你,你,你让我道别下啊。”
“眼睛的伤肯定越早治疗越好,别耽误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甚至充满了威胁,“要么你打死我和流波,不然你就跟我乖乖地回去。”
我没说不回去啊,我只是想替幽飏和流星安排好去处嘛。
“这位哥哥……”甜腻腻的嗓音,八分无害,九分甜腻,十分的单纯,十二分的无辜,二十分的痴迷,“哥哥,你真美。”
流星!这儿已经够乱的了,他还添什么堵啊。
子衿握着我的手一紧,声音低缓轻柔:“为什么要认我做哥哥?”
“因为哥哥们漂亮!”响亮的回答让我再次无言,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这一句,小花痴,还真是男女不忌。
“还有吗?”接嘴的,是一向不多言的流波,轻松的笑意满溢。
“有!”小家伙讷讷的,抱上我的胳膊,“哥哥这么漂亮,心肠一定也和菩萨一样的。流星想和姐姐在一起,哥哥们不会让姐姐离开流星的,对不对?”最后三个字,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希冀。
耳边,响起了子衿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不过几日,你居然能勾搭上这么漂亮的美少年,我终于见识到了享誉京城的初夜王爷魅力所在了。”
我呵呵傻笑着,不知道如何解释。
“呃,流星……”我想着该怎么开口,这个可人的美丽少年,虽然我不曾看过他真正的容貌,但是那双似水晶一样透明的眼,还有这甜美的嗓音,确实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
可惜我和他的缘分,注定只有这短短几天了。
我搜刮着肚子里的词汇,有些艰难地开口:“流星,姐姐,姐姐真的必须走……”
他蹭着我的肩窝,失落的声音如同被丢弃的可怜猫儿咪呜着:“那姐姐不要流星,不要师父了吗?楚姐姐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的,你是要抛弃我们吗?”
抱着我胳膊的手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我就跑了,这样的被人留恋,竟然让我一时说不出话。
“楚姐姐……”声音里已经弥漫起了哭腔,“师父他……”
突然,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停止了。而我的鼻间,嗅到了一抹媚香。
“流星少年心性,还请几位不要责怪,日侠尽管离去,不必烦心,我已点了他睡穴,即将带他远走,后会无期。”
淡漠的语调轻易地划清界限,我在子衿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今后,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只能望君珍重。
还来不及看过真面目的幽飏,留给我的,只是记忆中完美无瑕如黑曜石般深沉的眼,那双高高上挑的眼尾,媚如狐,魅如妖,飘如仙。
后会无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摆摆手,我毫无留恋地转身,“后会无期,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