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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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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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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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0132字

在天井的一个角落,梅森低声向艾德娜哈默发出了指令。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说,“不能让一个人知道圣巴巴拉那方面的事。”


他看看手表,继续说:“我们得在至少两个半小时内使你的彼得舅舅不受任何限制。”


“您的意思是他们要把他抓回来吗?”


“他们得盘问他。”


“真的会把他抓回来吗?”


“可能。”


“我将告诉他们什么呢?”


“告诉他们你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我要告诉他们,我是在圣巴巴拉过的夜,坐公共汽车回来的。”


梅森眯起了眼说:“我不会建议你那样做的。”


“但我打算那样做。”


“但他们会调查的。”


“他们不会有任何理由来调查我,但关于彼得舅舅您会告诉他们什么呢?”


“我,”梅森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们。”


“他们不会找您的麻烦吗?”


“可能会。”


“他们什么时候会盘问我?”


他又看看手表:“现在随时可能。他们正在检查那个房间和那具尸体。邓肯好像有什么企图,想泄露某些事情。我弄不清那是什么,可能并不像他自认为的那么重要。他和麦多克斯都很恨你的彼得舅舅,很恨我。现在还说不出他们究竟会做什么,也许这仇恨会使他们昏了头脑。”


“他们不会犯伪证罪吧?”


“难说。麦多克斯是个骗子,而邓肯是个讼棍。他们两个人都在试图敲诈你舅舅。我挡住了他们的路,他们自然很忿恨。”


“但他们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要看发展了。现在,我需要打个电话,你守住堡垒。”


“好吧。但是记住,我是在圣巴巴拉过夜之后坐出租车来这儿的。”


“不要告诉他们你在哪儿过的夜,”他警告说,“别那样做。”


“那会造成麻烦吗?”她问。


“当然,”他告诉她,“你做的任何事只会惹出麻烦。告诉他们你在哪儿过夜和这个谋杀案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确实与你舅舅的公事有关。不能撒谎,早晚他们会让你发誓的,那时你就得讲实话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讲实话,他们就会以作伪证而起诉你。”


“噢,天哪……我什么都不打算告诉他们。”


“好吧,”他欢快地说,“那就什么都别说。”


“但您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吧?”


“听着,”他说,“他们从我这儿得到的任何情报都是你能知道的,我要去打电话了。”


他走向那个隔音的小电话间,拨通德拉斯特里特。


“德拉,”听到电话中她的声音后,他说,“在这儿发生了一件事。叫保罗德雷克挑两个能干的人到这儿来。可能会不让他们进来,但他们可以呆在附近,尽可能地发现情况。你从圣巴巴拉听到消息了吗?”


“听到了,杰克逊刚才打来了电话。说他和哈里斯先生整夜轮班监视多里丝肯特的宅子。她哪儿也没去,但是杰克逊有事想亲口告诉你。他说他不想在电话里讲。”


“为什么不行?”


“他说那是爆炸性的。”


“现在谁在监视那座宅子?”


“应该是哈里斯先生吧。杰克逊说,他一直值班到午夜前一会儿,直到哈里斯接替他。还有,哈里斯想要人替他的班。”


“听着,德拉。让保罗搞到肯特太太的一些照片,还有对她的特征的逼真描述。然后让他的人和哈里斯取得联系,接管监视的工作。我想知道肯特太太什么时候离开那座宅子,还有,如果可能的话,她去什么地方。告诉杰克逊尽快地搞到那个最终判决。让他随时用电话通知你,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说,“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一把切肉刀被弄脏了。”他说。


一阵沉默,在这期间,传到他耳中的只有电话线的嗡嗡声。然后她说:“我明白了。”


“好姑娘。”梅森对她说着,把电话挂了回去。他离开那个小屋,在门厅里找到了艾德娜哈默。


“一切都没事吧?”她问。


他点点头。


“你在安排一些事情,这样彼得舅舅就能结婚了?”她问。


“我想为我的委托人尽我所能。”他告诉她。


那双打量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精明的估量神色。


“你是个聪明的律师,对吧?”


“什么意思?”他问。


“意思是,”她说,“我恰巧知道,本州的法律是,一个妻子不能做对她丈夫不利的证词。如果彼得舅舅和露茜尔梅斯结婚的话,她就不能做任何对他不利的证词了,对吧?”


佩里梅森扬起了眉毛:“我不知道她能做什么证……霍尔康布警佐来了。”


“告诉我,”她用冰冷的手抓住佩里梅森的手腕说,“你会站在彼得舅舅一边吗?”


“我总是站在委托人一边的。”


“到什么程度?”


“如果,”他说,“你的彼得舅舅犯了一项残酷的蓄意谋杀罪的话,我就告诉他服罪,或是另找一个律师。如果他梦游时杀死了一个人的话,我就会为他竭尽全力,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但是假设他确实像你所称的那样,犯了一项残酷的蓄意谋杀罪呢?”


“那么他可以或者服罪,或者找另一个律师来做他的法律代理人。”


“谁来决定他是否犯了一项残酷的谋杀罪呢?”


“我。”


“但您不会匆忙地决定的,您不会匆忙做出结论吧?向我保证,您不会那样。”


“我从不那样。”他笑着说,“早上好,霍尔康布警佐。”


大步沿着走廊向他们走来的霍尔康布警佐,看看佩里梅森,又看看艾德娜哈默,他的目光中闪露着怀疑。


“看上去很像,”他说,“你正在教这位年轻女子说什么。”


“十分经常的情况是,表面的东西是骗人的,警佐,”佩里梅森温和地说,“哈默小姐,请允许我来介绍霍尔康布警佐。”


那位警佐对这一介绍丝毫没有予以注意。“你怎么恰巧在这儿呢?”他问佩里梅森。


“我正在为一个叫麦多克斯的家伙和彼得肯特先生的一项协议而进行谈判。”


“彼得。肯特在哪儿呢?”


“我肯定我无法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那会背叛一个委托人的信任。”


“胡说八道!”


梅森弓了弓身说:“随你怎么讲,警佐。只是我这么觉得罢了,这不过是我们经常拥有的那些不同看法中的一种罢了。”


“废话少说,”霍尔康布警佐道,“我让你说正经的。”


“哦,没了,我都说完了。”


“肯特到底在哪儿?”


“无疑,”梅森说,“你可以找到其他消息来源。”


霍尔康布向艾德娜哈默转过身去,“你是他的外甥女?”


“是的。”


“你舅舅现在在哪儿?”


“我肯定我无法告诉你。”


霍尔康布气得脸都阴沉下来。


“我已经派人叫地方副检察官萨姆布莱恩去了。你们两个人到起居室里来。”。


霍尔康布警佐转身顺着长长的走廊大步向起居室走去。


“你,”佩里梅森告诉艾德娜哈默,“最好把实话告诉他们。”


“我办不到。”


他耸耸肩,把手放在她的胳膊时下面,和她一起向起居室走去。他们发现其他人也都聚在那儿,一个个沉默着面无表情。


霍尔康布警佐看看手表说:“地方副检察官萨姆布莱恩随时会到这儿的。我想问几个问题,那个死者是谁?”


邓肯提高了声音说:“我是个律师,在这件事上我能帮助你,我有个非常宝贵的情报。”


“那个死者是谁?”霍尔康布再一次问道。


“他是菲尔里斯,彼得肯特的异父兄弟。”麦多克斯回答。


“你是谁?”


“我叫弗兰克麦多克斯,我是肯特先生的生意合伙人,芝加哥的麦多克斯制造公司的总裁。”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和肯特先生清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务,这是邓肯先生,我的律师。”


“你就是梅森在与之打交道的那个人吗?”霍尔康布问。


“梅森先生,”邓肯自负地说,“是肯特先生的代理人。他昨天晚上在这儿,而且在这座宅子里过的夜。有一个医生和他在一起,我想他叫凯尔顿医生。”


霍尔康布向梅森转过身去,问道:“凯尔顿在哪儿呢?”


“他有一些重要的患者,他等不了。自然了,你如果想找他的话,随时可以找到他。”


麦多克斯抢上前来说:“这个人,梅森,还有凯尔顿医生和哈默小姐本来就知道有人被谋杀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们今天早晨到处偷偷摸摸地查看我们,他们以为那把刀子捅的是我呢。”


“你怎么知道有人被谋杀了,梅森?”霍尔康布问。


梅森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


门开了,管家阿瑟考尔特领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他的眼镜上垂着一根长长的黑缎带。


“这是萨姆布莱恩,”霍尔康布警佐说,“他将负责这个案子。”


布莱恩新刮的脸,棕黄色的皮鞋闪闪发光,白色的亚麻衬衫隐约显露出来,他对众人微笑着说:“等一下,等我了解了情况之后。”


他把霍尔康布领到一个角落,两个人低声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说完之后,布莱恩走了回来,在桌子首位的一把椅了旁停下,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个笔记本说:“你们中有谁夜里听到可疑的动静了吗?”


邓肯自高自大地清了清嗓子,“我想做一项供述,”他说,“我认为我可以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布莱恩问。


“约翰邓肯,律师。”


“讲吧。”布莱恩说。


“昨晚午夜刚过的时候,一个正从那些法式窗户旁边经过的人把我惊醒了。那是个月明之夜,那个阴影从我身上掠过。我睡觉很轻。我认为那个人光着脚。”


“你做什么了?”


“我看到一眼这个正从我的房间旁经过的人。在那些法式窗户前面有一个水泥门廊。我跳了起来,向窗口跑去。月亮是满月,我看到一个人在梦游。”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在梦游呢?”布莱恩问。


“从那个人穿衣服的方式,还有那种特别的行走步态。那个人穿着一件睡袍。头部向后甩,我马上就知道,那是一个梦游者。”


“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呃呃嗯,你知道,那是月光,而且……”


“现在不用担心回答那个问题,”布莱恩急急忙忙地说,“这个人做了什么?”


“走过了天井,在一张咖啡桌旁摸索了一会儿,抬起了那个盖子。尔后那个人走到天井北侧的一扇门里不见了——一扇通走廊的门。”


“你看清楚了?”


“非常清楚。”


“你是怎么确定那个时间的?”


“根据我床旁的钟。”


“那是几点?”


“12点过一刻,我好长时间没能再睡着。”


布莱恩问艾德娜:“你是艾德娜哈默小姐吗?”


“是的。”


“关于这件事你知道什么呢?”


“什么也不知道。”


“你昨晚看见有人进你的房间了吗?”


“没有。”


“你的房门是锁着还是不锁?”


“锁着,我在夜晚很紧张,差不多一个月以前,我让人在我卧室的门上装了一个新的弹簧锁,那把锁只有我有钥匙。”


“今天早晨你知道有人被谋杀了吗?”


“不知道。”


“你昨夜离开你的房间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昨晚在什么地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布莱恩问:“彼得肯特在哪儿?”


“问佩里梅森吧,”霍尔康布警佐说,“看上去他知道。”


梅森说:“我的委托人肯特先生去办一件生意上的事去了,现在不在,那件事和眼前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他什么时候走的?”


“为了不背弃我的委托人的信任,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认为我可以保证,他或者在今天夜里,或者在明天清晨回来。”


“他现在在哪儿?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梅森。不要试图拖延,我们想询问你的委托人。”


梅森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你听着,”布莱恩威胁说,“如果你现在不把你的委托人交出来,我们就要弄清他在哪儿,把他捉起来。”


“去吧,”梅森说,“把他捉起来吧。”


“谁知道他在哪儿?”布莱恩问。


有一会儿沉默,然后麦多克斯说:“我恰巧知道,杰里哈里斯、艾德娜哈默小姐,还有肯特先生的秘书海伦沃灵顿小姐,昨晚都动身去完成一项神秘的使命了。我认为他们是去了圣巴巴拉,肯特先生有可能和他们一起去了。”


“圣巴巴拉,呃?他们去圣巴巴拉干什么呢?”布莱恩问。


“无可奉告。”


布莱恩向霍尔康布警佐转过身去,低声说:“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进展。我们最好轮流和这些人谈,而且我们也需要和那些仆人们谈谈。请你告诉大家都离开房间,随叫随到,接受讯问。”


霍尔康布警佐自大地点点头,“那个天井,”他宣布道,“是合适的地方。你们都出去到天井去,彼此不要说话……”说着他又转向布莱恩,“是不是让佩里梅森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他是肯特的代理人。如果我们最先盘问梅森,我们或许会有更多的发现呢。”


布莱恩说:“好主意。这件事你了解些什么,梅森?”


梅森直等到那些混乱的脚步声停止了,才说道:“我当时正在为肯特同麦多克斯的一项协定进行协商。出于某些原因,这原因现在暂且不谈,这次协商被延期了。我昨天夜里呆在这儿没走。我和凯尔顿医生一起睡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今天早晨,彼得肯特为了一件生意上的事出差走了。我可以说,他是在我的提议下出那趟差的,我无意泄露他的目的地。


“他动身以后,哈默小姐发现那把切肉刀从餐具柜里丢失了。我恰巧知道,彼得肯特以前曾经梦游过。这事已被法庭记录在案,那次他曾经拿起了一把切肉刀。”


“那个记录在哪儿?”布莱恩打断了他。


“在他妻子多里丝萨里肯特对他提出的一个离婚案中。”


“在哪儿?”


“圣巴巴拉。”


“接着说,你做了什么?”


“我和哈默小姐一起去了肯特先生的卧室。我拿起他床上的枕头,发现那把刀在他的枕头下面。”


“在他的枕头下面?”布莱恩叫道。


梅森冷冷地点点头:“那把刀当时在,而且现在还在彼得肯特床上的枕头下面。我没有碰它。但是一看见它,我就怀疑到发生了的事情。于是,我叫醒了凯尔顿医生,并且,在哈默小姐的陪同下,我们巡视了一下各位宾客。我们发现里斯先生正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脖颈。显然,他是隔着被子被刀扎死的。我没有进行仔细的调查,一发现那具尸体。我就离开了那个房间,往警察总部打了电话。”


“你刚才究竟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霍尔康布警佐呢?”


“他不让我那样做。他当时在里面检查尸体,我想进去,他不让。”


布莱恩对霍尔康布警佐说:“派两个人上楼去看看那个枕头下面。在警方检查那个刀柄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碰那把刀……你在这儿多久了,警佐?”


“在我打电话给你以前大约有10分钟。”霍尔康布回答。


“而我是10或15分钟后赶到这儿的,”布莱恩说,“那就是说还不到半个小时……那个律师叫什么……噢,对,邓肯,我要叫他来,而且看看那张咖啡桌。”


布莱恩向天井走过去。霍尔康布叫了两个人,跑上楼直奔肯特的房间。梅森跟在布莱恩身后,看见他和邓肯讲着话。他们向天井的中央走去。


邓肯没有把握地停了下来,向一张咖啡桌走去,摇摇头,又向艾德娜哈默放咖啡杯和碟子的那张咖啡桌走去。


“这就是那张桌子吧?”布莱恩问。


“我相信是。”


“你说桌面翻了上去?”


“看上去是那样。他抬起看去像桌面的东西,而后‘砰’地一声让它落了回去。”


布莱恩反复看着那张桌子说:“看上去在这个桌面下面有一个椭圆形的容器……等一下,这儿有一个拉手。”


他一推拉手,把桌面抬了起来。


“这儿什么也没有,”他说,“除去一个杯子和碟子以外。”


“然而,就是这个地方。”邓肯坚持说。


艾德娜哈默很随便地说:“我来把这杯子碟子送回厨房去吧。”


她伸手去拿,但布莱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一下,”他说:“在我们把这杯子碟子拿到任何地方之前,要先做检查,上面可能有指纹的。”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她问。


管家的声音从那小群人的外沿传来了:“请原谅,先生,我恰巧认识那个杯子和碟子……就是说,至少我认识那个碟子。您看,上面有一个特别的缺口。那是我今天早晨拿出来的。”


“今天早晨什么时候?”


“5点刚过。”


“5点刚过的时候你在拿着一个碟子做什么呢?”


“为肯特先生、露茜尔梅斯小姐和梅森先生端早餐。”


“然后你做什么了?”


“然后我把那辆帕卡德开来,肯特先生、梅斯小姐和梅森先生开车走了。一小时左右以后,梅森先生把那辆车还了回米。”


“你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吗?”


“不知道,先生,但我知道他们要结婚。”


“而关于这个杯子和碟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个碟子,先生,和梅森先生当时喝咖啡用的杯子是一套的。我当时没有时间替换这个弄上缺口的碟子。他们看上去有些着急,肯特先生吩咐我了,要确保早餐在5点20分准时准备好。他是最准时的。”


“这么说你是用这个碟子喝的了,梅森?”布莱恩问。


梅森摇摇头说:“肯定不是。”


“你没有?”


“没有,”梅森说,“我作客时从来没用碟子喝过。”


布莱恩脸红了,他说:“我的意思是,你用了这个杯子和碟子。如果你想严格地按字面解释的话,你是用这个杯子喝的吗?”


“那个管家是这么说的,”梅森说,“从我个人讲,我无法区别一个杯子和另一个杯子。我承认,今天早晨,我用过一个杯子。”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请原谅,先生,”管家说,“梅森先生拿着这个杯子和碟子走了。过后我找不到它,便问他把它放在哪儿了,他说他不记得了,他认为他把它放在天井里的什么地方了。”


“在今早5点20分吗?”


“大约是5点30分,或是5点40分。”


“他5点30分时在天井里做什么呢?”


管家耸耸肩。


布莱恩向梅森转过身去问道:“你5点30分时正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可能是在这儿,”梅森慢慢地说,“但我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特别的记忆了。”


“你把那个杯子和碟子放在桌面下面了吗?”


“没有。”


“你知道谁放的吗?”


“我认为,”梅森说,“你是在小题大作。这儿有一个上面有缺口的碟子,而你在破案的当务之急时,却浪费宝贵的时间,来询问我是怎么喝咖啡的,和我喝的时候正站在哪儿。问题不是谁喝了咖啡,而是谁把那把刀捅……”


“够了,”布莱恩打断了他,“我完全有能力进行这一调查。”


梅森耸耸肩。


“你可能记得,”布莱恩意味深长地说,“根据这个无偏见的证人的证词,显然是你的委托人彼得肯特先生,于午夜时分在这个容器里放了一件东西。现在,我们发现那件东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杯子和碟子,而它们,无可争辩地曾归你所有。”


“我并没有承认这一点,”梅森回答说,“它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当时用的杯子和碟子。正如我说过的,那些杯子在我看来都一样,而且邓肯也没有辨明那个梦游者就是彼得肯特。”


“可那个碟子有与众不同的缺口。”布莱恩指出。


梅森耸耸肩,点了一支烟,微笑着。


布莱恩说:“很好,梅森先生。我想我们要当着陪审团的面录你的口供,我对你太了解了。在我们没有权力使你回答问题时,这种盘问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你是在努力拖延,领着我们绕圈子。”


“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谈了?”


“关于这个谋杀案你还了解什么吗?”


“什么也不知道。”


“对,我们和你谈完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们知道到哪儿去找你,而且,”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知道怎样找到你——用一张传票。”


梅森鞠了一躬说:“大家早上好。”


他捕捉到了艾德娜哈默的目光,看到她正在向他恳求,正在努力表达某种没有说出的信息。他向她走过去,布莱恩插了进来。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梅森。”他说,“我认为,如果在这些证人从你非常宝贵的提示中受惠之前,我们来对他们进行盘问的话,会进展得快得多,有效率得多。”


梅森微笑着,嘲讽地鞠了一躬。


“我祝你好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