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孟寨

皇封溪的西北方向有个孟寨，苗族老汉这回想请孟寨的长老出手，苗族老汉知道此次若想救出这些山魈不会那么容易了。

这孟寨是锦屏县的第一大寨，寨内有五千人，孟寨的势力一直把控着锦屏达数百年，自从本朝洪武开国以来，首次对贵州进行了开发，所以到目前为止锦屏县一直是由孟寨和官府共同操控，官府控制着人口、赋税，孟寨则掌控着民俗、纠纷，还有一些不可言状的东西。要想求孟寨办事，金银珠宝是少不了的，这是苗族老汉说的。好在我从广东来的时候带的有一些珠宝，又在县城找人换了一些，如此也收拾的一大包，我们一行六人向孟寨行去。

苗族老汉的确在锦屏县威望颇高，看见是他来了，苗寨立刻打开了，寨子里有人吹起了长号，我们随着老汉往山上走。既然老汉领我们来此，他就应该有把握，我心里这么想。

寨内的头领把骨突已经立在山上迎接，当他看见苗族老汉的身后跟着几个汉人的时候，这位苗族头领露出一丝厌烦。我们被请进了议事厅，这位头领端坐在上面，接着便有侍女端上来茶水。苗族老汉一句话没说便把那包珠宝递了上去，把骨突拆开了包裹看了一眼，顿时面露满意之色。

“老神仙一定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不然不会出此价钱，说吧，是谁欺负了你。”苗寨头领说道。

“不是有人欺负我，而是有人欺负了你。”苗族老汉说。

“哈哈！老神仙说话的方式好特别啊！我倒想听听何人欺负我。”山寨头领说道。

“地方官府将皇封溪这个地方运往宫里的木料偷运走，此事你可知道？”苗族老汉问道。

“这官府跟宫里的矛盾何事？”山寨头领反问道。

“是不干你事，但他们将一半的山魈杀死，剩下的都被捆到皇封溪偷木材就干你的事了，这山魈是我们锦屏的灵气所在，一旦灭种可是得不偿失啊！你是本地的族长，这个家要你当。”苗族老汉说道。

把骨突陷入了沉思，稍顷，他说道：“我可不想因为此事惹怒官府，但时候我寨子不保。”

“哈哈哈哈！”苗族老汉仰天长笑。

笑够后他说道：“你这孟寨绵延九座山峰，易守难攻，官军又不是没打过，本地可是缺个总管土司，办成了这件事，皇上一高兴就会封你为总管土司，跟我同来的这几位就是宫里人，由他们向皇帝汇报即可。”

听苗族老汉这么一说，把骨突才面露笑容。

“设宴。”把骨突喊道。

接着宴会开始，我们喝着苗酒，欣赏着苗族舞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已有些微醉，突然有人来报，寨外出现大批人马要求进寨。

我和苗寨头领、苗族老汉、王子龙立即赶到了寨门口居高临下向外张望，只见寨外出现大批马队。苗寨头领登上寨墙跟寨外的人对了一会话，原来寨外的人是过路的丝绸商，要运一批丝绸去四川，天晚了想在寨内歇息，第二天就走。

苗寨头领站在寨墙上喊道：“各位客官，非本头领不愿意让诸位进寨，而是本寨三百年前就立下规矩不留宿外人。”

“这位头领，我们都是本份商人，眼看天快黑了，急需住宿，纹银自是不会少的。”领头的那位商人一脸诚恳的说道。

“诸位，非不让诸位进寨，实是三百年前血淋淋的教训。”把骨突又说道。

接着，那些客商拿出一大包金银，把骨突虽然还没有松口，但已明显有些心动。双方仍在那里僵持，我看得出来，把骨突最终会让这些人进寨，倒不是那些金银的诱惑，而是把骨突这个人心性不稳，他经不起这伙人的软磨硬泡，我识人太准了。看来我需要杜绝应该被杜绝的惨剧，我从旁边的一个苗族小伙子手里拿过弓箭对准那名客商首领一箭射去。

那名客商仰面栽倒，寨内寨外皆大惊失色，寨外的人立即撕下伪装，纷纷从货车上抽出马刀，其中一人吹了一声口哨，从两旁的山林中窜出几百人，手拿着钢刀向苗寨冲来。

我内心暗笑，这伙人也太没个定力了，如此心性不稳，能做什么？

头领立刻让人吹起号角，此时全寨内的青年纷纷向寨门口集合，虽然寨外的人训练有素，但千年孟寨的寨门也不是虚的，寨外的人用圆木撞了几十下硬是没撞开，此时双方早已交上火，苗人依靠弓弩优势压住了对方的攻击，但对方的鸟铳对苗人也造成很大的伤害，随着九山的苗人都聚集过来，对方终是无法攻入苗寨一步，遂带着寨外的尸体瞬间撤的无影无踪。

眼看祸乱平息，我们回到了议事厅，把骨突还没有缓过气来，我便说道：“大头领，很明显了，现在皇封溪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我们的问题，它已经牵扯到了苗寨，他们不仅是要治我们于死地，而且要掌控整个锦屏县，到时候只怕你们寨子的这九座山上的千年古杉树也不可避免，你难道不知道官府早对此垂涎已久吗？把骨头领你该下决心了。”

我瞄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麻，束手无策，我便继续说道：“头领，你交五百名苗族兄弟给我即可，你就等着分钱吧。”

“好吧，就这么办。”把骨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