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以后，陆羽看着天边断锦一样飞霞吁了口气，这么晚了，那些“缠女”们应该也各自回家了吧。然后他看见了李好好。

这个女孩，渐渐地，他一向以“健忘”著称的大脑也对她有了印象，不单是因为有郑颖风的大力推介，主要是因为她实在很乖巧。

很多次，他看见李好好蹲在篮球馆外面，他知道她在等他。然后乖乖地，静静地看着他走过，像一只温驯的猫，或者托郑颖风带来一些细巧的零食，虽然他一概不吃。但她的心思他看的明明白白。

他不喜欢她，却也谈不上不讨厌。

于是陆羽站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被夕阳染的血红，有种决裂的美感。他看着李好好问：“有事吗？”

安静的校园里，只有树叶发出寂寞的响声，站在夕阳下的李好好，像一副古代仕女画里走出的秀女，莹润如玉的脸上，鹅羽般的长睫扇动着，笑容羞涩：“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晚会，你会来吗？”

陆羽看住她不说话，李好好勉强一笑：“如果……你不想来也……没关系。”

陆羽突然开口：“我是在考虑买什么礼物送给你。”

李好好大喜过望，欢叫着：“我不要礼物，你愿意来就好啦！”

“那好，到时候你通知八戒，我会去的。”陆羽淡淡说完，骑车走了。

李好好觉得快乐，非常非常的快乐，她轻轻的旋转着，脑海中升起了无数美丽的气泡，有晕迷的快感，心情轻盈的如同随风飞扬的羽毛，越飞越高，现在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动人。

生日晚会是她和郑颖风商量许久才想出的招，到时候务必打出漂亮的一仗，一击即中！嘿嘿嘿！

她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自言自语道：“打给猪头风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不知不觉间，郑颖风已经悄悄在李好好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虽然不是男友，但是一样很特殊很重要。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表姐，而是“猪头风”，这样严重的心理依赖。

“对了！明天还要让他陪我去买蛋糕，他知道陆羽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李好好喜滋滋地盘算着。

第二天早晨，郑颖风就被李好好拉出来陪买蛋糕。幸好我们可怜的“陪逛”郑颖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八点钟就能够自动自觉的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不再把起床折腾的好象凌迟处死。

其实还有很多事郑颖风都已经习惯了：他习惯了为她牺牲睡眠，习惯了在接到她电话后，像动感超人一样威猛的出现在她面前；他习惯了陪她聊天，他可以陪他逛街，走到两腿瘫软，却一直面带笑容；习惯了抱着大大的史努比公仔，走在街上旁若无人；习惯了两个人勾肩搭背，互相作弄；习惯了两个人喝一杯木瓜奶茶，吃一客冰激凌；习惯了陪她坐地铁1号线，转2号线跨越大半个城市就是为了去吴江路吃小杨生煎，或者是去城隍庙吃南翔小笼，虽然往往是跋山涉水到达之后，李好好吃了一两口就说，啊呀，我要减肥，或者啊呀，我又不饿了！然后笑着把吃不完的东西全塞到他嘴里。凡此种种，甘之如饴。

只是他不觉得，他是在爱着她的，他很执着的认定，自己爱的人是镜花水月一般美好的陆曼儿，而不是古灵精怪的李好好，而李好好亦不认为她是爱着郑颖风的，虽然她在他面前不会害怕不会矜持，真情流露刁蛮顽皮。

此刻置身事外的我们，看得分明，比如此男爱着彼女，此女不爱彼男，不奇怪，因为我们正置身事外，也正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可惜，在爱中，很多人都是盲的，比如里的郑颖风和李好好，比如在写看的我，你，他。对自己得不到的往往心存眷恋，难以割舍，对拥有的视而不见，一旦失落了爱情，再回首，爱已消失。

平心观望我们自己，在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明知得不到，亦不忍放手，死死把爱情抓在手中，以为可以抓得住，直到爱情死去。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话题扯远了，现在回到那个早上，我们可以看见郑颖风和李好好站在克里斯汀饼屋里面为了生日蛋糕的问题而争论不休。

郑颖风告诉李好好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陆羽很不喜欢吃蛋糕。但是李好好不死心，她觉得陆羽不可能什么蛋糕也不吃，就算不喜欢奶油的也应该喜欢别的口味。

郑颖风被她缠的没办法，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指着一个看起来巨顺眼的蛋糕笑得春光无限：“就买这个吧。陆羽应该会喜欢”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咖啡慕司蛋糕。

“嗯，这个蛋糕也算配的上我的花容月貌，就要它了。”李好好点头赞同郑颖风的选择，丝毫未曾注意到郑颖风在她背后笑得很贼。

“哈哈，咖啡慕司，我最爱吃了。李好好啊李好好，我这招挟天子令诸侯，不怕你不上当。嘿嘿嘿。”郑颖风得意的盘算着。

可惜，他的好梦还没成型就被李好好一棍子敲醒，只见李好好回头笑得春光灿烂：“老公啊，来掏银子喽，乖~~~”

“啊啊啊！你叫我吗？”郑颖风指着自己的鼻子，茫然地问，“为什么是我付帐？”

“因为是我过生日，当然是你付银子拉！”李好好微笑着走过来拍拍郑颖风的头，以示恩宠，拉着他的胳膊看似亲昵，实则粗暴的把他拽到收银台前。

看着蛋糕房小姐殷勤的笑脸。郑颖风努力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问：“多少钱？”

又是一个让他荷包失血的数字，在小姐亲切李好好伪善的目光注视下，他终于用颤抖的双手付出了不菲的money。

其实我们的郑大公子并不小气，只不过他比较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多过别人占他的便宜，当然这个别人也仅限于和他一起长大的陆羽而已，对于其他人，他还是很好说话的，正因为如此赵琳和李好好之类的恶女才会抓住他痛下杀手。

临出门的时候，李好好如愿的听到蛋糕房小姐羡慕的声音：“祝你生日快乐，小姐你男朋友真好。”

郑颖风一听大吃一惊，顾不得还在肉痛，准备严肃的解释一下，只见李好好笑容妩媚，声音柔腻：“谢谢你啊。”

郑颖风拎着蛋糕小跟班一样跟在李好好的后面，不满地控诉：“干吗不让我解释清楚啊，我跟你之间根本是高山流水！”

李好好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丢了个白眼给他，振振有辞地说：“哎呀，知道拉！知道！你是黄花大闺男，借来用用不行啊？像我这种美女买生日蛋糕没男朋友陪，像话吗？反正我们俩的绯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哦！郑颖风恍然大悟。望着李好好的背影发了一阵呆，然后对着天空大声感叹：“这妖女大大的狡猾。”

李好好的生日是12月23号，紧接着就是平安夜，圣诞节，往年也自有一番热闹。因为陆羽的出现，今暾飧錾斩岳詈煤美此迪缘糜任匾？p>

19岁的李好好怀着期许窃喜的心情，认真细致的对镜梳妆。虽然她亦是时尚的喜爱打扮自己的女孩，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有“女为悦己者容”的陌生喜悦，甚至朦朦体会到千年前的诗词里“低头妆罢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那种忐忑惶恐的心境。

“姐姐，我漂亮吗？”穿着一条窄步丝裙的李好好问陆曼儿，

陆曼儿微笑看着宛如孔雀般美丽夺目的好好，对自己的推荐非常满意，这条丝裙是去年她的父母从埃及带回来，光滑的丝缎上刺绣着孔雀图案，充满了神秘高贵的异域风情。好好穿来显得妖娆美艳。

“美的我都要晕了！你就大胆去放电好了。”曼儿笑道。

李好好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郑颖风，李好好心里一惊，抓起手机就问：“怎么了。陆羽他不来了是吗？”

“安拉，安拉！别瞎担心了，你的白马王子他肯定到场，不然我绑也把他给你绑来。”郑颖风在电话那头笑道。

“呼~~”李好好松了一口大气。郑颖风听到电话里传来海啸般的呼吸，知道她吓的不轻，赶紧说：“我是想告诉你办生日会的地方已经找好了，你就安心打扮吧。我去通知其他人。”还没等李好好反应过来，他就啪的挂掉电话。

“喂，你还没说在哪里啊？喂……”李好好对着手机大叫，只听见电话那头嘟嘟的盲音。

李好好在镜子里对陆曼儿无奈的笑笑，笑骂：“真是个大猪头。”她的话音未落。郑颖风的电话又来了。陆曼儿不禁莞尔。

“对了对了，在衡山路，pub的名字叫”hemidnighfly“郑颖风果然想起没说地点又急匆匆的打过来。

“知道拉！猪！”李好好又好气又好笑。

“午夜飞行……”他身后的陆曼儿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一动。她想起，倪子建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午夜飞行的香水。

晚上六点，李好好和陆曼儿终于赶到了hemidnighfly，要不是郑颖风一路发彩信指路，两个路痴女人真是不容易找到地方。

况且hemidnighfly的招牌不明显，并不似一般pub一般招摇过市，藏在一条细细的弄堂里，进入一间很古旧的民居，木质的楼梯踩上去会吱吱作响，让陆曼儿想起《花样年华》里那一段逼仄暧昧的空间。上了二楼，豁然开朗，又有种意料之外的惊喜，整个pub显然很着意华丽婉约的细节，不过整体出来的的感觉又很合情合理，既不是过分前卫，也不是过分的古旧。

这样安然的情调，让人不禁想起午夜飞行的那一抹暗香，淡淡的有着无限诱惑，惹人遐想。此时pub里的幽幽暗暗的灯光打起，营造出海水星空的效果。

李好好显然被这个地方的气氛给小小的震了一下，小声惊叹：“我好喜欢这里的感觉。”

郑颖风不免得意，笑道：“陆羽选的地方怎么会错？”

“你说，这个地方是陆羽特意为我选的？”李好好不顾自己穿的是一条走路都要小心谨慎的纱裙，跳起来抱住郑颖风叫。

是啊。“郑颖风扶住摇摇晃晃的李好好笑。

“怎么办？小风风我突然好想哭哦，我太感动了！”李好好能忍住泪水，却依然激动得无法自制。

“e！想哭就到我怀里哭。”郑颖风大方张开双臂，微笑看着眼前泪光闪闪的女孩，此刻的她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人鱼公主，娇小柔弱，美丽异常，内心里他非常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的王子，得到幸福。

他注意到李好好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知道她在寻找陆羽，于是微笑：“陆羽他还没过来，你先去见见同学，我下去接赵琳，小丫头也是个路痴。”

李好好对他粲然一笑，郑颖风觉得整个世界明眸皓痴起来，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对李好好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youareverybeauiful！

“谢谢。”李好好笑着对他眨眨眼，转身去和别的同学打招呼。郑颖风吹了一声口哨，跑下楼去。

这时陆羽静静的走进来，他为了等篮球队的一群动物所以现在才到。众位单身饿狼一看见现场有很多漂亮mm，嚎叫一声呼啸而去，只顾着把美眉去了，把陆羽一个人撇在当场。

“靠，有异性没人性！”陆羽淡淡一笑，靠在墙边，静静看着一干人在舞池里舞着，肆意扭动腰肢，每个人都显得很快乐，很少有机会，大家可以放下压力，尽情的放纵。他当然看见光彩照人的李好好，她是今晚这个pary的皇后，美丽的无可救药。但他的眼睛只在李好好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很快，他发现了陆曼儿。

他心里一喜，好象平静的水面上突然冒起一个水泡，明确而生动的快乐，他发现自己是想见她的，只是想的很隐蔽，几乎连自己都被欺骗过去。

他看见角落里的陆曼儿蜷缩在沙发上，静静的抽着烟，海藻一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表情淡漠，眼神迷离，烟灰慢慢变长，最后寂寞的落下来。她的冷艳，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美。

这时候的陆曼儿想起了自己的十六岁，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遇见了他，她在舞池中狂舞，出尽风头，而他当时是否就是这样抽着烟，静静的注视着她。看清楚她内心的迷惘和不安。

“子建……”她喃喃地叫着，因为午夜飞行，她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男人，她和他之间的班驳往事，一瞬间又回来了，虽然爱情会消失，但是感觉始终会留下。

不知不觉陆羽走近了，他看见她的脸上有回忆的萌动，他没有开口叫她。他只是看着她，仿佛在鉴赏一副画。

“姐姐，快来啊。切蛋糕啦！”好好在远处叫着，曼儿答应一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陆羽就在面前，眼神幽深，她微微一惊，笑笑，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向李好好走去。

陆羽微微一笑，施施然跟了过去。

灯光暗下来，烛光闪烁，音乐也由前卫的电子舞曲换到帕格尼尼。陆羽皱皱眉，他觉得很俗，当帕格尼尼已经成为某种标志的时候，无异于说明它已经开始泛滥成灾。

这时他看见陆曼儿走到吧台边，而帕格尼尼突然消失了，陆曼儿走到钢琴前坐下来，她弹起了钢琴，音节像水一样从她的指尖流泻出去，所有人好象沉浸在在蔚蓝色的海水里，看见一只高贵孤独的天鹅，在音乐的手里舞着，每个人都觉得很快乐，尽管陆曼儿弹的不过是一曲“happybirhdayoyou”。

至于正主儿陆羽，反倒没几个人注意。

郑颖风死活不愿意，大叫着：“不行啊，不行啊！我要是唱了明天母鸡都不敢下蛋了。”

“靠，去你的吧，母鸡不下蛋，我们吃鸭蛋。”几个人不容分说把郑颖风推上了台。

基本上郑颖风的演唱实力也就陆羽最心知肚明，“那不是一般的强啊！”他暗笑着，看郑颖风一脸苦相，等待好戏开场。

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犀牛打开一看，叫起来：“哇靠，今天还有啊！咱老大什么时候改行批发巧克力了？”陆羽的背包里一抓一大把的巧克力。

“靠，咱老大什么境界啊，每天会收到来自不同女性的不同国籍不同品牌不同包装不同价位的巧克力无数，所以老大干脆带过来给我们当战备军粮，so任君品尝。”老马摆了个超市推介员的姿势解释道。

既然是任君品尝，罗毅老实不客气的抓起一把巧克力，边啃边赞叹道：“老大真够高风亮节的，肯把爱慕者的巧克力无偿派送。”

“唉，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老大把他的爱慕者无偿派送。”狒狒色迷迷的摸着根本没毛的下巴不无伤感的说。

“很是很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此语一出立刻引起一帮单身饿狼共鸣。

陆羽仍在忘我的训练，仿佛只有篮球才是他眼中唯一。没有人会想到冰山陆羽也要靠篮球来麻痹自己的大脑神经，忘记占据心田的影子。

他也只是一只小小的小小的暴龙，一个寂寞倔强的孩子，他会想她想的心里好象纠起来一样，他会疼的在夜里咬紧牙关，只有听着kanren的歌才能艨朦睡去。

只是他流不出眼泪，他的眼睛已经干涸的像沙漠，风一吹，只剩决裂的痛。

磨磨蹭蹭的郑颖风最终选择了《东风破》，事到如今他希只有寄望于这种吐字模糊，r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

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

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錯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再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离笆外的古道我牵著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周杰伦《东风破》

而最终他也没唱完，被广大的义愤填膺的人民群众给嘘下台去。李好好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实在很佩服郑颖风的功力，走调走得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备觉屈辱的郑颖风，“连滚带爬”到陆羽面前哀求：“达令，帮我上去一雪前耻，震震这些混蛋，我实在是太屈辱了。”陆羽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到前面去选歌，说起来，陆羽和郑颖风两个人唱歌的水平那叫完全没有可比性，陆羽基本上是属于能让人听出耳油那种，郑颖风基本上是让人想把自己耳朵戳聋那种，所以才会被人如此唾弃。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朴树《生如夏花》

当陆羽略带忧伤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嬉闹的人停下来，赵琳轻轻惊呼：“生如夏花！”

在场的男生有很多并不喜欢陆羽，此时也被他的歌声征服，直到一首歌唱完，没有人起陆羽在高高的台上看着陆曼儿，无人可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高高在上的陆羽似乎从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他的内心永远是那样幽闭着，只是突然的，他觉得深深的寂寞来袭，他看着陆曼儿，看见她黑暗里半明半暗的脸，看见那双媚惑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动，他突然有冲动问她：“你知道我是唱给谁听的，对吗？”但是孤傲的陆羽什么也没说，他转脸看了李好好一眼说：“生日快乐。”

李好好轻轻的哭起来。微笑着，泪流满面，有了这四个字，她突然觉得这几个月来吃的苦，受的煎熬根本不算什么，她爱着他，清冷孤傲的他，就像小美人鱼愿意忍受着刀割一样的苦楚行走在陆地上，只为了见到心爱的王子。

因为我爱你，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最后变成美丽的泡沫。

陆曼儿轻轻的走过来，抱住她：“傻丫头，别哭了，收礼物了。”说着曼儿拿出一只细巧的银镯替李好好套上。大家于是纷纷送上礼物，其中最让好好惊喜的是赵琳，她把李好好一直想得到的言承旭的签名cd送给李好好。

好好想起因为这张cd和郑颖风认识，之间发生的种种全是由这张签名cd引起，不禁莞尔，突然在郑颖风脸上轻轻一吻。

“呜嗷~~~”大家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幕惊了，然后欢呼起来，鼓掌叫好。郑颖风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得愣在当场，有人推搡他，鼓动着：“亲回去，亲回去。”

还是陆羽走过来替郑颖风解了围，他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好好：“这是八戒买给你的生日礼物。”

李好好打开一看，非常惊讶，这是一只银镯，和陆曼儿送的一模一样。

“呵呵，真巧啊。”郑颖风勉强笑着，看看陆羽又看看陆曼儿。只有他知道，这只银镯是刚才陆羽帮他去买的，他这个马大哈，事到临头才想起来没买礼物。

“太好了，它们是一对！”好好没有注意郑颖风的异样，她甚至还为着郑颖风和表姐陆曼儿之间有着相同的品位而高兴，所以说话意有所指。

“八戒，我想我们该回去了。”陆羽看看时间已晚，静静开口说。

“等一下……”郑颖风和李好好异口同声的叫。

“我想唱一首歌，可不可以听完再走？”好好鼓起勇气看着陆羽说。

“嗯。”陆羽点了点头，站住了。

身着长裙的李好好举步为艰，要跨上高台更是非常的困难。郑颖风哀叹着看不下去了，猛地冲上前去，把李好好抱到台上，此英雄救美激起台下一片叫好，却把李好好羞得不敢抬头。台上的李好好准备唱，郑颖风抢过话筒说：“请台下的陆羽注意歌词。”李好好开始唱了，这首歌她选了很久，学了很久，唱的很认真很动情。

给我一团熊火试炼我证明我这么狠狠爱过

期望不多只要得到过你身旁那宝座

给我一场洪水冷静我眼泪太多已汇聚成河

力竭声嘶请你喜欢我什么事都做过都不能感动你么

原来暂时共你没缘份来年先会变得更合衬

顽石哪天变黄金我可以等融合二人是哪样成份

但愿虔诚能显得吸引用五十年溶化你成就金禧一吻

不够激情仍可靠耐性对付你的冷酷及无情

沉默假使都算种本领我一定最安静

深信忠诚迟会获胜那份固执终于都会被尊敬

如炼金般等你先转性除非遗失人性怎可能一直结冰

头白了还在等情人预约在黄昏

原来暂时共你没缘份来年先会变得更合衬

期待再苦再难堪我都会忍谈情十年未晚不怕等

渡日如年仍觉得兴奋若最后能溶化你何用心急手震

——杨千桦的《炼金术》。

陆羽静静地听，如果说他一点也不感动，那是假话。但是感动不代表爱情，他也绝不会因为感动而去爱着一个人，否则会是更大的伤害。

李好好终于说了，她在19岁生日这天，当着许多人面前，做了一件她以前从未想过的大胆的事情，她对着一个男孩大声说出：“陆羽！我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啊！”

在场的人，除了郑颖风，陆羽，陆曼儿和赵琳，其余的人都非常惊讶。不仅是因为李好好突如其来的大胆，最主要的是大家经常看见郑颖风和李好好在校园里出双入对，一直以为郑颖风是李好好的男朋友。看见郑颖风拿着花，还以为两人要发表一下甜蜜的恋爱宣言呢，所以台下不少人开始嘀咕：“这是哪一出啊？”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还在后面，只见郑颖风拿着花，走到陆曼儿面前。单腿跪下说：“我爱你。”

“好浪漫哦！”有女生感叹着。期待着浪漫爱情故事的开始。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陆羽和陆曼儿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大出众人意料。

陆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李好好，李好好又开始哭了，陆羽皱着眉，“这个女孩的眼泪怎么这样多呢？”他有点头疼地想，却无法改变他不爱她也不准备接受她的事实。因为不是每一份感情都可以因为等待而得到，正如不是每一块石头都可以点石成金。

“你爱的不是我。你只是爱我身上有言承旭的影子。可我是不言承旭！今晚，我为你包下这里，祝你生日快乐，但是我所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陆羽冷冷地说。

一针见血，李好好的心抽搐了一下，睁大眼睛，忘记哭泣。她在心里自问：“我是爱他，还是爱他身上有别人的影子？”这样想着，开始对自己怀疑。

“啪！”pub里突然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四座皆惊。

出手的是陆曼儿。

陆羽定定的看着陆曼儿，目露激赏之色，他毫不意外，这一记漂亮的耳光，也只有陆曼儿敢打，至于温顺的李好好，只是流着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一切。

“你太残忍了！有钱，帅就了不起吗？”陆曼儿盯住他，冷冷的眸子里怒火熊熊。她不忍心看心爱的表妹当众受辱。抬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摔在陆羽面前，冷冷道：“我替好好还给你。”

陆羽看了看同样一脸黯然的郑颖风，桀骜不逊的脸上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啪”的反手给了陆曼儿一巴掌，还击道：“彼此彼此，你以为你不残忍吗？”

陆曼儿捂着脸，看着他，突然幽幽一笑，放下手说：“彼此彼此。”

然后这两个人牛逼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毫无眷恋地走了，留下一大堆目瞪口呆的观众。郑颖风和李好好呆楞着，颓然坐到地上，相对黯然：“我们居然一起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