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雪小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54
|本章字节:5308字
年关将近,往往有一种隐隐的喜悦在许多人心头荡漾——要过年了,要面临着可能到来的丰衣足食、轻松休闲,人们的心里怎么能不如此呢?
接近岁末,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年好过,有人难过年。
年好过的人心里踏实、踌蹰满志,年难过的人精神紧张、压力多多。
有的人在强大的内在压力作用之下,会走上一条为法不容的道路,而有的惯犯则在扭曲、阴暗心理的驱动之下会趁着这个特殊的时节频繁地作案。
这是芳姐告诉我的。
为了证明自已的观点,她在闲着时一再举例加以说明。
如某天,一个有钱的女人挂在颈子上的金项链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抢了。
“那芳姐,如果是金耳环呢?”穿着芳姐给我买的粉色短羽绒衫的我身上感到暖乎乎的心里也感到暖乎乎的。因此只要清闲起来,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是喜欢和她在一起不厌其烦地“舌搭”的,我们之间的响应犹如干柴遇到烈火一般。有一天下午在店里,正好没人,我们又聊起了这方面的话题儿。
“照样抢呗!”穿了新买的草绿色长羽绒衫芳姐不假思索便说道。
“拽人耳环,人家不疼么?”我皱着眉头咧着嘴问道。
“疼也要拽!俗话说‘青蛙要活命蛇要饱’,他还管得了这些!”芳姐提高了声调说道。
芳姐还告诉我,最近有一个女人去一家银行取了五万块钱。刚出银行大门就给坏人抢了。
“怎么会这样啊?大白天!丢了这么多钱,那人岂不急死了?”我也替那个女人着急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呢?遇到这种人!算她倒霉呗!”芳姐说得倒很轻松。
“这这个城市让人感到不安全啊!”我越想越感到害怕。
“是啊,不安全!”芳姐附和道。“只要不丢掉性命,只损失钱财,应该算幸运的!破财消灾么,人是放在第一位的!”她的见解颇为独到。
“可是,若有人既损失了钱财,又丢掉了性命呢?这个人岂不是倒霉到家了?”我联想到此种情况之后,便吓得汗毛直竖,脊背生凉。
“这就是悲哀!‘杯具’!比我们这些做小姐的人还要悲哀、悲催——我们是失色,他们是丢财丢命啊!”芳姐又是比较又是总结,最后还下起了结论:“不过像这种情况少!”
芳姐说过此话后不到三天,她的个人观念就受到了一起轰动全市、引起全国强烈反响的刑事大案的有力地反击。
当时作案人姓甚名谁大家并不清楚。为了便于谈论他、拿他说事,大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爆头哥”。
为何大家叫他“爆头哥”呢?
因为这一位老兄在作案时向当事人的头开了一枪,所以大家这样称呼他。
案件发生的地点就在我们足疗店斜对面的东市井农业银行。我们猜测犯罪分子之所以选择在这儿作案,可能与这儿比较偏僻有关。
听说当天上午十点左右,一位中年男性包工头从这一家银行取了二十万准备回去后给农民工发工资,结果被职业杀手“爆头哥”盯上了。
包工头出了银行大门没几步,头就被爆了,钱也被抢了。
“爆头哥得手之后人间蒸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初闻此事时我们店里的小姐也和别的富有正义感的人一样义愤填膺。我们对“爆头哥”咬牙切齿,而对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则深表同情。
可后来,因此事而产生的一糸列连锁反应则大大地出乎我们的意料。其最终结果更是难以置信。
第一个连锁反应是,在案件发生之后,有上万的警力参加搜索“爆头哥”。
众多的警察除了将案发现场包围得水泄不通之外,还从这儿辐射开来。每一条道上都布置了警力,每一辆打道上经过的公共汽车、可疑的车辆都遭到了搜索。
除了加强警戒、加强道路搜索之外,周遭的小旅馆、足疗店、网吧、浴室等地也成了警方高度关注的对象。
他们左一趟右一趟来我们店里搜索,把原本就不多的客人吓得落荒而逃。
自从出了这一起恶性案件之后,警察在这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一些心怀鬼胎的客人哪敢再来啊。唯有那里不晓得内情的或者铤而走险的人才敢来消费。
由于面前的警力多,且搜查频繁,附近及左右隔壁被抓的一对对野鸳鸯越来越多。暂时关门停止营业的足疗店、永久转让的足疗店也越来越多。
生意萧条,风险巨大,芳姐急得上火。火燎得嘴唇起泡,眼睑上也害起疔来。另外这些也搞得她整夜失眠、茶饭不思。
如此现实就是天,若反抗就等于搬起石头砸天。没办法,芳姐只有拿“爆头哥”出气。
她日日夜夜谩骂导制她困境的“爆头哥”,也巴望警方早日抓到他让店里的生意恢复正常。
令我们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是,在“爆头哥”被抓到前,我们却被街道社区当做社会灰尘处理了。
社区干部通过说服、教育、威逼利诱,那些出租门面房给我们开足疗店的业主和他们签了不再租给我们的文字。他们来了一个“一刀切”,准备把我们全部赶走。合同到期的或快到期的必须另谋出路;合同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期的必须拿掉门头,不许出现足疗保健、按摩推拿、美容美发等字样。
社区给各家足疗店做了统一的红色无字的角铁框、铁皮面门头,芳姐的“扬州女人足疗店”招牌被扔进了垃圾堆。
芳姐与房东的合同到一月底才到期。
为了自谋出路,她不再整日呆在店里打理生意,而是随一个承包建筑水电安装的小老板去了乡下工地。这个小老板曾是她的老相好,他经常光顾芳姐的足疗店照顾她的生意。那时他只认她一个人说话,从不找其他小姐。
芳姐纡尊降贵,甘当这个小老板的玩偶、情人,目的是为了混个吃吃喝喝,弄一些日常开支及零花钱。
芳姐不在店里,警察又在身边,我和店里的另外几个小姐只能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地觅食。
我们一般白天关门,晚上才将门开一条缝儿。生怕警察发现,店内的灯我们一般是不敢开的。
好不容易招来了客人之后,我们向他示意,要他从屋子后门进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月底。合同到期后,房东将屋子租给了一个开花店的人。
我们失去了房屋,便成了“流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站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