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空同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2
|本章字节:8076字
等姬发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又做了一个梦,天已经全亮了,自己轻笑,笑梦中那女子的大胆、单纯、可爱,一时坐在那里,回味良久。
无意间,想到自己在梦中替她蘸去手指上的血迹,便伸出自己的右袖,略带回味地看着袖口里面。这一看,他被惊起了一身冷汗,那袖口之内,果然有一瓣梅花状的血迹,与梦中的并无二致。
这不是梦!这让他更是无法心安。
须知自从纣王帝辛死后,武王寝食难安,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轩辕氏神族的人,早晚会找他算账的,而且应该很快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自己并不想要这江山,不想也不敢杀纣王,纣王却离奇地死于乱箭之中,最后不得不派人焚尸,冠以自杀之名,实为掩世人之口。同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宣称是自己杀了纣王,纣王虽可恶,但除了黎民百姓(黎民百姓在古时专指蚩尤的后代,炎黄子孙专指炎黄二帝的后代,所指不同)谁都不希望他死。谁杀死了他,不只是得罪了神族,还将无法取得当时最大社会群体炎黄子孙的认可。
姬发每夜频频被噩梦惊醒,无法安睡,每日倦容疲惫,言谈迟缓。
吕尚便增派黎民灵兵(黎民有神通者死后,化作的灵界之兵,由临观统领)日夜守护宫中各处要地,防止其他灵物进入。
姬发想要再次进入,找涂涂问个明白时,却从墙上再也找不到那扇门,无论他是否喝过雪茶,无论他夜晚是否在房间内伏案而眠,都与常日没有任何不同。
但那夜袖上的血迹告诉他,他确实曾从这里去过一个叫终南胜境的地方,确实曾遇到过一个叫涂涂的女子。
他听从了涂涂的话,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有将近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这一个月中,发生了三件事,一大喜一大坏一消极。
第一件事,姬旦(即周公旦、周公,姬发的四弟)主张将京都迁至沣都,当时这岐山邑是季历(周文王姬昌的父亲)的城邑,姬昌时曾历崇侯虎的告密而受难,被帝辛囚禁。之后便修建了镐邑。姬昌死后,姬旦建立沣都,目前已将建成,现只余紧要之处须增建,两年内有望迁都,这事放在以前,他定然积极,这次却反倒不急了。
第二件事,姬发曾在帝辛死后,派人四处寻找大禹的后裔东娄公,封他到杞地,重新延续杞国,主管对禹的祭祀。大家看到这儿,看不出这对姬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是一个谎言的开始。
各种正统的历史上说,周文王的妻子,姬发的母亲是谁?是有莘氏,因为她出生在有莘氏这个部落,而这个部落,是禹的后代,因为禹的母亲便是高辛(即帝喾,轩辕黄帝的曾孙)的孙女,所以商汤灭夏,并未受到众人的指责,因为商汤娶的妻子,是有莘氏族长的女儿。相当于有了神族的血统。但奇怪的是,姬昌的正妻,居然也是有莘氏的女儿,是惊人的巧合?不是。
周文王的正妻,真名叫杞太姒,杞国人,和有莘氏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杞国这个国家太小,在杞太姒很小的时候,杞国便被人灭了。姬发武力灭掉殷商后,最需解决的问题,便是政权的合法性,在君权神授的时代,政权的合法性,总是按血统来论的,就像刘备,无德无才,但有“刘皇叔”这一血统,便可通吃天下。
所以正统史书上说,轩辕黄帝曾孙帝喾有四个妻子,元妃姜嫄生一子,名弃,又名后稷,为姬姓周文王的祖先。次妃简狄生一子,名契,契为商族(商朝)的祖先。这两个,都是商周两代人的谎言,帝喾的正妃是娵訾氏女,从不曾有姜嫄和简狄二妃。因此,周王朝的血统无从谈起。
没有血统的怎么办?找血统。父亲的血统不行,找母亲的便可。
东娄公是大禹之后,有莘氏部落的族长,把他封到杞地,让他做杞国的王,这样他会带着自己的乡亲家眷来到杞地,因为杞国本来就没有人了,所以新建起来的杞国,国人全是有莘氏的人,那么按理来说,有莘氏人都是杞国人,活着的杞国人都是有莘氏人,那么,原来只是杞国人的姬发母亲,被送回了杞国,从此,他有了两个名字,一个名字是杞太姒,另一个名字是有莘氏,凡是正式场合,都用有莘氏的名字,从此杞太姒便变成了有莘氏,成了大禹的后代。
而大禹又因为母亲的缘故,也成了轩辕黄帝的后代,这么一推,姬姓周人,便成了正统的轩辕黄帝的后代。
这样一来,凡是重要的祭祀场合,只要搬出“有莘氏”这三个字来,便知道,姬发为轩辕黄帝之后,有着神族的血统。所以说,这件事,对整个姬姓王朝来说,都是件意义非凡的大喜事。
第三件事,他将吕尚封到齐地,是为管理和应对强大的东夷部落,但吕尚过去了没几天,却把东夷人的智者华士给杀了。智者华士在东夷人心目中,相当于精神领袖,杀了华士,等于激怒了整个东夷之人,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战争,他做的决定是,召姜尚先回岐山,让周公去安抚当地民众。
这一来一去的背后,众人各怀心事。
吕尚杀华士,并不是因为华士不愿做官。
华士是智者,相当于民间的宗教或意见领袖,不做官是正常的,要他出来做官,才是不正常的,可吕尚就是要他出来做官,华士自然不答应,被吕尚安上了消极抵抗周王的罪名,给杀掉了。
因此,吕尚杀华士,不是怒杀,而是“谋杀”,知其不能而为之,有意安排的棋局,你怎么走,都是死。
可吕尚身为大师,为何要与华士过不去?华士一不为官,二不为战,就算为官为战,也不是吕尚的对手,那么他还为什么要杀他?杀他是要冒被天下人骂的风险,要冒整个东夷人造反的风险的。他来管理齐地,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风险?如果有,那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周公前去齐地表面安抚,实质调查的缘故,因为吕尚的行为太反常了。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华士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如果传出去,将对周王或吕尚不利,不利的程度,远大于杀掉华士,整个东夷人造反、半个国家发生战乱的风险。所以华士必须死。
在华士死的前一天,华士主动去了吕尚的府上,深夜才出来,没有告诉家人自己找吕尚谈了什么,第二天,他被吕尚派来的人请走,然后被杀。
华士这个从不多与人主动交往的人,主动去找吕尚,是和他去谈一件与姬发和吕尚都性命攸关的事。
华士来访,对吕尚来说,是件十分开心的事,当初他初来齐地的时候,多次派人以各种名义请华士前来,华士都不为所动,这次居然是主动来访。
吕尚见了华士,并不言,只是笑看,华士亦不言,相视而笑。
吕尚道:“素闻华士之名,未曾得见,今日到来,喜由心生。”
华士拄木杖大步向前,顾左右道:“此处无他人之事。”
吕尚挥手:“都退下吧。”
“有人要我问你,大师尚有何求?”华士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十分突然。
吕尚笑道:“我想要的都有了,不知你还想给我什么?”
“大师所为,皆无他用,然唯有大师可救姬发!”华士的语言中,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殷人初平,大王身安城固,为何如此惊人所闻?”
“大师知道我所言者,并非殷人之祸,而是阴阳石镜,只有你可以救姬发。”
吕尚不答话。
“你知道怎样进入阴阳石镜,只要你进去后杀掉灵狐和镜中的周王,从此之后,姬发才有可能安全。”
“你如何知道?”
“我是受人之托,他告诉我,是你偷偷杀了纣王,而且终南山主人的元灵已在觉醒,他很快就会由普通世人回归终南山,他要我转告你,要你现在就安于本分,不可再生事端。”
吕尚心中大惊,但脸上平淡笑道:“这么说终南山主人已转世为人了,不知转为何人,是何面目?”
华士道:“那人送我八句话,‘终南山下,有邰氏国,庭前桃花,女子芳华;岐山邑中,周王之室,院内设酒,浅笑嫣然’。”
吕尚道:“此事你可曾告与他人知晓?你可愿助大王?”
“周王灭殷,正合夷人之意,谢之不及,此事关乎周王性命,无以告他人。”
“你今日回去,如家人问,当作何应?”
“自告知家人,周王意欲要我前往镐邑为官,我不愿去,今日主动来此谢礼。”
“这般甚好,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天,吕尚差人去找华士,说是商议要事。华士叹了口气,与家人只说道:“世人皆棋子,险棋无活路。”
晚上有人传来消息,因华士对吕尚少尊无敬,业已身死。
吕尚来到了岐山邑。
他这一来,没想过要立即回去。
吕尚以前相当于“军委常务副主席”“总参谋长”,后被封于齐地,成了独霸一方的地方大员,然而这一封地,对他来说有一舍一得,舍是指,如果他继续待在岐山,将会是“政治局常委”一级的人物,属于权力的核心;但得到了齐地的封地,他便成了“直辖市”的领导,位列“政治局委员”,将有可能慢慢脱离第一核心。
他来到岐山,给姬发带来了个坏消息。
夷人可能会起来造反。
这时正是多事之秋,殷人还民心不稳,众方国都属于观望状态,如果夷人起来反对周王室,那么相当于天下有三分之二的土地和民众,处于危险之中。
姬发当时做了两个决定,一是派周公姬旦前去齐地安抚民众,二是让吕尚仍在中央任职,统领天下兵马,同时吕尚的齐地仍保留。
这是个特例,也足见姬发对吕尚的信任。一个地方大员,同时兼任“政治局常委”,对整个王朝来说,是一个莫大的风险,这个人既在中央有话语决策权,可以消灭掉一切对自己不利的政策,同时他又在地方上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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