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我把它扣出来当泡踩!”(2)

作者:贺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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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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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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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164字

铁子怒骂一声:“你这个混账东西!欺负一个姑娘算啥本事!”


大胡子凶凶一笑:“她还是个姑娘么?x都让人日成敞口子了!”


铁子勃然大怒:“驴不日的东西,你嘴放干净点!”


大胡子哪里把他放在眼里:“狗日的敢跟老子叫板,看老子不废了你!”一个直拳迎面打了过来。


铁子把春玲推到了一边,侧身躲过。大胡子又是一拳直奔铁子的面门。他十分恼怒,出手十分凶狠。铁子急侧身子,大胡子的拳头走空,身子往前扑去。铁子急转身,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大胡子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


大胡子挣扎了半天,爬起了身,嘴角已见了红。他用手背揩了一下,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中有一颗白牙。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他作皮条客多年,雄霸一方,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大风大浪他闯了无数次,今日怎么甘心栽在这个毛头小伙的手中。他哇哇叫着挥拳又扑了过来。


大胡子身胚笨重,腾挪不灵活,加之功夫也不到火侯,铁子是会家不忙,身体如狸猫般的灵活迅捷,三躲两闪把大胡子的恶拳一一化解。他瞅准大胡子一个空档,飞起一拳,正中大胡子的心窝,大胡子如一个大麻袋似的摔倒在地。


这一脚踢得实在太重,大胡子挣扎了半天没有站起身。铁子蹲下身子,狰狞地一笑:“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大胡子呼呼喘着粗气,瞪眼看着铁子。


“你别这么看我,要不服气就来金翡翠找我,我奉陪到底。”


春玲走上前来,拉了铁子一把,示意他赶快离开。她知道大胡子还有一伙哥们弟兄,怕那伙人赶来铁子吃亏。大胡子把目光移到春玲身上,射着凶光。铁子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咬牙切齿道:“你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想干啥,看我把它扣出来当泡踩!”说着手指伸向大胡子的眼睛。


大胡子惊恐地闭住了眼睛。春玲急忙说:“铁子哥,别别……”


铁子只是吓唬吓唬大胡子。他收回手:“看在春玲的面上,今日儿饶你一回。往后若是再敢胡作非为,当心我废了你。”说罢拉着春玲就走。


春玲说:“我的东西还没拿完呢。”


“你取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片刻功夫,春玲取东西回来。大胡子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春玲跟着铁子扬长而去。


两天后,铁子接到春玲的电话,春玲让他去她那里一趟,并告诉他了地址。他问有什么事,春玲说有人给她介绍了份工作,请他过去帮她拿拿主意。那天分手时,他告诫过春玲,找工作一定要谨慎。现在春玲让他去,他不能不去。杨玉环不在,他走时给舒芳说了一声。舒芳问他干什么去,看他的眼神很是疑惑。他不喜欢舒芳用这种眼神看他,不高兴地说:“你是纪检书记?管这么宽。”


舒芳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又问:“是不是和你的春玲妹妹去约会?”看来刚才的电话她听到了。


铁子有点生气了:“是又咋样?”扔下嗔怨他的舒芳,抬腿走了。


找到了地方,铁子才知道春玲在东郊的一个城中村租了个套间。小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酒菜,十分丰盛,春玲扎着围裙还在煤气灶上忙活着。看到他,春玲眉梢眼角都是笑。他笑道:“找到啥好工作了,这么高兴?”


春玲说:“咱先不说这个,先吃饭。”


铁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请客呀,还有谁?”


“就你一个。”春玲解下围裙,擦干净手,一下打开了两瓶红葡萄酒。两人面对面坐下,她给铁子斟了一杯酒。铁子说:“我不会喝酒。”


春玲说:“你别骗我了,我早就知道你会喝酒,我没钱,买不起你喜欢喝的五粮液。”说着给自个也斟满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这杯酒感谢你在终南县救了我。咋的,你不端酒杯?”


铁子有点明白了,春玲是为了感谢他备下的这桌酒菜。这个情他不得不领。他举起了酒杯。两只酒杯响亮地碰了一下。春玲一饮而尽,并把酒杯朝他亮了一下。他笑着喝了这杯酒。


春玲又斟满了一杯酒:“这杯酒感谢你借给我两万元钱。”碰了一下杯子,又一饮而尽。


铁子也喝干了酒。


春玲又斟上第三杯酒:“这杯酒感谢你从大胡子手中救了我。”又响亮地碰了一下他手中的杯子,又喝完一杯。


铁子有点傻眼了。他没想到春玲这么能喝,手中的杯子斟满足有二两哩!


春玲催促他:“喝呀,要不吃口菜再喝。”


喝酒应该是男人的专利,怎么能输给女人。他笑了一下,嘴唇挨住酒杯轻轻一吮,酒杯就见了底。


春玲笑了,俏丽的脸蛋被酒精滋润得灿烂如花。她抓起酒瓶又斟酒,铁子劝道:“少喝点,葡萄酒后劲大。”


“这点酒算个啥。你知道吧,我在大胡子那里干的就是专门陪人喝酒的活。”春玲说着又拿出了两瓶酒。“妹子今日格陪你喝个一醉方休。”说罢,又给嘴里灌了一杯。


铁子以为她真的能喝,就不再劝。又喝了两杯,他见春玲脸红脖子粗,眼里发光,这才知道她喝过了。再劝她已经晚了。


春玲让酒精烧得话多起来:“今日格我请你喝酒,不光是因为你救过我、帮过我。铁子哥,你真是个好人,我经见的男人不算少,可跟你比,那些男人都是臭狗屎。你是条汉子,是个好男人。”


“春玲,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春玲笑得一脸灿烂:“我心里明白着哩。我有句心里话一直想跟你说,可怕你拒绝,我就没敢说。酒能给人壮胆,今日儿我就多喝了几杯,我觉得我这会儿胆大了,啥话都敢说了。铁子哥,你想知道我给你说啥心里话么。”


铁子点点头。


“我喜欢你。”春玲眼里突然放出一种异样的亮光:“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咱俩在一起,你搂着我亲嘴哩。”


铁子喝的也不少,听了这话心头蹿起一股火苗,但他还十分清醒理智。


“春玲,你真的喝多了,不要再喝了。”铁子抢下春玲手中的酒杯。


春玲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发亮的乌眸盯着他问:“你喜欢我么?”


“喜欢,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妹妹看。”铁子说的是心里话,春玲长得跟小芸十分相像,在他内心深处,他把春玲当作了小芸,小芸就是春玲,春玲就是小芸。


春玲摇头:“不,我不要你把我当作你的妹妹。今日儿我要你改变你的这种想法。”说着站起身就往铁子怀里倒。


铁子急忙扶住她:“你休息吧,我该走了。”抽身要走,春玲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把整个身体吊在了他的胳膊上:“我不让你走,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好,好,你说,我听着。”铁子知道她喝醉了,哄小孩似的说:“要不,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春玲拉着他的手不放:“那好,我躺下可以,你得和我一块儿躺下。”


“你说胡话了。”铁子挣脱她的手:“春玲,你真的喝醉了。”


“我没醉,我知道你是嫌我脏,我是陪男人喝过酒,和男人谈过恋爱,也被男人摸过,可那是被逼的呀……”春玲呜呜地哭了。


“我没嫌弃过你。”


“哪你咋不要我哩?我真的是女儿身,不信你来试试。”


“你说傻话了,你是我的妹妹呀。”


“我不是你的妹妹小芸,我是春玲,是赵春玲!”


“不,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妹,哪有哥和妹好的?”


春玲抹去泪水:“从今往后我不再叫你哥了,我叫你的名字。铁子,你要了我吧。”说着走到铁子跟前。


“不不不……”铁子慌忙后退一步。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要求你娶我,我只想和你好,做你的情人。你答应不答应我?”


铁子不知说啥才好,钳着口。


“你是不是不答应?那你就只和我好这一次,权当我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哩。”春玲说着就要脱衣服。铁子慌了,急忙拦住她:“春玲,你冷静点。”


“我就这么讨你嫌吗?”春玲瞪着眼看着他。


铁子避开春玲的目光,他心里乱成一团麻。春玲喝醉了,失去了理智。可他没有醉,不能失去理智。春玲是他的妹妹,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不该做的事呢。


春玲又呜呜地哭了,哭得十分伤心。


铁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春玲按倒在床上:“你喝多了,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给她盖好被子,逃也似的走了。他怕再呆下去不能把握自己。


整整一天铁子都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春玲的影子。舒芳发觉他有点不对劲,问他怎么了。他搪塞说有点不舒服。杨玉环在一旁说:“是不是感冒了?上医院看看吧。”


他说他感冒从不上医院,从不吃药,抗一抗就过去了。


舒芳撇着嘴说:“恐怕不是感冒,是心病吧。”


这话刺到了铁子的痛处,他恼怒道:“是啥病关你啥事,要你操哪门子心!”


舒芳也恼了:“我愿意操心,你管得着吗!”


“狗逮老鼠多管闲事!”


“我就要狗逮老鼠!你还能咋样?”


俩人戗戗起来。杨玉环感到十分诧异,厉声道:“你俩今天是怎么了?都吃了枪药啦!”


俩人都自知失态了,相互白了对方一眼,偃旗息鼓了。


跟舒芳吵了一架,铁子的心情好了一点,过了不多久,心里又慌乱得不行。春玲昨天的举动很是异常,酒是喝得多了,但不至于那样嘛。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由他不牵挂。


铁子晚饭都没吃,就急匆匆打的去了春玲的住处。一路上他胡思乱想,如果去了春玲还跟昨天一样要和他上床,他该怎么办?他十分清楚春玲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是真心爱他的。可自己爱春玲吗?他曾好多次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他也曾拿春玲和舒芳做过比较,甚至与杨玉环做过比较,如果让他从这三个女人中挑一个做妻子,他想他会挑春玲的。因为春玲最了解他,最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更重要的是春玲和他都在同一块黄土地上成长起来,都生活在最底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适合他。舒芳虽然也生活在最底层,但对他的家庭及家乡那片黄土地并不了解,与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可他为什么要拒绝春玲?他真的把春玲当作亲妹妹了吗?扪心自问,这是借口,他内心深处还是把春玲当作了卖笑女,不愿接纳她。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自己如果是春玲,又能怎样去选择呢?春玲完全是被命运和生活所迫,她是无辜的。


思前想后,铁子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去了以后别说春玲怎样对待他,他一定先要拿出男子汉的气度、胆魄和血性,豪气冲天地对她说:“我喜欢你,要娶你做媳妇。”


到了目的地,铁子叩响了门。开门的是房东大嫂,认出了他:“你是来找春玲的吧?”


铁子笑着脸点头。


“她走了。”


“走了?”铁子愕然了,急忙又问:“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


“你咋不问问她?”铁子急了眼。


房东大嫂说:“我问了,她不肯告诉我。”


铁子傻了,好半天,又问:“她没留下啥话?”


房东大嫂摇头。


铁子呆呆地站在那里,来时想好的一肚子话烟消云散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房东大嫂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顿生怜悯同情之心,要他到屋里坐坐喝杯热茶。他醒过神来,冲房东大嫂苦涩地一笑以表谢意,拖着沉重的脚步默然地离去。


他信步在街上走着。城市的夜生活已经拉开了大幕,街上车水马龙,红男绿女双双对对勾肩搭背地从他身边走过,欢声笑语不时地撞击着他的耳鼓。他似乎看不见这些靓丽的色彩,眼前只有春玲的影子在晃动。


鬼使神差,他来到了二环路的过街天桥上,他恍惚看到春玲在桥中央朝他笑,疾步过去,天桥上空无一人,哪里有春玲的影子!他在心里呼唤:“春玲,你在哪里?”


没人能回答他。他下意识感觉到春玲再也不会见他了,他永远地失去了春玲。是他伤了春玲的心,春玲是带着失望和怨恨离开古城的。他真恨自己,恨自己一点也不懂春玲的心。


他伏在栏杆上,竭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任凭泪水汹涌而出,在被痛苦扭曲的面颊上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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