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沉吟片刻，收回了顶在余申腰间的匕首，冷冷地问：“你不是公安局的探子？”

“我已经说过了，3天之后看结果。”余申斩钉截铁般地说完，坐到了他们的餐桌旁。面对着即将发生的血案，他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了，决定由此案走马上任。

“要得！”被称为大哥的人盯了镇静的余申片刻，给他讲述了近日发生在这个县的一个案件：

王婷是这个县的一个下岗女工，生活非常困难。一天，她听说县电视台天线某部位镀有金粉后，产生了刮下来变卖度日的想法，并顺利地进行了实施。电视台发现后，认为不值什么钱，就没有报案，又刷了一层，结果再次被王婷刮掉，历经几次反复之后才烦恼地报了案。这时，王婷已积攒了3克多点金粉，并不知电视台报案，拿到银行出卖。银行工作人员一查，立即从纯度上看出了那是工业用金，马上向公安局报了案。王婷被捕，被关进了县公安看守所。县公安局审讯材料报到检察院提请逮捕，被检察院以盗窃金粉折价不够判刑标准驳回。王婷因此得以释放，从看守所出来不久，就状告看守所长利用职权强暴了自己，因没有证据，被看守所长反告诬陷，再次被捕。这3个青年曾是王婷的工友，此时聚在一起是商讨如何解救她的。

余申认真地听他们讲述完，对于服务员送来的饭菜一点没动。他不是不饿，而是在专注地倾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想从中找出一点有利于破案的线索。他已经认定了王婷是冤枉的，认为一个未婚女子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失身的，既然敢告状那就是把性命都豁出去了。他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深感同情之际，还对她的勇敢举止产生了一种敬佩，为她伸冤和铲除公安队伍中的毒瘤是确定无疑的，关键是如何为达到目的寻找证据和线索。他认真地回忆着面前3人所讲过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该吃饭了。办不了案也不要给自己过不去啊。”一个年轻人把蛋炒饭推到他面前，“谁也不是万能的，都有办不了的事。”

余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起身离开餐桌，抓起马桶包就走，到门口才想起还没有付费，又返了回来。付费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3个人，看到了两对疑惑和鄙夷的目光，听到了那两个人更为难听的议论：

“牛皮人人会吹，巧妙各有不同。说得好听，我们从那里找他要结果？”

“这么个小县城，找他不难。不过，在咱们县公安局长跟前，他还是一个娃娃，能怎么样？”

余申的目光转向那个“大哥”，看到他默默地冲着自己微笑点头，心情更为沉重了。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和支持，要决心把他人的目光改为一种目光──信任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