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得到证据？”王斌笑问。

“试试看吧。”余申笑着回答。他通过王婷的哭诉，从一个细节中找到了取证的路径，那就是周全文第二次奸污王婷后甩脱排泄物的细节。他认为，周全文这一甩肯定把一些排泄物甩到了墙壁上，这些排泄物就是干了也会留下斑点，只要把这些斑点刮下来，就能通过现代科技手段从中化验出排泄物所属的血型和各种基因。因为每个人的基因不同，所以由此断定排泄物是谁的就绝无差错。

“祝你成功！”王斌站起来说，“走！我带你去。”

“不急！”余申摆摆手，“我得等帮手来。”

“谁呀？”

“我呀！”随着话音，一个50多岁的检察官进屋了。

“田科长！”王斌急忙站了起来。

“余处长！”田科长立正敬礼，“铁县检察院法纪科……”

“算了！算了！”余申急忙起身拉上田科长说，“这么大岁数了，敬啥子礼？快陪我取证去。”

王斌把余申和田科长带到曾经关押王婷的房间后，说：“你忙忙吧，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要得！请给田科长搬把椅子，弄一暖瓶开水来。不叫你，不许过来。”余申吩咐过后，开始审视起牢房来。他觉得这个房间除了没有毛坑外，一点也不比公共厕所干净。三合土地板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粉刷过的墙壁1、5米以下遍布着污渍，红、白、黑、黄等颜色的斑点俱有。

余申看完之后，就拿出相机给牢房四壁拍照，接着开始从周全文最可能甩到排泄物的地方开始为污点画圈编号，然后根据编号绘制了一份草图。

“余处长！”田科长凑上来问，“我干啥子？”

“坐在门口监督。”余申说着，把草图递送给他，“你看看这些编号和草图上的编号相符不相符？”

“相符！相符！”田科长看完后说。

“这就可以了。”余申拿出照相机再次给四壁拍照。过后把相机默默地递给田科长，取出小刀开始刮1号污点。

“我来刮吧？”田科长凑上去问。

“不用！不用！”余申轻轻地刮着墙壁上的污点，把刮下的粉末小心翼翼地装入信封，再把装有粉末的信封装入塑料袋。

“我来编号吧？”田科长再次请求。

“要得！”余申说着，把1号污点的粉末递给了田科长，脱下了棉大衣、羽绒服、毛裤。

“使不得！”田科长说，“冷得很，莫冻坏了。”

“不许再说话了，莫让我分心。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不要管我。”余申说完，开始刮2号污点。

田科长不敢再说话了，渐渐地明白了余申脱衣的用意：那些污点分布杂乱，大都在1米之下，不要说穿着棉衣，就是穿得如此单薄也对这些污点难以下手。

田科长专注地看着余申工作，只见他时而站着刮，时而蹲下刮，时而跪下刮，时而爬下刮，刮和装都十分小心。田科长只管给塑料袋编号，看到处长如此认真，也不敢大意，接过一个袋子都要和草图上的编号比对一番。两个人专心致致地刮着一个个污点，给袋子编号，忘记了时间，也想不起饥渴。刮到最后几个污点时，他们听见了小苗在房间外的呼唤。余申喊了一声“等等”，继续跪着刮了下去，刮完后要站起来，试了几下，双膝疼的实在无法站立，只好呼唤小苗。

小苗进来问：“怎么了？”

“膝盖疼，扶我一把。”

“有我呢。”田科长伸手搀扶余申，“为啥子不早说？”

“不好意思。”

“说啥子呢？一家人嘛。”

小苗看着他们问：“你们在干啥子？”

田科长手指露出白茬的墙壁说：“刮上面的污点。”

“哟，不擦牌子，擦开牢房了。你们刮了多长时间？”

“7个多小时吧。”田科长回答说，“上午9点开始的，现在是4点半。”

小苗看到了房间中的面包和矿泉水，问：“你们一直没吃没喝？”

“早忘了。”

“这怎么行？快走几步。”小苗和田科长搀扶着余申在房间中走动起来，“你们刮这些干啥子？”

“忘了王婷第二次受辱的经过了？”

“你怎么不早说？”小苗明白了他的目的，有点不高兴。

“我也是今天早晨想到的。”余申撒谎说。他在昨天听王婷讲述时就想到了这件事，没有说出来，一怕泄密，二怕小苗跟着受罪。他之所以从县检察院要人，是因为取证应该是两个人，觉得基层的同志听话，不会和自己抢着干。

“你骗人！我昨天一回去就感到上当了，几个法医跟着，还要我回去干啥子？检察长也说我蠢，让他们把立案报告带回去不行？训斥了我一顿，批准了立案，要我带车来继续帮助你。”小苗识破了他的谎言。

余申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说：“我没事了，咱们走吧。我原先只向刘局长要了半天时间……”

“不要紧！”刘士军站在远处喊，“为了工作，你再干一天也行。”

“没有这么大方吧？”余申微笑着，“昨晚说了送瘟神，你今天就来啦！”

“没得这个意思！”刘士军阴冷地笑着，“我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人没得错，你呆半年也枉然。怎么，今天真走，用不用我为你们饯行？”

“不必了。你们那种场合，我也不习惯，还是赶快回去吧。对，不经过我许可，别人最好不要进那间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