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武小妹断断续续的哭诉，小苗皱眉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认为是真的。”余申冷静地分析起来，“刘士军不会相信她爱自己，更不相信她不知道我，我们在铁县办案的事可以说惊动了全县，她应该知道的。她两次撒谎，使刘士军对她只承认和宋诚说了一句话产生怀疑是必然的。刘士军知道我们和宋诚的关系，害怕她通过宋诚向我们求救也是可能的。刘士军在丢失她后，急于找到她，已经证明了他的动机。”

“刘士军在商城轻易放跑她，如何解释？”

“他认为她没有觉出自己的阴谋，就放松了警惕。再说，就是刘士军发现了她，在那种地方又有啥子办法？”

“你的推理不错，但是缺乏证据。这是连波洛也没得办法的事。”

“证据？”武小妹听着他们讨论，突然插话说，“我有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那个是啥子？”余申问。

“你的意思是怀孕了？”小苗惊问。

“好像是。”武小妹低着头说，“他从来不采取避孕措施，说……”

“不用说了。”余申明白了“那个”的含义，“我再问你几件事。一是你在离开杨广德家时，是不是收拾了房间。”

“哪里有那个心思？锁上门就走了。”

“你还知道刘士军啥子问题？”

“他特别贪，凡是找他办事的人，他都是见钱才办。”

“能说几个例子最好。”

“别的我记不清，就是铁县那个周所长，对，就是你抓的那个人，为调回县城，先后两次给他送了5万元。刘士军得意地让我看过存折，一个是农行的2万，一个是建行的3万。”

“你估计他在铝县搞了多少钱？”

“起码100万，哪家银行都有他的存款。”

“还有啥子问题？”

“他在去年撞死了一个警察。”武小妹看着余申询问的目光说，“那天，他把我弄到名人山庄，糟蹋了我一阵子后，晚上把我锁起来，自己去喝酒。回来后，他给了我一点吃的，让我边吃边上车。路上，他看到一个警察骑摩托迎面过来，就故意撞了过去，撞倒后开车就跑。我说救人要紧，他说这个人该死。还有一件事是她曾派人去杀过你。”

“啥子？”余申心里一惊，问：“啥子时候？”

“你去查周全文那天黑夜啊。你不晓得？”武小妹反问一句说，“那天夜里，他把李天敏从发电厂叫到了县城，让他去旅馆里杀你。李天敏没得杀了你，到我住的地方和他喝了一晚上酒，黎明时才开车走的，后来他让周全文把这事承担了下来。”

“噢？”余申愣了一下说，“原来如此！”

“怎么啦？”小苗看到了余申的神态变化，好奇地问。“你晓得这事？”

“宋诚当时说过，他们从背影上觉得周全文不是偷袭我的人。我觉得周全文都承认了，就没得细想。”

“周全文不敢不认啊！”武小妹抢着说，“刘士军找来孙成福、李天敏、郑云，就叫来了周全文，凶巴巴地让他替李天敏顶缸，说啥子要替他抚养孩子。周全文晓得他们厉害，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他们就那么厉害？”小苗疑惑地问，觉得这是匪夷所思的事。“就没得人管？”

“天高皇帝远，哪个管他们？”武小妹反问一句接着说，“他们办坏事都是在离县城百十里地的水库镇上，县里领导根本不晓得，就是有点儿耳闻，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上边还有一个姓宋的老头子做主呢。”

余申问：“他们都做了啥子坏事？”

“主要是偷！”武小妹沉思了一会儿说，“开始的时候，他们指使着杨广德偷水库、电厂的东西，得手后由他们卖出去，大家分钱。后来，杨广德出了事，他们就到县城偷。当时，县里的机关都在城外的山坡上盖办公楼，他们就带上人，半夜三更地来县城偷这些工地上的钢筋、木材。人们去公安局报案，哪里晓得报到了接案子的就是贼头子，都被刘士军压下了。你们不晓得，哪些建筑商原来都准备大赚一笔的，后来干下来十个就有九个赔。”

“能说详细一点啵？”小苗极有兴趣地问。

“今天就这样了。她应该休息休息了。”余申把目光转向小苗，“这个同志叫苗玉，是个非常可靠的好人。你和她核对一下笔录，然后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你有啥子事就对她讲，不要害怕，要得不要得？”

“要得。”

“我走啦！小苗，你恐怕得陪她几天了。”余申说完，起身下楼。他已经从武小妹的讲述中理出了一个大概的脉络：刘士军是个是恶俱全的家伙，与孙成福、李天敏、郑云之流组成了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这个团伙起始于盗窃水库和发电厂物资，刘士军在接到水库、发电厂报案后，或是自愿或是被他们拉下了水，但是成为他们的老大是确定无疑的。这个团伙上有宋解放庇护，中有刘士军坐镇指挥，在下面肆无忌惮地盗窃和欺男霸女之后，又把黑手伸向了县委、政府机关的建筑工地，最终发展到了敢于杀人的地步。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控制住孙成福等人，尽快取得相对容易取得的证据，同时要稳住狡猾的刘士军，避免产生打草惊蛇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