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沫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23
|本章字节:4058字
3月1号,今天是子寒出院日子。
关于今天,老黄历上有解,说岁煞西、兔日冲、(己酉)鸡。彭祖百忌,乙不栽植,卯不穿井。忌求官、上任、开张、搬家、探病,宜出行、除服、疗病、拆卸、入宅,且阴间多云,小雨转中雨。
天蒙蒙黑,安若柯穿大半个城市去首都机场,才拐个弯儿,佳琪打来电话劈头盖脸一句,“接到没?”
“还没。”安若柯静一下,“才到机场,她们差不多到了。”摁两下车喇叭,“那天,——你知道的,我不该先走。”话乱得说不清,甩口气又说:“韩川,——子寒回来什么都不说,就是哭。”
忽想起子寒出事儿那天,声音中掩不住难受。
2月17,那天是元宵节。
拧暗灯,安若柯挂电话朝子寒看,子寒圆亮亮的睁开眼,又咬破嘴唇,“怎么撞树上了?”伸手抱她,“我走前儿你不没喝?——去医院看看?”
子寒摇头,下颏儿放安若柯肩侧,“我遇见韩川了。”
“他不是——”安若柯愣下,“你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把他电话给我,我问他什么意思。”瞅她胸口,半圆的***明显牙印,拿手去摁,细瞧下大片淤青,“你们——”心往下沉,“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糟蹋我——”子寒竭力抑制情绪,用很轻慢的声音说:“两次!”
“他糟蹋你?”安若柯叫这话懵了,扔掉手里手机,“他强奸你?”子寒慢慢点了点头,安若柯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韩川他强奸你?”子寒又点点头,想哭,疲倦地埋她胸口。
安若柯机械地环她腰,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想件极重要的事儿。
她做医生几年,脑中飞快颤一下,是否怀孕,是否感染性病?又想韩剧里受辱的女主,想出声,却感觉冰凉的泪水大颗大颗淌进睡衣,勉强稳着精神,“不要紧的,姐姐爱你。子寒乖,子寒不怕。”
去医院的路,子寒枕安若柯大腿,不知梦见什么,迷迷糊糊说话。
安若柯觉着道儿远,觉着黑暗融成液体把车子裹起来,这黑不见亮儿,似乎全没希望,又想社会观念要变,只有变了,像子寒这样的人才不会伤。
韩川当初为什么跟子寒分?往好的说叫感情破碎。
男人都想和自己女友***,同时又都希望自己老婆是处女,可老婆不等于女友,哪来那么多处女?你不是处女,我对你的爱也就碎了。女人的肉体不去反驳,那分就分吧,于是气质上痛不欲生。
子寒的肉体早习惯没有韩川慰籍,此刻乍遇上,不但气质,就是肉体也悲痛欲绝,像毛主席说的,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子寒今儿的遭遇,典型的不以享受为目的的***就是受罪,肉体和气质双重意义上的悲恸欲绝。
这些突如其来的抱憾,安若柯仿佛灵魂脱体。她摇摇头,强迫自己避开抑郁,伸手拍佳琪肩膀,“姐,给我支烟。”
“子寒睡了?”佳琪把方向盘,好半晌说:“你给小颜她们去电话没?”
“去了——”安若柯沉默会儿,“姐几个的事儿我都说了。”伸手接烟,“你跟姐夫。——都几点了,你在工体干吗?还花狸狐哨,看架势要吃人啊。”
佳琪今儿的装束大不同常,烟熏妆,精致的一丝不苟,一头棕红色卷发,五条手链,又带两条项链,硕大的胸脯上趴着很多坠子,典型的大蜜范儿,妩媚夸张,女人味儿十足。
“跟周伟健——”佳琪叹气,“装贤妻良母都忘记自个儿范儿!”
“他怎么跟铃木美智子搞一块儿?”安若柯一下下拍子寒背,“子寒车祸,算车祸么?开着车撞树上。周伟健出轨,这都什么事儿啊。”
佳琪笑笑,“他跟铃木美智子暧昧那天,丫叫我逮个正着。然后我就呆床上等他跟我道歉,周伟健跟我吼,非但不认错,还说我跟莫小北有一腿,我倒他肩膀上哭,使劲儿哭。我跟你说这事儿时候他正巧跟我笑,我叫他滚,我说我没有,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这些天搁工体玩儿,就空气和灯光都让我兴奋。纸醉金迷,不死不休。”
安若柯摁下车窗把烟头扔出去,“本指望你修成正果,现八成黄了。”
子寒跟护士去验尿。
佳琪顺缝儿看到一对金属架子,她知道那是给女人放腿用的,转过身拍安若柯,刚想问来你们医院做人流的女孩儿多不,一旁另扇门打开,一个女孩儿被护士推出来。
女孩儿脸色苍白,凝滞的眼看不出生气,轮椅一侧树着吊瓶。
佳琪坐下来,想当初自己不也这么为周伟建在那对金属架子后面叉开腿?忽觉得疼,哆嗦的低头摸包里烟。安若柯接一根,“医院不准抽烟。”点燃又笑了,“可谁让我是主任。”
佳琪笑笑,“我以为你让抽周伟健。”
“姐——”
安若柯站起身,要说话,一个小护士拿单子出来,“安主任。”她说:“你这位朋友没大碍,下边儿冲了药,但轻微脑震荡,黄医生说得住院,你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