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26
|本章字节:8414字
叶春丽见白茹进来,急忙将这个季度的考核兑现表递给她看,无比欣慰地笑了,她对叶春丽说:“看来人的行为还是用制度来制约是最有效的。”
她又仔细地看着各人的明细,有些吃惊地说:“哟嗬,刘红霞进步不小嘛,真不简单啊!”
“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支配着她,怎么能不进步呢?”
“什么神奇的力量,快说来我听听。”白茹急切地问。
叶春丽连忙摆着手说:“不能说,不能说的,天机不可泄露。”她早已发现刘红霞对钟书杰的意思。不过现在有其他营业所的男孩子向她抛来了绣球,刘红霞觉得自己的身价一下子提高了,更加骄傲得像个公主。虽然爱情的力量使刘红霞有些改变,但她那种居高临下的心态似乎很伤人心没怎么收敛。叶春丽一直替她担心,甚至有预感,她这种性格迟早会害了她。
白茹见她不想说也不便多问把话扯开:“营业部自实行岗位责任制后,各方面都有了起色,职工责任感加强了,安全就有了保障,案件的发生率就低了。”
“是啊,白主任,我时刻都在担心,要是我们再发生类似的事,恐怕我也在此坐不长了。”叶春丽想到那五十万元的案件,心中就无法平静。她是经历案件发生的始末的,虽然她没有亲自操办,但她是主管会计,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那次地区中心支行只处理了主任,对她来说也是个教训。
提到那个案件白茹心中无法保持高枕无忧的姿态,有时她一想到那个大案,就心惊肉跳。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大事,有时命运总要开玩笑。她似乎觉得人有时很悲哀,在某些时候连自己的命运也主宰不了。她想到这无比伤感地对叶春丽说:“虽说人不能担保自己一辈子不做错事,但是我们不能总犯同样的错误。一个案件已把营业部,不,把我们整个银行的名誉毁于一旦,不知多少年才能走出真正的阴影。”
“是的,我们在银行,没有多大追求,只求平安,不过现在比较有信心了。”
“有信心好哇,说明我们的安全防范做到位。”
叶春丽给白茹倒了一杯茶水,继续说:“才不是呢。”
“你的信心是什么?”
“我们的主任是个既有才又懂业务的能人,不像上任主任连结算原则“谁的钱进谁的账,由谁知配”就不懂,不懂业务还吓指挥,让钱进错了账户,导致那么大的案子发生。有你在,我们不要杞人忧天。”
“嗬嗬,我还没发现你还能拍啊,这不像你的性格。”
“白主任,我说的是真心话。”
“前句话说得很对我心思,嗯,这个观点我很赞成。”
白茹见营业室一片繁忙的景象,本想和叶春丽多聊几句,也没多停留就离开了。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总要抽空到营业室走走。
下班后,她去看望王叔。这一次王叔谈性大发,聊到很晚她才回家。通过这次交谈,她现在才明白王叔其实心里很苦。十多年来,他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其实他也想有一个真正的家,也想和儿女们共享天伦之乐,更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他说说话。可是现在,他虽然有个老婆,两人几乎天生的就凑不到一块,更不说勾通了,毫无共同语言。这人啊,是奇怪的动物,没有缘分为什么又走在一起呢?在一起难道非要相互折磨对方吗?人生苦短,经不起折腾的。白茹不相信前世今生的缘分,但她只相信这一点:两个人没有过不去的坎,既然组合一个家庭,就要相互迁就走到一块。她和王叔谈了许多话,知道主要的问题在王叔,一直瞧不起农村出身的老婆,要想打开他的心结,还得花些时间。不过,她心里有个愿望,她要帮助王叔把家拢在一起。
白茹从来不以德抱怨。王叔这个老顽固给她出了多少难题,设过多少道门坎,她记不清了。有时,白茹面对他的责难,心里不禁怒发冲冠,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忍着不让一滴泪流下来,她不能流出来,在他们这帮男人面前,她再难受也要把眼泪往肚里流,这就是女人的另一面坚强。他一个人对她的态度不好就算了,他还鼓动一圈的人和她对立。有时,白茹一想起来就恨王叔恨得牙齿直痒痒,但表面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让王叔他们总是想不透,按照他们的逻辑,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受不了的,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乱分寸。她真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人。白茹总是奉守着这一条做人准则:送人玫瑰、手留余香。这以后的种种行为让王叔他们亲眼目睹了白茹的坦荡,真诚,他们开始慢慢的转变。
这一段日子,白茹感到少有的轻闲。人就是这样,心里一旦有事什么感觉也没有,精神一旦轻松下来,什么感觉就来了。她想起了罗汉做的好事,她怀疑一准是罗汉出的主意。
那天晚上,她走进家门才感到饿,一阵眼花险些摔倒,莎莎赶紧上前扶住她惊慌地问:“妈妈,您怎么啦?”
“没什么,可能是妈妈饿了,你爸爸呢?”
“不知道”“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保姆呢?”问起保姆她突然想到小保姆请假回家过农忙去了。她边说边向厨房走去,“宝贝,吃晚饭没有?”她关切地问。
“我吃了啊。妈妈,您怎么总是这么晚才回来呀?”莎莎一脸的不高兴。
白茹看见女儿面前还有半碗面条没吃,想想她也吃不完说:“唉哟,我好饿哟,这点给妈妈吃好吗?”她边说边把吃剩的半碗面条往自己面前端。
“不,不行,不给您吃。”莎莎态度无比坚决地抢过来,并将头偏向一边,随即用手向她一指,大声喊到:“你不守信用!”说完仍然不理她。
白茹看着女儿的模样不解地问:“乖乖,妈妈可没得罪你呀?”
“就有,早上你答应给我买生日蛋糕,你空手回来什么也没买,就不给您吃。”
白茹一听直拍脑门:“哎呀,我的妈哟,瞧我这记性,今天是我乖乖的六岁生日。宝贝,对不起哦,妈妈向你赔礼道歉。”
莎莎见她承认了错误,仍然不服气地说:“明天再买。”
“为表示妈妈的诚意,答应给你买套小人书,怎么样?”
女儿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将半碗面条送到她的怀里:“妈妈,给您吃。”然后举起双手在客厅里转起圆圈来。
“妈妈,我要您给我买本《孙悟空》。”
“是,好,好家伙,我正饿得不行了。”她饿得没劲纠正莎莎说错了书名,吃着面条突然想起保姆有事回家去了,是谁给女儿下的面条呢?“是你爸给你煮的面条吗?他人呢?”
“才不是呢。爸爸根本就没回来。”女儿说着又撅起了小嘴。
白茹故作惊讶地说:“难道是你这个小人儿自己煮的面条不成,不会吧?”
女儿头一扬,一脸神秘地说:“就不告诉您,我对您们有意见。”
“哟,小小年纪就对爸爸妈妈有意见了,说出来听听。”
“爸爸没有给我买生日蜡烛,他还答应带我去看电影,上公园玩电动车。”
“爸爸也有事,那妈妈答应你,以后早些回来陪你上街玩。现在去洗漱你的小口,准备睡觉。”
“妈妈说话算话,说话算话,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女儿不放心地说,随后达成了心愿才放心地跑向卫生间。
白茹望着乖巧听话的女儿,心里除了疼爱之外,再就是愧疚。她起身给女儿洗脸,安排她睡觉,接着检查家庭作业。她每次检查女儿作业心里就有一肚子气,现在的老师不知是怎么当的,每天将课堂上应做的作业叫学生带回让家长批阅,读书、背书、听写、统统地成了家长的事,不知他们老师成天作些什么?教育的成份发生了变化,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共同承担义务教育,毕竟父母是第一位老师嘛,理所当然要当好家庭教师的角色,多么堂而皇之的道理!是啊,天底下哪个作父母的不重视儿女们的教育,这个时代已经逐渐看重学业文凭,子承父业的现象将逐步改变,这下一代将处于竞争的时代。她似乎敏感地嗅到那种残酷的竞争的气息,浑身一阵紧缩,下决心一定要多花时间把女儿的学习搞上去。
她到厨房洗刷碗筷,收拾零乱的厨房。碗柜上的一包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打开一看,是两瓶白云边的酒和两条名烟,这可是很难买到的高级烟酒。她去推醒熟睡的女儿,女儿直嚷嚷:“妈妈,您要不要人睡觉嘛。”
“好乖,妈妈只问一件事,今晚谁来过?”
莎莎半醒半睡地说;“没有啊。”
白茹一听刚刚松懈的大脑神经又变得紧张起来,她又推推女儿说:“好好想想,谁来过?”
“哦,我想起来了——一位阿姨,很漂亮的,她还煮面条给我吃呢。”
“是什么样的阿姨,记不记得是哪个单位的?”
“好像……好像是什么果……果,就是卖苹果的。妈妈,您烦不烦人哪,我要睡觉了,不说了。”儿女气呼呼地倒在床上转眼功夫又睡着了。
白茹已经明白了一切。她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充塞着,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也没舒畅,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她一屁股坐在少发上,头枕着靠背,等林鹏远回来。想到丈夫她心中那种歉意又升了起来。她到营业部当主任,他一直就不赞成,他说一个女人在机关工作既舒服又不操心,两点一线两头兼顾,何乐而不为,却偏偏要到基层去受罪值得吗?白茹最反感他这种心态,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也难怪他反对她的决定,作为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立场,想想三年自修大专的学习,他洗衣做饭几乎把家务活全包了,让她多些时间读书。好多同事都半途而费,只有她坚持下来,拿到国家教委发的红彤彤的证书,成为银行系统自学成材的典型。不是白茹有一股韧劲,再加上丈夫的支持与鼓励,说不定走不到这一步。可如今,她不听劝离开机关到基层,从城西跑到城东,来回跑五六里路不算,每天忙得神龙不见首尾,想见她比见美国总统还难,美国总统还经常在电视新闻上发表演讲让人见见。而她似乎是早上走时他还未醒,晚上回来时不是她睡着了就是他睡着了,就这样阴差阳错连说话的机会少得可怜,从此两人之间越来越陌生,相互埋怨。她也不想这样,组织上的安排她能不答应吗?有时,她也想轻轻松松过星期天,潇潇洒洒地陪丈夫逛逛马路,一家三口到公园快快乐乐地玩上一天,然而不是他没时间就是她有事,总是那么凑不到一块,女儿已经哭了好几次。她想到此着看了看钟,这时时钟已指向十二点,林鹏远还没有回来,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她疲惫地向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