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浪潮一浪接一浪涌到封江县小城，改革总是给银行带来新的希望。

一九九六年底，政策性银行成立，在营业部产生的波动是前所未有的，特别是营业室的女职工们看到各行各业都在讲下岗分流，相信银行改革已不会遥远，对自己的饭碗产生危机感。他们都抱着希望走进新的政策性银行，去吃政策饭，去捧金饭碗，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个话题。

白茹比任何人都高兴。她高兴的不是能不能去政策性银行，而是政策性业务划出去后，营业部经营如同卸下一副沉重的盔甲，能轻装上阵了。

在划转业务的这一天，营业部忙得热火朝天。不过，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没有一个人走进政策性银行的大门。好在时间不长，他们很快恢复过来，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之中。

林志超显得比任何人都要热情高涨，走进走出哼着小曲。晚上他约冯宁波出去庆祝一番，走在路上总是开怀大笑：“老弟，这一下你可不用担心了。粮食贷款作为政策性业务划出去了，以后有什么问题与我们银行毫不相干，也就是说与我们两人扯不上关系，这就高枕无忧啰。哈哈。”

“你想得太简单。林哥，在任何时侯对任何事和人都不要太乐观，还是保持谨慎一下为好。”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要杞人忧天。粮食局所有的贷款都划出去了，在我们手里的贷款就没有出什么问题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晚上去放松放松，也算是庆贺庆贺。”

冯宁波还是有些担忧地说：“老兄，我可有言在先，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不要先败下阵来，然后把别人拖进去。”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为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

冯宁波在心中总有一种忧虑之感，有些时候不免产生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听林志超的话上了贼船。共事以来，他发现他的确不是一个正人君子，阴险狡猾，对他一直持怀疑态度。“这我相信，都是兄弟嘛。”他嘴上应付着说道，不免心中产生一种悲凉。“还有，你帮我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摆脱兰香这个女人？”

“干吗这么认真呢？我的老弟，不就是玩玩吗？她又没要和你成家。”

“这个女人素质太差，小农意识太强，经常找我讨要这讨要那，还说我没有品味，讨厌极了。”

“哈哈，笑死人了。这当***的还和我们正经男人讲品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林志超说完又笑了起来：“真是世上少见，也是一等一的新鲜事物。唉哟，你也不要过于计较，她要什么就买个便宜货送她算了呗，再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要不她和你能上床吗？真是。”

“我看得出来你的那个罗梅就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一路货色。不过，我比你有招，每一次她说这样的事时我就和她疯，疯得她投降为止，再就是说好话哄她。我现在才明白女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最喜欢听甜言蜜语，女人是最好哄的哦。”

“哦，原来是这样。”

“当然，有时她较起真来还是要放一下血的，养女人真不容易，你看看就我们这点工资养得起吗？”

“还是你有招，不然老婆天天要上交工资用什么交呢？”

“我对你说现在是个混乱的社会，金融比任何时侯都要混乱，贷款放死了死的是国家的钱，谁也不会追究我们什么责任。再说，这银行放的贷款那么多，谁也不能担保放出去都能收回来。管它球的，我们趁银行改革这个混乱之机能捞一把就是一把，说不定有人胃口比我们还要大呢，这个时代谁有本事谁占先机。”他说完后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捏出一个很响声的“啪”的动作，这是任何一个会跳迪斯科舞的人必有的动作，那种熟练很是老道。

“不过，人到任何时候还是先站稳为好，过于张扬或过于贪婪将会走火入魔。”

“有什么值得担忧的，现在形势正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粮食那一块已经划入政策性银行了，那贷款是死是活管我们鸟事，与我们无关是不是？好了，我的小弟放心好了，本人是侦察兵出身，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

“但愿这样。说心里话我总有一种担忧怕出事。”

他拍着冯宁波的肩说：“你真是想多了，没事的，再说我们做得天衣无缝，相信老哥。”

冯宁波是个有理想的人，尽管撤职还一直盼望着有一天奇迹会出现。他还年轻，今年才三十四岁，他不想在经济和作风上出什么问题，每想到这一点就叹气不止：“唉，这上船容易下船难，我总是非常担心，担心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们，我们……”

“打住，打住。我说老弟，你怎么总是想那些呢？不要杞人忧天了。说点别的吧，兰香怎么样？和自己的老婆不一样吧，玩的就是个新鲜。”

“很刺激。兰香特别性感，每次我都难以招架。”

“看你无能的被一个女人整怕了，让我两下子给整爬下。”

“你敢！”冯宁波挥起拳头。

“开玩笑嘛，你小弟的女人谁敢碰，再说我们是兄弟，好友不夺朋友之爱嘛。”

“我有些腻了。”

“嗬，这么快就想换味口？”林志超用一双媚眼看着他：“看你的本事了。”

“你不想换味口啊？看不出来你老哥还挺忠诚的嘛。”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有我的招数，现在谁愿意在一个女人那儿吊着。”

“看不出来，你还是情场高手。”

“人嘛，总要在一方面得意吧，官场上失意，情场上得意，寻求平衡呗。好了，快点去吧，要不她们两人等急了撒起泼来可不好收拾。”

他们说到此会心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加大油门，摩托车箭一般地朝前驶去。

罗梅她们早已在开好的房间等得不耐烦了，看见他们两人走进来采取“狗不理”的态度。

冯宁波慌神，上前拉起兰香的双手表示热情，被兰香推开将背对着他。

林志超见状，走上前拉起冯宁波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老弟，我们走人。”

“你敢！”罗梅两步上前挡在他们的前面。

“没什么敢不敢的，只许你们横来不许我们乱来呀。反正我们也是不洁之身，在老婆面前装不起纯洁，还不如我们多玩几个女人，也不枉我们男人活一生。”

“好哇，林志超你这个杂种，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真不是男人！”兰香开始骂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呀？也不想想自己做的事对得起良心吗？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哼，不信咱俩走着瞧！”罗梅说完拿起提包就往外走。

“哼。”兰香扭起细细的腰身跟在后面。

“好了，好了，闹着玩的嘛，你当真啊？”林志超一把拉过罗梅揽进自己的怀里，望着她的眼睛说：“人生苦短，干嘛自行烦恼。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我是说说玩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他说着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罗梅只要触摸他的身体，心里就有一股急流涌动起来，浑身开始酥软，她爱这个男人爱得发狂。五年来，她一心一意跟着他，再也没有找其他的男人。她不图他的名不图他的财，就是爱，爱他是个强劲有力的男人，一个能让她死去活来的男人。她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碰撞，就在这同一个包厢里，他们一触即发如行走在沙漠上的两个干涸的人嘴里冒出的干渴如一团火。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粘连着，她感到他雄性的勃起让她难以自持。林志超发狂般地扯下她的衣裙，是那样凶猛地直达目的地，一时间她觉得整个时间凝固了，她浑身无一点力气，任林志超在她丰满的***上揉捏，时有的痛感把她从飘浮的星空拉回到欲望的池中。外面舞厅的音乐疯狂地吼着，林志超也疯狂地发泄男人的欲望，她整个身体被一种巨大的火球点燃，她发狂似的几乎是贪婪地吻着他的嘴唇，随后两人翻起不禁滚落在地板上，两人的身体粘合在一起随着外面的音乐晃动，偶尔分开又迅速粘合。罗梅不时发出痛苦地呻吟，林志超捂住她的嘴巴，她才回过神来，这是在歌舞厅不是在家里。她不时地变动着方位，把林志超折腾得气喘吁吁，几次败下阵来，被罗梅老道的手法撩起又迅速勃起，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两人大汗淋漓倒在地板上喘息，他们感到莫大的欢畅与满足。

林志超第一次尝到了和女人***的疯狂。这个罗梅，简直不能和他接触过的其她几个女人相比。他现在才明白***是男女两人相互配合尽乎疯狂才能感受那种叫人无法形容的欢愉。从此他认定罗梅，她本来是个很有性格的女人，但在林志超面前她变得如同一只小绵羊。

林志超看见她漂浮游离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等会去你家。”她听他这么一说“啵”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温顺地降低了声调：“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还不成吗？”

“这才是我爱的人。”他说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数你最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林志超说完转过身想劝冯宁波他们和好算了，看见他们已扭在一起十分亲热地吻着。他干咳两声，他们才回过神来。“你们真的如饥似渴呀，也不管还有没有别人在场，要注意影响嘛。”

兰香转身走过来：“哟，只许你们亲热不许我们来呀，我们这两对还有什么不能公开的，就是换一下相互尝尝鲜也可以呀。林哥你同意吗？”她说着就往他身上靠过去。

冯宁波气得火冒三丈，扬起手使劲朝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扇去。“好没有德性，你是谁的女人？”

兰香完全没有想到冯宁波会打她，捂着带有五指爪印的脸，足足盯了十秒钟，随即发疯似的扑上去和他扭打起来。

林志超和罗梅看呆了，两个人就傻乎乎地看着他们打架，忘记了拉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