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伏阳女神的战术(1)

作者: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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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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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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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528字

城南紫树林里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火把照得林子亮如白昼。越来越近,才看清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手举火把的士兵因着什么正在欢腾,更近了,有人高声吆喝了一声,火把疏散开来,士兵们迅速熄灭手中的火把散去隐在黑暗中。


四五更天,四人雪夜中归来,墙外几声似鸟啼的暗号,西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压低了声和哨兵交谈几句进了屋。


“白先生。”


“二当家。”


“将军。”


“令初,巴勒斯,格莫纳,你们都回来了。”黄衣人朝三人点点头。


屋内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八仙桌而坐,八仙桌上添了盏烛台,屋里灯火立时亮了几分。青衫人一环众人道:“人齐了,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收获和看法吧。”


屋里的人几句客套进入了正题。


青衫人左边一灰衫人开了头。“依格莫纳愚见,三皇子五皇子已经进了城,我方凭借地势之便可在内部把他们一一歼灭,不足为惧。”


青衫人道:“这场雪对我方还是有利的,只是现如今那大皇子齐哈颌月放弃攻城退守城北要塞水泷,倒成了我方最大的威胁。”


角落里一人若有所思道:“城门一战各人心思,怕只怕齐哈颌月会死守水泷,形势对我们就不利了。”


黄衣人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水泷终归会是一场最难打的仗,以我大皇兄的心思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处天险,此次过城而不入,下次恐再难让他离开水泷,只能慢慢从长计议。”


角落一侧蓝衣青年天生一副大嗓门。“我看那西郊的最是居心叵测,据探子来报,那齐哈尔烈在西郊十五里驻扎,日前私下买通了大批杀手,秘密接见了位神秘人,那神秘人昨日傍晚离去,近日必有动作。二哥可得防着点。”


角落里的人回了一句:“三弟可别再给二哥我添乱就好。”


“诶,我哪儿添乱了,我那上回不就是憋不住打了个喷嚏吗?”蓝衣青年不服气道。


白衣男子身后站着的少年上前作了个揖苦声道:“是呀,全托二当家您那个憋不住,可把我们害惨了。”


屋里一时笑了开。


一会儿笑声即止,青衫人转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白先生如何看?”


被称白先生的这位正是城墙上那个砍了敌方军旗的白衣男子,白令初。


白令初看了众人一眼,复看了若有所思的黄衣人淡淡道:“空城,等。”


“嗯。”黄衣人微微颔首,顺手挑了挑灯芯。


“空城,白先生的意思是咱们要退出伏阳等待时机?”灰衫人格莫纳不解道。


白衣男子摇摇头,“等三日。”


一旁青衫人接道:“三日后,是最好的时机。两位闯进来的皇子就让他们在城里呆着,他们后方粮草已经被我方所毁,一万多士兵要粮食吃,到哪里找?伏阳没有多余的粮食养这支军队。”


角落里抛出一句:“据史料记载自上古时候起便有神明庇护的伏阳,这场及时的大雪,正好做为一个开端。”


“大当家的,伊索兵长,你们两把我弄糊涂了,这空城是守还是不守?”


蓝衣人拍拍身旁的灰衫人。“放心吧,格莫纳将军。白先生和我大哥打的哑谜也就九爷和我二哥听得懂,您就原地待命好啦。虽然我巴勒斯不懂那些天上的星星、风云、神话故事和这场战争有什么关系,既然白先生、九爷、大哥和我二哥都商量好了,我巴勒斯就不操这份心了。”


说完一拍另一侧单手撑着大脑袋神游的男子。“老汉,一晚上就你不说话,莫不是睡着了不成,有什么好消息没有?”


被点到名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坐直了起来,一整精神,大手一挥道:“终于轮到我呼尤敕了。”


“你们那些带兵打仗的我不懂,老汉我最关心的是那江湖之事。还别说,此行收获还真不小。你们猜怎么着?”


他停了停卖了个关子继续道:“九爷不是让我特别留意几个人嘛,还真出事了。月前那阴幽门主暗地里招了各门派掌门弄了个秘密地下会议,旧事重提二十年前黑树林的江湖血案,也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些有力证物,找了几个证人指说是与那修罗门有关,又扯上了四年前的‘杀手门’一案,江湖门派本无意卷入,此次却闹得很大,连朝廷也下了悬赏令要抓人。好像是为了一个关系武林各派存亡的神秘宗卷而起的。据说这个神秘宗卷落在了修罗门主手上,各门派便找上了修罗门。”说到此处络腮胡子再停了停。


“你们说说这结果怎样了?”


“四年前‘杀手门’一晚间数百门人惨遭屠杀灭门一事,江湖上的人谁不闻风丧胆,这帮江湖人还敢去招惹那修罗门,就不怕自取灭亡?想必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罢。如此……”青衫人敲了敲八仙桌悠悠然道。


“不用说,这修罗门再厉害,那铁面修罗再可怕,也不过一个数十人的小门派能和整个武林和朝廷抗衡?自是要遭灭门了。”蓝衣人抢道。


“一场蚌鹤相争的把戏,那阴幽门却未必能坐收渔翁之利。”角落的人传来一句。


“兵长想必也收到了些消息,你且别说。”呼尤敕看了角落一眼。


角落里的人似乎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什么。


“二十年前的血案,‘杀手门’灭门一案和关系武林存亡的神秘宗卷都是江湖之事,那朝廷为何要悬赏抓人?”黄衣人疑虑道。


“九爷这话当真问到点上了。”大汉呼尤敕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这还有个更吓人的传闻,你们猜这朝廷为何下了悬赏令要抓那‘铁面修罗’?这悬赏令又是谁的主意?”


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靠躺在树杈上,悄悄调息运功御寒,曙光一点一点染亮了天边,屋里的谈话仍在进行着,一声声传入我的耳里,从城门上一路跟了过来便小心地躲在了这颗枝叶茂盛的大树上。如此恰巧角度恰好能透过半开的一扇窗看到屋里的情况,本不甚在意他们话中的内容,此时听到有关那人的消息,心里不免在意起来,向前微微挪动想再靠近点进一步听清两丈之外的谈话,脚下一动抖落了半捧雪。


黄衣男子机警地朝屋外扫了眼,吐出一句话来。“屋外树上有人。”


话落一时全体戒备,快速站了起来。


“什么人!”一声大喝,数枚飞刀疾射而来,一道黑影破窗而出,几点银光紧接而来。


被发现了。我点尖微侧身闪躲躲过飞刀,抓了一把叶子截住银针,飘开数尺跃下树梢,轻巧落地。


站在雪地上看着从屋里冲出来的七八名男子。各人穿着各色衣衫,方才在树上看了半晌,倒是很容易辨认出谁是谁来。


这里其中四人是我见过的。白衣男子便是城墙上看到的孤身迎敌砍了对方军旗的男子,蓝衣人和那位少年在城墙上看到过,黄衣人是一个意料之中又感意外,正是那个救了两次,给了我地图和麒麟玉的齐哈达鲁。


青衫人和大嗓门巴勒斯警戒地站立在齐哈达鲁身侧,一侧是方才隐在角落里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伊索以及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呼尤敕,稍后点的是灰衫的格莫纳,前方少年紧挨着一身白的白令初。


“令初,你的人?”齐哈达鲁打量了我一番微蹙了眉,对着白令初问道。我早在进入伏阳之时便易了容他当然认不得我。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顶着一张易了容的脸,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众人一听,仿佛明白过来齐刷刷看向白令初。以他的身手大概是早发现我了?如此这里功夫最高的便是他了。


白令初并未作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从我下落的一瞬便一直看着,我回看过去,那双银色的眼睛已是波澜不兴,却仍旧令我移不开眼。良久他似深思又困惑地叹了口气:“为何要跟踪在下?”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我竟是跟着白令初而来的,这大家的谈话我岂不是都听了去?更惊的是我在树上藏了那么长时间他们竟然没察觉到?!


跟踪?我不过是下意识就跟了过来。要说个理由大概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和不自禁的奇怪意念,还有那回眸一瞬的幻象。不过真没想到会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也许若不是一时心急抖落了半捧积雪,齐哈达鲁他未必能发现我,如此说来,这几年的功夫是练到家了。至于白令初何时发现了我,又为什么不揭穿让我跟踪到此,只能日后再思量了。


此时,巴勒斯和伊索两人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攻了过来,凭着身手灵活,见招拆招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紧接着那格莫纳抽刀上来,一阵乱劈,三人配合度不是很高,那格莫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把刀横砍竖砍的,我稍一闪让,他们便自己人打自己人自乱阵脚了,如此我反应付得轻松起来,几十招下来他们也拿不下我。


“姓甚名谁报上名来,让我呼尤敕领教领教。”终于有人不耐烦吆喝一声加入战局。


这位一脸胡子活像张飞的一派豪气倒让我有几分欣赏,至少不像那些不分青红招呼也不打一下便出手的人。


“在下柳无名,并无恶意,误闯到此只是……寻人而来。”我一一闪躲着回答道。


这个络腮胡子倒是有几分意思,听了我的回答竟真停下手来,扫了众人一眼。“这里可有认得这娃娃的?”


当然无人认识我。


“娃娃接招!”呼尤敕吼了一嗓子,再回来打。


这前后左右夹攻的,还真令人吃不消。我抱怨道:“四打一可真不公平。”脚下瞬移出手飞快点定了一人,夺下他的刀,远远丢开补了句:“刀剑无眼,得罪了。”兵器是种危险的武器,就算他砍不到我,拿把刀挥来劈去的割破划破我的衣服也很令人讨厌。


“巴勒斯伊索你们都退下,让我一个来!”呼尤敕听我这样一说还真仗义的挥退两人,独自上阵,“娃娃还有何话好说。”


“多谢了,你是好人。”我看他一脸逗趣笑道。


呼尤敕听了哈哈大笑,“是好人今天也要把你小子打趴下了,接招。”


我闪过三招,飘开,趁着空档,赶忙一手指向齐哈达鲁,“等等,我也是好人我找他,他识得我。”这里各个都是高手,就算真一个个来,七八个人车轮战累也把我累死。


被点到名的齐哈达鲁意外地看着我。这里我也只认识他,当然只能是找他来的不可能说是好奇跟了白令初过来的。不过我忽略了一件事,我这张脸易了容。齐哈达鲁根本不会认出我来。


“休得胡言,你可知他是谁?”呼尤敕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攻了过来,缠绕不休。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笑笑道,一溜窜到了齐哈达鲁跟前,脚跟一旋躲到了他身后,抓住他的衣衫左闪右躲的,硬是没让呼尤敕碰到一根头发,气得他直蹦跶。


“你这娃娃,别躲在九爷后面。”


别躲等着挨打吗?我笑嘻嘻道:“这可不行,你力气大我怕疼。”


齐哈达鲁一手隔开了呼尤敕的攻击,转向我,“你是……”


“天涯何处……”


“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恕轲连贺得罪了。”


我方想说句具有暗示性和代表性的话,青衫人打断了我。话音未落一股劲风从旁侧袭来,出招十分之凌厉。我险险避开。居然有人能看破白云的易容术,这人还真不简单!


众人一听他这话皆变了色,显然把我当刺探军情的细作了,连那大汉呼尤敕也是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感情他认为我这张娃娃脸骗了他,我其实不过是一个又老又丑的人不成。


“要打也不是这样,人多欺负人少。”我抱怨道,仗着绝顶轻功窜到树上躲躲闪闪,留心看了眼没加入战局的白令初和齐哈达鲁叫道:“喂,两位大侠好歹你们也管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