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众长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25
|本章字节:7262字
何东楼跟岳小凡并肩出现在酒店里面,照片中的神情,别说警犬,就是家犬也闻得出两人的关系来。那么,何东楼在与张瑾保持关系的同时,居然还暗度陈仓搭上了岳小凡这样有背景的女人,接下去就不难联想,他完全可能为情杀人,至少动机已经摆在那里了,何东楼的嫌疑正在上升!
挨过打之后,柴卫开车的灵活度大大降低,刚才从车库出来,那么宽的位子,他竟然差点跟旁边的车挂上。在家养了两个多月,第一天摸方向盘,感觉就像铁路上的扳道夫。这段时间,一想起自己挨揍,他就血往上涌,血涌上来,手臂就疼得越厉害。
后来收到余恒的短信,知道刘家在开始清理门户。刘钟,算你狠!
车在路上堵着,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开到的地方,现在堵成了绷带,缠得你紧紧的。柴卫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喝那么多水,现在膀胱涨得像个球,每一分钟都在增大。他开始怀疑自己肾亏了,好像又不对,挨打的地方是手,跟肾有什么关系?但为什么最近老尿涨?喝下去的水,不到十分钟就跑膀胱里了,不应该啊。他有些忍不住了,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意思就地解决啊。
前面仍旧堵着,明明变成了绿灯,照样走不动。这条道的绿灯时间本来就短。估计这样子,还得吃三个红灯才走得过去。
他想着余恒在咖啡吧等他,有些激动,人一激动,尿也跟着激动。柴卫在座位上站了起来,试图让膀胱轻松一些。突然间他有了个主意,干脆把饮料瓶的水全倒掉,用作尿壶,或许能解决一二。
想到了就做,好容易对准了瓶口,由于紧张,半天还不出来。这时候,前面的车动了起来,后面车的喇叭立马就响。催个***啊!柴卫一紧张,更尿不出来。
幸好自己的防爆膜用的是深色,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没法,柴卫只好强忍着坐下,把车往前开。终于在下一个路口,听凭自己的意识放松对膀胱的管制,让那憋了很久的尿,顺畅地进入指定地点。
与此同时,在“一叶”咖啡厅里,余恒也发着愣。昨天,她的账户上多了好些钱,从来就没有这么多过,她毛算了一下,自己完全不工作,就整天玩,这笔钱也够用上至少十年。
卸下外套,余恒的体型立刻就勾画出来了,毛衣紧贴着身体,那是“莱卡”的功劳。不过,要是“本钱”不够的人穿同样的衣服,身上的缺陷也会一样表露无遗。衣服是中立的,你的身体是本质,衣服随人走。
她现在抽烟已经很有腔调了,吞吞吐吐间,烟都是整齐地出来,断不是歪歪斜斜的。一个女友告示她,女人抽烟,尽量别从嘴里吐,那样嘴会臭的。烟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凡是经过了嘴又不加以打理,第二天一早准臭。所以,那位女友的建议是,多从鼻子里面冒烟。嘴要说话的、接吻的,属社交型,鼻子不,属功能型。
柴卫说他堵在路上。过去两个多月,两人没见,全是短信在联系。电话费单子过来的时候,余恒诧异地发现,这两个月的短信费用竟然超过电话费用,一毛一毛的,多了就成了大数。让两人不见面的主意是她律师出的,理由是虽然刘家有钱,也表示了拿钱消灾的意思,但此时如果不检点,能否拿到钱就成问题。柴卫被打的事情,几乎跟倪贤媛和她摊牌的时间同步,不是刘家干的是谁干的?余恒在这个豪门住了这么久,头一次觉得阴气重。
而这期间,刘钟竟然一次都没跟她谈过,到底夫妻一场,怎么全是倪贤媛在出面?婆媳之间摊牌之后,刘钟就没有回过家,反正怎么都有住的,怎么都有女人。有超过两幢房子的人一般都容易分裂,刘钟早就四分五裂了,那还跟他谈个屁。
柴卫来了,余恒没想到就两个月时间,人可以胖成这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柴卫笑了笑,“我平常做教练,天天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一下子停了,体内原来被压抑的脂肪就反攻倒算了。”
“裤子怎么像是湿的?”余恒娇嗔地看着他。
“呃,刚才喝了口水,正好遇到前面车减速,我就跟着急刹,结果把水搞到裤子上了。”柴卫才没好意思告诉余恒自己在车里跟膀胱较劲的事情。
“我看看你的手。”余恒沉下脸来。
“咳,没啥看的。再说,衣服穿得多,不方便捋袖子。”柴卫故意大大咧咧的。
“不,我要看,非要看!”
柴卫没再说话,慢慢把外套脱下,两只手就像刚学会用筷子一样,不是人脱衣服,而是衣服跟人牵牵扯扯。
余恒有些心酸。柴卫默默地把袖子解开,左手腕上一道浅红色的疤痕,显然还没有长老,右手倒看不出异样。柴卫说:“断在里头,是内伤,不像左边是被砍的,右边是被活生生拧断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脸平静,像在解说别人的事情。他收回右手,颤巍巍地掏出烟,不是把烟夹出来,而是用手摇晃,想把烟给摇出来。
余恒帮他拎了一支,放到柴卫的嘴里,然后亲手给点上。在以前,余恒完全不会给刘钟做这些,刘钟也不需要。就短短几个月,余恒似乎突然对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愫有了焕然一新的了解。刹那间,她觉得柴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不是衣服那样的一部分,而是身体,肉体、精神上的那部分。
“这仇得报,”柴卫深深吸了一口,“但得想透,想个万全之策。在床上躺的这两个多月,我想了很多。我他妈就是个一点心计都没有的人,就整个一傻逼,所以老被人算计!”
“小点声。”余恒看了看周围。旁边一桌,围坐着五个聋哑人,正用手比比划划的。
“你打算怎么做?以牙还牙?”
“那太明显了。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让对方无法反击。他们家有什么事情见不得人的?或是有什么仇人?”
“见不得人的事情肯定有,仇人也肯定有,做生意的人家,又做这么大,不可能跟人没瓜葛。不过,我平常都不介入他们家的生意,不太清楚。”余恒心头有些遗憾,平常怎么就没有留一个心眼?当你想起要报复某个人的时候才来寻找对方的弱点,往往有些不得要领。
“是人就有弱点。”
“但即使找到突破口,我们现在就着手,嫌疑也大。”
“打我的人,也不是他刘钟本人。”
余恒又掏出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在二人旁边坐了一桌聋哑人,哑巴相互交流的时候,不仅用手语,其实嘴也在动,有时候还动得相当厉害——如果他们能开口的话,这叫声称得上是吼了。大概是说激动了,手舞得很快,嘴也同步得很快,不时发出不成调的声音。说是聋哑人,他们交谈起来可真够吵的。
“你真确定这事儿是刘钟做的吗?”
“我柴卫没有仇人。即使有得罪过的人,也不至于得罪到要把我打成这样。”
“等等,我记起一件事情。几个月以前,有一次倪贤媛过生日,我们一家人吃饭,在饭桌上,我听到他们在谈被税务局盯上了,好像是关于出口退税的事情。那天喝了些酒,刘钟说得有点多。我因为对他们家生意的事情一直没上心,所以也没听他们细讲,后来,倪贤媛让刘钟别讲了,说影响情绪,他才没有说的。”
“出口退税?”本来已经陷入沙发里面的柴卫突然将身体前倾了过来,手中的烟灰落到了他的手上,“我姑父就在国税总局稽查局!我们整个刘家的材料,给捅到上头去。但是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得让人上状子才行啊。”
“我来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找到突破口。”余恒像是在自言自语。
“谁?从谁那儿?”
“瑞基公司的财务经理王丛,她欠我个人情。”
“你不是平常都不介入他们公司的事情吗?怎么跟财务的人还认识?”
“是这样的,王丛的妈妈去年被查出得了乳腺癌,到处托人找关系住院。有一天,王丛来刘家送材料,刚好我也在,听到他们在谈这个事情。我妈在肿瘤医院当了几十年的外科医生,正好可以帮到她。所以,我就主动提了一下。后来,把她妈妈送进了医院,床位、医生、护士都配备了最好的,还帮她省了很多钱。不过,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没过几个月人就死了。但为这事儿,王丛一直很感激我,说了好几次,说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她。我也没什么事情有求于她,反而搞得她不报答一下就心不安一样,逢年过节就给我发祝福短信。”
“这可能丢饭碗的事情,她肯?”
“肯不肯的,我不确定。不过刘家很薄情寡义,要不是我无意当中听到王丛在找医院,刘钟才不会提到我这个关系呢。后来还嫌我多事,说什么反正人都快死了,花那么多精力做什么。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只要求你卖命,你想图他们个什么,还是早死了这条心。”
“你跟刘钟离婚的事情王丛知道吗?”
“我不清楚。可能不知道,他们家做事,就倪贤媛和刘钟两个人商量,他老爸都很少插手。”
“约王丛谈谈?”柴卫隐约地感觉到,王丛很可能是个重要的抓手。一个私人企业的财务,就是那个企业的档案室,那里直达刘钟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