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娓娓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03
|本章字节:4854字
而胡楚伊站起身的时候,俏脸上已带了盈盈泪光,“是王爷早晨临去时叮嘱臣妾照顾莺歌的呢,可这会儿尔朱妹妹非要硬闯进去寻人,臣妾无能,阻拦不住……”
尔朱怡君急道:“莺歌是我的丫鬟,我哪里会苛责她呢?倒是胡妹妹的丫鬟了不得,竟然敢跟我动起剑来!”
高湛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不可开交,浓眉微扬,正要彰显怒气,却看到莺歌拥着一床锦被奔了出来,她径自跪倒在他足前,哭道“王爷——”她头发蓬乱,面无血色,早已无平日一丝俏丽,只见狼狈与苍白。
高湛陡然见到她这副模样倒也心中微微一恸。
而莺歌只是哀哀求饶,“王爷救我!”
高湛不动声色地说道:“莺歌你怕是糊涂了,是你自个儿寻的短见,没人要伤害你。”
不料莺歌却指向尔朱怡君,泣道:“若不是奴婢瞅了个空逃出来,奴婢早就被夫人给打死了。”
尔朱怡君脸色已经极为难看,却仍维持着虚伪的笑意说道:“莺歌你当真是糊涂了。来人——还不将莺歌扶回府去!”
莺歌抵死不从,只是拉着高湛的衣摆说道:“莺歌不能随二夫人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她慢慢药死,就像当年先王妃一样!”
高湛脸上本一直带着揶揄的笑容,直到听到莺歌这句话,脸上笑容陡然消失,整张脸都如同霜花冻着,有细碎的纹路似从他脸上慢慢爬着,便要崩裂开来一般。
莺歌有些骇怕,却仍鼓足勇气道:“奴婢说,当年先王妃缠绵病榻,这么多大夫都瞧不好,那是因为尔朱夫人早在药里下了毒,先王妃自然只会越喝病越重,哪里会痊愈?”
高湛尚是未语,朱怡君却已按捺不住,大步上前,左右开弓,几个大耳括子直将莺歌打得有些发懵,她呵斥道:“你这个贱婢,在这儿妖言惑众,胡说些什么——是不是胡楚伊教你这么说的?你们吭沆一气,就是知道这事死无对证,却来坑害我的吗?”
胡楚伊只觉得脉搏突突跳着,直击着心脏,她本也是猜想不透刚刚莺歌尚说不知尔朱怡君下毒之事,为何现下就突然这般斩钉截铁地说出,而就在那片刻之间她忽而明白,高湛性情本是有些古怪,对于风月之事看得极淡,那么她此刻说出尔朱怡君与和士开之事,怕也不能多引起高湛的注意,只有将下毒一事说出,才会令他振聋发聩,这般也算是保住了自己性命。
“谁说没有罪证!”
当胡楚伊听到阿茹娜自人群中那么清晰地说出这句话,心中一宽,便知这么多日的部署终有了结果,可是她仍注意着高湛,生怕错过了他的一丝神情,便猜错了他的一份心思。
阿茹娜捧着那枯黄的草药走到高湛面前,跪下将那草药高高举起,带着哭腔说道:“王爷,在古兰生前最后一段日子里,她便是吃着这样的药草,我们以为是救命的药,谁知道里面早已掺杂了一味蛇枯草,古兰本已是体虚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药草天天的入骨侵蚀,他本是小鹿般健硕的身子,就被这草药掏了空。她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啊,还望王爷为她做主!”
高湛质问道:“尔朱怡君,阿茹娜说的可是真的!”
尔朱怡君被他狰狞的神态吓得退了两步,“不,不,王爷,你别听信她们胡说八道,她们都是在陷害我,都是在陷害我——”
胡楚伊恳切地说道:“王爷,就算其他人的话你不信,阿茹娜姑姑和尔朱夫人总算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陷害尔朱夫人?”
尔朱怡君捂住了耳朵,古兰至死没有阖上眼睛的可怖面容,如今浮上眼前,让她骇然地惊叫一声,就这么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胡楚伊万没料到尔朱怡君竟是这般色厉内荏的性子,被人几句话就吓得这般魂飞魄散的样子,不免仇视之余多了几分鄙夷,唾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尔朱夫人您若没害先王妃,如今这般害怕做什么?”
尔朱怡君挣扎着站起身,可是脚下虚浮无力,这般站起身竟也耗了好大力气,她脸色惨白,鼻孔微张,呼哧生“呼呼”有声,强撑着笑道:“我不过是绊了一下,楚伊妹妹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胡楚伊只“哧”地一声冷笑,“先王妃身子一向强健,怎么会在那半年辰光突然一病不起?我听闻那半年正是尔朱妹妹你进府——你一心想嫁给夫主,可怎料夫主对先王妃一往情深,一直推脱不愿娶你,你便是动用了这个家族势力威逼夫主,想来对先王妃姐姐怨恨在心吧?”
高湛眸色一寒,冷觑着尔朱怡君。
尔朱怡君强作镇定地说道:“夫主,她们都不过是为了陷害我,才相互勾结说的这番话罢了。你我一起长大的情谊,两年多的夫妻情分,难道你都不顾及了吗?”
高湛目染寒霜,只是不语。
尔朱怡君哭泣道:“湛哥哥,我们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没有你被送往柔然和亲,我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后来皇上一纸皇命,就这般将你我青梅竹马的情义这般拆了散。”
高湛似被她的话语触动心怀,不免想起幼时两人两小无猜的辰光来,他望着尔朱怡君的眼神稍稍温和。
而尔朱怡君的眼泪跟珠子似地崩落,嘶哑着声音说道:“湛哥哥,难道你忘了当日我送你去边关么?我把我的小红马送给你。你答应过你会骑着我的小红马回来的……”
胡楚伊听着她一口一个“湛哥哥”,分明是要勾起高湛念旧的心理,如今她已经握着在握的胜券,哪里会容得尔朱怡君就此翻盘,当下她琅琅说来,声若碎玉,“夫主,你与尔朱妹妹的旧情请容从长计议。如今她毒害先王妃已有人证物证,难道王爷便要纵了她去?这要传将出去怕不但王爷声誉受损,我与柔然的邦交怕也大受影响!何况您难道真的忘了兰儿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了么?夫主,我相信你没有一时一刻忘了她,否则你怎么会将王妃的住处保留得这般完好,也不会在这府中修缮出大漠风沙的景象。她才十五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难道您当真就这么放纵了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