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第亿的过于整洁安静让人有种不安，总觉得过分流于浮表，让人探不清虚实。

方小初想：也许是我区闻陬见吧！

因为没有预约，只是通过mike的朋友知道今天罗力彦没有外出，前台小姐把贸然到访的方小初当成是推销员，要求她亲自打电话联系好罗力彦才放行。

方小初这时需要用气场压过这位前台小姐，她微笑着说：“小姐，你用内部电话打给罗总，就说是大精公司的人来拜访，他知道的。”

“你先打电话。”前台很执着，她就认定方小初是推销员。

方小初恨不得吞了她，你见过这么有气质的推销员吗？

不过气归气，方小初没辙，只好退出来，在他们公司门口找个人少之地，打通罗力彦的电话。这是mike的朋友提供的手机号，提供时再三叮嘱不要说是他泄漏的。

电话通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传过来：“你好。”

尽管打电话前深呼吸两次，还是有些许紧张，方小初尽量用底气十足的声音自我介绍：“你好，罗总吗？我是大精公司的方小初。”

“大精公司？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罗力彦显然很惊讶。

“罗总，我现在你们公司门口，今天专程过来拜访你。”此刻已不能做太多铺垫，罗力彦必然没有听下去的耐心，就直接告诉他在门口，他也不至于会赶人回家吧？

“你在我们公司门口？”罗力彦加重了“我们公司”四个字的语气。

“是的，罗总，今天来得急，没有事先和您打招呼，不好意思。现在前台等着您的放行电话呢。”这时方小初已经走回前台，不由分说把手机塞给前台小姐，对着她说：“罗总电话。”

前台马上接起来，毕恭毕敬地说了两句后，把电话还给方小初，说：“可以进去了，罗总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右边第二个门。”

方小初谢过她，扬着头朝里面走去。

第亿的办公室很安静，整个办公室只有远处一个男生在打电话，方小初走过时几个年轻人都装作不经意地看她，随即闪开眼神。

一直走到里边，看到有个办公室门牌上分别用中英文写着：salesdirecor销售总监。

门开着，罗力彦正襟危坐，方小初叩叩门提醒。罗力彦抬头看见她，起身走过来和她握手。

坐定后，罗力彦自顾自不知所谓地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方小初猜他可能是对她这位大精来的不速之客“只惊不喜”，所以马上递上自己的名片缓解冷场。

罗力彦认真看过，随手从办公桌上一个精致的名片盒里拿出自己的名片，礼貌地回递给方小初，然后看着她，说：“方小姐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的？不过我问得多此一举咯，做销售的想要到一个人的电话是很容易的，这圈子很小。”

方小初也会心一笑，继续很有把握地拿出“模糊其概念”的本事：“是啊，圈子其实很小，各种大小场合，大会小会，总是能碰到的，只是时间太久，平常又没有什么走动，大家就忘记了。我家里的名片数数也有几百张，厚厚一摞，经常记不起来上面的人，想想也该错过不少有用的信息呢。”

罗力彦说：“方小姐在这个行业内也是小有名气的，我知道你。”

方小初不敢承受表扬，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有些受宠若惊了，我就是一个小业务员。”

“我们这个行业，女孩子做销售的并不多，而且你在大精也好几年了，山东业务做得又不错，和老华那边的合作也很好嘛。”罗力彦意味深长，他觉得和方小初直来直去的好，客套的话说够，很想听听方小初的来意。

方小初想：圈子果然小，初次见面，彼此情况却了如指掌。圈子不绕，可以直奔主题了，方小初收住打趣，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是，对公司来说，能找到一个代理商一直合作下去其实并不容易，就像两口子一样，打打闹闹也要过一辈子。大精在每个区域的情况都不同，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有的区域就有几个代理商的，可在山东区域，鱼和熊掌兼得不了……我们一直都挺想来拜访您的，可又怕给华丰、给您造成不便。”

方小初拿捏不准罗力彦和华为夷的关系，华为夷口中的第亿和罗力彦，仅仅是将他当成竞争对手，再无其他评价。两人仅仅是一山的两虎，还是有深深的矛盾，坊间并没什么传说。方小初没必要在今天拜访罗力彦的时候，说太多其他的人和事，打打哈哈，过去就算了。

罗力彦说：“这也是正常的游戏规则，大家相安无事，各做各的生意嘛。不过，方小姐今天来我还是挺意外的。”

方小初说：“我今天来，说的不是山东区域的事，是‘奉旨’而来。我的领导听说您计划在江苏区域新成立一个公司，主攻苏北的业务，而之前大精其实都想和您合作，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派我过来问一下您的意愿。我们特别怕这是马路消息不可靠，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我们很期待这个机会。”

“这消息传这么快……”罗力彦没想到连大精的领导都知道了。

“圈子太小嘛呵呵。”方小初打岔，“罗总不知道您的意向如何，不用急着答复的，我把我们江苏区域经理的电话给您，随时可以联系他，找我们部长也行。”

罗力彦眼睛盯着手指，思虑稍许，随后抬头问：“你来我这儿，华总知道不？”

方小初说：“他还不知道，没来得及告诉他，又不是谈本区域的事，他知道了也无妨。”

罗力彦飞快地在脑中分析大精找他的原因，他首先想到的是：大精是不是有意在华丰之外培育新的代理商，而苏北只是个小试点？如果合作，他如何权衡大精与3n的产品比例？

罗力彦也曾想过与大精合作，只不过华为夷抢先一步，没有入口。这几年和3n合作还是相对顺畅，市场份额却没有大精占有的多，手里抓着像霍李威士这样的少数几个重要客户而已。在客户覆盖上，华为夷撒的盘要比他大不少。

霍李威士！罗力彦想到了霍李威士的招标，但他并没有想到方小初这次的拜访，其实是为了这次招标，他一心想着方小初就是为公司传话来的。因为要做的是江苏区域，不是山东，表面看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

可他不知道，方小初就是打着人情债来的，鉴于和他合作的条件诱惑，让他基于将来有可能和大精合作这层关系，让其对霍李威士的招标手下留情，有没有作用不知道，但这些细节的工作一定要做到。

再说了，若能合作成功对罗力彦并无坏处，业务又不流行打死结。

罗力彦问道：“方小姐，霍李威士要招标了，你们也参加吧？”

“参加！”方小初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这些年一直都参加，还不是一直攻不下？呵呵，我是这个区域的担当，做客户是我的工作，我只能尽力而为。更多的时候呢，就是重在参与呵呵。”

说完，方小初看着罗力彦，笑嘻嘻的，仿佛没把霍李威士当回事。

“行，方小姐，这样，我现在没法回答你，你把你们区域代表的电话先给我，我要是考虑好了会联系，这事要和老总商量，我也是打工的。”罗力彦卖起乖了。

方小初想：好一个打工的！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要传达的已经说完啦！于是很理解地说：“这个不急，你随时和他们联系，我想他一定很期待。”说完方小初把郭林吾和谢嘉义的手机都留给了他，说，“罗总，去上海的时候，可以去我们公司转转，我们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