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不甘示弱，还嘴说：“我比你强，喜欢什么就去做。不像你，喜欢人家三年了，也不敢去追！”

被戳中了心事，尤其又当着艺丹的面，李飞雄当场哑了。他支支吾吾，左顾右盼，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到哪里。他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艺丹，却正撞上对方望过来的视线。

“要是我有妈妈，今天就不会出丑了！都是你害的！”小天伤心地大喊一声，推开李飞雄，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楼。

“小天——”艺丹刚要去追，却听到身边的“肇事者”说话了。

李飞雄清了清嗓子，对艺丹说：“小孩子乱说话，你别放心里！”

“他真是在乱说吗？”艺丹停下，只看了李飞雄一眼，眼睛清澈得像溪流，里面却藏着古井一样深的心事。这让李飞雄惴惴不安，一颗心像是被裹在了蜘蛛网里。

“小天还是个孩子，有话和他好好说！”她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揣度语句，又像是在积攒勇气，终于说道，“你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没有人会猜得透的——”

李飞雄脸一红，欲言又止：“我——”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握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艺丹又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好像一根羽毛，落在李飞雄的耳朵里，却觉得比千斤巨石还要沉重。

“别为难伙计了！都不容易！”艺丹看了看楼上小天窗户里透出的橘黄色灯光，没有道别，径自走了。

老财一脸感激地对着艺丹的背影合掌致谢。

李飞雄心里又酸又疼，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他也看着儿子窗户里的灯光，觉得这一天都很不真实，缥缈得就像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梦。

“你以为我不想给你个妈妈？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么啊！”李飞雄坐在床边，一边不停地唠叨，一边用力擦着小天的脏球鞋。

躺在床上的小天泥鳅似的扭扭身子，把脊背朝向李飞雄，闭着眼睛装睡。

李飞雄仍然在愤愤地说：“都怪大眼仔，自从认识他，你就没好好读过书，尽做些混蛋事。”他一边说话一边仔细分辨小天的呼吸，一点也不均匀，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传过来，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