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嗯，广州旅行很愉快吧。”小西嘟着嘴，腿蜷在一起说。“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带什么礼物？”

“你去外地一趟你难道不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吗？你这人真是小气的可以，切。”

“不是吧？出趟差还要带礼物回来啊，那我去之前你应该说嘛。”

“还有，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几个学妹来找你了，长的很漂亮哦，她们还问我跟你什么关系。”

“是吗？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是亲戚，来这里旅游，所以我暂时住在你家里。”

“真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你哪里长的像我。”

“她们也这么认为。你老爸早就走了，我发现你老爸比你帅多了。”

“哦，我老爸看来是工作需要顺便来看看我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过的怎么样。”我换了话题，“有没有特别的想我？”

“根本就没想到你，还有，你那个小强同事天天来串门，还有你的同事小静真的好好哦，我们在一起逛街，看电影，吃快餐，聊天。她还在家里住过呢。”

晕倒，她今晚会不会来？如果来的话，我现在是不是该打扮一下，但是我这么帅，怎么打扮都不会超越啊。

“你想什么呢？”小西问。“看你色咪咪的样，”小西歪着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真是恶心。”

“那我就恶心给你看。”我欲势扑了过去。

“啪啪。”我连中两脚，直接被踹进厨房。“去，给我做饭，我饿了。”女主人发威了。

“周飞，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吃着晚餐，小西问了我一个白痴的话题。

“二月十四吗？谁不知道啊？”我一边夹了一块红烧肉一边回答。二月十四？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情人节？那不就是情人节过的节日，那郭洁早晨岂不是邀我一起过情人节。我大脑一下子就短路了，这么看来说，我还真是放弃了一个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我知道哦，你打算送我什么？”小西吃饱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哇，咱们两个又非亲非故，我凭什么送你情人礼物？”我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还打算确定一下我们的关系呢，看来，哎，算了。”

哇，真的吗？我飞奔出厨房。

“真的吗？那现在确定好了，我一点都不介意今晚度过一个完美的通宵。”说这话的时候，我站在离小西两米远的地方，以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哼，你看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刚才还一副正人君子样，现在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要打击一大片好不好，你面前就站这一个男人中的极品，人称人见人爱风流倜傥——”

“别恶心了，真是受不了你，太自恋了。”小西打断了我的形容词。

“咚咚”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是王静，哇，难道她今晚还要住在这，那我今晚睡哪好呢？还是沙发上？no，no，我怎么忍心看两个女孩子毫无安全感的睡在卧室呢，难道不知道现在有很多歹徒，都是从卧室爬进来的吗？对于家中只有一个男人，我有必要且一定要与她们一同睡在卧室里，但是看样子她们安全感会增加吗？

“老大。”小强的脑袋也跟着进来了，彻底打消了我的龌龊念头。

“老大，你送给小西什么礼物呢？”小强贴过身拉问我，“我猜猜看，你一定是什么都没送，因为你都可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去去去，别贴我这么近。”

“小西，来这是送给你的。”小强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一枝玫瑰。

“谢谢。”小西一边接过玫瑰，一边拿眼横我，“不像有些人，哎，一点都不懂的讨女孩子的欢心，还自称是风流倜傥。”

看着小西开心地接过玫瑰，我有些惭愧。难道玫瑰真的比馒头还重要？

“老大，好像是说你唉，你怎么惹嫂子不开心了？”小强刚想说话的时候我就要种要勒他的冲动死，但这句话我还是很爱听的。

“没什么，你嫂子吃的有点多。”

一个沙发枕头飞了过来，我闪，沙发从我脑袋上急速飞过，我都能听见沙沙地空气被摩擦的声音，很抱歉，小强，你节哀顺便。看着小强被砸的七荤八素的样，我知道，小西的‘随手丢丢法’又进步了。

“我们出去吧，今晚闹市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城市达人玫瑰花会哦。”王静很感兴趣的样子。

“什么叫一年一度的城市达人玫瑰花会的举行？”小西问。

“哇，你是不是本地人啊，连一年一度的城市达人玫瑰花会都不知道，小姐，你火星上来的？”

“去了就知道了。”王静诱惑小西。

“我也要加把劲，把剩下的玫瑰花卖掉啊。”小强果然很有商业头脑。

“走，我们出发。”

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小西严肃的拒绝了我要跟她一同前往的要求，我的理由是单身女性夜晚出门很不安全，实际的理由我不想跟小强一起去卖玫瑰，小西拒绝我的理由是，跟我在一起，安全感也高不了多少，而是选择跟王静单溜。就这样，无奈之下，我只能与小强捧着一大把玫瑰一同前往。

“老大，你也笑笑啊，你这样一个沉闷的脸，你怎么卖玫瑰啊，情侣都被你这样吓跑了。”

“少废话。”我站在路灯下，一副惹我有你好看的样。“都卖的差不多了，我们收工吧。”

“在卖卖吧，还有大约二十朵，卖完了今晚我请你喝拉面。”

“拉面馆早都关门了。”

“所以我说请你吃拉面啊，坏了，我肚子疼。”小强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你有没有搞错，在你老大面前玩这手。”

“是真的肚子疼，刚才就疼，我一直忍着，你先帮忙卖着，我得去大个便先。”小强把玫瑰塞到我手里，表情痛苦的立即飞奔出去，看样子不像假的。

我手里拿着玫瑰花，眼巴巴的看着远处的聚会，不知道今年城市达人玫瑰花会的主题是什么，哎，先卖完手中的玫瑰花在说吧。

“玫瑰花贱卖了，玫瑰花贱卖了，一毛钱一朵。”我吆喝起来。果然这招很吸引人，立即过来很几对情侣。

“哥们，玫瑰花怎么卖？一毛钱一朵，你是开玩笑的吧。”小平头问我。

“是开玩笑的。”我实话实说。

“……”

“那怎么卖？”

“八十一朵。”

“八十？大哥，你开玩笑有个限度好不好，上午我问的价钱才五块呢。”刚才还叫我哥们呢，现在叫我大哥了，看来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

“识货的看品质，不识货的看热闹，你看这玫瑰，耷拉吧，对，是挺蔫头耷脑的，看起来像剩下的，它真是剩下的吗？肯定不是啊，传说在天界与人间的维斯塔大地，有座恋人草坪，那里生长着一种稀少的玫瑰，它叫，它叫，爱之玫瑰，对，就叫爱之玫瑰，是守护恋情用的，但是这种爱情玫瑰看起来蔫头耷脑，那代表着恋人们初次相遇时的青涩与纯真。这种玫瑰守护着世间每一份真爱，守护着恋人每一颗真心。恋人们如果越来越懂得保护自己，越来越吝于为爱付出，玫瑰也就会越来越干枯，它就会丧失了守护爱情的能力，而恋人如果不再相信世间有所谓的真爱，这种玫瑰会立即枯萎。但是恋人们如果相信真爱，这种看起来枯萎的玫瑰会立即散发耀眼的光芒，于是天使们会化身成为无数个精灵依付在这种玫瑰上，一辈子恋人都会幸福。所以只要我们真心付出，爱情一定会美好的，回家把它插到花瓶里，接着它就光彩夺目了。信不信，买回家一朵看看。”

在我的演讲下，人群一哄而散。

“切，骗人的。”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也敢出来混，鬼才相信。”

“我靠，打110把他抓起来，公共场所造谣。”

“我要买一朵。”人群走开后，一个穿帆布鞋，背书包，皮肤很白留齐刘海的女孩说。“听起来好有哲理。”

“你…真要买一朵，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这其实就是上午剩下的。”我好心劝阻。

“不，我是被你的话打动的，爱情，一开始就是青涩的。所以，我要买‘爱之玫瑰’。”

这个女孩是不是大脑受过什么刺激，失恋了？被学校开除了？还是买彩票中奖了？

“呐，给。”我抽出一朵相比较起来还有点精神的玫瑰递了过去，然后接过一百，找了她二十，女孩在我惊异的眼光中缓缓离开。

“不管了，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

“收工啦，哈哈。”八十一朵，嗯，相当于我一次卖出去十六朵。“去看聚会喽，小强，你在不在，我去看热闹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数到三，三！好，我走了。”

小强，不能怪我，你看，我都问你了。

“这位先生，打扰一下。”我刚走两步，过来一个穿红上衣浓妆艳抹的女人。

“不打搅，你说吧。”我心情很好。

“请问，这些玫瑰都是你的嘛。”红上衣问。

废话，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

“是我的。你有什么意见吗？”我很客气。

“你是卖玫瑰的吗？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一个任务。”

“不是啊。”刚才是，现在不是了，你出多少钱我也不卖，我现在要去广场看活动，任务？什么任务？

“也就是说这些玫瑰都是你的，但你又不是卖玫瑰的。”

“嗯。”搞什么搞，问我这么多没用的问题，有病啊。

“啊哈，你符合条件，把玫瑰花给我，跟我来。”说着，我被她强行拉着手朝闹市中心跑了过去。

劫财？劫色？

“救命啊。”

“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本台现在的正是由思切挪钻石公司赞助的一年一度的城市达人玫瑰花会，本次的主题是寻找最让你动心的爱情故事，现在继续播出，大家看，场上的绿队队员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还有三人，但是红队队员已经全被淘汰了，队长现在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在附近寻找一个手里有超过二十朵玫瑰花的幸运观众来继续参加比赛，大家看，红队队长正拉着一个瘦男人跑了过来，他们还有机会，但是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生真的能挑战过三关并打败绿队队员获得胜利还是一上场就被淘汰，我们拭目以待，不要走开，下面的更精彩。”

“这位大姐，你拉我去哪啊？”我总算有个喘气的机会。

“参加比赛啊。”

“参加——”我话还没说完，糊涂的被拉到了一个高台上，台下全是兴奋的人群。我看了看四周，后面是我经常在演唱会上能看到的道具布置，最上面还有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城市达人玫瑰花会。

“这位先生，恭喜您成为一年一度的城市达人玫瑰花会幸运参赛者。请问，您叫什么。”主持人问我。

“我叫欧阳费劲，谢谢。”竟然有摄象机，真是太让我吃惊了，我立即整理了一下发型，推开主持人，对着摄象机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

“请问，这位欧阳费劲先生您是日本人吗？能直接叫您费劲吗？”

“我是中国人，复姓，请便。”我一把把主持人又推开，做了一个顶下巴的手势。

主持人擦了把脸上的汗，问：“现在，请问你想对台下的观众说些什么，还有你对本次城市达人玫瑰花会有什么意见。”

我这次又想推开主持人，还好，主持人有先见之明，自动让开了，我冲着台下——也就是摄象机，说：“我很帅，感谢城市达人玫瑰花会以及赞助思切挪钻石公司让我知道这一点，谢谢。”

主持人的汗已经不用擦了，说：“看来这位参赛选手是十分…的自…自信，那比…比赛就开始吧。我现在说明一下规则。红队的选手已经全被淘汰，只剩下费劲先生一人，他的任务就是与蓝队三位选手继续较量，如果这次红队输了的话，那么冠军将会在蓝队三位选中决出。第一关，拔河比赛，红队对蓝队。”

我靠，有没有搞错，红队对蓝队，那意思就是我一人对三人，你看我瘦胳膊细腿的好欺负是不是，绿队三位猛男已经开始嘿嘿的淫笑，仿佛我就是一个即将被非礼无助的女孩一样。

“我抗议，那太不公平了。”我一边说一边举手。

“可以抗议，但抗议无效。”欠扁的主持人说。

台下一片虚声，看来我很得人心。

“比赛开始预备，一，二，三，开始。”主持人大喊。

绳子的线头几乎是毫无悬念的朝对方移了过去。怎么办，怎么办？

“哇，有飞碟，大家快看。”我指着高空说。

台下一片寂静。暴冷，冷场。

主持人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但还是很热，因为他不停的流汗。

比赛毫无悬念，线头移了过去。

主持人立即跑了过来，握着我的双手说：“恭喜费劲先生凭借过人的智慧赢得了比赛，现在根据第一关拔河比赛赢了的人反而输的规则，蓝队将淘汰一名队员。恭喜费劲先生进入第二场。”

台下又一片寂静。暴冷，冷场。

“不是吧，我运气这么好，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卖彩票的？”

“各位观众，您现在收看的是由思切挪钻石公司赞助播出的城市达人玫瑰花会现场直播。红队队员费劲先生凭借过人的胆识与智慧，独自一人赢得了城市达人玫瑰花的第一场比赛，现在我们就去采访一下费劲先生，请问，费劲先生您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欠踹的主持人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我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对着镜头做了个自认为很酷的表情，说：“我现在斗志饱满，因为我发现我越来越帅了。谢谢。”

“我先借用一下话筒。”主持人说。

“嗯，行。”我也很客气。

“大家刚才听见了吗？这位费劲先生现在斗志饱满，自信心很足，我们期待他的下一场的比赛。现在大家跟随镜头去采访一下绿对队员。请问，绿队队员，您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运。”绿队队长不屑一顾的说，“等会我会让那个费劲难堪。”

“大家听见了吗？绿队队长向费劲先生下了口头挑战书，现在现场火药味十足，我个人也很期待下一场的比赛，但是根据主办方的要求，在次，我不得不重新介绍一下本年度城市达人玫瑰花会的奖品，奖品是由思切挪钻石公司赞助的价值二千四百元的钻戒一枚，切挪钻石公司是创办于1990年的品牌公司，至今已有十余年的历史，其品质高贵造型典雅，赢得了世人的瞩目，是男人送情人，女人炫耀的必备首选之品，订购热情，请拨打画面下面的电话号码，同时，本台还支持短信投票，支持绿队的请发送号码1到本台服务热线，支持红队也就是我们自信饱满的费劲先生请发送短信2至本台服务热线，幸运观众会获得由思切挪钻石公司赞助的价值四百元的仿真钻戒一枚，切挪钻石公司是创办于1990年的品牌公司，至今已有十余年的历史，其品质高贵——台下的观众太热情了，有好几个观众已经冲破了保安的防线冲了上来，预计今年的收视率又会闯新高，现在我们采访一下观众的心情，请问，您现在想说什么？”

“主持人滚蛋，快点开始比赛。”

“下去吧，快开始。”

台下的观众心情激昂，瓜果蔬菜的往上扔，有的甚至脱掉了鞋子扔了上来，我虽然跟主持人隔着很远，但也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咸鱼味。

主持人从地上捡起本根黄瓜，咬了一口说：“台下的观众已经热情过度，那么现在，比赛正式开始，第二场的比赛内容是，拳击比赛，下面，请队员上场。”

什么，拳击比赛？有没有搞——错，绿队队员已经开始对我咬牙切齿，他们的胳膊甚至比我的腰还粗，那样子的话，我被打成猪头甚至更糟的几率岂不是百分之百。我甚至能幻想到我回家后的场景。

“咚咚咚。”

“谁呀。”

“我，小西，开门。”

“鬼——呀。”

“切，真是没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