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用遗忘各自为伍(1)

作者:夏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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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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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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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798字

沈宁萱在沈宁远离开她办公室后,立刻就去找当年给秦曦装修的那家装修公司了。


可到当年的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空号,就连原来的地址,现在也变成了一家贸易公司的办公室。


所幸沈宁萱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装修公司的名字,可是她将那个名字往搜索引擎里一敲,结果令沈宁萱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家公司从注册到解散,前后时间不到三个月。


她还记得,这家公司当时给秦曦的房子装修时,总共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么看来,这完全就是个陷阱。


沈宁萱的心里一片凉意,再也坐不住了,电脑都没关的,拿了包就走。


沈宁萱的父母都在家,她回到家的时候,两个人正在看电视。


沈宁远特地嘱咐过她,让她避开她父亲,可她忍不住。


“宁萱,怎么回来了,落东西了吗?”看到沈宁萱这个点回家,沈父异常奇怪。


“妈,问您一件事。”


沈宁萱没有回答她父亲的问题,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对她母亲说道。


沈母皱着眉训斥:“教养哪儿去了,这个时间抛开工作回家,不先跟父母打招呼也就算了,也不回答你父亲的问题,还这么对我说话。”


沈母这么说话的时候,倒是跟沈老太太生前的模样像了几分。


沈宁萱深吸口气:“妈,四年前您帮秦曦找的那家装修公司,您说是你朋友,您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再给我一下?”


沈母的脸因沈宁萱的话僵了僵,可随即便反应过来:“都这么久的事了,早没联系了,上哪儿找联系方式给你啊,怎么,你有朋友要装修吗?妈再给你找找别的装修公司。”


沈宁萱心里凉意阵阵:“早没了?我看是根本没有吧?”


“宁萱,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感觉到气氛不对,沈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装修公司可以再找嘛,跟你妈动什么气。”


沈宁萱咬着唇说不出话,眼泪再也忍不住。


“沈宁萱,你怎么的呢,你什么态度跟我说话?”沈母板着脸看着沈宁萱。


“妈,您这是谋杀,是谋杀!”沈宁萱再也顾及不了她父亲在场,冲着沈母吼出这句话。


沈父怔了半晌,才不明所以望向沈母:“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沈宁萱,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沈母的声音提高了分贝。


“妈,您知不知道,现在秦曦已经得了白血病,哥哥还不知道身体有没有问题,妈,您说,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呀?”


沈宁萱想不通,他们一家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宁萱,你说什么,什么病什么身体的,你哥跟秦曦怎么了,跟你妈又有什么关系?”沈父捂着胸口怔怔地望着泪流满面的沈宁萱。


“老头子,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我没问你。”沈父打断沈母,“宁萱,你跟爸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宁萱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泪,半晌才缓缓开口:“四年前秦曦买了套房子,当时的装修材料是我跟她一起买的,只有装修公司是妈妈帮忙找的,说是朋友的装修公司。哥跟秦曦在那房子里住了三年多的时候,现在那房子检测出甲醛超出四百多倍,秦曦得了白血病,现在正在医院做化疗……”


沈母慌乱地打断她:“她那房子甲醛超标你就来找我,你是她生的还是我生的?是不是你哥跟秦曦出一点事,你就要赖到你妈我头上?”


“妈,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做的吗?你敢发誓吗?”沈宁萱直视着自己母亲的眼睛。


“我发什么誓,我凭什么发誓,秦曦得病那是她运气不好,命不好,她天生就是条贱命,你看她跟你哥都处多少年了,不还是没有入你奶奶的眼,她要是命好,早就嫁进沈家了,也用不着跟你哥住她那


套房子了。”


“真的跟你有关系?”沈父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他当然不敢相信,在他眼中,沈宁萱的母亲一直是个好儿媳,好太太,好母亲,她孝敬他母亲,把他跟这个家都照顾得很好,对侄子宁远也不错。


沈母别过脸,不再说话,只是表情依旧坚硬。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呀,那是我哥啊,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我为什么?”沈母突然恨恨地看着沈宁萱,“我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你爸胳膊肘往外拐,在沈氏辛苦了大半辈子了,沈宁远进公司,他就自己主动要求退休,你爸那点出息我还能指着他吗?你奶奶那么偏心,你又是女孩,你爸都不护着你,你在沈家只有死路一条,你看沈家老宅你连住的份都没有,沈氏企业你奶奶连一个小助理的位置都没有给你留过,我不为你着想,等着看你饿死吗?你说我为什么?”


沈宁萱悲痛欲绝,身体已经撑不住地跌坐在了地上。


“妈,你这哪里是在帮我,是在逼死我啊,你是要逼死我才开心是不是?”这要让她怎么去面对她哥,面对秦曦。


“你……你你……”一直处在震惊中的沈父抖着手指着沈母,忽然一口气接不上来,瞳孔瞬间放大,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


“老头子……”


“爸……”沈宁萱几乎是爬过去的,“爸,你怎么了,爸……”


“还不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沈宁萱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


沈宁萱跟她父母住的房子离医院挺近,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下来了两个医生,先是给沈父做了个压胸,又翻了翻沈父的眼睛,然后直接放到了担架抬上了车。


“医生,我爸怎么了?”


“应该是晕过去了,具体的得去医院检查才行。”


眼看沈父被抬上了车,沈宁萱作势要跟上去,被沈母一把推:“这下好了,这下你开心了,为了两个外人,把你爸气成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


沈宁萱哑口无言地看着她母亲上了车,然后车子渐渐远离她的视线。她心里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妈,那不是外人哪,那是我哥还有我最好的朋友啊!


沈宁萱失魂落魄地给沈宁远打电话。


“哥,我爸他……”


“叔叔怎么了?”


“我爸……他……他晕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沈宁远没有想到沈宁萱会这么冲动,他叔叔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年纪的时候动荡得多了,临老了毛病自然就多了。他本来想责备的话听着沈宁萱这声音后,化作一声轻叹。


“你先在那边照顾着,我给医院打个电话。”


“哥,怎么办,真是我妈做的,哥,你说我要怎么办……”沈宁萱刚说完,已然哭得泪流满面。


“装修公司找到了吗?”


“没有,根本找不到,哥,那就是个陷阱,就是我妈给秦曦甚至是给我设的一个陷阱,那家公司在给你们的房子装修完之后就注销了,所有留下来的信息都没用了。哥,是我对不起秦曦,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我妈也不会做出这事,哥……我怎么办,爸要怎么办?”


沈宁萱恨不得拿把刀子去沈宁远面前谢罪,她觉得她都快要被她妈给逼疯了。她妈这哪里是在帮她,她这明显是要逼死她跟她爸,她爸那么一身正气,又那么疼她哥的人,怎么受得了她妈对她哥做出这种事。


“宁萱,你先去照顾叔叔,这事等缓会儿再说。”


沈宁远自己都还没考虑清楚这事要怎么处理,他之所以让沈宁萱去找当年的装修公司,无非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但当他听到这事真的跟自己的婶婶有关时,他一时又失了主意。


不过,他不能失主意,因为在他刚挂完电话的时候,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


是秦子砚。


沈宁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重新站在了那里,但显然,从他阴冷的表情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沈宁远皱了皱眉,缓缓地开口:“是我婶婶。秦子砚,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对于秦子砚,沈宁远是不了解的,他比秦曦危险多了,为免事情发展到另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沈宁远觉得,这事还是他亲自处理的好,最好不要任何人插手。


“你婶婶?她想要害死的人是我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认为把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是明智之举?你当秦家人都死光了吗!”


“秦子砚,不是我护着我婶婶,而是现在当年负责装修的工作人员,甚至装修公司都还没找到,况且我们也没有实际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婶婶做的。”


秦子砚冷笑一声:“我信是她做的就成了,她人在哪儿?”


“秦子砚,你先冷静冷静。”


“沈宁远,我不是你,我没你那么冷静,你只要告诉我,你婶婶人在哪儿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解决就行了,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报警的话。”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这般恶毒,这般处心积虑地要害他姐。


“在人医。”


沈宁远皱着眉头,说出地名,本来想缓一缓再去医院,看样子得陪秦子砚走一趟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宁远与秦子砚两人一脸凝重地到了人医,进了他叔叔的病房,后面打车赶过来的沈宁萱也在,沈宁萱的母亲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表情木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沈宁远跟秦子砚进了房病也


没有反应,不知道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


看到沈宁远过来,沈宁萱像抓住救命草似的,往沈宁远身边走了两步。


“哥……”


沈宁远拥着她的肩拍了拍:“没事。”


“沈小姐?”


沈宁萱朝喊她名字的秦子砚看过去,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您好,您是?”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秦曦,正是家姐。”


沈宁萱的母亲听到秦曦的名字时,放在病床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沈宁萱也瑟缩了一下,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出眼眶。


“听说你父亲病了,我过来……探望探望。”秦子砚用着一种奇怪的语调极细轻轻极慢地说着,那声音在沈宁萱与她母亲听来,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沈宁萱的母亲仍旧僵着脖子坐着,纹丝未动。


“哟,这位应该就是沈阿姨了吧。”秦子砚忘向沈母。


沈宁萱的母亲这才转过脸,看了眼秦子砚,嘴角动了动,脸色仍是僵的。


“阿姨,您看着挺面善的呀,怎么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来,不是说年纪大的人都怕招报应吗?您……就不怕招报应?不怕不得好死!?”


“是吗?要招报应的人多着呢,报应不到我头上。”沈母冷笑。


沈宁萱看着她母亲脸上的笑容,头皮一阵发麻。


她妈疯了,真的疯了。


“阿姨,您都这年纪了,想必也是养尊处优过来的,要是下辈子进去了,不知道里面的饭菜会不会合您口味,里面的枕头褥子什么的,会不会住得习惯。”秦子砚阴冷地开口,脸上却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


沈母依旧微笑:“应该还不错,没什么不习惯的,这不,有你姐陪着我怕什么。”


“妈,你说什么?”沈宁萱一阵惊恐。


沈宁萱的母亲抚了抚头发,才接着慢悠悠地开口,似乎一点也不怕秦子砚报警送她去吃牢饭。


“再怎么着,我充其量也不过是杀人未遂,你姐可就不一样了,她那可是铁板钉钉的故意杀人。”


“妈……”沈宁萱惊恐地看着沈母。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事她根本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甚至在出了那件事之后,她连睡觉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天做梦一不小心把这事说出来给别人听到了。


“你们还真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也就你爸好骗好哄,宁萱,你是妈生的,妈怎么会不了解你,你是不是在说谎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杀人,你才是杀人犯,你说什么?”秦子砚突然急了起来。


“说什么,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你姐才是杀人犯,要坐牢的,一辈子!”


在秦子砚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之前,沈宁远急忙拉住了他:“秦子砚,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去外面。”


沈宁远拉着秦子砚,对着沈宁萱说了一句:“如果叔叔醒了,记得跟他说我来看他了。”说完沈宁远就拉着秦子砚离开了。


在沈宁远的车里,秦子砚突然掏出电话:“我要报警。”


但话刚说完,就被沈宁远一把按住:“不能报警。”


“凭什么不能报警,我要让你婶婶一辈子都待里面。”


“秦子砚,你冷静冷静。”沈宁远大声说道,随后像是气馁般,“我婶婶说得没错,不能报警,秦子砚,我奶奶的死并不是意外,是你姐推她下去的,这事我不知道我婶婶怎么会知道,但她既然知道了,肯定是有证据。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秦子砚皱了皱眉:“你说什么?我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秦曦去完h市回来,我们准备结婚,我奶奶……她说了一些关于秦曦母亲的话,秦曦可能情绪有些激动,所以就动手推了我奶奶一把……”


秦子砚平静地听完,脸色凝重了下来。沈宁远看着秦子砚的表情,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显然松气太早,因为秦子砚接下来说的是:“那你奶奶该的,要是我,可不止动手推那么简单。”


沈宁远无奈:“秦子砚,那是我奶奶。”纵然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但也不希望秦子砚这么说她,况且,他奶奶已经过世,逝者已矣。


“你奶奶怎么了?我姐就是被你奶奶害的,沈宁远,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姐的事,我会算在你们沈家头上,一个都别想跑!”


沈宁远眼睛看着前方,心里一阵阵烦乱。他知道,秦子砚来j市,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


“秦子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为了报复把自己搭进去,你姐肯定也不希望这样。”


事情已经够乱的了,沈宁远不希望更多的人牵扯进来,特别是跟秦曦有关的人。秦曦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跟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所以,她的家人,不能出事。


如果别的什么他不能做,那么这个心愿,他愿意成全,秦子砚真要报复,他受着就是,哪怕搭上沈氏,哪怕沈氏真的经不住,那也是他该的。


可是秦子砚只回应给他一个冷笑:“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


沈宁萱的父亲很快就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跟沈宁萱的母亲离婚。


沈宁萱的母亲也不慌张,扶着沈宁萱的父亲坐起,拿了枕头靠在他身后,又给他倒了杯水。


做这些的时候,沈宁萱的母亲脸上一直很平静,平静像是根本没听到她丈夫的话一般。


沈宁萱站在另一边,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沈母这样的态度,沈父越发生气,他推开沈母,视线转向沈宁萱:“宁萱,你去替爸办出院手续。”


沈母一如既往地平静,沈父把她推开,她就随着他推开的姿势站到了一边。


“爸,您这身体……医生说再留院观察观察。”


“不用观察了,爸没事,爸想去公司看看你哥。”


“我哥他……现在应该不在公司,他刚才来过医院了,看爸还没醒就又走了,跟他一个朋友一起。”


“他来过了?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是,因为知道你晕过去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见没什么事就又走了。”


平静的沈母,突然一声冷笑:“特地?我看他是特地带着秦曦的弟弟过来要把我送去坐牢的吧。”


“妈……刚才要不是哥拦着,秦曦的弟弟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沈宁萱皱眉。


“是啊,我还得谢谢他,你没听到吗,姓秦的要送我去坐牢呢,你哥说什么了,你说什么了?我白生白养白疼你了是不是?到头来你合着外人要把你妈送进监狱是不是?”


沈宁萱眉头皱得更紧:“妈……”


“你自己都做了什么,现在还怪起女儿来了,跟你生活了几十年,我还一直当你性格温婉,你对我妈好,对宁远好,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沈父打断沈宁萱,激动得抖着手,


“你骗得我好苦,宁远跟你的生活本来也不起冲突,你要实在不喜欢他,你就避着他算了,你……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他,送你去坐牢怎么了,你就该去坐牢。”


沈宁萱慌忙扶住沈父:“爸……”


“呵呵,你也知道跟你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是我?我还以为一直睡在你旁边的沈氏呢,我跟你生活了几十年又落着了什么,从你侄子上位开始,我就知道今后肯定落不着我的好。他手生的时候,就利用我们,一旦养熟了,第一个开刀的还不是我们。”


“他拿你开刀,怎么拿你开刀了?没有好吃好喝供着你吗?他哪点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