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帝

静皇帝讳衍，后改为阐，宣帝长子也。母曰朱皇后。建德二年六月，生于东

宫。大象元年正月癸卯，封鲁王。戊午，立为皇太子。二月辛巳，宣帝于邺宫传

位授帝，居正阳宫。

二年夏五月乙未，宣帝寝疾，诏帝入宿于露门学。己酉，宣帝崩。帝入居天

台，废正阳宫。大赦天下，停洛阳宫作。庚戌，上天元上皇太后尊号为太皇太后。

天元圣皇太后李氏为太帝太后，天元大皇后杨氏为皇太后，天大皇后朱氏为帝太

后。其天中大皇后陈氏、天右大皇后元氏、天左大皇后尉迟氏并出俗为尼。柱国、

汉王赞为上柱国、右大丞相，上柱国、扬州总管、随国公杨坚为假黄钺、左大丞

相，柱国、秦王贽为上柱国。帝居谅闇，百官总己以听于左大丞相。壬子，以上

柱国、郧国公韦孝宽为相州总管。罢入市税钱。六月戊午，以柱国许国公宇文善、

神武公窦毅、修武公侯莫陈琼、大安公阎庆并为上柱国。赵王招、陈王纯、越王

盛、代王达、滕王逌来朝。庚申，复行佛、道二教。旧沙门、道士精诚自守者，

简令入道。辛酉，以柱国杞国公椿、燕国公于实、郜国公贺拔伏恩并为上柱国。

甲子，相州总管尉迟迥举兵不受代。诏发关中兵，即以孝宽为行军元帅，率军讨

之。上柱国、毕王贤以谋执政，被诛。以上柱国秦王贽为大冢宰，杞国公椿为大

司徒。己巳，诏南定、北光、衡、巴四州民为宇文亮抑为奴婢者，并免为民，复

其本业。甲戌，有赤气起西方，渐东行，遍天。庚辰，罢诸鱼池及山泽公禁者，

与百姓共之。以柱国、蒋国公梁睿为益州总管。秋七月甲申，突厥送齐范阳王高

绍义。庚寅，申州刺史李慧起兵。辛卯，月掩氐东南星。甲午，月掩南斗第六星。

庚子，诏赵、陈、越、代、滕五王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荥州刺史、邵国公宇文

胄举兵。遣大将军、清河公杨素讨之。青州总管尉迟勤举兵。丁未，随国公杨坚

为都督内外诸军事。己酉，云阝州总管司马消难举兵，以柱国、杨国公王谊为行

军元帅，率军讨之。壬子，岁星与太白合于张，有流星大如斗，出五车，东北流，

光明烛地。赵王招、越王盛以谋执政被诛。癸丑，封皇弟术为莱王，衎为郢王。

是月，豫州、荆州、襄州三总管内诸蛮，各率种落反，焚烧村驿，攻乱郡县。

八月庚申，益州总管王谦举兵不受代，即以梁睿为行军元帅，率军讨之。丁

卯，封上柱国、枹罕公辛威为宿国公，开府怡昂为鄯国公。庚午，韦孝宽破尉迟

迥于邺城，迥自杀，相州平。移相州于安阳。其邺城及邑居皆毁废之。分相州阳

平郡置毛州，昌乐郡置魏州。丙子，以汉王赞为太师，上柱国并州总管申国公李

穆为太傅，宋王实为大前疑，秦王贽为大右弼，燕国公于实为大左辅。己卯，诏

曰：

朕祗承洪业，二载于兹。藉祖考之休，凭宰辅之力，经天纬地，四海晏如。

逆贼尉迟迥，才质凡庸，志怀奸慝，因缘戚属，位冠朝伦。属上天降祸，先皇晏

驾，万国深鼎湖之痛，四海穷遏密之悲。独幸天灾，欣然放命，称兵拥众，便怀

问鼎。乃诏六师，肃兹九伐。而凶徒孔炽，充原蔽野。诸将肆雷霆之威，壮士纵

貔貅之势，芟夷剪拂，所在如莽，直指漳滨，擒斩元恶，群丑丧魄，咸集鼓下。

顺高秋之气，就上天之诛，两河妖孽，一朝清荡。自朝及野，喜抃相趋。昔上皇

之时，不言为治，圣人宰物，有教而已。未戢干戈，实深惭德。思弘宽简之政，

用副亿兆之心，可大赦天下。其共迥元谋，执迷不悟，及迥子侄，逆人司马消难、

王谦等，不在赦例。

庚辰，司马消难拥其众以鲁山、甑山二镇奔陈。遣大将军、宋安公元景山率

众追击，俘斩五百余人，云阝州平。沙州氐帅、开府杨永安聚众应王谦。遣大将

军、成安公达奚儒讨之。杨素破宇文胄于荥州，斩胄于石济。以上柱国、神武公

窦毅为大司马，齐国公于智为大司空。废相、青、荆、金、晋、梁六州总管。九

月甲申，荧惑与岁星合于翼。丙戌，废河阳总管为镇，隶洛州。以小宗伯、竟陵

公杨慧为大宗伯。壬辰，废皇后司马氏为庶人。甲午，荧惑入太微。戊戌，以柱

国、杨国公王谊为上柱国。辛丑，分潼州管内新、遂、普、合及泸州管内泸、戎

六州并隶信州总管府。乙酉，荧惑犯左执法。庚戌，以柱国常山公于翼、化政公

宇文忻并为上柱国。进封翼为任国公，忻为英国公。壬子，丞相去左右之号，随

公杨坚为大丞相。冬十月甲寅，日有蚀之。乙卯，有流星大如五斗，出张，南流，

光明烛地。壬戌，陈王纯以怨执政，被诛。大丞相、随国公杨坚加大冢宰，五府

总于天官。戊寅，梁睿破王谦于剑南，追斩之，传首京师。益州平。十一月甲辰，

达奚儒破杨永安于沙州。沙州平。乙巳，岁星守太微。丁未，上柱国、郧国公韦

孝宽薨。十二月壬子，以柱国、蒋国公梁睿为上柱国。癸丑，荧惑入氐。丁巳，

以柱国邘国公杨雄、普安公贺兰谟、郕国公梁士彦、上大将军新宁公叱列长

叉、武乡公崔弘度、大将军中山公宇文恩、濮阳公宇文述、渭原公和干子、任城

公王景、渔阳公杨锐、上开府广宗公李崇、陇西公李询并为上柱国。庚申，以柱

国、楚国公豆卢勣为上柱国。癸亥，诏曰：“《诗》称‘不如同姓’，《传》曰

‘异姓为后’。盖明辩亲疏，皎然不杂。太祖受命，龙德犹潜。箓表革代之文，

星垂除旧之象，三分天下，志扶魏室，多所改作，冀允上玄。文武群官，赐姓者

众，本殊国邑，实乖胙土。不歆非类，异骨肉而共丞尝；不爱其亲，在行路而叙

昭穆。且神征革姓，本为历数有归；天命在人，推让终而弗获。故君临区宇，累

世于兹。不可仍遵谦挹之旨，久行权宜之制。诸改姓者，悉宜复旧。”甲子，大

丞相、随国公杨坚进爵为王，以十郡为国。辛未，代王达、滕王逌并以谋执政，

被诛。壬申，以大将军、长宁公杨勇为上柱国、大司马，小冢宰、始平公元孝矩

为大司寇。

大定元年春正月壬午，诏曰：“朕以不天，夙遭极罚。光阴遄速，遽及此辰。

穷慕缠绵，言增号绝。逾祀革号，宪章前典。可改大象三年为大定元年。”乙酉，

岁星逆行，守右执法；荧惑掩房北第一星。丙戌，诏曰：“帝王设官，惟才是务；

人臣报国，荐贤为重。去岁已来，屡有妖寇，宰臣英算，咸得清荡。逆乱之后，

兵车始朅，遐迩劳役，生民未康。居官之徒，致治者寡。斯故上失其道，以至于

兹，亦由下有幽人，未展其力。今四海宁一，八表无尘，元辅执钧，垂风扬化。

若使天下英杰，尽升于朝，铨衡陟降，量才而处，垂拱无为，庶几可至。”于是

遣戎秩上开府以上，职事下大夫以上，外官刺史以上，各举清平勤干者三人。被

举之人，居官三年有功过者，所举之人，随加赏罚。以大司马、长宁公杨勇为洛

州总管。二月庚申，大丞相、随王杨坚为相国，总百揆，更封十郡，通前二十郡，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备九锡之礼，加玺、钺、远游冠，相国印绿纟

戾绶，位在诸王上。又加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驾六

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罕，乐舞八佾，设锺虡宫悬。王后、王子爵命之号，

并依魏晋故事。甲子，随王杨坚称尊号，帝逊于别宫。

隋氏奉帝为介国公，邑万户。车服礼乐一如周制，上书不为表，答表不称诏。

有其文，事竟不行。开皇元年五月壬申，崩，时年九岁，隋志也。谥曰静皇帝，

葬恭陵。

史臣曰：静帝越自幼冲，绍兹衰绪。内相挟孙、刘之诈，戚藩无齐、代之强。

隋氏因之，遂迁龟鼎。虽复岷峨投袂，翻成陵夺之威；漳滏勤王，无救宗周之殒。

呜呼，以太祖之经启鸿基，高祖之克隆景业，未逾二纪，不祀忽诸。斯盖宣帝之

余殃，非孺子之罪戾也。

译文：

静皇帝名衍，后来改名为阐，是宣帝的长子母亲是朱皇后。北周建德二年六月，出生在束宫。大象元年正月癸卯日，被封为鲁王。戊午日，被立为皇太子。二月辛巳日，宣帝在邺宫将皇位传授给他，居住在正阳宫。大象二年夏季五月乙未日，宣帝病重，下韶命令静帝入居在露门学。己酉日，宣帝去世，静帝入居天台，撤销正阳宫。大赦天下，下令停止修建盗垦睦。庚戌曰，为天元上皇太后上尊号为太皇太后。尊天元圣皇太后李氏为太帝太后，天元大皇后握旦为皇太后，天大皇后塞旦为帝太后。天中大皇后陈氏、天右大皇后元氏、天左大皇后尉迟氏都出家为尼。任命柱国、汉王宇文赞为上柱国、右大丞相，上柱国、扬州总管、随国公杨坚为假黄铁、左大丞相，柱国、台王宇文蛰为上柱国。在静帝居丧期间，文武百官都听从左大丞相的命令。壬子日，任命上柱国、郧国公韦孝宽为相州总管。废除入市税钱。六月戊午日，任命柱国许国公宇文善、神远公宾堑、修武公侯莫陈琼、左玄公昼瞳同为上柱国。赵王宇文招、陈王宇文纯、越王宇文盛、住王宇文达、q牡宇文迪到垦塞朝见。庚申日，恢复推行佛教、道教，旧日的和尚、道士在禁教期间仍坚守信仰的，调查后将他们送入寺庙道观。辛酉，任命柱国杞国公宇文椿、燕国公于定、郜国公贺拔伏恩同为上柱国。甲子日，相州总管尉迟迥起兵不接受朝廷派人接替他的职位。静帝下诏征调关中军队，命韦孝宽为行军元帅，率军讨伐。上柱国、毕王宇文贤因谋杀执政的人，被诛杀。任命上柱国秦王宇文蛰为大冢宰，杞国公宇文椿为大司徒。己巳曰，下诏命令南定、北光、衡州、巴州四州被字文亮逼为奴婢的百姓，全部免为平民，恢复他们原来的职业。甲戌曰，有赤气在西方升起，逐渐向东飘行，布满天空。庚辰，撤销对各鱼池及山泽的禁令，与百姓共同占用。任命柱国、蒋国公梁睿为益州总管。秋季七月甲申曰，突厥将北齐的范阳王高绍义押送到长安。庚寅i，申#in史李慧起兵反叛。辛卯日，月亮遮掩住氐宿的东南星。甲午日，月亮遮掩住南斗的第六星。庚子日，下韶命令赵王、陈王、越王、代王、滕王五位藩王在入朝时不用小步疾走，可以穿履佩剑上殿。荣州刺史、邵国公宇文胄起兵反叛，静帝派大将军、清河公杨素讨伐。青州总管尉迟勤起兵反叛。丁未日，随公杨坚担任都督内外诸军事。己酉曰，邱州总管司马消难起兵反叛，静帝任命柱国、杨国公王谊为行军元帅，率军讨伐。壬子曰，岁星与太白星在张宿相聚，有像斗一样大的流星在五车星出现，向东北方向流逝，光芒照亮大地。趟王宇文招、越王宇文盛因为图谋杀害执掌朝政的杨坚而被诛杀。癸丑曰，静帝封皇弟宇文术为邺王，宇文衍为郢王。在这个月，豫州、荆州、襄州三总管所辖区域内的各蛮族首领，率领各自的部落反叛，他们焚烧村庄驿站，攻陷郡城县城。八月庚申日，益州总管王谦起兵拒绝接受朝廷派人接替他的职位，静帝任命梁睿为行军元帅，率军讨伐。丁卯曰，封上柱国、袍罕公辛威为宿国公，开府怡昂为鄯国公。庚午日，韦孝宽在邺城击败尉迟迥，尉迟迥自杀，相州平定。将相州州府迁到安阳，邺城城墙和所有房舍全部拆毁。从相州划分出阳平郡设立毛州，划分出昌黎郡设置魏州。丙子曰，任命汉王字文赞为太师，上柱国并州总管申国公李穆为太傅，宋王宇文实为大前疑，秦王宇文蛰为大右弼，燕国公于塞为大左辅。己卯曰，静帝下诏说：我继承大业，至今已有两年。仰仗祖先的荫庇，凭藉大臣们的力量，经营天下，使四海平安。逆贼尉迟迥，才德平庸，心怀邪恶，靠着他是皇室的亲属，才身居朝中高位。在上天降下灾祸，先皇驾崩之后，万国都有像鼎湖那样深的伤痛，四海充满了绝禁八音的悲哀。衹有他庆幸天灾，愉快地恣意妄为，聚众起兵，胸怀篡夺王位之心。于是我诏令六军，除掉了这个犯上的逆贼，但是凶恶之徒气焰嚣张，他们充满原野。各位将领要发出雷霆般的威力，壮士们要显示出貔貅般的气势，所到之处，要将像丛草般的祸乱全部剪除掉，大军径直指向漳河两岸，擒获斩杀元凶，使群邪丧命，将他们全部斩杀在军鼓的下面。趁着深秋的肃杀之气，藉助上天的诛伐，使两河的妖孽，一下子清除干净。朝野内外，都会欢乐无比。以前上皇在位的时候，不能称得上是治理得很好，圣人治理人民，祇是对百姓施以教化而已。我没有能够止息战争，深感内疚。想弘扬宽惠简阔的政治，以符合万民的心愿，可大赦天下。那些与尉迟迥共同谋划的元凶，执迷不悟的人，以及尉迟迥的子侄，叛逆之人司马消难、王谦等，不在赦免的行列。庚辰曰，司马消难聚集他的兵众献出鲁山、甑山二镇投奔陈，静帝派大将军、宋安公元景山率军追击，俘虏斩杀五百多人，鄙州平定。沙州氐族部帅、开府挝丞玉聚众响应王盏，韹查派大将军、乐宁公达奚儒讨伐杨永安。杨素在莹业击败圭塞直，在亘塑将主塞直斩杀。任命上柱国、神武公宝毅为大司马，齐国公于智为大司空。废除相州、青州、荆州、金州、晋州、梁州六州总管。九月甲申日，火星与岁星在翼宿相聚。丙戌日，将河阳总管撤销为镇，归洛州管辖。任命小宗伯、竞陵公杨慧为大宗伯。壬辰曰，废黜皇后司马氏贬为庶人。甲午日，火星侵入太微垣。戊戌曰，任命柱国、杨国公王谊为上柱国。辛丑曰，将潼州管辖区内的新州、遂州、普州、合州以及泸州管辖区内的泸州、戎州六州划分出来交给信州总管府管辖。己酉日，火星逼近左执法星。庚戊曰，任命柱国常山公于翼、化政公宇文忻同为上柱国。加封于翼为任国公，宇文忻为英国公。壬子日，取消左右丞相的称号，随公杨坚担任大丞相。冬季十月甲寅曰，有日食发生。乙卯曰，有像五个斗那样大的流星，出现在张宿，向南流逝，光芒照亮大地。壬戌日，陈王宇文纯因为怨恨执政的杨坚，被诛杀。大丞相、随国公杨坚加任大冢宰，太傅等五府由天官总管。戊寅日，梁睿在剑山以南击败王谦，追击并斩杀了王谦，将他的首级送到京师长安。益州平定。十一月甲辰日，达奚儒在沙州击败杨永安。沙州平定。乙巳曰，岁星停留在太微星垣。丁末日，上柱国、郧国公韦孝宽去世。十二月壬子曰，任命柱国、蒋国公梁睿为上柱国。癸丑日，火星侵入氐宿。丁巳日，任命柱国邗国公杨雄、普安公贺兰蕃、邸国公梁士彦、上大将军新宁公叱列长叉、武乡公崔弘度、大将军中山公宇文恩、濮阳公宇文述、渭原公和干子、任城公王景、渔阳公杨锐、上开府广宗公李崇、陇西公李询同为上柱国。庚申日，任命柱国、楚国公豆卢绩为上柱国。癸亥日，壹皑下诏说：“《诗经》讲‘不如同姓’，《传》说‘异姓为后’。大概是说要明确地辨别亲疏关系，保持皎洁纯正。太祖接受天命，但他仍没有即皇帝位。符箄上记载着改朝换代的文字，天上显示出革除旧朝的征兆，天下已分裂成三部分，太祖仍立志扶佐魏室，对原有的制度多有改革，希望以此取信于上天。文武百官，当时被赐姓的很多，造与封国赐邑的本意不相符合，其实是违背了封疆赐土的原则。这样会导致人们不能识别不同族类的人，不是自己的亲人而与别人一起去祭祀他；不亲爱自己的亲人，而在路上舆他人叙论家族的辈分。况且上天征兆更改姓氏，本来是为了使天道有所归附；天命降临在他身上，推让结束了也不就位。所以周室统治天下，到现在已经有几代了。不能依然遵循谦逊推让的宗旨，长时间地实行暂时变通的制度。所有改姓的人，一律恢复原姓。“甲子日，大丞相、随国公杨坚进封为王爵，以十个郡作为随国的采邑。辛末日，代王宇文达、滕王宇文迪都因为图谋执掌朝政的杨坚而被诛杀。壬申曰，任命大将军、长宁公杨勇为上柱国、大司马，小冢宰、始平公元孝矩为大司寇。

大定元年春季正月壬午日，静帝下诏说：“我因为不被上天保佑，早年就受到了严重的惩罚。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先帝一年的丧期。我十分怀念先帝的深：晴厚意，常常悲痛欲绝。君主继位第二年就要更改年号，效法从前的典制，可以将大象三年改为大定元年。“乙酉日，岁星逆行，停留在右执法的位置；火星遮住房宿北部第一星。丙戍曰，静帝下诏说：“帝王任命官吏，衹要有才能就任用，臣子报效国家，荐举贤能是最关键的。去年以来，多次出现妖寇，依靠重臣的英明运筹，都被清除扫荡。叛乱之后，战事刚刚平息，远近的人辛勤劳作，百姓没有安定。担任官职的人，能够好好治理的较少。这是因为在上的人无道，导致这样的结果，也是由于在下面有隐士，没有施展他们的能力。如今四海安宁，八方平定，元辅执掌大权，弘扬教化。如果能使天下英才俊士，全都提升到朝廷，选用和升降官吏，按他们的才能来确定，无为而治，大概是可以做到的。“于是派开府以上秩位的武将，下大夫以上的内官，刺史以上的外官，各自荐举三个清廉能干的人。被荐举的人，在任三年内若有功绩或过失，荐举的人，也一同受到奖赏或者惩罚。任命大司马、长宁公杨勇为洛州总管。

二月庚申日，大丞相、随王杨坚任相国，总领百官，加封十个郡，加上以前的封邑共二十个郡，允许穿履佩剑上殿，入朝不必小步疾走，朝拜天子时不必唱名，备设九锡的礼仪，加赏玉玺、斧铁、远游冠，相国印上用青绿色绶带，位居在各位亲王之上。又加赐官帽上佩挂十二个旒穗，设置天子旌旗，出入戒严，乘坐黄金装饰的马车，驾六匹马，配置五种颜色的五辆副车，设置天子出巡时用的前导旌旗，八佾舞蹈，用篪悬挂编钟。王后、王子的爵号，都依照魏晋时的先例。甲于日，随王杨坚称帝，静帝移居其他宫殿。

隋朝赠封静帝为介国公，食邑一万户，车服用度和礼乐完全和周制一样，上书不叫做表，皇帝答表给他不称诏。虽有这样的条文规定，但最终没有按此施行。开皇元年五月壬申日，静帝去世，当时为九岁，这是隋所希望的。谧号静皇帝，葬在恭陵。

史臣曰：静帝幼年即位，继承北周衰世的事业朝中辅相有像孙权、刘备那样的险诈，皇戚藩王没有齐王、代王那样强大。隋氏乘这种状况，于是篡夺了政权。即使重新使岷山、峨山奋起，翻转成侵凌劫夺的威势；使漳河、滏水来援救君王，也不能挽救北周灭亡。呜呼，凭藉太祖开创的昌盛大业，没有超过二十四年，就突然灭亡了。这大概是宣帝留下的祸害，并不是幼小的静帝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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