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死只为一线之差(2)

作者: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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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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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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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580字

我一言不发,只是呆泄着,心中五味俱全,若不是他步步紧逼,我又何必求死呢?这下倒是好了,全推到我身上了,好像成了我一心求死,而他却好言相劝了?


“我是好心来帮你送药,刚才瞧见你身上众多伤口痕迹。”他从怀中掏出一白色小瓷瓶,又喋喋不休道:“早晚各抹一次,我帮你抹背部,有不少鞭痕,当真难看,还有手臂的烙印,还有胸口那些。”


我不禁愤然道:“你倒是把我瞧得仔细呀?全身上下还有哪儿没看?贼就是贼,连眼晴都是贼眼,贼眼色迷迷,果真不假,还有我为何要你帮我抹,我自己没手吗?”


他对我不加以理会,径自走到床畔,轻笑道:“快脱了,我帮你抹上,别害羞了,你背后又无生双眼,怎地能自己抹伤口?乖乖听话。”


“你怎么忽冷忽热?你没觉得自己性格很怪异吗?刚冷漠如冰,这会又要帮我擦药,你能不能只有一种性格,这么多种你不累吗?”我好奇地问着,心中不免揣测他是否脑袋有问题,或者他是双面人?


“女人就是麻烦,我叫妙儿前来。”他无可奈何地瞥了我一眼,匆忙走了出去,似乎在逃避些什么,莫非他有难言之隐?


顷刻,妙儿便莲步款款前来,眸光依然是清浅而淡然,只不过透眉间的喜色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娇媚,没有娇饰,仿若从心底绽放出的愉悦,使她更为明丽动人,人逢喜事精神爽,用于她身极为合理。


“天雪姐,哥说与你一个月后成亲,是真是假?真的要成亲了吗,你以后会陪着哥对吗?”她语气依然淡然,只是却含着少许期盼与喜悦,让人听得真切。


我不置可否地轻笑着,心念一转,问道:“你哥是否有何难言之隐,怎会忽冷忽热的,他的性格好生奇怪,你若说他坏,他偏好,你若说他冷,他偏要对你温柔,是否受了哪些刺激?还有,你当真不知你哥在外头做些什么?”


“没呀,他就是如此,其实我都知道哥在外头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不拆穿他罢了,神偷名气如此大,多少也有些听闻,既然他有意欺瞒,我又何苦揭穿他。”妙儿坦言着,替我掀去衣物,抹着甁中的药膏。


我微觉诧异,旋即又恢复平静,喟叹道:“妙儿时时为他人着想,可否有为自己作打算过?莫非真是由天定?”


“司马公子说李太医医术高明,晚些便可瞧见了,也可由他帮妙儿诊治,生死由命,多想亦是惘然,我已经放宽心了,以前是舍不得大哥,现在有天雪姐照顾他,已是安心许多了。”她淡淡道。


“司马公子?他有告知你他叫司马?”心中不勉好奇,虽说妙儿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司马衍未免也太大方了,司马可是皇室姓,要让苏蔡知道了,肯定猜出个八九分明白了,到时候司马衍的小命只怕不能保了!


妙儿唇边绽出一抹美丽而清雅的笑容,轻笑道:“相处半日,方觉司马公子见识不少,亦熟知不少事,和他在一起,好生开怀,他懂得亦多,诗词就不用说了,还有许多趣事,与他相谈甚欢,不知为何!”


“妙儿不能喜欢他!”我唇边的轻笑已不知不觉敛了下去,庄重而严肃地望着她,一字一字道:“喜欢谁也不可以喜欢他,知道吗?万万不能喜欢他!”司马衍是东晋时一个早死的皇帝,应该也活不成多久了,若妙儿跟着他,岂不是两个命苦之人在一起?虽说妙儿现今还不知有没有救,但喜欢皇帝,那却是注定的下场——悲惨!


妙儿秀眉微蹙,神色复杂地盯着我,半晌才问:“天雪姐有对人心动过吗?比如说看着他会情不自禁地高兴,心莫名急跳,或者若不能见他,便是肝肠寸断,整个人方觉虚弱无力般。”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真诚道:“这叫爱……我至始至终相信,人这一辈子都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而且是唯一的,可是妙儿不能喜欢他,真的不能!”


“为什么不能呢?我不明白!”她继续专注而认真地涂着药膏,且不解地问。


“因为……”我怔了怔,不禁暗忖:我也知冉闵命薄,却也是深爱着,亦是义无返顾,而妙儿看情形已对司马衍那短命皇帝动心,我又怎好拆散?早已明白这个中滋味不好受,终只好作罢,苦笑道:“既然妙儿喜欢他,那么姐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愿天下间有情人终成眷属。”


妙儿蓦地伤痛,悲哀充盈着她向来宁静淡然的眼眸,分外凄凉道:“其实他不应该出现的,若他不出现,我永生都不知心动是如何模样,可是……我会舍不得他的……”


“一见钟情,的确很伤人,情字真的很难猜透,有时候相处若干年,也才知所爱非人,有时初次见面,就仿佛注定了一世姻缘,我也不知何种爱为爱,现在的我逐渐为所知的爱情感到迷茫,或许世间根本没有生死同穴的爱吧,只是希望的人多了,也逐渐成了爱……亦或者世间根本无情。”我双眸自是轻漾着薄雾,心中亦有些泛酸,情字,当真伤人,不宜深究才是!


涂好药膏后,妙儿仿佛明白了几分,道:“天雪姐,我先出去了,哥吩咐涂好之后让你背部空闲着,切勿着衣,等药干了再起身知道吗?”


“嗯……”我轻微点头应许着,身子软趴着,头却越来越昏沉,直接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双手在我背部游动着,似亲吻似抚摸,我陡地惊醒,拉着薄被将自己包得严实,一见到他,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逃!


“那么害怕?我们都快成亲了,何须害怕?”苏蔡挑眉轻问着。


“我才不要和你成亲,况且我也没答应你,所以别逼我好不好……或许以后我会喜欢你也说不定,那都是以后的事……能不能别逼我…或许我们会有机会也说不定,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你不是很好吗?”我心中茫然,却又清晰地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压力朝我奔袭而来,直压得我无法呼吸,心力憔悴,这个男人当真邪魅到不可理喻的境地。


苏蔡有片刻的怔愣,接着勾起薄唇邪笑道:“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吗?若要有感觉我相信足够了,我们会是最快乐的一对,你说呢?若是有了子女,我一定教会他们神偷的绝技。”


“放我走好不好……你明明知道的,又何苦强逼,我的身,我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始终无法再给你,或许以后我对他的感情会淡忘,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我,无法忘记他,亦无法接受你,所以放过我吧……或许还有别的女人你会喜欢呀,你看我长得又不怎么样,而且……”


“我也不知为何,独独对你沉迷,感觉好奇怪,我仿佛着了魔,或许这一切就是缘分,若不是缘分怎会几次相遇,对不对?既然是缘分,又何苦往外推……不如顺其自然……”他嗓音低低沉沉,仿若带着魅惑的语调,目光亦是拂出淡淡柔情。


“别喜欢我好不好……”我几欲是哭着哀求,为何会碰到这种男人?


“我会把太医偷过来给你瞧瞧身子,瞧你仿佛弱不经风的模样,当真让我心疼……”他唇角凝着淡淡的笑意,邪笑俯首,在我脸颊上轻吻后,便走了出去。


我还可以爱吗?还敢爱吗?纵然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是他,我是我,抑或总有一日,我们谁都不是……所有的悲欢离合,似命运注定,今时明日,谁又能记住谁?就算记住,也只是那匆匆一瞥,再回首,全然忘记,因为天依旧是那么蓝,云依旧是那么潇洒,世间万物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或许终一日,待我身心疲惫,只会想归依我佛,逃离这纠缠纷扰的一切,一出好戏,亦如好的人生,有悲有喜,有哭有笑,酸甜苦辣全凭自己去尝试,但愿这一切,只是场好戏……如今的我只想逃……越远越好……


苏蔡果真将李太医偷了来,众人心脏都提得老高,怕不能救,李太医见司马衍时,差点叫出声来,幸亏及时止住,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他惴惴不安地替妙儿诊治着,询了病因,病情,既是喟叹又是摇头。


“能救吗?她有救吗?我命令你尽一切所能将她病医好,否则……”司马衍似乎比任何人都担忧妙儿的病情。


李太医微微一叹,抬眸道:“只怕是难呀,沉疴痼疾回天乏力,好好过些日子吧,若见吐血就证明时日无多了,现今无吐血迹象就表示时日尚多,但是切忌,不能伤心,若为情所伤,死得更快,明白吗?切忌不要动情!”


苏蔡听闻脸色更紧绷,仿若蒙了层寒霜道:“那我留你何用?既然救不活她,那你便受死,活着也枉费了太医的称号,如此小病也不懂医治!”


我慌忙攥着他的手腕,哀求道:“别……或许他一时想不到救治之法,别杀人好吗……”


他那双晦暗昏浊的眼睛,却依旧是冰冷的,深深地瞥了我一眼,便痛楚地走了出去,那背影纵然惹我怜惜,他的痛,我又岂会不知,只是……


司马衍此时完全无了皇者的威严,拉着妙儿的手,黑眸中尽是闪闪的泪光,却轻笑道:“妙儿,别担心,会医好的,他可是最好的太医,你一定能好的,一定会没事的……”


妙儿依然是笑脸,那么美,那么纯,又道:“我知道……其实早已不含任何希望,只是担心哥罢了,老天注定的事,是改不了的,我很高兴能遇见你……所以……此生无憾了!”


司马衍动情地紧搂着她,低语道:“是,此生无憾,从没有女人可以震惊我的心,你是唯一的,我愿意永远陪着你,或许连我自己都不肯相信,不知何时,我已喜欢上了你……真的好奇妙,那亭中一见似乎永生难忘……”


我犹带微笑,却侧过脸,得体地隐藏起那些苦楚与泪水,惨淡低语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悄悄地扯着李太医的衣袖退了出去,独留房中二人,或许司马衍后宫有佳丽三千,但我想,在他心中无人可以比拟妙儿,她的美,她的纯洁,她的好,是无人可比,亦是独一无二的,那抹淡淡的笑容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可惜司马衍又何尝知道,他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或许不久之后,司马衍的病逝与妙儿有关,抑或许他是为殉情而自尽……这冥冥中似乎注定了某些事,只待旁观者去回味,去探索……去感动……


在苏府着急寻找苏蔡,想必他已是十分难过,看着自己的妹妹面对死亡,而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我懂,他的痛,我亦懂,终在房里头找到了他,地上皆是酒甁的碎片,桌上还有不少酒,他已是满身酒气,醉意已有了三分。


“别喝了。”我不忍地夺下了他手上酒甁,他双眼通红地瞟了我一眼,转手又揭开另一甁,直向口中灌去,醉意道:“为何不能喝?醉了才好,醉了人就不会难受了……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何要管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别喝了!”我粗鲁地抢下他手中的酒甁,心却是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