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露申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50
|本章字节:8886字
甘尚川一脸苍白地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白昭领着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站住!谁给你的胆子?”
真的有人停住,到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娇小女人说的那句话,而是白昭身边的有些人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谁不认识呢?如果是跟着陆东皓做事做得够久的话,虽然他们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但至少他们心有忌惮,这可是东哥的女人,真的可以搜吗?
“甘尚川,你真的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自觉。”白昭也不意外他的人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换做五年前,他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来替大哥看看你是不是藏了别的男人。”这句话并没有对甘尚川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后面的几个人听了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白三哥要对那个女人那么不客气,中间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试图冲进屋子里。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冷不丁被甘尚川扇了两个耳光。“擦亮你的招子,别在这不清不楚的乱瞟,再进一步,我让陆东皓给姓白的收尸。”
那几个人又站住不动了,其中的原因自然是被甘尚川的气势吓到了,谁能想象到一个被抓奸的女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而那句让陆东皓给白昭收尸,这句威胁也透露了她的底气。或许,事情,不是想象得那样?
白昭拍了拍手掌,“戏演得不错。不妨我们来打个赌,如果这房子里没有男人,我任东哥的罚,如果这房子里真的搜出了男人,那嫂子,你怎么说?”
只有白昭和甘尚川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出捉奸的戏码。是啊,白昭哥都认罚了,你还不让我们搜,你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白昭,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取陆东皓而代之,你不是还拿陆东皓的命威胁我要做污点证人么?现在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又是什么意思?”
众人哗然,不得不说,论嘴皮子功夫,白昭拍马也追不上甘尚川。一时间他落了下风,甚至还要面临底下人质询和不解的目光,他又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看着甘尚川的眼神越发阴狠犀利。
“怎么?要灭口?灭了我的口,谁还愿意做污点证人呢?还是你已经有把握把陆东皓扳倒了?你底下人答应么?”
“甘尚川,你给我闭嘴。”他冲上几步,恨不得立刻撕碎她。
“白昭,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必十倍以报!”甘尚川提高音量,凌厉的眼神和气势丝毫不输于白昭。
两个人的对持,沉默但又充满了火药味,白昭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女人,“我数三声,你要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又对我客气过?一个连大哥都可以出卖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些?”
一阵刹车声从门外传来,甘尚川敏锐地捕捉到了声音,瞬间眼神一变,撕破了自己的衣服,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然后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在白昭的脸上留下了抓痕,然后又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异变陡生,在旁边站着的五六个大汉,完全不明白这女人突然的变脸是不是因为发疯了?之前还不可一世的样子,之前的那些足以震慑全场的气势突然变成了眼下这副局面,好像是一个被qb的女人。
“站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拉开。”白昭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他不愿意跟这个女人缠斗,目前他不能动她,但不代表他就忘了带这几个人冲进来的目的。
那几个人正试图把甘尚川拉开的时候,背后一股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住手!”
白昭转头就对上景然一脸怒气的脸,终于明白为什么甘尚川突然变脸,这个阴险的女人!他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完全栽在了这个女人的小伎俩里。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景然看见的场景就是四五个男人围着甘尚川,那一声在门外就听见的凄厉的叫声早就把他的心抓紧,如今看见这样的场景更加怒不可谒。他推开那几个男人,看见他的小川子头发凌乱,衣服上的纽扣已经被扯落了,露出颈部和胸部的皮肤,眼神惊恐,满脸泪痕。
“景市长……”白昭试图解释,但不等他说话,景然已经粗暴地打断他,“够了,带上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白昭沉默了几秒,正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景然突然发话,“你给我滚,其他人都给我留下。”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昭,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今天在场的人必然要付出代价。让他们自己去派出所,还是我打电话叫人来抓他们,你自己选。”
“景市长,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姓白的,你还想做什么?还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是我的底线,你不要bi我发火。”
白昭看得出面前这以冷静斯文著称的男人已然红了眼处于失控边缘,只要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人离开,“我知道怎么做。”
从景然进来,到白昭离开,甘尚川一直处于失神状态,景然抱着她,但只觉得一阵心疼。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他知道她在痛什么,因为知道,所以犹如一股挖心之痛缠绕着他。
他把她抱上床,轻轻拍着她的背,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眼神依旧失焦,浑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亲吻着她的手指,不住地呢喃。
在喂她吃了安定药之后,甘尚川终于沉沉睡去。即使是在睡梦中,依旧不安稳,眉头皱起,眼泪从眼角一点点渗出。
那是一段怎样不堪的过去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说的对,他说他知道,他又如何能知道呢?他没有经历过那些,纵然知道又如何?能感同身受吗?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噩梦般的痛楚么?他不能,他只能无助心痛地守着她,像是守着一块破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又心疼无比。
这场冲突,让甘尚川生了一次大病,高烧不退,每天医生都要给她打点滴,精神一蹶不振。
没有人再在这个时候bi她做任何事。包括做污点证人。
景然每天都会过来一会,待半个小时或者更久点,每次他都坐在她的床边,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在他面前变得沉默,寡言,不说话也不笑,死气沉沉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景哥哥,上次你跟我说高绍南死了。你是不是觉得那件事是高绍南一个人做的?我前段时间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白昭。”甘尚川躺在床上,眼神依旧空洞,还至少视线有了焦点,但语气平静得犹如在聊家常。
景然握着甘尚川的手有些紧缩,“你之前不是说是因为陆东皓?”
“一开始我以为是陆东皓,后来回来后,你以为是高绍南,一直到上次白昭劝我做陆东皓的污点证人,我才知道原来是他做的。”
“川子,你想说什么?”
“景哥哥,他是个。他要杀我。”
“有我在,不要怕。”
“我不想再看见他。”
“好。”
“我不出来作证不是因为陆东皓,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他得志意满的样子。”
“好,我明白。”
“景哥哥,我是不是很任性?”
“不,怎么会。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我不会让做什么污点证人,你就这样,好好的。”
“我好累,你说,那个噩梦什么时候才会醒?”
如果生活就是一场戏剧,那么无疑人人都是演员。甘尚川就是人生这出戏里的影后。怪只怪景然,人戏不分,早已入了魔障。
袁五是从头到尾最清醒的观众。因为甘尚川“缘故”,所以他的伤好得特别快。
“川子姐,我都好了。”
“那些药管用吗?”
“还行。你就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吧。”
“出去之后帮我给一个叫yoyo的人打个电话。”
“恩,然后呢?我们怎么救东哥。”
“小五,你相信我吗?”
“相信。”
“真相信?不怕我害你的大哥?”
“以前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现在我明白了,我想东哥肯定比我还早明白。既然都明白了,川子姐你就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了。”
“那好,去缉毒大队找武警帮忙。”
“怎么可能?疯了吗?这不是自投罗网?”
“换做以前当然叫自投罗网。但眼下,白昭控制了这里大部分的势力,别说找不到人帮忙,你就算把人都拉过去,那也是朴的地盘,你能从老虎爪子底下把人抢过来?边境上的缉毒大队盯着你们已经很久了,但朴将军才是他们眼里最肥的那块肉,你懂不懂?你带着他们去把朴的老窝端了,你大哥自然就相安无事了。”
“这不是不太合规矩?”
“规矩?白昭讲过规矩吗?他都敢冲到我这里来抓人了,你以为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外面的风声肯定很紧,都等着你从我这里出去自投罗网。”
“哼,我要是能被那帮小的抓住,我还混什么混?”
“先别管这里的事,记得要跟他们谈好条件,要拿到他们的保证书,保证陆东皓毫发无伤,安然无恙,而且保证事后不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你就答应他们端了朴的老窝。告诉他们,你们愿意做这起案子的污点证人。”
“污点证人?把东哥交给警方?”
“这只是权宜之策。你听着,你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别管他们怎么行动,第一时间找到陆东皓,然后救出来,接下来都听他的,要是你能带着他趁乱逃出来就最好。”
“好,我明白了。”
“出去之后,让yoyo设法联系我。”
“恩,懂了。”
目送着袁五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上,甘尚川觉得自己的人生如同一出再荒诞不过的戏剧。她挟裹着仇恨而来,如今却要为那个男人的安危出谋划策,甚至不惜装疯卖傻掩护他的兄弟。可是,她是真的担心他。
人生,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悖论。一个人吐露qy,灵魂里就有了裂缝。
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商谈着,各执一词,纷纷扰扰
林林总总的欲望,掠取着我的现在
将理性扼杀于它的宝座
我的爱情纷纷越过未来的藩篱
梦想解放出双脚,舞蹈着
于我,穴居者攫取了先知
佩戴花环的阿波罗
向亚伯拉罕的聋耳边吟唱
我心里有猛虎
在细嗅着蔷薇
审视我的心灵吧,亲爱的朋友,你应战栗,因为那里才是你未来的面目。
是吗?是这样的吗?我心有猛虎,轻嗅蔷薇。
当理性如指尖细沙,留在手心的,不过只是过去的余温。滚烫,炽热,直指内心。
谁用谁的流年,乱了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