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吉迪恩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53
|本章字节:14860字
我扫视了一下桌子。一切都乱了套。这个男人是谁?我几乎不认识他。因为跑步脸庞变得很健美,下巴结实。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一层青胡楂儿。要是我不认识他,我会觉得他好性感。我手伸过桌子,有点尴尬地拍了拍威廉的胳膊。
“这表示她喜欢。”彼得解释道。
我低头看着菜单,说:“我喜欢,我真的喜欢。”
“很好。”威廉说。
“我12岁时就开始干活,”卡洛琳说,“妈妈排演,放学后我就扫剧院。”
“听听,孩子们,”我说着又往盘子里添了一份宫爆鸡丁,“她那时才12岁。在缅因州都这样。你们两个也要做点贡献了。你们要找点活儿干,修草坪,送报纸,看孩子都行。”
“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嘛。”威廉说。
“什么呀,说实话我们有点不好过,”我说,“请把炒面递过来。”
“我应该害怕才是。这是我应该害怕的事情吧?我储蓄账户上有53美元。生日的钱。你们可以拿去。”彼得说。
“谁生日的钱都不用交出来,”威廉说,“我们只是要再节俭一点儿。”
我愧疚地看着我的“肯读尔”。
“一切从明天开始,”威廉宣布,同时举起酒杯,“为20年干杯!”他祝酒。
大家都举起了酒杯,除了我。我刚咕咚咕咚喝完杯里的亚洲梨鸡尾酒。
“我杯子里只有水了。”我说。
“那就用水祝酒。”威廉说。
“用水祝酒是不是不好呀?”
“如果你不在海岸巡防队,就无所谓。”威廉说。
我举起水杯说出大家竖起耳朵都等着的那句话:“为20年干杯!”
佐伊研究着我复杂的表情:“20年的婚姻生活是什么样子,你已经告诉我了,”她看着威廉,“我也不需要问什么了。”
我们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家。威廉叹了一口气,窝进沙发里,手里拿着遥控器。刚过了一会儿,就跳了起来。“爱丽丝!”他大喊起来,手捂着屁股。
我看着他刚才坐过的地方,坐垫湿了一大片。哦,是捷波干的好事!
“我今天下午洒了一杯水。”我说。
威廉闻了闻手指:“是尿。”
捷波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一下子蹿到我的腿上,头抵在我的腋窝下。“它控制不住。它还是只小娃娃。”我还在为捷波辩解。
“它都两岁了。”威廉咆哮。
“是24个月。小娃娃在24个月的时候还没有被训练上厕所。它又不是故意的。”
“它极有可能就是故意的,”威廉还在生气,“先是我的枕头,现在轮到了我的椅子。它知道是我的东西。”
“你这就可笑了。”我说。
捷波从我腋窝探出头冲着威廉吼叫着。
“坏东西。”我低声呵斥它。
捷波又吼了几声,我再也止不住了,笑了起来。威廉吃惊地看着我。
“你竟然笑。”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说道,还在笑着。
他瞪着我。
“好了,现在我要睡觉了。”我说着把捷波夹在腋窝下。
“你把它带过去,我就把它踢下床。我说到做到。”
我冲他晃晃“肯读尔”。
“你先读哪一本?”威廉问。
“《末日逼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有多喜欢这本书。我想看看是不是还像我第一次读时那样好。”
“你这是自找失望,”威廉说,“我建议你不要用以前的标准看。”
“什么?我还要再定一个新标准?”
“你已经不再是17岁了。那时候有意义的东西现在已经变了。”
“我不这么想。如果它当时能打动人,现在应该照样能。经典就是这样炼成的,经典永远不会改变。”
威廉耸耸肩:“狗毁了我的座位。”
“它只是撒了点尿。”
“整个垫子都湿透了,都渗到沙发下面的架子上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纪念日愉快,威廉。”
“20年了,是件大事,爱丽丝。”
威廉把挡眼睛的头发抹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动作,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曾经年轻的他,在我去面试时第一次遇见的那位。一切都冲撞在一起,过去、现在和将来。我夹捷波用力太大了,疼得它直叫。我想对威廉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让他知道该伸手把我从边缘拉回去了。
“别看太长时间电视。”
“不会的。”威廉说,手里又拿起遥控器。
那天晚上他睡在沙发上。
56
约翰·约瑟连增加运动情节
露西·皮文斯在备用空间增加李维斯牌牛仔衣
第22号妻子,周年纪念日过得如何?
一团糟。
是我的错吗?
是。
我能做点什么吗?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不能。
我想象中你的名字很老式,像查尔斯、詹姆斯,或者再现代一点的,像沃克。
一旦我们知道了彼此的姓名,情况就全变了。向陌生人展示真实的自我很容易,而要向认识的人吐露真情则很难很难。
告诉我你的名字。
现在还不行。
什么时候可以?
很快,我向你保证。
57
73你第二次怀孕与第一次有所不同吗?
生彼得的时候就不同了。生完孩子,我被清洗完了之后睡了几个小时,他们才把孩子抱给我看。当时是半夜,威廉已经回家照看佐伊了。
我打开紧裹着的毯子。他看着像一个不断啼哭的小老头,在我眼里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尽管他的额头很让我担心)。
“我已经恨上他的妻子了。”我对护士说。
74你的婚姻因为又添了一个孩子而受到不好的影响了吗?
喜悦、疲惫,迎接宴会。累得不想收拾屋子,累得威廉下班回来都懒得跟他打招呼。佐伊想闷死彼得,彼得却喜欢佐伊,哪怕她整天都在想点子打算除掉???。我躺在沙发上,彼得就趴在我的肚皮上。佐伊看了4个小时不适合她看的电视节目。我和丈夫争论是否奥普拉适合孩子看。等到孩子4个月大,能睡一整夜;一岁了,吃硬食了;过令人提心吊胆的两岁了,上幼儿园了,会读书了,尿在厕所的次数比尿在地板的次数多了;橡树漆中毒,浑身上下包括包皮下面的皮肤都肿起来,等毒气下去了,学会仰泳了;会穿袜子了,刷牙的事不再对你撒谎了,不再要求唱催眠曲了;上中学了,进入青春期了……我以为到那个时候,我和威廉的生活就恢复到正常了;到那个时候,我和威廉之间的距离就会奇迹般消失。
75给你的第二个孩子写封信,告诉他她你当面说不出的话。
亲爱的彼得:
说实话,当我知道你是男孩子时我很难过。主要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给男孩子做妈妈。那时候我觉得这比给女孩子做妈妈难得多。我知道做女孩子是怎么回事,因为我自己就曾经是个女孩子。其实我现在还是,我心里的那个女孩子还在。
下面是一些你可能不知道或不记得的事情。
你两岁的时候,耳部严重感染,不停地哭,看着你痛苦,妈妈心急如焚,于是爬到你的小床上抱着你直到你睡熟。你一连睡了10个小时没睁眼,小床被压坏了你都没醒。
你三岁时圣诞节只要两样东西:一个土豆、一根胡萝卜。
你曾经说过很有趣的话。晚饭我给你意大利方形饺子蘸着黄油吃(家里没有西红柿酱了)。你说:“我不能吃这个,这种饺子没长心。”
你曾问过我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当时你正帮我叠衣服。“你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在哪儿?”
你说过让我最幸福的话:“即使到我死的时候,我也仍然是你的孩子。”
做你的妈妈让我享受到了出乎意料的快乐。你是我最有趣、最亲爱、最聪明的孩子。
爱你的妈妈
76有多少钱人会幸福?钱会让人更容易过上幸福的婚姻生活吗?
问题的第一部分:我不知道;第二部分:在某种程度上是。
58
“哦,亲爱的,这个太好了。难道不好吗?我们为什么不多来几次呢?”内德拉问。
内德拉正带我在伯克利第四大街的麦客商店买化妆品,她请客。她说,她曾尽力去适应我的法国式裸妆,可是几个星期过去了也没看出我有玛丽昂·歌迪亚些许的风情,所以她决定采取点措施。她拉我来给我买东西的真正目的是想让我有愧疚感然后答应做她的伴娘。
刚过高峰期,街上的车依然川流不息。我们把车停在大学路和圣保罗路交叉口的时候,我看见两个孩子站在路中间,手里举着纸板标牌。
“真是让人难受,”我说,尽力想看清标牌,可是我们离得太远了,“内德拉,你看得见吗?”
内德拉眯起眼:“你真该弄副老花镜,给你当解说员都当烦了。爸爸失业,请伸出援手!哦,天哪,爱丽丝,你千万不要太激动。”内德拉说话间车已经开近,两个孩子一转眼就变成了彼得和佐伊。
我猛吸一口气,摇下车窗。彼得正在唱内尔·扬的《黄金潮》。我们前面隔着三辆车的一位丰田汽车司机递出5美元的钞票。“你的嗓子不错,孩子,”我听到他说,“非常同情你爸爸的遭遇。”
尽管我很困窘,彼得天籁般的声音还是让我想哭。他确实有一副好嗓子。这一点儿不随威廉和我。
我把头伸出车窗:“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瞅着我,非常吃惊的样子。
“别打扰他们,女士,最好给他们一张20美元的钞票,”我们后面车里的一个女人冲我喊道,“看起来你还掏得起。”
我当时坐在内德拉的雷克萨斯副驾驶座上,冲着后面那位就喊过去了:“女士,你看清了,这不是我的车,告诉你吧,我开的是福特。”
“是你让我们找活干的。”佐伊喊叫道。
“那你们给人看孩子呀!”
“正值经济萧条时期,好像你还不知道。失业率达到12%。再没有找工作一说了,你必须自己创造工作。”佐伊还在喊。
“她说得没错。”内德拉说。
“这个地方太棒了,”彼得还在凑热闹,“我们都挣了100多美元了。”
我们把车开到他们身边停下来,交通信号灯变成了绿色,一时间愤怒的喇叭声响作一团。我把手伸出窗外,示意这些车先走。
“给谁挣了100美元?你们在把钱捐给施粥棚。我难堪得要死。”我冲着他们低吼。
我吓坏了某些丧尽天良的人也许会把他们哄进车里。他们举止倒像成人,可他们俩都是未经风雨的单纯孩子。该让他们参加短期培训班了解陌生人的危险了。
“蛮有创意的小东西们,”内德拉说,“真没看出来你们还有这才能。”
“上车,”我厉声命令,“快点!”
佐伊看了看手表。她穿着从二手店淘来的连衣裙,脚穿芭蕾舞鞋。“我们到钟点换班。”
“什么,你们乞讨还有钟点?”我说。
“有组织和守时是非常重要的,”彼得说,“我是在爸爸买的《100种激励自己的方法:改变终生》书里看到的。”
“孩子们,上车吧,”内德拉说,“听妈妈的话,要不我可要永远看着她阴云密布的脸了,那就全怨你们了。”
彼得和佐伊爬到了后座上。
“你们闻起来可没有无家可归者的味儿。”内德拉说。
“无家可归的人管不了自己的气味,”彼得说,“他们总不能敲开人家的门要求洗个澡吧!”
“你们真有同情心。”内德拉说。
“真好玩,佩德。”佐伊说着和彼得击拳相庆。
从我看到他们两个开始向彼此敞开心扉,互守秘密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彼得早晚会站在佐伊一边。不过我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以这种方式。
“拜托,我们能回家了吗?”我没好气地问。
内德拉一直沿着圣保罗大道开着。
“有人在听我说话吗?”我喊道。
内德拉打一个左拐上了赫斯特大道,几分钟之后就停到了第四大道上。她一转身:“快消失,宝贝们。1点钟过来找我们。”
“妈妈,你看起来很累。”彼得把头探到前排座位。
“就是,黑眼圈是怎么回事?”佐伊问。
“都交给我吧,”内德拉说,“你们两个赶快走吧!”
我拿起一管紫茄色的唇彩。
“到底是为什么?”她说着把唇彩放回原处,“这颜色不适合你。”
“我觉得佐伊饮食失调。”
内德拉翻了翻白眼:“爱丽丝,每年夏季学校放假孩子们都会有这种情况。你太多心了,你可真是个不能闲着的人。”我点了点头,任由她领着来到了粉底霜柜台。“有色面霜,面霜颜色不要太重的,再买点睫毛膏和胭脂,然后我们蜻蜓点水逛一下品牌专卖店好不好?”内德拉问。
那天晚上彼得爬到床上和我躺在一起。
“可怜的妈妈,”他边说边用胳膊环住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在大街上乞讨,你这一天真不好过。”
“还这样依偎着,难道你还没长大?”我说着就把他推开。我要惩罚他一下。
“我永远都长不大。”他说着,靠得更近了,手则轻轻地拍着我的胳膊,就像他才刚刚会走路时那样。
他小的时候很心疼我。如果我脸上闪过焦虑的神色,他就会跑到我面前,神色庄重地说:“妈妈,没事。你想听我唱首歌吗?”
“我也想这样呀,宝贝,”我说,“可是时间到了。”
“我们还能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吗?”
“当然可以。我已经想好了下一部片子了,就看《凶兆》,你会喜欢动物园里动物们全都疯了那一段的。”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有的事情真的该结束了。我把手放在胸口,好像这样就可以不让心里的感觉涌出来。
59
露西·皮文斯增加头像
第22号妻子,好漂亮的裙子。
你真这么认为?我要穿这身衣服参加我的加冕典礼,这里的人们盛传我就要加冕成为露西女皇了。
我会被邀请参加你的加冕典礼吗?
那要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
你有参加加冕典礼穿的衣服吗?
稍等。
约翰·约瑟连更换头像
这个可以吗?
我最好的朋友想让我做她的伴娘。
啊哈,这么说这是件伴娘服装了。
是的,这就是她想让我穿的衣服。哦,准确地说不是这件,但跟这件也差不多。
你小题大做,是不是?
婚姻有点像《第二十二条军规》。你最初发现配偶身上非常吸引你的东西他的深色肤色,他那深思的样子,他的不善交流,他的沉默,那些一开始你觉得很有魅力的东西,20年后却可以把你逼疯。你这样想过没有?
从其他的调查者那里,我听到过类似的想法。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我不能透露这种信息。
求你了。透露点什么吧,第101号研究员,随便什么都行。
第22号妻子,我无法让自己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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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婚姻是专制还是民主?
婚姻是一种专制者每天都在变动的专制。不确信民主是否有可能。
78如果你必须向刚来到地球的外星人解释你的婚姻,你会说什么?
21世纪的地球上很多人都相信“一次真爱”这种概念。当他们相信一次真爱的时候常常会结婚。这种机制在你们看来似乎很愚蠢。你们这个种类可能已经发达到了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先是坠入爱河,接下来就是结婚,生育,抚养后代,孩子们离开了,然后慢慢地、满怀希望并不痛苦地死去会有不同的伴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不会存在“一次真爱的”概念,我对此表示怀疑。
79如果有人要你说说在40多岁时获得的人生经验,你会说些什么?
在我看来,似乎所有人都会依次上场:在幕后管理道具,做表演者,然后进了合唱团,然后站在中心舞台,然后,也是最好的去处,我们所有人都会成为观众,成了黑暗中根本看不见脸的欣赏者、观看者。
80用一句话描述激情。
就是天天看,周周看,月月看,永远看不够;就是天天想,周周想,月月想,不理不睬照样想。
81年轻的时候你想象中的沐浴爱河是什么样子?
住在山顶上的一座房子里,床上有一条被子,桌上日日有鲜花。我穿着镶有蕾丝的白色长裙,脚蹬史蒂薇·妮克丝式的靴子。他弹奏着吉他。我们有一个花园,一只狗,还有4个可爱的孩子。
82经历了许多之后,关于浪漫你会给孩子们什么样的建议?
你需要浪漫,就像需要空气。
83列出三个人们应该维持婚姻的理由。
为了孩子,相互陪伴,无法想象生活中没有他们。
84列出一个人们应该离婚的理由。
可以想象生活中没了他们。
85过去的一年里你对不是你丈夫的人有过浪漫的情感吗?
你知道答案。
86过去的一年里你对不是你丈夫的人有过性幻想吗?
是的。
87你支持男同性恋结婚吗?
当然!
88你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有些地方是,有些地方不是。
89配偶可能会做的事情中列出三项你认为无法原谅的。
欺骗,撒谎,不再把我放在心上。
90给你的配偶写封信告诉她他你当面不会说的话。
亲爱的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