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行电熨斗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44
|本章字节:8058字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分头行动,我和志豪负责去做一个可以藏得下殷骞的大箱子,要尽量扁一些,密封性能要好,保证能够塞进我的床下。
殷骞则管他父亲要来五百块钱,经舅爷介绍,找了一个手艺很好的工匠,然后照着自己的样子打一个木头人出来。
而舅爷,由于符咒很难完全封住这个女倌,时不时地失效。只有每晚发现她来到门前了,才贴上一记,然后等到白天再将她放到柴房里。
至于这三晚,殷骞始终都是跟着我睡。但我们没一晚能睡得好。
直到第三天傍晚,志豪帮着殷骞把做好的木头人抬回来,我正吃晚饭,扭头看了一眼,顿时笑喷。就连舅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人家做的不好,而是太好了!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写实,最富态的伴神童子了!难得的是,殷骞还没来得及给它穿上衣服,从麻袋里拿出来,是光着屁股的。
晚饭后,舅爷将我们仨叫到院里,板着脸吩咐道:“今晚一定不能出差错,那女倌虽然是侍奉神明的,但也是神,她肯上这头一次当,未必肯上第二次。所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咱们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是!”我们仨站成一排,严肃地应道。
舅爷的整个方案是这样的:做一个假的,但和殷骞很像的木头人,让女倌“嫁”给它就行了。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有几点必须注意和解决,首先就是气。那女倌别看眼瞪得大,其实是靠气来寻找殷骞的。所以这个假的木头人一定要能散发出殷骞的气才行!
那怎么散发呢?我们除了给它换上殷骞穿过的衣服,而且这个木头人的嘴中和脖颈后还要开一个小孔,塞上一根塑料管。
这根管子,需要从床上穿过床板,通往床下的大木箱中。而殷骞就需要躲在这密封的箱子里,靠塑料管呼吸。他喘出的气,刚好从上面的假人口***来,就像真人在喘气一样。
如此,包可骗过那女倌。只要她将假的殷骞带走,基本上这事儿就算了了。
整个计划,最危险的一点就是,为了保证不节外生枝,整晚殷骞都要躲在那木箱中,屋子里只可留他一人。我和志豪不但要防止那女倌发觉骗她,有过激行为;更要防止殷骞会因为塑料管可能产生的堵塞,最终在木箱中窒息。
午夜十二点前,检查了所有可能坏事儿的环节,保证万无一失后,殷骞打算进箱子了。
舅爷拍着他肩膀道:“小伙子,不要怕!我们都在周围,定会保你周全的。”
殷骞到现在则看得很开道:“没事儿,我自己惹的,就得我自己解决,逃避不是办法,您说呢?”
“好!”舅爷赞许地看着他道:“好样的,有担当!以后定有出息!”
我和志豪帮着殷骞躺倒箱子中,将顶盖密封好,又试了试塑料管是否通畅,直到殷骞发出一切正常的信息,这才将箱子推进床下,把塑料管引到那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的假人脖颈后,插进去,卡在嘴边,这才关灯退了出去。
而同时,舅爷撕掉了女倌背后的符咒。
今晚,我们索性连门都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单等那女倌将假的殷骞带走。
但是这么干等着也挺难受的,因为根本不晓得它什么时候会来?
不过最难过的应该就是殷骞了,他躺在里面,睡也不敢睡,动也不能动,而且两眼一抹黑,外面什么情况统统不知道。
可是这女倌就好像知道我们布置好了似的,整夜都老老实实地呆在柴房里。直到天快亮了,我们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时,只隐约听见“吱呀”一声,我赶忙往柴房看去,门已经打开了,但却没有看到那女倌出来。
“下面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看看?”我扭头小声问着舅爷。
“别急,等一等!”老爷子我们都躲在旁边的一间房内,此时并不知道隔壁什么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揪心地等待中,突然听见隔壁“叮叮咣咣”一阵摔打声,似乎还夹杂着殷骞的呼喊。
“不好!露馅了!”舅爷喊着,率先开门冲了出去。
等我们都跑过去,拉开了隔壁屋灯绳,赫然看到那女倌正挡在门口,背对我们站着,依然还是那身新娘子的衣服,一动不动。
屋内早已搞得一塌糊涂,床板被掀开,箱子也被拖了出来,早已四分五裂,正和那假“殷骞”并排摆在屋子正中的地上。
殷骞直挺挺地躺着不敢动,由于紧张,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看到我们在外面,正打算说话,舅爷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喘气儿!憋着!”舅爷低声吩咐他后,又让我和志豪蹲下去,悄悄地从那女倌裙子旁爬进屋里。
那女倌可能正在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殷骞这里一闭气,她顿时没了目标,一动不动,任由我俩将他给扯了出来。
好在为了以防万一,殷骞今天专门穿了一身志豪的衣服,降低他自己的气。
待所有人都爬出来后,舅爷小心地再次拉灭灯泡,又推着我们回到隔壁屋,关上门。
由于不知道女倌走了没,殷骞还得继续憋着,舅爷在身后给他按摩穴位,以延长这一口气的时间。
大概过了有将近三分钟,殷骞终于“呼嗬”一声,喘了一大口气后瘫坐在地上道:“我……我不行了!再……再憋就……就过去了!”
我和志豪又听了半晌,确定再没动静,这才推开门,挨到隔壁借着月光一看,那女倌和才刻的木头人都没了踪影,只剩下满屋狼藉。
“好了!收拾完睡觉!”舅爷大手一挥,也就象征着这件事已经圆满解决了。
第二天,全县再次沸沸扬扬起来。大家伙都在传,那失踪了好几天的三仙奶奶女倌,不但自己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新的木头人。只是这女倌头被烧得没了形状,不得已只有找匠人又给其做了一个新的。
最津津乐道的是,这两个木头人居然换上了新郎新娘的衣服,颇有新婚的味道。
我和志豪好奇不已,专门去看了看,隔着几层人墙,果然瞧见那屋内的“殷骞”,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新郎官的衣服,喜气洋洋。
这事儿自然让真的殷骞郁闷不已,我现在每次和他开玩笑都还说:“你看看人家对你多好!当初要真结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从此以后,三仙奶奶的身边就站上了两个小仙倌儿,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从此以后,那女倌的眼神再也不到处乱看了,只是盯着一旁的男倌。(当然,这也可能是后来做头的那个工匠手艺不够传神。)
从此以后,殷骞不但不上东山,连南山也不上了。
不过后来听说县旅游局接管碧霞宫以后,觉得那个男倌不怎么好看,就给换掉了。我也再没去看过,搞不好那女倌又在物色新的郎君也说不定。
这事儿我也始终没再和殷骞说起过,怕他更郁闷。
不过有一点,过了许多年我都没想明白,整件事情自始至终,我们都没见到那女倌动过,它究竟会不会动,怎么动的?到现在都还是个迷。
不过老家县城乱七八糟的地方实在太多,这儿不去了,有的是地方可以去。只是殷骞要比以前老实规矩多了。
下面要讲的这件事,虽然不怎么吓人,倒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也许只是这座城埋藏着千百谜团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但却是最有意思的,因为很多人,很多很多,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嗯……讲故事前先声明一点,这几天有人看了前面的两个故事,怪我把他老底都揭了,所以我只能暂时收手,还是讲一讲自己的事儿吧!这件事虽然和某人无关,但也是因他而起。
老家的后山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建筑,叫太极宫。站在县城里能很清楚地看到,因为它单论个头要比那东山大佛还高。太极宫其实就是一幢小楼,或是一座塔,按八卦的方位依次排列,每面分别嵌有乾、坎、艮、震、离、巽、坤、兑八卦符号,所以太极宫也被老家人叫做“八卦楼”。由于楼门开向乾方,八卦中的乾方位是西北方,所以这一整座建筑都是面朝西北斜着盖的。
八卦楼我早就想爬了,那是我在县城里至今唯一还没去过的地方,更主要的是,那里是整个县城的制高点。
为什么不去呢?因为舅爷说过,我阳气太盛,如果总去那里玩,搞不好会破坏八卦的方位。要是在外面还好,如果在楼里,很有可能就会被困住出不来。所以他不让我去。
起初我压根不信,一座盖在那里的破石塔就能把人困着?但随着近几年来跟着舅爷亲眼目睹了好几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也慢慢觉得,老爷子的话恐怕挺靠谱的。
时间一长,对那里也就视而不见了。
可殷骞不一样,他从小生在省城,长在省城,那里是平原,一座山也没有。现在见了到处的山,山顶还有东西,他焉有不爬之理?
在碧霞宫女倌的事情惊魂稍定之后,这家伙果断地瞄上了后山上的八卦楼,于是在一个周末,非要扯着我和志豪去爬上一爬。
老家的生活还是很单调的,整日里除了上课,就是打牌看电视,再就是每天晚上都必须跟舅爷上的晚课,想打个篮球,学校都没有个完好的篮球架。
爬山,只能是闲着发慌的无奈之举。
像志豪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孩子,从小都爬腻了,一听纯粹就是上去玩,立刻以“要在家中干活”为理由,拒绝了殷骞的“盛情相邀”。
本来我也不想去的,但着实闲得厉害,要是这俩人再各玩各的,我就彻底没事儿可干了。想了想,去就去吧!大不了我不进去,就在门口转转,舅爷总不会说什么。
说走就走,我俩中午吃过饭,一路上爬爬停停,没多会儿就到了八卦楼脚下。
上来我才发现,原来这所谓太极宫,还真是一座宫,下面一大片砖瓦房子,也不知道都住的是谁。
八卦楼就在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别看挺高,我数了数,总共才三层。那青灰色的砖墙上开着两扇小窗户,怎么看怎么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碉堡炮楼呢。